“我去意已决,她既已出师,又何须我教她什么,我只是她师父,又不是她生父,我可没义务陪她娶夫纳妾。”
他自嘲似的说了两句,再一掠光抬眼,抿开胭唇还未说话,老头的话到了——
“罢了,回来就好,你要问的,咱爷俩儿边走边说。”
随后小老头儿在前走,君隐便慢他一步。
眼望着身侧满面红光的老叟,迎着晨光照透,君隐艰难的压制着脑中几欲炸裂的、凶猛涌入的记忆,还要维持住理智和冷静。
“我的记忆有缺口,六年前,是谁把我送到山上的?”
“你这记忆咋突然恢复了?那人可是跟老夫说,你得童男身破了,才想得起来。”
“是我徒弟的血,我咬破她的嘴唇,尝到她的血之后…就心口疼。”
他的解释虽然让人不得质疑,老头儿还是瞬间双眼锃亮:
“你这么确定是她的血?”
“当然,这很好分析。只是……”他缓缓侧过脸来,浓黑的眉眼泛着沉静的冷光。
胭脂唇瓣吐出了句,“您最好不要辜负晚辈信任,威胁的话不必我说吧?”
老叟胡子头发都泛着银光,分外精神,笑呵呵的瞅着他!“大魏最后的神童,难怪女帝让你传承龙脉啊!就说这份睿智劲儿,你既然什么都明白,怎么就不肯放下身段去争取?”
明知他意有所指是什么,君隐仍固执道,
“我的脸,还回得来么?”
提及此事,老叟摇头叹息,“你来的时候满脸血布,已是血肉模糊了,你这不是易容,是用南疆秘术、改刀塑颜的。自然回不来。”
老头儿侧头,瞅了瞅身材修长的君隐,忍不住往他脸上多看了几眼,“现在这脸也还行,与你从前有六七分像,虽比不得兰陵王之辈,可也不丑。”
君隐闻言,只是一笑置之,便不再纠结于此,“老者为何不肯直言那人是谁?莫非与君家堡血债有关?”
小老头儿引他迈入观内大殿,迎头便是彩塑华衣的三清帝君。
“倒也与君家堡无关,那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了。”
“是‘七母分疆’么?当年我与蛊皇墨珈同归于尽,巫蛊二皇皆殁,便只剩了南越王…西嬮妲,可是越王和嬮妲王?”
君隐蹙眉想着,有着楼世子那层关系,“楼嬮妲王和南越王,都是玄帝歃血为盟的姐妹,而且各有封地,不会为了觊觎华胥龙脉、而费心安排我。”
“连你都能死而复生,人家为何不能诈死瞒名?当年七母分疆,各个都是近乎妖神永生的存在,这世上没有不可能。”
君隐眉头一跳,第一个就想到那位…害他师徒生死离别的女人了,
“蛊皇墨珈若为永生,必不是图谋男色,她若是觊觎华胥龙脉……又因何为我塑颜,给我完璧之身?”
“老夫也不知道是谁,那人像个八十白发老妪,披斗篷红眼睛,怎么也不像人。人家虽救了你,可人家既然能抹去你的记忆,必然也做了别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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