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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假结束,回到幼崽园后,白绒找到西亚,代怀夏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西亚扬起头颅,露出骄傲神情: “那当然是因为老师的魅力太大了呀,连机器人都喜欢老师!”

    真实原因,是西亚含着私心,偷偷植入了让机器人也会喜欢怀夏的程序。

    白绒: “……”

    白绒短暂无语了一会,认同了西亚的话。

    老师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理应被所有人喜欢,他相信,舅舅如果看到老师,一定也会喜欢老师的。

    白绒很快便想到: “西亚,你帮我再做一个跟老师一样的机器人好不好?”

    西亚警觉起来: “你要这个做什么?”

    白绒扭扭身体,难得不好意思: “我,我想做个老师机器人陪着舅舅机器人。”

    西亚: “……”

    西亚坚决拒绝: “不行!”

    他不能随便把老师嫁出去,就算只是与老师长得一样的机器人也不行!

    白绒竖起食指,豪气万丈道: “我给幼崽园捐一栋图书馆。”

    西亚的底气明显弱了: “……这,这也不行……”

    白绒又加了一根中指: “我再加一座室内体育馆。”

    西亚: “……不……”

    再加了一根无名指: “小雪豹不是最喜欢吃岩羊肉了吗?我保证一个月能给他弄到两只。”

    岩羊在这个世界不是保护动物,却也很难捕猎,正常人一年都吃不到一顿。

    西亚屈服了: “好吧,但是,你绝对不能让老师知道哦!”

    白绒拍拍胸脯: “你放心!”

    然而,两人密谋的事情还是被兰洛知道了,西亚刚做出怀夏机器人,就被兰洛拿去销毁了,做完之后,兰洛厉声警告两人,命令他们以后都不能再做怀夏机器人了,不然,他不会帮两人隐瞒这件事。

    白绒郁闷了好几天,回家之后,他将这件事说给‘舅舅’听。

    “我只是想给舅舅找个伴,那不是真的老师呀,兰洛干嘛那么凶!”

    当天晚上,白绒正要睡觉, ‘舅舅’敲开了他的房门,他收到了‘舅舅’递过来的一封信。

    “这是什么?”白绒接过来,看到信上熟悉的钢笔字愣住,这是舅舅的字迹。

    舅舅临死前,给白绒留下了几封信,每年一封,一直到白绒18岁才结束。

    ‘舅舅’给白绒的那封信里写了一段话——

    【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我留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为了亲眼见证你的成长,我很感谢你的父母赠予我这份珍贵的礼物,让我从此不再孤独,绒绒,你是我唯一的珍宝。】

    ‘舅舅’冰冷的大手落下来,轻轻抚摸白绒的脑袋,柔声道: “绒绒不哭。”

    白绒释然了,舅舅不需要谁的陪伴,他的存在即是陪伴。

    他抱住‘舅舅’,轻声且郑重道: “你也是绒绒的珍宝。”

    第1章 番外 三

    又是一个周一,幼崽园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开口就想见怀夏。

    每天都有不少兽人来幼崽园,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为了怀夏而来,保安见怪不怪,态度良好地劝退了对方。

    对方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保安震惊过后,立马向怀夏汇报了这件事情。

    这位客人是骆矢的生父。

    怀夏很早以前便从骆矢口中听说过这位父亲,他虽然对感情不忠,但是个好爸爸,即使在二婚之后,也没有亏待过骆矢。

    这是怀夏从前的认知,前不久,他从南迦那听说了完整的故事,此刻再见骆父,他心里只剩下了气愤。

    骆父常年经商,他的衣着打扮和气质都偏向怀夏印象中的商人样子,骆矢的外貌随了母亲,只有一双碧绿眼睛随了骆父。

    骆父长了张精明相,开口便直切主题: “你们瞒得了所有人,却瞒不了我,你不是阿怀,你是15年前消失的怀夏。”

    怀夏短暂的错愕过后,没有否认: “您来找我,是为了骆矢?”

    “我很感谢你照顾骆矢那么久,”骆父笑了笑,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知道我家小矢的真实模样……”

    怀夏耐心听着骆父回忆过去,没有打断,等到骆父的声音停止,才问道: “您到底想说什么?”

    怀夏已经大致猜出了骆父来找自己的目的。

    果不其然,就听骆父说: “我太忙了,很多时候,因为不得已才忽略了小矢,我也是一年前才知道,我前妻对小矢做了那样的事情……”

    怀夏眉头紧蹙,他虽然感性,但骆父的感情牌打动不了他。

    骆父似乎也看出来了怀夏的不为所动,他叹了口气: “小矢很久都没回家了,我很想他,在知道他继母对他做了什么后,我就果断与他继母离婚了,我想跟小矢道歉,但那孩子对我失望了,铁了心不愿意见我……”

    骆父出身贵族,但只有一个贵族头衔,他再有钱,也没有进入军部的资格,骆矢常年待在军部里,他想要见骆矢,还要递交申请,如果骆矢不愿意见他,这份申请不会被通过。

    这一年来,骆父申请了无数次,皆被骆矢拒绝,骆矢不想见他。

    “我已经替小矢惩罚过那女人了!”

    骆父也是真相曝光之后才知道,他的妻子早就出轨了,次数还不少。

    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儿子还被害得得了狂暴症,骆父咽不下这口气,他与前妻离了婚,又设计让前妻身败名裂,他以为他做得够好了,可他的大儿子还是不肯原谅他。

    看到骆父眼里噙满了眼泪,怀夏终于出声: “你真的是为骆矢好吗?”

    骆父抬起头,眼里泪光浮动: “嗯?”

    怀夏: “你难道不是为了自己?”

    温和的人一旦冷漠起来,冲击力比天生冷漠的人还要可怕。

    骆父怔忡,不明白怀夏为什么突然变脸了?

    怀夏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说你工作忙,才忽略了自己的儿子,可你哪怕抽出一次时间,好好正视骆矢,也能发现骆矢的不对劲,你说你爱骆矢,但为什么你更相信你妻子的话?”

    骆矢的继母拿出医生开的证明,说骆矢有暴躁症,骆父没有仔细调查就相信了,他无视了骆矢求救的目光,宁愿狠心地将儿子送进幼崽培训学校改造,也不愿意耐心关心骆矢。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骆矢,可为什么骆矢不愿意对你说任何事情?为什么他小小年纪就要学会懂事听话?”

    初遇骆矢的时候,怀夏就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懂事的过分,他总是习惯性将东西让给伙伴们,哪怕那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他也愿意让别人先选择,从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感受。

    如果不是长期习惯性谦让,骆矢不会变成这副样子。

    “你说,你替骆矢教训你的前妻,你用是的替,冠冕堂皇,漂亮话谁不会说?你教训前妻,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你到现在还在推脱自己的责任,认为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害者,你还在疑惑,为什么同是受害者的骆矢不能加入你的阵营,为什么还要反过来恨你,我说的对吗?”

    骆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怀夏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

    怀夏冷笑: “你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可骆矢并不能成为你心目中最优秀的孩子,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有他在,你还担心无人养老送终的问题吗?回去吧,我不会帮你说好话的。”

    “那不一样!”骆父终于着急了, “在我心里,小矢就是最优秀的孩子。”

    “哦——”怀夏面色冰冷, “所以,你在发现你的小儿子是一块废柴,才想起大儿子的好了?”

    骆父: “我……”

    怀夏嗤笑道: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小儿子对骆矢做过什么。”

    怀夏不是完全认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这句话,但这话用在骆矢的继母和弟弟身上非常合适。

    他早就从南迦那得知了所有秘密,骆矢的弟弟一点都不尊重骆矢这位哥哥,经常冲骆矢大呼小叫,在外散播骆矢的谣言,在骆矢进入军营之后,不间断地使用小手段,企图让骆矢被军部除名。

    可惜,继母和弟弟的算盘落空了,骆矢还是靠着自己,成为了最年轻最优秀的第一指挥官,就连他的父亲见了他,都要向他行礼。

    就算骆父此前不知道小儿子做了什么,但真相曝光之后,怀夏不相信骆父没有调查到这些,骆父依然选择保全小儿子,还多次请求骆矢原谅弟弟,以一句“弟弟年幼无知”就想抵消骆矢受到的伤害。

    骆父两个儿子都想要,可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来之前,骆父自认能够说动怀夏,在他的认知里,人类都是心软的,怀夏更是心软。

    他没有料到,这个人类牙尖嘴利,怼的他说不了一个字。

    他再也不觉得怀夏是软泥了,怀夏就是块硬石头。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骆父找回了点底气,露出真实面孔,冷笑道: “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曝光吧?”

    话音落下,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骆矢风尘仆仆赶来,军装都来不及换下。

    他与南迦临时接到了任务,不得不提早结束休假,任务结束后,助手立马向他汇报怀夏和骆父的事情,他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就马不停蹄赶回了学校。

    看到怀夏平安无事,骆矢终于喘了口气。

    他的担忧其实很多余,幼崽园里有他们安插的人,只要情况不对,这些人会及时保护怀夏。

    “小矢!”骆父已经有一年没见到儿子了,他惊喜地走向骆矢,骆矢连一眼都未给他,绕过他,走到了怀夏身边。

    受众人敬仰,从不给任何人下跪的指挥官轻易地在怀夏面前跪下,他抓起怀夏的双手仔细检查,要检查怀夏的脸时,被怀夏好笑地制止了。

    “我没事。”

    骆矢还是不放心: “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怀夏今年一次都没有体检过。

    骆矢本意是关心怀夏的身体,在骆父听来,儿子是认定他伤害了怀夏。

    见到儿子的喜悦冲淡,骆父忍不住怒吼出声: “骆矢,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的老师,在你心里,你父亲是坏人吗?”

    骆矢扫了骆父一眼,冷冷道: “您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骆父一噎,骆矢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搬出了赶客的架势,语气更冷: “上次跟您见面的时候,我就跟您说过了,我希望那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与您见面,我不在乎您能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就算您骂我白眼狼也无所谓,我只是想要断绝会让我再次陷入狂暴的关系。”

    骆父脸色一白。

    上一次,他就看出来骆矢决绝的态度,他以为给骆矢冷静的时间,骆矢就能回心转意。

    时间不能抹除伤害,世上也没有能够撤回后悔的魔法,骆矢始终保持一样的态度,他想要与骆家划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