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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十一点了,她还睡得憨沉,更做着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在沸腾的热海里一直游,怎么都游不到头。

    “她身边没人。”

    耀辰一直陪着她的感知感应到。他垂眸,她同屋的女孩短期内回不来,她也得再睡一会儿。

    可以偷偷去看她。

    他冷傲漠然的脸上,嘴角微微轻勾。

    她来看他的间隔越来越长,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

    他很想见到她。

    好不容易等来了最适合的时间,耀辰眨眼间挪了位置,顺手黑了监控他的摄像。

    耀辰立在安云寝室,显得整个寝室都小了很多,简直像小盒里装了尊大佛,格格不入,偏就这个神圣漠然得如高悬云层后般的他,屈下膝,看着偷偷才能看见的女孩。

    拉了窗帘,挡住阳光,屋子里有些昏暗。

    安云憨甜地侧躺着,白嫩细长的胳膊伸出来垂在床边,米黄色的被子都被挂在腰上,穿着睡裙的上半身都在被子外面,挂带滑下香肩,像剥了壳的荔枝,衬得她小脸越发动人。

    耀辰的思念解个馋,淡淡的笑意散去,眼神又恢复了孤傲。

    这么久不来看他,耀辰直起身,冷冷地垂眸看她粉粉的圆鼓鼓侧脸,八成都把他忘了。

    之前安云说的好听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还如在耳边绕。

    骗子。

    耀辰漠然。

    最开始一天里上午来看一次,下午来看一次,后来一天一次,两天一次……

    越来越久。

    时间也从三四个小时,变成一两个小时,再后来就来确认下情况,说两句话就走了!

    原想着她忙完那些叮呤咣啷的事,就会常来看看自己了……

    等了又等。

    她依旧没想起来他。

    耀辰面无表情,脸上像结了层冰霜般,冻住了,寒得周围都冷了几度。

    睡梦中的安云冷得挪挪肩膀,更紧的贴贴了被子,然后微微咂了咂睡得有些干的嘴,睡得依旧很香。

    耀辰丝毫没有变化地平静看她。

    然后,

    好看的手指抬了抬。

    软蓬蓬的被子从腰间温柔地盖到了她的脖子处。

    安云像小猫似的往里缩了缩,半张小脸盖在被子里,然后蹭了蹭,更香甜地继续睡。

    耀辰尽收眼底,漠然的眼眸跟融化了冰似的,被她可爱得全是暖意。

    嘴角又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哪里有半分刚刚介怀的样子。

    不,还是有一点的。

    他还是孤傲平静,好像不屑一顾地俯视着安云。

    “睡一觉,倒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

    平静的小声磁性音里有丝生气。

    她体内的章鱼乱糟糟的。

    不想管她的耀辰,抬起手,放在她身/体的正上空,密密麻麻的感知夺框而出,迅速延伸到她体内,顺进她的经脉。

    巨大的精神体被他勾出来。

    比酒吧时还大的触手一下从她背后伸出来。

    迅速充斥整个房间。

    一条条无实形的须子像终于被放出来的猛虎,肆意地伸展身/躯。

    耀辰站在其间,依旧面色冷漠平静,只无数感知迅速修缮她被声音绞乱的精神体。

    原本零碎缺肉、到处的伤口的触手上,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耀辰看着安云闭着的眉眼越来越舒展,若有所思,“你好像从来不管管自己。”

    他哪里知道安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精神体了呢。

    不然她早就用她做的新品把自己修复好。

    耀辰觉得她很不寻常。

    但他至今仍不能完全理解人类社会的运转方式,他们又在做什么。

    只能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提到“安云”两个字,会有欣喜、喜爱的情绪。

    还有……他们有支军队尝试去寻找自己的本体。

    他看见了。

    但渺小的人类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走,根本没有靠近它。

    不过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没有找到回去的方式。

    除了陪安云,他就在找回家的路。

    一无所得。

    耀辰想到这,眼眸沮丧的空洞一瞬。

    硕大又灵巧的触手像摸小狗脑袋似的去抚摸他的头,来来回回,轻轻的,就是不停。

    耀辰平静地立着,垂眸看着浑然不知的安云,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触手们没感受他的情绪变化。

    这个摸起来很舒服的男子好像还是很难过。

    一条触手毫不客气地直接上脸,抚摸耀辰绝美得神圣的脸,来回摸摸,本好心安慰的触手一愣,手感被腹肌和胸肌还舒服,快乐得多摸几遍。

    其余触手也干脆利落地调转触手尖,无比细致地摸了上来。

    两边脸颊不够分。

    摸上软糯糯的唇,摸上挺/拔的鼻子,摸上浓顺的眉毛。

    肆无忌惮。

    手感好棒!

    触手们舒服的颤栗。

    耀辰看着脸上浮现笑意的安云,唇轻动了动,“依旧不安分。”

    触手哪管这些,顺着口子就探进去。

    耀辰抬手夹/住还要往里摸的那条顺滑动着的触手,毫不客气地拽了出来,然后贼心不死的触手还要挣扎着再试。

    他松弛地伸着食指,像逗宠物蛇一样,引领着她缠绕在他胳膊上,指尖撩拨着乱动的触尖,柔情又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