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紧紧的抱着江离的尸身,无声啜泣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难过,只觉得心脏阵阵抽痛,他们分明才认识了两个月,却好像认识多年一般,这个人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却走的匆忙……

    祁英见他抱着江离,怒火中烧,过去一把将人扯了起来。

    沈星言突然被这股大力一拽,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不过死了个太监,你哭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把一众太监吓了一跳。

    沈星言红着眼瞪着他,一字一顿道:“他是我朋友!”

    “呵!”祁英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左脸,“朋友?你这种人,也会在意朋友?”

    “祁英……”沈星言看着他,眼中是说不出的失望,那样的眼神让他心里酸涩。

    他看着沈星言薄唇微启:我不欠你的。

    这句话成功点燃了祁英的怒火,他一把掐住沈星言的脖颈。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不欠我?你又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杀我家人,断我经脉,让我在无尽的黑暗痛苦中日夜折磨,你欠我!你生生世世都欠我!”

    他逼近沈星言的眼睛,“说!祁忠在哪?”

    沈星言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江离死了,他手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自己。

    祁忠若是在他身边只会吸收仇恨,这样的人不配养孩子……

    沈星言残忍的勾起一笑,“我骗你的,祁忠早死了。”

    祁英觉得自己的心又被狠狠的插了一刀,他觉得自己不该信他,不该心软,不该给对方再伤害自己的机会。

    “来人!”祁英大喝一声,数名禁卫军出现。

    “把沈星言打入慎刑司,只要人不死,就给朕狠狠的审,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停。”他说完这话,没有再看一眼沈星言,转身离开。

    宫溪白远远的看完这出闹剧,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

    “这可真有意思啊!”

    他自言自语的感叹一声,视线落在祁英远去的背影。

    次日,裴府的门口挂起了红灯笼,挂灯的下人纳闷为何自家大人只挂一只红灯笼,大户人家喜双不喜单,虽有疑问,但他们还是照做了。

    两日后,在外寻人的禁卫军统领突然回来了,燕京百姓只见一小队红甲铁骑长驱直入,领头的男人面如雕刻,眼如丹凤,脸上却有一刀横跨鼻梁的刀疤。

    茶楼里说书先生扇子的摇到飞起,正绘声绘色的说着黄大仙讨封的故事。

    沈哲宇负手看着红甲禁卫军从楼下疾驰而过,忍不住叹气道:“秦尚回来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一旁的谋士低声道:“殿下,这秦尚从前是太子的护卫,自是认得崔大人,我们的计划怕是要终止了。”

    “来不及了,裴真已经安排崔云庭入宫了,只能祈祷他们别撞上。”

    谋士看了一眼沈哲宇,忍不住暗自感叹,明明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却比他还要沉着冷静,若是南渊未灭,似乎这孩子更适合当皇帝。

    慎刑司里,沈星言被一盆凉水泼醒,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满身伤口沾了水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一双腿,像是断了一般钻心的疼。

    有人一棍子打在了他腹部,他清晰的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猛的吐了一口血。

    他已经记不清身上有多少处骨折了。

    “沈公子。”行刑的太监手中拿着刚从他腿上拆下来的夹棍,威胁道“前头那都是开胃菜,您从前金贵,奴才们也不想动大刑,生怕您小命不保,可您若是再不招,圣上定要怪奴才们办事不力,奴才们可管不得那么多了。”

    沈星言不吭声,整个人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模样。

    “呸!骨头倒挺硬。”那太监啐了一口,有人给他塞了银子让他往狠里动刑,随即,他从墙上拿来一对蹭亮的大钩子,“先锁了你的骨吊你一天看你嘴硬!”

    纵然沈星言能扛,可看到那两个大钩子还是忍不住犯怵……

    崔云庭扮成禁卫军,他跟着裴真安排的人拖着个犯了错的太监,两人刚踏进慎刑司就听到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他的心狠狠一紧,那是沈星言的声音……

    尖利的钩子穿过沈星言的身体,像穿针一般,两指粗的铁链贯穿了他的锁骨……

    他们将他吊了起来,他的双脚够不着地,血水顺着身体流过白皙的脚背,一滴滴落在地上,很快就汇聚成了一滩……

    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一度筋挛,颤抖,几度挣扎在昏死和清醒之间……

    第20章 都是犟种

    与崔云庭同行的禁卫军是裴真的人,他给行刑的太监塞了钱,那太监掂了掂手中银子的重量,挑着眉让人把沈星言放了下来。

    “快点啊!别磨蹭,一会来人了咱家可说不清楚。”那太监嘱咐完才退去了外边把风。

    沈星言脚落了地却无法站立,两条冰冷的铁链还嵌在他的锁骨里,他向前倒去,有人扶住了他。

    “殿下……”崔云庭心疼到哽咽,那个不染尘俗金尊玉贵的太子竟成了这副模样,简直在活剐他的心。

    沈星言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

    “舅舅……你怎么……”沈星言气息微弱。

    崔云庭心疼的轻抚着他的面颊,“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