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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瞳透着茶色,圆得像葡萄,眼尾自然向下走,带着浑然天成的可爱与纯真意味。如今警惕起来,就好像他是什么误入家门的坏人。

    阎朔轻抿薄唇。

    “拿刀。”他说,目光扫过男孩空荡荡的双手。 “你的刀呢?”

    淮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两手空空如也。

    好问题。

    他刀呢?

    他那么一把削铁如泥,好不容易从阎朔手里搞来的貌美大砍刀呢?!

    系统温馨发言: 「亲爱的宿主,你把刀随手丢在刚刚那地方了。」

    淮年在心里暴揍系统: 「刚刚……那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绝不承认是它也忘记了,故而推卸责任: 「谁叫你刚刚跑太快?」

    “嗯?”见男孩不回答,阎朔望着他。

    淮年哎呀一声,抬手扶着额头,身子一晃,好似眩晕欲倒。

    “突然头好晕,我想想……”

    他得赶紧编一下。

    “是这样的,阎朔哥。”淮年开始胡言乱语, “我刚刚不是想找个地方上厕所吗?然后我找呀找,找呀找,我发现这到处都是树,一回神,我竟然迷路了!”

    他说到来劲时,双手比划起来。

    “然后——!我看到了很吓人的东西!”

    “我咻地一下丢下刀我就跑啊,嘿咻嘿咻跑过来了。”

    阎朔挑了挑眉: “回来就找到路了?”他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淮年语塞片刻,又来了主意,害羞地看了眼阎朔: “因为听见你呼唤了我的名字。”

    阎朔: “……”

    他直觉淮年在撒谎。

    可为什么要撒谎?他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阎朔握紧刀柄,唰地一下把钉在泥地里的刀给拎起来。

    “走吧。”他说。

    淮年误会此事已过,扬起笑容就往扎营地走,阎朔抬刀拦住他去路。

    “去找刀。”阎朔说。

    淮年没辙,只好带着他去刚刚那地方。

    阎朔跟着他,往前走时余光扫到树边的一处小土堆。一看就是人为造成的。

    阎朔看向走在他身前的人。

    突然发现,这人不仅眼睛像小狗,就连一些习惯也和小狗很像。

    众所周知,公狗狗就喜欢临着树嘘嘘,结束后还要抬起两只小后腿用力拨弄,企图卷起一些泥土来遮盖印记。

    奇妙。

    阎朔眼中娇气难搞的少年突然有了另外一种别的形象。在这形象的衬托下,他竟然能意外地从对方身上看出一两点可爱之处。

    比如他现在走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似乎有些紧张,胸背挺拔着,步伐都僵硬。偶尔经过些新奇的花草植物,他会好奇地看过去,又碍于在带路,只好遗憾地继续往前走。那手是欠的,要走了还得伸过去摸一爪子,也不管有毒没毒。

    阎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淮年。

    ·

    对现在的情况,一直在看工作人员转切的空镜的观众没觉得淮年刚刚那话有什么奇怪的,虽然离谱,但一想到是淮年,似乎又可以接受。

    随时监控后期情况的工作人员就沉默了。

    他们刚刚没见到淮年四处找路迷路的镜头啊?

    再一去调刚才的素材,负责淮年直播间的人就傻了。

    怎么这画面上又有了?

    “这……”他坐在机器前,嘴巴微张,惊讶得很。

    负责管控淮年这组是的叶慧。

    她注意到此处情况,走过来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工作人员摇头: “没。”

    难道是他刚刚一时没注意所以看错了?可他明明记得没有……这事还真是奇了怪了。左思来,右想去,他最终将此事归为自个记忆错乱。

    熬夜多了,脑子一时半会没以前好使,也是应当的。

    “有事就跟我说。”叶慧讲, “继续盯着吧。”

    24小时直播对观众来说新奇,熬夜的能看,睡醒了也能看。可这对工作人员来说是个艰难的任务,就这么一个节目组,已经有好几批人轮班。虽然也有创世科技投资方提供的ai智能机器帮忙管控直播情况,但说到底,这项技术毕竟不成熟,用在综艺里更是头一回。顶多当个辅助,一旁还需人力监工。

    负责监工的工作人员对叶慧说好,继续观察跟踪淮年的隐藏摄像头呈现的画面。

    ·

    阎朔和淮年二人已经走了近十分钟。

    他们出行寻找木材后所花的时间已经快要超过出发时林乔提出的半个小时。

    这一路两个人走得很沉默。

    就连习惯了寡言少语的阎朔在走过这一段路途以后都忍不住开口: “你这路迷得挺远。”

    他说这话的声音听起来平铺直叙,只是在单纯陈述事实。

    淮年听在心里却觉得阎朔挺会讽刺人。

    他干笑两声。

    “我也没料到嘛。”为了遮掩自己的心虚,淮年刻意软了声音, “当时就顾着找路了,没注意呀。”

    “快到了。”淮年说完,停下引路的脚步,小可怜模样看向阎朔。

    不远处就是他制造的案发现场了。

    淮年很紧张,故事还没编好,尚且不知道一会如果阎朔问他点什么,他该如何解释。他走到阎朔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心虚的紧张被阎朔解读成真实的害怕。

    前面有什么东西能叫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