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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快去处理楼下地上的血迹。”

    谢安凉郑重的点了点头,就去浴室拿拖把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第一眼看到薄野权烈对她举枪的时候,在她第一眼看到肖鸣湛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报警!

    而且,她也没有误会肖鸣湛是被举枪的薄野权烈打伤的!

    难道这就是因为爱,所以连思维方式都跟着一起和正常人不一样了吗?

    谢安凉从浴室拿了干拖把,湿拖把好多个,就在客厅里拖起地上的血来。

    以前在西元国的时候,地上的血迹都是小白夏处理的,她很少善后。

    没想到,血迹处理起来那么麻烦。

    谢安凉来来回回拖了很多遍,换了很多桶水,才处理完这一路的血迹。

    在她处理主卧里地上的血迹时,薄野权烈吃痛地躺在床上,看着她说了句:

    “对不起!”

    谢安凉使劲地拖着地,头也没抬:“我才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好好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谢安凉此时的心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她也不想再去探寻薄野权烈的秘密,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身份,他的过去,都不重要。

    谢安凉今晚拖的地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地都要多。

    拖好地以后,谢安凉去了地下密室,学着薄野权烈的样子,打开了密室的门,进去查看了一下肖鸣湛的伤口,血已经止住。

    然后上来主卧,掀开薄野权烈一直护着伤口的手,发现他伤口上的血也已经止住。

    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切,两个伤员几乎全靠她一个人在撑着。

    当把一切都处理完毕以后,她直接累脱到他的怀里。

    力气耗光,什么都不想问。

    没有任何的暧昧,没有任何的询问与争吵,她只是说了一句:“不许死!”

    谢安凉直接在他的身边累晕,睡着过去。

    薄野权烈一夜无眠,警惕着周围,以防再发生什么突发事件。

    这次的行动真是太危险了!

    虽然已经做了几天的调查与考量,但没有想到对方的防范做的那么周全。

    还好,在行动之前,他和肖鸣湛都穿了防弹衣,但最终他们还是受伤了。

    如果在子弹射穿他脑袋的那千钧一发时,肖鸣湛没有扑上来用胸口替他挡住子弹的话,估计他们就都要死在那里吧?

    肖鸣湛又一次舍命救了他!

    他这一生愧对的人太多,愧对肖鸣湛,愧对宁雪寻,愧对无数为薄野家族牺牲的人!

    ——

    骆乾北别墅。

    谢安凉吃过饭走后,顾森夏就和王阿姨一起收拾餐厅和厨房。

    刚把剩饭都收了起来,消失了很多天的骆乾北就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脸上狰狞凝重,左手揽着右手臂,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王阿姨看到后,不顾顾森夏诧异的目光,立刻从厨房里就冲了出来。

    “我这就给苏医生打电话!”

    说完,王阿姨就给私人医生苏医生打电话去了。

    顾森夏怔住,看了很久,骆禽兽和王阿姨只见好像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

    难道以前他就经常受伤回来吗?

    骆乾北扶着胳膊往楼上走去,脸上吃痛的表情异常无比。

    顾森夏也看出来了,他现在胳膊上受的伤,和之前他因为在楼下接她时受的伤一点都不同。

    肯定要比那时的伤严重一百倍。

    要不以骆禽兽毫无人性的忍耐力,才不会痛到面色苍白!

    这样的神色,竟然与安娘娘以前在西元国受枪伤时很像!

    顾森夏心里一紧,急忙跟了上去。

    骆乾北进了主卧以后,找着剪刀,准备把袖子剪下来,没有找到。

    顾森夏在主卧门口踟躇了片刻,脑海中已经乱成了一团,不知道骆禽兽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见到他的右手臂伤口处,不断往外渗着鲜血,于是,她也不再犹豫,快步上前,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小心翼翼地把衬衣从他的身上给脱了下来。

    骆乾北显然有些诧异。

    看她平时胆小到连独角兽都怕,没想到现在见到如此血淋淋的场面,竟然没有害怕。

    顾森夏扶着骆禽兽在床上坐下,异常冷静地问:

    “急救箱在哪里?”

    “厨房。”

    话音刚落,顾森夏就像兔子一样往厨房飞奔了过去。

    王阿姨刚打过电话,顾森夏不假思索地就指使了一句:

    “急救箱在哪里?苏医生来还要很久,快去准备些热水!”

    王阿姨伸手指了一下,柜橱上面。

    顾森夏抬脚,匆忙拿了下来,快速打开看了一下,急救箱里的工具果然有纱布,消炎用药,以及平常人家不会备用的手术钳。

    她盖上急救箱就往楼上跑去。

    骆乾北已经在床上躺了下来。

    看到顾森夏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心里想着自己现在肯定吓坏她了吧。

    “别怕,我死不了,苏医生等下就过来了!”

    “谁怕你死啦,我巴不得你死呢,那样你的遗产就都是我的了,我是担心你死不了,只是手臂残废了!”

    顾森夏拿着医药箱过来,跪在床边,仔细看了下他肩膀上的伤口,果然是枪伤!

    她什么都说,就小心翼翼地把消炎药倒在了伤口上。

    以前安娘娘一个女孩,都能受得了不用麻醉药让她取子弹,骆禽兽这个大男人应该也没问题吧?

    “咬牙!”

    顾森夏好心地提前打了声招呼,拿起手术钳,动作无比娴熟地就把子弹从枪口中取了出来。

    “啊!”

    手术钳钻进伤口里找子弹的那一刻,骆乾北忍不住叫出声来。

    以前他受伤时,苏医生都是先给他打过麻醉药,才进行下一步行动的。

    顾森夏这个死丫头,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贸然把子弹取了出来。

    嗯?她怎么会取子弹?而且还那么镇定自若……

    骆乾北睁开因为疼痛而眯起的双眼,紧盯着顾森夏看。

    她正在有条不紊地做着收尾部分的工作。

    一直都以为顾森夏就是一个寻常的臭丫头,没想到遇到这种事竟然如此的镇定。不,就像以前处理过这种事情一样!

    顾森夏想着等下苏医生会来,就只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

    好了之后,她把手术钳往急救箱里一扔,嘲笑了一声骆乾北:“我当你多男人呢,这点小伤竟然也能叫出声来,连个女人都不如!”

    顾森夏帮骆禽兽处理过伤口,感觉自己帮了大忙,显示了一把自己的才能之后,在骆禽兽的面前,胆子就忽然大了起来。

    得意忘形。

    骆乾北本来因为痛苦而苍白的脸,听到顾森夏的讥讽加嘲笑,一下就黑了下来。

    “滚出去!”

    “忘恩负义!”

    顾森夏把急救箱往地上一放,就往外走去,正好看到苏医生从外面赶了过来。

    苏医生上楼来,对着她点了一下头,然后马上就进去给骆乾北检查伤势去了。

    顾森夏就抱着独角兽去了次卧休息。

    子弹射的很浅,枪伤没有很严重,所以她也没有很担心。

    以前,在西元国的时候,安娘娘受过的伤比他现在严重多了。

    她第一次见安娘娘受了枪伤回来的时候,她吓坏了,一动不敢动地缩成一团,看着安娘娘在她的面前处理着伤口,她一步都不敢靠近。

    后来,有一次,安娘娘的肩膀上中了弹,在安娘娘看不到的地方,然后让她来取子弹。

    当时她都吓疯了!

    也忘了流泪,只会不争气的对着安娘娘摇着手。

    安娘娘当时说:“你要看着我在你面前死去吗?小白夏,没什么的,不疼!”

    她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越来越虚弱的安娘娘,别无选择,颤颤巍巍地就走了过去,拿过了安娘娘递过来来的手术钳。

    没哭,但是手哆嗦的厉害。

    看着安娘娘肩膀上不断往外渗血的血洞,她迟迟都无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