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阁虽属穷凶极恶之辈,但行事明朗,这些俗气的蝇营狗苟,元家人定然不屑做。”
她刚才愣了一下,是因老当家塞给她的、那两本图画,土匪又只给准备了一间房,九幽站在门口,捂着怀里的书就心虚了。
坐在大炕上,摊开被子后的宇文直,直截了当道,“你不是困了吗?来睡觉啊,我给你守夜。”
“拿书当枕头啊?还是我睡着了,让你看书呢?”
“有什么好看的,我没那么认学。”
“别往怀里掖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就那两本人物画嘛?扔一边儿,你好意思在六叔面前看?”
九幽默默把书掏出来,搁在床头柜前,又背对着人,脱下外衫,自后头传来男子惊呼:
“你想咋地?”
“我把书包起来啊!”
“吓老子一跳!还以为你要……咳,是六叔不对,罪过罪过。”
待九幽规规矩矩的拿外衫,把书包的四四方方,扭回身去。
瞧着坐在大炕上的红衫男子,他正将细窄腰肢上,黑皮蹀躞带、挂钩上的短剑解下来。她情不自禁的就想,这若是生一炕……她得娶多少个华胥嬮妲男子,才能办到啊。
坐炕沿儿的六叔拍了拍褥子,“来,趴我腿上睡。”
她眼尾一斜,“别闹。”
他仍一脸正色,毫无玩笑之意,
“谁跟你闹了,土匪没给枕头。”
“……”九幽本想问问,为何不给枕头,但一瞧见六叔那带笑的表情,她开始想歪了。
随后,六叔就往炕上一坐,一拍挺直的大腿,让她躺自己腿上睡。
见她迟疑,他还道,“我可是临来之前、沐浴更衣过的,别一脸嫌弃。你昨晚不没睡好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条大腿算什么。”
小姑娘也是一时困得迷糊,没转过来弯,只当自己小人之心了,六叔不过是没有男女大防观念,又宠溺晚辈罢了……如此想着,她便缓缓伏在他大腿上。
还顺手就拍了他大腿一下,把人家登时拍一激灵,完后她还赞一句,“不愧是习武的,这大腿肉真结实。”
头顶的男人,还洒下一声笑:“我听你这意思,都快把我卤猪肘了?今天的带把肘子没吃够吧?你说结实是胖的意思吗?”
她忽然想起,他说自己以前胖,此时她余光一扫,他脸色沉着,但眉梢眼角并未怒气,便道,“不是不是,六叔是又瘦又结实,一看就颇有力气。”
“那我和皇兄,谁瘦?”
九幽心都凉了,“那得看哪儿了……你皇兄皮肉细腻紧实,但毕竟是养尊处优那么多年。肯定看起来没你消瘦啊。”
最主要的是,她曾跟他皇兄同床共枕,多少有些掂量;而面前这位,要是真打起来,她很难打得过他。九幽仔细想来,自己之前抛弃清清白白的兰陵王,为何独与陛下纠缠许久?
还不是因为皇叔矜持内敛,又不会抵抗易上手。像宇文直这种勇猛的鲜卑男人,她碰也不想碰,想想都打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