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给小义女叛逆的机会,这位义母把富态的脸儿一扬,她身后的黑袍禁军便齐‘唰唰——’地拔剑而出。
剑锋斩断阳光普照,白刃晃了人眼,小侯爷尚还处在眼前昏花之中……那剑尖儿便快戳她身上了,跟要围歼一样。
她身上的织锦白衣若是刺绣再耸一些,怕是都能送到剑尖儿上。她不敢轻举妄动,便只能僵硬如同静止,眼睁睁的,看着元夫人径直往里走去。
待义母那身红袍骑马服一甩后摆,她脚力有劲儿的,踏上老木楼梯,
拿剑指着小侯爷的禁军,这才撤回了围戳她的剑,只将剑反手一扣,队列整齐的跟随主子上去了。
可把一旁的九幽看的心惊肉跳,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义母分明不是冲自己来的啊!
可她来不及细想,待黑袍禁军上完梯子后,她才敢迈腿跑上去。
九幽本就自个儿琢磨不通,一上来更目瞪口呆了。
正看见元夫人拿手捏着十字柱上——双臂抻直的、俊美男人的下巴,这义母还拿长长的指甲,在男人嫩红的唇瓣上轻刮,俩人脑袋贴的极近,却没有迷色的意味,只是羞辱更多。
这位义母笑容阴狠,却意外的灿烂夺目,“宇文邕,真是山水有相逢!你又有今日啊!”
九幽就抱个膀儿杵在一旁,看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犯膈应,肩膀瑟缩着起鸡皮疙瘩……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俩人八竿子打不着哪来的仇啊?……要说元夫人和狗皇帝他爹有仇她还信,毕竟自己义父那岁数,当宇文邕他爹都绰绰有余了。然而这两位差着辈分呢,但是如今这情况……
鲜卑帝王被缚刑架上,有几缕碎发挣开束缚,散落在他饱满的玉脂额头上,他的肤色在日光下白到晃人眼。宇文邕黑眸湿冷怨毒,似蕴含着滔天怒火,那眼神狠戾的,像是要把面前之人给撕了一样!却因周身都被捆绑在十字柱上,动弹不得,只得咬牙冷笑,“借刀杀人,你给她出的计策?”
元夫人眼睫一掀,精致妆容下的眼角,艳丽中更显凌厉,“不论你说的是哪把刀哪个人,此事我可从未插手,皆由你自寻死路,怨不得人。而自古到今,仇人之仇即为友。”
俊美帝王死命剜着眼前的女人,冷笑了声,“你今天来,只是为了看朕狼狈的样子么?那么如你所愿了!哈哈…宇文护若是知道,他一心共白首的枕边人,竟然日日夜夜都想杀了他!竟然时时刻刻,都想杀尽宇文家人,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小侯爷在一旁听了半天,实在插不上去嘴,也听不明白宇文护的妻子,和他宇文邕是什么关系。
她忽然发现,人俩在这里吵架,自己挺多余啊。
元夫人突然目光凶锐,侧目瞅了小侯爷一眼,指着她冷笑了声,“想要你们死的,不止我,还有她这个玄帝遗孤!我若不说,想必你便不知道吧?当年独孤如意权朝,大魏国是满朝的女将女相,一派繁荣富强天下归心,何等盛世?偏生你父宇文泰这歹人贼心,陷害玄帝名声又逼宫夺位,堂堂玄天女帝,竟被气到吐血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