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和谐的内殿大床,四个人各自躺卧、睡到晨曦,外头突然有人喊,“侯爷侯爷!出大事了!廉大人派人来了!”
支喳火燎的喊声跟大蚊子似的——就像在耳畔嗡嗡,使得睡的热乎乎的九幽睡眼惺忪,她刚要起身…却发现腰背上,有一双细瘦有力的手臂。
她垂眼一看,正对上他缓缓睁开的桃花眼,黑仁似的瞳子。
银发男子倏地睁大了眼,略显阴柔的脸庞泛起潮粉,他急忙撤回搁她身上的手,清咳,“那个…昨晚你受到惊吓,不让我离开,苍墨扶摇他们可以作证。”
一左一右也坐起来的,俩男人也揉着眼。
苍前辈扶着额前散落的鬓发,微努胭唇刚要开口,便见坐那儿的姑娘一脸憨厚,她咧唇笑了笑,“我记得。”
七杀:“……”
相比其他仨人初醒的彷徨茫然,而她不愧是自家主人,女侯爷权当男人们不存在,便自顾自的起身,下地穿靴了。
外面急切的喊声跟招魂似的,还未穿好衣衫的女侯爷皱了眉,凛然一股肃杀之气,她扬手抓起桌案上的云锦白衣红绣,边穿边朝外面喊,“报丧呢喊什么!!怎么回事!?”
床榻上的三位面面相觑,苍前辈倒是很沉稳镇定,已然见怪不怪了。
待女侯爷前脚出去,愣住的银发男子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急忙下地去穿衣……
捂在大被里的紫衫男子只露个肩膀,微弯紫眸,瞅着那换回白衫的细瘦背影,笑的意味不明,“她一觉醒来,又是那个无所畏忌的君侯了,七杀兄弟这么主动为什么呀……”
他正捞起银灰色鳞片软甲,往肩头披甲系带,闻言,头也不抬的继续系带,只冷淡道,
“我与公子不一样,你只需在家躺好,君侯便会养着你。而我靠的是武力,我得保护住她才有饭吃。”
这话多多少少就是明明白白的嘲讽了,后面榻上的扶摇是何表情,七杀没想看,甚至不等后面的人有任何回复,他便迈步出了殿,快步去寻女侯爷。
……
虽说事发紧急又火势凶猛,可君侯还是骑着大黑马过来的。身后跟着白衣软甲、满头及肩银发的少年,俩人身后是金兜鍪、穿黑金铠甲的仨禁军。
又是那条章台巷陌。
竹林抱舍里一团火气,火星子不知如何溅上了栅栏,那破木头本就腐旧,如今已烧的焦糊一片……连就近的竹子都烧黑了,廉大人果真老当益壮,挥手跺脚跟自己家烧着了一样,扯开破铜锣嗓子喊,指挥官兵扑火,周围邻居端着脚盆洗脚水都出来了,还有个疯了的老头蹦蹦跳跳,又哭又笑,一时间闹哄哄的,只听见屠不平的苦笑声刺耳。
九幽这群人刚到,就看见四周绕着火光盘旋着蝙蝠叫,一股浓重的腥气引人注目,只见大黑木门上有两个人似的手印,却是常人的手两倍大…暗红色像是血迹,
银发如霜的男子在旁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细白瘦长的指头拽住了女侯爷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