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悠悠的说,目光闪烁着似乎在追忆往昔。“中京四城三港的形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血塔会的起源者溃灭了。朝廷因此得利,第一次亲自掌握住四城的魔人,正是由此而来,提督在其间居功至伟啊。”
“只是依靠圣山和朝廷可做不到,特别是燃烧之力。据我所知,提督你身上的魂灯,就是血塔会的起源者搞出来的。我说的就是暗手血塔,就是那位看似台前角色,却在幕后操纵一切的楚娘子。”
不愧是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一下子就看出了高德的“根底”。
“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白虎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沙发里靠得更舒服,二郎腿也翘了起来。“提督你是圣山栽培的凡人种子,按理说发展方向不是远坂爱和羽林卫那帮圣山战仆,就是天庙里的刑天,为何你能被楚娘子看中,成为楚娘子借圣山和朝廷之力与血塔会还有我们周旋的媒介?以小林的讲述,你的确能驱策恶魔之力,但并不是调和者。”
被对方掌控的节奏骤然回到高德手中,他暗暗发笑,或许这就是本事大活得久的通病吧。傲慢,自以为是,跟楚娘子一样根本无法克服。这家伙认定自己是被楚娘子降服了,是楚娘子通过自己在圣山和朝廷面前周旋,进而争取到了坠星海这块地盘,作为让出中京四城的补偿。
“为何不是我自有本事呢?”
高德再度以进为退,听起来就像是刻意抬高自己身价,好争取主动权的寻常伎俩。
“不过这不重要,”这只是虚晃一枪免得对方纠缠真相,“重要的是,在这坠星海,我既代表圣山和朝廷,又代表以前的暗手血塔。”
向白虎道出暗手血塔的底细其实很危险,以下港与朝堂的关联,高德可以肯定,明天女皇就能收到弹章,说自己与暗手血塔勾结,还能道出相应细节。
不过他也是有恃无恐,对圣山而言,他能驱策恶魔之力的根源来自黑鲨号,与暗手血塔无关。以他在驯象所与暗手血塔斗得昏天黑地的表现,圣山怎么也不可能相信他勾结暗手血塔。而且以御马监掌握的情况,暗手血塔已经覆灭了,连混沌之鳞都全作废了,他是勾结个寂寞吗。
危险在于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朝堂都会以此为由再给他施加压力,不确定女皇会有什么反应。这大概就是白虎泄露消息的用心,这家伙也有足够的借口推卸责任。能证实此事的又不仅仅是他自己说的话,只看他手下的魔人里不少都来自暗手血塔,就足以有所推论了。
“所以你并不是魔人,”白虎淡然的做了认定。“即便你手下有诸多魔人,但你不可能是魔人。圣山绝不会信任魔人,就如魔人不会信任圣山一样。你不过是楚娘子在非常时刻拉拢的中间人,用了类似借魂术之类的方法,让你能暂时驱动恶魔之力。你就不怕形势一变,楚娘子会丢开你,圣山和朝廷也会因为你的魂魄被浸染,将你弃之如敝履?”
“圣山与魔人,真的绝无调和的可能吗?”高德回避了挑拨,尝试着套出更多他所不清楚的内幕。对方可是下港四大首领之一,应该是海塔会的首脑,同时负责的正是海贸事务。
“我从圣山和魔人两面都了解过,对双方的恩怨由来还是比较了解。”他扮演起白莲花的角色,不过也不是纯演,话里多少含着几分真心。“不管恩怨是如何起源,现在又到了什么地步,更重要的是大家都面临混沌的压迫。为什么大家不能携手抗敌,解决了混沌的威胁,再来面对彼此的恩怨呢?”
“楚娘子就是告诉你她愿意与圣山携手,才把你拉了过去的吗?”白虎吃吃笑着,接着语气转为严肃。
“你倒是问对人了,我认定圣山与魔人不共戴天,与双方有什么恩怨无关,完全是基于现实的计较。”
“你不是魔人,但既与楚娘子有非常关系,自然清楚魔人的本质是什么。在我看来,魔人才是这个世界里最正常的凡人,现在震旦里亿万被朝廷隔绝……至少是大面上隔绝在混沌之外的凡人,不过是猪圈里的猪。”
这个结论让高德既有些意外,又觉得隐隐熟悉,他只好沉默。
“为什么这么说呢?”白虎自问自答,“很简单,你刚才也说了,整个世界的最大威胁是什么?是混沌。混沌由人心而生,反加于人,所以每个人其实都该被混沌压迫、侵蚀,这才是世界本该有的样子。”
这话高德无法否认,嗯了声表示在听。
“所以魔人才是凡人,至少绝大多数凡人都本该是魔人,就像巴托和新大陆一样。”白虎摊手:“然后圣山跳了出来,非常突兀,做的事情也非常奇怪。竟然想把混沌隔绝在凡人之外,让绝大多数凡人认识不到世界的真相,认识不到这是个妖魔鬼怪横行,而且还是由自己的情绪与欲念产生的恐怖世界。”
“圣山通过王朝来做这事,于是产生了这样的后果,每隔几百年,震旦都要重来一次。每次凡人几乎死绝,魔人靠着自己的本事避过灾劫,还不为圣山所容。每到新朝将要砥定时,圣山又主动把魔人清理一遍,确保魔人不会像最初那样建立真正的凡人王朝。”
他问高德:“圣山到底在想什么?提督大人,你觉得呢?”
当然是想找到彻底解决混沌威胁的办法啊……
高德摇头,没说出这话,他都清楚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说小丽和姚婆婆,都没有乐观到这种程度。
“勿论混沌、圣山还是现世,凡事都是利字当先。”白虎低沉的说:“只有利益,才能让一些人一些事情可以跨越万年时光,始终持之以恒的坚持。圣山这么做,当然是源于他们的利益。他们蓄养凡人,打压魔人,数万年如一日,无数次改朝换代也不放弃,自然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他们的权柄,以此攥取专属于他们的利益。”
说得好!
高德差点就拍大腿了,这才是有思想有深度的反派!
这话他也非常认同,即便圣山不是刻意和主动的,但数万年下来也形成了惯性,也就是所谓的“路径依赖”。圣山自视为震旦的守护者,为此做什么都是对的。比如训练候补刑天的那座城市,任由候补刑天把里面的凡人当做道具,这本身就是傲慢到了失去人性。在小丽身上他也体会得很深,比如小丽把他当做“私人用具”。当然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小丽不过是嘴上傲娇而已,身体可是诚实无比。
不过这不等于你们魔人就站在了正义的高地上……
“利益本身是中性的,没有正邪之分。”高德开口反驳,“你的意思是魔人并不是出于利益,才抱团组塔的。你们盘踞下港垄断海贸,与血塔会之类的魔人组织争斗不休,不仅凡人受害,铁锈人那样的魔人也苦难深重,这一切却并不是出于你们的利益,而是你们有崇高的理想?”
“哈哈……”
白虎笑得很开心,“你倒是伶牙俐齿,让你说中了,我们与圣山,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我揭露圣山的根底,并不是要将他们踩在脚下。”敛了笑容,白虎继续说:“只是希望你明白,圣山并不神圣。他们的依凭不过是上古时代的神灵之力,到现在也只有区区五个神灵,还躲在圣山无法普照震旦,所以得借助朝廷。大明也好,大明之前的大周也好,都无所谓。大明能延续千年,靠的还是我们信了圣山一次。”
“高德,四百多年前已有人像你一样,说服魔人与圣山联手。那时景灵王做得也确实过分,直接招恶魔降临,魔人里的一部分,比如说我们,才与朝廷站在一起。下港也是这么来的,我们能独揽海贸,也是这么来的。这是我们应得的,不要认为是我们作恶抢来的。”
“你还是太年轻,见识太浅。利是恒在的,所以圣山与魔人即便不共戴天,也一直是在合作的。否则大明的模械是怎么来的,震旦与巴托和新大陆又怎么可能有畅通的商货往来?如果我们魔人绝不与圣山妥协,大明的亿万凡人又怎么可能安享这么久的平静,以至于现在的岁月看起来颇像是盛世。”
“问题在于,这是无法长久的。”白虎放下腿,两手按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逼视高德。
“魔人才是震旦的真正主人,不让世界回复原样,由正确的基础而上,怎么可能解决混沌的威胁?圣山挟老迈衰朽的神灵之力,妄图永远压制魔人,把震旦打造成蓄养不知世界真相只知吃喝玩乐的猪圈,混沌又怎么可能消除得了?”
被对方眼里流转的凛然光彩震慑得几乎都忘了呼吸,好一阵后,高德才品出味来。
“你……居然真的想解决混沌?”他有些难以置信,“你认为混沌恶魔真的可以彻底解决掉?”
白虎又坐了回去,抱着胳膊低笑:“被吓着了?还是觉得只要是魔人,都把混沌恶魔看做不可战胜的存在?凡人要么只能逃避,要么就转投混沌,成为恶魔的傀儡?”
“你错了,我不这么想。我觉得只有让混沌完全降临,还能活下来的魔人才能找到消灭混沌恶魔的办法。我还认为,唯有让混沌与现世不再分割,恶魔才会被彻底消灭。”
“就像巴托和新大陆一样?”高德越来越把握到了白虎的想法,“问题是,巴托和新大陆也没有找到办法,反而越来越乱。”
巴托是义思达的发源地,舰灵郭瑞德说过,在“十三义思达”成为过去后,巴托就分崩离析,沦为现世与混沌密不可分的世界。在那里遍布着恶魔巢穴,混沌恶魔就像村庄外的哥布林一样寻常可见。生活在巴托的凡人也几乎都成了魔人,但他们并没找到消灭恶魔的办法,仅仅只是在数万年的挣扎中,学会了如何与恶魔共存。
新大陆的情况要好一些,那终究是后来才开发出来的地方,地广人稀,发展生产还是主旋律。不过由巴托过去的魔人在那里不仅得与自然斗,恶魔斗,还得与自己人斗,所以还学会了如何运用恶魔的力量自相残杀。就如魔思达,在新大陆的活跃程度就远超巴托。
“洋人嘛,”白虎嗤之以鼻,“总是粗鄙无知的,哪能与我们震旦人相提并论。”
可没有圣山的话,又哪来的“震旦人”?
不是圣山通过一代代王朝更替,始终阻绝着混沌侵蚀整个震旦,才造就出来“震旦人”这个群体,现在的震旦也该跟巴托和新大陆一样,哪会有让你鄙视洋人的资本?
高德没把想法说出来,还是维持自己作为楚娘子代理人的身份为好,这种思想尺度的话必然让对方生疑。
“基于我的立场,白虎先生的想法,整体上我无法认同,但个别细节我还是很有同感。”他试探着转回主题:“我相信关于坠星海的事情,我们还是有合作的空间。之前我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你还没到认不认同的程度,”白虎有些意兴阑珊,大概是因为没有激发起高德的共鸣。“至于你的提议,我看还是由楚娘子来说吧。几百年过去了,我还真有些想她。”
果然是不出惊人语,就被人瞧不起啊。
高德陷入了两难境地,跟这家伙敞开心扉辩论一番的危险系数太大,可把小楚弄出来,还让她冒充楚娘子的难度系数也太大。
第274章:真是脏啊,比我们都脏
“楚娘子她恐怕没有空……”
高德正想说坠星海这里就是自己说了算,不管是圣山朝廷还是楚娘子,都不会干涉,没想到腰间本已黯淡的魂灯里,有一盏骤然亮起,那不是他点亮的。
“我怎么就没空了啊?”楚娘子……不,小楚的意念磨蹭着他的感知,送来绵绵低语。“最近你都很少回来了,我可闲得发慌呢。”
都忘了小楚可以碰触自己“魂魄”,甚至通过自己感知到外面的情况。就如自己跟紫绡的关系,只是不能像自己一样直接控制紫绡。
“刚才你的雕像在宫里烧得那么旺,我都担心你把宫殿烧塌了,当然是关心一下你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结果看到了个老熟人。”
小楚含嗔带怨的说:“怎么,你就是要把我锁在深闺里,永远不能见人?你可真是霸道!”
这番话高德哪里消受得了,不迭的应下。不过他又很好奇,你并不是楚娘子啊,只是与楚娘子皇室血脉有关的那部分,还早早被楚娘子封在了魔塔里,哪来的机会认识白虎?
“在睡着前我就认识这家伙了,”小楚说:“而且最近你还有其他人烧得挺厉害的,不知怎的,楚娘子的很多记忆跟着回来了。”
这话吓得高德暗暗哆嗦,小楚要变回楚娘子了?
“不过那终究是别人的记忆,既陌生又茫然。”接着的话让高德松了口气,“就是这个家伙,两段记忆里都有,所以想跟他叙叙旧。”
“那我要怎么放你出来呢?”有小楚冒充楚娘子撑腰,高德求之不得,问题是他可不想被小楚附身。
“用你身上的灯就行。”小楚取笑道:“你挂那么多灯,魂火在绝魂宫里烧得那么旺,听到的看到的,还包括你说的,甚至你的一些念头,我都听感受得很清晰,就像在看直播。”
什么直播,还是他告诉小楚的。以前忙得太累的时候,他回绝魂谷里就跟小楚聊天,什么都聊。作为实质上是由他孵化出来,专属于他的人工智能……塔灵,小楚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没有顾虑可以尽情倾述的对象了。
高德与小楚的交流就在片刻之间,对白虎而言只是犹豫。接着白虎看到高德摘下腰间的细长金属筒,那其实是魂灯。拉起活页结构的灯罩,原本只是泄露出来的丝缕白光顿时大亮,映照得地板、沙发、茶几和天花板都在扭曲,那是燃魂之力在消解白虎的恶魔之力。
不等白虎反应,白光摇曳荡动,渐渐凝结出窈窕身影。
当白光丽人显现,只是丽容清晰,身影依旧绰约时,白虎讶然低呼:“楚娘子……”
“果然是你啊小虎子,”小楚的声音异常缥缈,似乎喘气大一点就会听不见,“几百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长进。”
“如果你是说相貌的话,我的确没什么变化。”白虎摸着比女子还要娇嫩的脸庞,不知是自傲还是自嘲。“只是心老了,不再像当年那样容易动弹了。”
注视如投影般的小楚,他幽幽叹道:“倒是你,还以为你会蹲在中京,带着那帮官老爷继续琢磨不死不灭之道,没想到你找到了新的道路。怎么,与圣山握手言和,不再计较往日的仇怨了?”
“你该感觉得到,我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小楚煞有其事的说着,让高德暗暗竖大拇指。她既然能感应到自己的意念,自然无须他叮嘱,上来就假扮楚娘子。不过连其中细节都不必自己提点,就转得如此自然,这份聪慧还真是难得。
“我不再是以前的楚娘子,以前种种,就随风而去吧。”
小楚这个塔灵是不缺人味的,虽然给高德最深印象的是睡懒觉。“不过定景之乱那会,咱们的交情可是被风吹不走的。记得那个时候还是我从一大堆魔人里选出了你们几个,让你们领着魔人上阵,最终入了朝廷的眼。”
“其他人我不知道,”白虎的语气更深沉,“当年的事情刻在我的魂魄里,我怎么可能忘掉。倒是楚娘子你,原以为你越来越衰弱,自己先把这些事情忘记了。我们做大之后,你就不再搭理我们,甚至还把我们视作仇敌。现在看来,你其实是在为这条新路做准备吧。”
原来如此……
高德恍然,按小丽的说法,下港兴起还是定景之乱后面的事情了。那时候大明危在旦夕,圣山都在做改朝换代的准备了,对定灵帝的处境视而不见。定灵帝破罐子破摔,找来魔人相助,最终守住了中京。没想到当时那些魔人,就是下港……直接说就是海塔会的首领,而将他们引荐给定灵帝的,竟然是楚娘子。
按小楚的说法,他们认识还是在定景之乱前,甚至的楚娘子还是朱幼楚,还是活生生的人。算起来白虎可不只四百多岁,而是六百多岁。等到了定景之乱时,朱幼楚早已割舍了属于凡人血脉的那部分自己,也遁入了魔塔,成了楚娘子。
白虎却不知道,真正的楚娘子已经被高德烧得魂飞魄散,这个楚娘子是埋在魔塔之下,被高德用魂火重塑的小楚。不过认真论起来,小楚源自楚娘子的凡人血脉,与楚娘子的前身朱幼楚关系更紧密。而最初认识白虎的楚娘子其实就是朱幼楚,所以……小楚其实算不得假扮。
“青龙,玄武和朱雀呢?”
小楚回避了道路的问题,问到下港另三个首领,同时也是海塔会的核心人物。“他们肯定是有大变化的,至少不会跑来跟高德聊天,见着了我也不会叙旧了。”
“都在忙各自的一摊,”白虎淡淡笑道:“连你都换了道路,我们怎么会以为大明能千秋万载呢?现在是让震旦换条道路的时候了。”
“我的道路么?”小楚缩了,“我的道路就是高德的道路,他在替我走。”
她赶紧转到高德着急的事情上,“我记得当初你们不跟着我,也是因为想找自己的道路,那就去做吧,那时候我并没有阻拦你们。看在这点交情的份上,就当是给高德这个后辈一点见面礼,让他满意而归吧。”
“我们之间的交情就值这点东西吗?”白虎微微动容,高德竟然在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上看到了失望甚至……愤怒,“这小子如此特殊,就是你造就的吧?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唔……有文章,高德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六百多年前正太迷恋郡主的戏码。
“他啊……”小楚掩嘴一笑,倒让高德妒火升腾。平日在绝魂宫里始终是副没睡醒的三无少女模样,这会怎么就风情万种了?
“最初遇见他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当初遇见你那会。”小楚的演技已经到了真假难分的程度,高德虽然知道是在演,却还是有些按不住心火。
“不过区别挺大的,那时候你比他小,现在你比他老。”接着的话让白虎的脸抽搐起来。
“我的意思是,”白虎再没之前的从容淡然,“即便我们的那点交情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也不至于就用在这小子今晚与我相见的事情上。而且你让这小子跑到坠星海来,不仅抢我们的饭碗,还阻碍了我们的道路,这又该怎么说?”
“你我都不算人了,又何必在意几百年前那点事情。”小楚回应得逼格满满,“至于高德的事情,我就出面这一次,以后你们相争,我不再管也管不了。他背后还有圣山和朝廷,来这里与我无关。我自然希望他不至于跟你们作生死之决,只要你们让些利,彼此应该可以共处的。”
小楚要出面的时候,高德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但听她说只是这次出面,又大呼可惜。凭着跟白虎几百年前的交情,他完全可以运作到更多好处。
“既是你的请求,我自然照办。”白虎倒是挺好说话,不过话锋骤然转到之前的话题上。“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道路究竟是什么呢?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道路,可以避免震旦这么永无休止的循环下去。”
“你问高德就好。”小楚利索的推锅,这个话题她是怎么也演不出来了。
话罢白光消散,魂灯也黯淡下来,只剩微微光亮,随时准备着重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