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南宫如玉在李修元的药酒和琴曲的二重帮助之下,连破二境,一路直前,直到最后站在了第八重的雄关之下,只差一点就能破境到分神八重了。
琴声似有催眠的功效,在南宫如玉破境之后,母女二人双双合衣而眠,沉沉睡去。
这一夜的青鹰在睡梦中再破一境,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化形成人。
这一夜夫子头一次睡了一个懒觉,一睁眼已经是辰时将尽。
三人一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推开房门,青鹰嚷嚷道肚子饿了,南宫如玉摸着肚子说师傅早饭在哪里。
只有夫子闻到了厨房里的粥香,笑道说道:“去厨房把粥端起来,先把脸洗了再吃饭。”
盘坐在树下挥笔的李修元看着南宫如玉笑道:“破境的感觉如何?”
南宫如玉伸展了一下腰肢,看着他笑道:“累死我了,我去洗脸再来看师傅。”
青鹰扑腾着飞向李修元,看着他神秘地笑道:“我也突破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化形了。”
“真的?”象当年摸着沐沐一样,李修元伸手摸着鹰儿的脑袋笑道:“恭喜你。”
青鹰扑腾着闪开,往屋檐底下去寻粥吃,回头看着他笑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李修元微笑着说道:“估计老师会更高兴。”
洗漱过的夫子走出来看着两人笑道:“看来你说的对,这个冬天让鹰儿跟着那些学员回妖域吧。”
洗漱过后的白衣女子看着李修元问道:“李修元,你的琴声有魔鬼吗?为何我听了之后也有一种破境的冲动?”
然后扭头看着夫子问道:“前辈以为如何?”
夫子一楞,哈哈笑道:“别问我,我昨天夜里也在做梦,醒来却全然记忘得干干净净,我也是不可思议。”
破境之后,洗漱一番的南宫如玉如换了一个人,看着李修元笑道:“师傅你知道么?玉儿差一点就连破三重,现在离八重境界已经不远了,估计用不了一个月。”
李修元停笔回道:“那是你自己的福气,我的琴声并不魔力,只是让你放空心神,进到空明之境,让你想明白一些道理而已。”
坐在桌前的夫子,伸手盛了二碗粥,一碗递给了青鹰,一碗捧在手里。
看着李修元笑道:“踏上修行路,从此难静心。你能做到以琴静心助人破境,这便是千万人望尘莫及的事情。”
李修元一听摇摇头,回道:“我可没那么大的能力,充其量也只有头一回听闻有些作用,再听就没那么神奇了。”
白衣女子接过南宫如玉递过来的肉粥,望着里面的蘑菇碎粒,轻声回道:“便是一次,对很多卡在某个境界经年不得突破的修士来说,也是恩同父母了。”
南宫如玉看着继续抄经的李夜笑道:“师傅是玉儿的恩人,嗯!一直都是!”
青鹰听着白衣女子的话,想着自从遇上李修元以后,自己也是一路破境。一切就跟做梦一样,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李修元。
“李修元,你是躲在书院里的小妖怪!”
喝了一口粥,青鹰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一回,李修元连头都没有抬,只是低头抄写经文。空洞的又眼仿佛不似昨日,而是有了一丝神韵。
此刻他的心里不似面前的三人一鹰,他有自己的苦恼。
而这苦苦恼却无法跟白衣女子两人诉说,只怕是夫子也帮不了自己许多。
山涧下瀑布中高强度的苦练,以及昨夜的无意之举,境让他一直压制不敢突破的境界,又有了一丝松动。
别人是破境之夜,惊喜之时。
他却是破境之时,惊吓之夜。
毕竟自己的仙灵真气,破境的强度跟这个世间的分神境一样,自己的年纪太小,肉身虽然一再打磨,却终不似南宫如玉这样有足够的气血之力。
轻叹了一口气,心道以后都不要去拼命修行了。
南宫如玉哪里他的心思,喝了二碗粥的她,跳过来看着李修元抄写的佛经惊叫了起来:“母亲快来看!”
白衣女子看了她一眼,将碗放在桌上,移步树下,往李修元的笔下看去。
只见李修元如在纸上挥剑,隐有金石之意。一笔一划之间,竟然比当年的李夜那一丝不可捉摸剑意更加凝实。
笔间之间若有一道剑气欲要离纸斩出,往自己直斩而来。
“好字,好经,好剑意!”
白衣女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夫子笑道:“便是你这徒弟一的卷经书,只怕也是万金万难求了!”
夫子看着她笑道:“上回大楚那个小妞过来可是给了修元五千金币,想来离这万金也不远了。”
南宫如玉一听嚷嚷了起来,上前抱着李修元的手说:“师傅你都给飞烟姐姐一本,那也得送玉儿一本,以后玉儿就跟着师傅的剑意练剑了。”
李修元看着白衣女子和夫子两人,心道自己抄经只是为了修心,哪里是为了卖钱?这样一说搞得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正好抄完最后一笔,李修元将还有一丝墨意的经书递给南宫如玉。
看着她淡了笑道:“这只是我用来修心的法门,值不了几个钱,这卷送你!”
南宫如玉一听,高兴得不行,仿佛找到了昨天师徒相处的感觉。看着李修元撒起娇来,笑道:“请师傅给玉儿题字,这是玉儿专属的,不送人!”
说完抬头看了白衣女子一眼,那意思是这是我的,不许抢哦!
白衣女子瞪了她一眼,笑道:“在你的眼里,母亲就是那山下的土匪么?”
李修元没有理会两人的打闹,只是接过经卷,拿起砚台上的狼毫,往纸上落笔。
如我离开,如我曾来!
落款为:落霞山人。
南宫如玉看着李修地的题字,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停在嘴里念叨:“如我离开,如我曾来!好古怪的的感觉哦!”
白衣女子接过来细看之下如被雷劈!李修元不经意的八个字,却让她如冬日悟道,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看着白衣女子的古怪,夫子也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要卷,一看之下,如被当头棒喝,几欲破虚飞去。
“如我离开,如我曾来!”
“好一个如我离开,如我曾来!我愿身化菩提,我愿得道如来!修元,你究竟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去哪里?”
夫子脸上老泪横流,看着李修元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只怕是银月国千佛寺的住持大师也悟不出来,没想到自己的徒弟只是随手就题在了南宫中玉的书中。
看着三人发呆的模样,李修无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看着夫子和白衣女子笑道:“我是李修元,我自落霞山来,要去天上寻找我的师傅!”
说完想了想,也不知道回答的对不对,看着两人问道:“我这样说,可以吗?”
夫子看着他唉了一口气,轻声回道:“闻道有先后,入道无定时!修元啊,你又何尝不是我的老师?”
李修元大感惶恐,跟夫子回道:“老师万万不可,如此要折煞学生了。”
南宫如玉接过夫子手里的经书,掏出一块丝巾仔细地包好,然后小手一晃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看着白衣女子笑道:“这下它是玉儿一个人的了。”说完看着李修元问道:“师傅今天还要不要进山去玩啊?”
李修元想了想,轻轻地摇头回道:“昨夜里烤肉忙了一夜,今天有些倦了......这些肉还得再处理一下,你们去玩吧,我跟老师在家中等你们。”
夫子看了李修元一眼,知道他有话想要跟自己说。
“鹰儿吧,你跟着小姑娘一起去山里玩玩,遇上好吃的野果摘些回来,看这季节差不多应该成熟了。”
夫子看着青鹰吩嘱,转身跟白衣女子说道:“山里的风景优美,你们倒是可以逛逛。”
南宫如玉看着李修元说:“师傅你去歇息吧,等着玉儿从山里带野果给你吃。”
李修元放下手中狼毫,看着她说道:“后山深处有妖兽,你们记住不要太深入了,在外围转转就行了,我会做好晚饭等你们回来!”
看着欲言又止的青鹰,夫子笑着摆摆手:“后山这么大,你也不要野得太远了,毕竟有些家伙你是打不过它们的。”
白衣女子挥挥手,带着二个小家伙一路往望日涧深处走去。
夫子看着小火炉里变得微弱的火苗,伸手往里面添了二块炭,洗了茶壶和茶杯打算先煮一道茶,再听李修元要说的事情。
夏日漫长,师徒两人可以一边品茗,一边细谈。
李修元内视自己的丹田半晌,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老师我这突破的太快,终不是一件好事!我的肉身跟境界德不配位啊!”
夫子一楞,看着他问道:“此话怎说?难道你又要破境了不成?你现在是什么修行为了?你可不要吓我。”
夫子以为李修元已经突破到了分神之境,吓得哆嗦了一下。
李修元移开内视的神识,思忖片刻后说道:“我之前在跟鹰儿在山中双眼失明之时,便已经是元婴七重的境界。”
“为何我看不清你的修为,难道是因为你身体里的那一道金签不成?”夫子吓了一跳,看着李修元问道。
李修元摇摇头说道:“是也不是,有些事情等老师临走之前,我再跟你说,请容许我保留一点秘密。”
夫子表情复杂地看着他,非常不解自己这位弟子,到底在深山这中发生了何事,为何一回来双眼失明,境界却突破到了一个吓人的高度。
“既然是秘密,就不要说了。记住以后闯荡江湖也是这样,不要将自己全部的事情都告诉别人,就如这眼前这白衣女子一样。”
夫子看着李修元认真的说道,他可不想等到自己离开后,他再受到别人的伤害。
“我有可能这一二天就要再破一境,这恐怕是前些日子在山洪中苦修的结果,至于相信别人,我除了老师和鹰儿,谁都不会完全相信。”
夫子一边给两人倒上热茶,一边说道:“眼前来说,这世界上也只是鹰儿值得你完全信任了。”
“然而因为我年纪的原因,上次突破之后我非常难受,曾经想过二年之内不去破境,没想到眼前又要再来一回。”
李修元苦笔起来,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这么说你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境界?若是放开突破呢?”夫子被李修元吓倒了。
李修元抬头往天空望去,静静的说道:“随时可入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