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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时候晚间的时候,苏母醒过来一次,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苏云初一个人陪着她,苏母虽然是清醒过来了,但是状态不佳,一双浑浊的老眼之中,也是没

    想到此处,苏云初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母,嘴角扯起一抹嘲讽,为了致远侯府是么?那么,她倒要看看,他们牺牲了宋氏,致远侯府是否就能兴旺得起来。

    当年,让宋氏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执意跟随男子的行为,最终也成了宋氏被那男子抛弃辜负残忍迫害的原因,甚至苏坤连查都未曾查过,宋氏出自何处。

    苏坤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为此,还犹豫了一阵,可是,苏母一声为了致远侯府的以后,苏坤便默默允许了这件事情,当年,江南定下的绵绵情意,终究抵不过一府的再次兴旺的欲望。

    当年苏坤的恩泽也随着日子渐消磨不剩下了多少,宋氏可谓过得生活忧苦以至于积郁成疾,而后,为了致远侯府的将来着想,因着宋氏私奔而来的身份,苏母与元氏暗中给喂了慢性的毒药,宋氏最后在不堪消磨之中死去,而所有人却都认为,宋氏只是病入膏肓死亡而已。

    而后,元氏,刘氏和孙氏相继入府,宋氏别被暗中欺负,名为嫡母,却丝毫没有任何嫡母的权利。

    当年的宋氏,被苏坤从江南带了回来,因着宋氏与宋家说到苏坤的时候,宋家反对而宋氏坚持,所以宋氏只道自己是一般书香人家的女儿,执意跟苏坤回江南,而那时候的苏坤与宋氏如胶似漆,哪里会顾虑宋氏是谁家的女儿,只道宋氏是个可人的,况且年少轻狂,总觉得自己能够给得起一个女人一切,因此,宋氏来了京城,在苏坤的一番安排之下,嫁入了致远侯府,成为了致远侯府的嫡母,可京中的人不完全知道宋氏嫁入苏府的原由,苏母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因而苏母对宋氏尤其不满,即便宋氏逆来顺受,处处隐忍也换不来苏母另眼相看。

    经过了这么多年,水卉对于苏母的情分随着岁月的洗涤也没有剩下来多少,只是,对于当年之事,许是暗害主母,尤为触目惊心,反而记得很清楚,在威逼利诱之下,竟然将当年苏母与孙氏如何暗害宋氏,并且苏坤如何默许的全部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关于宋氏当年的事情,苏云初让应离去调查了之后,只是经过了七日的时间,便已经有了着落,当年跟在苏母身边的丫头水卉便是帮助苏母进行那一场暗害的人,后来被苏母赶了出去,本来还是要打杀了水卉的,但是,因着水卉在照顾苏母的时候尽心尽力,苏母一时不忍,只将水卉送出了府,后来,水卉便嫁了自己的表哥。应离办起事情来也是效率极高,从一点点当年的蛛丝马迹查起,还能查到水卉的身上,而孙氏为了苏欣悦,也是下了血本,给苏云初提供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元氏当年身边的一等丫鬟,金丽,但是金丽却是在宋氏过世,元氏当上了府中的主母之后,自己请辞回了乡。

    苏云初看着这满屋子的摆设,脑中却是想起了所查到的信息。

    这也是苏云初首次在苏母的房中如此长时间呆着,往常来请安的时候,都是在另一边的堂厅之中,此时,坐在苏母的房中,面无表情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苏母,李嬷嬷已经出去准备为苏母擦洗身子的热水,此处只有苏云初一个人,苏云初这才环视了一圈这个屋子,摆放整齐,错落有致,与苏母一般,似乎整个房间都透露着一股老气沉沉的死气。

    整个夜晚,在苏母偌大的福寿院里边,除了一直照顾苏母的嬷嬷之外,还有房中几个丫头,便只有苏云初在苏母的房中。

    而苏坤见着苏云初医术在身,便叫苏云初留下来一起照料苏母,说是苏云初在出嫁之前为祖母尽的一份孝心了。

    如此,可急坏了苏坤,可是,情况紧急,府医诊断了出来之后,也没有办法,苏坤只得叫来苏云初,因着苏云初医术高明,让苏云初为苏母治疗。苏云初不动声色,只神色淡淡给苏母做了一番检查,给苏母扎了几针,算是降压止痛之后,便让如今已经陷入昏迷的苏母躺在床上,不让外人多做打扰。

    突然的变化,让一众府医直接涌进了苏母的房中,府医的诊断是苏母中风了。

    可是,在十一月初八这一日傍晚,致远侯府中却是闹翻了天,因为就在府中所有人都在给苏云初和苏亦然准备出嫁的事宜的时候,苏母却是在用晚膳的时候,猝然昏倒,不省人事。

    这些细微的变化,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宋羽到来之后,十一月初七,却是与苏云初在宋家别院长谈了将近两个时辰,十一月初八,才去拜访致远侯府,可拜访的时间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便已经从府中出来。

    而宋家来京之后,听到京城之中的百姓对于这场婚礼的称赞,心中也是高兴。

    宋家到来之后,依旧是住进了当初来参加苏云初及笄之礼的时候的宋家别院,这次来的,自然还有其李俊泽和梁光熙。

    三日之后,宋家四口举家来到京城,参加苏云初半个月之后的大婚之礼,大婚的事情也在慢慢准备当中,京城的人谁人不知,靖王府如今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片,更是往府内添置了不少上好的家具,这几日,大街之上常见着东西往靖王府内搬,京城之中无人不说,这景和郡主得了靖王这般恩宠,真是史无前例。

    第116章 婚前的变奏

    另一旁的苏坤看着这番,闭了闭眼终究不再多说什么。

    昏迷的元氏被带去了祠堂,苏云初今日所做的,目的不在于让苏坤把元氏如何,她要让苏坤知道,他汲汲营营的一切,都会在今晚慢慢地破碎,再也回不去。

    这一处的狼藉苏云初并不打算理会,元氏被带走,金丽被交给了她,她自然是要兑现承诺的。

    只慕容渊拉着苏云初离开这一处的时候,苏坤直直盯着苏云初离开的背影,面上的神情是悲是愤,夹杂了诸多复杂的情绪,已经背过脸去的苏云初看不见,沉于自己的思考世界中的苏亦然也来不及理会。

    只回到了水云间之后,看了一眼金丽,苏云初不再多说,只吩咐了应离将还在瑟瑟发抖中的金丽带走了。

    天色将黒未黑,从水云间里边抬头看着天幕,只让人觉得有一股恍惚之感,那高远的天空,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苏云初抬头望天,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人在慕容渊到来之后,就自动下去了,这一处,倒是只留下了慕容渊和苏云初两人。

    慕容渊走到苏云初身后,还未开口想要与苏云初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苏云初却是转头,笑语灼灼看着他,“怀清今晚怎么来了致远侯府了?”

    慕容渊看着她面上带笑,眼中哪里有一丝悲伤,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丝不确定,但还是道,“自然是听到了王妃这几日似是有什么计划,本王过来催化催化!”

    与苏云初呆在一起久了,慕容渊倒是学了些苏云初口中流露出来的词汇。

    苏云初听罢,轻笑一声,抬眼看他冰蓝的双眸,眸中流光微转,“王爷这般料事如神,事事尽知,妾身岂不是没有什么秘密可隐瞒了?”

    想来也是慕容渊在她周身安插了一些人吧,毕竟大婚即将到来。

    慕容渊听着苏云初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阿初身上的秘密,我便是挖掘一辈子恐怕都不能挖完。”

    苏云初听罢,才睨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两人这番对话,语气里边,哪里见苏云初有半分不对劲,如此,慕容渊倒也放心了几分,却是不知,其实苏云初本就豁达多一些,宋氏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如今这一手,虽是报复,但却不会让自己不痛快,不论是苏母还是元氏,或者是苏坤,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最后都会一一失去。

    收敛起笑意,苏云初才对着慕容渊道,“怀清,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变成这样。”

    原本苏云初以为,若非不共戴天之仇,何须做到这般连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不放过,可她做了,做得绝对,苏母是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只能在床上,借着微弱的意识感受外界的变化,而元氏么?元氏在祠堂之中,并不止于此,至于苏坤,他心心念念地借助苏亦然让苏亦然将致远侯府带回曾经的繁盛时期,可是她已经在将这一切慢慢毁掉。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冷心冷情,对苏家不会有很恨的感情,留恋自是不会,却也谈不上恨意,可是,在知道了宋氏这个甚至名义上都没有见过的母亲之后,苏云初却是意料之外地做出了这一切事情。

    曾经那个身在江南的女子,终究是已经融入了这京城之中挣扎之中。

    听着苏云初如此说,慕容渊只将苏云初的身子掰正过来,面对着自己,在她额角轻轻一吻,“阿初不必有任何顾虑,不论是什么样的阿初,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必定不会让阿初如现今这般一个人面对。”

    微冷的夜里,慕容渊的声音带着一股暖意,可苏云初心中却是明白,其实自己心中并非是不好受,影响她的不是宋氏这件事,而是这一个个回京之后的历程,令人嘘唏。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善良之人,能救人于生死边缘,却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不论是前世今生,这一条永远都不会变,这一声感叹,不过是对因着时间空间的流动而产生了罢了。

    当夜,慕容渊离开了致远侯府之后,苏云初被叫去了苏坤的书房,书房之中,苏坤怒不可遏,“侯府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你说,致远侯府毁了,你到底能够得到什么,你别忘了,你姓苏,不是姓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父亲当初没有对母亲做下那样的事情,便不会有侯府今夜发生的这一切。”比起苏坤的怒不可遏,苏云初显得比较平静而冷淡。

    苏坤突然觉得很疲劳,“可你姓苏啊,致远侯府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你便什么也不是!”

    “是么?”苏云初嘴角的讥诮刺着苏坤,“没有了致远侯府,我还是我,什么也不是的,是父亲!”

    苏坤面部抽搐,被苏云初刺激得不清,“那一定要毁了我们苏府才甘心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