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云初利落的动作,还有躲开时候决然不犹豫,甚至没有变化过的表情,甚至当做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个动作,也从来没有过先前那一声不一样的称呼,慕容治的眼中已经是一片阴沉,从来,没有人如此干净利落不留余地地拒绝过他,虽说慕容治一直被传言是大新最温雅的王爷,但到底是天家之子,骨子里边也少不得一份威严。
正待要再说什么,却是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意外之色,“三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苏云初抬头看过去,却是看到一个身穿宫装的少女站在昭和宫的不远处。
慕容治有些微微尴尬地开口,“景怡,你怎么来了?”
景怡公主,是如今还留在皇宫之中,唯一尚未出嫁的公主,是怡妃所生,苏云初明白这层关系。
景怡却是自然而然走了过来,“我听说致远侯府的三小姐来为父皇看病,便来见识见识这位三小姐。”
说着已经朝着苏云初走过去,“你就是苏云初?”
话语里边,虽是有一丝公主自带的傲然,但是,这份傲然却是与柳如絮不一样的,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为性格直爽的女子。
苏云初听着这语气,也是抬头看向景怡,“回公主,臣女正是苏云初。”
景怡看了苏云初好一会儿,却是轻笑一声,“你果然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这话语里边,已经多了几分亲近,苏云初曾听着赵芷云说过这位景怡公主,景怡公主的性子既继承了怡妃的温和柔美也带了一丝爽快与利落,其实也是京城之中难得的才女,没有多少皇家公主难以相处的任性与高人一等,在京城闺秀口中,也是得体大方,几乎都能得到尊重与认可。
苏云初也看向景怡,“公主却是与我所知的无大差别。”
听着苏云初这么说,景怡也笑了,却是看向慕容治,“三哥,你若是无事便出宫去吧,我与云初一见如故,要说些姐妹之间的体己话,可不能让你跟在一旁。”
慕容治看了景怡好一会儿,再看看苏云初,“好,三小姐在宫中还不太熟悉,你日后若是无事,来做个伴也是好的。”
“那是当然了,我整日里呆在宫中也是觉得无趣,姐姐们也是常年不会进宫一趟,如今多了一个云初,自然要常来了。”景怡却是应道。
慕容治点点头,便离开了。
景怡才看着苏云初道,“你倒是说说,你听说中的我是个什么模样?”
苏云初嘴角轻扯,“大新景怡公主温和柔美,内中却有男儿之色。”
景怡轻笑一声,“就你这句男儿之色的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苏云初脸上也泛起一层笑意,“很荣幸,有你一个公主朋友。”
“朋友便是朋友,哪来公主朋友一说。”
“那便改口,很荣幸,认识你一个朋友。”苏云初笑着改口道。
当日,景怡便在苏云初的宫中呆了大半日才离去,闲聊之中对于苏云初更是多了几分认可。
后边的几日,华妃也没有再来找苏云初去看猫了,苏云初也不去了,但是,却是去了一批太医,只听得宫中的人说是华妃宫中所养的猫,不知为何,闹腾得厉害,原本温和的也变得容易暴怒,为此还伤了两个宫人,甚至连华妃也险些被伤到了,为此华妃大怒了一番。
原本温温弱弱的猫竟是生猛如虎。
苏云初听罢,与玉竹对视一眼,嘴角微翘,心中自是明白。只是带着她一起逛御花园的景怡听到宫人的小声议论之后,却是笑了一声,“在宫中养如此多的猫本就不妥,可惜,父皇不知怎么的,偏偏不阻止华妃,往年,凝华宫的猫伤人的事件也不是没有,经过了这一番,想来,也是有了教训了,相信皇后娘娘不会不管的。”
听着景怡这么说,苏云初也道,“猫本是温和动物,多数人最是喜欢养护。”
景怡却是轻哼一声,“说是温和之物,还不是伤了你,我母妃便是怕猫的,早年的时候,也被凝华宫的猫惊吓过,如今外出,路过凝华宫的时候,也是忐忑不安。”
听罢,苏云初却是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便用一些药草做一个香包带回去给怡妃娘娘,猫对于那些药草的味道很是不喜,若是娘娘佩戴在身,想必不会有猫类动物接近。”
景怡听了,大喜,“真有这样的东西?”
苏云初却是看着她不敢确信的神色,笑道,“自然是有的。”
却是听得景怡感叹一声,“你说你,和我差不多一般大,怎么你就懂得那么多医术,想来,早年的时候,我也该看一些医术的,没准此时,我们还能就此事进行一番讨论呢。”
苏云初却是摇头失笑,“你便是多看十年,估计也不会明白如此多。”苏云初是经过了许多年的行医经验和研究,也接受了中华几千年的医学文化熏陶,景怡与她年纪相仿,即便早慧,估计也难以达到她所期望的状态。
可是景怡却是不满了,“云初你这是小看我。”
苏云初笑道,“哪里能小看你,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这一点就比我厉害多了,难道就不许在医术之上超越你。”
说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景怡的面上也多了一份自豪,“我也就这点比你强了,不过我却是知道,你当日的才女之名的,可惜那时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便没有去,因此也没有早些认识你,不然,我们该是早便能够成为朋友了。”
说起那时,苏云初会觉得似乎已经是恍如隔世,也便是那时,大概一切也隐隐在发生着变化,至少,苏云初期望中的平静生活正在以她尚未发觉的速度慢慢被打破了。
还有慕容渊那句“神来之笔”,这么想着,却是听得景怡叹一声,“你如此与众不同,怪不得五……”只是说到这里,却是突然顿住了。
苏云初从那时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解道,“怪不得什么?”
景怡却是笑道,“怪不得你就是珍珠被蒙了尘也能被人发现。”说着对苏云初眨眨眼。
两人就这么再御花园里边闲逛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随着几日相处,两人之间也是越发熟稔,景怡倒是听着苏云初讲了不少关于江南的东西,心中更是对江南多了一份向往。闲聊之中,无不感叹,希望日后可以到江南一游。
苏云初却是笑她,古有皇帝爱游江南,如今到了她这里,倒是公主爱往江南了。
转眼之间,苏云初为元景帝治病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日的时间,这期间,只除了最初的被华妃请去凝华宫看猫之外,之后的日子倒是相安无事,加上皇后也有了懿旨,再加上景怡时不时来往昭和宫之中,宫人无不知,昭和宫的三小姐与景怡公主之间已经是莫逆之交。
这一日,苏云初照例去御书房给永业帝诊脉,往常的时候,她都是差不多巳时的时候去御书房,那时候,永业帝已经下朝,即便议事,也结束了,只不过,今日,御书房之中却还是没有散。
自从永业帝治病这一段时间以来,早朝除非必要时候去乾坤殿,其他时间都是在御书房里边商议。
方明已经在御书房的门口等待苏云初,见到苏云初过来之后,便跟苏云初道一声,“三小姐稍等片刻,皇上还在御书房之中议事。”
苏云初淡然有礼,“不碍事,臣女在此处稍等片刻。”
足足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御书房之中的大臣才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这其中,自然也是有致远侯苏坤。
致远侯虽说是没有什么实权的,但是,到底还是大新唯二封侯的两府之中的一户,苏坤还是需要来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