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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身后抱紧她,男人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他一开口她就能感到他胸腔微微的振动。

    “……为什么没能早些遇见你?”

    他的语气带着懊悔和忧伤,她却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还在她耳后说话,呼吸就轻轻浅浅地掠过她耳畔,“你在医院的时候不愿意取下手表,是不想去掉这个疤?”

    “嗯。”

    “为什么?”

    “它能提醒我。”

    他一怔,“不好的事情就该忘了。”

    她没有回应,他沉默许久,摸了摸她的头发,她骨子里面的执拗他是清楚的,他也不能勉强她,就这样抱着她,直至听见她渐渐均匀的呼吸。

    韩念笙对这一夜最后的印象就是半梦半醒间,听见的那句话,来自迟辰夫的声音低沉又哀伤。

    “就算你痛恨这世界,想要走,也一定要带我一起……”

    迟辰夫的温度和气息萦绕着她,却让她心底无比凄凉。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回到了很久之前,迟辰夫和叶佳茗还在一起的时候,那些糟糕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她梦到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公司酒会,不同于现实的是叶佳茗来了,最后迟辰夫和叶佳茗一起离开了。

    她就在他们的身后目送他们离开,梦境里面的夜空月朗星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她在一个十字路口转身离开,梦里她没有觉得悲伤和难过,只想到一件事。

    没有迟辰夫的人生,多好啊。

    ……

    韩念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宋子涵在t.s.逮住狠狠斥责之后就不愿意再去t.s.,在花城的家里又搞出新花样来,说要自学什么电脑编程,反正也是成天宅在房子里就能完成的事情,加上花城保全系统也很严谨,迟辰夫索性就由着她去了。

    而迟辰夫,则腾出时间来去找了叶佳茗一趟。

    之前从秦慕那里听到警务厅有人给陆仲颜和秦慕施压让立刻结案的时候,他心底就已经有些疑虑,毕竟如今主要负责案子的警官陆仲颜人还躺在医院,这样结案未免仓促。

    叶佳茗一直不肯接他的电话,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选了个笨方法,在叶家门口等。

    叶家别墅门口是广袤的草坪,雨后透着泥土的湿气,他下车点了支烟,想了想还是没有按门铃。

    叶家现在没有人会欢迎他,这一点他很清楚。

    整整三个多小时,他终于看到叶佳茗的车开了出来,没有犹豫地就快步走过去挡在路中间。

    那车子速度本来极快,真是硬生生地被挡路拦住的人给逼停了,刹车发出刺耳的声响,叶佳茗坐在车内,隔着玻璃跟他对视,表情带着怒意。

    这几天,叶佳茗本来就已经很头疼了,什么婚约不婚约的她甚至都顾不上去想了,梁泽人还在监狱里,她最近一门心思都在催着那边结案,再拖下去,难保梁泽不会把她给供出来,没想到迟辰夫却还在这个时候来添乱!

    过了几分钟,迟辰夫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下了车,甩上车门。

    迟辰夫问:“是你给警务厅施压让结案的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跟这案子有关系吗?”

    两个人都气势逼人,一触即发。

    叶佳茗笑了笑,“怎么,你怀疑到我身上来了?”

    “是你做了让人怀疑的事情。”

    “呵……说来听听,我做什么了?说话要讲证据的!”

    迟辰夫不语,把一个信封“啪”的一声甩在车前盖上。

    叶佳茗愣住,取了那信封,打开看到里面一些照片和资料,脸色骤变。

    曾经她和梁泽在酒店共度一夜的登记记录,还有截取自酒店监控里面她扶着梁泽进入房间的照片……

    “迟辰夫,你……你让人调查我?!”她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你有病吧你!你这样是非法的,我可以去告你的!”

    他面不改色,“你的意思是,我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开,房,我无权过问?”

    叶佳茗脸色煞白。

    和梁泽开,房的时候,两个人的确还没有退婚,迟辰夫以此为借口调查她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在梁泽被牵扯进恶性刑事案件的情况下,她一门心思地想要跟梁泽撇清关系,万一这份资料落入警方手里,她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你是来威胁我的吗?”叶佳茗强忍着怒气,质问道。

    “这就取决于你了。”他冷眼睨着她,“梁泽怎么会知道韩念笙在雅苑的房子里面,是你告诉他的?”

    “……”叶佳茗瞪着他,目光已经溶入恨意。

    她不明白这个曾经爱着自己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先是为了那个曾经破坏他们两人感情的女人而满腹内疚,后来呢,甚至还不惜跟她退婚!

    叶佳茗从小也是恃宠而骄的,多少年这样过来,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的骄傲让她一直无法心平气和对待自己被迟辰夫抛弃的这件事,没有想到事情会到今天这一步,迟辰夫居然拿着她跟别人上床的证据来,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那个女人……

    她很清楚,迟辰夫这个人向来一旦给予一个人信任,基本上就不会再怀疑,而现在,他为了苏黎,怀疑起她来了。

    “你会问这种问题,说明你已经不相信我了,既然如此,我说什么重要吗?”她反问。

    “我想听你自己说出来。”

    她攥了攥拳头,沉了口气,“不是我说的。”

    他眯着眼打量她,似乎在考究这句话的可信度,她心底是虚的,被他看的浑身发冷,背脊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