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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吓了一跳,低头问:“怎么了?”

    她仰头看着他,“先把你外套借我。”

    他皱眉,正想说什么,她动手就开始脱他的衣服,他目瞪口呆,见过心急的,没见过心急成这样的……

    她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的外套西装脱掉,然后就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男人的衣服宽大,她根本撑不起来,并且里面还是很朋克样式的短袖跟短裙,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

    他眉心紧锁,“你这是干嘛?”

    她往后退了几步,问他,“我看起来怎么样?”

    “简直就是四不像。”他坦诚回答。

    她一下子泄了气,脱掉外套扔回去给他,用手开始使劲在自己的手臂上抠。

    这小丫头今天是发了什么疯了?他郁闷地定睛看,发下她在抠的是手臂上的那个莲花纹身,她嘴巴里面还在嘟囔:“早知道今天就不贴了……”

    即便是贴上去的水洗纹身,一下子要用手抠下来也不容易,他看她把自己的手臂抠的发红,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她手,“你先跟我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低着头,只是固执地甩开他的手,继续抠,不言不语,一道血痕骤然出现,他也没了耐性哄小孩,攥紧她手腕,扳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然后愣住了。

    他看到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小丫头哭了。

    简直莫名奇妙,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可突然心尖就像是被戳了一下,莫名的心疼,“你……”

    “小卿……?”

    一个男声突然传过来,小丫头浑身紧绷,一下子扑进了薛舜的怀里,脸贴着他胸口,手攥着他衣服,低低说了一句,“抱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听的心里一揪。

    薛舜抬头,便看见了从会所里面出来的男人,戴金丝边的眼镜,也算穿着体面,文质彬彬的一个男人,一边喊着“小卿”一边走过来。

    心底琢磨出个七八分,他抱紧了怀里的小丫头,抬头迎向走过来的男人。

    男人看到这一幕,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几秒,才难以置信地出声:“小卿,你在干嘛?这个男人是谁?”

    小丫头才哭过,根本没法好好说话,薛舜念及此便先开了口,“你也看到了,我是她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小卿你跟我说话,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这样随便糟蹋自己……”

    “跟着我怎么就是糟蹋自己了?”薛舜冷笑了一声,“你要是有自知之明,以后就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男人的视线挪到了薛舜的脸上,话却依然是对他怀里的女人说:“小卿,我们谈谈,我给你道歉,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跟我说说话吧……”

    语气近乎低声下气,薛舜感到自己胸口的衬衣湿了一大片,而且被抓的更紧了,他紧了紧这个怀抱,对男人道:“她不愿意跟你说话,滚吧。”

    男人似乎也是被她不言不语的态度伤了心,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直到男人离开后许久,薛舜听见的怀里这个小丫头,发出隐忍的啜泣声,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保持抱着她的姿势,手在她背上轻抚。

    “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像是有魔力,听见她的哭声慢慢小下去,突然就笑了一声。

    小丫头从他怀中抬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是笑,你还真的叫小亲啊,不过那个男人的发音好像不太准……”

    “……”小丫头眼底还带着泪,嘴巴鼓鼓的,像是有些嫌弃他没眼力见,别人在哭,他想的却是这些事情。

    他低头看着她,抬手为她擦眼泪,粗粝的指腹划过她娇嫩的脸颊,像是有一种治愈的力量,她静静看着他,隔了两秒,突然就主动地吻上他的唇。

    他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夺过主动权,捧着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脑子里面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不记得自己亲过多少女人,但是嘴唇对他来说像是一个禁区,以前即便跟那些女人在床上,对方亲上来他也会别开脸,包括上一次跟这小丫头,最亲密的事情做了,但却没有接吻。

    嘴唇好像是个例外,除了韩念笙之外,他还是第一次,像这样亲吻一个女孩子的嘴唇,他感觉到她柔软的,娇嫩的唇瓣轻启,情不自禁地就要深入,掠夺她的蜜汁。

    两个人气息紊乱地分开,她盯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眸看不出是伤心,还是动了情,她轻轻地道:“让我忘记……”

    她并没有说忘记什么,他也没有问,那么巧,他也有些事情想要忘记,至少在这个夜晚,将自己置身于这个纷乱的世界之外。

    酒店里,没有太多的前戏,两个人好像都有一种即将爆发的狠劲儿,衣服甚至都还在身上,他就直接进入主题,她疼的叫出声来,他才迟疑一下,可是又被她揪住了领带,就像上一次一样,明明痛的不得了,还是这样坚定地命令他:“不要停……”

    房间空余碰撞的声音,暧,昧的喘,息声,和两个残缺的,苦痛的灵魂。

    ……

    翌日。

    迟辰夫砸请假三天之后回到公司,让陈秘书把最近的所有数据统计了一下,然后对陈秘书吩咐,“把目前老客户未成功续约的例子也统计出来,还有这一段世界策划部具体离职的那些员工名字给我报上来。”

    陈秘书刚得令离开,薛舜又推门进来了,看见迟辰夫,随口先问了句:“最近怎么没来上班?”

    “有事。”

    薛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老爷子病了。”

    迟辰夫一怔,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到他脸上,“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教训我的时候,咳血,送进市立医院了。”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迟辰夫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