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上,给老子往死里整这小王八蛋,别管老子……”
刚恢复说话功能,黄军便嘶吼开了,这会儿,他黄大哥心头满是悲愤和屈辱,想他跟着海狗子纵横青浦,便是县官见了也得避到,宛若皇帝一般,何曾吃过这么大亏,再者,他晾姓薛的也不敢将自己怎样,当官的就是当官的,有几个舍得出命去,至于,海狗哥交待的不准弄伤这小王八蛋,这会儿,谁他妈还顾得上,不弄伤他,没准儿青浦的青帮就得散伙,他黄某人和海狗哥就得成了天大的笑话。
就在黄军嘶吼得正卖力的时候,他那帮手下未动,薛老三先动了,但见他闪电般,便将横在黄军脖子前的剔骨尖刀,直直一刀捅进了黄军的左肩头,长长的剔骨尖刀,整个儿贯穿而出,霎那间,鲜血哗哗而下,好不吓人。
黄军惨叫一声,吆喝声嘎然而止,这一刀钉穿骨头衍生出的剧痛,简直无休无止地,冲击着他的脑神经,痛得除了叫也只有叫了。
异变陡生,黄军手下的这帮汉子霎那间全红了眼,他们纵横青浦,何时吃过这等大亏,怒吼声仿佛能冲破天花板,举刀挥棒,众志成城,泰山压顶般,朝薛老三杀来,没人信薛老三敢开枪,即便开枪,一把手枪不过八发子弹,这儿有三四十人,他拼得过么?
啪,啪,啪,
毫无征兆,薛老三开枪了。
三声枪响,十多声惨呼,无数人倒地。
这家伙开枪,压根儿不是平举了手枪点射,而是如杂耍一般,一把手枪始终在掌中旋转,看似毫无准备地击发扳机,可子弹出膛,却是划出一道弧线,准而又准地击中数人。
第一枪出,子弹绕了半个大圆弧,将冲在最前排,呈扇面的四人的各一只耳朵,一穿而过。
第二枪出,子弹绕了个半弧,直直射中三个孔武有力、拿着闪亮砍刀的大汉,这一腔再飞穿耳,而是从他们因张嘴怒呼而鼓胀的双颊处,贯穿而入,再带走几篷飘零的鲜血,贯穿而出。
第三发子弹,更是妙绝,直走下三路,绕了个完整的圆弧,将挤在外围处的五位壮汉,穿裆而过,将五只下垂九十度的小鸟,各自捎走了数片细肉。
虽是数片细肉,可胜在位置险要,挨枪之辈,当时,裆下一凉,心中俱是一凉,霎时间,心头齐齐蹦出个“我完了”的念想,紧接着,便如死了亲娘老子一般,捂着胯部,便倒地不起。
劲流周身,法御万物,今次,薛老三才真正亮出他国术宗师的最高水准,一械在手,万化万用。
却说,薛老三发了三枪,先前还闹哄哄的场子就彻底静了下来。
王有光、刘晓寒这拨人还好说,早在薛向挟持黄军的时候,便集体全吓傻了,各自抱了脑袋,挤在了一处。
而这帮先前还不住鼓噪,冲锋,吆喝着为大哥报仇的猛士们,也彻底没了声音,他们可都是打架圈子里常来常往的主儿,为夺矿洞,私下里不知参加过多少惨烈的火拼,看别的不行,可看干架的风色,却是一等一的。
这家伙只发了三枪,虽然没打死人,可三枪下去,十几条大汉倒在了地上,这是什么本事?这是鬼神的本事!
夺矿脉时,大伙儿玩过枪的不在少数,可就没见过,不,就没听过世上有人将枪玩儿到这种程度的,区区三发子弹,就干掉十二个兄弟,按这个算法,就是再来上几十人,也经不起人家折腾啊!
再加上场面实在惨烈,四个被打穿耳朵的,三个被打穿腮帮子的,也就罢了,尽管鲜血淋漓,可怖吓人,可大伙儿都是见过大阵仗的,这点伤虽重,却还不在眼里,可那五位死命捂着下体惨嚎的,看着实在瘆人,男人活着不就剩了这点儿乐子么,要是这家伙专朝下三路招呼,这比朝脑门儿来更吓人,谁哪里要是被打坏了,以后就是生不如死了,沦为笑柄,不能人伦还罢了,更重要的是,哪个团体会收个阴人,自此恐怕得沦为孤魂野鬼。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一想到如此可怖的后果,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稍稍露头,那一枪会不会朝自己下三路来,就这么着,众人齐齐止步,立在了当地,不敢稍动。
薛老三又稍稍虚晃了几下枪支,霎那间,叮叮当当,地上掉了一地的管制刀具。
“跪下,双手抱头!”薛老三冷喝一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死活弯不下膝盖,毕竟大伙儿都是混社会的,若是跪了,以后怎生见人,更关键的是,若是自己跪了,别人不跪,或者自己先跪,别人后跪,那可怎生是好。
众人谁也不笨,皆如是想,竟是人人如忠勇关云长,无双岳鹏举,玩儿了出抵死不从。
谁成想,薛老三更直接,啪的一声枪响,又甩出一粒子弹,削断头发无数,霎那间,普通噗通,关云长和岳鹏举们瞬间如见了爹娘灵位的孝子贤孙,齐齐跪了下来,双手抱头,动作整齐划一,直如演练了千百遍一般。
正所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而绝对威慑之下,就没有干不服的地痞,整不投降的混混。
第九十八章反常
慑服一干混混,薛向自然懒得再纠缠下去,“晓寒科长,给市委包秘书长打电话,告诉他,督查室下青浦遭遇人口贩子领导当地数十号违法犯罪份子讹诈,围攻,现在在青浦县王县长,米局长的帮助下,已经控制住局面,请市公安局配合抓人!”
“我不是人贩子!”
抱着膀子歪倒在地的黄军,惨白着一张脸,抗争了一句,他知道今次是栽了,不过料来进去也不会太长,可关键是这家伙给他按上个人贩子的罪名,到时别真成了量刑的主要罪证。
薛向冷道:“这时狡辩,还有何用,方才你不是说那条黄狗,是你抵了房子,卖了老婆才换得的么,你当卖老婆就不是贩卖人口么,法盲!”
噗嗤,黄军喷了口血,昏了过去,他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官员,老子就随口这么一吹,怎么就成了人贩子!
“刘科长,愣什么呢,该动弹啦!”
薛老三再次招呼了刘晓寒一句,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早就吓傻看呆瞧迷糊了的刘科长,这回终于有了反应,身子如过电一般跳了起来,没头没脑地应承一声,就奔出门去。
包秘书长接到晓寒科长的电话,心中也是纠结如麻,要说,他对那位薛主任的观感很复杂。
从最开始的故意冷落,再到办公厅务虚会上的惊艳,尔后,便又是在尤主任办砸了专案后的纠结之际。又遇上了这位薛主任挺身而出,为其排忧解难。可以说那时的薛主任。真是倍得包秘书长的青眼,紧接着,尤主任截了薛主任的胡,将功劳背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在当时的包秘书长看来,只要j大的乱子平息了就好,至于谁立下的功勋,那还真不重要。要说包秘书长的思维也正常。因为他身为领导,真就没替下属多思多想的义务,可偏偏薛主任是个吃不得亏的,反手一击,将大好局面,毁坏殆尽。就是现下,包秘书长也还记得当日常委会上。诸位常委们投向自己的那带着点点嘲讽的若有若无的目光。
从那时,包秘书长便对这位薛主任的观感大坏,一个老给领导找麻烦的下属,显然不是好下属,至于一个不可能替下属抗事儿的领导,是不是好领导。包秘书长是决计不会多想的。
可即便是观感坏了,包秘书长也动不了他薛老三,顶多想着将这刺儿头,给冷藏一段时间,熟料天不遂人愿。他包秘书长想冷藏,但有人偏就要亮刀子。磨磨薛主任这根刺儿头。
可以说今次薛主任下青浦,包桐对其中隐情,可是洞若观火,可他并不打算掺和进去,因为他知道掺和进去就是一身泥,一边是家世煊赫的下属,一边是上身势头迅猛的上司,他是偏帮谁都不成,唯有袖手旁观,只是包桐万万没料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那位薛主任的惹事儿能力,人家刚到青浦,就闹了个底儿朝天,他包某人是不想下水,却也硬是被那小子给生拉硬扯地给拽了下来。
挂了电话,包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不想给市局打这个电话,因为一打,他就算彻底掺和进去了,弄不好那几位还以为他包某人的屁股歪到了薛向那边去了,莫名其妙的结下如此强敌,何其不智。
可如今,这个电话不打,似乎又是不行,督查室到底是他麾下,薛向给他包某人电话,也正是因为他包秘书长是办公厅的最高领导,如今督查室在地方办案,遇了大麻烦,通知他包秘书长是应有之意。
而人家只不过是让包秘书长通知市局去拿人,人犯都当场拿下了,他包秘书长就是想责备一句“办事不力,搅风搅雨”都不行。
若他真不通知市局下去拿人,那位刁钻的薛主任没准儿以此为由,干脆就打道回府了。
想来也是,督查室下去被数十混混围攻,人都制住了,办公厅这娘家人都不理不睬,这公事儿还办个什么劲儿,恐怕薛向率队直接过来,到时市委怪罪,对薄公堂,也是他包秘书长红脸。
况且,若真激得这位薛主任返回,没准儿不待市委震怒前,那几位惦记让那位薛主任今次在青浦跌个大跟头的同志,先就得怪他包秘书长坏其好事。
左右为难,细细一番思量,权衡轻重后,包秘书长拿起电话,给段市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详述了督查室在青浦遇到的困难,请示是否让市局出面,抓捕犯罪份子。
段市长的语气很是不善,略带叱责地说,督查室办案遇坏份子阻挠,包桐同志万全可以自己给李力持去电,莫非李力持胆子大到连市委督办的案件都敢弃之不顾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