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要求,荤菜,米饭,够多,就成!”
薛老三绝对没有独处一格的意思,他是真饿了!
侍应生诺诺点头,将薛向引到一处偏僻角落就坐后,便躬身告退,未几,便拖着一个餐盘上来了。
果是按薛老三要求上的,一海碗红烧肉,一大瓷钵米饭,那侍应生双手指节都掐得泛白,显然份量十足。
“先生,您请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说话儿,侍应生便退了开来,躬身立在一边。
原本,像这种冷餐酒会,侍者亦是流动性服务,可这位侍应生入行也久,像这种party也侍候过几百场了,可就从来没遇见这样式儿的,方才,把要求报到厨房,主厨的几位西餐糕点师傅差点儿没崩溃,多亏了贺家有自己的中餐厨师。才未出洋相。
而这侍应生汇报时,说了薛老三的冰冷态度,那贺家主厨心中念主,决定给薛老三个小小教训,因此,薛老三的要求说荤菜。米饭。够多,那主厨便弄了最油腻的红烧肉,足以贺家一家人食用的米饭,让侍应生给端了上来,就是要看看这位客人好不好意思吃!
主厨的心思,侍应生心知肚明,这会儿,他亦起了好奇,想看看这位嚷嚷着要吃主餐的偏辟公子。如何好意思在这灯红酒绿,名媛淑女们的面前,吃下这红烧肉!
谁成想薛老三是真饿了,压根儿就没找碴儿的意思,更没心思去揣度侍应生和大厨们是如何观感,见了这喷香扑鼻的饭菜。薛老三对老贺家的观感直线上升,心中还一个劲儿的夸个不停,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当下再不客气,抱了瓷钵,抄起筷子,夹起一大块肥腻多汁的红烧肉,就塞进了嘴巴。紧接着,赶忙扒一口饭,抿着嘴唇,鼓着腮帮子。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那大厨虽成心出薛向洋相,可料理菜式却是拿出了真功夫,一海碗红烧肉被他卖弄本领,弄得喷香扑鼻,先前侍应生端来时,因着上层稍冷,香气凝滞,这会儿,薛向持了象牙筷子一搅,丝丝热气架着肉香,立时便在大厅里扩散开了。
这会儿,水晶宫也似的大厅,除了女人声上的香水,再无其他味道,这扑鼻肉香一鼓而出,立时在大厅扩散开来,眨眼间,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咦,那人在干嘛,吃饭耶!”
“咦,好恶心,那么大一块的肥肉,看着人家都反胃!”
“我没眼花,贺家还有这样的朋友,这也太豪放了!”
“得了,龙王爷也有穷亲戚,谁没个不成器的三亲六故,只是这,这人也太狼狈了,亏贺家人好意思请他!”
霎时间,厅内便起了阵阵窃窃私语,薛老三浑然不觉,依旧一筷子赶一筷子,吃得香甜至极,一边侍应生都看傻了,一会儿怀疑薛老三是饿死鬼投胎,一会儿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混进来的,尤其是看到那一大钵近三斤米饭,和那两斤半的海碗堆起尖的一碗肉,眨眼间,就被这身形瘦弱的白脸小子,流星赶月一般,给塞进了嘴巴。
薛向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这会儿,真正忘形地投入到对美食的享受中去了,肥腻的肉脂,香甜的汤汁,饱满晶莹的米饭,凑在一块儿,绝对让薛老三这饕餮之徒爽翻天。
但见一钵米饭越来越少,一海碗红烧肉眨眼也见了底,四周的宾客们早已熄了交谈,齐齐盯着他,宛若看戏!
薛老三浑然不觉,忽地,抄起那海碗,持了象牙筷,将碗底的汤汁、肉末,朝瓷钵中刮了个底朝天,复又拿筷子在瓷钵中一搅,正端起碗来,刚要朝嘴中倾倒,桌前陡然多出一人,那人进得前来,就出声了:“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哪位,我怎么不认识,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薛向抬眼扫了扫,见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却是懒得理会,继续端起瓷钵,大口大口地朝嘴巴里扒饭,眨眼的功夫,瓷钵便见了底,薛老三站起身来,从始终侍立在侧的侍应生马甲的口袋里,拽出一方锦帕,擦了擦嘴巴,便掷在了桌上,不管那位已然气得变了颜色的奶油小生,又淡定地喝了口茶,这才开腔:“你问的很奇怪,不先介绍自己,反来问我你怎么不认识我,貌似我也不认识你,至于我如何进来的,当然是大大方方走进来的,难不成你是偷摸溜进来的。”
薛老三对这种奶油小生素来没有好感,当然,他并不是讨厌人家长得嫩,而是他在四九城的衙内圈里,见多了这种货色,整日里打扮得油光水滑,依仗父荫,自觉高人一等,飞鹰走狗,惹事生非!
却说那奶油小生不是别人,正是此间主人贺英西之幼子贺振宇,今次是他老父五十八岁寿诞,而接到贺贴,能到此间的,无不是港岛豪商巨贾、政要名流,佳媛淑女,而这些人物,何振宇大多熟知,便是不熟,不用打听,身边的跟班们也能道出来人是谁,该持何礼。
可偏生眼前的这英俊小子,贺振宇不但不识,打听了几位港岛万事通,竟无一人知他来历,贺振宇这才起了绝大好奇,上前打听!
原本贺振宇秉承家训,对薛向如此恶形恶相亦未口出恶言,可谁成想薛向竟不领情,出言便是刚刺,刺得贺振宇霎时就立起了寒毛,要说在别地儿也就罢了,在他贺某人自己家里,还真就没遇到敢这么和他说话的。
霎时,贺振宇就要龇牙,忽然,奔来一管家模样的中年,附其耳边一阵低语,贺振宇盯着薛老三的凝结而起的眉峰,渐渐舒缓开来,笑道:“原来是盛世的人啊,我就说嘛,怎么这么眼生,你们盛世做的行当神秘,这老板神秘,就连你这员工也神神秘秘的,怎么着,柳总裁什么时候来啊,是不是派你过来打前站?”
薛向知道贺振宇是从自己的请柬和座驾上,辨识了自己身份,当即道:“柳总裁何等样人,想来就来,说不来,我就代表了,这有什么稀奇!”
贺振宇倒也不恼,说道:“你们柳总裁架子大,在港岛是出了名的,要说平日嘛,我还真请不来她的銮驾,不过今儿个,她一准儿得求上门来。”
说着说着,贺振宇竟眉眼放光起来,似乎见到了那风华绝代的柳总裁正温声软语地和自己说好话,一时间,竟有些痴了,亏得他身边的管家模样的中年通报完情报,并未着急离开,及时扯了他一把,贺振宇这才清醒过来,俊脸一红,急道:“我和你说这个干嘛,行了,你自个儿爱吃什么,就自个儿点,只是动作小些,给你们柳总裁涨点脸儿,别让人说了嫌话。”
说完,不待薛向回话,贺振宇调头就走了,压根儿没发现薛老三一张白脸已然铁青。
想来也是,这孙子的口气俨然把自己当盛世中华的未来东家了,薛老三这位名副其实的东家能好受?亏那小子见机得早,先行退却,不然依着薛老三的脾气,说不得姓贺的又得吃上些苦头。
贺振宇去后,薛老三却没再叫吃的了,他又不是专来吃饭的,闲来无事,他也懒得原地坐了,幻奇绚丽的水晶宫,他还没好好见识见识呢。
就这么着,薛老三也持了杯香槟,一路边游边逛地朝场中杀去,这会儿,大厅的客人也越来越多,由先前的百来人增加到二三百,可即便如此,宽敞的大厅,也依旧宽敞,散散落落的人群,各自划成了圈子,谈笑风生。
薛老三原本就生得好皮囊,再加上国术通神,精华内敛,整个人气质极是独特。这会儿,薛老三想了解小妮子在港岛上流社会是如何风评,便有意识地精华外泄,眨眼间,一个英俊青年,便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宛若明月流风,踏雪而来。
靠着这副卖相,薛老三轻易地便打尽无数名媛淑女的圈子,更兼他口才极佳,学识渊博,有意卖弄起本领来,立时便成了这花丛中的领袖,风月场里的班头,一路游走,不知悄悄被塞了多少门房卡,弄得薛老三也大是恶寒。
第三百零四章柳总裁的传说(1025月票加更)
终于,薛老三停止了游走,他实在是不敢再卖弄风骚了,这会儿,他浑身都是各种香水,混杂起来,真是难闻至极,更夸张的是,遭遇了三五腐女,竟被揩了油去,这国术的警兆性再高,偏生对这女人的揩油偷袭无效,被一堆女人挤在中间,薛老三想防御也是无招,屁股上竟被摸了几把。
至此,薛老三大是振恐,再也不敢去打探小妮子的什么消息,要不然自个儿这堆肉怕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好在,薛老三绕出圈子的时间最是及时,眼见着盯着他薛某人双眼放光的艳妇,端了酒杯就要杀奔过来,这时,场中的音乐忽然停了,原来寿星公出来了,开始发表讲话!
薛向愣住了,他倒不是庆幸寿星公的讲话阻住了这飞来艳福,而是惊诧小妮子怎么这会儿还没到?
他薛老三此来,可不是要见识什么上流社会的交际,而是奔着她小妮子的另一面风情来的。
可都这会儿了,仍旧不见小妮子踪影,怎不叫薛老三惊诧莫名,真是起了个大早,赶了晚集,竟扑空了。
和薛老三一样惊诧的,还有无数青年俊杰,自然也包括那位贺公子。可以说,如今的老贺家在港岛算不得顶级家族,毕竟这会儿徐超人也未见得有后日的威势,此时,港岛顶级家族乃是胡氏兄弟,以及船王包老爷子,像那什么做tvb的邵家亦不算什么。
而今晚,贺老爷子过得不过是散寿,能来这么多客人,其中一大半儿要算在那位柳总裁身上。
因为老贺家下请帖时,已经有意无意地渗透过那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神秘至极的维多利亚女神会到来,这才来了这许多宾朋,其中更是青年英俊巨多,徐明远的公子、包船王的侄子,胡氏的未来接班人,几乎都到了!
这帮青年才俊聚在一处。还不是为了一睹女神的绝代芳华!因为这位女神的来历实在是太神秘了,有说是民国世家的后代,有的说是一位红色公主,可不管怎么传说,这位美到惊动那位武林至尊金老爷子亲自在《明报》上撰文,说什么很多人问我十三部武侠名著中最美的是谁。我要说的是香香公主。可这香香公主有多美,我没法用语言描述,只说了千军鏖兵见之休战,嗜杀成狂的兆惠大将军见之提不动刀枪,这些终归是意象化了,少了形象,今天我要告诉我的亲爱的读者们,香香公主有多美,我已经能明确的告诉大家了。当然,我笔下还是写不出来,大家若真要问个分明,就却看盛世中华的柳总裁,她大概是我生平仅见最符合香香公主原型的绝世芳姿……
此刻的金老爷子未必有多富有,可是封笔至今已近十年的他。在港岛甚至东南亚影响力绝对惊人,据说,连老首长也是他的书迷!柳莺儿确实为了给薛向准备一份礼物,特意请人雕版了一部金庸武侠全集,而其中的序言就是请金老爷子亲笔代写的。
小妮子不看武侠,自然不知道金老爷子的影响力,他只知道金庸武侠在港岛挺火爆。许多男孩子喜欢,便精制了送给薛向,为显其诚,便想到了请金老爷子代为作序。在小妮子看来,无非是砸钱的事儿。
可谁知道,未等小妮子进门,前去送信的佣人,便被金老爷子连吼带骂地给轰了出来!柳莺儿这种拿钱砸金老爷子的举动,自然让其恼羞成怒,柳莺儿正莫名其妙间,金老爷子便从屋内追了出来,原来老爷子实在是被气狠了,想看看港岛到底是新来了哪家暴发户敢如此折辱自己。
一见之下,金老爷子便呆了,门前俏生生站着的那个,难得竟是从自己书中走出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