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马凯听来,就成了赤裸裸的讽刺:“好啊,当老子的面儿,你还护上了,你,你…我,我…”
马凯羞怒焦急,伸手跃跃欲试,却又担心打不过吃亏,先前薛向的一巴掌虽没怎么使力,但马凯这小身板却如遭重击,因此,就有了顾忌。
马凯这边色厉内荏,你你我我个没完,忽然,先前在二楼餐厅口堵了薛向一堵的白大褂奔了过来,拧住马凯的肩膀,叱道:“你谁呀你,这是你呆得么,这是教师就餐区,我在这儿干了十多年,可没见过你,快给我出去。”
头前,白大褂被毛旺熊了一顿,溜走后,就一直密切注视着薛向这边的动静儿,暗忖着是不是让老蔡再做些好菜给薛书记送过去,就当自己请他赔罪。可仔细一看,薛书记正和那个美得不像人的苏老师坐一块儿,大白褂心中暗叹薛书记好本事之余,却是打消了赠菜的念头,毕竟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
就在大白褂以为失去拍马机会的时候,马凯出现了,且一出场,便煞气凌人,嚣张的声音,老远便被白大褂听见。白大褂细听一会儿,才发现感情这位是来找薛书记茬儿的,天赐良机,此时不出马更待何时?是以,白大褂急飙过来,拽住了马凯。
马凯和白大褂体型相若,但满脸的青气,显然身体不佳,哪里是整日里劳作的白大褂的对手,挣扎了一会儿,便被白大褂拧住了左膀子,压得他弯了身。
马凯此刻已然怒极,想他平日里也是鲜衣怒马、轻车肥裘的公子做派,今朝挟怒抓奸,忘了带上帮手,竟受了贩夫走卒的侮辱,且他被白大褂拧住,苏风雪竟是连头也没回,激得马凯直欲发狂,顿时拼了膀子被白大褂拧折,奋力一犟,右手勉强伸进裤兜里,掏出个巴掌长短、三寸宽的黑色硬壳证件,背身朝后亮给了白大褂。
霎时间,白大褂拧住马凯的手就松了,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满眼惊恐,嘴巴哆嗦个不停,似乎想说些道歉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来。
白大褂这番表情,自然吸引了满场的视线,薛向也拿眼往拿黑壳证件上瞧去,他目力甚好,更兼两人相持之地就在左近,立时就将那黑壳上的标识看了个一清二楚。但见那黑壳最上方、正中央是一个图案,这图案是个地球,地球上的陆地用绿色上彩,其余白色显是大洋,而地球下方画着两支交叉的橄榄枝。
薛向自然识得这个标识,正是联合国的标志,再看那联合国标识下绘着共和国的国徽,最下面各用中英文印着小字。
此时,薛向却是知道马凯的身份了,原来是共和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的一位秘书。难怪白大褂吓成那样,这一排钢印加国徽,还有置于国徽之上的联合国徽,怎不叫人胆战心惊。
这会儿,不单是白大褂傻了眼,就连先前看热闹的一帮青年教师,也看傻了,万万没想到苏老师的男人竟是这般有来头,心中那颗觑觎之心,霎时间,就死了。各自再不敢朝这边看一眼,慌忙端了餐盘,朝别地儿挪去,大部分更是直接起身,就朝楼道口行去,显然是不打算掺合,甚至连热闹也不敢瞧了。
马凯拿着证件晃了一圈,方才得意洋洋地收起,接着便猛地抡圆了胳膊,啪的一声脆响,抽在白大褂脸上。白大褂挨了这重重一掌,霎时间,嘴角便溢出血来,半边脸上血红一片,又不敢换手,只手捂住脸,惊恐地望着马凯。
马凯狞笑着伸出食指,朝外摆了摆,看这意思,竟是要白大褂将手拿开。
那白大褂做惯了迎来送往,对权力极是崇拜,畏惧特权的脾性几乎浸入骨髓,这会儿,挨了一耳光,卑微的心底却是未生出丝毫的反抗意识,只想着怎么让人家出气,好饶过自己,竟是木楞楞地放下了手。
啪!
马凯又是一耳光,抽了上去。
“够了!”
苏美人霍然起身!
“怎么,心疼了,你越心疼,老子越要打。”
马凯话音方落,接着更不停歇,左右开弓,眨眼间,将白大褂的脸抽成猪头,显然先前积压的一腔怒火,在这儿找到了释放口。
薛向这会儿俊脸已然转黑,心中怒火高炽。先前,因着偷窥了苏美人的酥胸,见她男人杀到,心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此刻,见马凯如此张狂,竟然以扇别人耳光取乐、泄愤,且这被扇之人还是因为替自己出头,惹上的事儿,怎不叫他狂怒。
哪想到薛向这边还未及发火,马凯竟狞笑着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着对苏美人说:“我不仅要扇这不长眼的东西,现在老子还要当着你的面,扇你的姘头,怎么,怕了?求我啊!不过,你求也没用,老子今天要扇死这个小白脸。”
看着苏美人因愤怒而苍白的俏脸,马凯心中快意莫名,视线一扫,扫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薛向,以为薛向已经吓呆了,“你tm的小白脸,就你这身破衣布鞋,还敢勾搭老子的女人,老子今天非扇………”
马凯正说得唾沫横飞,薛向霍然而起,右手暴涨而出,一把抓住马凯的衣领,单手将他举了起来,马凯到嘴的话立时化作一声惊叫,接着那惊叫声更是拉得老长老长,久久不绝。
原来薛向举起马凯,心火高炙难消,竟不揍他,顺手就从窗口把他丢了出去,半空中马凯魂飞魄散,只剩了这凄厉的惨嚎。
“你,你怎么……”
苏美人万万没想到薛向这般暴虐,玉手横指,却是不知说什么,蹬蹬几步,紧赶到窗口,趴下去看马凯。
苏美人这一趴不要紧,却叫薛向满腔欲火把怒火冲了干净。
原来苏美人这一俯身,饱满浑圆的臀部,立时冲破长裤,突了出来。夏天衣衫本就轻薄,苏美人穿的又是条棉丝白裤,这一撅臀,内里的底裤也在裤上印出道浅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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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薛某人的刁状
薛向盯着那浑圆瓷润的两瓣臀儿,心神立时就飞到了九霄云外,鬼使神差一般,竟伸出了手,朝那浑圆的瓷瓣儿递去。
眼见着圆臀就要落入魔爪,忽然,苏美人那美丽的脑袋竟转动过来,薛向悚然大惊,猛地回过神来,极速抽回手来,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苏美人的视线,沿着裤缝紧紧贴着,心中又羞又愧。
苏美人回眸欲言,忽见薛向面色潮红,尤其是那只力大无穷的右手在不住捻动裤缝,忽地,灵光一现,想到自己方才那俯身的动作,再联想薛向这副表情,霎时间,脸上燃起了火烧云,到嘴的话却是住了,暗啐一声:小色鬼!却不自觉地拿了一对玉手,朝身后背去,悄悄遮住丰满的圆臀。
其实,苏美人这会儿本就正面对着薛向,臀儿朝向墙壁,哪里还用护着,她这下意识的动作,简直欲盖弥彰,薛向心思细腻,霎时就知道人家察觉了,立时尴尬更甚,嘴上却是有了词儿:“那个马凯同志怎么样了,没摔坏吧?”
“摔没摔坏,你不会自己看!”苏美人恼他轻薄,哪里还有好脸色。
薛向讪讪,不过总算遮掩了尴尬,便紧走几步,到得窗前,送目望去,但见马凯灰头土脸,伏在地上,挣扎起不了身。
却说薛向下手极有分寸,下手之前,就知道楼下是块草坪,且这餐厅设在二楼。窗口离地不过五米左右的高度,他扔马凯出窗,使得本是巧力,未施暗劲儿,是以马凯半空中能活动身子,自我保护之下,头部自然撞不着地。这点高度,外加又柔软草坪垫护,不撞着头部,自然无碍。
当然。薛向心中认为无碍,人家马凯可不这么看。想来也是,搁谁被人从楼上扔下来,也不会认为自己无碍的。这会儿,马凯浑身酸疼,像散了架似的,在地上挣扎良久,也未爬起身来。要说身体上的创伤还是其次。这回,马凯彪悍的心灵却是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先前,马凯被薛向从窗口扔出,霎时间,就骇得乱了心智,忘了身在二楼。直觉此番定死无疑,身体下坠的霎那,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儿自己落地,一定会脑浆飞溅,鲜血横流。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惨死的景象。待得身体接触地面,巨痛传来,马凯不自觉地就传递给自己一个信息——我已经死了。
可死就死吧,偏偏他是没死而以为自己死了!人死如灯灭,本不十分可怕,可怕的是这马凯以为自己死后还有魂魄飘忽。因为他脑子里还有意识。这下就乱套了,他惶恐,他不安,他不想死,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眷念曾经活着的那个世界,甚至眷念起那个拧自己胳膊的白大褂来。
直到远处水泥路上,突突突,驶过一辆拉菜的小货车。巨大的轰鸣声,才让马凯神魂俱复。按理说,他这“死而复生”该当高兴十分、欣喜若狂,可马凯骤觉生命珍贵的同时,对死亡却也平添了十二万分的恐惧,更是对楼上那小白脸,不,大魔王畏惧到了骨子里。
却说马凯摔得并不重,只是猛然一震,身子酸软无力,这会儿,挣扎有时,已经缓过劲儿来,当下,挣起身来,看也不看窗口,竟是发足朝大门方向奔去,打定主意要离那魔头越远越好。
“呵呵,那个苏老师,您,您接着吃饭。我,我送这位兄弟去医院,要说您爱人下手也太重了,看把人家工作人员伤的,得,您用,您用,不送。”薛向瞅了马凯一眼,见他无碍,当下,抖索出几句场面话,不待苏美人搭腔,更不敢看苏美人眼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白褂身边,拽着脸已肿成猪头的白大褂飞也似地逃了。
这会儿,薛向干脆就死了让苏美人重改试卷的心思,都把人家男人扔下楼了,还指望苏美人笔下留情?后世,他可是见过两口子打架,第三者劝架,劝着劝着,两口子一同联手打起这第三者来。眼下,情况何其类似!人家再怎么吵,那也是两口子,薛向自忖苏美人不跟自己拼命就不错了,别的想法还是歇菜吧。
苏美人盯着薛向扯着大白褂发足狂奔,活像打了败仗的将军,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霸王举鼎、掷人如草的威风,心中羞恼被偷窥之余,觉得这色胚学生还算心有良耻,不算无可救药。至于,马凯如何,只要没死,苏美人那是一丝一毫也不挂心的。
………………………
薛向扯着大白褂下了楼,从兜里掏出十数张大团结,塞进了他手中,让他去医疗室治治。白大褂攥着钱,吱吱唔唔说不出口,一张肿胖淤青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一双漆黑的眸子依旧写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