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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的夜,来得很快,也比山外要冷许多。

    仍旧可以依稀的听到远远传来的袅袅梵音,三更钟声响,薛惜仍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闭上眼,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只要有顾瑾汐一日,睿哥哥就定然不会想起自己,顾瑾汐必须得死!只是如何让薛海答应对顾瑾汐动手,猛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般,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不过这件事情却不能着急,得冷静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来。

    转眼,已经是数日之后。

    半夏拿着刚才门外一个小孩儿送来的信笺,说是有人送给自家小姐的,脸上带着疑惑;想要拆开可又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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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又觉得不太好,站在浅阁的门口,进退两难。

    “半夏,怎么了?”刚去水榭汀兰瞧了苏怡和小子安的顾瑾汐在青黛的搀扶下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半夏那眉头紧锁的模样,顿时有些好奇的上前道。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薄唇紧抿,“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半夏顿时有些非常犹疑地将话给说出来。

    顾瑾汐却是浑不在意般,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哦,这倒是稀奇了。”她顾瑾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给她送信。从半夏手中将信笺拿回来,直接拆开,抖了抖,只是那雪白的宣纸上只写了一句话:想知道安太妃回凉都的真正目的,明日卯时,潭柘寺蔚蓝居见,记住只能你自己一个人来。顿时,顾瑾汐就怔住了,虽然她的确非常疑惑那安太妃回凉都的目的,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会这么的对待自己的儿子。直觉告诉她,这安太妃的目的定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这个给她送信的人究竟是谁;不过不管如何,这一趟她都要去看看,“吩咐下去,明日寅时让莫雨送我去潭柘寺。”

    “可是小姐,万一有诈……”素来沉稳的青黛闻言,竟然少有的开口反驳。

    “就是小姐,要不就让奴婢去一趟吧。”半夏低下头,之前叶贞娘在的时候都是贞娘再做这些事情,现在贞娘不在,她也能够帮到自家小姐的。

    “不必。”顾瑾汐摇了摇头。

    青黛瞧着顾瑾汐那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是非常难以改变的。只是自家小姐的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而且这信笺来得也太蹊跷了些,“如果小姐非要去,那不如让大少爷陪您一起?这样奴婢们也放心些。”

    “不用!”顾瑾汐低下头,“让莫雨送我去,就算发生了什么,想必那个人也不敢公然在潭柘寺行凶。不过蔚蓝居,前头薛惜不是被赶到了潭柘寺吗?你们说会不会是……”

    “奴婢立刻让绿芜姑娘去查查!”青黛低下头,薄唇紧抿。

    顾瑾汐点了点头,“也好!”

    到底是叶贞娘训练出来的人,很快绿芜就送来了消息;薛惜被从摄政王府赶走之后,的确是到了潭柘寺,而所住的院落也正是蔚蓝居。

    半夏听了,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双眼泛着恶狠狠的怒火,“那个薛惜不知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暗小姐,您还是别去了。她怎么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如果真的知道,怕是安太妃也不会任由她给赶去潭柘寺了!”

    “半夏说得是,小姐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青黛的面色也非常的不好看,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那个薛惜一向将小姐您看做是眼中钉肉中刺,这次被赶到了潭柘寺,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顾瑾汐却是低下头,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不敢她想闹什么幺蛾子,想要知道安太妃的秘密,薛惜是个非常关键的人物。既然她下了战书,那本小姐也不能太怯懦了不是。”更何况,薛惜想要动她,还需要点儿本事;更何况她也想看看,这薛惜究竟是要闹哪样。

    时近傍晚,天已经渐渐地沉了下去,按照惯例将薛惜送回房间之后,薛海正准备回房却是被薛惜给拉住了衣袖。

    “妹妹,怎么了?”因为近来薛惜表现得都非常的平静,也没有再入刚来时那样癫狂、失去理智的行为,薛海的心自然也就放了下来。

    或许因为潭柘寺真的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在这里不过十余日,薛惜的面色瞧着就好了很多,整个人似乎也有精神了,闲来无事时,跟住在旁边的贵妇或者贵女们聊聊天,也再没有之前那样疯狂的或自卑、或自我埋怨的行为了。

    薛惜低下头,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看着薛海,“没什么,只是这潭柘寺中的日子虽然枯燥却非常的安宁,非常的真实,这些日子让哥哥担心了。”

    “傻丫头!”薛海听了顿时只觉得心头暖暖的,抬手轻轻地揉了揉薛惜头顶的碎发,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浅淡,摇了摇头,“山中夜凉,你也早点儿休息,你如今身子越发的沉了,可不能着凉了。”

    “我哪儿有哥哥说得那么虚弱。”薛惜低下头,露出那光洁纤细的脖颈,还有胸前那若隐似现的雪白肌肤;薛海顿时喉头滑动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别开脸,“不管怎么说你如今可是双身子,可不能疏忽了。”

    窗外,夜风起;穿过丛林树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多时,梅香和梅红两人一前一后捧着托盘,上面都是精致的配菜,甚至还有一壶酒,散发着清冽的味道;两个丫头都是手脚麻利的,山中的资源不多,两人直接将所有的菜色摆放到桌子上,又恭谨地朝着薛惜和薛海福了福身,“薛姨娘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麻烦你们了。”薛惜脸上的笑意淡淡的。

    “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梅红和梅香低下头,并没有特别的表现。

    薛惜早已经习惯了她们这样的态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儿歇着吧,这些东西明天早上再来收拾就好;虽然说你们的身子好,可咱们在这儿的日子,可长着呢。寺中不如王府,你们也不必如此拘谨。”

    “那奴婢们就先告退了。”梅红和梅香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异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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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异口同声。

    “妹妹你……”不知道为什么,薛海总觉得薛惜有哪里不对劲,可看着她脸上露出的难得笑容,又不忍心开口想问,只能循着她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任由她拉着做到桌子前面,只是嗓子眼儿却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般,所有的话都再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薛惜给他斟了一杯酒,递给他,“这些日子辛苦哥哥了,惜儿敬你一杯!”

    瞧着那满满当当的就被,薛海顿时眉头紧皱,猛的抓着薛惜端着酒杯的手,“惜儿你还怀着身孕,别喝酒了就……”

    “不妨!”薛惜却状似无意地躲开薛海的手,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大夫可是说过,适当的饮酒对孕妇的身子很好,哥哥不必担心。这些虽然都是素菜,却是妹妹特地让梅红和梅香去地里摘的,哥哥也尝尝。”

    “惜儿你……”直觉告诉薛海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看着薛惜的模样,他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只是端着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他心情烦闷的时候就有小酌几杯的习惯,如今也是不自觉的开始一杯又一杯的饮着,看着对面的薛惜,偶尔顺着她的意思用一两口小菜,渐渐的,竟是觉得人有些醉了。

    瞧着薛海那迷离的眼神,薛惜薄唇微微抿着,试探着唤了两声,“哥哥,哥哥……”

    “呵呵,惜儿,惜儿。”薛海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薄唇开合间喃喃着仍旧不断的轻声唤着薛惜的名字。

    薛惜低下头嘴角微微勾着,她顿时朝暗处使了个眼色,立刻从暗处走出来一个身着天青色粗麻布衣衫的老妪,“薛姨娘,您真的决定了吗?如果这件事情最后被王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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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不会知道的。”薛惜闭上眼深吸口气,脸上似乎透着几分狠戾的笑容,决绝地看着趴在桌子上,醉得已然有些不省人事的薛海,转头看着那老妪,“梁姑姑,我别无选择。”

    梁姑姑低下头,沉沉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怀中的油纸包递给薛惜,双手颤抖着,面上似乎还染着凝重的颜色,双眼始终紧紧地凝着薛惜,“薛姨娘,老奴当初蒙您的恩情,才得以脱离苦海,老奴感激您,所以才多啰嗦了几句,毕竟……哎……这件事情您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一步如果真的走出去,您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

    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一旦失去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不是说别人知不知道的问题,毕竟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就算掩藏得再好也终有被揭穿的一日。前顾国公府老夫人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那么周密的事情都被扒拉出来了,更何况是他们,摄政王更是聪慧通透无比,那些事情,怕终究是瞒不住的。

    “梁姑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薛惜闭上眼深吸口气,双眸通红,甚至已经带着几分癫狂的味道。她转头看着那趴在桌子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薛海;纵然她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薛海对她的疼宠和爱护,就算说薛海将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都不为过;但那样的疼宠和爱护是有条件的,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在薛海的心里,感激她当年的援手之恩,所有的疼宠和爱护都带着感激;同时,薛海对她还有感情,不是平常所表现出来的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薛海对她,有着让人无法诉诸于口的欲望,她明白,一直都明白。就算他掩饰得再好,可每次他看向自己时那灼热的眼神是骗不了自己的。

    梁姑姑轻轻地叹了口气,薄唇微微抿着,低下头眉宇微微颦蹙着,“这种药是必须男女交合才能解的,如果姨娘您后悔了,姑姑可以帮你……”

    “不,哥哥他很聪明。”薛惜低下头,紧紧地抓着梁姑姑的手,“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定然会发现不对劲的。梁姑姑,我只有这么做了,到时候他才能死心塌地的为我筹谋。”

    因为,这是他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