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烟 (师生 救赎 H)》 intro(1):有些面熟 “You have a million different faces, but they never understand. ” - 九月十二日。 结束竞赛后的回班第一天,黎昼单肩背着包慢悠悠晃到班门口时,已经是早上的7:10了。 早自习迟到二十分钟,老褚肯定得抓着她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她想。 黎昼换了一副表情,从前门走进班,却没看见熟悉的中年男人身影,于是便直接走到自己座位上把包放下,象征性的拿了几张卷子朝后排空着的座位走去——竞赛班常年缺人,本来就只有三十个人的小班平时几乎只有一半人能到,大家永远都在备赛和补文化课之间徘徊,按照正常进度上课反而成了不常见的事。 坐下后,她问旁边正睡眼朦胧,同样也是在尝试放空的许嘉祈:“褚呢?我们数竞回来第一天,他居然没在班里抓迟到?” 许嘉祈看了黎昼一眼,“怎么,不抓你还不乐意了?” “嗯呢,在外面集训一个暑假,我对他可是日思夜想,就盼着考完联赛回学校再见到他亲切的面庞。”黎昼打了个哈欠,脸不红心不跳的接着许嘉祈的话往下说。 “那你可是得失望了。”许嘉祈逗她,“他上周末刚出发去外地参与省内教研了,好像得一两个月才回来,你相思之情先攒攒哈。” “哎......可惜。”黎昼算了算日子,发现等褚连强回来的时候,自己大概已经属于半休学状态了。褚连强虽然平日里对于这群自由散漫的竞赛生表面上挺严格,说话也比较难听,但相处久了就发现人还是很好的,口音也很可爱。“那我们化学课怎么办?隔壁张老师一个人讲四个班?” “宝,咱学校一个年级一共就四个班,其中三个纯理,剩下一个混选也几乎人人都跑不了化学。附中虽然不做人,但也还不至于没人性到这种地步吧.......”许嘉祈有气无力的说,“据说是新来的化竞教练,青年才俊,挺牛逼的。” 黎昼回想了一下,之前闲着无聊打开学校大群的时候好像是听见有人说附中又找到了一位曾经的国赛金牌来做竞赛教练,这位当年似乎还是个国家集训队选手。 “本硕都在B大化学院,”趴在倒数第二排的宋宜接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钱给的多吧,反正是被骗来附中了。” “男的女的啊?长得怎么样?见过吗?” 黎昼其实也不是很关心,只是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让她下意识问了一句。 “男的,还没来过班里呢,他是八月份来的附中,开始给化竞上课。化学竞赛九月第一周嘛,学校按例给教练放了十天假......但是据化学竞赛那些人说,那长得可是相当的好。” “......我裴神天下第一帅。”许嘉祈话音刚落,隔了一列,同样把头埋在手臂,补觉中的方瀚闷闷的来了一句。 “好的好的知道你裴神真的很厉害了。”许嘉祈笑着敷衍道,然后转头看向黎昼。 “我保留看法。”黎昼扫了一眼方瀚,小声对她说,“化学竞赛那些男的基本上没什么审美了,在他们眼里估计就是谁强即谁帅。毕竟他们是为了把氰化钾和氰化钠临时放进教室储物柜甚至可以昧着良心对魏主任撒娇的人......哎我操,说到这事我就想笑,魏主任到现在都以为那是草酸吧?” 附中竞赛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整班三十人,女生除了数竞的黎昼,就只有许嘉祈,宋宜她们学生物竞赛的。也正因此,尽管化竞那群人把他们裴神的形象吹捧的再好,黎昼她们也没当回事。“今天化学课是第几节?新课表我还没看。” “好像是第二节还是下午第一节,操。”宋宜骂了句,“化学作业肯定是来不及补了,不过他应该不会查褚的作业吧......毕竟褚发的是复习学案,现在还在讲新课呢。” 黎昼:“。” 提到新课这两个字黎昼就有点头痛,数学竞赛从七月初统一停课,她本人因为要参见CGMO更是从六月就开始在各地奔波听课。附中竞赛班几乎是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暑假,三个月过去,谁知道他们现在在讲什么?她估计现在上课就是纯纯坐牢。也不知道数理化一通百通的歪理到底是谁传的,反正黎昼本人拿数竞奖项和物理裸分擦边及格是一点不冲突。 “哎对,你头发染回来了啊。”许嘉祈看着黎昼散落在桌上的发丝,大部分还是黑色,而剩下的便是夹杂在其中的浅栗色,在夏末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 “是啊,不然我走进校门第一秒就得被魏主任约谈......或者门卫根本就不会让我进,缅怀一下我的银发吧。”黎昼说着伸出手,“看,曾经的4.2长尖甲,满钻的那种,现在被生活胁迫了。”她手上是昨天刚做的中短杏仁甲,和她喜欢的浮夸风格完全不沾边。 黎昼并不是因与学校作对的叛逆心理才常年美甲不离手的,她甚至都不是为了好看,毕竟在她这种极繁主义爱好者的人眼里,现在的杏仁甲和裸甲没什么区别。 她的焦虑症持续了三年,于是在此之前她的十指也就三年没有完全愈合过。今年五月份时情况愈发的严重,宋宜和许嘉祈偶然在她做题时看到过一次她没来得及贴创口贴的左手拇指,惊的说不出话。 血肉淋漓。 “......所以第一节课上什么啊宝贝。”黎昼实在是困的不行。上周六联赛考完之后她当晚就去喝了个通宵,第二天下午去把挑染的银发染棕之后,本想着在家养精蓄锐、迎接极有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两个月的高中生活,却在傍晚又被几个朋友喊出去打麻将,打了三四个小时还不算完,又想拉着她喝酒去,美其名曰践行。 黎昼本来就是宿醉,又连着算牌算了几个小时,大脑处于十分疲惫的状态,听他们这么一说真是气笑了。他们一群脱产准备出国的天天又不用早七晚九,于是当场去便利店给每人来了一瓶强爽,自己三两口喝完就赶快打车回家睡觉了。没想到,第二天还是急需补觉。 ......不过急需补觉是他们竞赛班绝大多数人的常态就是了。 许嘉祈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说:“第一节应该是通用技术课,估计还是放几个桥梁设计相关的视频,你睡就行,第二节课应该还在后面上吧?你桌上这些天下来攒的卷子都堆满了。” 黎昼低低应了一声。 - 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哪怕只是装装样子,裴聿珩也在上课五分钟前进了高二一班的教室。 然后看到教室前面放置的电脑正被自家化学竞赛的崽偷摸用于某游戏十连抽,并目睹了几个人随手十连抽产生的的两道金光。 “贺庭!——你看我就说还是本班教室风水好!双黄!——诶不是裴哥??” 方瀚的声音随着他回头的动作戛然而止,看到裴聿珩和他身后正偷笑的贺庭一群人后瞬间有些绷不住,尴尬的笑笑:“裴哥......早啊。” 裴聿珩并不比他们大多少,化竞备赛的时候都没大没小惯了,直接叫“裴神”“裴哥”也是常事。眼下看他们当场被抓现行却又有恃无恐的样子,想来也不过分,就也只是笑道:“两个六星,手气不错啊......课间就玩吧,小心点,被魏主任发现我可救不了你们。” 高二一班的教室和对面二班的同等大小,现在班内的人数却只有二十余人,这基本也是一年到头的人数峰值了——数理化三科竞赛刚刚结束,而生物的备赛期还没开始。至于信息学,从年初比到年末,一年数不清大大小小各种比赛,停课时间也是基本不固定。 而这就让当下教室里,基本可以划为三部分的格局显得格外分明:在座位上补作业补笔记的,在前面抓住机会偷玩的,和......教室后排补觉的。 看了眼教室后半部分倒下的半壁江山,裴聿珩回身,拉开黑板,将u盘里的课件在屏幕上打开。 上课铃响。 黎昼其实早就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她清楚裴聿珩的到来,并在这段时间里通过他和化竞同学的对话对他有了基本的形象侧写——处事灵活,和学生相处关系不错,但有些事不关己的距离感,或许是因为本就只是单科竞赛教练,不需要对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负责。 最重要的是,声音很好听。是低沉的,具有磁性的成熟男人的声音,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慵懒。 她喜欢。 黎昼直观觉得这人长得应该丑不到哪去,而且她向来看重给人留的第一印象,于是表面上趴着没动,实则单手从桌肚中拿出电子烟抽了口提神,过了两遍肺确保没烟雾才敢缓缓吐出,又往嘴唇中央抹上一点砖红色的半透明唇釉快速抿了抿,等到上课铃响才缓缓坐起,装作刚醒的样子。 她一眼都没往讲台上看,而是面朝着她趴下的角度,无名指拨了下头发,又状似无意的顺到发尾,勾起一小缕头发在手头打转,这才慢条斯理的转头向讲台上看去—— “......操。” 这是黎昼心里的第一想法。 “......化竞物竞他们原来还是有审美的啊。” 讲台上的男人身高保守估计在一米九左右,宽肩窄腰,穿了件黑衬衫。袖口处宽松挽起,银白色袖扣透出亮光,露出的一节手臂富含线条感,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青筋。神态之间有种不可名状的矜贵优雅,眉眼明明是温和带笑的,但黎昼却敏锐的察觉到一种锋利冷峻的危险性。 啊,他那双眼格外好看。比桃花眼略长些许,眼尾尖锐,不笑时应当是寡冷的,带着一层冷冽的凉薄感,现在却被男人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别的不知道,但那袖扣她远远看一眼就知道,卡地亚的经典款,毕竟logo实在是耀眼。 黎昼想,有这条件干嘛来附中做竞赛教练,疯了吗。 尽管内心有着诸多观察与想法,黎昼却也只是怔愣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间,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的样子,把早自习就随手拿的几张化学卷子铺在桌面,再次抬头看向裴聿珩。 初见只觉惊艳,这第二眼看过去,黎昼心底生出一个疑问。 这男的......怎么看着有点面熟? intro(2):春彩手镯 “起立就免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这种仪式感。” 铃声响毕,裴聿珩开口道。 “化学竞赛的同学们已经认识我了,其他竞赛的同学们可能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还是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啊......裴聿珩,我的名字。” 说着,他在黑板上写下“裴聿珩”三字,笔法苍劲。“我靠,字如其人我算是明白了,这笔法......” 许嘉祈在旁边小声对黎昼说。她家里有长辈从事书画研究,她自小也是耳濡目染。 黎昼双眼微眯,她从对裴聿珩产生了一丝面熟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脑海内搜寻这人的痕迹。倘若之前真的有过交集,她不认为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完全长在她审美点上的男人全无印象,更不可能仅仅是“面熟”这样一个笼统的概念。 回忆了半天,她自嘲的想,自己开始规律吃药以来的记忆力真是有在下降。 “你们的班主任,褚老师,去参加省内集中教研了,大概一两个月左右。这段时间,我将暂时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其他几科的教练要么在加紧备赛,要么就是刚经历过备赛期,学校出于人道主义给他们放了假。但显然,人道主义的运用范围不包括我。” 裴聿珩面作无奈状,引起下面同学的笑声阵阵。 停了三秒,他正色,眼神在班里扫了一圈,最终对上了黎昼的双眸。黎昼瞳孔微缩,而后大脑发出指示,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弧度完美,清清淡淡的笑。 第一步,成功进行。 黎昼在心里说。 - 不负黎昼所望,裴聿珩从她抬头的那瞬就注意到了她。 黎昼算是那种攻击性比较强的浓颜长相,潋滟璀璨的瑞凤眼平添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妩媚。是很张扬的好看。偏生她皮肤是透着病态的白皙,眉目之间又带有一种常人不易察觉的厌倦破碎感,但动作神色却流露出若有似无的慵懒。 但唯独没有属于十六七岁本应当有的朝气。 这也正是裴聿珩注意到她的原因之一,那双眼底缺少的生命力让她在周围的人中显得格外突兀。 原因之二便是她样貌生得是真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裴聿珩不是例外。同时,他也想起了数竞楚教练之前闲聊时和他无意提过的那句话。 “看着现在这些小孩谈恋爱,可真美好啊。”竞赛教练集中开会的会议室里,楚教练叹口气,“就我们负责这个年级,老师们都知道的就好几对......咱一共才120个人。” “话说我们数竞有个小姑娘,初中的时候就来高中跟着上课了,成绩特别好,组合题那答题思路和构造写的简直行云流水。人长的也漂亮,我见她第一眼就想,可要好好学啊,千万别谈恋爱。她倒也真是稳住没谈,就是考试心态......” 楚教练说到这不由叹息,裴聿珩在旁边听着,心下不免有些好奇,不动声色的附和道:“确实,心态对于竞赛生来说算是很重要了。” 收回心绪,裴聿珩云淡风轻地和大家开了个玩笑活跃气氛,借机和少女对上了视线。他看到了她似乎同其他人一样,也被自己的玩笑逗乐,面上染了清浅笑意。但裴聿珩却分明捕捉到她那张脸上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一瞬,和察觉到自己目光后迅速调整出“应有”表情的过程。 条件反射一样,在特定的场景下作出出合时宜的举止。就算他注意到了刹那间的破绽,她的操控也称得上完美。 那女孩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 只是裴聿珩没想到,甚至那所谓的破绽,都是黎昼故意让他察觉的。 - 附中是出了名的卷,高二上学期开学前就已经讲完了选修一的前两章。 黎昼看着崭新的课本,又遥望自己前排座位上堆着的卷子,切实的感觉到了绝望。 家里已经决定了让她大学本科去英国读,但出国也是要门槛的,alevel成绩必须出四个A star,何况她今年只打算申请两所学校:牛津和帝国理工,专业都是纯数学。 纯数学,意味着她的alevel选科就变得很有限了。数学,高数这两项必选,其次就是物化生三选二。 ......黎昼只想骂人。她真的想不明白,数学好的人物理化学就一定不会差这个歪理邪说是怎么传出来的? 柳女士,她的母亲,则是要求她必须在马上到来的十月份考季考完六个单元的化学全科。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次只考一个全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 这是柳女士的原话。 黎昼只想苦笑。十月初有BMO初赛,中下旬分别有两场学校的笔试。她看过考试时间安排表,她甚至有要连着考四天的情况。 三十天不到学国际学校两年的知识,还要准备笔试,很好。黎昼在与柳女士反复辩驳之后放弃了,只能一边准备高联一边自学化学AS阶段的知识点。 这次还选择回学校也是她发现A2部分的知识和选修一有部分重合,机构一对一老师讲课速度又太慢,她根本来不及。就只能来学校,试图把该学的知识快速学完,停课考试。 但她万万没想到,选修一在她六七月份停课备赛的时候就已经讲完了两章多,甚至把电离和水解都讲了大半,已经在收尾阶段了。 黎昼有些木然,转头问旁边的许嘉祈:“真讲到第三章第三节了?” 许嘉祈:“嗯呢,沉淀溶解平衡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是按顺序讲的。” 黎昼:“。” 她想死。 话说到这里,黎昼却突然想起,数学和物理竞赛的统一停课时间是在七月中旬,基本上已经放暑假的时候。当时的高一年级提前停课的只有她和另外一位。但那位是真神,第一年就拿了CMO银牌,今年也是稳稳的省队选手,平时并不在班里上课,不出意外是要走保送的。 现在化学这个情况,她肯定是要提交补课申请的,但仔细一想,需要补课的好像也只有她了。 而给她补课的老师......高二年级在校的化学相关老师一共三位:张怀亮,同时教竞赛班除外的三个班,大概率没时间,pass;冯建宏,化学竞赛主教练,目前还在带学生准备CChO,pass;由排除法可知,能给她补课的,只有裴聿珩了。 简直天助我也,黎昼想。 她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相反,她的日常行为可以称得上是百无禁忌,抽烟喝酒台球麻将样样都沾。心中自然也并没有“学生”与“老师”这两层身份的界限。 世俗禁制?开玩笑,只要是合她眼缘的她统统都要不管不顾地上前勾搭挑逗一番。 她向讲台上看去,裴聿珩这人已经找班长要了学生姓名表,并对当前不在班的人做了标注,看这架势八成是要在课上叫人起来回答问题了。 黎昼安慰自己,没叫到是幸运,快到了就说明他俩真有缘分。反正她是因为备赛缺了课,又不是学术能力不行,倒也不至于丢人。 事实证明,人不能给自己心理暗示。 “看下黑板上这道题。”裴聿珩在讲完基础知识后切屏,“已知联氨是二元弱碱,常温下将盐酸滴加到联氨的水溶液中。这是很经典的一类强酸滴弱碱题,我找一位同学做一下。” 说着,他拿了讲台上的姓名表,慢条斯理的看了一遍,道:“黎昼。” 黎昼:“?” 我操你爹的......选的很好,下次别选了。 她快速给自己脸上捏了个有些猝不及防的表情,笑得无奈:“裴老师,我从六月份停课到现在......我甚至不知道lgcOH-是什么。这次您先放过我?” 眼神中带了些无措。 裴聿珩一怔,他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挑了个名字好听的就能挑到黎昼身上,“是这样啊。那你先坐吧,下课之后和我去办公室取一下补课申请表,顺便把其他人的一起拿了。” “好的老师。”黎昼如释重负一般轻巧坐下,装模作样的翻了页课本,认真听讲,实则课本下垫着的是她已经整理好的alevel化学A2大纲。 她将那份大纲和课本目录进行比对,圈画出重合的部分,打算到时候重点听这些,其余的就当作是拓展知识。 下课后,黎昼跟随裴聿珩去了化学组办公室。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头,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裴聿珩的办公桌说不上整齐,甚至是有些乱的,一沓沓草稿纸,文献,竞赛题随处散落。他从立在桌角的文件夹中取出一本递给黎昼。 她伸手去拿时,刻意让自己和裴聿珩的距离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范畴,同时有意无意的划过了裴聿珩骨节分明的手指。 不经意间,左手上的春彩镯子从宽大的校服外套中滑出。 在少女接近的一瞬,裴聿珩闻到一丝曼陀罗香气,还夹杂了些广藿香。 不经意间的撩人。 裴聿珩低头,看到了她滑出的手镯。种水很不错,妖紫上带一点金丝阳绿,莫名的和她适配。 他微微蹙眉。 这东西看着有些......眼熟。 —————— 是的宝你俩见过。 但你俩都忘了 嘻嘻^^ intro(3):补课申请 回班之后,黎昼就分发了补课申请表。 她看着其他人填的满满当当:语文,英语,生物,他们数学竞赛竞赛出了名的卷王付知行还填了政治。 在他“为合格考做准备”的一番说辞下,甚至最后所有人都填上了政治。 黎昼:不理解,但祝福。 她的表倒是空荡,只在空白框内写了行“化学选修一1-3章”,多余的一句废话没写,填了个名字就打算选个时间交还给裴聿珩。 什么时间呢? 黎昼并不想做最先交表的那个。她不想让裴聿珩觉得自己很看重这件事,这个行为本身也会透出一些她所认为的,“不得体”的意味,同时,立好的人设会有些崩塌。 她希望裴聿珩能对自己提起兴趣,有向她提问的举动。这样她就可以状似无意地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形象,让“黎昼”这个人物更加立体化。 而在回答这些问题的同时,她也会在一些细节之处埋下暗线,闪烁其词,从而达到循环上述步骤的效果。 隐藏自己想隐藏的,展现自己想展现的。面对每个人都塑造出一个不同的,投对方所好的“黎昼”,是她最擅长不过的事。 大课间铃响,跑操时间到。黎昼照例带着电子烟和手机进了洗手间隔间,并再次感谢保洁人员对学校卫生作出的贡献。 尼古丁是这辈子都不会戒的。 但同时,她做事是尽自己所能,不去留下 任何破绽的,也并不想给其他人带来不便。所以黎昼在学校抽烟从来都是过两遍肺,不会留下任何烟雾。 楼下跑操的音乐活力满满,和少年的口号声交错,她却只觉聒噪,心底生出一些烦躁与隐约的苦涩。 荔枝的甜腻味道萦绕在喉间,黎昼闭上双眼,才觉些许安定。 - 竞赛班人本就少,跑操队伍中少了谁便一目了然。 裴聿珩作为临时班主任,自然是要下楼,象征性的在旁看着他们跑几圈。 眼下,看着班长祝斯远清点人数,裴聿珩注意到黎昼没到,就随口问了句:“黎昼怎么没下来?” 她也并没有请假。 祝斯远平日里其实是懒得查人数的。缺勤就缺勤,也没人管。可今天人到的那是相当整齐,以致于他不数一下,都对不起旁边站着的裴老师。 听裴聿珩这么问,祝斯远反应了一下道:“她......算是身体原因吧。之前也和褚老师说明过,体育课和跑操长期请假。” 裴聿珩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想来也是,先前在教室里的时候,尽管有阳光在旁边映衬,她的肤色也呈现一种亚健康状态的苍白。 她身上有太多和年龄不相符的成分了,裴聿珩想。 - 中午放学,趁着大家都去了大学食堂,黎昼脱了校服,披上件自己先前放在学校的外套,在V大里寻了个角落坐下。 附中的高中部刚刚成立没几年,一个年级只有大概100人左右,每年情况不同。且仅面对初中部招生,优中选优。黎昼这一级经历了六场或大或小的考试才最终确认了录取名单。 而正是因为这极小的规模,学校直接办在了V大校园内部,占了三栋楼:九号楼专门用作竞赛室,四号楼用于高一高二年级日常上课,一号楼专门给高三年级使用。 黎昼专门找了个和那三栋楼处于对角线上的位置,从口袋里拿出盒烟。 她烟瘾不小。 因为她不喜欢劳拉西泮的味道,仅仅是打开药瓶,泛苦的味道都会让她感到反胃。 尼古丁就成了最好的镇定剂。 撕开包装膜,打开烟盒,她习惯性地抽出第一行第六根,思索着该许个什么愿。 学习方面,她不搞封建迷信。天赋她黎昼生来就有,而努力,则更是完全看她自身的行动了。这种愿望许了也是白许,没意思。 她想,希望自己成功勾搭上裴聿珩吧。 毕竟她很喜欢那张脸,以及......他压制性的气场。 不过,如果猎物太容易上钩,她也会很快失去占有的兴趣。 - 午休睡了一觉,黎昼才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些许。 面无表情的吞下几片碳酸锂和拉莫三嗪,黎昼用下午的前两节课刷了大半套数学笔试题。 学校给竞赛班安排的下午后两节课是去九号楼上各自学科的竞赛课,但数学竞赛刚刚结束,补课申请也没交全,这两节课就给他们用做自习。 第一节自习课下课后,黎昼观察着自家竞赛除去她之外的四个人都交了表,这才朝裴聿珩的办公室走去。 她现在过去交表,空荡的表可以和之前其他四人的表格形成对比,何况化学又是裴聿珩自己教的科目,常人看见不免会多问两句。 创造话题,这是原因之一。 并且四班下午第三节课是张怀亮的化学课,这是她看了年级群里发的各班课表之后得知的。而冯建宏这个点应该在六号楼,所以现在办公室应该又是仅剩裴聿珩一人。 独处,这是原因之二。 黎昼敲门,进入办公室,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她有些失望,但转而又看到裴聿珩的笔记本屏幕还亮着,纸笔也有正在使用中的痕迹,人显然还在学校里。 这样思索着,她转身想回教室,身后响起男人好听的声音:“黎昼?” 她心底生出一分愉悦,闪身让裴聿珩进去,将表格放在他桌上:“我来交补课申请表呀。” 裴聿珩点头,拿起表格看了眼,心下有些疑惑:“你只需要补化学......?我看你们数竞的其他人基本都是填了一堆上去,甚至刚好避开了物理化学两科。” 黎昼目的达成,回答了在心中彩排过十几次的答案:“我停课比他们停得要更早......而且他们物理化学都很好,我就不太行了。” “至于其他科目......嗯,我目前没有学的必要了。”黎昼故意留了个引子。 她知道,尽管心下有好奇,此刻裴聿珩却应当不会继续问下去,当然,也不会认为她是在自视清高,毕竟前面刚刚自谦过。 “好,我知道了。”裴聿珩低声应下。 - 晚自习上课前,班里同学大多都去了食堂吃晚饭。黎昼没有固定时间吃饭的习惯,一般是下第二节晚自习后请假回家之后吃宵夜,于是在上学期的时候就找褚连强要了长期假条和通行证。 当时找的借口具体已经忘了,好像是家离得远还是什么其他编出来的理由。反正黎昼记得她当时可是在楼梯转角处距离力争了许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及......撒娇装乖。 裴聿珩走进班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黎昼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排向后仰着身子,左手拿了迭打印材料,右手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画画。 听见声音,她抬眼看去。 见是裴聿珩,她坐正身体:“嗯?裴老师。...是补课安排出来了吗?” “嗯。” 裴聿珩将纸张插进亚克力隔板,向她走来,并在桌前站定。 “你的化学是由我来补,由于只有你一个人,我就没有往上面交。我们找几个晚自习,你直接来办公室找我吧,晚自习时间我的办公室应该没人。” 黎昼暗喜,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浮上一丝耽误老师休息时间的愧疚:“那就麻烦您啦,我随时都可以的。您看您哪天有时间?” 她习惯用敬语。这是家中从小刻在她骨子里的礼节,她不会忘,更不会改。 裴聿珩沉吟片刻,道:“那就这周二,周四,周五吧。周一年级组开例会,周三各科竞赛教练要复盘近期三科竞赛情况。” 哟,还带个解释说明,挺敬业啊。 黎昼知道“解释”这个举动的含金量。真是没白安排,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 “ok!那我先自己预习下,尽快学完,早日不耽误您下班。” 这可不完全算假话。她确实得争分夺秒的将这些知识掌握,后面还需要大量刷题,也就意味着时间。 黎昼说话时笑得很好看,双眸顾盼生辉,但裴聿珩却分明看着那笑意仅浮于表面,光彩也未达眼底。 他又闻到了黎昼身上的独特气息,这次还带着些荔枝的甜香。 “不用这样。” 他轻声留下语焉不详的四个字就转身走了,也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哪样。黎昼自信他看不出自己在刻意隐瞒的部分,也就没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揣摩。 总体的发展方向是正确的就好,细节不必多作揣摩,容易内耗。 她随手翻过一页,继续刷她的MAT真题。 ———————— 用V就是不希望被代入/发现疑似的任何三次学校啦。 小黎的身体主因是双相的躯体化+药物的副作用。其他就是她自己作的。 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别骂她。 intro(4):暴躁小黎 黎昼没让自己闲下来一时一刻。 她用于稳定病情的几种药都有副作用,包括但不限于头晕,嗜睡,恶心反胃,手抖。 因此,在清醒的时间里,她会抓紧每一分钟为接下来的考试做准备,学习,整理笔记,刷题——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但她对自己有要求,也有目标。 她会对每件事进行分析,判断它们是否“应当”被自己完成,是否是自己必须完成的任务,以及是否有利于自己的目标,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 ——而显然,勾搭裴聿珩是可有可无的,那只是她暗淡无光的人生中出现的一个有趣事物。意料之外的意外,并不足以干扰她更重要的计划。 于是,尽管内心对裴聿珩的一对一补课抱有期待,她仍然用周二白天的时间做完了三套化学AS部分的卷子和两套笔试真题。 能在附中竞赛班待下去的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比如贺庭,他曾经72小时连续通宵两夜刷完了一整本教辅。因此,对于学生上课时间做题,老师们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唯一在乎的是英语老师。其原因也很简单:竞赛班这群理工生的英语成绩实在是不忍直视。但黎昼在高一时候随手练笔的一篇读后续写就被复印了几百份,分给高三在内的全部学生传阅。再加上她的题一眼扫去全是英文,所以也并没有被拎出来教训。 倒是许嘉祈很好奇她在做什么,黎昼随口糊弄了几句就也过去了。她不是很想让自己打算出国这件事被学校里的同学知道。 高强度的刷题让黎昼感觉时间过得格外快。她写下最后一小问解题过程时,已经是第一节晚自习上课前的十五分钟。在教室角落偷偷抽了几口电子烟之后,她这才开始对接下来辅导过程中可能会发生的事逐个进行预设,规划,以及对应的解决方案。 铃声响起,她拿了笔记本,课本,和一支笔向外走去——黎昼并不打算记笔记,笔是用于在课本上勾画重点用的。 至于笔记本,她在裴聿珩通知她补课的当天就把化学A2和课本重合的知识提前预习,整合了笔记,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对应知识。 ......否则,按照她的真实化学水平,她怕裴聿珩一个搞化竞的认为她是个傻子。 - 两小时很快过去。 其实也不是很快,中间黎昼甚至去洗手间抽了几口烟提神——她真害怕自己在裴聿珩面前不小心睡着。 看着裴聿珩翻到第一章第三节的最后一页,她非常满意。 这相当于化学U4和U5之中,有两个单元的主要知识点已经被他带着复习了一遍,这个进度称得上非常喜人。 但重点还是在于,她真正的做到了理解。在此之前,她做化学题主要靠的是记忆答题模版,研究往年参考答案中频繁出现的每个章节的常考题型与对应得分点,以及从题目中提取信息并改写,并没有做到对于知识的内化与掌握。 但裴聿珩做到了这点,黎昼从心里认可了他的学术能力。 能和合心意的男人单独相处,顺便还学到了东西,这波稳赚不赔,她想。 “你等下是......回班上自习吗?” 合上课本,裴聿珩问到。 “啊,我回班拿包和一些题,然后直接回家了。我家离得远,上学期的时候和褚老师申请过通行证了。” 黎昼想过他会这么问,就直接将预设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怎么回家?” “我自己打车回去啦。” 裴聿珩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黎昼拿着笔记本和课本就出了办公室,回班背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就下楼朝校门走去。 她其实不喜欢在学校里待。 原因无他。自己在这个环境中实在是格格不入,黎昼想。她周围的同学努力奋斗,只为将来从千军万马的高考中杀出一条道路,又或是难度系数更大的竞赛。 他们有斗志,有决心,有近在咫尺光明的未来。可她没有。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死亡。现下所作出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死不了——几次自杀都被及时拦下了,而黎昼不接受自己活得“不好”。 她展现出来的永远会是一个强大的,相对完美的“黎昼”。她不会让任何人得知自己的弱小,除非在特定的处境下,或是面对特定的人,需要她放低姿态去示弱。 真的很累。所以她渴望死亡。 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需要分析,顾忌,焦虑。 走出校门十几米开外,她脱掉校服外套塞进包里,只留了穿在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点了根烟,又拿出手机用软件叫了网约车,看着司机还有四公里的距离皱了皱眉。 刚巧此时来了电话,是陌生号码,黎昼接起:“您好?” 对面传来了周行喊叫的声音:“黎昼!你他妈的傻逼吧!我跟你讲,老子当时信了你的鬼话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黎昼有点烦了。 能忍下在一天高强度刷题之后,还连续听两个小时化学是因为讲的人是裴聿珩,但这也覆盖不了她延迟到来的的烦躁。 她深吸一口气,道: “我知道你是直肠子,那也不能直接连着嘴长啊?不合适吧?” 周行:“?” 她继续输出:“我真好奇哪个下水道井盖没盖好让你爬出来了,你是瞎还是不识字啊?小升初没考好变成小初生了?别对你爹我大呼小叫的,我从小就怕狗。” “我操你妈!你什么玩意啊当着老子面在DoubleF和其他男的抱着亲?你还好意思说......” “哟,怎么这么凶啊?不过也能理解,家里人在天上庇佑的人说话确实蛮肆无忌惮的。哥们做的哪有你绝啊,你当初是怎么对姜清洛的你又忘了?放点油在锅里吧,看看油溅还是你贱。” 对面一哽,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些不可置信:“你——你认识姜清洛?你他妈——” 黎昼只觉搞笑,又拿了根烟点上:“我我我,你别我了。我哄你的那些话你都当真了?‘愿意走进你心里拥抱你’?还懵懂的小男孩,我看你像个无助的小孙子。你动动脑子,我自己都有病我还拥抱你一个无病呻吟的金针菇呢,豆腐都有脑你是真没有啊。” 深吸一口,黎昼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抽的是最后一根许愿烟,心下想着在这种情况下抽它是真他爹的晦气。 对面周行还在叫嚣着什么,黎昼实在是听腻了毫无新意一句话三个妈的污言秽语,直接贴近手机话筒:“你舔狗当多了忘了我是你爹了?我骂你还得挑个黄道吉日?长城要是用你的脸皮做的,孟姜女能哭倒才怪。行了,爹忙着呢,痒了就拿拖鞋拍拍,别烦了哈。” 挂断,加入黑名单,一气呵成。 她一边想着等会回家得塞片劳拉西泮或者喹硫平,一边返回app页面,却看到司机取消了订单,刚刚舒畅了些的心情再次不美丽起来。 等等,那路边刚刚开过来停着的这辆车......是什么情况? 黎昼看过去,同一时间,右侧车窗摇下,她隔着几米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裴聿珩挑挑眉,脸上带着几乎微不可查的笑意,神色揶揄,饶有兴趣地看向她。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浸了墨,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好巧不巧,黎昼右手夹着烟,刚抽了一口,就这么和他在对视中,下意识面朝着他吐出一片烟雾。 ......甚至不是一缕。多年的肌肉记忆让她即使在这种情境下也不忘过肺。 至少比回笼好,她一直觉得回笼有点像牛——起码她还像个人。不错,可喜可贺。 黎昼崩溃了。 她有点淡淡的想死。 ———————— 小黎人设崩咯。 (我崩了 我故意的 intro(5):送你回家 裴聿珩的车停在校门的另一侧,他刚上车,启动发动机,就看到一个有些莫名熟悉的身影,香槟金色的背包,手上夹着一点暗红色萤火,在黑夜中格外瞩目。 以及这身影好像还是刚从他办公室出来的那个。 恰好是同方向,裴聿珩操纵方向盘从车位驶出,见女孩正专注看着手机,并未注意路边的情况,便悄无声息地缓缓行驶,靠边停下。 于是就完整听到了黎昼一个脏字不带的输出全过程,并目睹了她一边骂,一边暴躁的连抽三根烟——其实还有一根,但她取出的时候动作太粗暴,断了。 裴聿珩心下多少有些惊讶。根据他这两天在班里的观察,黎昼其人平时在校很少开口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是有条不紊的自己做题,或是间断性地睡觉休息。有老师找她也是态度极好,面带微笑,很认真的在听对方说话。在回答的言辞之间透着尊重和对老师教导的感激——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真心。 她似乎弱化了自己和周围的一切联系。 但他又觉得,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就好像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黎昼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心道还好是最后一口,不然许愿烟抽一半掐掉可太晦气了,并同时在脑中飞速思考着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这么尴尬。 维持人设是不可能了,她现在只想让自己在裴聿珩心中的形象别太差。 还是裴聿珩轻咳一声,先开了口。 “等车呢,小黎同学?” 一个普普通通的称呼,却在这人的嗓音加持下被叫的缱绻。黎昼心下一紧,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地说:“我刚叫了车,被司机那边取消了,正准备重新提交订单呢。” 说罢,她举起手机屏幕来给他看。 “别叫网约车了。”随着一声响动,车门解锁,“上来吧,我们应该顺路,我送你回家。” 作为一个尽可能抓住所有机会,哪怕没有机会也要硬生生创造一个出来的人,黎昼认为这再不顺水推舟她都得骂自己一句傻逼,索性摆烂:“嗯那既然您都这么说我就也不好再作推辞了对吧......麻烦您了。” 她直接打开了副驾驶车门,余光扫了眼车标。她不懂车,也并不敢兴趣,只是无意中看到了两个交迭的R。 ......啊? 这人开劳斯莱斯来这给他们讲竞赛课? 黎昼觉得这人可能是闲着无聊来体验生活的。 等她上了车,裴聿珩慢条斯理道:“小黎同学,我建议你下次想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时,可以不要这么明显。” 黎昼在心里暗骂,面上却保持了平静:“我也很好奇啊,裴老师是怎么在这么暗的环境中认出是我的?又没穿校服,总不可能是打火机把我脸照亮了吧。” 裴聿珩轻笑一声,“你书包上的金标太闪了,且我目前还没在这附近看到过同款。” 她哽住,低头看自己腿上放着的YSL JOE双肩包。这是她某次躁期消费欲达到顶峰时买的,因为确实挺好看就留下了。 而此刻,它在窗外灯火的映照下微弱着散发着金光,在黑暗环境中......确实真他妈挺明显的。 “家住哪里?给我个小区名字。” 裴聿珩打开手机上的导航app问黎昼。他不是X市人,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暂时住在这里,并不了解具体地点和道路分布。 “云璟华庭。” 黎昼现在住的房子位于X市市中心,她的活动半径就是它周边四公里左右:机构,学校,商场,甚至酒吧都应有尽有。 裴聿珩输入,然后看到了后面的备注:距离当前位置3.1km。 “家离得远?” 裴聿珩看向黎昼。 “......” 黎昼心虚地低头,开始强词夺理:“这您不得作个对照啊。学校走读的同学一般都住在附近,距离在步行十分钟以内。相比之下......我家这不是离得确实挺远。” 这倒是实话,附中一年九万的学费在普通高中里已经算是高昂,选择让自家孩子进入这里学习的家庭条件都不错,就基本都在学校周边租了房子。 柳女士在黎昼上初中的时候也有想过,但母女二人对生活环境的要求都极高,楼层高面积大落地窗一个都不能少。于是她俩在中介带着看完第一套房子之后,果断地将这个想法扼杀在了摇篮中。 裴聿珩听着,微微勾起唇角。 “理由倒是挺充分。” 黎昼心说这不废话吗,总得把说过的话圆回来吧,不然直接承认就是不想在学校多待?她还没疯到这个地步。 车在路上稳定行驶,车载音响放着FINNEAS的歌,音量被调到极小,是若有似无,刚好能被人听到的程度。 两人都没说话。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就在一次等红灯,黎昼思考怎样开启话题时,裴聿珩突然开了口。 黎昼笑出了声,指着座椅间中央扶手与中空面板之间夹着的半盒卡比龙:“裴老师,您也少抽点啊......您还说我呢。” 那声音里带着撒娇嗔怪的意味,是裴聿珩未曾听过的。 他沉默半晌,道:“你和我说话,可以不用敬语。” 黎昼笑的更张扬了,甚至带了些妩媚。 “真的吗......您真是平易近人啊,但是可能不行呢裴老师,一般情况下,我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小女孩,尤其是面对我认可的人时。” 最后半句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暧昧。 裴聿珩没来由的觉得车内有些闷,便将车窗开了个缝。 “那我还要感谢黎同学这个......文明又很有礼貌的小女孩对我的认可了。” 这人故意在停顿过后的两个形容词上加重了咬字,以至于明明是黎昼自己惯用的说辞,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莫名让她感到有些羞耻。 好在这时,裴聿珩又开启了新的话题。 “你现在和谁一起住?父母?” 黎昼已经预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我就自己一个人住啊。柳女士......我妈,她公司本来就在S市,两边隔着几百公里,她大约一个月回来检查一下我的精神状态以及死没死。至于我爹,他俩分居挺久了,我和他联系基本靠现代发达的通讯科技。” 裴聿珩点头,他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 但是......她为什么会用到‘死没死’这个形容? 车来到了地下停车场门口,黎昼想让他在这里把她放下,她自己进去就好。但裴聿珩却道,都到这里了,不如直接送她到单元的电梯门口,不然她还要自己走进去。 一般来讲,黎昼不喜欢和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处于同一空间,但介于现在对裴聿珩起了兴趣,于是也不再坚持。 她探出头和保安打了声招呼,保安便遥控起杆让裴聿珩开车进去了。 地下停车场的单元门口处,黎昼下车,看向车内的男人,唇角笑漪轻牵:“今天麻烦裴老师啦,您回家路上小心些,夜晚开车要多注意哦。” 只是那笑容好像不甚真诚。 裴聿珩低声应下,目送黎昼刷卡进去。 - 黎昼住的这栋楼是一梯一户的设计,下电梯后,她在门口脱鞋进屋。 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两百多平的空间寂静无声。 “喵嗷——” 黎昼刚一开灯,这无声就被自家小猫故意凄惨的叫声打破了。 她无奈笑笑,走过去打开次卧的门。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辆,不是,一只十八斤的缅因小声打着呼噜从门缝中挤出,在她的腿周围打转,用脑袋和尾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宝贝儿,先等等,啊。等会给你猫条吃。” 黎团团轻声喵了一下,算是敷衍的回应。 黎昼洗过手,换了衣服,又将书包拎进书房,把今晚待做的卷子放在书桌上。昨晚这一切,黎团团已经很自觉地跳上了茶几,坐在放猫条的罐子旁边等待投喂。 黎昼将猫抱在怀里,又顺手拿了根猫条。坐在沙发上,她看着小猫一点点的用舌头将猫条卷入口中,轻声哄着:“别急啊小猫咪......慢点吃。” - 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后,裴聿珩找了个路边停下。他现在住的房子离这里不远,但眼下,他心中某些思绪似乎有些莫名不安分。 在看到她用带着那春彩镯子的左手夹烟时,他的熟悉感终于得到了解释。 他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黎昼了。 ———————— 裴聿珩:! 小黎彻底暴露了哈哈哈哈哈 urs(1):最初之前 “slick wit, lip lick and......now it‘s all guessing games, I‘m guessing every gaze.” 9月10日,星期六。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结束当晚,裴聿珩的一个大学同学刚好在这边发展,听说他来了X市便约他出来喝酒叙旧。 作为彼此之间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他自然是答应了朋友的邀请。 介于他们真的只是来聊天的,顺带着喝点小酒,于是在bartender为他们将一打西弗莱特伦12号拿上桌之后,两人便开始摇骰子下酒。 觥筹交错,裴聿珩再次打开骰盅。对面朋友看见后笑出了声:“不是我说,你每次都是这样,玩明的没人算的过你,但暗骰的运气那叫一个差。” 裴聿珩面露无奈之色,随手拿过起子开了瓶酒,目光投向旁边散台区域离他们最近,正在玩撕纸巾的一桌人。 那群男男女女是分几批到的,但彼此之间似乎都对其他人非常了解,显然是经常一起出来039;找乐子039;。他们一群人又当场叫了几个,总共占下了三四桌,从进来开始,嬉笑打闹的声音就没停过。 眼下,他们正大声起哄着。女孩好像有些犹豫,即使是在酒吧灯光的摇晃下也能看到她隐约有些脸红。但最终她还是贴上前去,用双唇从前一人的口中撕了极细的一条纸下来,随即向右边转头,向旁边的人传递。 女孩右侧的人,从裴聿珩的角度看去,阴影与人群完美地将她的身形隐藏起来。但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伸出,将桌子中央的整瓶白兰地拿起。随即那人举高酒瓶,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两口。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 “宝贝儿,别生气。我真不是嫌弃你,我是看你刚刚撕的时候没撕好,纸条末端还沾了点张泽骆的口水......” 没等她把话说完,爆发出一阵大笑,只隐约听见外圈的男人大声喊道:“不是,姐姐,你至于这样......” 他的声音渐渐被众人盖过。 裴聿珩收回视线。坐在对面的蒋易凛又打趣道:“我记得我们当时出去喝酒的时候,每当说要开始抓手指,女生都往你两边凑......完了你还真不吃这套,一到你就喝,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 “刚才还有几个小姑娘想过来找我们拼桌呢,你也不答应,真是残忍的男人啊......” “酒量是天生的,这个没办法。”裴聿珩嘴角微挑,“你还说我呢,那时候你身边围着的小姑娘也不少,你倒是来者不拒。” 裴聿珩再次摇动筛盅。 “这次来个明的。” 十二点过后,那一桌人先后去了DJ台附近点歌蹦迪。最先走上高台的是一个头上戴着狗耳的黑发年轻男人,面容清秀。 他一上台,下面的欢呼声瞬间变大。只见他向下面的人群勾了勾手,就见一个挑染了银发的女孩被众人簇拥着推了上去。 她显然是迫于众人的压力才上来的,左手还夹着支抽到半截的烟。将手机随便扔给台下某位后,她轻轻吸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男人的肩背上,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与鼓点律动。 进入副歌部分,年轻男人将自己脖颈上项圈连着的牵引绳递到女孩手中。女孩接过,毫不客气地将金属链条收紧,男人便在项圈的束缚下与她贴的极近。 她像爱抚小狗一般,拍了拍男人的脸,对方则轻吻她双唇。女孩用带有纵容意味的方式轻轻推开他,随即手上再次发力。 这次,男人跪在了她脚边。 尖叫声贯穿了整个酒吧。 但这还没有结束。女孩拿过下面递上的小半瓶马爹利,自己先仰头喝了两口,将其余的暗色酒液从高处倒下,尽数浇淋在脚边的男人身上。 那拿着酒瓶的手臂上......是一只春彩镯子。 女孩笑得张扬放肆,本就昳丽的五官愈发明艳。 下巴扬起,她白皙的脖颈仿佛骄矜的白鴈,黑银两色交错的发丝随意散在肩头。顶灯照射下,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出隐约光芒。 全场沸腾。 她向这边看过来,与裴聿珩视线相交。 于是周遭的一切事物瞬间仿佛静止。 最终是她先转移了目光,裴聿珩也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骰盅上,面对蒋易凛刚刚喊出的039;四个六039;无奈道:“五个六。” 这一轮是暗骰,他随口喊出这个数字就已经做好了喝酒的准备。 蒋易凛伸手将他和自己面前的骰盅打开时,裴聿珩已经拿起了酒瓶,但只听对方不可置信道:“我操!” 裴聿珩有点被这句真情流露的感叹吓到,酒瓶还是放回了桌上——只见他骰盅之下,赫然是五个点数为1的骰子。 - 周三一整天,黎昼都感觉裴聿珩在班里停留的时间明显变长了,甚至开完竞赛复盘会之后又在班里待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才离开。 他进班的时候还把黎昼吓到了——她当时正把手机用一沓试卷挡住,偷偷对她刚做完的一套模考题的答案。刚看完一道大题,她心满意足地给自己批了个满分后就低头抽了口电子烟。 烟雾吸进口中后,她无意识地抬头,便看到裴聿珩已经拿着电脑走到了她这一列的前方。心下一惊,黎昼差点把刚入口的烟直接呛出来,还好她理智尚存,缓缓将头垂下,过了两遍肺才敢长舒一口气。 她知道应付许嘉祈的话术肯定不能骗过裴聿珩,便装作正在整理桌面,悄悄把手机藏进校服袖子中,将桌上散落的英文试卷与资料整合到一起。 做完这些后,她又取出化学课本打开在桌面上,重新拿起笔,巩固裴聿珩上次给她讲过的知识。 于是,裴聿珩走到黎昼旁边的时候,就看到她正在认真复习自己昨晚讲的内容,便轻声在她耳边道:“挺认真啊,小黎同学。” 女孩的身体几乎是立刻紧绷了一瞬。 看到这样的反应,裴聿珩心下莫名生出一分愉悦。黎昼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回应他:“这不还是裴老师您教的好吗。” 裴聿珩唇角微微勾起,没再说什么,而是径自走到黎昼旁边隔着过道的空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黎昼有些烦。虽然某种意义上,这确实起到了促进她计划的作用——刚才的一瞬紧绷是她故意的。 开玩笑,巴掌扇脸的游戏她从未眨过眼,烟头烫手她也从未抽过手,又怎么会被裴聿珩的突然出现,或是他耳边说的一句话吓到乱了阵脚。但这人现在坐在自己身旁,就意味着她这节自习课的安排被打乱了——她总不能当着他面拿出卷子继续批改订正,也就无法完成她在这节自习课前给自己规定的任务了。 思忖片刻,她把周四上午要做的事挪到了现在。拿出提前整理好的化学A2笔记,黎昼特意将其放到了离裴聿珩较远的一侧,放置好后,她开始预习下一次课要讲的部分。 只是,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裴聿珩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朝她看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 这对于黎昼来说本应是件好事:有深入了解一个人的欲望往往是沦陷的开始。 但她却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恐怕并不完全如所愿那般。 - 周四晚,化学补课结束后,黎昼小小打了个哈欠——这是真心实意的。 她真的不喜欢除数学之外的所有理工科。若一定要让她在物化生三科中选出一门,她也会优先选择生物。奈何alevel生物实在太难,需要记忆的大题太多,留给她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便只能选择化学。 物理是不可能碰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她将课本和笔记本塞进包里,正慢悠悠地往办公室门外走,裴聿珩叫住她:“今天还是叫车回家?” 黎昼心下了然:自己的猎物上钩了。 她应了声是,就听裴聿珩说:“你等我收下东西,我送你回去。” “那就麻烦您啦。”黎昼故意调整了自己的声音,将天生勾人的微微沙哑隐去,反倒增添了一分少女的甜美。 说话间,裴聿珩已经将电脑和文件夹放进包中。拉起拉链,他提起包,示意黎昼先走。 刚出四号楼,黎昼有意放慢了脚步,让裴聿珩走在她前面。大学校园内,路两侧的昏暗灯光让她看清了他手中拎着的包。 是LV的steamer大号。她就说看着似乎有些眼熟,本来黎昼想买的,但看过设计细节后觉得有些古板,只好作罢。现如今,放在眼前的男人身旁倒是丝毫不显,反而意外的协调。 这人到底哪里想不开,一定要来附中做这个竞赛教练?回去继承家业不好吗? 以及......据她所知,裴聿珩这个年龄段的男性很少会喜爱奢侈品包。 那么这个包是谁送给他的呢? 黎昼只让这个念头在自己脑中停留了几秒。她在这种事上的道德底线近乎为零,反正她随时会死,说不定哪个瞬间脑中死亡的欲望就达到了顶峰,还去在乎伦理道德做什么? 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她就一定要不择手段地得到,至少要用尽实际可行的所有方法。 这是柳女士在她小时候反复教过她的——任何事的本质都是交易,都是‘一物换一物’的过程。能否得到,全看自己手中掌握着什么,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而情感则只能勉强称之为锦上添花,是最不值一提的。 从小到大,她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了很多她想要拥有的东西。 黎昼加快了步伐。 ———————— 别学小黎,未成年别进酒吧。 urs(2):阴魂不散 附中实行上六休一的时间安排,而周六的一整个上午,是学校特意为他们留的竞赛课时间——通常用来模考。 介于竞赛刚刚结束,数学和物理两科竞赛的学生就留在了教室里上自习。这正合黎昼心意,她可以用这上午的几小时计时完成一份笔试试题和一套生物卷子,甚至订正过后留出的时间还能让她抽着电子烟刷会手机。 完成这些事后,她拿着写好的下午后两节课的假条去找裴聿珩签字,虽说周六除本周有课的老师都可以不到校,但裴聿珩作为班主任,理应至少待到下午正课结束。 这么想着,她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果不其然,那人的声音响起:“进。” 黎昼将假条放到他面前的桌上,还贴心地给了他支笔。 “参加校外辅导课。”裴聿珩轻声念着她在请假表上填写的请假事由。黎昼从没练过字,她的字体倒也是自成一派:牵丝映带,但又不显潦草,透着点张狂肆意的劲儿。 她本人对这字迹还挺满意,毕竟纯粹是靠字写多了才得以稳定,也算是她这些年刷题写作的一个见证。 当然,在黎昼眼中,写什么样的字根本不重要,做了多少题也不。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没有取得成果,不会有人在意你付出了多少。 裴聿珩抬头看她一眼,目光中带着锋利的审视。黎昼莫名被他看得心虚,开口解释:“确实是在外面有课呀,您看我物化生三科成绩都不怎么好嘛。” 天地良心,她真没骗裴聿珩。 她确实是要去趟机构的,虽然不算上课,但沟通文书细节和二修也算是正事了。 顺便关怀一下原晚柠和温芋他们,然后回家换身衣服化个妆,和她俩在MIX碰面。 想起这事,黎昼更心虚了。周四裴聿珩送她回家的路上,尽管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一直不间断地隐约亮起,本着还是不要当着裴聿珩面玩手机的想法,黎昼没理会。直到对面终于忍不住打来电话,她才条件反射地接起。 发现是原晚柠后,黎昼刚松了口气,把自己已经准备好的那句“又找你爹干嘛”在心中删去,就听对面问:“你怎么又不回我信息?周六晚上MIX来不来?” 她话筒声音开的挺大,黎昼不知道裴聿珩有没有听到,“再说吧,哎你等下我回家再和你......” “说什么说啊,上周日咱打完麻将你答应了的!你要去学校补化学,那周六周日陪我们喝两天还不行吗!我最近有点缺男人嘛,刚好喝酒钓凯子,你不也是,昨天晚上还和我说你现在用小玩具不行了,还是得......” 黎昼快碎了。虽然不确定旁边裴聿珩是否听到,听到了多少,但她现在已经不敢完全不敢朝他的方向看去了。 “好的我去。”快速说完四个字后,黎昼直接挂了电话,不然原晚柠嘴里指不定会再说出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将手机放回口袋,就听裴聿珩发问,“朋友?” 她点点头,换来了旁边男人的轻笑。 “挺好。” 黎昼:“。?” 求你了,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听见。 思绪回笼,裴聿珩已经在班主任那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将请假条递回黎昼手中。 “校外注意安全啊,小黎同学。”他象征性的叮嘱,但那语调中隐约带着的戏谑却引发了黎昼心中的洪涛骇浪。 目送着黎昼走出办公室,裴聿珩拿起手机,拨打了通讯录中备注为‘蒋易凛’的电话。 “...嗯,今晚有空吗?上次你请我的,今晚把你请回来。” “你‘妹妹’?”裴聿珩低低笑了声,“想来就带,你说去MIX?好地方。有个......很有意思的人也给我推荐过。” “晚上见。” - 黎昼三人进去的时候刚刚八点半。隔着半个酒吧就看到张泽骆已经带着几个人占了台,看到她们进门,忙挥手招呼她们过去。 原晚柠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合心意的男人后,脸上神色肉眼可见的失落。温芋笑她:“咱柠姐真是饿了,急什么,这才八点半。九点半,十一点前后还有两拨上人的时候呢,实在不行,给你叫个干净的男模。” 她们向张泽骆所在的方向走去,“今晚目标,给柠柠找个合眼缘的啊。”黎昼道,“你帮忙留意着点。喝什么?” 他们一般喝的都是科罗娜一类,偏黎昼不喜欢啤酒的麦芽香气,又仗着自己酒量好,往往都是直接开瓶龙舌兰或白兰地,不存酒的那种。不怕被骂的还会点动力火车——“那玩意还不如元气森林劲儿大,去小孩那桌吧。”黎昼如是锐评。 她今天选了瓶patron龙舌兰,温芋和原晚柠则分别要了半打福佳白和科罗娜,黎昼在手机上选好下单,制止了想要抢先支付的二人:“攒着吧,哪天攒够了就给哥们儿开瓶山崎18年。” 酒一上桌,气氛就开始活跃起来。黎昼今天虽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裴聿珩这个目标,没有奔着得吃来,但也并不完全把这条路堵死——来都来了,还装什么纯。 时间很快过去,在她拒绝了今晚来搭讪的第六个人并还是给了对方她的微信后,温芋让她决定一次抓手指的项目。黎昼思忖片刻,拿起了不知是谁放在桌上的银钗,点燃,仰头抽了几口,看着燃过的烟灰一点点积累。 耳边让她手下留情的声音此起彼伏,她不予理会。就在她觉得差不多可以传给下一个人的时候,她刚取下口中的烟递出,旁边原晚柠就小声说:“宝宝你看那边那个!靠窗卡座!好像是提前订了台刚来没多久的!” 黎昼因为酒精更加敏感的神经被这么一刺激,右手差点把已经很长一段的烟灰抖掉。一旁的人将烟接过,黎昼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男人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牌面。几缕细碎的刘海随意落在额间,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带笑,眼角泛起红晕,白色的半袖衬衫被他隐约可见的手臂肌肉撑起。 身材不错啊,黎昼想。长得也挺好,是原晚柠喜欢的那种类型。 “妈妈同意了,”黎昼觉得这回她眼光还不错,就轻拍她屁股,“去吧,敬酒去。” “但是他旁边有女的......” 原晚柠纠结地看着黎昼,“那拒绝了岂不是很尴尬,我们以后还得来这儿呢......” “女的怎么了?”温芋不解,“先不管那是不是他女朋友,就算是女朋友又怎样?你又不是上帝视角。何况那有可能是他朋友,或者——你看对面坐的那个男的,有可能是他带来的啊。话说那男的好像也......”不错。 黎昼其实刚刚就注意到了对面坐着的那人。虽然由于角度问题,她看不见那人的脸,但单看背影就知身材一定很好且穿衣品味在线。黑色丝质衬衫宽松的穿在身上,勾勒出肩背轮廓,又带出一丝慵懒。 “宝,我感觉这人合你口味啊。” 确实。 “走,敬酒要微信去。” 黎昼暗自在心中预设了一下自己要用到的话术和对方不同态度的应对措施,将酒液倒满了两个shot,原晚柠有点退缩:“你看人家刚来半小时......我们再喝几轮嘛,等下再过去,刚好我再壮壮胆。” 说罢,这姑娘没等游戏惩罚就又先喝了半瓶。 黎昼想想也是,就一边看了眼时间,一边伸出中指,再次加入了游戏。 - 不觉中,一个小时过去。 黎昼点亮手机锁屏,22:52。故意纵着一群人灌了她几轮后,现在她的酒瓶里只剩下了不到二分之一的酒液。 温芋尝了一口便求饶说真不行,酒量更次于她的原晚柠更是不敢尝试,所以这些都是黎昼自己喝的,纯饮。 眼下,饶是她酒量再好也已经有些上头。看了眼旁边的原晚柠,黎昼判断她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甚至有点过。再不去要微信,恐怕就要醉倒在这里了。 黎昼又回头看了眼那个卡座,女人好像已经先行离开,桌上堆放的空酒瓶不在少数,对方应该也已处于至少是微醺的状态。 想到这里,她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确认自己面部妆容仍然完好。随后又把倒好的两个shot杯中酒液随手泼到地上,重新倒了两杯,叫了声原晚柠:“hello?那男的微信你要不要了?” 原晚柠冲她笑得灿烂,随手抓起一瓶酒就拽着黎昼出发:“他爹的!当然要!走!” 黎昼无奈笑笑,跟上了她的脚步。 原晚柠今天脚上AlexanderWang的厚底拖鞋,舒适与方便俱佳,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还能展示下她新做的猫眼美甲。黎昼就不同了,由于没打算蹦迪,她就随便穿了双CL的高跟鞋,此刻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等她走到地方,原晚柠都已经要完微信和对方干杯喝上了,而且——看那架势,她是打算一口吹瓶了。 黎昼先装作只是来找朋友的样子,从后面拍拍她的肩,示意你自己心里有点逼数别等会喝晕了我还得给你送医院。 等到原晚柠终于放下酒瓶准备潇洒离开,黎昼转身,将自己手中的一个shot放在桌上,随后抬眼看去,对上了一双深邃却又熟悉的眸子。 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 黎昼大脑宕机了。 这人她几个小时前才见过。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哦对——“校外注意安全”。 这他爹的是裴聿珩?! 脑内一片空白,黎昼不合时宜的想,裴老师摇骰子运气真烂啊,两个二,三四五各一个。这种天谴组合,她至今为止好像还没摇出来过。 ————————— 小黎:你说的都对 但你摇骰子好菜 抓手指伸食指哈 中指容易被打 黎姐深谙抓手指一百个小游戏 urs(3):氛围到了 好在,黎昼的宕机几乎只存在了0.1秒。 她脑中飞快的规划了一百种思路,最后决定将错就错,就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对待他。 “你好呀,可以敬你一杯吗?”她笑靥如花。 裴聿珩就这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黎昼被这目光看得有些难受,刚想尝试全身而退,却见男人拿起桌上的子弹杯,和她手中的短暂相碰,便一饮而尽。 黎昼见他如此,便借着酒精带来的虚幻感得寸进尺:“那,可以加一下微信吗?很想认识一下你呢。” 裴聿珩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她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的丝绸连衣裙,褶皱在腰部以下的位置堆迭,更衬出她纤细的腰身,胸口是深V领的设计,双乳之间沟壑尽显。裙长极短,堪堪到大腿上半部分,恰好露出她右腿上带有金属配饰的皮质腿环。手上象征性缠了件皮草,露出的小臂在黑色蕾丝袖套的映衬下带了分妖冶。 黎昼今天化的妆并不似以往那般夸张,暗粉眼影铺色,上面直接用大面积珠光提亮。眼线上挑,卧蚕处也隐约被她用细闪仔细勾勒过。两颊和鼻尖在昏暗灯光下隐隐发亮,又因为酒精的作用微微泛红。 本应是和年龄不匹配的装束打扮,在黎昼身上却意外的和谐服帖,好像她生来就该是这样的。 她一双极美的眼睛水光潋滟,神色是猫儿一般的骄矜,眼底赤裸的欲望却丝毫不加修饰,被裴聿珩尽收眼底。 “好啊。”他轻笑出声,黎昼便直接把手机放到桌上。屏幕上,微信二维码已经被她提前调出,裴聿珩干脆利落地扫了码。 黎昼拿回手机,打开微信底部contacts一栏,果然看到一个名为‘Alkemisti’的好友申请,头像是一片燃起火的海洋。 Alkemisti,炼金术士?黎昼小学时曾去芬兰交换过几个月,学过一点芬兰语,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单词。 是他的风格。 以防万一,她还是举起手机问:“这个是你吗?可别骗我啊帅哥......我这人很单纯好骗的。” 裴聿珩失笑,直接点开自己的个人页面给她看,她这才放心。原晚柠见两人目标达成,拉着黎昼就想回去炫耀一番,蒋易凛开了口:“来都来了,坐下玩两局吧。” “好呀!”不等黎昼说话,原晚柠这个已经上头的就毫不犹豫的应下了。“等下哈,我去拿酒!宝宝你别动了,我帮你把东西和你的酒一起拿过来!” 说罢,她便一溜小跑的朝她们原先的位置跑去。黎昼边感叹天赐良机边在心底苦笑,手中还不忘给温芋微信发了两句话说明情况,让她自己注意点别喝多。 再抬头,裴聿珩已经站起来给她让位置了。黎昼170的身高本就不算矮,再加上脚下的红底萝卜丁,甚至比MIX里相当一部分的男性都要高。但她站在裴聿珩身边,还是会被男人的身高和气场压制,于是只能乖乖进去——她本来想坐在外侧,一个相对可以掌握主动权的位置。 将计就计,由于是对方提出的邀请,黎昼坐下之后便毫不客气地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支放入口中,伸手问裴聿珩要打火机。她自己的放在包里了,但现在又实在是急需一些尼古丁用以平复心情。 裴聿珩倒也配合他,将打火机轻轻放到她手心。黎昼接过,是很小巧的金色,表面带着纵向条纹。经典的设计让她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两个月前就想下手,但又觉得没有性价比的那款卡地亚。 手指间轻巧动作,一簇火焰弹出。黎昼吸入一口烟雾,缓缓吐出,亚美尼亚版棕色卡比龙,雪茄味挺足。她对烟草向来敏感,只要是抽过的,都能通过气味与口感之间的细微差别分辨出品牌种类。 原晚柠拿着一堆东西回来了。将黎昼的半瓶酒和mini jackie递给她,然后直接坐在蒋易凛身边,很期待地问:“玩什么!”随后又看了眼桌上的骰盅,“直接摇骰子吗?” 蒋易凛点头,“可以啊。” 黎昼怕原晚柠心里没数,开口道:“一会儿她输了我替她喝就行,她......酒量不是很好。” “看不起谁呢!” 听她这么说,黎昼有些无语,“上次你反复和我强调说没醉,也不知道是谁,下一秒就差点拉着我摔地上。” “哎呀我真没醉啦,那天没站稳而已。”见原晚柠仍然不服气,黎昼有些无奈,打算等会看她状态不对就直接替她喝了。 黎昼将骰盅扣在桌面晃了晃,问坐在原晚柠旁边的男人:“明的暗的?” 她短时间内不是很想和裴聿珩说话。 男人微笑:“先来几局暗的吧。” 黎昼:“。” 要不她别玩了。 玩明的她还能在脑内算概率,或者利用观察微表情和神色诈一下其他人,暗的......她运气虽然还行,但没有真正掌握摇骰子控数的技巧,于是很容易骗到最后发现骗的是自己。 她无奈答应。四个人便从原晚柠那里开始叫数:“五个三。” - 十几轮下来,黎昼自己喝了三次,又替原晚柠挡了几次,终于感到上头后明显的晕眩。又一轮游戏结束,她懒得去数开出的骰子点数是否达到喊出的数目,从包里拿了根七星点燃,眯着眼看飘散在空中的缕缕烟雾。 结果出来了,原晚柠喝。黎昼心说你可真厉害,朝她隔着对角线竖了个中指,再度拿起酒瓶的手明显发虚。刚想仰头喝下,她就感觉自己被另一只手摁住了,她头转向右侧,裴聿珩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还喝?” 第一次,黎昼这么感激他的存在。从她坐到这里来,已经在游戏过程中挑逗过身边这人好几次了,每次反而被他弄得脸红心跳。现在终于给她提供了个光明正大不喝酒的理由,黎昼松一口气,冲原晚柠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爱莫能助。 原晚柠也不嘴硬了。她是真不想喝了,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看着旁边的蒋易凛:“我,我喝不了了......” 蒋易凛看着面前女孩可怜的模样,轻声哄道:“好,这轮不让你喝了。” 她仍然望着她,神色中带着些期待,又有些许央求之意:“那......可以亲一口吗?” 蒋易凛失笑,将她拥入怀中亲吻,动作之间温柔又宠溺。黎昼知道,原晚柠今晚的目标算是达成了。看这难舍难分的架势,她既然能把人勾到亲上嘴的地步,就有把握带着人去开房。 虽然这个走向挺好,但对于她和身边坐着的男人来说,可真他妈的有点尴尬了。黎昼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转身去看裴聿珩,却发现对方也在望着自己。 他们就这样在嘈杂中无声对视。 ......不能再看下去了,黎昼想。酒精加上轻躁狂,她已无法控制心绪,只能纵着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越来越快,几乎成为了空间中明显而无法忽视的存在。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嗯?” 裴聿珩扫了眼桌对面的朋友,向黎昼问道。 他话末尾音勾起,黎昼只觉自己心尖短暂痒了片刻,像是被自家小猫的爪子轻轻抓挠般,转瞬即逝。 她感受到了双腿间的湿意,心下有些奇怪——之前和其他人做爱的时候,无论进行了多少前戏,说了多少挑起彼此性欲的话,最终进入时还是需要用到润滑。黎昼一直以为是自己体质如此,还有些为自己无法体验到极致的快感而遗憾。 现在看来,只是人不对罢了。 她嫣然一笑,拉着裴聿珩的衬衫领口,将他与自己的距离拉近,轻声道:“裴老师,氛围都到这儿了,不亲一下有些可惜哦。” 说罢,她径自将自己的双唇贴上他的,舌尖轻巧绕过嘴唇,在他齿关间打转。裴聿珩身体僵了一瞬,但并没有拒绝,反而有意无意地迎合着她的动作,轻抚着她的腰侧。 分开时,两人似乎都有些恋恋不舍。 黎昼又笑起来,眨着眼冲他撒娇,“再亲一会嘛......” 话音未落,男人的嘴唇便再次覆了上来。这次是以裴聿珩为主导的吻。他吻技并不比她差,反倒在缠绵的基础上更带了分攻击性,仿佛暴风雨一般肆意横行,让黎昼有些措手不及。 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情欲几乎在空气中化为了实体。 “还喝吗?” 裴聿珩在换气时低声问她。 “喝不了一点。” 黎昼身子微微后倾,结束了这个吻,随后又出其不意地再次重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游刃有余的外表下,是湿得一塌糊涂的裙底。 “那走吧,送你回家。我叫代驾来开车。” 你他妈亲都亲了硬都硬了你不去开房? 黎昼清晰的看到他西装裤下已经半勃起的轮廓,尺寸看起来......十分惊人。 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这肯定很爽,她想。 ———————— 小黎:爹的我今天必须要吃到这男的^^ 裴老师:也没不让你吃啊 下章开do! 昨天把提前写好的都传上来啦 很开心 第一次写po文TT 如有不足 请多指教 urs(4):很喜欢你(纯H) 待到她不紧不慢地将手机和烟放进包里后,裴聿珩站起身,向她伸出手。黎昼先和还在亲着的原晚柠交换了个眼神,才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 十指相扣,裴聿珩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从座位上拉到了自己怀中。黎昼没料到他动作,不受控地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小惊呼了一声,声音甜腻得过分。 裴聿珩揽住她朝门口方向走去。走到螺旋楼梯处,他没有问黎昼的意见便打横将她抱起,黎昼从善如流地任由他动作,右手勾住他已经松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指尖触上男人紧实的胸膛。 走到车前,他将黎昼放下,一手支撑着她,一手将车门打开,扶她进了车辆后排,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黎昼眯着眼打量他,心想还好这车空间大,不然就裴聿珩的身高来说,坐后排恐怕会挤的很难受。 酒后的她放下了很多束缚,将高跟鞋轻巧一甩,一双玉足紧接着就放上了裴聿珩的腿。他垂眼看,白皙的肤色和暗红色魔镜美甲形成鲜明对比,在黑暗中更蒙上了一层神秘。此刻,那双脚愈发不安分起来,在他重要部位来回摩挲。 裴聿珩将她乱动的双脚按住,同时拿出手机查看代驾位置,轻声呵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别闹,代驾还有几百米就到。” 黎昼不满地娇嗔:“知道啦。” 随后重新调整好姿势,坐的离裴聿珩又近了些,几乎贴在他身上,头倚着他的肩,整个人仿佛柔若无骨一般。男人轻叹一声,默许了她这么做。 回去路上,他们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黎昼心下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做,但顾忌还是太多,MIX离她家也不算远。还没等她琢磨好,就听前面的代驾司机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门口,问他们要不要开进去。 “开进去吧。”裴聿珩道,黎昼便将窗户摇下,伸出头和门口保安报了楼号。 车辆缓缓驶入,她懒得说话,就捏了捏裴聿珩的手示意他指路。他反扣住她的手,和司机说着方向,声音中有些与往常不同的懒散,却仍然淬了冰一样的冷冽。 到单元门口,黎昼用另一只手指了个车位,示意司机停进去。裴聿珩看她,她仰着脸撒娇:“裴老师,你不会这么狠心吧,都不愿意送我上楼的。” - 电梯里,躺在裴聿珩的怀中,黎昼想,今天晚上这男的她就必须吃到,吃不到后悔终生的那种。 去他爹的身份吧,大不了她下周直接交假条不去学校了,这化学又不是没有裴聿珩教她就不能学。 于是电梯门一开,她双臂便轻巧一伸,直接勾上了男人的脖颈,踮起脚,再次吻了上去。 换气间隙,黎昼轻声凑到他耳边,微热的呼吸打在男人的脖颈上:“真的很喜欢你呢......” 听到这句话,裴聿珩动作微顿,随即将黎昼的左手摁在门上的指纹锁处。叮一声,大门打开,屋内除了落地窗旁的一盏暗黄灯光外没有任何光源。 裴聿珩将怀中的人抵到墙边,再次吻了下去。这次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温和,反而有种攻城略地的意味,肆意进攻,尽情感受着她口中龙舌兰的香醇气息。 “刚刚说的什么?嗯?再说一遍。” 黎昼已经被他亲得动了情,眼角眉梢一片春色,嘴唇被咬成了丹色,水光淋漓。 “我说,”她挽出一个妩媚勾人的笑,吐息如兰,用略带沙哑却又令人难以自持的声音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呀。是想和你做爱的......” 够了,裴聿珩想。他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双唇堵住她的嘴,带着些报复意味,狠狠地啃咬着她嘴唇的每一寸。黎昼也不是好惹的,轻巧缠上他的舌,迫使对方停下动作,再次让她掌握主动权。 一吻过后,她的手抚上他胸口,围绕乳尖打着圈。“听说......男人这里也很敏感呢。请教裴先生一下,我说的对吗?” 裴聿珩没作声,借着她分神片刻,吻上了她的脖颈,在光洁的皮肤表面留下了独属于他的暗红色印记。 黎昼唇齿之间溢出一声嘤咛,她用手将他的脸重新转向自己,浅尝辄止地触碰了下他的唇,笑出了声: “果然还是身体更诚实呀。” “裴老师,你硬了。” “很烫啊......顶得我很难受呢。” 说着,她往前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自发地贴近那处炽热,并用自己的身体若即若离地蹭着。 裴聿珩闷哼一声,再也不控制自己的欲望,左手抚上了她胸前的两团柔软,右手则大力揉捏着饱满的臀肉。而后又似是不满足一般,直接将她裙子向上推起,本以为还有一层布料,指尖却传来细腻光滑的皮肤触感。再向上,他摸到了一条蕾丝绑带。 裴聿珩将上面的手沿着V领探入,直接触摸到了她有弹性的乳肉。小巧的乳头被男人的食指和中指夹在中间,双指随着揉捏的动作收紧,轻轻向外拉扯着。 黎昼的呼吸声变急促了许多,不由自主发出几声呻吟。这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无论是睡过的其他人还是她自己玩弄,都不曾像今天这般。 但她不满足,她想要更多。 于是她强撑着出声:“拉链在后面...啊...!你轻点嘛......” “就这么想被操?”裴聿珩哑声问,手上动作的力度丝毫没有减弱。 “哈啊...错了哦...只想......被你操呢。” 男人眼神暗了暗,见她已经站不稳,一把将人横抱起,问她:“卧室在哪边?” 黎昼指了个方向,裴聿珩便抱着她走过去。途中她尽管有些欲望未完全满足的难受,但还是贴心地将他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 进了房间,裴聿珩将床头壁灯打开,又把人轻轻放到king-size的大床上,手指寻到她的拉链锁扣后直接拉下。黎昼站起身,丝绸布料滑落在地面,她身上便只剩了一条蕾丝丁字裤。 再次吻上他的双唇,黎昼感受着唇舌交融的舒适,同时不忘脱去他的衬衫,清晰的六块腹肌和人鱼线出现在眼前。于是她生出些愉悦,遵从着内心的本能半跪在地,脸颊轻轻贴在裴聿珩已经勃起的性器上。 见她如此,裴聿珩感觉自己本就已经高昂的下体更加胀痛了。他粗暴地将人拽起扔到床上,手指轻而易举地探进她本就没有多少布料的内裤之下,如同预料之中的那般触碰到一片泥泞。 他轻笑,明知故问道:“怎么这么湿?...黎同学真的很迫不及待呢。” 他指尖触上的那瞬,黎昼在再次分泌出了些淫液的同时,下体感受到一种极强烈的空虚,迫切地需要着被什么东西填满。裴聿珩刚将中指借着液体的润滑插入,手指便立刻被层层迭迭的软肉包围吸吮。 “嗯哼...啊......” 他将手指插进的同时,床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那娇软声音中带着欲望终于得以缓解的喟叹。 听到这声音后,裴聿珩眸光更暗了几分。他手指开始动作,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小穴内反复进入抽插,带出更多黏腻的液体。似乎是觉得有些妨碍自己的动作,裴聿珩将自己的手指完全抽出,随后小指一勾,直接将她身上的最后一丝布料褪去。 他终于看到了少女的阴户,干净而无毛发。阴唇内侧的阴蒂和穴肉是艳红的,外部则是与皮肤相差无几的颜色,能看出主人有在好好保养。此刻,一整片私密地带都被她分泌出的透明液体覆盖,在昏黄灯光下微微发亮。而此时,她的穴口仍在一张一翕地收缩着,不间断地吐着淫水。 裴聿珩低声骂了句,手指再次进入。这次他不再只是单纯的抽插,而是在里面寻找着某处,不时还在内壁上打着圈摩挲。 黎昼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她快被这男人弄疯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具曾经一度被自己怀疑是性冷淡的身体此刻面对裴聿珩变得这么敏感。 果然还是之前那些床伴长得不够好看,黎昼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刚对自己身体的反应进行了合理化,她就发现裴聿珩的手指在让她感到格外舒爽的某处停下不动了。 黎昼有些疑惑,随后便感觉自己体外的阴蒂也终于得以被粗糙的指腹照顾到,同时男人在体内的手指也重新有了动作。修建整齐的指甲在刚刚那处反复刮蹭,阴蒂处的手指也加大了揉捏的力度。 一时间,灭顶的快感从下体传来,黎昼没坚持多久就娇喘连连:“哈啊...慢点......真的...不可以了...求你......啊!” 脑内炸开一片烟花,她难得的放弃了表情管理,双眉皱紧,嘴唇微张,音调骤然提高了许多,下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着吐出一大股淫液。见她这样,裴聿珩只觉得自己再忍不了一刻了,但碍于自己的尺寸,又怕她受伤,便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做扩张。 第二根手指进去,按理来说黎昼应当觉得更加满足,但她却越发感受到下体的空虚。 她想要他。 见裴聿珩仍在不紧不慢地做着扩张,黎昼骨子里的顽劣心思被勾了出来。她强撑着不让喉咙间的呻吟溢出,扬唇轻笑。 “裴老师,怎么光用手指呢?...你再这样,我可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不行啊。” 听到她这话,裴聿珩只觉好笑。他抽出手指,慢条斯理地将下身衣物除去,暗红色的柱状物瞬间弹出。黎昼还停留在高潮的余韵中,听到响动,半支起身体看去,然后瞬间清醒了一半。 有些话她说得确实太早了。 这他妈不只会爽死。事实上,黎昼十分怀疑这玩意到底能不能完全进入她体内。 ———————— 小黎brat言论翻车了 裴老师可是器大活好且持久的 开了个万字车 doi 1/3 urs(5):您的私有(纯H) 黎昼虽然心中有些本能的退缩,却死撑着不愿露怯,面上仍然是那副带着挑衅的神色。 她努力抬起已经有些发软的腿,打招呼似的,用脚尖轻轻拨弄了两下裴聿珩的性器,勾起唇角道:“天赋异禀啊,裴老师。” 裴聿珩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将她不安分的脚按住,随即覆上去,将她整个人按回床上,换来了黎昼的一声轻笑。 “...这么着急啊,我就和它打个招呼呢。” 她抬头,轻吻身上男人的双唇,随即又下移至锁骨,在他耳畔留下这么一句话。黎昼已经感受到男人的雄性气息几乎是以威压的形式覆在她身上,而她极其享受这种感觉。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猛地将人拉入自己怀中,随后在床沿坐下。于是黎昼便张着双腿跨坐在他腿上,小腹处被男人的性器紧贴着,顿觉炙热从那里往四周扩散。 “满意吗?” 裴聿珩哑声问,不等她回应便低头吮吸住她一边乳头。由于体重放在那里,黎昼的乳房并不算十分大,但却柔软又富有弹性,他一手就能同时将两边都照顾到。 眼下,他用口舌伺候着其中一只,也雨露均沾地没有让另一只寂寞。他大手不住揉捏着乳肉,同时还不忘用指甲刺激敏感的乳尖,引得黎昼娇叫连连,纤细的腰肢也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下体的空虚愈发明显。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忘在得以喘息的间歇故意出言激怒裴聿珩。 “嗯...勉勉强强吧......啊!” 她叫出了声。 男人故意咬住她的乳尖,轻轻向四周小幅度地拖拽。随后又终于松开,转而去重重吮吸那附近雪白的乳肉,力度并不比刚才轻。 在他右手再次伸向黎昼的小穴时,黎昼用仅存的一分力气将他的手推开,在裴聿珩耳边轻轻吹气。 “干嘛又用手指啊......很没意思的。” “我要你......我要你用鸡巴操我。” 裴聿珩动作微顿,随后再次将她仰面放在床上。黎昼湿得厉害,他于是随手从嫩穴处用手沾了些透明液体,涂抹在自己性器的前半段。 龟头触上穴口,她贪婪的小嘴几乎是立刻将性器的头部吸入。裴聿珩被吸的后腰一麻,于是立刻将黎昼双腿往两边掰到最大,微微挺腰,缓慢地将自己的性器向深处送入。 刚刚还热情地吸纳着粗大肉棒的小穴此时却有些撑不住,不断向外排斥挤压着侵入此处的巨物。黎昼此时终于闭了嘴,咬唇忍耐着裴聿珩的进入。 见她如此,裴聿珩腾出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脸上扇了两下。 “放松。” 是命令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黎昼本来确实是痛得要疯了,但又被他扇得挺爽,穴肉也相对放松了几分。 裴聿珩借这个机会,直接挺身送入了自己性器的前半部分,便听身下的人发出惊呼,内壁也随之猛然收紧,夹得裴聿珩漂亮的腹肌上生出一层薄汗,闷哼一声。 随即便隐约听到她的喘息之间似乎夹杂着什么其他内容。 “唔...嗯...哈啊!我操你......嗯...你他妈轻点啊......唔...” 听清后,裴聿珩失笑,心想不愧是暴躁小黎,在床上痛得狠了的第一反应都是先骂出来再说。 “想操我?” 他俯身,狠狠吻住她的唇,将那些破碎的咒骂之辞尽数堵在她嘴里。半晌,他松了口,双唇略略退后,晶莹的唾液在他们之间拉出一缕银丝。 黎昼有些适应了体内的阳具,意识短暂地恢复了清明,于是便故意使坏,下体收紧,轻轻地夹了下她含在穴内的半截肉棒。裴聿珩被她夹得又是一麻,看她这有恃无恐肆意妄为的模样,下定决心不再出于考虑她的感受而等下去了。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再次掐住胸前的一对柔软,小腹处直接发力,挤开层层穴肉,直接抵到了最深处的花心。 同一瞬间,黎昼的指甲在裴聿珩的后背留下了几道红痕。她本是出于疼痛喊叫出声,可这声音却因为隐于表面之下的快感变了味: “嗯......嗯啊!” 那呻吟是前所未有的甜腻。她几乎要怀疑这声音是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至此,他们终于肉体紧贴,生死相依。 裴聿珩静止了一会,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安慰,眼见着她缓得差不多了,却迟迟不肯动作。 “操......你他妈动动啊...很难受的好吗...” 黎昼等得不耐烦了,掐了下男人的后颈催促道。待她睁眼。却只见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脸上仍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与平时并无二致。 额角凝聚成小液滴的汗水却出卖了他。 事实上,裴聿珩现在忍得快炸了。但这不妨碍他想看到黎昼放低身段,将平日里不知多少层截然不同的面具尽数撕下的样子,想听她用尽所有方式祈求他使用她的身体。 “怎么动?” 裴聿珩明知故问道。 “抽...抽插。” 黎昼心说这他妈还能怎么动。 “嗯。插哪里?” 黎昼羞耻地闭上双眼,大脑完全被欲望支配:“插......插我的小穴。” “黎同学,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求人做事,总得有个应有的态度吧,嗯?” 黎昼别无他法,只能在自己难受的情况下尽量让裴聿珩也舒服不到哪去。她知道男人顾及自己的体验,现在还不能将欲望完全抒发,就努力凑到他耳边道: “嗯......请主人狠狠抽插我的小穴......里面很痒呢,想要主人的大鸡巴...唔嗯......” 话音刚落,黎昼就感觉那将她穴内填满的物什又胀大了一圈,尺寸变得更加惊人。 黎昼:“。” 她发誓这不是她预期的后果。 裴聿珩听完她的这番话,几乎是立刻开始控制自己的性器进行小幅度的运动。仅仅是刚开始,黎昼就有些受不了。一阵阵快感袭来,想好的骚话一句也说不出,她能发出的声音只有不断从喉间溢出的娇喘阵阵。 等她终于得到片刻的喘息,黎昼下面的小嘴仍将男人紧紧含住,上面的嘴也没闲着:“嗯啊......主人好厉害......主人的大肉棒操的我好舒服......唔...” 裴聿珩伸出一根手指插进她嘴里,黎昼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模仿着口交的动作吞吞吐吐,甚至就着他修长的手指来了次深喉。 指尖传来被挤压的感觉,裴聿珩眸色暗了暗。她到底是从哪学的这些? 他一边将手指在她口腔中搅动,一边将下体几乎是整个抽出,再整个顶入。 黎昼上下两张嘴同时吸吮着裴聿珩的不同部位。她灵巧的小舌仿佛真的将手指当成了mini版肉棒,使出全身解数去迎合讨好他;下身则完全不需要她额外费心神,穴肉本就会有规律地不断吮吸着性器。 裴聿珩注视着两人的交合处。透明的液体已经彻底将那一片打湿,自己暗红色的肉棒,周围的黑色毛发与她艳红色淫水外溢的小穴,白皙泛红的大腿形成鲜明对比,是极度淫靡的一番光景。 他再也无法自控,又将整根抽出,随后直直抵向了她格外敏感的那点,如预期中那样听到她一声娇喘后便加快了频率,每次的目的地都是同样一处。 一时间,水声和肉体的碰撞声充斥了整个房间。黎昼的喘息夹杂在这中间,随着裴聿珩顶撞的频率变快而变得急促起来。很快,她身体一颤,一口咬在男人肩头,小穴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 裴聿珩于是将性器抽出,注视着穴口一张一翕地流出小股水液。 “这么多水啊。” 他低声道,“小骚货。” 黎昼还没缓过来,一只手挡着眼睛懒懒道:“错了哦。” “只有面对裴老师的时候水才多呢,和其他人都是干得要死。” “所以,我也只是您一个人的小骚货呢。” ————————— 小黎的xp是扇脸和spanking啦 dirty talk顶尖玩家 裴老师:你从哪学的?? 黎姐:呃 无师自通 urs(6):紧紧相拥(纯H) 她的言语几乎是每一句都在刺激裴聿珩脑中的神经,是效果最好的催情剂。 “还有其他人?” 他抓住她纤细的脚踝,没等她休息就再次顶入,发泄似的猛干着,像在报复她一直以来的危险发言。 “嗯啊...别......停下...真的受不了了...啊...” 裴聿珩动作没停,反而饶有兴趣道:“别停?真是诚实的小女孩呢......那就满足你。” 说罢,他又开始顶着那一点磋磨。黎昼被他折腾得狠了,小穴故意使劲夹了几下,差点让裴聿珩卸了货。他小腹一紧,眼神中透出危险的光芒。 裴聿珩俯身,单手粗暴地将黎昼从床上一把捞起来,靠在他手臂上。此刻,以她的视角刚好可以看清两人紧密的交接处,她只看了一眼,便匆匆将眼睛合上,却又换来了裴聿珩的一巴掌。 “睁眼,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操你的。” 她不敢忤逆男人的命令,无奈之下只能乖乖睁眼。他又开始狠狠的顶撞,每次似乎只抽出一小截,顶进去时却让黎昼感觉每次都比之前更用力,更深。 她看着两人的肉体交合处因为快速抽插而产生的乳白色的沫状物,只觉得无比羞耻。平日里说出什么话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人,此刻眼角眉梢彻底晕开了一片红,她眼中含着泪,控制不住地娇叫着。 “嗯啊......唔!不...不要......碰那里...啊!” 她话音刚落,男人又是一记发狠地顶撞,整根没入穴口中,轻磨了一下花心。黎昼舒爽得嘴都懒得张,只是娇喘声从未停下。 裴聿珩一下下的顶撞着花心,性器头部便感觉一股一股温热的淫水随着他插入与抽出的频率尽数浇在他龟头上。 又是使劲一顶,他挤进了狭窄的花心口内。黎昼被这突如其来又痛又爽的体验惊到,双腿夹紧了裴聿珩的身体,脚尖处也瞬间紧绷。 她是恋痛的。 对于此刻的黎昼来讲,痛感,就是最好的催情剂,为她本就如烈焰燃烧般的性欲添了一把柴。 裴聿珩看她表情,知道她又快到了,于是在整根抽出后再一次重重顶入。黎昼似有所感,借着男人手臂的力在他耳侧轻声呢喃。 “裴聿珩......我要你射进来...求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记直抵宫口的狠狠撞入。太紧致又太舒服,裴聿珩后腰一麻,尽数将自己白浊的精液射入她体内。他的性器与肉壁贴合得严丝合缝,使之一滴也无法流出。 被男人温热的精液一刺激,黎昼几乎是在他射出的同一时刻便再次被送上了欲望的巅峰。她完全软成了一滩水,全靠裴聿珩有力的小臂支撑才勉强维持了现有的姿势。 安静的房间中,二人的呼吸声起伏交织。 情欲几乎化作了实体,在空气中流淌。 半晌,裴聿珩将性器抽出。白浊的精液混合着她的淫水从穴内缓缓流出,这画面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的凌虐欲放到最大。 黎昼已经实打实地累到不想动,嘴上却仍然不饶人:“活挺好啊裴老师,一次够吗?” 答案昭然若揭。男人粗长的性器在一次射精之后仍然保持着挺立,黎昼在看清之后,出于本能地向后缩了缩。 而裴聿珩用身体动作回应了她挑衅的问题。 他轻而易举地将黎昼托起,让她靠着床头的软垫,随后自己也上了床,跪坐在她两腿之间,龟头轻抵着穴口。 他低头,用嘴唇和牙齿在她胸前的柔软处留下大片细密的红痕,两只手分别照顾着一边的乳头。黎昼就这样看着他在自己的胸前肆意妄为,头下意识地向一旁偏去,却被裴聿珩空出一只手掰了回来。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嗯?” 裴聿珩左手仍然在大力揉捏着她两只奶子,右手却掐住了她修长的脖颈,强迫她与自己接吻。 二人唇齿之间吻得水声啧啧作响。随着裴聿珩的侵入,他掐着她脖颈的手愈发收紧。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让黎昼下面又湿了一片,男人感受到粘腻液体的流出,松了自己的手与她分开:“喜欢这样的?” 他轻笑道。 “真是个欠调教的小骚货,这都能湿......” 他用手指蘸取了些淫液涂抹在她胸口,然后再次插入了她的口腔。这次,她虽然还是在努力伺候着,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裴聿珩将手指拔出,轻轻扇了两下她脸颊,同时下面揉捏着的手在乳尖用力一掐,惹来她一声惊呼。 “认真点,”裴聿珩在她耳边用气声说。 “黎同学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走神的话......” “为师可是会检讨自己是否还......不够用力。” 说罢,他猛地一挺身,粗长的性器再次整根没入了她的小穴。黎昼又是一声娇叫,双手下意识地推上了男人的胸膛。裴聿珩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细瘦的两只手腕向上举高,封锁了她试图反抗的一切方式。 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与左手小臂上隐约可以摸到的凹凸起伏形成鲜明对比,裴聿珩微不可查地一皱眉,随即在她体内小幅度地抽插了一会。 待到穴肉再次适应了阳具的尺寸,他松开了控制黎昼的那只手,将她的两条腿分别架于自己双肩之上,随即开始了大开大合的操弄。 肉棒捣着穴内残留的精液和淫水,这爱欲的混合物便不停喷溅在了二人的小腹上。 花心仍然在不断向外吐着汁液,裴聿珩见此,一巴掌甩在黎昼的臀肉上,用了七成的力度。这原本只是一次试探,他却听到身下的人娇呼一声,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甜腻。同时感到自己的性器被狠狠一夹,穴内深处涌出一股淫水,不由失笑。 他们是如此合拍,仿佛彼此的身体天生就是为对方准备的一般。 见如此,裴聿珩也不再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渴求,一边重重顶撞着穴口,一边用手掌大力抽打着两半臀肉。黎昼此时已经爽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系统,口中不断祈求着更多的欢愉: “嗯啊.....!裴...裴聿珩......再用力些...呜......啊...别......别顶那里......” 裴聿珩这次倒是乖乖听话,立刻停下了腰间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黎昼本来已经快到高潮处,男人却突然将动作停下,她体内几乎立刻升起一阵空虚。睁眼,她刚想骂人就看到裴聿珩一脸无辜的表情,语气就不自知地软了下去。 “你干什么嘛......” 她现在比上次到了快高潮处,结果小玩具突然没电了还要难受。 “哦?不是黎同学让我不要顶那里的吗?” 黎昼:“。” 真他爹的无语哥们说过这么多句话你是只听这一句啊? 无奈之下,她缓缓吐字,声音很轻。 “对不起嘛......求求你啦。我的小骚穴真的很想被裴老师的大肉棒狠狠顶撞呢......唔嗯...” 我......我是您的。请您尽情......使用我。 话音刚落,裴聿珩就再也无法忍耐地抽插起了她的小穴。今晚,黎昼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是足以让他将人操晕过去的程度。 “舒服吗,嗯?” 过了三十多分钟,裴聿珩低声问。 黎昼听到这话只想骂人。原因无他,这人顶的角度极其刁钻,基本都是深处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在这半个小时内,她很不争气的又高潮了三次,整个人已经是处于一种虚脱的状态中。 爽是爽了,但嗓子也都快他妈的叫哑了。 见她不理人,裴聿珩也没计较。平日里的黎昼从来都是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来回周旋于所有人之间,仿佛永远不会感到疲累,身上也完全没有弱点。 而现在,她在床榻之间笑着勾引,又哭着祈求。裴聿珩一想到只有自己见过这样的她,心情便格外的好。 而且......她现在八成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 思及此,裴聿珩决定今天暂且先放过她。 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 他快速抽送几下,每一次都直抵娇嫩的花心。黎昼似有预感一般,双手努力抓上了裴聿珩肌肉清晰的臂膀。随着男人插入最深处的宫口,温热的白浊尽数倾泻而出。 在这样的刺激下,黎昼也再次被送上了高潮。眼前闪过白光,她几乎感觉自己要晕过去。裴聿珩抽出性器,也来到她身侧躺下,缓缓抚摸着她赤裸的身体,不时落下轻吻。 半晌,黎昼缓过来了一些,翻了个身,调整到面朝着裴聿珩的角度。 裴聿珩将眼前的人往怀中一揽,黎昼本想挣脱,奈何实在没有多余力气,且他的肌肉线条实在好看。于是她只能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没定力,一边又把自己的身体与他贴近了些,舌尖轻轻舔舐他好看的胸肌。 她迷迷糊糊的想,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和其他人如此肌肤相贴,抑或只是紧紧相拥了呢? 彻底失去意识前,黎昼隐约感受到裴聿珩的手指在她左手手腕处来回摩挲。 她知道她的裴老师发现了什么,轻叹一声,心底泛起苦涩。 这半晌贪欢,终归也不属于她。 ———————— 哎 心疼小黎 宝宝这回是属于你的了! 求珠珠 求评论TT真给我写虚了 Venicebitch(1):黄雀与蝉 “Fear fun,fear love,fresh out of fucks forever......it039;s just me and you.” - 长期的药物作用让黎昼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睡眠都极浅,于是她往往将休息时间均匀地分散到一整天中。尽管前一夜几乎折腾到了凌晨四五点,她还是在七点半就睡意全无地睁开双眼。 身边,裴聿珩怀中抱着她,正睡得安稳,黎昼不由得再次感叹这人的眉眼真是好看。她尝试活动手指,却发现四肢像散了架,难以言说地酸软无力。 往日最爱的柔软床垫成了她支起身子的一大阻碍,黎昼尽量不发出声音,强迫着自己赤裸地下了床,心中感谢自己前不久在床边地上铺的加厚羊毛地毯。 黎昼虚掩上卧室门,先去衣帽间挑了件还没穿过的男款黑色睡袍,回到卧室,将它放在床上。再次回到衣帽间思索片刻,拿了套蕾丝内衣和长款薄开衫,随后走向屋子另一端带有浴室的独立洗手间——她当然不可能洗澡,声音太大,但身上各种液体有些干涸的触感实在难受。 站在镜前,她审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全身上下青紫痕迹交错,无一不表现着她刚刚经历过激烈的性事。双乳和脖颈是重灾区,吻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突兀。 视线上移,黎昼打量着自己的脸。头发还行,她家空调常年被她调成18度,所以昨晚头上并没有出多少汗,闻了闻也没太有酒气。 虽然流了这么多眼泪,但妆容整体仍然完好。她卸了妆,随便敷上一片保湿面膜,同时暗自记下定妆喷雾的品牌,发现其实有时贵价不代表好用。 而后,黎昼小心翼翼地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把毛巾用温水浸湿,将自己全身上下擦了一遍。 双腿之间仍有些撕裂的胀痛,她坐下看了眼,艳红深紫的颜色昭示着裴聿珩惊人的尺寸和昨晚的罪状。 她又想起男人事后本想抱她去洗澡,却被她死死搂住一通胡搅蛮缠。最终只好用洗脸巾简单清理了私处,不由得有些羞耻,感叹这种不理性还挺傻逼的事竟然也是自己能干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黎昼简单梳理了头发,喷了些干发喷雾。她将面膜撕下,发现自己的脸和嘴唇苍白得看起来像死了三天,就又薄涂了层妆前乳,往脸上轻轻拍了层气垫,选了只亮面唇釉仔细晕染开。 走到门口,她拿起手机,就看到原晚柠昨晚四点激动地和她分享做爱体验,并问她这边进度如何。她心想真是难为这姑娘了,做完之后极度疲惫还不忘发信息汇报情况。 站立了一段时间,黎昼感觉自己的腰快他妈断了,就去书房的烟柜里选了两包烟。想了想,又拿上她之前心血来潮找人定制,结果到现在还没用过的水晶烟灰缸,去了客厅。 她在电视柜的某个抽屉中翻到了备好的短效避孕药,又从药盒中倒了三片碳酸锂和两片劳拉西泮,开了瓶矿泉水一起送服。 她能感受到自己情绪状态的变化,现在怕是已经从轻躁狂切换到了郁期,躯体化症状带来的不适和身体的疲惫让黎昼有些无力。 直到靠在沙发上咬开爆珠,缓缓吐出一片烟雾,黎昼才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于是,她开始复盘自己这次让她进度飞快,甚至促使她在一周内就得偿所愿的所作所为。 没错,她从不寄希望于除自己外所有人的行为导向,又或是所谓的缘分与巧合——这些都不在她可以掌控的事物范畴之内。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精密规划后设下的局。所有看似是脱出她掌控范围,无奈失措之下所作出的反应,背后都是她反复过无数次练习才呈上的表演。 现在看来,堪称完美。 - 裴聿珩醒来时,就看到身边已经没有了黎昼的身影。阳光透过丝绒窗帘之间的缝隙,他在昨晚之前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做过,此时欲望得到纾解,顿感神清气爽。 坐起身,他看到了黎昼为他准备好的真丝睡袍。裴聿珩有些讶异:一般来讲,女性在经历过性事后第二天会格外疲惫。 何况黎昼看起来就是常年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她怎么会能做到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房间,甚至还记得给他准备一件可供醒来后穿的衣服——没有拿内裤,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裴聿珩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间醒的。 他站起身,披上睡袍,走出卧室。客厅落地窗的纱帘还保持着昨晚拉上的状态,于是尽管外面天光已是大亮,整间屋中的色调仍然是灰暗的。 黎昼靠在沙发角落处静静抽烟,身旁的音箱低声传出柔美的女声吟唱。烟灰缸里的烟头数量表示,她在这段时间内起码已经抽了大半盒。 听见响动,黎昼转头面向他,扬唇轻笑。 “醒啦?” 看着这样的她,裴聿珩心跳漏了一拍。他本认为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顺利而无阻碍,甚至到了有些荒谬的地步。 但如果与他一起沉沦在欲望浪潮中的人是黎昼,那么就会生出种逆向欧亨利式的意味——虽在情理之外,却是他意料之中。 - 没错,黎昼的局远远不止她在交流对话中的细节处设下的那些,而是从初见那天开始,便构建好了一个巨大的棋盘。 她星期一中午抽烟的时候就想起了她和裴聿珩的初见是在DoubleF。当时她和夏巡被包括温芋和姜清洛在内的一众人推到台上,最后夏巡跪在她脚下时,黎昼借着高度优势帮他在场内环视寻找了一圈。 就是在这一圈中,黎昼和裴聿珩的目光短暂在空中交汇。她当时就想好了,下台后无论怎样也要去勾搭一下对方,却不料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符合夏巡审美点的男人——是的,夏巡只是她可爱的小0姐妹。 等到为他俩进行一番引荐,黎昼想再次去找方才看见过的那位,却已经是无影无踪。她意兴阑珊,来者不拒地加了几个人的微信后,就又回到桌边抓手指了。 过后再有人喊她蹦迪她也笑着加入,心想反正都不喜欢,就随便挑了几个身高长相还行的各自亲了一会,直到散场。 意识到自己心中在不同场景下的两个形象重迭后,黎昼对裴聿珩就有了更全面的判断。她不知道对方是否认出自己,但她认为在此种情况下,最好引导着他发现这一点。 ——于是就有了校门口的偶遇。黎昼虽然不确定哪辆车是他的,但她知道开车来的老师一般都会将车停到校门东侧,且必须往西开。 所以她选择站在学校门口抽烟等车,并露出她辨识度极高的手镯。周行那傻逼的电话纯属意外,但不影响整体效果,她从眼神中就能看出,在那天之后,裴聿珩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她的身份。 周四晚上,原晚柠的信息和电话也并非意外——这姑娘虽然喝酒时比较欢脱,但她黎昼的朋友又有哪个不是聪明人? 她们提前商量好时间和具体通话内容,按部就班地进行。黎昼的听力极佳,电话音量常年保持两格,偏在那天调到了五六格,恰好是在旁边的第二个人也能隐约听到的音量。 诚然,这是一步险棋。但她在之前与人交往的过程中,已经养成了对人类各种细微的表情动作进行分析的习惯,并能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得出正确结论。 而从那天在DoubleF的短暂对视中,她一眼便看出男人对自己也同样有兴趣。 于是,昨晚在MIX里,她第一眼看到那个男性背影时就已辨认出了他的身份,并知道事情正如她希望的那般发展。 正是这一步险棋,成就了她昨夜的欢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并没有低估裴聿珩的洞察力与他看人的深度,所以故意制造出蝉的假象去迷惑他。 她是蝉,却也是黄雀。 ———————— 小黎事后烟抽的蛮凶哈 别学 无奖竞猜:可怜小黎到底有多少种心理问题or精神类疾病呢 Venicebitch(2):定义关系 裴聿珩静静望向斜倚着沙发扶手的女孩。 外层的灰色棉质开衫很薄,几乎能够将她皮肤上留下的嫣红痕迹透出。 她右手夹着根细烟,燃烧处飘出丝绸一般的袅袅烟雾。 此刻,她转身仰着头看他,原本堪堪裹在身上的布料松散开来,便露出了里面的蕾丝内衣和裴聿珩昨晚在她脖颈,锁骨和双乳上留下的吻痕。 裴聿珩有一瞬失神。 还没等他回应,黎昼接着说:“浴室在那边,毛巾和新的睡袍都放好了。你身上这件和那件都是新的,洗好了就一直放在衣柜里,没人穿过,不必担心。” 她的声音格外冷静,因为连续抽了太多的烟而有些沙哑,和昨晚在床上的娇声细语简直判若两人。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转身朝浴室走去,身后又传来黎昼轻声道出的一句,话语中隐隐透着些犹豫。 “出来之后,我们谈谈。” 动作一顿,他不置可否,随即脚步继续向前。 - 裴聿珩洗漱完毕后,刚走出洗手间,就听到黎昼又在打电话。 “真的,我有时候特别想变成章鱼,这样就可以同时扇你八次,勉强可以均匀照顾到你那张大脸。......什么?嗯嗯确实刚做完累得很呢......别破防啊。你脸毕竟就一张,省着点用,爹当时说想了解你其实是想了结你的意思啊。” “你喝酒能喝出来肠胃炎?我看你是连着脑子一起拉出来了。......哎呀烦死了,我外婆剁的干豆角馅都没你嘴碎,好好检查检查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人话。你爹我今天给你把话放这,你再敢通过任何方式找我,或者姜清洛,我就把你肾结石打出来串成项链送给她。” 说罢,黎昼放下手机,顺手又点上根烟,这才发现裴聿珩已经从浴室出来了。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加任何掩饰的惊艳。 两件睡袍是她星期一见到裴聿珩时就提前下单买好的,都是真丝面料,一件黑色,一件酒红色。黎昼挑选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个颜色和他格外的适配,现在看来当真如此。 黎昼面朝他吐了口烟,裴聿珩径直走到沙发处,坐到她身边,问道:“还是上次那个?” “是的,一个傻......一个挺有意思的小男孩。” “前男友?” 裴聿珩接着问道。 “啊——勉强算是?”黎昼仔细思考了一下,“你放心,就他那样我才看不上。是我有个朋友,当初眼瞎,结果被欺负了。我看她被气成那样,又刚好有些无聊,就逗着玩玩了。” 黎昼咬着烟嘴深吸一口,接着说:“我哪想得到啊,他居然当真了。我都浪费四十分钟给他写了一篇以‘兄弟你真是个烂人啊’为中心思想的八百字小作文,他居然还追着我不放,电话号码换了五个......真是可歌可泣的舔狗人生啊。” 她做了个总结。 裴聿珩轻抬嘴角。黎昼骂人确实是极有章法的,全篇下来没一个脏字,却又能把人气得半死。 两人沉默片刻,黎昼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按灭,随即又抽出一支,咬开两颗爆珠,却没有点燃,而是拿在手里,转头看向裴聿珩:“有什么想说,或者想问的吗?” 裴聿珩思忖几秒,道:“你先问吧。” 黎昼的目光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她甩掉拖鞋,把双腿蜷在了沙发上。裴聿珩伸手捏住她脚踝,将其放在自己腿上,让一双长腿得以伸展开来。 见状,黎昼得寸进尺地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窝在柔软的靠枕里,一条腿搭着另一条,开口道:“裴老师昨晚还满意吗?”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半晌才开口:“自然。” “昨晚的黎同学和平时很不一样......比平时生动了许多。” 黎昼心道那可不吗,谁在床上和平日里一样啊。 她平日里还没看出来裴聿珩这么喜欢吊着人玩呢。 “第二个问题,”黎昼摩擦了下打火石,细长的橘蓝色火焰瞬间跳出。她没有将烟点燃,而是静静地看着火焰在她指尖跳动。 “有女朋友吗?” “没有。” 他回答的很快。裴聿珩不是很清楚黎昼这个问题的用意,据他观察,她不像是会顾忌这些伦理纲常的人。 “好呢。那么第三个问题......” 她终于将那支烟放入口中并点燃。深吸一口后,她直视着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睛,缓缓道: “你现在如何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裴聿珩垂眸思考,半晌,他说:“很多层。客观存在的,你希望的,和我希望的。” 黎昼勾唇,有意思。 这个回答,让她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位在某些方面高度相似的......同类。 “那就先说客观存在的。” “师生。以及......短期床伴。” 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于是她开口解释道:“那么我想,恐怕只存在短期床伴这一个了。家里不打算让我在国内读大学,我在准备出国。暑假里已经办好长期请假的手续,学校也盖过章签过字了。原计划是考完高联就直接开始准备,这次回去只是为了补一下化学——我下个月要考。” 没想到还顺便睡到了化学老师,黎昼在心里默默想。 “至于其他两个......我们稍后再进行讨论。” 裴聿珩颔首,算是默认。 “我的问题就这三个,现在换你。” 黎昼做了个‘请’的手势,顺手将烟盒递给他。裴聿珩接过,看到里面只剩一根烟,是朝上放置的。 “这是许愿烟。”黎昼解释,“细烟是第一排第六根,在刚拆封的时候把它抽出,再倒插回去,心中默念一个愿望。这根烟必须留到最后抽,且必须抽到最末端。” “很不幸的是,我今天早上拆封的时候还不太清醒,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完成了这一举措,早就忘了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所以......喏,给你抽。” 裴聿珩接过她递来的打火机,在手中捏破爆珠,将烟放进嘴里并点燃。合上盖子的时候,他看到打火机壳上有一个小小的白色面具。 假面,他想,和它的主人竟意外的适配。 烟雾萦绕中,裴聿珩淡淡道:“我想了解的事可能会相对比较......私人。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黎昼觉得好笑:“做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早上吃过药了吗?” 她知道裴聿珩指的是什么药,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左炔诺孕酮片啊,吃了。家中常备呢......享受无套内射的快感,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黎昼话里带着自嘲,眼底却不见任何情绪。 深吸一口,淡淡的姜味萦绕在舌尖,裴聿珩只觉独特的辛辣和汁液的苦涩,心下有些意外——她居然会钟情于这样的风味。 他再度开口。 “你的左手手腕。” 这并不是问题,而是一句陈述。 他想要她的解释。 黎昼早已预料到他会问这个,心中苦笑。既然已经发现,她也就不再刻意隐藏:“最下面,手腕这个比较明显的是割腕留下的,据柳女士说,当时整个浴缸里的水几乎都被染红了,而我穿戴整齐陷入了昏迷——我早就预料到这事不一定能成了。” “果不其然,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输液了,单独病房,周边一片洁白,还挺玄幻的。” 她试图让气氛活跃一些。 “剩下的就都是平时自残的产物啦。现在还残留着痕迹的要么是不久前才弄的,要么就是之前实在难受,割到了脂肪层往下......哎你别说,我现在左手小臂这块皮肤简直绝了,感觉表皮厚度至少是普通的三倍,毕竟是几千道刻痕层层迭迭覆盖上去的。” 几千道。 裴聿珩听着有些震惊。如果是旁人这么讲,他还会觉得有夸张的成分在,可说这话的人是黎昼。 那应该就是没有一点水分的几千道了。 或许是表情出卖了他,只听黎昼笑道:“别担心啊宝贝儿,没你想象得那么恐怖,不痛的。” 不知是因为烟的口味还是什么,裴聿珩从心底泛起一阵苦涩,像空气中漂浮着的烟雾一样,刺得他眼睛生疼。 她到底曾经历过什么,以致于如此不留情面的肆意伤害自己? ———————— 小黎惨惨嘟。 紫餐不好紫砂更不好 别学她 黎姐的打火机是zippo的假面人生 特别美!就是现在紫铜款国内有点难买了 Venicebitch(3):双倍爱意 许久,裴聿珩才再次开口。 这次的问题更为直接。 “抑郁还是双相?” 黎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裴聿珩解释道:“你桌上放着喹硫平。” 黎昼面色一沉——当然,这是表象。药盒是她故意放的,目的就是为了警醒自己不要对裴聿珩生出任何过分,出格的想法:有精神疾病的人不配谈恋爱。 黎昼,他那么好,你配不上他。 为了彻底扼杀这种可能性,她决定将自己内心深处血淋淋的伤口主动撕开给他看。 “双相。” 她轻声说。手边没有烟了,于是她退而求其次,拿起电子烟深吸一口。 百香果味的烟弹,是各种味道中少有的酸甜口。黎昼有六根正在使用的电子烟,只因她曾创下过半个月弄丢三支烟杆的记录。自那之后,她就养成了有备无患的好习惯。 她站起身,将专门放药的盒子放到茶几上,一件件的向外拿:碳酸锂,拉莫三嗪,劳拉西泮,氟西汀,舍曲林,奥氮平,酒石酸唑吡坦片,文拉法辛,佐匹克隆...... “这些一部分是我正在吃的,一部分是之前吃过的,当时开新药的时候还有剩余,偶尔也会塞两片。” 她语调很平稳,普通人根本听不出什么,但裴聿珩却清晰地知道她说出这番话时,尾音分明是在轻颤。 “没想到吧。”黎昼笑得勉强,“我算是抑郁转双相。如果了解的话,应该从我的药中可以看出我甚至1型2型的特征都有出现过。除此之外,还有焦虑,c-ptsd,回避型依恋,和npd人格——这个未成年无法确诊,但几任心理医生都有提到过。” 裴聿珩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黎昼是有心理问题的,但他没有想到其种类如此......丰富。 黎昼也没急着将药收起,而是坐回沙发,默默地在他旁边一口接一口地抽电子烟。 黎昼知道,当她拿出这些展示给他看的时候,她就已经亲手斩断了自己与他之间任何可能发生的情感联系。 没有人会想要与一个情绪与精神状态都极其不稳定的人扯上关系,尤其还是情感一类的。 这很好,黎昼想。 她也不想和任何人有过于密切的联系,她不愿在这个世界上给自己找个牵挂。这只会分散她的心神,阻拦她一次次的尝试死去。 就在她终于把即将落下的眼泪彻底封锁回眼眶之中时,黎昼听到了身旁男人低沉的声音。 “抱歉。” 裴聿珩说。 “没什么好抱歉的啊,反正这些都是已经客观存在的,我大概率也是要终生服药的,哪天死掉就解脱了嘛。” 这话也是她故意说的,为了向裴聿珩展示她扭曲的毕生所愿,从而让他对自己敬而远之。 裴聿珩再次沉默了。就在黎昼思考自己会不会有些用力过猛,以至于这人现在就想赶快离她远点的时候,他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现在,让我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 黎昼:“?” ——不是哥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想和我讨论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现在不是应该想尽办法和我断绝关系吗? “黎昼,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裴聿珩很少喊她的名字,这会却是直接叫出了,足以说明他是很认真的在和她讨论。黎昼顶着压力思考片刻,最后选了个她能接受自己拥有的身份。 “炮友.....?” 裴聿珩:“。” 他觉得有些好笑,问道:“为什么会是炮友?” 一般人在经历过这种事情后优先想到的都是恋人关系,偏她不同。 “嗯......因为你器大活好且持久。” 这也是实话啊,黎昼想。 裴聿珩活了27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短时间内频繁地沉默这么多次。见他不发一言,黎昼有些心虚,就也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垂着头抽电子烟。 只是......有些奇怪。 心脏处的隐约痛楚为何迟迟未消? “如果我说,我想尝试着与你开启一段含有情感成分的关系呢?” 听到他这么说,黎昼猛然抬头,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见她如此,裴聿珩又将那句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为......为什么?” 明明她都已经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出来了,明明她亲手撕毁了自己最外层的面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的确感受到了——黎昼,你在不断地试图将我推开。”裴聿珩无奈地笑笑,“很明显啊,宝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把喹硫平给我看的。” 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黎昼连忙将脸偏向另一侧去擦拭,却不想被裴聿珩一把揽入怀中。 她更想哭了。 黎昼听到自己说:“裴聿珩......为什么?你看,我现在这个很傻逼的精神状态......我躁期的时候砸过好几个椅子数不清的玻璃杯,郁期就会连着好几天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拉上窗帘不开灯......我说不定哪天就因为一点小事受了刺激再度尝试自杀......” 裴聿珩用一个轻柔的吻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低声道:“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是我的问题。作为你的恋人,我失职了。” “可是我配不上你。”黎昼抬头看着他,一双美目水光潋滟,“你比我要优秀太多了。你见过更多的人,有更多的阅历。而那些人与你所处的境界,高度都是相同的......我不配站在你身边。” 裴聿珩听她这么说,只觉自己心脏抽痛了一下。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将人抱得更紧:“你不止是一个文明又有礼貌的小女孩,你还是一个很好的小女孩,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都要有趣。” 明明自己的内心和身体都已经难受得不行,却仍然会照顾到其他人的感受,硬撑着去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 “何况,你很优秀,真的。我在今天之前就知道你在准备出国——我在你桌上看见过你做的笔试题,正确率几乎都在90%以上。还有你每天给自己安排的计划。说实话,在你这个年纪,我做不到这些。” “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去爱人。”黎昼将头埋进他怀中,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从小到大,在柳女士一直给我灌输的观念中,爱是最无用的东西。我无法去尽到恋人应尽的义务,这样你会很吃亏......” “并不。相反,我甘之如饴。” 裴聿珩心想她这到底是生活在怎样的家庭环境中啊,难怪有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 “如果你愿意去学习,那么我会尽我所能教会你去爱人。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由我去付出双倍的爱,你只需要站在原地接受我对你的爱意。” 未从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黎昼懵了。 “何况,如果喜欢一个人,那么眼神是肯定不会说谎的,宝贝。承认吧,你起码是喜欢我的。” 黎昼很久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哭过了,听他这么一说,泪水如决堤般流下,将裴聿珩身上的酒红色布料染深了一片。 他也就这么纵着她哭。黎昼哭起来很安静,除去偶尔的啜泣声,她几乎只是在静静地流泪。裴聿珩见她如此,无声地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留下一个个吻。 待她终于稳定下来,黎昼哑着嗓子问裴聿珩要不要来和她一起住。 “柳女士每个月只在固定的日子回来住一两天,往往都会提前通知我。而且,门口的锁根本没有录入她的指纹,这点你不用担心。” 裴聿珩自是欣然答应,还想着自家小姑娘蛮开窍的,谁知她下一句便是:“这样我从下周一开始就不用去学校了,你每天晚上抽空给我补一下就行。” ......fine。至少他能每天看管着她,杜绝她再有自伤行为。 黎昼窝在他怀中,打开手机备忘录就开始罗列今天下午要做的事情:将裴聿珩的指纹录入门锁,去物业把他的车牌号纳入系统,陪他回家简单收拾下需要带到这里来的随身物品,以及......将黎团团从门口的宠物店接回家。 写到这里,她转身看裴聿珩:“你讨厌小猫吗?” 他摇头,凑到她耳边道:“我身上这不就正坐着一只吗?” 黎昼松了口气,对他的调戏轻声骂了一句,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问他:“那,你害怕蛇吗?” 裴聿珩面上表情一僵:“你......还养了蛇?” 她点点头:“饲养箱就在那边次卧啊。放心,它是很好看很听话的一个宝宝,蒂芙尼蓝色的,我当时和另一个人抢,加价加了好多呢。你要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不了。”裴聿珩缓缓起身,朝卧室方向走去,“走吧,换衣服出门了黎同学。根据你的计划,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黎昼心底偷笑。 原来这男人害怕蛇啊。 ————————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小黎的定义一直是精神类疾病,裴老师心中想的却是严重的心理问题。 呃虽说确实是精神类疾病但还是有点点感人的。 Tsunami(1):后悔余地 “A roaring tsunami, you came crashing in like an act of God; shake my earth, suck the air out, burn me down.” - 黎昼在网上找了个家政阿姨过来打扫一下昨晚的房间,预定了三个小时——其实她家里安排了固定的两位,但是那两位都认识柳女士。 柳女士虽然不管她谈恋爱,但把人带回家里做爱对于她来说恐怕还是太超过了。 等家政人员到了之后,黎昼让她进屋,这才和裴聿珩出了门。她在家里每个房间都装了摄像头,仅连了她自己的手机账号,所以完全不必担心。 坐上裴聿珩的车,黎昼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昨晚代驾定的终点本来就是我家吧?” 裴聿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向聪明的小黎同学才想到这里?不应该啊。” 黎昼低声骂了句操。果然酒精误事,她就算不在出电梯时勾引他那一下,这男人恐怕也已经做好了在她家过夜的准备。 这份感情本就是双向的,有很多藏于细枝末节处的微小细节都足以说明,只是她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黎昼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情况去打算,太自信了不好,她想。 车辆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黎昼将车窗开了条缝,从随身的珑骧小包中拿出电子烟,继续一口接一口地抽。虽然她表现得非常平静,甚至还有条不紊的作了规划,可实际上,她的内心仍然很乱。 她几乎是在逼着自己出门。黎昼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吞下一大把各种各样的药,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拉紧百叶窗,窝在懒人沙发里裹着毯子一动不动,但裴聿珩的所作所为毫不留情地打乱了她的计划。 裴聿珩转头看她。出门之前,黎昼在自己身上喷了些香水。此刻,车内若有似无地飘散着蜜桔与檀香木的味道。 见她拿出电子烟,他右手伸出示意她递给自己。却不想黎昼从包里又拿出一支给他。裴聿珩失笑,接过去抽了一口,评价道:“莓果味的?” 黎昼唇畔漾着笑:“是的呀。它也算是我的童年回忆?和我小时候在美国吃的红色扭扭糖味道特别像。” 他又抽了一口,将手中烟杆递还给她,又听她说:“这玩意劲儿挺小的。我一般都是应急用,因为不明显又很方便。” “嗯,比如在学校?” 裴聿珩目不斜视,但黎昼分明看见他嘴角带着一分笑意。 她认命道:“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星期三晚自习。我经过你的时候,你过第二遍肺没过干净,吐气的时候带着点......荔枝味的烟雾。” 黎昼:“。” “那怎么就不能是我做题做烦了,然后导致我......嗯,怒气冲天呢?” 她开始睁着眼乱编。 裴聿珩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般来讲,怒气冲天也得从鼻子里冲天吧,你但凡回个笼都会让这句话更加可信啊。” “......可是回笼会让我很像牛。” 两人闲聊着,裴聿珩已经将车开进了自家地下车库。黎昼认出了这个小区:柳女士原本是想在这里买房的,无奈当时高层全部卖完了,她又不想要八层以下的房子,便只好作罢。 通过车牌,她看出裴聿珩并不是X市人,就问他:“你这套房是租的还是买下的?” “租的。我只和附中那边签了一年半的合同。”裴聿珩进行了一个标准的停车入库,“来附中上课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是帮我一个同学的忙。” “行,祝你早日脱离竞赛教练的苦海。” 她对于这意味着什么心知肚明,不过恐怕更有可能发生的事是她今年顺利申请前往英国念书。到那时,他们总是会分道扬镳的。 多讽刺。既然总会结束,那么何苦开启一段感情,到最后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 黎昼小小打了个哈欠,她的药在此刻开始发挥作用。裴聿珩见此,提出他可以一个人上楼整理,她在车里等他就可以。 她拒绝了,拉开车门下车。 既然是她提出的建议,她就应该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走进电梯,黎昼看着身旁的男人按下11楼的按键,电梯缓缓上升。 裴聿珩握住了她的手。男人皮肤的触感是温暖且干燥的,而黎昼则恰恰相反——即使在最热的盛夏,她的手脚也始终保持微凉的状态。 电梯门开。裴聿珩先行走下到家门前开锁,他安装的同样是指纹锁,微弱的旋律响起,门应声打开。 他走进门,黎昼轻轻松开了他的手,在门外有些犹豫地站着,似乎在考虑自己该怎么进去才算是得体。 见她这样,裴聿珩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道:“直接进就可以——反正短时间内我也不在这里住了,不是吗?” 黎昼这才缓缓走了进去,她跟着裴聿珩进了衣帽间。看到他从底层取出一个LV箱子,她终于忍不住了:“不是,裴老师,你有这实力来附中做什么竞赛教练啊。回去继承家业不好吗?” 裴聿珩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是帮我同学的一个忙啦......再说,家里又不是少我一个就会干不下去或者破产。我就不能有一个,教书育人的伟大梦想吗?” 黎昼:“。” 你看我信不信你呢。 注视着他将箱子打开,她思考了许久,还是轻声道:“裴聿珩,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出去下楼打车回家,不会再耽误你一时一刻,我们之间......” 她暗骂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情绪化。 于是仰头,不让泪水流出。 “也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见男人不说话,她又补了句:“当然,附中的长期请假条上限是30天。这期间,如果我要去学校盖章的话可能难免会......” 裴聿珩没让她把话说完,而是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双唇,把剩下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吻毕,他在她耳边说:“黎昼,我很清楚今天早些时候自己作出了什么决定。我在作出决定之前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会考虑它可能会带来的最终结果。” “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因为你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不是吗?当然,我知道——”他吸吮了下她的耳垂,因为早些时候的泪水微微泛着咸苦,“你一定会比我考虑的更多,更细致。但请你相信我,”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黎昼没再说话。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裴聿珩陆续将几套衣服,配套的袖扣和鞋放进箱子,随后是几块表——她不太懂表,但还是能看出爱彼,江诗丹顿这些经典品牌,甚至还有两块百达翡丽。 爹的,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她不合时宜地想。 裴聿珩又去书房拿了一套键鼠,kindle,以及两个笔记本:据他说,这两个笔记本有不同的功能,可以搭配使用。 这一点,黎昼倒是深以为然。她本人就有两个正在使用的设备。一个专门用来上网课,接收邮件查质料,写论文等等,而另一个的适用范围就有些......宽泛了。 等裴聿珩收拾好后,他们回到黎昼的住处,先去了物业录入车牌,又去门口的宠物店把黎团团接回家。 作为一只认生怕人且极度胆小的十八斤小猫,它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和裴聿珩这个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的人熟悉起来是黎昼没有想到的。 对此,“这是他对他姐夫天然的亲近。”裴聿珩如是道。 黎昼:? “裴老师,你人设崩得真挺彻底的。” - 晚上,黎昼本来又被人约去喝酒,但由于她到现在还是处于腰酸背痛的状态,原晚柠也表示自己动不了一点,计划也就直接作废了。 回家之后,她又靠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就看到裴聿珩已经点好了外卖,等着她醒后一起吃。 由于药物的副作用,她胃口全无,还不忘打嘴炮:“裴老师这么厉害,下面的小嘴昨晚已经被您喂饱了呢......唔!” 裴聿珩忍无可忍地堵住了她的嘴。 见她实在是没食欲,裴聿珩也不再强求,只是心中计划着往后要给她做些什么补补身体。 她太虚弱了,仿佛一碰就碎。 黎昼觉得自己还是不算清醒,客厅的顶灯刺得她眼睛生疼,就又点了根烟,拉开纱帘,站在落地窗前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愉悦。 她向下看去,尽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13层的高度还是让她有些腿软。 黎昼叹了口气。 要是她不恐高就好了。 ———————— 可怜小黎。香水是事后清晨。 裴聿珩说爱她,并不代表小黎在他面前可以不用装。事实上,在相处中小黎反而会考虑更多。 爹的 双相这傻逼玩意就不是爱能治好的 Tsunami(2):小黎试探 yedu6.com 抽了两根,黎昼只觉得客厅的灯光像是在灼烧自己的身体一般。她一分钟也忍不了了。 桌上的药还没来得及放回,黎昼从中翻出酒石酸唑吡坦片,看了眼包装盒,是5mg的,她得吃两片。 匆忙用水送服,她拿着手机向卧室方向走去,转头对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裴聿珩道:“我进去打个电话,可能骂的有点脏,等下就出来。” 裴聿珩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心中却想你之前骂的还不够脏吗。 黎昼进屋,关门。 锁扣响了一声,她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裴聿珩觉得有些不对劲,卧室灯的开关在外面,她进去时并没有碰。何况刚才她说话时,脸色差到几乎泛灰,走路的速度也很慢。 怎么看都不像是去骂人的。 但他也没有急着进去查看情况。裴聿珩认为,自己应该适当给她留出个人空间,涉及底线的事除外- 酒石酸对黎昼有致幻效果,这是她从第一次吃这个药起就意识到的事情。看好文请到:he huan8.co m 郁期的躯体化症状让她感到全身处于无力状态——哪怕是让她从卧室门口走到床边都很勉强。所以,尽管她很想上床将自己用被子紧紧包裹,却还是只能瘫坐在床侧。 其实也可能不只是躯体化。黎昼想,之前虽然没有体验过无套内射,但有过不带套的经验。那次过后,她直接全面拉黑了对方。 原因无他,前列腺液里也会有精子,保险起见,她还是在事后吃了短效避孕药,并很遗憾地发现了一个事实:这玩意的副作用会在她身上被无限放大。 但昨晚是她主动要求的。 这是黎昼极其难得的冲动行为。在那个瞬间,不知为何,她产生了一个不考虑客观利益,极其荒谬的想法:她甘心让裴聿珩完全地占有她,标记她,在体外和体内都留下他的痕迹。 想到这里,黎昼很烦。 她讨厌,甚至是惧怕自己一切不理性的行为。 刚刚吃下的药在此刻开始起效。耳边又回响起那些她刻在记忆深处的声音: “你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我就用与之匹配的方式养你。不是满分?声乐课,钢琴课,奥数课和编程课全部取消。校内的东西都考不好,有什么资格去学额外的?” “还有你那些裙子,暂时都先不能穿了啊。零食也是。这些都是需要你用成绩换的。” “好好反思自己,写篇检讨给我看。” 啊,这是柳女士的声音。 “哭?我跟你讲,哭对我不管用。你上一边哭去,别在这里烦我。” 这是黎先生的声音。 “黎昼,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讨厌你吗?你有想过吗?是因为你丑,你胖,你招人嫌吗?” “黎昼,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我们骂你就是你活该哦。” 黎昼只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崩溃。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上下剩余的最后一点力气,用右手拉开抽屉。 摸索到一袋新的刀片,她颤抖着手撕开包装纸,将锋利的那侧用力按压进肉里,随后猛然划动—— 世界恢复了安静。 一滴血顺着皮肤滴到了地上。粘腻的触感让她有些恶心,却并没有多少痛感。 黎昼伸手打开壁灯查看,伤口的长度与深度让她有些惊诧,这次大概又得留下道痕迹了。 在她放空的时间里,鲜红的血液已经一滴滴地从她手臂滑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了宛若微型池塘般的存在。 微型池塘。黎昼被自己想到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比喻逗笑了,这诡异的笑容配上她小臂上的鲜血,如同恐怖电影中的画面一般。 房间里没有包扎用的东西,血也还在一直从体内流出。黎昼借着这微乎其微的痛感站起身,怀疑自己的痛觉神经是不是死绝了。 她刚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在不让裴聿珩注意到这伤口的情况下正常地走出,就听到从门口传来的敲门声:“黎昼?” 黎昼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向后一仰,靠坐在床头柜上。她将壁灯关上,屋内再次恢复了不见五指的黑暗。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以现在的样子面对裴聿珩。 于是,她没作声。 下一秒,门口就传来钥匙的金属碰撞声。 一线亮光从缝隙处照进来,裴聿珩站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黎昼:“!” 是她的错。 她忘记把门口钥匙架上的卧室钥匙拿下来了。 “无意打扰,黎同学。”裴聿珩道,“只是你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我却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你家隔音还挺不错。” 听声音,他心情不是很好。 裴聿珩的目光停留在她仍然在不断流出新鲜血液的小臂:“刚弄的?” 黎昼没敢看他的眼睛,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裴聿珩没说话,拽着她的右手走出卧室,低声问她:“家里有纱布吗?创口贴一类的可能不够用。” 她愣住了。 “其实不用。刀片是新拆的,不会有破伤风;伤口虽然深,但是其实挺细一条的,只要动作幅度不大就不会绽开。” “止血的话它一会就不流啦。你要相信人体血小板的能力啊裴老师。” 黎昼勉强调整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抬头看裴聿珩。 他被无语笑了:“你还挺了解自己。” 黎昼轻轻挣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到洗手台前,开始清洗手臂上的血迹。果然,在她和裴聿珩说这两句话的时间里,人体内的thromboplastin,platelet,和生成的thrombin就已经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她在提前预习alevel生物。 将手上残留的水滴用洗脸巾擦去后,她转身。裴聿珩正斜倚着门框等她,见黎昼处理完毕,他抓着她左手检查了一番。 如她说的那般,确实还可以,现在只是不时向外渗出丝丝缕缕的鲜红液体,沿着皮肤纹理向四周晕染开来。 “其实还挺有美感的,对吧?” 黎昼被他看的有些尴尬,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裴聿珩不置可否,将她拉到沙发上。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说话- “因为什么?不愿意的话可以不说。” 黎昼没看他,垂着眼轻声道:“客厅顶灯可以关一下吗有些刺眼,挺不舒服的。”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将顶灯开关按下,只留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裴聿珩重新坐到她身边,把人揽入怀中,等待着她的回答。 “难受啊。真的很难受呢。” 她声音控制在裴聿珩堪堪可以听见的地步。 “别问为什么难受了裴老师,双相郁期躯体化,挺难熬的。”黎昼苦笑,“这我控制不了,看见自己流血会相对好一些。” “还有呢?”她听到裴聿珩问,“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黎昼心里一惊,随即安慰自己:他肯定不可能知道自己对短效避孕药特别敏感的事,无须担心。 “没有啊。”她道。“没有其他的了。” “黎昼,看着我的眼睛你在说谎。” 黎昼:“。” 操啊他不会还真知道吧他怎么知道的啊这男的总不至于梅花易数算出来的吧? “嗯短效。”犹豫半晌,她还是说了。 “我对左炔诺孕酮片格外敏感,它的每一个副作用几乎都会在我身上被无限放大。恶心,头晕,嗜睡,四肢无力,手抖和我的躯体化症状几乎重迭了,双重buff迭加,享受极致体验。” 她习惯在将自己的痛苦描述给别人时,刻意加上娱乐和开玩笑的成分。 “那你昨晚为什么要我射在里面?” 裴聿珩看她也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喜欢你。” 三个字,被黎昼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表达出来:“因为愿意为你付出,感觉你射在里面会更舒服。” “不过话说,”她快速跳过了上一段对话:“你是怎么知道我对那玩意反应极强的?” “哦,这个啊。我诈你的。”裴聿珩云淡风轻道。 黎昼想当场把自己杀掉。 “试探一下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什么事都瞒着别人了。” 刚刚听到她的回答时,裴聿珩其实是很自责的,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个畜生,昨晚听了她的话,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但听到黎昼说喜欢他时,心中的自责却又变得酸涩起来。她说她不会爱人,可现在,他却清楚的听到她说她喜欢自己。 “可我又为什么不瞒着你呢?”黎昼又拿起了她随意丢在沙发上的电子烟,吸了口又缓缓吐出,“裴聿珩,有些事,你本来就不用知道,这样对你我都不好,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裴聿珩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她。许久,他在她耳边轻叹:“宝贝,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一次次地尝试去推开我的。” 黎团团踱着步子,从次卧走出,来到沙发上的两个人类面前喵喵叫了两声——你俩说什么呢怎么不让我也听听! 黎昼看着眼前的小猫。明明是传说中的赛级冠军后代,它耳尖的聪明毛没多长,耳毛倒是旺盛得很,她不由笑出了声,借此机会脱离了裴聿珩的拥抱,起身向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啦,你陪我们团团宝贝玩一会。” 客厅里,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关上门,黎昼低头,朝洗手池内干呕了几下。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又恢复到那死了三天的模样了。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在试探裴聿珩的态度,顺便在他心中再次抹黑一遍自己的形象:难受就会自伤,做事之前不过大脑,说谎不眨眼。 想到这里,黎昼觉得有些好笑。 事实上,她也真这么做了。一开始只是牵牵嘴角,而后演变成轻笑,最后是无声地张狂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不知天地为何物。 一滴水掉落在地面。 ———————— Tsunami(3):后背挺痛 黎昼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点,裴聿珩这个工作日作息无比规律的人已经用另一个洗手间洗漱完毕,边拿着手机敲字边等她。 黎昼走到他身侧,在床边坐下,右手抚过他被子外面裸露着的坚实胸膛,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裴聿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黎同学,你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介意使用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一些睡、前、运、动。” 听闻此言,黎昼连忙收起了不安分的爪子,亲了一下他的唇角,道:“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做会题,今天一整天什么都没做,我有些负罪感。” 裴聿珩刚想说些什么,又听她解释:“我不吃安眠药的话,睡眠很浅,最多叁四个小时就会醒一次。如果现在这个点就睡觉,我大概会在凌晨两点半左右准时起床。” 见此,他就也不再坚持,而是捏了下她腰间的软肉:“去吧,记得早点休息。” 黎昼又在他颊侧落下一吻,随即起身去了书房。 她又骗了他。 事实上,黎昼早已规划好该如何将这一天的任务均匀分散到下周完成。她只是想在独自一人的密闭空间中待几个小时,静静体会身体给她带来的痛楚。 凌晨叁点,她准时回了卧室。 裴聿珩的呼吸十分均匀,黎昼有点羡慕这人的睡眠质量,从另一侧上了床。 轻轻将被子掀开一角,她将自己塞入了其与床垫的夹层之间,朝裴聿珩的另一边侧躺着。 黎昼仍然觉得有些玄幻。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受到一只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揉入怀中。她本能地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禁锢住,于是便也不再做无用功的努力,而是迎合着那人的动作,将头埋入对方温暖的怀抱。 藏红花,雪松与沉香。 他身上味道还挺好闻的,黎昼想。 - 昨夜她的睡眠质量相对不错,也不知道是因为药吃多了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当裴聿珩换好衣服准备前往学校时,黎昼虽然早就已经醒了,但还在床上平躺着发呆。 裴聿珩轻声走到她身边,“我出门了哦,不想起就再躺一会。” 他昨晚通过蒋易凛联系到了他的一个学长。 蒋易凛算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高中时他直接通过竞赛成绩报送了B大化学院,蒋易凛则参加高考去了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 虽然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工业与经济心理学,但他认识很多在临床心理学方面有一定造诣的校友。裴聿珩正是通过这一便利,从他的学长那里初步了解到了一些双相不同时期的症状和应对方法。 他知道,黎昼此刻非常疲惫,是脆弱而没有动力的。他也知道,她应该不想让自己的这种状态被任何人发现——事实上,她昨夜还会回到卧室就已经是在他预料之外的事情了。 黎昼轻轻嗯了一声,将手伸出被子,轻轻捏了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那意思是:知道了,不用管我,快走吧。 裴聿珩深深看她一眼,出去了。 她听到大门一开一合的声音,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下来。黎昼翻身,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拿着手机,脚步缓慢地去了客厅。 靠在软软的沙发靠垫上,她调出微信,给美甲师发信息预约了下午去做指甲,让对方把新进的铜镶锆和水晶都给自己留着。 胃里终于有了些许饥饿感,但她仍然没有任何食欲。想了想,黎昼去冰箱拿了一瓶水牛奶和一瓶茶,走进书房,开始逼着自己做题。 - 快十二点的时候,裴聿珩正在办公室批改竞赛班新交上来的学案——只有13张,向上放着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看了眼,发现是黎昼给他发的信息。 「裴老师 你晚上回家的时候」 「帮我把放在学校的题拿回来嘛」 「不多 我周六离开的时候大概整理了下」 裴聿珩回: 「嗯,都有多少,给我个清单。」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女孩应该是在给他列出一个明确的要带回的物品列表。 想到之前他看过的那些简要清晰的计划,裴聿珩就觉得像黎昼这样的人以后无论是去做学术还是进入社会工作,应该都能取得不小的成就。 「桌上的置物架里有两个尺寸比a4略大的本子 一个120页一个160页 还有一个灰蓝色的夹子 里面夹着一些笔试题 以及桌肚里有两本挺厚的全英化学课本 应该还有个濑户烧的繁花杯子和配套托盘」 裴聿珩:“......” 讲个笑话,不多。 「我的置物柜在中间那排从右往左数第四个 里边应该有个ysl的icare包 挺能装 你把这些都随便塞里面带回来就行」 行,还把他带回去的途径都规划好了。他勾起唇角,脸上染了些笑意,随即又觉得有些心疼。 按照那个学长昨晚说的,郁期一般至少会持续五天。在此期间,患者全天都在黑暗环境中下不了床都是很正常的。 昨晚,乃至今天早上,她的状态都是肉眼可见的差。然而离他今早出门只过了几个小时,黎昼就开始让他把学习资料带回去了......啊,是了,她每天都有自己的规划,有要求自己必须完成的事。 「好。」 「如果感觉好些的话,中午吃点东西。」 「ok 已吃」 - 黎昼咬着吸管看化学题。 嗯......继一瓶水牛奶之后又喝了两盒野菜生活怎么不算摄入食物呢? 反正她觉得算。 等到黎昼完整做完两份试卷,离她预约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她随便铺了个底妆,换过衣服后便急匆匆的出门叫了车。 到她常去的那个工作室之后,几个资历比较老的美甲师都跟她混熟了,调笑道:“上周末才见你来做了基础杏仁甲,怎么这又回来了?由奢入俭难吧。” 黎昼有点尴尬。暴露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之下,她其实并不是很舒服,甚至足以称之为难受。 但她想要与自己的身体作斗争。黎昼对郁期时什么都做不了,且脱离掌控的自己感到恶心。勉强调整出一个笑容,她回道:“那可不是吗,当一个小女孩开始做4.0满饰品长尖甲,她这辈子就定型了......” 由于又要重新建构,规划底色式样,选饰品等等,到她终于完整做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黎昼正欣赏着左手拇指上做功精细而浮夸的立体蝴蝶结和它旁边在光线照射下闪闪发光的华子,手机突然响起。 她取出一看,是裴聿珩。 这个时间,估计是开完例会后回家,结果发现家里人没了。 黎昼接起电话:“喂?” “你去哪了?” 裴聿珩在电话中的声音和平日中由于传输问题有些许不同,但也是两种不同的好听。 “我出来做指甲啦。”黎昼的声音由于无力,听起来软软的,“差不多做完了,马上就回去。” “在哪?我去接你。” 黎昼本来是不想麻烦他的,毕竟大家一天下来都挺累嘛,没必要再给别人增加负担。无奈她出门这一趟本就是逆着本能而行,加上还要撑起笑脸调整语气时不时和美甲师聊两句,实在是已经耗尽了所有心力。 于是她道:“行,等会我把定位发你。” 电话挂断,她对旁边的人说:“直接划我卡就行,上次充的钱应该还够。” 对方点头:“够的够的——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男朋友?你谈恋爱了啊小黎。” 黎昼不知道要说什么:“......算是吧,能谈到哪天还不确定呢,恋爱这事本来就没什么意思,到最后还是两败俱伤,逃不开的。” 美甲师撇撇嘴,显然是不认同她这套说辞。 黎昼没多解释,简单道别后拎起包就往外走。工作室在商场内部,她现在开始往外走,应该差不多能赶上裴聿珩。 本来就够不好意思的了,黎昼不想让他再额外花时间等她。 她拿出手机,给裴聿珩发了条语音:“我去哪个门等你?” 「东门。」 他回的很快。 黎昼心中暗想,这人怎么开车不专心。 - 上车后,黎昼把手伸到裴聿珩那边向他展示:“好看吗?” 虽然脸上的笑容有些苍白,但这是她难得贴近一个正常小女孩的所作所为。借着等信号灯的间隙,裴聿珩看了眼,大量的水晶与锆石在黑夜中格外耀眼,前端初看是尖锐的,但实际被打磨得圆润。 “很好看。”裴聿珩轻声道,脸上出现了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就是......” “看着它,我后背有点痛。” 黎昼:“?” 她不想理他了。 ———————— 下两章裴老师生气就开车! 4.0的指甲可以写字!超级顺! (以及裴老师用的香水是HJ的多哈限定Gallia,超级好闻,唯一的缺点就是贵。我买的时候2.5w 15ml... Tsunami(4):一通电话 这一周就在黎昼对于自己的物理治疗中过去——她每天逼迫着自己从床上下来,从暗黑无光的卧室中出去,走进书房开始按部就班地完成她提前为自己安排的任务。 中间,为了让自己的郁期缩短,她甚至还约了两次机构的化学课。其实完全没必要,但黎昼只是想让自己走出家门,以及她和那化学老师关系还不错。 在机构,她见到了原晚柠和温芋。 黎昼约了他们去五楼楼梯间抽烟,原晚柠一见她就激动地问她和裴聿珩的情况,黎昼苦笑:“哥们也是栽了。本来就想发展个炮友,结果裴老师要和我谈恋爱啊......你呢?” 原晚柠更兴奋了:“我靠宝宝你知道那个男的,就他叫蒋易凛,他真的完美的符合我的xp啊!他在做的时候会笑着看我,汗水从头上往下滴......啊啊啊我不能想了真的超级绝!” “哎,不过我们还没确定到底是什么关系。”原晚柠有些失落。黎昼摸了摸她的头,以表安慰。 温芋看着她:“但是你之前不是说过,这辈子不谈恋爱只找炮友吗?然后你每次做完就拉黑,说他们完全不能把你turn on,连水都很少......这回呢?” “一句话,我变成原晚柠了。”黎昼简明扼要道,“水神。所以我才暂时能接受和他谈恋爱啊。” “那这么说的话,咱叁个人那天晚上都不错啊。”温芋笑嘻嘻的说,“你俩是早早就得吃了,后来我遇见个弟弟......其实他就比我小两个月啦。白白净净的,感觉就很嫩的祥子......” 黎昼沉默了。 “宝宝,你上任,和上上任,长得分别像野猪,和家猪。...你和野猪甚至谈了叁年,我和柠柠一度以为你是来开养猪场的。” 原晚柠表示同意,并朝养猪场场主温芋小姐翻了个白眼。温芋笑得尴尬:“那那那那......一个十叁四岁的小女孩又能做出什么正确的选择呢你说对吧......” “你还在十五岁和野猪做了。”原晚柠无情的说,得到了温芋的一声尖叫。 “行了,我走了。”黎昼拎起新买的Neverfull手袋,“这个点裴聿珩快下班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即使你戴百达翡丽,背大号steamer,开劳斯莱斯,但你该上班的时候还是得上班。” 黎昼之前在微信上闲聊的的时候已经和她们讲过了裴聿珩的情况。对此,二人表示:妈妈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器大活好长得帅又多金,先谈着呗,反正是他贴上来的,别有愧疚感。 她们是为数不多知道黎昼情况的人。 “啧啧啧,谈恋爱又同居的人就是不一样。...走吧走吧,做的时候记得和我们打视频哈,别辜负我们的期望。周六晚DoubleF见!” 黎昼无语,朝她们竖了个中指就走了。 就她这周的精神状态,再加上附中早上的到校时间实在是不做人,他俩这五天内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沙发上亲了一个小时。 最终以裴聿珩去洗凉水澡为结尾。 - 晚上,黎昼刚喝完一碗裴聿珩给她炖的天麻鸽子汤,正处于十分满足的放空状态,思考着一些并不十分重要的事情:比如,明天吃什么。 ——是的,裴聿珩在这一周的时间内找出了她可以接受的食物:禽类放一些药材煮出的汤都可以,但鸡汤不行,有土腥味;牛肉汤可以,但必须是清汤,且牛肉不能太肥;排骨或是羊汤绝对不行。 至于素汤,丝瓜不行,黄瓜带皮的可以去皮的不行,番茄不行,加鸡蛋的更不行;菌汤是她最喜欢的,但不能加金耳,银耳,木耳和金针菇,且必须保证有五种以上的菌类。 以及最重要的:不能加盐,一点点都不可以。她口味已经清淡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盐量必须自己掌控。 眼看着她躺到沙发上逗黎团团,裴聿珩刚想清理一下餐桌,就被黎昼制止了:“放着别动,我一会去收,你过来陪陪我们团团嘛。” 也陪陪我。黎昼在心里说。 见此,裴聿珩也不再坚持。他刚拿了根猫条走到沙发旁坐下,黎昼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这个美好的画面。 她拿起手机垂眸看去。 屏幕上,赫然是“柳女士”叁个字。 黎昼叹了口气,站起身向书房走去,朝背后挥了挥手机:“是柳女士,可能了解一下我最近都在学什么吧。...你先和黎团团玩会,我大概十分钟就出来。” 她在书房门口接通了电话。随着一声“喂?”,她关上了书房的门。 黎团团轻轻叫了一声,跳上了沙发,在裴聿珩的腿边游走,时不时还用脑袋和尾巴蹭一下他,意图以此换取猫条。 裴聿珩伸手摸了摸它,轻声问:“团团,柳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 不出黎昼所料,柳女士打电话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询问她近期的状态。 “......MAT2007-2015的卷子一刷完成,TMUA还剩20-22年的没有做。化学AS阶段每个单元的卷子都做了叁四份,A2的知识基本都学完了,卷子做了一部分。” 黎昼如实汇报道。 “嗯,做完自己批改了吗?整理了吗?你不整理,做这么多题有什么用,发现弱点了就多练弱点,别总是像傻子一样纯做题。” 她很想反驳。 edexcel这个考试局近两年就是以题目灵活多变着称,几乎每个大题都是一篇新的材料,共通点有是有,但每年的评分标准都在变啊。指不定前一个考试季的indicative point在下一个考季就不是了,或是就被拆成两个了。 但黎昼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柳女士停顿了一下,接着很肯定的说:“你谈恋爱了。” 黎昼没否认,而是问道:“为什么?” “根据我观察得出的,你的状态变化周期,现在刚好轮到郁期——也就是说,我这个电话你可能都懒得抬手去接,或者正处于睡眠状态。” “但你接了,且速度在正常范围内,这就说明你最近肯定遇到了一个能让你情绪相对稳定的人或事物。...我倾向于是人,因为事物方面,我的副卡最近没有超出十万的支出,说明你没买爱马仕的任何一个包。近期,你也没有取得任何奖项。” 听完这些,黎昼心里说不上有种什么感觉。她觉得有些好笑,但她只是说:“哇,那我真是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你真的好厉害。” 对面传来一声笑,可接下来的话,却让黎昼如坠冰窟。 “当然,你想谈恋爱我不会拦你,我也拦不了。但你想想,你现在谈恋爱合适吗?” “从你的角度来讲,妈妈知道你不是恋爱脑,可你真的可以保证你不会因为这段关系分心吗?你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要耗费比常人多许多倍的心神去考虑细枝末节的事情,这点你清楚吧?” “你如何保证你用于思考这些东西的时间不会耽误到你做题,做更重要的事情呢?” 黎昼没回答,静静地等她说完。 凭她多年经验,如果在这时候打断柳女士,她八成会说出更刺耳的话,最后轻飘飘一句“我管不了你,你随便吧”。 “从另一方面考虑,舟舟,你是个病人。你还记得你之前发给过我的那篇小绿书推文吗?双相患者不配谈恋爱。你当时说你很认可。” 舟舟是她的小名。黎昼时常觉得好笑,和她相关的叁个字——黎明,白昼与方舟,怎么看都像是她的对立面。 “以你这样的精神状态去开启一段关系,对你自己负责吗?对对方负责吗?何况你不是常说你只喜欢在你掌控范围之内的事情吗?对方于你的感情你可以掌控吗?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你,想要选择离开,但你并不接受这个结果呢?到那一天你的情绪还会可控吗?” “如果是混合期或是轻躁狂可能还会好一些,但如果刚好碰上躁狂或是郁期,”柳含芷一顿。 “你我都清楚这将会带来什么。” 黎昼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想过,相反,比这还残酷的话语和更消极的预测都被她在心里成百上千次地讲述给自己听过。 可当她真正听到这些话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时,恐慌还是会席卷她的身体,深至侵入骨髓。 “好了,我话就说到这。吃晚饭了吗?” “没呢,现在马上准备去吃。冰箱里有水牛奶和碱水,我拿几个热一下。吃完就去查一些文书里的细节材料。” 她早已习惯对柳女士编出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故事了。 “嗯。对了,这个月我可能不回去了,你好好准备十月大考吧。挂了啊。” 黎昼无力地窝在懒人沙发上。 五分钟后,她命令自己站起来,调整好情绪,然后走出书房。身体很乖顺地听从了她发出的指令。 打开门,黎团团终归还是喜欢她更多一些的,早就蹲在书房门口等她出来喂冻干喂猫条了。 黎昼蹲下,两手并用地把小猫捞起来放到自己怀中,然后毫不留情地扔到了次卧的床上。 她扫了眼餐桌——裴聿珩这男的真是天生反骨。跟他说了不用他收,还是趁她在书房的时间里把餐桌清空了。 真是很好的一个人啊,黎昼想。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正拿着笔记本看Nature的男人。 男人也看向她。 “裴聿珩,”她听见自己说。 声音平静得可怕。 “有空吗?我们谈谈。” ———————— 下章或者下下章上肉! 裴老师要生气了 哎 其实柳女士也是很爱小黎的 Tsunami(5):逐个尝试 黎昼走到了沙发靠窗的另一端,坐下。 “裴老师,采访一下你,”黎昼没敢看他,低头点了根烟,“这一周和我相处下来,什么感受啊。” 裴聿珩大概猜到她是什么意思了:“还是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女孩啊。然后......看到你不舒服,会有点心疼你。” “你没必要心疼我。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和我自身的问题也不是全无关系。”黎昼将烟雾缓缓吐出,看着它消散在空中。 “其实你可能会发现,你喜欢的,你感兴趣的我并不是真实的我。那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部分,甚至是我表演出来的,原本不属于我的样子......当然,我这周实在是不舒服,露出了一点马脚,不好意思啊。” “有区别吗?即使只是你的一部分,那也是你;即使是你装出来的,那也是你自己通过对局势的分析,判断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生成的产物。” 她能感受到,裴聿珩的目光正直直地望向她。 自己提及这些,也相当于又一次尝试推开他。黎昼知道裴聿珩现在肯定是不悦的,或许还会有些厌烦。 ......谁听了这些不会啊。 长痛不如短痛,黎昼想。 于是她再次开口。 “裴老师,我知道你现在听我这样说会很烦。可事实上,我这些天来一直都在思考这些。...其实我是一个敏感很容易内耗的人,我自己也很讨厌这点,但是我也没办法。” “你知道吗,一直都有个说法,有精神类疾病的人不配谈恋爱,不配拥有任何关系,而这一点我深以为然。”见裴聿珩没说话,她继续道。 “我还是那句话,这对你不公平。我无法在一段关系中承担应尽的责任......我常常会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 “躁狂的时候,我精力无限,每天制定各种宏大的计划,甚至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到达顶峰的时候,我甚至无法接受别人提出的任何一点反对意见,否则就开始做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我砸碎的东西加在一起的总价值差不多够买一只铂金包了。 “最恐怖的是,我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她仍然不敢朝裴聿珩的方向看。 “郁期......如你所见,我会切断与所有人的联系,把自己锁在漆黑一片的屋里。虽然我在努力与自己的本能抗争,但仍然,一切让我感受到快乐的事情,此刻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我以前有过一段时间,认为别人对我的关心和爱可以填补我心中的空虚。我会小心翼翼地渴望和珍惜来自于每个人的关爱,但随后我发现,当他们表现出冷漠与疏离时,我的心情会随之跌入深渊,我会非常非常难过......而这种难过足以占有我生活的全部。 “外界的关爱终究无法维持我情绪的稳定。一旦情绪波动,之前的一切都会变得空洞而无力,如同海市蜃楼那般崩塌。” 这是她内心深处相对真实的剖白了,她相信裴聿珩不是那种在她伤口上撒盐的人。 随后,黎昼有些想笑,因为她很可悲的发现,即使在这种时候,她的遣词造句之间仍然有表演的成分在。 “你妈妈......柳女士,她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半晌,裴聿珩终于开口,声音中带了些沙哑。 “没什么,”黎昼说。“一些难听的实话。”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希望......嗯,万一你有天厌烦我了,发现我这个人其实没你想的这么好了,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和我相处很累的话......” “请你及时告诉我。我会让你及时止损,也不会再多余地纠缠你,这样我们都能将损失最小化。” 说罢,她又点了根烟,在窗边静静地吞云吐雾,俯瞰下面的川流不息,万家灯火,等待着裴聿珩的回应。 “说完了?” 黎昼听见一侧传来男人的声音,音色暗哑,听不出发话者的情绪。 黎昼轻轻嗯了声。 “好。” 裴聿珩走进了卧室,黎昼注视着他的背影,身体有些脱力,向后倒在了沙发靠垫上。 但凡是个人,听了自己刚刚这番话都会烦吧,她想。没关系,大不了今晚在书房过夜,不回卧室了。 她起身,将烟头随手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随后再次躺下,轻阖双目。 不久,黎昼听到向自己靠近的脚步声,心想裴聿珩大概是来拿笔记本的,就也没在意。 下一秒,脚步声在她身侧停下。 她刚想睁眼查看是什么情况,整个人就突然被横向抱起。 黎昼:“?” 不是哥你想干什么直接说不行吗还非得有这么个仪式感吗很他爹吓人的啊。 裴聿珩就这么抱着她进了卧室。他将她在床侧放下,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这时,黎昼突然意识到,这床上......好像有一些不应该出现在床上的东西。 她抬头对上裴聿珩一双带着戏谑的眸子,用眼神无声地质问:怎么回事?你把这些拿出来干嘛?你怎么发现的? 见她如此,裴聿珩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黎同学,给你的第二个建议,床头柜的抽屉记得合拢啊。...我上周日刚醒的时候就发现了。” “没想到黎同学竟然在收藏了这么多种多样的情况下,仍然抱怨小玩具不好用啊。”他走到她身边,单手搂住她的腰。 黎昼已经过了无语的阶段。尽管心里有些打怵,她还是象征性地口嗨了一下:“那可不吗。这些小东西......哪能跟您比啊。” 说这话的同时,她臀部向前顶了下,刚好贴上了裴聿珩的性器。感受到男人被她勾得呼吸一滞,黎昼顿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哦?这么确定啊。既然这样的话,本着科学探究的原则,我们今晚就逐、个、尝、试一下吧。” 神他妈科学探究。 说实话,现在还能留在她床边抽屉里的都是还不错的,起码能让她连续高潮两次。原晚柠打电话时说的那句话......纯属她过度即兴发挥了。 “现在,黎同学,给为师介绍一下这些有意思的小玩具吧,也算是拓展一下知识宽度。不如就从——”他指了指体积最大的粉色棒状物,顶部做得大了一圈,还有个吸吮小口,“这个开始。” “哦,这个啊,Polly叁代,顶部是体外吸吮,下面是可以入体的。这个我用得少,原因非常简单:我找不准位置。” 黎昼的羞耻感大概也就持续了1秒钟,不就是介绍小玩具吗,做都做过了还装什么纯。 “旁边这两个和它是同一个牌子的,区别在于这个小的是纯吸吮,旁边那个是吸吮入体二合一的。一般我用纯吸吮的比较多,它这个入体的角度有点奇怪,不是很舒服。” 她像是在叙述测评报告一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所以我建议你如果真的想让我试一遍的话,可以只用这个吸吮的。二合一的话,旁边安可尼这个绿色在盒子里的会更方便,还不用手动操控。” “这个挺可爱的,叫逗豆鸟。我的评价是前几次不错,但是用到现在,我确实是快免疫了,小恶魔同理。”说完,她抬眼看裴聿珩,“其实下面的两个抽屉里还有一些,你要看吗?不过那些都很没意思了,是真不好用。” 裴聿珩:“。” 他轻咳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黎昼,道:“黎同学,粗心可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你似乎漏了床上的一件物品呢。” 黎昼转头看去,烟墨灰色的蚕丝被罩缝隙里,竟藏着一捆被她忽略掉的麻绳。 她回身,视线大胆地撞向裴聿珩,笑出了声: “好巧哦,裴老师。” “我超级喜欢这个的。” ———————— 黎姐:没想到吧我也是变态 我是觉得polly叁代一般 还没有迷路好用 哎 希望世间没有双相 一个双相患者的自述。 Inmyroom(1):想要您操(纯H) “Confundo la realidad, Y es que todo me estasía. Se ha encendido el cielo, se te enreda el pelo...... Tus espuelas con las mías.” - 黎昼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半躺在床上,背靠软垫——难为裴老师还记挂着她的腰。身上早已是未着寸缕,双腿大张,私密处就这样暴露在对面男人的视线里。 她两条手臂分别被麻绳与同侧的腿弯处紧紧绑缚,使黎昼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无法将腿并拢。她感到有些羞耻,便将头偏到一边去。裴聿珩坐在床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副模样。 白皙的皮肤在麻绳的约束下,已经隐约透出红痕,艳红的花穴处正因相对寒冷的空气而瑟瑟发抖,看起来好不可怜。视线上移,他的目光定格在黎昼的脸上:女孩明明双颊已经泛红,却仍然要强装镇定。 裴聿珩就这么欣赏了一会满床春色,直到黎昼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你他妈......别看了!我早晚把你也这么绑起来......” “然后呢?给我口?” 他觉得有些好笑,站起身走到黎昼旁边,控制着力度,在她脸上扇了两巴掌,“怎么说话呢,顶撞老师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随着这两巴掌,她下体传来一阵热意,穴口颤抖着流出了一小股淫水。黎昼面上不显,嘴角反而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抬眼看向裴聿珩。 “我可不想顶撞老师哦......我明明只想被老师顶撞,这点您应该知道吧。” 裴聿珩只觉自己下体有些发烫。 他今天的本意是想给黎昼一个惩罚,让她以后对自己的信任能够多一些——当然,他知道这一点对她来说很难,但他也不急,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来。 可现在却有点惩罚他自己的意思了。 他拿起黎昼身边放着的绿色二合一款观察着,被她慌忙阻止了:“裴老师......现在暂时可能还不够湿,会很难进去,而且会很痛。” 裴聿珩心道这还用说。 毕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是一点也舍不得她承受多余的痛苦的。 然而嘴上却说着:“黎同学这话可没说清楚啊,哪里不够湿?” “我......下面的小穴。”又来了,黎昼想。既然我不舒服,那你就也别想好过,“嗯...骚穴好痒,好想要主人的爱抚......求主人摸摸它...” 这话完美达到了她预期的效果。 “这样啊。”裴聿珩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这还不简单,黎同学早说清楚不就好了。” 说罢,他轻轻在黎昼的花穴上打了几下。 疼痛与羞耻交加,黎昼眼角分泌出了一些生理性泪水,穴口也仿佛流泪一般,逐渐开始变得湿润。 “小骚货,被扇几下穴就这么爽?” 不等黎昼回答,他的手就再次抚上了穴口,只不过这次是温柔的,逐渐向上方游走。裴聿珩拨开层层褶皱,终于捏住了藏于暗处的阴蒂。他用食指和中指将其夹在中间来回揉搓,还不忘偶尔用指甲剐蹭,引来她刻意控制却还是从喉间溢出的声声娇叫: “嗯啊......不要,不要碰那里...唔......” 此刻,黎昼理智尚存,于是她硬是压下自己本能发出的声音,继续用言语刺激着裴聿珩: “啊......主人的手指好厉害...我只是您一个人的小骚货,您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见她还有余下的精力对着自己发骚,裴聿珩干脆利落的停下了手中动作,转而将手指在穴口试探了一圈——那里已经是完全湿润的状态了,可以轻轻松松就容纳下他一根手指。见此,裴聿珩模仿着性器的动作简单抽插扩张了几下就将手指收了回去。 感受到穴内的空虚,黎昼不满的哼了两声,又换来了扇在花穴中心的一巴掌:“急什么,耐心些。” 下一秒,她就感觉体内被塞入了什么,随即阴蒂处也感受到硅胶质地某物的贴近。有点涨,不过和裴聿珩的性器相比,也是算极小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穴内的跳蛋和阴蒂处的吸吮小孔突然同时开始了工作,惹来她一声惊呼。 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黎昼想,起码没有在开始就给她调到最大档。 裴聿珩走到床头,熄灭了一侧壁灯,于是此时房内便只留了一盏。身旁床上传来她难耐的呻吟——一周内没有经历过任何与情爱相关的事,小穴内外都正是敏感的时候。恐怕即使只是中档,也完全足够将她送上高潮。 回头看去,她双眼紧闭,眉头微皱,整个身体都在难耐的颤抖着。裴聿珩知道她快要到了,安慰小猫般地抚了下她胸前双乳,几乎是同时,随着一声音调骤然提高的娇叫,她下体骤然分泌出一股淫水,将周围的床单从灰色浸成了黑色。 黎昼本以为裴聿珩起码会给她留出一些时间缓冲,但事实上,他不仅没有留出缓冲时间,反而还直接将玩具调到了最高档。 卧室内非常安静,只能听到跳蛋在穴内尽职工作而隐约产生的嗡鸣声和黎昼不间断的浪叫——她摆烂了。这实在是太难忍了,不只是玩具在体内体外同时带来的阵阵快感,更重要的是,她想念裴聿珩的鸡巴了。 玩具能到达的深度才有多少啊。她大概估计过男人性器的长度,至少有17厘米,保守估计完全勃起后在20厘米左右,还有如此傲人的直径——顶到花心的每一次都让她既痛又爽着。 对比之下,此刻的快感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反倒更让她下体感到空虚。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裴聿珩那双十分有力的手开始大力揉捏她胸前的柔软,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粗暴:乳头,乳肉,任何一处都没放过。所经之处,统统留下了深红色的指痕,作为他罪行的证明。 足尖紧绷,双唇微张,裴聿珩看她的状态就知道她又要高潮了。狠掐一下她的乳尖,只听黎昼惊呼一声,再次不受控制地泄了身。 裴聿珩暂时放过了她,拿起手机,将玩具用手机操控着关闭。刚想取出换下一个,只听黎昼在床上哑着嗓子喊他:“裴老师。” 是难得脆弱的样子。 “裴老师...主人......求您。我想要您操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要您。” 裴聿珩用手将一缕盖在她脸上的浅棕色头发拨到后方,看着眼前人乞求的表情,他有一瞬间是想放过黎昼的。更何况,此刻他胯下的性器也早已硬得发疼。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但他也适度降低了惩罚强度:他决定让黎昼再使用一种玩具高潮两次,就暂且放过她。 比对一番,裴聿珩拿起了最开始的Polly叁代,也是总体积最大的一款。最重要的一点是,它需要手动操控——他可以近距离地看到她的花穴是如何颤抖着一点点吐出晶莹露珠的。 “再用一个就放过你。”裴聿珩拍了拍她脸颊,随后再次向床尾走去。黎昼没说话,她知道这已经是男人对她的宽容了。 裴聿珩握住她的脚踝,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看着眼前已经像是被狠狠欺负过的秘密花园,他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将自己的性器在这紧致的小嫩穴中一插到底。 正准备按下开关,裴聿珩突然想起了什么,径自出了卧室,走向衣帽间。 独自一人保持这种姿势,黎昼其实是会有些恐慌的,但她又觉得是自己太矫情,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或许是预判到了她会有这种心理,裴聿珩不到半分钟就回到了卧室。他手中拿着一条领带,走到黎昼身边,将她双眼蒙住并在后面打了个结。 当人的五感失去一种后,其他四种就会被无限放大——下体的触感也不例外。正是因为想加快她高潮的速度,让惩罚快些结束,裴聿珩才选择将她视觉进行暂时的屏蔽。 黎昼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多少有些感动。 但她闭眼之前偏偏看到了领带上的暗色lv花纹,于是又有点想骂人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 她何德何能哭湿两千多的领带。 ———————— 宝 又不是你郁期砸碎六千多威士忌杯的时候了是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开头内容大意:我无法分清虚实 一切将我情绪燃起 天空明亮璀璨 你的发丝缠绕一起...你与我唇齿相交。 Inmyroom(2):等会操你(纯H) 裴聿珩打开了手中的柱状物。 黎昼听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嗡嗡震动声,她知道那是尾端的功能。许久不用,她依稀记得那玩意似乎还会在体内来回搅动——位置找准了自然是极爽的,但没找准的话就是纯纯受刑。 很可惜,她对自己身体的了解程度甚至可能还不如和她只做过一次的裴聿珩,起码他能让她爽啊。 “宝贝,知道你下面有多漂亮吗。” 她听见裴聿珩轻声感叹。 然而,随着他这句话的说出,他的气息不可避免地尽数喷洒在了花心,惹得黎昼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下穴口,换来了男人的一声低笑,“真是我的小骚货啊。...才说一句话就又流水了。” 看着媚红的穴肉和那可怜的,已经有些红肿的阴蒂,裴聿珩用一只手将两瓣阴唇分开,于是体外最敏感的部分便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一方面,黎昼自然是有面对未知的恐惧,但想到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裴聿珩,她心下生出一些安定感。于是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与自己的本能做出对抗,默默等候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四下活动的柱头终于贴上了她期待已久的阴蒂。黎昼心下有些惊讶,想着柱状物官方认证的使用方式不应该是入体式的吗。 仿佛猜到了她心中的疑问一般,裴聿珩轻声道:“当着我的面,你认为我会让其他东西操你?” “放心,就算不插进去,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爽到崩溃,宝贝。” 裴聿珩说到做到。他将震动功能调到了最高档,在阴蒂附近的软肉打转,却偏偏避开中间最敏感的部位。 黎昼感觉自己快疯了。 穴内空虚也就罢了,偏偏裴聿珩连穴外也不放过她,只是将手里的东西在那颗轻颤的凸起周围移动,时不时的还蹭上一点边缘,就是不直接压上去。呻吟早已经压不住,她真的承受不了这样若有似无的撩拨了。 “裴聿珩......哈啊...主人......求您,求您给我......” “哦?给你什么?宝贝,你知道的,我手可是一直没有停下的。” 黎昼在心中早已骂了他一百万遍。 “求主人......嗯...放到我中间......小骚货求您了...求您...唔嗯......狠狠压上去......啊...主人......” 裴聿珩并没有立刻放上去,而是很有耐心地听着黎昼在床上口不择言发出的各种祈求,又将突出的柱体前段抵在穴口周围绕了几圈,才出其不意地突然将其压在了她已然糜熟的阴蒂上。 黎昼被这没有任何预兆的刺激惊到,本就比平时更敏感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了这毫不留情的突袭。她声调陡然提高,穴内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流淌出一股透明液体,甚至有一部分沾到了裴聿珩手上。 这次高潮后,花穴内愈发强烈的空虚感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黎昼完全舍弃掉了羞耻感,沦为欲望的奴隶——当然,她首先是裴聿珩的奴隶,独属于他的小骚货。 “求您......主人,求您进入我...我只想要您......想要您的大鸡巴操我...我完全属于您......” 她仍停留在高潮的余韵中,但心底却已经寂寞许久。和裴聿珩做过一次之后,她似乎再也不能被其他任何人或物品满足了,仿佛她的身体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体会过身心完全与对方契合的感觉过后,就再也无法接受其他勉强合格的替代品。 裴聿珩到底还是没坚持过她放低姿态的温言软语。他做到床边,为她将麻绳解开——这是他专门找工作室定制的。饶是黎昼常年不见光的皮肤细嫩,捆过之处也没有破皮出血,只是在她幅度极大的挣扎中留下了一些红痕,反倒更能激起人的凌虐欲。 裴聿珩眸光暗了暗,将她眼睛上的领带解开:“最后一次,我改用手指。...绳子给你松开了,自己抱着腿。” “听话点,等会操你。” 他又在黎昼脸上扇了两下,这次带了几分力度,像在警告她按照他说的那样做。 黎昼又被他扇爽了,心情一片大好,勾起嘴唇道:“当然,裴老师......您还不知道吗,一般情况下,我可是一个很听话的小女孩......嗯啊!...” 裴聿珩几乎没有给她留缓冲的时间,直接将中指插进了她泛滥的穴里,搅动着满溢的汁水。她已经彻底湿透了,经过几次高潮,穴口仍然在不断一张一合,可怜地向外吐着晶莹的淫水,殷红媚肉都泛了层靡丽的亮光。 那是裴聿珩的手指,黎昼想。 她喜欢他。 裴聿珩手上动作加快了几分,此时此刻,他甚至比她还要难受百倍。他胯下的巨物早已处于完全勃起的状态,但他又想要让黎昼真正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于是只能硬生生撑下去。 她穴内的软肉在他碰到的那一刻就热情地缠上来,从四面八方均匀地吸吮他的手指,仿佛在诉说着许久以来的寂寞难耐。 裴聿珩深呼吸两次才总算是稳定了心神。他轻车熟路地用指甲剐蹭那紧紧包裹着他手指的肉壁,黎昼也很配合,为了让小穴更加贴合他的手指,甚至主动将双腿抬高。 借着她的配合,裴聿珩反而放慢了节奏,像势要探清每一处隐藏的矿藏那样狂热地开拓,细致地爱抚过内壁,找到她的敏感点,反复揉搓按压,虔诚地对待甘泉的发源地。 “哈啊......主人好厉害...裴老师......您用手指就能让我...嗯啊......不...不要.....!” 穴内,黎昼只感觉所有与手指接触的地方仿佛炸开火花一般,火焰势不可挡德地烧过全身经脉。快感累积到阈值点,她再也无法忍耐,淋淋漓漓喷出一股水液,尽数洒在裴聿珩的手臂与胸口。 脑中的火光慢慢消去,她靠着软绵绵的靠枕,看见男人已经将衣物尽数褪去,向床上的她走来。尽管已经体验过,但看见裴聿珩那尺寸格外傲人的性器还是会下意识地作出一些反应。 ......比如此刻,她口水的吞咽声显得格外明显。 裴聿珩脸上笑得暧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馋了?不是刚刚才被我用手指干到潮吹吗?嗯?” 黎昼存了坏心思,刚缓过来就又想开始作。她跪在床上,几近虔诚地捧起他已经硬到不行的阳物,双唇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是呢。上面的嘴是馋了,可相比之下......还是下面的小嘴更想吃到裴老师的......啊!” 裴聿珩忍无可忍,直接将人向后推倒,随后覆上去,性器顶端刚好戳到了她的小腹。 他垂眼看去,胸前双乳遍布红痕,是自己不久之前留下的痕迹。裴聿珩俯首咬上一边乳尖,用牙齿不断磋磨着最顶端的樱红,黎昼的声声娇吟萦绕在耳边,而这于他来说是最好的春药。 “裴老师......” 她难得撒娇,主动引导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另一边乳房,“不要冷落它嘛,它也想要您......” 裴聿珩当即便夹住了她的乳头,若有似无地用指甲剐蹭着上面的沟壑,同时还不忘照顾到下面大团的柔软乳肉。于是他便听到身下人的喘息频率愈发加快,心底不由生出愉悦。 他起身,让黎昼靠在软垫上,自己分别抱着两条腿。等她摆好姿势后,裴聿珩又将手往她身下一探,仍然保持着极度湿润的状态。 他一只手微微托起她的臀部,另一只则扶着自己的性器在她穴口打转,感受着花穴最外层的软肉吸吮着顶端的龟头。黎昼实在是太渴望他的进入,太渴望自己被他填满了,以至于哪怕只是头部的一小部分,她都想及时挽留,顺势将它邀请进自己的身体里。 裴聿珩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心下想故意逗弄一番,便只是将阳具在她的穴口反复摩挲,迟迟不肯进入。黎昼本以为自己终于要迎来全身心的满足了,而这可以满足她的人却只是不断逗弄着她。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人,明明绿洲就在眼前,却分毫都无法接近。 黎昼支起身子和他接吻,唇齿相交,他们仿佛融为一体......于是爱人之间的火焰被点燃,空气里仿佛都散发着爱欲的味道。 吻毕,她单手勾住裴聿珩的脖颈,在他耳边用极轻的,几乎是气声的音量说道: “裴老师,主人......下面的小骚穴都湿透了,求您,操进来,填满我。” ———————— 黎姐:喜欢dirty talk?专业对口了。 哎 在郁期逼着自己通宵开车 我人虚了 求求评论和珠珠TT Inmyroom(3):玩给我看(纯H) y edu 4.c om 感受着她呼出的灼热气息,裴聿珩脑中的最后一点理智随之消失。 他后腰猛的一顶,粗长的性器便整根没入穴内。痛与爽交织,黎昼只觉小穴的欲望终于得到满足。她指甲无法自制地嵌入他坚实的肩背肌肉,留下隐约几点红痕——裴聿珩的感觉是正确的,但在此时,这星星点点的刺痛感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微微抽出,而后又是一记丝毫不留情面的深顶。这次,裴聿珩几乎捅到了底,抵着黎昼的宫胞口小幅度抽插顶弄着。 “嗯啊裴聿珩,你真的唔好粗,嗯——主人好厉害,骚穴里面好胀要被主人撑坏了” 男人的双唇自脖子开始,滑过下巴,在因为情欲而泛着淡淡红粉色的皮肤上非常有耐心地啃咬,留下一片片细碎的吻痕。他轻吻黎昼唇角,最后终于覆到她唇上,轻而易举地将灵巧的舌头伸入她的口腔中。 下身的性器也未松懈,仍是不断地小幅度抽插着,感受着从她小穴深处流出的温暖液体将自己包裹。 身体上下的小嘴同时被裴聿珩堵住。黎昼将停留在虚空中某一点的视线收回,承受着,回应着他狂风骤雨一般的激吻,直到快要喘不过气。 裴聿珩终于放过了她,将两人间的距离微微拉开。口水从她嘴角处流出,黎昼往日里几乎不带任何真情实感的眸子在此刻却难得失了神。 “裴老师”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开口,“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看好文请到:y eh ua 4.c om 这句话不带任何表演成分,只是她内心深处最私密的情感之一。而此刻,在情欲的诱导下,她的防御机制全线崩塌,溃不成军,于是这个陈述便有了被她亲口倾诉出的机会。 裴聿珩听到她这句话,动作一顿,感觉内心的某处变得柔软。再次将头埋在她漂亮的锁骨处,他留下一串串深红色的吻痕,仿佛给她留下了永久的烙印。 她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变的无比甜腻,显然是已经完全被欲望支配。 “裴聿珩主人。”她缓缓睁开双目,眼圈泛红,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中带着明显的欲求不满,以及对他的热切渴望。 “主人,求您操我想要您嗯啊狠狠操我的小穴在,在里面狠狠抽插” “我完全完全属于您我的我的身体唔嗯供您随意使用” “黎昼是属于您一个人的小骚货哈啊!” 不等黎昼把话说完,裴聿珩便仁慈地答应了她的请求。男人粗大的阴茎不遗余力地在她狭窄的甬道内快速抽动,二人交合处的水不断向外流淌着。 黎昼默默地承受着,口中不停地溢出声声呻吟。她甚至不用睁眼去看就知道,此刻身下的床单必然已经湿透,而她几乎已经泡在了自己的淫水之中。 “满意了,嗯?” 看着黎昼的身子剧烈抖动起来,甚至连完整的语句都说不出,裴聿珩知道自己撞到了她的敏感点。他锁定了一处,持续发力,接连顶撞着那个位置。身下的人饥渴地绞紧体内的肉棒,在他每一次外撤时用力地吸附挽留着——即使那只是极小幅度的。 于此同时,她也在每一次重新插入时拼命迎合,指甲抠着男人的后背,臀肉本就被裴聿珩的手掌大力地揉捏把玩着,又在一次次袭来的快感浪潮中失去控制一般地抖动着。 “屁股摇什么?发情了?” 阴囊拍击在穴口,黎昼被裴聿珩的言语激起了羞耻感。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刺激让她爽得足尖绷紧,穴口无意识地痉挛着,感到自己的意识已经快要远离身体。她知道自己快要到了,可这时男人却又将动作的速度减缓,似乎在有意的阻止她享受高潮的快感。 意识到这一点,黎昼在心中暗骂他可真是不做人啊,但嘴上却仍在用言语撩拨祈求着他,声音中不自知地带了一丝哭腔: “唔嗯裴,裴老师您好厉害操得我好舒服主人求您快点求您给我” 她听见男人轻笑:“还是那个问题——给你什么?” “黎同学,向老师提出要求的时候可要讲清楚了啊。” 黎昼怀疑这人就是折磨她上瘾,但花穴此刻强烈的快感却不允许她过多思考。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哭喊着:“求您!求您主人用您的大鸡巴把我操到高潮嗯啊!” 随着花心处一大股淫水的流出,裴聿珩的性器也被这粘腻的洪流所包裹。随着他快速的连续几下抽插,白浊的精液也尽数喷洒在黎昼紧致温热的小穴中,几乎又将刚享受过极致快感的穴肉重新送上一波小高潮。 他将仍然处于半勃起状态的性器抽出,注视着两种液体混合着从她的花穴处缓缓流出。 还好周一下午请假去做了结扎,裴聿珩想,不然面对面前的黎昼和她如此的肆意勾引,他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及时控制住,拔出来再射。 视线上移,黎昼此时面色潮红,眼角挂着两滴生理性泪水,表情是娇娇的模样,口中说出的话却仍然是挑衅的—— “裴老师,一次够吗?还是说,你已经不行了?” 黎昼心里其实挺没底气的。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数不清自己高潮过多少次了,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考虑到裴聿珩这一周都没有发泄过,还是由于她精神状态的原因,黎昼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再加上他今晚确确实实是生气了,自己应该让他多发泄几次,她想。 担心他会顾忌到自己的身体,黎昼故意没有进行任何示弱的举动。相反,她硬是支撑着自己坐起来,随手勾过男人的脖颈,强迫他与自己接吻。裴聿珩其实已经懒懒地靠在了床头,见她如此主动,就也很配合的搂过了她的细腰,加深了这个吻。 见此,黎昼的身体也在动作着。她一条腿跨过裴聿珩,随后在他结实的大腿肌肉上坐下,花穴紧紧贴着他性器的根部和两个囊袋。 倚靠着床头的软枕,他们嘴唇轻蹭,与彼此交换着情欲流淌的灼热呼吸。感受到自己下体处的湿润触感,裴聿珩轻轻将黎昼的脸拨开,看着两人的私密处紧密相贴,他只觉下腹处涌过一阵热流,柱身也重新变得格外硬挺。 他捏过黎昼的下巴,戏谑的笑:“下面的小骚穴就这么饥渴?嗯?” 听他这么一说,黎昼的花穴似乎为了给出肯定的答案,又向外面流出一些淫水,刚好浇到了裴聿珩性器底端。 这对他来说又是不小的刺激。 黎昼双手抚在他胸膛,指甲上的金属饰品此刻被她用来刺激裴聿珩的两侧乳头——裴老师这处也是极为敏感的,这点她上次已经验证过了。 就这么伺候了一会,看着眼前全身赤裸,布满独属于自己烙印的黎昼,裴聿珩只觉自己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他一只手摁住在他胸前为非作歹的两只小手,另一只手则轻轻揉捏着黎昼腰侧的软肉。 黎昼被他捏了一会,便彻底化作了一江春水,穴口本就因为紧贴着男人性器的羞耻而湿润,经他这么一刺激,更是源源不断的往外分泌着爱液。察觉到这一点,她软软地覆在裴聿珩身上不动了。 但他这时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将放在她后腰处的手探向花穴,同时又用一只手轻松地钳住黎昼两只细瘦的手腕,将它们紧紧贴在了她的后腰。 下面的手刚刚贴上她已经湿透了的小穴,裴聿珩就感觉又是一股热流涌出在他手心。低声骂了一句,他将已经被淫水打湿的手指贴上黎昼胸前满是吻痕的双乳,在上面蹭了几下,随即又将手指插进她口中。 在口腔中搅动了几下,裴聿珩仍觉不够,于是暂时将她双手松开,引导着她将手放到自己的乳房上。 “自己玩给我看。” 黎昼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往她自慰的时候也有尝试过刺激双乳,但很遗憾地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还使她本已经有些湿润的穴口再次变得干涩。 现如今,她只不过短暂的怔愣片刻,左颊就被裴聿珩警告般地扇了一巴掌。 “不想?” 黎昼不敢忤逆她的裴老师,她的主人。于是她手上立刻开始动作,口中也极为认真地伺候着裴聿珩来回抽插的手指——她用舌尖在前端打转,贝齿在表面轻轻剐蹭,还不时将头部微微前倾,使他的指尖触到最为紧致湿滑的咽喉处。 裴聿珩看着她娴熟的模样,心中莫名生出一丝醋意。 注视着黎昼满面潮红的模样,裴聿珩心中想的都是:她的第一次疼不疼,那个人是怎样进入她的,是怎样抱着她吻着她,将性器官往她那小小的穴口内挤 以及,她是否也曾以这副淫荡的姿态出现在别的男人面前,尽情邀请着对方进入自己的身体。 ———————— 小黎是一个很好的宝宝她真的会为身边的所有人着想,唯独少了她自己。 裴老师吃醋了 但他确实是唯一一个可以把小黎turn on的人啦 Inmyroom(4):你自己动(纯H) 裴聿珩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注意到黎昼手上对待双乳的动作幅度自始至终都并不是很大,甚至称得上只是随意拨弄,他往手上加了些力度,又是一巴掌下去。 “想让我操你就认真点。” 她的脸被扇向一边,睫毛被泪水沾湿,但裴聿珩却清楚地知道黎昼并不反感。相反,她十分享受——下面那骤然收紧,却又立刻向外吐出晶莹露珠的花穴早已将她出卖。 无奈之下,她只能学着记忆中裴聿珩的样子揉捏着自己胸前的柔软。黎昼的手指尽管因学过钢琴而练得修长,但整体到底还是偏小,一只手只堪堪可以拢住一边的乳房。 带着吻痕的乳肉从她的指缝间溢出,这件事本身或许并不能给她带来显着的快感,可现下......黎昼看向面前的男人。裴聿珩正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玩弄自己,而她的口腔中仍然在吞吐着他的手指。 黎昼正欲闭眼,却又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他再次向自己下达了命令。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的声音几乎是与平时如出一辙的冷静无情,“刚刚不是很会吗,嗯?” “用指甲尖端去掐你的乳头......还有你的配饰。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偷懒,宝贝。” 此时此刻,在这种场景下,似乎无论裴聿珩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再将黎昼心中的情欲增添几分。 她心甘情愿地,全身心顺从着她的主人。 黎昼在听到裴聿珩命令的刹那就开始毫不犹豫地按照他说的去做。往日最爱的蝴蝶结此刻成了刑具,细密的小钻石与它凹凸不平的表面被深深地压进了娇嫩的嫣红色乳尖;立体的金属百合花更是仿佛要将她的乳尖分成不规则的几部分。 本身是疼痛的,可当她看见裴聿珩也正专注地盯着她胸前双乳时,这疼痛也就带上了一分羞耻,羞耻又进而升级为舒爽。 不知不觉间,黎昼口中隐约发出的声音从一开始忍痛的低哼和为了取悦裴聿珩而发出的不甚走心的呻吟声变成了几乎无法控制的喘息。见她如此,裴聿珩将手指拔出,随后又检查了一下她穴口的状态。 一片泥泞,正是侵入的最佳时机。 “宝贝,自己坐上来。” 黎昼又有点淡淡的想死了。 她不是没试过骑乘,但是真的一点也不爽,只是单纯的胀。再加上裴聿珩的尺寸......黎昼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穴内将会是什么感受。 “裴老师......教一下我嘛,求您。” 面对未知的恐惧,黎昼选择了拖延时间。...毕竟能拖一会算一会,何况在她穴内空虚的同时,裴聿珩估计也不好受,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松口了。 显然,黎昼低估了他的自制力。 裴聿珩没说话,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黎昼被他看的心虚,隐约觉得如果自己不抓紧动作,后面绝对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下定决心后,她左手握住了裴聿珩的性器——它此刻已经处于坚硬滚烫的状态了。黎昼不敢用自己的手去定位穴口,她的阴蒂已经完全处于充血状态了,指甲但凡触碰到,又将是一场快感与疼痛的狂欢。 于是,她只能将自己的花穴向前移,拿着男人的肉棒在周围摩擦,试图寻找那条甬道的入口。终于,她锁定了一点。 见她如此,裴聿珩也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想为难一下黎昼,想要看到她自己掰开两片阴唇自己坐到他他胯下巨物的场面,却未曾想到黎昼会选择这种方法。 感受着自己的龟头几度蹭过她的穴口,裴聿珩差点就没忍住,想要直接抓住她的肩膀按下去,将人死死钉在身上操弄。 还好,他的隐忍终于到了头。黎昼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一鼓作气地坐了下去。进入的同时,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这是身体契合度最具象化的体现,他们对彼此都早已等待多时了。 这个姿势真的极深,进到底之后,感受到男人的前端已经顶到花心,黎昼几乎不敢有动作。她的腰又酸又软,勉强靠两只手撑在裴聿珩胸口才没有跌下去。 然而,虽然进入的非常顺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穴内的胀痛也愈发明显。 “太......深了...”黎昼因这胀痛而喘息着,“裴老师......好,好难受...您动一动嘛......” “自己动。” 话是这么说,裴聿珩到底是心疼身上的人,于是他稍微坐起一点,轻轻动作了一下。黎昼不受控地想要夹紧双腿,却忘了自己此刻是跨坐在男人腿上的,在重新落下的时候反倒顶得更深。 在强烈的快感刺激之下,黎昼发出一声甜腻到变了调的娇喘。此刻,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属于裴聿珩,她的主人。 她的一举一动都完全处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个认知让黎昼十分愉悦。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快感迭加在一起,她情不自禁地呜咽一声,穴肉也随之夹紧,惹得身下的裴聿珩眸光暗了暗。 他缓慢地在那狭窄的甬道内抽插,顶入又抽出,保持在一个稳定的频率。虽然这也能提供给黎昼一定的快感,但也仅限于那总是定量不变的程度,让她总是在进一步得到满足感的边缘徘徊。 “呜......裴老师...求您......求您狠狠操我...嗯啊......操到最里面......求您使用我。” 裴聿珩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说出的话却仍然无情: “自己动,...别让我说第叁遍,宝贝。” 黎昼心中对她的主人有着本能的顺从与恐惧,听他这么说,只能像在坐旋转木马一般,身体不断上下起伏着。开始时,她只觉穴内的嫩肉被磨得生疼,本就被男人性器折磨着的下体变得更加疼痛。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得了趣,上下的动作幅度也越变越大。她扭着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臀部,抑制不住地发出大声浪叫。 黎昼享受着裴聿珩的性器顶端一次又一次的顶到她宫口——那实在是太深了,以至于他是那里唯一的访客。以前是,现在是,或许未来依旧会是。 见黎昼这副样子,裴聿珩的欲望达到了满足,就也不再过多地折磨她。他腰部也开始迎合着她的起伏,动作幅度与力度都愈发夸张。快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实在是受不住,没过多久便又哭喘着告饶。 “唔......裴聿珩...你慢......慢些...哈啊!...求您......要,要操坏了......嗯啊...” 本来是完整的一句话,却被男人的动作顶的四分五裂。偏他还有闲心思说话:“黎同学,我记得你刚才可是说过想被老师顶撞的啊......怎么还出尔反尔了呢。”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是该罚的,你说对吗?” 黎昼已经在极致的快感中失去了理智。 她喉间发出娇吟:“嗯......嗯啊...请裴老师......狠,狠狠惩罚...我的小骚穴......唔嗯...求您......惩罚我......哈啊...” 裴聿珩被她的话语撩拨得欲望愈发强烈,干脆直接用双手紧紧固定住她的腰,随即向上快速地瞄准她穴内的敏感点大力顶弄着。 黎昼经过一整晚的调教,全身已经基本无力,此刻便只是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耳畔急促地喘息着。随着她音调逐渐提高,裴聿珩知道她要到了,便抵着花心处快速撞了两下,与她同时去了欲望的最高点。 一瞬间,黎昼穴内涌出大量的淫水,但却和白浊的精液一同被裴聿珩的阳具尽数堵在了甬道内。见他迟迟不拔出,黎昼报复般地咬在他颈侧。 待她松口,皮肤上已经留下一圈弧度圆润的齿痕,和晶莹的水痕混在一起,也不知是汗水还是唾液。 黎昼还嫌不够,趴在他怀中不停吸吮啃咬着能够到的所有身体部位:脖颈,锁骨,胸口。所过之处,均留下了一颗颗嫩红色的吻痕——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半晌,裴聿珩才将性器抽出。穴内的混合液体缓缓流出,他看向怀中在又一次的高潮过后已经脱了力的人。 “刚刚都这么累了,为什么硬撑着来第二次?”他轻声问黎昼。 “你不是生气吗,那就多做一次让你消消气嘛。”她连眼都懒得睁,声音有气无力的,“再说了,一开始只有我爽,你都没爽...it's fucking unfair......c'est ridicule......” 黎昼真是累极了,语言系统都已经紊乱。 她摸过床头放着的电子烟。深吸一口,将矿泉水味的烟雾吐出,她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再说了,附中领导层不做人,早上六点多到校,都一周没做了,你不得泄泄火啊裴老师。” 裴聿珩抱紧了她:“你其实不用这样的,宝贝。” “看见你这么累,我也会心疼的啊。” ———————— aftercare没完! 小黎那句“c'est ridicule”是法语 意思是:这太荒谬了(可用来骂人 确实有矿泉水味的烟弹 味道还行 Inmyroom(5):小黎回忆 倚靠在他怀中,黎昼又抽了一口,抬头看向裴聿珩,轻轻啄了一下他唇角,“心疼我干嘛,你只需要为你自己的利益着想就够了呀,根本不需要在意我的。” “这句话应该送给你自己。” 裴聿珩把她散在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拨开,“宝贝,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真的很难,但是你可以试着去信任我,不要再尝试将我推开了,好吗?” 黎昼轻轻叹气:“裴聿珩,你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吗......你肯定不知道。” “但是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她被自己逗笑了,“我的意思是,曾经有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可以做到,但事实是,他们做不到。...虽然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可是我也没理由相信你啊,对吧。” 裴聿珩发现,随着他越来越了解黎昼——即使只是冰山一角,他对她的心疼与日俱增。 当然,爱意也在疯长。 让他感到最神奇的一点就是,黎昼的一些观念,看待事情的方式,脑中的逻辑条理根本就不像十六七岁的少年,反倒像他的同龄人,以至于他们相处起来丝毫没有年长者与年幼者的隔阂。 “嗯,我知道。”裴聿珩抚摸她一侧手臂,聊以安慰,“但是我还是要单方面做出保证:我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动心的人,现在既然提出和你在一起,就代表至少是短期之内,我并不会离开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黎昼没说话,默默地抽了两口烟,再次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人都是会变的,裴老师。有时候是潜移默化的改变,有时候是突然之间的转变,话不用说得太绝对。” 裴聿珩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她。 “我并不贪心,只希望你可以像我早些时候说的那样,如果不想继续下去了就及时告知我,不用在意我的感受。...相信我,这对于我来说反倒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少年人的情意分明是风吹就长,可她的经历却注定让她提早结束,甚至直接跳过了那个时期。 “好啦,如果真的喜欢我,就先把客厅药箱里的佐匹克隆和短效帮我拿过来,顺便再帮我拿瓶水,要冰的。”黎昼唇角漾起清浅笑意,“然后——抱我去洗澡,我真没力气啦。” 她此刻看起来格外柔软又脆弱,像一只刺猬终于短暂地露出软软的肚皮。 裴聿珩喉结动了动,侧过头去与黎昼接吻,温柔而缠绵。换气间,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宝贝,不用吃了,我周一下午的时候去做了结扎。” 黎昼的表情有一瞬怔愣。周一下午......满打满算,他们刚认识不到两周,这人就因为自己的两句“无套内射舒服”和“吃短效副作用很大”去做了手术? 她真诚地面对面看着裴聿珩:“你恋爱脑啊?” 裴聿珩挑挑眉,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 也不知道是激烈性爱,佐匹克隆和裴聿珩这叁个潜在原因中的哪个生了效,黎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阳光从遮光度极高的窗帘后隐约透出,她眯着眼想,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睁眼看到这样的景象了,运动,药物和男人中总有一个靠谱的。 裴聿珩已经醒了,半躺半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左手将黎昼揽在怀中,右手正拿着手机单手打字。她翻个身,把脸贴在他上身裸露的肌肉上,深深吸了一口胸肌处的空气:鼠尾草的味道,清淡的草本木质香和他很搭。 她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在商场凑单的时候顺手拿了祖玛珑的沐浴露而不是lamer的面霜——她当时犹豫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后鬼使神差的选了祖玛珑,尽管她本人并不是很喜欢它家的调香风格。 见黎昼醒了,裴聿珩放下手机问道:“再躺一会?还是现在直接起床。” 她没立刻回答,显然也是在脑中慢慢考虑着。过了几秒钟,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今天不去附中吗?我记得化学竞赛的课应该补完了。” “今天上午的竞赛课是冯教练上,我下午去附中,你们班和二班有安排我的化学课。” “工作态度不认真啊,裴老师。”黎昼平躺在床上,用手臂遮挡住眼前阳光,“冯建宏......哎,我知道我现在化学很差,但准高一的时候,学校规定每个人最多只能参加一门竞赛。” “好巧不巧,我就是那个唯一被针对的。”她停顿了一下,“当时我化学竞赛的题批改出来好像是第四,但是我在初叁的时候基本就被我们数学楚教练内定了。” “后来有一天晚上十点多吧,我正在外面喝着酒呢,楚沉信直接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就只能扔下刚点的男模出来接......你别这么看我,现在男模都卖艺不卖身的。” 一听到男模二字,裴聿珩的眼神顿时暧昧起来。 “咳,我真没想到附中压榨老师到了这个地步,晚上十点多各科竞赛教练居然还在开会。当时那边特别吵,然后楚沉信就特别急切地问我学什么,我说我学数学,他说知道了,然后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裴聿珩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也忍不住勾唇:“后来呢?冯建宏又有来找过你吗?” 虽然认识没多久,他也算看明白了冯建宏这人的性格:表面暴躁,称普通学生为小木头,反应稍微慢一点就降级成为小石头,但实际认真负责,且极其惜才,每次见他都满面笑容地喊小裴,和旁边刚挨过训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找过啊,当时还挺惊悚。”黎昼闭上眼睛回忆,“有一天我站在附中那个mini篮球场旁边等人,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回头,冯建宏非常情深意切地看着我,让我好好学数学,争取进省队。” 她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前一年的六月份,夕阳将落,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难得卸下了暴躁的外壳,发自内心地表达着他对她的祝福。 “......我这也算是辜负他的期望了。后来,暑假里又有一天,我从竞赛室出来,对面刚好是化学办公室,他打量了我一眼,说我太瘦了,让我多吃点肉。” 黎昼笑起来,裴聿珩在旁边道:“人家冯教练这句话你也没听啊。”摸起来还是瘦。 “裴老师,我当时才不到九十斤好吗。现在怎么说也有100斤左右了,这还不够听劝吗......虽然大部分是吃喹硫平长的就是了。” 她刻意略去了一些细节,例如她最瘦的时候其实只有七十斤,后来被强制送去B市的医院住院,每天被逼着喝安素才调回正常范围内,其余那几斤才是喹硫平的锅。 “回忆到此结束。”黎昼坐起身,“我做题去了,你随意。” 说罢,她直接下床,却在站立的瞬间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黎昼回头瞪了一眼裴聿珩,对方立刻心领神会,扶着她到了洗漱台旁边,顺便自己也简单整理。 在黎昼往脸上薄涂水乳时,旁边的裴聿珩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她随口应付:“你做就行。...记得吃点能保持你六块腹肌和人鱼线的东西哈,这两样能让我保持长久的性欲。至于我?蛋白质,脂肪,碳水,以及膳食纤维。” 裴聿珩心想她的搭配还挺健康,就见黎昼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牛奶和一盒野菜生活,随后径直走向书房。 裴聿珩:“?” 注意到他的表情,黎昼特地解释了一番:“水牛奶里有乳糖,也就是碳水,蛋白质和乳脂我就不说了,野菜生活就是专门用来补充膳食纤维的,且它里面也有果糖,多均衡啊。” 见她有理有据的样子,裴聿珩有点想笑,也没再管她,自己烫些西蓝花,切了两片法棍,又煎了块牛排当做brunch吃完了,期间还被中途出来拿打印纸的黎昼观摩了一下—— “裴老师,腹肌是你应得的。”小黎同学如是道。 - 将近11点的时候,裴聿珩也进了书房。 黎昼家的书房很大,其中一整面墙被做成了书柜,放着她来X市的这几年中阅读过的所有书籍。他曾经仔细观察过,中文版的世界名着居多,英文原版其次,还有一排放着法语原版书。其中有一部分他也还未读过,只是曾通过一些途径听说。 靠窗的那面墙和书柜对面的墙分别摆放着两张面积很大的木质工作台,而打印机则被安排在了拐角处。在裴聿珩住进来之前,靠窗的那张被黎昼的资料,本子,甚至还有一大箱笔堆满。 而在上周日,裴聿珩决定搬过来住的当天,那张桌子就被她用半小时的时间整理得一尘不染。 眼下,裴聿珩拿着笔记本走进来,本意是想找有代表性的题,拼凑出一套化学竞赛下周训练要用的学案,却不料他刚刚将笔记本打开,黎昼就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她手里拿了一本160页的化学笔记,看向他的眼神潋滟,隐约带着祈求的意味。 ......裴聿珩突然觉得,好像这份下周一才需要用到的学案也没有那么紧急且重要。 ———————— 实在是觉得小黎比较惨了 于是写了事后的小日常 小甜饼 下章结尾有黎姐的意识流 Pandemonium(1):意识潮流 “Smoke puffs are white and pilling, This head feels like an island, I am my own asylum...... Sliently detonating emotions.” - 或许是因为前一天两人的肌肤相贴,今天的黎昼似乎比以往生动了许多,外表的硬壳也隐约有软化的趋势。 裴聿珩出门前,她甚至还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留下一个温热的吻,然后与他道别。 注视着男人将门关上,黎昼像终于松懈下来一般,倚在墙上叹了口气。她又在装,装出放松愉悦的感觉......她知道裴聿珩喜欢她这样。 甚至她昨晚在床上的表现也是有刻意迎合他的成分。黎昼知道自己郁期持续的时间长度十分不稳定,而显然,她现在还没有进入接下来相对正常的混合期。 如何与人相处可能是自己要花一辈子时间去研究的课题,她想。黎昼真的不能接受自己在其他人面前显示出自己任何不强大不优秀,不合对方心意的样子,除非是示弱能给她带来更大利益的时刻。 黎昼回书房抽了两根烟,再次拿起笔。 - 裴聿珩在附中刚刚下第二节课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了黎昼的信息,她应该是掐着课间时间发的: 「裴老师 我今天晚上」 「要出去喝酒 就和我上次那个朋友一起」 裴聿珩回复:「去哪里?结束后我去接你。」 「虽然我很感动 但是」 「我们一群人出来的时候估计至少两点」 然后她那边紧接着弹出来一个语音条。办公室此时没人,裴聿珩就直接点了播放,手机里传来黎昼微微沙哑的声音,语气轻佻:“昨晚都这么累了,要好好休息啊宝贝儿。” 裴聿珩失笑。 也不知道累到不行的究竟是谁。 - 刚过五点,黎昼就化好妆换衣服出了门。 她打算先去机构与原晚柠和温芋汇合。温芋今晚据说把她那天遇见的男孩约了出来,这个消息让黎昼和原晚柠都很期待:希望这姐这次能吃点好的。 “蒋易凛上次虽说做完第二天挺贴心的,但是,”原晚柠吃了口酸奶油洋葱饼干。“后来我们俩就没什么联系了。” “世风日下啊,咱昼姐一个封心锁爱,只想做爱却死活不想谈的人也是谈上了。而我,纯爱战神,事后竟然惨遭抛弃呜呜呜......” “说自己是纯爱战神之前先看看我们的聊天记录。”黎昼无情地揭穿了她,“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有一天你疯狂地给我发‘xy来了’,我当时想xy是谁?这又是什么我错过的留学生瓜?” “结果,你他爹的告诉我你说的是‘性欲来了’,并且在怒玩叁小时玩具后和我仔细分享了使用体验并得出结论:吸吮玩具好用,入体还是得靠碳基男人。” “本来就是嘛......”原晚柠非常认同自己得出的一套结论,然后突然发现了什么:“不是宝宝你今天为什么穿了长款包臀裙啊!...等等你昨晚是不是被裴聿珩爆炒了!” “是。” 黎昼没好气的说:“我又不能把你们几个人鸽了,今晚算是舍命陪你们了。...先说好,今天穿的是dior拖鞋,除非你们想听放鞭炮,否则真蹦不了一点,别把我往台子上推了。温芋呢?” “她上会计课去了,六点半下课。DoubleF六点开门,我们到那里刚好七点,趁着还没开始上人,分享一下昨晚的体验呗。”原晚柠眨眨眼,“我今晚也要重新钓一个,为了男人内耗是大忌。” 黎昼欣慰的摸摸她的头,感叹孩子终于长大了。 - 虽然说着不蹦迪,但酒吧DJ今晚放的背景音乐全是她熟悉的旋律,黎昼甚至还难得的听到了她早就全文背诵的Cardi B的歌——她之前和老板提过,但对方以尺度太大怕被查封为理由拒绝了。 原晚柠在她身边恹恹的趴着。她整晚都在边抓手指边寻觅着合她口味的身影,但因有蒋易凛在前,她现在似乎对一夜情对象的要求高了不少。 结果就是,今晚她好像要孤身一人了。 想到这一点原晚柠就很伤心,于是拉着两个朋友自动脱离了吵闹着抓手指的那群人,在旁边的散台处找地方坐下。 温芋真的带来了她的小男友。确实白白嫩嫩的,但问题在于—— “宝,他太细了啊。”原晚柠趁那男的去洗手间,悄悄对温芋说,“你看那小胳膊小腿,连肌肉都没有。还有身高,看着也不像181啊,他如果不做发型都不一定有你高吧。” “他其实是有一点点手臂肌肉的,在床上抓着我的时候也蛮有力的......”温芋小声反驳,“而且他真的比我高啦。” “别说了。”黎昼打断她,“妈妈看出来你喜欢开动物园了:猪崽,野猪,家猪,现在又来个瘦猴。不过你喜欢的话就玩两天,反正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原晚柠和刚刚成功从养猪场场主晋升为动物园园长的温芋小姐一同笑出声,“咱昼姐是懂说话艺术的。” 叁人轻轻碰了下杯,黎昼将子弹杯中的威士忌酒液一饮而尽。 将酒瓶放下,原晚柠刚想和黎昼solo一把骰子,就听旁边传来一个带笑的男声:“这么巧,在这里又碰到你了呢。” 她猛然回头,就见蒋易凛拿着一瓶迷失海岸倚在她坐的高台边。他晃晃酒瓶,示意她与自己碰杯。 原晚柠仍然停留在和他在这里偶遇的惊讶之中,本能的按照蒋易凛的意思去做,随后仰起头将酒瓶内浅金色的液体倒入口中。 黎昼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细细回想发现——这姑娘第一次去给蒋易凛敬酒时好像就是这副德行,于是连忙按下她的酒瓶,阻止她无意识吹瓶的行为。 蒋易凛注意到了坐在原晚柠右手边的黎昼,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问道:“你和聿珩怎么样了?” 黎昼观察这人和裴聿珩关系应该不错,他八成已经从裴聿珩那里了解了情况,于是也就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又往杯中倒了些酒:“如你所见,做了,然后谈了,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分了。” 蒋易凛失笑,心道裴聿珩看上的这女孩还真有意思,于是又举起酒瓶和黎昼喝了一次。 “和我来一局骰子吗?”他的视线再次回到原晚柠身上,拿起桌上的骰盅。 他知道原晚柠不会拒绝他。 果不其然,原晚柠将她面前的骰盅倒扣,压在桌子上用力晃了晃,也没和蒋易凛客气,直接先行喊出了数量:“叁个叁。” 男人脸上仍旧带笑:“四个叁。” 看见这笑,原晚柠心中虽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接着他的数量继续喊:“......五个叁!” 黎昼扶额,心想她还是太莽撞了。 如果是黎昼,她八成会选择保守的叫法:两个一。 “开。” 听到这一句,原晚柠刚刚还在强撑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展示出了自己的骰子:一个二,两个四,两个五。 她看向蒋易凛的:叁个四,两个五。 俩人手里凑不出一个叁。 黎昼严重怀疑这两个人都喝上头了,不然她真的想不明白双方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喊出五个叁的。 愿赌服输,原晚柠只能乖乖拿起酒瓶——她终归还是将这一整瓶尽数喝完。 见此,蒋易凛趁机邀请她:“要去我那桌坐坐吗?除了我,还有我两个朋友。他们一对情侣坐在对面,我也很尴尬啊......” 原晚柠回头看向黎昼和温芋。 温芋此时正在和她清秀可人的小男朋友亲的火热,两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里做起来。而黎昼轻轻拍了拍她后腰,在她耳边轻声道:“过去吧,争取今晚不要一个人回家哦。...还是和叔叔阿姨说你在我家就行。” 听到黎昼这么说,原晚柠朝她绽出一个甜甜的笑,随即答应了蒋易凛的邀约,跟着他向酒吧另一边走去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黎昼收回视线,自动忽视了旁边热吻中的小情侣,点了根烟。她静静注视着酒吧中形形色色来回穿梭的人影,五颜六色闪烁着的光点映在她眼底。 抽了几口,她指尖于未熄的烟头之上捻回,随即掐灭了末端烟草包裹的最后一点火星。 ......于是炭黑色连带着灼烧感,烙痕吻上之前早已伤痕累累的指尖。她的眼神停留在虚空中某处,酒吧的灯光将疼痛都映射上虚假的晕影。 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此时不合时宜地搅混了她的意识海洋,又伴随着隐约的电火花撞击声,金属壳内升腾起细长的火焰。她点燃崭新的烟,恍然点亮一轮炽热的烈日。 黎昼感觉自己正如那燃烧在午夜边境的玫瑰,徒留颓败的灰烬。 她想,温暖似乎从不曾降临名为「黎昼」的这片土地,连笑意也仅浮于表面。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矫情——无论如何,她起码拥有优渥的物质条件和资源,哪怕这些都需要她努力去换取。 黎昼沉默着喝下了一杯又一杯淡琥珀色的液体,细细品味着口中的厚重质感和烟熏味道。 她就这么抽了半盒烟,中间不乏有人来搭讪,要加微信的她倒也没拒绝,反正列表有两千多人,也不差这几个的存在。 原晚柠等下应该会直接跟着蒋易凛走,而温芋此时眼中仍然只有她的恋人。黎昼隐约感觉当下的自己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于是在和温芋打过招呼后就拎着她的粉色speedy走了。 她看了眼时间,0:30。 简直堪称她进出各大酒吧以来,一个人从里面出来的最早时间。 ———————— 小黎的精神状态啊... 郁期就是郁期,不太能被外力改变。 lv粉色speedy真的超级好看! Pandemonium(2):帮你洗澡(纯H) 黎昼进门的时候,听到浴室传来响声。她心下了然,大概是裴聿珩在洗澡。 她走进卧室换衣服。夜色沉沉,为了顺应黎昼的喜好,整个房子里只留了几盏暖黄色的灯,盈盈的光辉照在床上,衬得丝绸的被面尤为舒服。 黎昼换上睡裙就顺势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地放空自己。她已经有些累了,前一夜的激烈性事让她直到现在腰部还有些酸软,酒精和尼古丁的舒缓作用更是让她感到疲乏。 不洗澡了,她想,反正没蹦迪没出汗也没脱外面的开衫,最多就是身上有些酒气。 她正这么计划着,就见裴聿珩进了主卧。高大的男人正随意地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尽管下身规规矩矩地围上了浴巾,那精壮的胸肌,腹肌,手臂上优美的肌肉线条却仍然裸露在外。 ......以及那无比诱人的人鱼线,轮廓清晰地没入下身围着的浴巾。黎昼心道不愧是她,眼光真好。 “回来得挺早啊......在想什么?” 现在才不到一点,裴聿珩没想到黎昼会在这个时间就回家,又见她本来半睁不睁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便饶有兴趣地问道。 微凉的水汽逼近,黎昼这才懒懒地将自己上半身支撑起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未干的水珠从他的发梢滚落,随即陆续经过了他深邃的眉眼,挺立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以及......仍带有她昨晚吻痕的颈侧。 裴聿珩注意到她的视线停留在某处,心下了然。 “黎同学......还满意自己的作品吗?” 黎昼心想你还真好意思说啊,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裸露部分与锁骨处,没好气地说:“我挺满意啊,就是不知道你满不满意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心中生出一个很恐怖的猜想: 这人不会还在故意用肉体来勾引她吧? 昨晚做了两次还不够吗? “裴老师......”她有点害怕,于是有备无患地轻声对着裴聿珩撒娇。“我没力气了嘛......” 今天晚上,做是不可能再做了。 这是她的底限。 裴聿珩笑得意味深长。 黎昼实在是对这男人的笑有了阴影。为了杜绝他们连着做两天晚上的可能性,她决定还是去洗一下澡,至少可以不和裴聿珩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于是黎昼逼着自己起身,“我去洗澡了。” 说罢,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向浴室走去。 - 进到浴室,黎昼眼角瞥到淋浴把手是冷水方向。 裴聿珩刚刚冲的是冷水澡?她心道这男人火气还挺大,还需要洗冷水澡,平时人前看着清风霁月不染俗尘的,谁知道人后性欲这么强烈。 她将提前拿好的换洗衣物放到置物架上,打开热水,调整好水温。感受到温度刚好的水从头顶落下,黎昼闭眼倚靠在墙上,热水的冲洗可以缓解她的疲惫。 她缓缓坐在地上。 尽管是喜欢的,但和裴聿珩相处的过程也多少让她有些心累——她还没有完全摸清楚男人的喜好,只能试探着朝笼统的方向去迎合。 等到黎昼终于有勇气再度睁眼面对这个世界,映入眼帘的却是挺立的暗红色肉棒。她有被吓到,甚至感觉心脏都停跳了一瞬,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她撞入裴聿珩墨色的眼眸中。 隔着蒸腾的水汽,她看不清那双眼中的情绪,分析不出对方的意图,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裴老师。” 黎昼只犹豫了两秒钟,就想到一个挑不出错处的回复:轻声喊出他们平时最常用的称呼。 听见她在叫他,裴聿珩贴近,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黎昼绷紧了身体。 也是奇怪,对于他的触碰,她反应格外强烈。更别提此时此刻,全身上下的每寸肌肤都被热水覆盖过一遍,正处于高度敏感的状态。 黎昼下意识往后躲了下,却被男人禁锢在了怀中。 “不是刚刚还说自己累吗?现在我来帮你,黎同学的身体却又在逃避......还真是多变啊,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裴聿珩是贴在她耳边说的,说话之间氤氲出的一团热气与浴室中本来就存在的水汽融合,脖颈处敏感的皮肤几乎是立刻泛起粉色,与其上本就存在的吻痕相互映衬。 感受到他的呼吸逐渐变重,黎昼忍不住抖了抖,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裴聿珩手上的沐浴露经过摩擦变成纯白的泡沫沾染在她的身躯上,黏腻的泡沫随意涂抹,比光裸着更加色情。 灵敏的鼻尖嗅到苦橙叶与晚香玉的味道,黎昼知道他选用的是嘉柏丽尔,不由感叹这男人还挺有心机的,挑了一款味道如此馥郁的沐浴凝露,适合做爱——她已经接受了这个逃不过的结局。 裴聿珩骨节分明的手掌所到之处皆泛起阵阵痒意,虽然一切都被水流所掩盖,但黎昼知道自己已经湿了。她故意动了动身体,装作不经意地用肌肤蹭过男人的性器,而后便不出所料的听到了他的低喘。 “别乱动啊宝贝,...帮你洗澡呢。” 黎昼:“。” 不是哥我还哪用你帮啊你要是不进来帮我我可能都快洗完了。 她将心底的无语转化成动作,于是就毫不犹豫地抚上了裴聿珩的胸肌,先是用指尖沾着泡沫在他中间的位置慢慢划着圈,随后又轻轻揉捏着男人的乳尖。 不发力的时候,裴聿珩饱满的胸肌手感极佳,但下面硬挺的腹肌又展现着非凡的荷尔蒙,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触摸。 这么想着,黎昼也就将脑中想法付诸行动,右手仍然停留在上方,左手却已偷偷下滑。 “这么喜欢?” 裴聿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低声问黎昼。 “嗯呢。不过我可不是对每个人的肌肉都这么喜欢哦......裴老师,我只喜欢您的呢......” 黎昼按住男人的肩膀,费力地踮起脚尖轻声在他耳边用气声说着。她第一次觉得20厘米的身高差也不是什么特别完美的事。 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下一秒,黎昼就为自己肆无忌惮的发言付出了代价。嘴唇被裴聿珩粗暴的咬住,他强势地控住她的脖颈,迫使黎昼放松着供他随意索取。 尽管处于绝对的力量压制下,黎昼也不甘自己处于弱势,她抢先一步用柔软的小舌闯入裴聿珩的领地,有恃无恐的挑逗着他。 但她随即便被他的齿关轻轻咬住,再次失去了主动权:这次轮到他来扮演侵略者的角色。像是沙漠中饥渴已久的旅人,裴聿珩尽情地在唇舌交缠间舔吻吮吸,不分彼此。 黎昼在这水汽蒸腾中眼神失焦,逐渐变得迷离。她努力尝试看清面前的男人,发现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欲望,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只等一个契机,这爱欲之火焰就会一路蔓延至她身上,将二人都卷入其中。 注意到这一点,趁着他们分开的间隙,黎昼一双眼水光潋滟地望向他,几乎动情得漾出波纹。她再次开口撩拨,这次话语变得更为露骨: “裴聿珩......怎么办啊,下面都被你亲湿了呢......不要只顾着吻我呀,下面的小嘴......也很渴望您呢。” “求您...裴老师...照顾一下她吧......” 裴聿珩动作一滞,随即勾起唇角在她耳边呢喃:“真是老师的小骚货啊,洗个澡......都能发情。” “那么,如你所愿。” 说罢,裴聿珩的手指就已经来到了她的穴口,在周围一圈摸索着,却迟迟不进入。黎昼本来就湿润的小穴因为裴聿珩带有羞辱性的言语更加兴奋,他徘徊在一旁的手指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温热液体的涌出。 借着这液体的润滑,男人顺利的捅入了第一根手指。几乎是同时,黎昼腿一软,整个人完全依附到了他的怀中,他的性器也随之戳到了她的小腹上。 裴聿珩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带有安抚意味地来回摩挲了几下,却不曾想小穴因为这刺激猛地收紧,穴肉紧紧地包裹住他修长的手指。 他不禁想象如果是自己的阴茎在里面被这样突然一吸,该是怎样的感受。后腰一麻,裴聿珩的手指在温热的肉壁上使劲抠挖了下,惹来黎昼的一声娇呼。 “哈啊!......裴老师...您轻点嘛...唔......温,温柔一些...我愿意......嗯啊...随时接受您的全部......” 即使是此时,黎昼仍然在坚持用言语撩拨他,手上还不忘用力在他锁骨和胸口掐出点点红痕,试图用微弱的痛感为他已经烧起的欲望添一把柴。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裴聿珩的第二根手指也随之插入。在站立状态下,甬道内被异物填入的感觉本应是不适的,但黎昼意识到那是她恋人的手指,于是那不适感直接被这微妙的心理所消除,她甚至开始有意迎合。 再加上那手指早已对黎昼的身体十分了解,几乎是在探入的瞬间就精准地触到了她的敏感点,喘息声就控制不住的从她口中发出: “嗯啊......裴老师...那里......那里好舒服...唔......好喜欢您......您只用手指...就可以,...嗯......把小骚货干到高潮呢......” 淫言秽语断断续续地被黎昼说出,平日里带有极强距离感的人,此刻正满面春色地倚在他身上浪叫。 裴聿珩失控了。 ———————— 嘿嘿浴室play 嘉柏丽尔真的很适合做爱 小黎很会dirty talk 裴老师:你从哪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