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一次次回档重生》 第1章 回到毕业照拍摄时 2024年5月8日，傍晚。 徽州大平城。 曹明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车厢里装着一套脚手架和一些安装广告牌的工具。 年仅40的他，不仅被生活摧残得两鬓花白，面容也有些沧桑，正在开车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也许他这样没有表情的表情，在外人眼里是麻木，也许吧！ 历经沧桑，归来仍是少年，终究只是一种幻想。 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 也消磨了他的意气。 他开着三轮车，来到路边一家广告店门前，停下三轮车，拔下车钥匙，从车上下来。 面前这家广告店，以前是他的。 三年前，卖给了发小曹昆。 不是他经营不善，说来话长，三年前，他父亲病重，他决定给父亲治病，但妻子不同意，他坚持，她就提出离婚。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在用离婚吓唬他，等他真的拿钱给父亲看病后，她竟然真的要跟他离婚。 他寒了心，就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根据协议，房、车都归她，他分到一笔钱和这家广告店。 离婚后，他拿着钱给父亲看病，但钱花完了还是不够，他就把这家广告店转让给了曹昆。 从那以后，他和发小曹昆的身份就对调了。 本来给他打工的曹昆，变成他的老板。 现在他给曹昆打工。 好在曹昆跟他关系够铁，这三年来，对他还不错，至少在待遇上，未曾亏待他。 从车上下来的曹明，走到车厢旁，伸手拎出车厢里的工具包，车厢里的脚手架比较笨重，也不值什么钱，所以不用搬进店里。 但工具包里的各种工具，挺贵的，容易被人随手拎走，所以，每次干完活回来，他都习惯把工具包拎进店里。 就在这时，发小曹昆胖乎乎的身影从店门出来，对刚刚回头的曹明说：“小明！你听说了吗？席玉……死了。” 说完，曹昆就神色复杂地看着曹明。 曹明怔住，怔怔地看着曹昆。 曹昆见了，轻叹一声，神色感慨地走过来，轻声安慰：“这么多年了，你对她的感情应该早就淡了吧？” 说着，曹昆抬手拍了拍曹明肩膀。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一起从小学到大学毕业的同学，曹昆知道席玉是曹明高中时期喜欢的女生。 并且，念念不忘了很多年。 但…… 曹明其实并没有和席玉在一起过，没谈过恋爱，结婚对象也不是席玉。 因为不般配！ 他和曹明高考都没有发挥好，双双去了同一所大学读大专。 而席玉不仅去了另一所大学读本科，并且，本科读完，还换了个大学继续读研究生。 另外，席玉家境也不错，至少远比他们俩要好得多。 所以，虽然高三时候，席玉就坐在他俩前桌，和曹明眉来眼去的，谁都能看出来他俩互有好感，但，本来准备在高考分数出来后就表白的曹明，在分数出来后，就打消了表白的念头。 “她怎么死的？” 曹明声音低沉地问。 曹昆：“车祸。” 曹明看着曹昆。 曹昆微微点头。 曹明沉默下来。 生活让他的性格越来越沉闷，话越来越少。 此时，他觉得人都死了，追问她车祸的地点和时间，已经毫无意义。 而且，曹昆刚才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了，他曹明对席玉的感情确实早就淡了。 他不是传说中的情种。 他也不喜欢活在回忆中。 只是，突然听说曾经喜欢过的姑娘死了，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 这天晚上，回到一个人住的出租房里，曹明找出一包酒鬼花生、一打啤酒，翻出行李箱底的高中毕业照。 这套出租房空间倒是不小，但却很接近毛坯，只简单装修了卫生间。 坐在空旷的客厅塑料凳上，就着折叠小桌上的酒鬼花生，喝着罐装啤酒，眯着眼睛看着照片中的席玉，以及站在席玉身后，笑容灿烂的自己，曹明脸上的笑容复杂。 随着酒劲渐渐上头，他心底的一些记忆一点点闪过他脑海。 高中时期的他，也曾是一个有志青年。 也曾刻苦学习。 席玉……是他高中三年，最喜欢的女生。 是他高中三年生活里，不多的亮色之一。 可惜，他高考失利了。 只能去上大专。 事实上，那年的席玉高考分数比他要低不少，但她却可以去读本科，因为她是音乐特长生，高考报考音乐类专业，本科的分数线要低一大截。 但不管怎么说，高考结束后，他和她就拉开了差距，且从此以后，他俩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渐渐的，他就将自己对她的感情藏在心底深处，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 这辈子也没打算再跟她有什么交集。 但今天她却成功地让他想起她，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想起她在毕业晚会上的惊艳一曲。 死了？ 她竟然死了。 曹明心里五味杂陈。 仰起脸、闭着眼，又往嘴里灌了几大口啤酒。 再睁开眼，看着手中照片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照片似乎在发光，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照片好像真在发光，特别是照片中的自己，正在绽放浓烈的白光。 我喝多了？ 不能吧？ 我今天酒量这么差？ 这些念头刚在他脑中浮现，他脑子就是一阵恍惚，下一刻，他意识恢复清醒，忽然听见一群人高呼：“茄子！！” “喀嚓喀嚓……” 一闪一闪的白光闪现在他脸上，他似乎听见了相机快门按动的声响。 白光很快消失。 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身穿红色T恤、黑色马甲的中年男子手捧一只相机对着他这边。 而在他曹明的前后左右，竟然全是人，并且都是他很眼熟的人，大部分都很年轻。 微胖的发小曹昆就站在他左手边。 这么多人一起拍照？ 这些年轻人是……我高中同班同学？ 第一排坐在中间的那个地中海……是我高三时候的班主任黄秃驴？ 心里诧异的曹明左右张望了几眼，心里的惊讶更多了。 随即，他目光下意识看向自己面前的女生脑袋，看着她的齐耳短发，看向她右边耳垂上那颗芝麻粒大的小痣，他瞬间就认出来：她就是席玉，年轻的席玉。 ——我这是回到高三拍毕业照的现场了？大家都变得这么年轻了，那我呢？ 曹明下意识低头、微微抬起双手，看着白皙年轻的双手，他脸上缓缓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最近这些年，他先是开广告店，后来广告店卖给发小曹昆之后，他就开始给曹昆打工，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搬脚手架、钢材、铁皮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几乎每天都要安装广告牌，双手早就磨出厚厚的老茧，而眼前这双手却没什么老茧。 这是他年轻时候的手。 他相信自己已经变得像周围那些同学一样年轻。 而年轻…… 则意味着无限可能。 也意味着他的人生可以重来一次。 第2章 水泥封心的现实灵魂 毕业照已经拍完，坐在第一排的班主任黄庆华起身，让大家都回去自习。 曹明跟着同学们一起离开拍照的室外阶梯，他们大平一中的高中部在阶梯上方的教学楼。 大平城，是山区。 这里到处都是山，平地不多，大平一中就修建在山脚下，初中部在下面，高中部在地势稍微高几米的地步。 平时他们高中部的人离开学校的时候，一定要经过这段阶梯，而这条阶梯，也是他们学校每年拍摄毕业照的地方。 曹明走在这熟悉的校园里，心里难免生出故地重游的感慨。 身旁的曹昆用肩膀碰了下曹明，曹明看过来，曹昆对他挑了挑眉，“我请你上厕所啊，去不去？” 曹明：“……” 高中的生活是枯燥而压抑的。 曹昆这个低级玩笑，让曹明记起自己高中时期和曹昆，好像每天都会开一些类似的低级玩笑。 因为他们学校管得很严，真的很难找到像样的乐子。 谈恋爱？ 一旦被班主任发现，就会叫家长来学校。 这谁受得了？ 作为本地最好的高中，家长们把他们送进来的时候，都是盼着他们能考上大学的，要是因为早恋，让父母被班主任叫到学校，他们这些高中生，谁有脸面对父母？ 去校外打桌球？玩游戏？上网？ 倒是有人去，但曹明和曹昆都不属于那一挂。 “你自己去吧！” 曹明摇头拒绝。 曹昆撇撇嘴，斜睨曹明一眼，就一个人往厕所方向去了。 曹明跟着其他同学一起来到高三10班的教室。 循着记忆，也循着席玉的脚步，找到自己和曹昆的课桌。 席玉就坐他前桌。 拉开座椅准备落座的时候，席玉转脸对曹明笑了下，笑容明媚大方，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很悦耳，不愧是学音乐的。 “小明，下星期就高考了，你有信心吗？” 曹明看着她，脑中想到的是来到这个时空之前，曹昆告诉他的消息——席玉死了。 于他而言，这是他今天傍晚才听到的消息，现在却看见席玉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笑着跟自己说话。 她如果知道21年后，她会英年早逝，她还会笑得这么开心吗？ 曹明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当然，他不会告诉她这件事，说了她也不可能信。 对她刚刚的问题，他淡淡地笑了笑，摇头道：“没有，你呢？你有信心吗？” 刚刚穿越时空而来的他，对下周就要开始的高考，自然是毫无信心的。 他当年学的高中知识，甚至初中知识都早就还给老师了。 下周就让他上考场，那不是让他考试，是在对他处刑。 他已经能预料自己今年的高考成绩，会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大概会创造他们学校文科重点班的高考最低分记录。 “我呀？我也没信心呀！你知道的，我文化课水平比你们差不少的。” 席玉满脸笑容地摆手自嘲。 类似的话，原时空的时候，曹明信了。 因为她的文化课分数确实比他低不少。 但高考录取结果出来，他才后知后觉地知晓音乐特长生的分数线竟然能低到那个程度。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兴趣跟她掰扯这个问题。 刚刚来到这个时空的他，想要静静，而不是席玉。 他希望能尽快思考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重生这种事，他以前看网文打发时间的时候，早就了解，但他看小说的时候，肯定没料到有一天这种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所以，他毫无心理准备。 只是，今天是他们毕业班拍摄毕业照的日子，此时又是下午，刚刚拍完照的他们班，虽然被班主任吩咐上自习，但刚刚拍照结束，又没老师监督的情况下，教室里的气氛就很活跃，不复平日的自习课氛围，同桌之间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应付完席玉的曹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静静。 片刻后，席玉的同桌回来了，开始和席玉低声说说笑笑。 没片刻，曹明的发小曹昆也回来了。 看见教室里的氛围，曹昆碰了碰曹明的胳膊，也想跟曹明聊几毛钱的。 直到这天傍晚最后一节课结束，曹明来到学校食堂，打了一份一块钱的饭菜，端着饭菜来到食堂侧门外面的操场边，他才终于得了几分清净。 这食堂就修建在操场旁边，从食堂侧门出来，就能看见空旷且光秃秃的操场。 这里的视野挺好，也挺安静。 但大部分学生都不习惯来这里吃饭，因为这里没地方坐，只能蹲在屋檐下吃饭，有一种边吃边拉的既视感。 曹明读高中的时候，却是挺喜欢来这里蹲着吃饭。 因为他每周的生活费都不多，吃的饭菜没其他同学好，和其他同学坐在一起吃饭的话，会暴露他的寒酸。 高中生嘛！当年他勘不破这面子上的事。 当然，现在的他早就不在乎这些面子上的小事。 此时，他蹲在屋檐下，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看着空旷的操场，脑中琢磨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比如：是那张高中毕业照让我来到这个时空的吗？ 比如：以后我是否还能通过别的照片，回到过去？ 比如：通过照片穿越时空，有没有后遗症？ 比如：如果以后都不能再通过照片穿越，余生我该怎么过？如果还能通过照片穿越到过去，我又该怎么过？ 还比如：下周的高考要不要找个借口不参加？ 除了这些问题，他还认真琢磨了一下迅速赚钱的法子。 重生前，他已经年满四十。 人到中年，很多想法就会变得很现实，最大的追求，已经不是什么梦想，而是搞钱。 凡是与搞钱无关的事，他都没几分兴趣。 因为现实早就教会他——钱有多重要。 衣食住行、生老病死…… 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要钱。 给父母养老送终、结婚生子、让自己活得体面…… 方方面面，就没有能离开钱的地方。 老话说：四十不惑。 他觉得认真搞钱，不为其它事情而分散自己的精力，就是“不惑”的一种体现。 如今，他回到这个时空，也习惯性地想要尽快搞钱。 他不是金钱的奴隶，但他早就明白想要做生活的主人，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钱。 否则，他就算不是金钱的奴隶，也会成为房奴、车奴…… 至于席玉…… 这个曾经让他着迷的姑娘，他现在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因为他早就过了恋爱大过天的年纪。 也早就明白：如果他的条件不够出色，即便他现在追到了席玉，等她上了大学，开阔了眼界，她也会离他而去。 最重要的是：有过一次失败的、分走他一大半家产的婚姻之后，他对恋爱、结婚，已经没有执念，甚至有点儿敬而远之。 他可以缅怀死了的席玉，因为死了的席玉，不会伤害他，更不会爆他的金币，但活着的席玉，那可就说不准了。 第3章 高考 晚饭后，曹明循着记忆找到自己的宿舍。 这个时间点，整栋宿舍楼都很热闹，学生们进进出出，有人拎着暖水瓶下楼去打开水；有人在卫生间门口的水台边洗衣服；更多人聚在敞开着门的宿舍房间里聊天、小憩。 曹明走进自己的宿舍，看见宿舍里已经有三个室友。 其中一个站在趴在阳台围栏上，眺望楼下。 一个坐在床沿上吃麻辣烫。 另一个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在翻看，那本杂志的尺度好像有点大，曹明瞥见杂志上有一个身穿泳装的金发美女。 曹明进门，正在吃麻辣烫的同学看了曹明一眼，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大家天天住一起，都很随意。 曹明走到自己床边坐下，快高考了，目前应该是6月前后，天气有点热，所以床上的铺盖很单薄。 蓝白格子相间的床单已经褪色很严重了。 伸手摸了摸床单，真切的触感，让他再次确信这不是在做梦。 然后，他伸手摸进自己的枕头下面，摸出一只小巧的圆镜，这是他高中住校时用了三年的。 镜子里，他曹明的面容很青涩，因为瘦，脸型显得有点长，不像重生前，中年发福后，脸都快长圆了。 头发也有点长，是时下比较流行的三七分。 这种发型，原时空，他走上社会后，基本上就没留过了，重生前很多年，他就开始习惯剪圆寸。 不是他剪圆寸更帅，只是因为圆寸更好打理。 此时看着镜中自己这张青涩年少的面容、三七分的乌黑秀发，曹明心中生出一些感慨：老子年轻的时候，是真年轻啊。 唔，脑中转着这个玩笑似的念头，只因他现在心情不错。 他真正的感慨是：老子也曾这么帅过。 是的，镜子里的他，确实挺帅，即便看着有点土气，但也称得上一句“土帅”。 脸部轮廓分明、浓眉大眼、鼻若悬胆，双目很有神。 要不是这副相貌，高三时期坐在他前桌的席玉，应该不会和他眉来眼去。 要知道席玉各方面的条件可都不差。 颜值、身材、气质在他们班都是上上之选，总是未语先笑的她，在班上的人缘很好，暗恋她的人也不少。 而她却明显对他曹明不一样。 …… 这天晚自习上。 同桌的曹昆碰了碰曹明胳膊，将一本数学练习册放到曹明面前，低声问：“哎，这道题怎么做的？你给我看看！” “不会！” 曹明看都没看题目，随口就说不会。 曹昆愕然看着曹明，“你都没看题目……” 曹明皱了皱眉，这才出于礼数，低头看了眼曹昆手指的题目，然后再说：“不会。” 曹昆：“……” 于曹明而言，刚回到这个时空的他，高三的任何题目，他都不觉得自己能解出来。 但曹昆不知道这个内情，此时无语地看着曹明，严重怀疑曹明是不想帮忙。 坐在前排的席玉听见后桌的动静，微微回头，眼里浮现一抹笑意，她觉得这是曹明在跟曹昆闹别扭、赌气。 这一刻，她一时兴起，想在曹昆面前，炫一下自己和曹明的“友谊”，于是，她随手将面前的英语课本拿起，转身将课本放到曹明面前，指着课本上一个英语单词问：“小明，这个单词是怎么读的？” 曹明看了眼她指的单词，表情有点无奈，语气很平静，“不会。” “扑哧……” 席玉的同桌徐敏没忍住，她明明没回头，却发出扑哧一声笑。 这一刻，轮到席玉无语地看着曹明。 “真不会。” 看在自己曾经喜欢过她的份上，曹明神色诚恳地给她解释一句。 席玉白他一眼，撇撇嘴，收回课本，扭过身子，不再理他。 曹昆见曹明对席玉也是这样，心里顿时舒服不少，眼珠转了转，忽然凑近曹明，低声笑问：“你每个月的那几天到了？”
“滚！” 曹明一肘顶过去。 他们都以为他是不想帮忙，故意说“不会”。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是真不会。 想到下周即将开始的高考，曹明心里很无奈。 他现在很希望自己还有机会通过照片，再穿越一次时空。 否则，今年的高考成绩他一定会让父母很失望，还大概率会成为许多人眼里的笑话。 原时空的他，虽然没考上本科线，但差的分数并不多，读大专的话，所有大专的专业他都可以随便选。 但下周让他参加高考的话，他恐怕连大专的分数线都够呛能摸着。 …… 接下来几天，别的同学都在争分夺秒地复习，想抓紧高考前的最后几天努力备战。 就连周末，学校也没有给他们放假。 曹明则扮演着滥竽充数的角色。 他根本就没心思复习，完全激不起斗志。 因为来不及了！ 每一科课本上的知识，他看着都很陌生，短短几天让他把高中全部知识都捡起来，对他来说，是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个时候他如果认真复习，那已经不是临阵磨枪，而是临阵磨铁块。 来不及！ 完全来不及。 距离高考还有两天的时候，学校给他们放假了，让他们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准备高考。 放假之前，班主任给他们发了之前拍摄的毕业照，每一张毕业照都做好了塑封。 拿到照片的时候，曹明看了几眼，就没敢多看。 他怕自己看着看着又回到了几天前拍摄毕业照的那一刻，这个时候回到几天前有什么意义？ 毫无意义！ …… 回到老家。 曹明又一次感觉到父母对自己格外的宽容和照顾。 为什么说“又”？ 因为原时空他高考前回家的时候，父母就曾用这种态度对他，一点气都不敢让他受，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似乎生怕影响了他高考的状态。 也什么家务活都不让他做，都希望他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复习上。 伙食也比以往好一大截，除了早餐，这两天他们家竟然顿顿有肉，爸妈在用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方式来支持他，希望能让他有一个最好的状态参加今年的高考。 短短两天假期，转眼即过。 高考日子到了。 这天早晨，和曹昆一起骑车回到县城的曹明，感受到路上的气氛似乎都与往日不同。 街上的汽车喇叭好像都坏了，听不见汽车的鸣笛声。 路边有出租车在学生模样的男生面前停下，降下车窗玻璃问：“你是不是去参加高考的？是的话，上车！免费送你去考场！” 就连学校门口的一些商家今天也似乎变得有良心了。 有便利店门口摆着小黑板，上面写着：“今天持准考证，矿泉水免费一瓶！” 学校门口早就聚集了大量家长。 今天上午考的第一门，是语文。 曹明抱着认错要立正、挨打要站稳的心态，哪怕明知道这次高考自己肯定会考砸，他也认真地阅读每一道题，然后凭着本心作答。 他想着万一自己没办法再通过照片回到过去，那这次的高考分数，他就该尽量多考一点。 否则，总分太低……没办法跟爸妈交待。 语文考试他是这个态度，数学、英语、文综考试的时候，他也都是这个态度。 当然，他最重视的还是每一科考完后，从老师那里领的标准答案。 标准答案，是给他们估分用的。 每一年的高考结束后，学生和家长都等不及高考成绩出来，想提前估分，学校、老师们也想早点知道学生们考得如何，所以，每一科考完后，发放标准答案，就成了传统。 而曹明收集每一科试卷的标准答案，则并不是为了估分。 第4章 收集高考答案和开奖号码 6月8日，高考的最后一天。 这天下午，曹明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远远就听见班主任黄庆华的呼唤，“曹明！曹明这边！” 曹明循声望去，看见黄庆华在对自己招手。 黄庆华手里捧着一沓纸。 这一幕，曹明不陌生，因为这两天每一科考完从考场出来的时候，都能看见黄庆华站在楼下，捧着一沓标准答案。 他们班每一个从考场出来的同学，黄庆华都会发一份标准答案，顺便问一下考得怎么样。 这不，曹明露出笑脸刚走过去，黄庆华就期待地问：“这一场考得怎么样？觉得难不难？” 曹明印象中的黄庆华是很严厉的，但高考这两天，黄庆华变得和颜悦色了。 “有点难。” 曹明苦笑回答。 这两天每次有人问他考得怎么样的时候，他都是这么说的。 闻言，黄庆华叹了口气，一边递过来一份标准答案，一边安慰：“没事！你平时成绩还是可以的，我相信你的分数应该不会太低，再说了，高考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实在不行，你明年就复读一年，以你的底子，复读一年，肯定能考上本科的。” 曹明嗯了声，接过标准答案，跟黄庆华道别走人。 原时空，他没有复读，眼下这个时空，他也不想复读。 …… 考完试的曹明，来到学校宿舍，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家距离大平城有点远，高考这两天他都是住校的。 宿舍楼里，已经有一些人在收拾行李，有人情绪低落；有人眉飞色舞地高谈阔论；有人表情平静。 曹明行李快收拾好的时候，曹昆忽然从外面探头进他们宿舍，看见曹明的时候，曹昆眼睛一亮，露出笑脸快步走进来。 “小明！怎么样？这次你考得怎么样啊？我觉得我考得还行，应该能达到本科线，你呢？你应该也没问题吧？要不咱俩上同一个大学？” 曹明看了他一眼，想说：别吹牛B了！原时空咱俩都去念大专了。 不过，原时空他俩虽然都只能上大专，但去的确实是同一所大学。 没办法，他俩从小学到初中、高中，一直同班，关系太铁了，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彼此都想去同一所学校作伴。 “我考得一般，恐怕上不了本科。” 曹明平静回话。 曹昆怔了怔，皱眉想了想，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曹明肩膀，笑道：“没事！我听说很多大学都有本科和专科，所以就算你达不到本科线，咱俩还是能去同一所大学的，对吧？” 曹明笑了笑，点点头。 不想争辩这个问题。 “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曹明问。 曹昆笑着点头，“刚收拾好，就等你了！” 曹明看了看自己的床铺上下，该收拾的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也好了，咱们走吧？” “好！” …… 两人搬着行李下楼，来到自行车棚，将各自的行李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零零碎碎的东西，他俩都没带。 也带不回去。 比如暖水瓶、洗脸盆、洗脚盆这些东西，都丢在宿舍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校门口去的路上，先后遇见了好几个同班同学。 有的从公厕出来；有的不知从哪儿来；有的也带着行李往校门口去。 挺巧的是——其中一人是席玉。 席玉和同桌徐敏搬着一些行李也在往校门口去，因为她俩是步行，所以被骑车的曹明、曹昆赶上。
看见她们的时候，骑在前面的曹昆立马刹车，双脚撑地的同时，满脸笑容地扭头跟她们打招呼，“嘿！两位美女，你们也回家啊？要帮忙吗？对了，你俩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曹明见曹昆停车，也只好跟着停车，对看过来的席玉、徐敏笑了笑。 席玉还是未语先笑，灿烂的笑容中，徐敏先接了话，“我是帮小玉搬的，我都不住校，哪有行李要搬呀？” 曹昆抬手拍了一下脑门，笑道：“哎呀！差点忘了，你家就在县城，对、对！你确实不住校。” 这时，席玉开口：“我文化课成绩本来就不行，这次肯定考得不怎样呀！你们俩呢？曹昆，看你这满脸笑容的，应该是考得不错吧？” 曹昆被挠到痒处，咧着嘴，故作谦虚地说：“哎呀，我也就正常发挥，如果今年本科线不太高的话，我或许能上本科。” 话是有点谦虚，但他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心。 席玉和徐敏都白了他一眼。 徐敏叹了口气，“我成绩你们晓得的，本科肯定是没戏的，唉！” 席玉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曹明，目中透着几分期待，“小明，你呢？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呀？” 她此刻的眼神，让曹明觉得她可能真有几分喜欢他。 但…… 又怎样呢？ 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思谈恋爱。 此刻，面对席玉期待的眼神，曹明摇头道：“我没考好，肯定上不了本科。” 席玉表情变得错愕。 徐敏也诧异地看过来。 因为曹明的平时成绩是比他们几个都要好一些的，而曹昆刚刚明显对考上本科线挺有把握，怎么曹明就这么肯定考不上本科呢？ “不会吧？” 徐敏表示惊讶。 席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曹明对她们摆摆手道别，招呼曹昆走人。 从校门出来的时候，曹昆看了曹明几眼，忍不住问：“你、你真肯定自己考不上本科？你哪门课考砸了？” 我哪门课都考砸了。 曹明心里答着，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曹昆见他不想回答，欲言又止，最终也安静下来。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诧异地看见曹明停车了，更诧异地看见曹明从车上下来后，不慌不忙地走进路边的一家彩票店。 曹昆愣了愣，才下车跟了进去。 “你要买彩票？不会吧？你今天还有心情买彩票？” 言外之意：你刚刚把高考考砸了，还有心情买彩票？ “买两张刮刮乐玩玩。” 曹明随口说着，果然跟店老板买了两张刮刮乐，一毛钱都没刮到。 老板笑了。 曹昆撇嘴，在曹明身边念叨：“你真是钱多烧的！这么热的天，你请我喝瓶水不好吗？拿来买刮刮乐？” 其实，曹明以前没买过彩票，刮刮乐也没买过。 此时，他也不接曹昆的话，只是从裤兜里掏出一本比掌心略小的记事本，摘下夹在记事本里的小笔，对着墙上的往期双色球的中奖号码开始抄写。 但却只抄最近几期的开奖号码。 因为他刚刚买了两张刮刮乐，所以他抄写墙上往期中奖号码的时候，店老板也没说什么，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就去忙自己的去了。 “你抄这个干什么？” 曹昆好奇。 “研究一下。”曹明答得很敷衍。 第5章 考验记忆力的时候到了 因为只抄最近几期的开奖号码，所以曹明很快就抄好了。 抄好，他就招呼曹昆走人。 骑车回家。 曹家湾，就是他俩从小长大的地方。 距离县城约莫十几公里的山洼中。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刚进家门，曹明就被母亲叫住，问他这次考得怎么样？ 曹明不想让母亲失望，就说考得还行。 晚饭的时候，父亲问他考得怎样，曹明也说还行。 入夜后，曹明坐在自己卧室的书桌前，书桌上，已经摆着高考几科试卷的标准答案，以及双色球最近几期的开奖号码。 他知道考验自己记忆力的时候到了。 虽然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通过照片，回到过去。 但，他想试试。 而在试试之前，他想记住眼前这些标准答案和开奖号码。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不想让父母失望的话，他就需要在高考分数出来之前，再次回到过去。 今年的高考可以查分的日期，他已经从班主任黄庆华口中得到通知：6月25。 今天是6月8日。 所以，他需要在17天以内，将语、数、英、文科综合（政、史、地）六门课，共四份试卷的标准答案都记住。 另外，还要从最近几期的双色球开奖号码中，挑出一期最容易记的号码，也记在心中。 背诵这些东西，乍一看，好像不难。 其实，很难。 因为没有规律！ 因为时间紧。 也因为短时间内，集中背诵这么多东西，很容易导致记忆混乱。 四份试卷的标准答案，囊括了六门课，只要记混一道题的答案顺序，后面就可能全乱。 曹明的记忆力强吗？ 他自认为是中上水平。 比平均值可能要高一点，要不然当年他考不上高中。 但绝对算不上上等。 否则，原时空的他那么努力学习，不至于考不上本科。 “能记住吗？” 他伸手从四份标准答案里，抽出英语答案。 因为英语的选择题比较多，应该比较好记。 但…… 他集中注意力，将选择题的答案看了几遍后，闭上眼睛，刚在心里默背出前面几个答案，后面的答案就记不清了。 这还只是英语一门课的答案，这要多少天才能把这份答案全部背下来？ 等后面去背其它三份答案的时候，会忘记已经背会的英语答案吗？ 曹明皱起眉头。 他意识到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了。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像以前看的重生文主角那样，重生后，觉醒一个什么系统。 “系统？系统你在吗？” 他尝试着轻声召唤了一下，等了片刻，什么回应都没有。 曹明陷入沉默。 沉默好一会儿，他决定还是靠自己。 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拿来一沓草稿纸，对照着英语标准答案，将选择题的每一个答案，都改成阿拉伯数字。 本来的答案是“A”、“B”、“C”、“D”等这些字母。 为了方便自己记忆，曹明用1来代替A，2代替B，3代替C，4代替D，以此类推。 片刻后，英语选择题的各个答案，被他改成一长串数字。 看上去就好记多了。 身份证号码那么长，他都记得烂熟，眼前这串数字，虽然比身份证号码长一点，但看上去，记忆难度似乎也不是很大。 心里多了几分信心的曹明，当即将四份试卷标准答案中的选择题答案，全部改成了数字。 但高考试题不仅仅只有选择题。 还有其它各种题型。 好在他也没打算要考清华、北大，真要一鸣惊人地考了清、北，那就太引人瞩目了，完全不符合他高考之前的平时成绩，很容易招人怀疑，后果难料。
他的要求并不高，只想考……呃，是抄个好点的本科。 一本、二本都无所谓。 反正他也没打算以后靠学历挣钱。 况且，他很清楚自己高中，甚至初中学的知识，基本上都还给老师了，所以，他就算进了好大学，也很难跟上教学进度，可能很多课都听不懂。 他现在之所以想考一个稍微好点的大学，最大的原因是不希望父母再像原时空那样失望。 等进了大学，作为重生之人，他自然有信心能赚到钱。 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时代，能赚到钱，他就知足了。 所以，这次的高考答案中，不方便背诵的答案，曹明并不强求。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高考结束的其他同学，都彻底放松下来，有的去外地旅游；有的宅在家里，想把高中三年没看的电视剧、电影和觉都补回来；有的今天约这个同学逛街，明天约那个同学约会…… 曹明却比高考之前更认真了。 为了加深自己对那几份答案的记忆，他用上了自己所知的所有记忆法。 比较常规的记忆法，他采用的是清晨和睡觉之前，都背诵一遍自己已经背下的答案。 因为他以前听说过，睡觉之前，和睡醒之后，背诵的东西，是很难忘记的。 除此之外，他还用上了比较阴间的记忆法。 ——恐怖记忆法。 这种记忆法的精髓，在于恐怖的记忆，最容易被人铭记。 这种记忆法，很考验他的胆量。 他将四份试卷答案中的选择题答案，改成一串串阿拉伯数字之后，每天晚上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村头的山脚下，那里有很多坟。 打着手电筒的曹明，每天晚上过去，都将写在草稿纸上的一串串数字，贴在一块块墓碑上。 然后他就跪在墓碑前，先跟墓主人道个歉，之后就壮着胆子盯着墓碑上的数字，强迫自己一边对抗内心的恐惧，一边背诵那串数字。 别说，这种方法，阴间是阴间了点，吓人也确实吓人了点，但效果倒是很好。 他把每串数字，都当作每一座墓主人的身份证号码背诵，强迫自己没背下来，就不许走。 第一天晚上他就牢牢地记住了。 但为了让自己记得更牢，不遗忘，他还是连续几天晚上都去坟前背诵。 只是…… 没几天，他们村的一个鱼塘主就在村里散布谣言：村头闹鬼。 说是这几天深夜，村头山脚下的坟地里，总是有鬼火乱闪，还有鬼坐在坟头念经。 最让曹明无语的是——曹昆听到这个谣言后，竟然特意来到他家，找到他，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这件事，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为了不引起村里更大的恐慌，曹明只能忍痛暂停这么好用的记忆法。 几天后，上午，曹昆再次来找曹明。 见面就说：“昨晚我接到班长电话，邀请我俩参加今晚的同学聚会，因为你家没电话，班长联系不上你，所以让我跟你说一下。” 曹明有点意外，“高考成绩还没下来，就搞同学聚会？” 曹昆：“哦，这个我也问了，班长说就要趁成绩下来之前，办聚会，才能让更多同学回来参加，真等成绩下来了，那些考得不理想的同学，恐怕就不会参加了，我觉得挺有道理，你觉得呢？” 曹明不大想参加。 因为他最近背诵各科试卷的答案，状态正好，这个时候去参加热闹的同学聚会，很可能就打破自己的状态。 而且，原时空他都活到四十了，现在去跟一群刚成年的年轻人聚会，真提不起兴趣。 他摇头拒绝，“算了，我就不去了，你知道的，我这次没考好。” 曹昆想去，所以他努力劝说，但曹明不为所动，最后，曹昆带着失望而去。 第6章 我没考好，请大家陪我重考一次 第二天一早，曹明父亲给村里盖房子的人家做小工去了，吃早饭的时候，母亲喊曹明今天上午一起下地种黄豆。 月初的时候，今年的农忙高峰就过去了。 但有些零零碎碎的小活，每家每户基本上都还剩一些。 比如在田边地头，种一点黄豆什么的。 曹明没有拒绝。 背诵试卷答案，虽然是他现在的头等大事，但谁能从早到晚一直背诵东西呢？脑子能受得了吗？ 况且，重生前，他已经有些年没有帮家里干过农活。 现在回到这个时空，帮母亲打打下手，对他来说，挺好。 犹记得小时候，每年农忙的时候，自己都会帮忙割稻、插秧、种黄豆、蚕豆、割猪草、洗衣做饭…… 但长大了，却越来越少帮家里做这些。 走上社会后，他好像总有做不完的工作，总是下意识觉得自己的工作，比家里那点农活更重要。 却没想过，外面的钱是挣不完的，而家乡的父母，却一年比一年老迈，地里的活，他们已经越来越做不动了。 作为山里人家，他们家的良田很少。 就一块在山脚下的田，能种点口粮。 其它的都是山地。 山脚下的田埂上，母亲用挖锹在田埂边挖下一个个小坑，曹明蹲在田埂上，往每一个小坑里扔五六粒黄豆种。 母亲一边挖坑，一边往后退。 曹明一边扔豆种，一边蹲着往前挪步。 母子俩配合很默契，这是他们年复一年养成的默契。 一边干活，母亲一边笑问：“小明，你说你这次考得不错，应该能考上大学吧？” 曹明没有抬头去看母亲的眼睛，因为他知道母亲此时的眼神肯定是带着希望的。 而他……说考得不错，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嗯，应该能考上。” 他露出一点笑容，继续哄骗母亲。 他不想让母亲和原时空一样，因为他的高考成绩，再失望一次。 这也是他这次高考之前，就决定要尝试再次穿越时空，再考一次的原因。 否则，原时空的他都活到四十了，哪里还想念什么大学？ 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不管做什么，有且只有一个目的——能挣钱吗？ 就像《西游记》里，菩提老祖给孙悟空介绍诸般本领，问孙悟空想不想学的时候，孙悟空每一次都只问一句：“可得长生吗？” 但凡不能得长生的本领，孙悟空都没兴趣学。 心理年龄已经熟透了的曹明，现在就是这么现实，不能挣钱的事，他都没什么兴趣。 但，人到中年的时候，也会生出为父母尽孝的心。 所以，为了不让父母再因为他的高考成绩失望一次，他愿意再考一次，考好一点。 “好、好！” 听儿子这么说，母亲很高兴，然后又问：“那你想好上哪个大学了吗？我听说上大学的时候，还要选一个专业，小明，你想好选什么专业了吗？” 曹明：“……” 骗母亲的话，每多说一句，都让曹明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所以，他稍微沉默了一会，才反问：“你希望我上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 母亲摇头失笑，“这我哪懂呀！我都不知道有哪些大学，专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几个，还是你自己做主吧！只要你喜欢就好了，我和你爸呀！接下来几年就拼命给你挣学费了，不过，你到了大学，也要好好念书，等你进了大学，我跟你爸也管不到你了，但你自己不能放松，晓得吧？” 曹明默默点头。 他从小到大，父亲有时候对他还挺严厉，但母亲却一直宠着他，尽管家里没什么钱，也没什么好衣服、好吃的给他，但她一直尽她所能，无条件地在各方面宠他。 将整个家未来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只是，原时空的他……却让她一次次失望了。 先是高考，让她失望。 后是结婚，找了一个她并不满意的媳妇，但母亲依然尊重他的选择。 再是婚后数年，他也一直没能实现她想抱孙子的心愿，反而让她等到他离婚的消息。
伴随着离婚的，还有他事业上的大滑坡，让她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他的生活操心。 …… 这天下午，曹明在家继续背诵高考答案的时候，曹昆又来他家找他。 曹明让曹昆进了自己卧室。 刚关上卧室门，曹昆就问：“今天上午你家大门怎么锁着啊？我上午来找你，没找着，你干嘛去了？” 卧室书桌上的试卷答案，已经被曹明提前收进抽屉。 此时，曹明走到书桌旁，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指了指床沿，示意曹昆坐那儿。 “上午去地里种黄豆了，你找我有事？” 曹昆在床沿上坐下，惬意地呼了口气，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昨晚不是去参加咱们班的同学聚会了嘛！就想跟你说说昨晚的聚会。” 曹明看着他，莞尔一笑，“好玩吗？” 曹昆点头，“好玩肯定是好玩的，昨晚咱们班最少去了一大半的人，很热闹，对了，昨晚有人找我问你怎么没去哦，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找我问的？” 说到这儿，曹昆促狭地对曹明挑了挑眉。 见他这副表情，曹明就猜到他想提的人是谁。 “席玉？” 曹明问。 曹昆咧嘴一笑，点头，“对呀！我看她好像也挺喜欢你的，要不你找个机会跟她表白试试？反正咱们现在高考都结束了，你抓紧时间表白，如果成功的话，这个暑假，你们还能多约几次会，你觉得呢？” 曹明微微摇头。 曹昆皱眉，“不敢？” 曹明失笑，“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谈恋爱的年纪。” 曹昆不解，“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是谈恋爱的年纪？” 曹明默然几秒，“等我想生孩子的时候吧！” 曹昆愕然，“不会吧？那你大学四年肯定不谈了？等大学毕业，刚工作那几年，你也不谈？你忍得住？” 曹明：“有什么忍不住的？” 曹昆：“你说呢？你不想女人？” 曹明失笑，“想女人，就要谈恋爱吗？” 曹昆诧异，“你不谈恋爱，怎么能睡到女人？” “呵。” 曹明被逗笑。 心想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谁说不谈恋爱，就睡不到女人的？ …… 聊完席玉的话题，曹昆兴致勃勃地聊起昨晚参加同学聚会的其他同学。 “班长这次考得应该不错，昨晚他兴致很高，很热情，给很多人都敬了酒，还给几个参加聚会的老师都敬酒了。” “吴峰那鸟毛，这次考得好像也不错，昨晚这鸟毛也很活跃！” “徐敏昨晚也参加了，没想到我们昨晚聚会的那家饭店竟然是她家的，那饭店规模不小啊！她家应该很有钱。” “张海龙说要去京城旅游，说他爸说了，只要他这次能考上一本，就给他钱去京城玩一趟，我看他这意思，他应该很有把握能考上一本啊！玛德！看着真跩！” …… 曹明默默地听着曹昆兴致勃勃地说这些。 随着曹昆说的这些话，曹明脑中也闪过一些原时空的相关信息。 比如这次高考，班长好像确实考得不错，轻轻松松上了本科。 比如：平时成绩也就比他曹明稍微好一点的吴峰，这次高考超常发挥，达到了一本线。 还比如：张海龙，高三时期，一直是他们班的前几名，这次高考也没发挥失常，确实考上了一本。 记忆中，他们班超过本科线的同学，有二十多个。 按说，现在这个时空，这些同学的成绩应该和原时空一样，但，他曹明这次考得太差了，所以，他想请大家陪他一起重考一次。 …… 转眼，时间就来到6月24日。 明天就是高考分数出来的日子了。 这天晚上，曹明坐在自己卧室的书桌前，眼睛盯着桌上的高中毕业照，他已经盯了好一会儿。 他在尝试再次穿越时空。 第7章 第二次穿越 盯着照片中的自己，不知盯了多久，一直没有眨眼的曹明眼睛都开始有点干涩了，生理的本能让他忍不住眨了下眼。 等眨完眼，他忽然发现眼前照片中的自己似乎开始发光。 淡淡的白光越来越浓，当照片中的白光浓到看不清照片中人影的时候，仍然盯着照片的曹明忽然感觉意识一阵恍惚。 似乎只是一刹那，意识中的恍惚就没了，他的大脑恢复清明。 还没等他恢复视觉，就先听见四周传来一阵高呼：“茄子！！” 高呼声中，他的视觉骤然恢复。 他看见前方有一个手捧相机的中年男子，快速按动相机的快门，“喀嚓喀嚓”的声响中，一闪一闪的白光将他刚刚恢复的视觉，变成白茫茫一片。 当然，随着白光消失，他的视觉又恢复了。 微微转脸看向左右，曹明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曹昆、吴峰、徐敏、席玉、张海龙、班长丁有志……等等。 也看见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班主任黄庆华、校长、教务主任等人。 真回来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曹明，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笑意。 这一刻，他心里全是自信。 自信自己余生，必将无往而不利。 除非，这个世界比自己以前认识得要离谱很多，比如：还有一些人拥有比穿越时空更牛B的能力。 但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否则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 再次回到高考前几天的曹明，显得很不起眼，随着毕业照拍摄结束，随着班主任让大家回教室自习，曹明平静地和同学们一起往教学楼那边走去。 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身旁的曹昆像上个时空一样，用肩膀碰了下曹明，等曹明看过来，曹昆挑眉笑道：“我请你上厕所啊，去不去？” 曹明莞尔，“谢邀！不去！” 曹昆有点意外，又说：“别客气啊！我请你哦。” 枯燥的高三生涯，他们能找的乐子不多，开这种低级玩笑，已经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子之一。 曹明还是摇头，“真不是客气！你一个人去吧！多吃点！” “草！” 骚不过曹明的曹昆，一脚踹过来，曹明已经先一步闪开。 然后，两人都嘿嘿失笑，都从这个低级玩笑中，得到了快乐。 曹昆去了厕所。 曹明回了教室，这次他不用跟着席玉，就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的座位。 席玉随后来到他前桌，她伸手拉开座椅的时候，笑眼看向曹明，“小明，下个星期就高考了，你有信心吗？” 上个时空，她也这么问过。 这次，曹明只是微笑摇头。 席玉失笑，伸手指了指他，“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向来低调，你摇头我也不信你没信心。” 曹明：“？？？” 曹明皱眉回忆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下。 “我不是低调。” “那是什么？”席玉好奇。 曹明：“我是没有高调的实力。” 满脸笑容的席玉斜睨他，“还说不是低调，低调的人，才会像你这么说。” 曹明：“……” 曹明没有继续和她掰扯这个问题。 原时空的自己有没有高调的实力，他自己心里清楚。 论学习成绩，他在班上也只是中上；论家庭条件，比他家条件差的同学应该不多；论特长？他好像也没什么特长。 就长得还行，但高考也不考这个。 没有继续和席玉闲聊的曹明，低头从课桌里抽出一沓草稿纸，找了一支笔，趁着记忆还清晰，他低着头，将改编成数字的高考选择题答案，默默写在稿纸上。 因为高考还要等几天才开始。 他怕时间长了，自己记不清楚这些答案了。 还是趁现在还记得，赶紧记下来比较稳妥。 一串串数字，被他写在稿纸上。 前桌的徐敏走过来的时候，看见曹明在稿纸上写的一串串数字，好奇询问：“曹明，你在写什么呀？” “你猜？” 曹明抬眼看她一眼。 徐敏皱眉凑近看了看他刚写下的几串数字，摇头道：“猜不出来，这么长的数字，到底是什么呀？”
他俩的对话，将席玉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瞎写着玩的。” 曹明敷衍着。 徐敏看了看他，皱了皱鼻子，看她表情，应该是没信。 但曹明不想告诉她，她是看出来了，所以，即便她心里仍然好奇，但也没再追问。 席玉也没问。 片刻后，曹昆上厕所归来，落座之前，也看见低着头的曹明在写一串串数字，曹昆也好奇询问：“你在写什么？” 曹明：“你不问，我们还是好朋友。” “嘁！” 曹昆嗤之以鼻。 但也没兴趣追问了。 低着头的曹明，将高考所有选择题答案改编成的数字，写在稿纸上后，微微迟疑，为了不搞混这些答案所代表的科目，他又在每串数字的前面写下一个个人名。 ——曹正火 ——许桂枝 ——曹正旺 ——曹明德 …… 这几个名字都是他们村头几块墓碑上的名字，之前他为了加深自己对这一串串数字的记忆，连续几个深夜，都独自去村头，将一串串数字，当成一个个墓主人的身份证号，贴在一块块墓碑上。 然后强迫自己盯着墓碑上的这些数字和人名，没记牢，就不许走。 事实证明，这种记忆法的效果，确实很好。 到现在，他都还能清楚记得每一块墓碑的细节。 “你写我爷爷名字干什么？” 身旁忽然传来曹昆疑惑的询问。 “你爷爷名字？” 曹明有点意外，“哪个是你爷爷名字？” 曹昆伸手指向稿纸上的“曹明德”，“这个啊！这就是我爷爷名字，你不晓得吗？” 曹明：“？？？” 他晓得个锤子，村里老一辈的名字，他们这些做小辈的，一般能知道长辈们的外号就不错了，大名？基本上都不知道。 曹明：“我哪知道？” 曹昆眼神很疑惑，“那你写这个名字和这串数字干什么？” 曹明微笑，“天机不可泄露。” 即便曹昆是他发小，他俩关系很好很好，但手握高考标准答案的曹明，还是没想过要跟曹昆分享。 不是舍不得，而是这种秘密，他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多一个人知道，就增加一分暴露的风险。 万一有一天曹昆跟人说漏嘴了，爆出他俩高考作弊，后果可能就会很严重。 到时候，也许只有他再次穿越时空，回到高考前，才能消除这个秘密暴露后的影响。 但，那样的代价就太大了，意味着他高考后所有的努力和成就，都会瞬间清零。 在曹明看来，关照曹昆，有很多种办法，没必要一定要跟他分享高考答案。 “嘁！天机个屁！” 身旁的曹昆嗤笑一声，拿起一支笔伸手过来，在曹明反应过来之前，曹昆用笔迅速将稿纸上的“曹明德”三个字涂得乱七八糟。 “你干嘛？” 曹明皱眉。 曹昆满脸笑容，“我不管你为什么要写这个名字，但这是我爷爷名字，我不许你写！就这样！” 说完，他还对曹明挑了挑眉。 曹明无语。 不写就不写，曹明心里对曹明德的“身份证号”，已经印象更深了。 经过曹昆这么一闹，他就是想忘记这串数字都难了。 …… 当天傍晚。 去学校食堂吃过晚饭的曹明，来到学校外面，找到上个时空抄写往期双色球开奖号码的那家彩票店。 根据记忆中的一组开奖号码，他仔细看了两遍双色球的规则，然后买了10块钱的双色球彩票。 他并不贪心，本着低调的原则，这10块钱买的5注彩票，其中有4注是他故意挑选的错误号码。 只有1注号码，是他按照记忆中的开奖号码买的，并且，这1注号码，他还故意买错了一个数字。 他不追求一等奖，只想中一注二等奖，让自己脱贫。 第8章 开奖 晚自习。 高三10班的教室里，很安静，班主任黄庆华像往常一样坐在讲台后面批阅试卷，这个学期，高三的小考几乎就没断过，各个科目老师都喜欢用试卷来不断考验学生，在考试和讲解试题的过程中，提升学生们对高中三年知识的掌握。 黄庆华正在批阅的，就是昨天让大家做的试卷。 因为黄庆华坐在讲台后面，所以教室里安静到只能听见沙沙的写字声，以及偶尔的翻书声。 坐在教室中后位置的曹明，此时也在低头写字，写的很快，看似不假思索。 他似乎正在做英语习题册上的题目。 看他这做题的速度，俨然是一个英语尖子生。 但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看习题册上的题目，只是在该写答案的位置，写上高考试题的标准答案。 他想趁着自己还记得那些答案，尽快写出来，否则，接下来几天，万一自己已经背熟的那些答案在记忆里突然模糊了，不确定了，到时候可没有标准答案再给他看。 这个时候，他绝对信奉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只是，如果把高考答案全部写在草稿纸上，就容易引人注意，等高考后，有可能被人察觉他提前有了标准答案。 所以，安全起见，他打算把高考四份试卷的标准答案，全部写在各科的习题册上。 如此，就算有人看见这些答案，最多也只会以为他水平很次，连续做错了那么多道练习题。 安静的教室气氛，让他的思绪不受干扰，半眯着眼睛，一边在心里默诵标准答案，一边在练习册上写下一个个答案。 半个小时左右，就写完英语答案。 他轻吁一口气，闭目缓了缓精神，捏了捏握笔的手指，稍微休息片刻，他找出数学习题册，继续开始默写高考数学的答案。 数学的答案，对他来说，很不友好。 因为重生前，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再碰过高中数学相关的知识。 时间的威力是巨大的。 不知不觉中，就让他把当年学过的高中知识基本上全还给了老师。 以致他拿着高考试题答案的时候，对答案中的一些数学符号，都觉得很陌生，其中有一些符号他都不知道怎么读了。 最坑爹的是一些解答题，只有答案，并没有解题步骤。 这让他怎么搞？ 高考试卷的题目，他不记得。 手里只有答案的情况下，他能找谁帮忙写出解题步骤吗？天底下有这么牛B的人？ 没办法，仔细考虑之后，他决定放弃那些没有解题步骤的大题。 如此，还能让自己少记一些答案。 好在重生前，他听说2003年的高考数学，是历年高考数学试卷最难的一届，大部分人这次高考的数学分数都不高。 他隐约记得他们班高考数学，好像就几个人考及格了。 这就很离谱！ 虽说他们是文科班，数学本就是文科班的弱项，但再怎么说，他们班也是重点班，他们学校这一届能有多少文科生考上本科，主要还是得看他们班。 所以，正常情况下，他们班的数学即便没法和理科班的校友比，但也不该差到这个程度。 但…… 2003年的高考数学就是这么难。 所以，曹明并不担心自己在数学这一科多丢些分，会被其他考生拉开差距。 至少，手握大部分标准答案的他，能确保自己这次高考数学能及格。 在大部分考生都考不及格的情况下，他能考及格，就已经是尖子生的水平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当天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曹明已经将高考四份试卷的答案，全部默写下来。 完成这事，他心里松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在高考之前，他只需要反复背诵、记牢这些答案就ok。 …… 次日，5月29，星期四，双色球开奖的日子。
这一天，曹明心里惦记着自己买的彩票，是否中奖了？ 他多少有点担心自己穿越时空，买入双色球彩票，引发了蝴蝶效应，进而导致原时空的开奖号码变了。 这也是他故意买错一个数字，并且，只买入一注的一个原因。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稳。 已经确定自己能反复穿越时空的他，并不急于一夜暴富，一等奖的奖金固然诱人，但他怕自己没那个命。 也怕自己万一真中了一等奖以后，自己身份信息泄露，引得许多人的持续关注。 相比一等奖，他觉得还是二等奖比较好。 不过，今天一整天他都没去彩票店查看今天的开奖号码。 一来是因为快高考了，他每天能出校门的时间很少，二来则是双色球的开奖时间是晚上9点多。 那个时间点，是他上晚自习的时间。 等晚自习结束，都快11点了，他估计彩票店应该也关门了，就算还没关门，大半夜的去领奖也不安全。 这天晚上，洗漱后，躺在宿舍床上，他有点忍不住畅想自己拿到二等奖的奖金后，该怎么用。 用以吃喝玩乐，他是没什么兴趣的。 用钱生钱，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他下意识回忆重生前，看过的一些重生类小说，那些书的男主角重生后，是怎么赚钱的？ 有哪些赚快钱的方式适合我？ 继续买彩票？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闪了闪，就被他排除了。 一个买彩票多次中大奖的人，如果一辈子都默默无闻也就罢了，但凡以后出名了，别人一查他的发家史，就会注意到这一点。 他中大奖的次数越多，以后就越会惹人怀疑。 如果他不能再次穿越时空，为了赚钱，他也许会选择再中一两次大奖，即便以后惹人怀疑，也无所谓。 但他已经两次穿越时空，以后应该还能继续穿越。 有这样的本事在身，他有的是赚钱的机会，何必在发家之前，留下这样的疑点？ …… 次日，5月30日，星期五。 这天上午，曹明照常上课。 有些科目的老师，又拿新的试卷来给他们做，曹明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成绩大幅下降，就悄悄抄同桌曹昆的答案。 他也不全抄，每次都故意写几个和曹昆不一样的答案。 上个时空，他就是这么应付高考前的每一次随堂测验的。 曹昆是他发小，彼此关系很铁。 因此，曹昆明明发现曹明在抄他的答案，曹昆也没阻止，更没故意遮挡答案。 只在私下里调侃：“你这两天怎么了？每次测验都抄我的？你是一点脑子都不想动啊？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么松懈，你不想好了？” 曹明是这么回答的，“这个学期一直在考试，月月考、天天考，考完试卷，就讲解试卷，讲解完一份试卷，又继续考另一份试卷，一整个学期啊！天天如此，我都快被烤糊了，现在我看见试卷就想吐，真不想自己做了。” 他这番话，倒是得到曹昆的共鸣。 “也是！玛德！我也快被烤糊了！早知道念高中这么累，当初我还不如出去打工。” 曹明失笑，“你信不信，如果当年你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现在你肯定会想：早知道打工这么累，当初我说什么也要继续念书。” 曹昆：“……” 哑然苦笑点头，曹昆没有反驳曹明这话。 …… 上午的课结束，曹明在食堂吃过午饭，这才不慌不忙地出了学校，来到上次买彩票的那家彩票店。 掏出十块钱，买了几张刮刮乐。 一边随手刮着刮刮乐，一边看向墙上公布的最近一期开奖号码。 看着墙上和上个时空一模一样的开奖号码，以曹明的心境，此时心跳也不禁有些加快。 第9章 又死一次的鸡、化作一梦 但曹明的表情却很平静。 仿佛喜中二等大奖的人并不是他，不仅表情平静，他甚至还有耐心继续刮着刚买的几张刮刮乐。 这不，刮着刮着，他就刮到了五块钱。 跟店老板兑换了这五块钱，他转身就去隔壁的小卖部买了一瓶雪碧，然后一边喝着雪碧，一边不疾不徐地往学校走去。 他并不急于兑换二等奖的奖金。 不是不想，而是根据他了解到的双色球领奖规则，超过十万元奖金的大奖，就需要中奖人去省级福彩中心领奖了。 但他过几天就要参加高考，这个时候哪里有时间去省城兑奖？ 何况，双色球的二等奖大概有两三百万奖金，这么多钱，还是直接汇入银行卡里比较安全。 但他现在却还没有银行卡，需要找个时间去银行办一张。 总之，他高考之前，是没时间去领奖的。 好在开奖后，60天之内去领奖都可以。 只有超过60天，还不去领奖，才会被视作弃奖。 …… 转眼，数天过去，学校给大家放假了，放假两天，两天后，就是高考。 曹明像上个时空一样，和曹昆骑车回曹家湾。 按理说，这两天假期，他完全可以去省城领奖，但他考虑后，还是决定等高考结束再去领奖。 高考前的这两天假期，他还是想保持状态，集中精神，每天继续背诵高考的标准答案。 已经努力背诵了小一个月，他怕自己一松懈下来，就前功尽弃。 万一等自己领奖回来，原本背会的东西，记不清楚了，乐子就大了。 在高考这件大事上，他不想高估自己的记忆力。 也不想有任何意外出现。 回到老家，母亲又给他宰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炖汤，喝汤的时候，曹明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只鸡。 因为算上原时空和上个时空，这只老母鸡已经被宰了三次。 就问这世上有哪只鸡死得有这么惨？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想天天喝鸡汤的话，是不是只要每天都穿越回前一天就可以了？那样的话，他家就只需要养一只鸡，就天天有鸡汤喝。 就是对这只鸡太残忍了点。 高考前的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两天假期一晃就过去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深夜，为了加深自己对高考答案的记忆，曹明故地重游，夜深人静时分，独自带着手电筒，再次来到村头山脚下的那片坟地。 自从被鱼塘主发现这里半夜有鬼火乱闪、还有鬼念经之后，曹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片坟地。 但明天就要正式高考了，他怕自己进了考场会紧张，进而导致本来已经记熟的东西想不起来，所以，今晚他又来了这片坟地。 将写在草稿纸上的一串串数字，贴在一块块墓碑上，每串数字前面还写着墓主人的名字，将那一串串数字，当作墓主人的身份证号。 至于其它的答案，他也分成十几份，一一贴在这些墓碑上，当作这些墓主人最后的遗言。 贴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给每座坟墓都磕了三个头，算是道歉。 …… 曹仁军，是附近的一个鱼塘主，每天晚上都住在鱼塘边的棚屋里，防止有人半夜在他家的鱼塘里偷鱼。 前些日子在村里说村头闹鬼的人就是他。 偷鱼这种事，在农村很常见。 白天的时候，有半大孩子过来偷着钓鱼；晚上的时候，有会下网的成年人偷偷往别人的鱼塘里下网；就连大热天的午后，都可能有人拿着鱼叉去别人的鱼塘边晃悠，只要看见有大鱼游到水面上来透气，抬手就是一鱼叉下去。
所以，在农村的养鱼人，每天都要盯着自己的鱼塘。 这天晚上，曹仁军半夜起床出来尿尿，半眯的睡眼，随意在鱼塘四处扫视着。 让他微笑的是今晚他的鱼塘四周都没有什么动静，也看不见一个人影，目测是没人在偷鱼。 但…… 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扫到村头山脚下那片坟地的时候，他整个人猛然一颤，尿到一半的尿都突然断了。 本来惺忪的睡眼也瞬间睁大。 看着村头山脚下那微微晃动的亮光，以及在一座坟墓前蹲着？还是跪着的身影，曹仁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两腿战战地往后退，退了几步，就加快速度钻进自己的棚屋中。 “鬼、鬼……草踏马的！这鱼还能养吗？” 棚屋里传来他哆哆嗦嗦的低骂声。 …… 村头的坟地上。 跪在一座坟墓前的曹明强迫自己直视墓碑上的贴纸，手里的手电筒始终照着贴纸上的字，但手电筒微微颤动的光束显示了他心里也怕。 但他就是在利用这种恐怖氛围，来加深自己的记忆。 …… 次日一早，曹昆就骑车来找曹明一起去考场。 当时曹明正在吃早餐。 为了考试中途不用去厕所，他今早是特意吃的白米饭。 曹昆来的时候，曹明也吃得差不多了。 骑车去县城的路上，曹昆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我高考已经考完了，正在等高考分数出来呢！玛德！没想到一睁眼，竟然发现那都是梦，高考竟然还没开始，太草了！” 曹明闻言，心里微讶。 怀疑曹昆莫非是梦到了上个时空的经历？ 出于好奇，曹明问：“那你还记得梦里的高考题目吗？” 曹昆皱眉摇头，叹道：“说起来也怪，梦醒之前，梦里的高考题目很多我都记得，但梦一醒，不到一分钟，梦里的细节就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梦到了我参加高考，还参加了高考的同学聚会……” 说到这儿，曹昆笑眯眯地转脸看向曹明，道：“嘿！你知道吗？我还记得梦里你好像考砸了，因此你都没参加梦里那场同学聚会呢！” 曹明：“？？？” 这一刻，曹明觉得曹昆应该是真的梦到了上个时空的一些事。 但很明显，曹昆只当那只是一场梦，完全没有怀疑那些事曾是真实发生过的。 此时，曹昆见曹明沉默，曹昆嘿嘿笑着安慰：“小明！你别慌！我跟你说，梦都是反的！我梦里考得不错，你考砸了，但现实中，很可能就是你考得不错，而我考砸了，老话不都是说梦是反的嘛！对不对？嘿嘿。” 曹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了。 因为他觉得曹昆这番话大概率会成为现实。 他曹明背会了高考答案中的八成，而原时空的曹昆是没有达到本科线的。 “借你吉言！不过，你考试的时候，也仔细点，题目做完了，记得多检查几遍，不要提前交卷！如果每门课你都能因为细心检查，而多考几分，你的总分肯定能多不少。” 曹明提醒了曹昆几句，希望曹昆这次的高考成绩能好一点。 但曹昆好像没往心里去，随意点头，“知道！知道！这些东西，老师们早就说过不知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第10章 再历高考 坐在熟悉的考场中，曹明一边检查自己的文具，一边眯着眼睛回忆最近这近一个月背下来的标准答案。 他发现考场的气氛，虽然让自己心里略微有些紧张，但总体上还好，这些天背下来的答案，在脑海中依然清晰。 随着刺耳的考试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开始发放试卷。 拿到试卷，曹明检查了一下试题，见都是自己上个时空考过的题目，他才开始默默填写答案。 秉着九浅一深……不！是九对一错的原则，每填写九个正确答案，他就故意填一个错误的答案。 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这次的高考成绩显得合理、正常。 如果他所有的选择题全对，后面部分题目却错误连连，高考作文也写得一般般，就显得不太合理。 控分，他是认真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考场里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里，都只有监考老师走动的脚步声，和考生们写字的沙沙声。 偶尔会有翻动试卷的声音，也偶尔会有人咳嗽的声音。 对这些，曹明都充耳不闻。 他不疾不徐地在试卷上填写着答案，因为过于从容，他填写答案的时候，还有精力注意自己的字体美观和卷面整洁。 等到作文部分，看着熟悉的作文题目，曹明微笑了一下。 其实，上个时空，高考结束后，他有考虑找一家网吧上网，在网上找找今年高考的满分作文。 他相信随着高考分数快出来的时候，网上应该会有几篇满分作文在流传。 但，他最终还是决定不作这个弊了。 原因？ 一来，他如果照搬网上的满分作文，就会与原作者的作文雷同。 二来，他又不想考清、北，何必追求作文满分？ 没必要！ 今年的作文题目，是由一篇小故事引申出来的。 引申出来的作文题目是——就“感情亲疏和对事物的认知”这个话题，写一篇文章。 写文章，曹明还是有点信心的。 学生时代，写作文一直算是他的强项之一。 他提笔酝酿了一会，就信手写了一篇作文出来。 ……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的时候，曹明交卷、下楼。 在大楼前面的花坛边，看见班主任黄庆华，黄庆华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同学，曹明微微迟疑，也走了过去。 这个时空的他，已经无需收集高考的标准答案。 但为了显得和大家一样，他还是走过去领了一份，领到答案后，他也像其他同学一样对答案。 比对的结果让他挺满意，自己这些天背诵的答案并没有记错。 “曹明！你今天考得怎么样啊？还好吗？” 班主任黄庆华这时询问曹明。 曹明看过去，发现围在黄庆华身边的几个同学也都好奇看过来。 曹明露出笑容，“应该还行吧！正常发挥。” “语文是你强项，你正常发挥就很好了！” 一名男同学笑着接话。 另外几个同学也开口附和。 黄庆华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今天和原时空、上个时空都有些不同的是——曹明去学校食堂的路上，遇上了班长丁有志。 丁有志为人很热情，看见曹明，就主动停下脚步，曹明刚刚走近，丁有志就笑容灿烂地问：“小明，你今天语文考得怎么样？还不错吧？” 曹明：“一般般，你呢？看你笑得这么开心，应该考得不错吧？” 丁有志笑着上前，揽着曹明肩膀，“我啊，你哪天看我笑得不开心了？我也考得一般，不过，今天走进考场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错觉，感觉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走进那间考场了，你说奇不奇怪？” 曹明有点意外地转脸看向丁有志。
心想：他也有点记得上个时空的事？ “正常！从小到大，我也有几次忽然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我好像曾经经历过。” 曹明嘴上不以为意地接话。 丁有志点头，“也是！这种经历我以前也有过。” …… 两天时间，转眼即过。 语、数、外、文科综合，曹明很从容地一一考过。 考试结束后，他回到宿舍收拾自己的行李，在行李快收拾好的时候，曹昆像上个时空一样，来到曹明宿舍，招呼曹明一起回家。 然后，他俩骑着自行车在出校门的路上，也和上个时空一样，遇到席玉和徐敏。 看见她俩，骑车在前面的曹昆和上个时空一样，赶紧停车，双脚撑地，满脸笑容地扭头和她们打招呼：“嘿！两位美女，你们也回家啊？要帮忙吗？对了，你俩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席玉未语先笑。 徐敏：“我是帮小玉搬的，我都不住校，哪有行李要搬呀？” 眼前的一幕，几乎和上个时空一模一样。 曹昆和她们说笑了几句，席玉也像上个时空那样，目露期待地看向曹明，“小明，你呢？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呀？” 迎着她、徐敏、曹昆的注视，曹明的回答和上个时空略有不同。 上个时空他回答的是——我没考好，肯定上不了本科。 当时，席玉和徐敏的表情很惊讶、错愕。 而这次，曹明的回答是：“我考得一般。” 席玉笑着追问：“那你有把握能考上本科吗？” 徐敏笑嘻嘻地抢答：“我觉得可以！你看曹昆都有信心，曹明平时成绩比曹昆更好，曹明肯定有把握啦！” 曹明笑而不语。 席玉见曹明没有否认，席玉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 和席玉、徐敏分别后，曹明和曹昆骑车出了校门，往老家方向而去。 路上，曹昆几次瞥向曹明。 曹明见了，无奈问：“你老是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曹昆摇头，“你真不打算跟席玉表白试试？你没注意到她刚刚看你的眼神吗？我觉得她是真的喜欢你。” 曹明看了看他，微微摇头。 曹昆皱眉，“你真不表白？为什么啊？” 对他们这个年纪的少男来说，喜欢的姑娘就该鼓起勇气去追，从来不去考虑彼此是不是适合。 曹明：“我又不想谈恋爱，表白干什么？” 曹昆：“不是吧？咱们高中都毕业了，你还不想谈恋爱？你有毛病吧？” 曹明没有反驳。 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心理出了点毛病，原时空那段失败的婚姻，让他对恋爱、结婚都失去了兴趣。 但他对女人的身子和生儿育女，还是有兴趣的。 这难道不是有毛病？ 好在他并不纠结这些问题，他相信只要自己有钱，这看似不能调和的矛盾，也有解决的办法。 …… 回到曹家湾。 刚见到母亲，母亲关心曹明考得怎么样。 “还好，应该能上本科。” 曹明这次答得并不心虚。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回答母亲这个问题，原时空和上个时空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是虚的，有欺骗母亲的愧疚感。 而今天这次，他虽然欺骗了高考，却没有再欺骗母亲。 这天晚饭的时候，父亲见曹明对这次高考成绩挺有信心，也很高兴。 夜。 曹明躺在床上，决定明天就去办银行卡，然后去省城领奖。 作为一个心理年龄40岁的老男人，手上没钱，他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第11章 去省城 次日清晨，曹明和父母一起吃早饭。 曹明往嘴里扒拉两口稀饭，伸筷子夹咸菜的时候，咽下嘴里的稀饭，开口说：“爸、妈，我想去省城一趟，看看省城的几所大学。” 父亲曹仁义、母亲李三梅都皱了眉头，诧异的目光都看过来。 曹仁义：“你去省城干嘛？那么远，咱们家在省城又没亲戚。” 李三梅：“小明，你刚才说想去看看省城的大学？看省城的大学，对你这次高考有什么用吗？” 母亲的语气不像父亲那么冲，曹明便看着母亲，说：“过些日子，等我高考成绩出来了，要填报高考志愿，就是选择去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我想趁现在有时间，先去看看省城的几所大学，比较一下这几所大学哪个更好，还有这几所大学的哪些专业比较厉害，要不然等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选哪个大学，到时候只能瞎选。” 其实，这些都是他编造的借口。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去省城领奖，顺便找父母要点路费。 他如今虽然是18岁的年纪，已经成年，但他身上并没有什么钱，昨晚他清点自己钱夹的时候，发现钱夹里只有十几块钱，这还是他高考前从伙食费里抠出来的。 这点钱，都不够去省城的路费。 “踩点啊？” 曹仁义听完曹明的解释，表情有些恍然，但他总结出的这三个字，一下就把曹明给干无语了。 “爸！你别瞎说！贼偷东西之前，去了解情况，那才叫踩点！” 曹明话音未落，曹仁义就摆手道：“意思都差不多嘛！你就当以后要去那些大学偷学问呗！” 曹明：“……” 李三梅给了丈夫一个白眼，然后对曹明说：“既然是正事，那你就去一趟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曹明：“就今天吧！” 说着，曹明将左手伸到母亲面前。 李三梅一时没反应过来，“干嘛？” 曹明微笑，“妈，给我点路费，省城太远了，我骑自行车去不了。” 听说要钱，曹仁义眉头又皱了起来，但并没有开口反对。 李三梅点点头，一边伸手进裤兜摸索，一边问：“要多少？五十……不！五十应该不够，一百够吗？” 没等曹明回答，李三梅就转脸看向丈夫，“他爸，你知道去省城一趟，要多少车费吗？” 曹仁义摇头，“我哪知道？老子都没去过省城，不过，穷家富路，你还是多给你儿子一点钱吧！别钱给少了，你儿子去了回不来，那你这儿子就白养了。” 曹明：“妈，一百够了。” 李三梅看了眼曹明，起身道：“我身上就一点零钱，我去房间给你拿！” 说着，她就快步去了卧室，片刻后，她拿着一只叠成块状的蓝色手帕出来，边走边打开折叠的手帕，手帕打开后，露出一小沓有零有整的纸钞。 有十块的、二十的，也有五十和一百的。 曹明目测总共大概一千来块。 回到饭桌这儿，李三梅从这叠钱里抽出两张一百的递给曹明。 “妈！不用这么多，一百就够了。” 曹明只从她手里抽走一张。 他知道家里没什么钱，母亲手里这沓钱，大概就是家里仅有的积蓄了，高中三年的学费，对城里家庭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他们家，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因为这年头，他们这里的农村人能挣钱的机会太少了。 像他们这种山村，每年的主要收入就是山上的一点竹笋，和父亲偶尔卖苦力挣的一点工钱，不多的一点水田种的那点粮食，交完公粮，连自家三个人的口粮都不够。 而父亲做工的工钱并不高，每天也就挣二十到二十五的样子，几年前，甚至只有十几块钱一天。 而高中每年的学费，都要一千多。 他念高中的这三年来，要不是母亲冒险多养了几头猪和一些鸡鸭，补贴家用，估计现在他家连这点积蓄都不会有。 至于为什么说多养几头猪和一些鸡鸭，是冒险？ 其实原因也简单，养这些东西，养的数量一多，就很容易发瘟，而一旦发瘟，就会血本无归。 原时空的曹明去上大专，学费肯定是比高中高得多，以他父母的能力，是没办法供他念完三年大专的。 好在有他四个姑姑帮衬。 他爸曹仁义，在家里排行最小，上面有四个姐姐，在以前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曹仁义就是家里的宝，不仅父母把曹仁义当宝，四个姐姐也把曹仁义当宝，当作曹家传宗接代的希望。 曹仁义的父母去世早，主要就是四个姐姐拉扯大的。 就连结婚，都是四个姐姐帮着决定和张罗。 用现在的话说，曹仁义的四个姐姐都算得上是扶弟魔。 而曹明作为曹仁义的独子，算是他们曹家的独苗，曹仁义的四个姐姐、曹明的姑姑们，那都是很重视的。 虽然四个姑姑家的条件也不是太好，但原时空，曹明上大学的学费，四个姑姑还是很热心地帮忙凑。 估计，现在这个时空，他如果没有中大奖的话，他上大学的学费，还是得要四个姑姑凑钱。 话说远了，言归正传。 母亲李三梅见曹明只要一百块，她当即皱眉，把另外一百块硬塞进曹明手里，没好气道：“给你你就拿着！你爸说的对，你要是钱不够，去了省城回不来怎么办？” 说着，她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一张五十的塞进曹明手里。 “再给你加五十！二百五应该够了吧？” 二百五？ 曹明欲言又止，原时空他做生意的时候，一向避免和人结账的时候出现这个让人来火的数字。 但现在，他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谁让给他二百五的是老妈呢！ “应该够了。” 曹仁义表示肯定。 …… 吃完早饭，曹明回卧室换了身衣服、鞋子，带上身份证就出发了。 这个时空的他，还没有去过省城。 原时空的他，却是去过好挺多次了，所以，这一趟去省城对他来说，完全是轻车熟路。 先是骑自行车去县城，把自行车锁在火车站的停车场，然后买票上火车。 这年头出远门的话，很难找到比坐绿皮火车更便宜的方式了。 但绿皮火车也有缺点。 比如：慢！ 而且，途径的每一个站点，它都会停车。 本来并不算很远的路程，曹明上午8点多上的火车，硬是坐到下午2点多，才到达省城车站。 从车站出来，曹明没再省钱，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第12章 我运气不太好？小试验 上了出租车的曹明，并没有直奔福彩中心，而是先去了附近的商场。 进商场后，他给自己买了一顶遮阳帽、一副墨镜，在商场里找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口罩，他又拿了一只口罩。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他就戴上遮阳帽、墨镜和口罩。 这次他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接连好几辆出租车从他面前经过，明明车内摆着“空车”的标志，却没有一辆在他面前停下。 他的装扮好像吓到了那些司机。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先把口罩摘下的时候，一辆出租车终于在他招手后，在他身旁停下。 这是一个胆大的司机！ 曹明上车的时候，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师傅，麻烦去福彩中心。” 开车的司机闻言，诧异地回头看了看曹明，神色恍然，“福彩中心？你要去领奖？怪不得你穿成这样呢！你这准备工作做得够充分啊！看来你这是中了大奖啊？一等奖？” 戴着墨镜和口罩的曹明，什么表情也露不出来。 此时，他也不想跟司机多聊，只说：“不是！是三等奖。” “三等奖？三等奖你搞得这么隆重？” 司机似乎不信。 但也没有继续多问，马上开车出发。 …… “什么？二等奖奖金就四万多？” 福彩中心的大厅里。 当全副武装的曹明得知本期二等奖单注奖金只有四万多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时空，他偶尔听人说起某某中了大奖，少的也有一百多万，多的几百万、上千万都比比皆是。 而且，那些都不是中的一等奖。 所以，他之前买双色球彩票的时候，为了低调，只敢买二等奖，而且还特意只买了一注。 他想着就算是一注二等奖的奖金，至少也有两三百万吧？ 他万万没想到一注二等奖的奖金只有四万多。 这和他印象中的双色球高额奖金，相差太远了。 此时，柜台后面，接待他的中年女工作人员，微笑着解释：“嗯，对！5月29日开奖的这一期，二等奖单注奖金确实只有四万多，您的运气不太好，今年1月到现在，就您买的这一期二等奖奖金最少，之前有两期的二等奖单注奖金突破了80万，还有两期的单注奖金突破了一百万，其中最高的一期二等奖单注奖金有144万多，不过，那是因为那几期买中二等奖的人特别少，而您买的这一期，包括您买的一注在内，一共中了25注二等奖，所以这一期的二等奖单注奖金被大大稀释了。” 曹明：“？？？” 我中了二等奖，你说我运气不太好？ 曹明心里憋了一口气。 他想反驳，但对方说得有理有据，之前有人一注二等奖中了144万多，而且，还有中一百多万和八十多万的。 有这么几个例子一比，他曹明的运气能说得上好？ 见曹明沉默，柜台后面的女人还微笑着补充一句：“哦，对了，您买的这一期，二等奖单注奖金是今年截至目前，最低的一期。” 曹明冷眼看着她。 感觉这个肥头大耳的女人，此刻特别的面目可憎。 ——你就这么想证明我运气不太好吗？ “兑奖！！” 心里郁闷的曹明没好气地将中奖彩票拍在她面前。
因为中奖金额太少，他干脆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白瞎他特意买遮阳帽、墨镜和口罩了。 早知道就这么点奖金，他都多余来省城一趟，直接去市里的福彩中心，应该就能领奖了。 二等奖的单注奖金低到这个程度，是他做梦都没料到的。 早知道会低到这个程度，他当时就多买几十注。 这一刻，他有一股冲动，想重新买一次双色球彩票，中一个大奖出出气。 只是…… 上个时空，他是在高考结束当天，去彩票店抄的近几期开奖号码。 而今天，已经是高考后的第二天。 也就是说，他上个时空抄写的那几期开奖号码，都过期了。 所以，如果他想再中一个大奖，除非他再次穿越时空，回到高考之前。 要这么做吗？ 领了奖金，从福彩中心出来的曹明，心里有些抗拒这个选择。 一个高考，他不想来来回回地经历。 一来，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高考的气氛太紧张了，万一高考的时候，他记在脑中的标准答案忽然记不清楚了，那还得再考一次。 二来，他到现在还不确定穿越时空，有没有后遗症，所以，没有必要，他并不想频繁穿越。 他记得以前看过的电影《蝴蝶效应》里的男主角，就因为频繁穿越时空，而导致自己的大脑充斥太多各个时空的记忆，整个人的意识都很混乱，濒临发疯的边缘。 三…… 则是因为他还有别的快速赚钱的办法，所以，没必要跟彩票死磕。 原时空，他毕竟活到40了，已经不像年轻的时候，会因为头脑一热，就做一些冲动的事。 从福彩中心出来不久，他心里的郁闷就消散了。 交完税，只有三万多的奖金，虽然比他预期的少太多，但相比父母的积蓄，其实已经很多了。 足够他读完大学四年了。 当然，这点钱他是不满足的，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他怎么可能满足这么一点钱？ 不过，在下一步赚钱计划开始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个小试验。 这个小试验，需要用到一只可以拍照的手机。 所以，领完奖金的他，打车又去了一家商场。 这年头，在省城买手机还是比较方便的。 曹明找到诺基亚手机的柜台，买了一只诺基亚7650. 这是诺基亚2002年推出的新产品，乍一看是直板手机，其实是滑盖的，曹明之所以买它，最主要是看中它有拍照功能。 内置30万像素的摄像头，在这个年代的手机里，已经算得上佼佼者。 买好手机，装好手机卡，曹明来到这家商场的卫生间，找了个无人的隔间，解完小便，就用刚买的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完了，他从隔间出来，在洗手池那儿洗了洗手。 从卫生间出来后，曹明来到商场的一个角落，这里没什么人，他拿出手机，从手机相册里找到刚刚在卫生间拍摄的那张照片，盯着照片里的自己，一直看。 他想试试自己是否能通过这只手机拍摄的照片，穿越时空，回到这张照片拍摄的那一刻。 如果这个小试验能够成功，那将意味着以后他身上只要带着手机，只要手机里有他自己的照片，他就可以随时随地穿越时空。 第13章 第二种赚快钱的法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直盯着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曹明终于感觉到一丝异样，照片中的自己终于开始微微散发白光。 且，随着时间流逝，照片中的白光越来越浓，当照片中的白光完全淹没照片的那一刻，他只觉四下突然变得一片寂静。 自己的意识一阵恍惚。 整个人好像都不存在了。 但下一瞬，他眼前的白光一闪而逝，意识忽然恢复清醒。 “咔嚓”一声轻响从他面前传来。 是他手中的手机发出的模拟相机拍照的声音。 曹明左右环顾，看见自己真的回到了卫生间的隔间里。 真的成功了？ 通过手机拍摄的照片，也能穿越时空？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个小试验的成功，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否则，他如果每次只能回到高考前拍摄毕业照的那一刻，那局限性就会很大，意味着他每次穿越时空，之前所积累的一切，都会化作乌有。 而现在，只要他以后多拍点照片，想穿越到哪一天，就由他选择了。 就一点不好——经常拿着手机自拍的话，会让外人以为他这个人很自恋，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很多人眼里的自恋狂。 但相比能穿越时空的好处，一顶“自恋狂”的帽子，他也不是不能戴。 …… 这天傍晚，换了一身行头的曹明，登上了飞往昆明的客机。 这次来省城领到的奖金比他预期的少太多，远远没有实现他想脱贫的目标，所以，领完奖的他，并不急于回家，而是准备去实施第二项赚钱计划。 彩票，他暂时是不打算买了。 但赚钱的脚步，他不想停下。 他不希望等自己进了大学，还要为钱所困。 这个暑假，他想实现财务自由。 飞机缓缓升空。 坐在窗边的曹明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地面建筑物，看着自己倒映在窗户玻璃上的影子，感觉有几分陌生。 因为倒映在玻璃上的曹明，是他以前没有过的形象。 原时空的他，这个年龄，因为穷，穿着一直都是寒酸的，总体上透着一股土气，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是乡下出来的。 但今天领了奖金的他，给自己添置了两套行头，衣服、鞋子全换了，发型也有改变，加上穿越而来的他，有着中年男人的深沉、从容，玻璃上倒映的形象，和以前比，判若两人。 也许，等自己这趟行程结束，回家的时候，爸妈都不敢认我了。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眼里微现笑意。 上飞机之前，他给曹昆打了个电话，让曹昆帮忙跟父母说一声他暂时不回家的原因。 …… 差不多时间。 曹家湾。 接了曹明电话的曹昆，来到曹明家。 曹明父母正准备吃晚饭，曹昆来到门口，笑着打招呼：“小明爸、小明妈！你们还没吃啊？” 曹仁义、李三梅看过来。 李三梅：“小昆呀？你来找小明的吧？小明今天出远门了，不在家哦。” 曹仁义：“小昆吃了吗？没吃的话，在我家吃点？” 曹昆走进堂屋，“我吃过了，我知道小明今天不在家，他去省城了嘛！我知道，他刚才还给我打了电话呢！”
曹昆家条件比曹明家好一些，家里已经装了座机电话。 “哦？小明给你打电话了？他说什么呀？是不是喊我们接电话呀？” 李三梅讶然，放下手里的碗筷，就准备去曹昆家接电话。 曹昆连忙摆手，“不是！小明妈，小明已经把电话挂了，不需要你们去接电话。” 李三梅刚刚起身，闻言，又坐了下去。 神色不解，“那你来我家是？” 曹昆：“哦，是这样的，小明说暑假很长，天天待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他打算在省城找份短期工作，挣点学费，他让我跟你们说一声，叫你们不要担心，等大学开学之前，他会回来的。” “啊？这？” 李三梅很惊讶，下意识看向丈夫。 曹仁义眉头皱了起来，“这孩子！去省城的时候不说这个，去了才打电话回来说要在省城打工，我看他是去之前，就打好这个主意了，都不先跟我们商量，他才18岁，要他挣什么钱？他妈！你赶紧叫他回来！” 李三梅：“我怎么叫？他现在在省城，我一不晓得他住哪里，二不晓得打什么电话能联系上他，你这让我怎么叫他回来？” 曹仁义：“……” 曹昆见状，讪笑着劝了句：“小明爸、小明妈！我觉得你们不用这么担心的，老实说，小明有这个魄力，我还真挺佩服的，早知道他要去省城打暑假工，我肯定也跟他去了，可惜，他走的时候，没喊我一声。” …… 等曹昆走了，家里只剩夫妻俩的时候，李三梅迟疑着问：“他爸，你说是不是小明这次高考没考好？所以，他干脆高考一结束，就出去打工了？他、他这是肯定他考不上了？” 曹仁义表情微变。 皱眉沉思片刻，长叹一声，“看来应该是这样了，这小子，在家里跟我们说应该能考上本科，现在看来应该是骗我们的，唉！我看他这次不是打短工，估计以后都打算在省城打工了，唉！” 说到最后，他又叹了口气。 李三梅也忍不住叹息。 都以为儿子这次高考考得很差，完全没上大学的希望了。 …… 次日，已经在昆明住了一晚的曹明，动身前往腾冲。 得益于以前看过一些异能类小说，在确定自己能穿越时空之后，他想到的第二种赚快钱的办法，就是去腾冲这样的地方——赌石。 赌石，是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的赚钱之法。 也不是普通人能玩的东西。 因为赌石的风险极大，这一行流传着一句话“一刀穷、一刀富”。 有人因为买对一块价值连城的石头，一刀切开后，瞬间暴富。 也有人因为买错一块价格极高的石头，一刀切开后，血本无归，可能瞬间就要破产。 所以，赌石，赌的不是普通石头。 而是赌一块块从矿石坑里挖出来的矿石里面，是否有价值不菲的玉或者翡翠。 这些矿石在切开之前，谁都说不准里面是否有宝贝。 由此，便衍生出赌石的风气。 很多有钱人和游客，都想试试自己的手气或者眼力。 以前的曹明在小说上看过这种玩法，但他从没考虑过自己也去赌石，但现在他来了。 第14章 这块石头我买得起 来到腾冲的当天，曹明并没有什么行动，只是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一边打听这边的赌石市场，一边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一路旅途产生的疲惫，需要一点时间消除。 到腾冲的第二天上午，他坐出租车来到原石交易市场。 原石，就是没有切开的矿石。 这些原石，有些切开后，里面有玉或翡翠。 而有些切开后，则啥都没有。 赌石，赌的就是原石内部是否有宝贝，以及宝贝的大小和品质。 从出租车上下来，手拎一个单肩包的曹明，随手拿出手机，背对着原石市场的大门，给自己来了一张自拍。 像极了一个旅游打卡的背包客。 作为国内目前最火热的几座原石交易城市之一，眼前这座交易市场的人气是很旺的。 曹明看见市场里面人头攒动。 其中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穿着、气质，以及身旁带的美女质量，都和普通人不同。 曹明将单肩包搭在肩头，像个普通游客似的，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地走进市场。 一间间店铺里，随处可见各种形状、色泽的石头。 有些石头摆在货架上，有些石头则随意地堆放在店铺中间的地上，或者角落里。 有些店铺里人挤人，很热闹。 有些店铺里，冷冷清清。 有些店铺里，有切割机正在切割原石的声音传出。 以前从没真正见过赌石的曹明，出于好奇，在经过一家正在切割原石的店铺时，出于好奇，见有十几个人正在围观原石切割，便也拐进这家店里。 只见一位戴着口罩的大汉，操作着切割机，正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从中间切开。 一边切，一边有水流冲去切割出的石粉。 这块人头大小的原石，从外表看，整体灰扑扑的，但有一条云絮一般的绿带延伸到石头表面。 这大概就是有人买下这块原石的原因。 曹明站在人群边缘看了片刻，就看见这块石头被切开了。 被切开的石头，其中一半往旁边倒下，露出刚刚切开的切面。 围观的人群一见，顿时一阵叹息。 因为被切开的切面上，依然只有云絮一般的绿意，云絮周围全是灰扑扑的石头。 “垮了！” “这绝对是切垮了吧？” “再切两刀试试！” “我就说这块石头没价值……”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操作切割机的男子看向蹲在旁边的小青年，“帅哥，还切吗？” 小青年此时脸色有点难看，皱着眉头看了看石头的切面，咬了咬牙，手指着稍微大一点的那半块石头中间，“再从这里横切一刀看看！” …… 片刻后，人群再次发出一阵叹息。 很显然，第二刀切下去，又没切到有价值的东西。 一些看热闹的人，一边摇头说着什么，一边散开，没兴趣继续看了。 人群边缘，曹明看着仍然蹲在切割机前面的青年，注意到这青年脸色已经涨红，嘴唇哆嗦着说：“八千块，八千块就这么没了？” 说着，他目光看向另外半块石头，又伸手过去从中间一划，“老板，给我从这里再切一刀！” 曹明是第一次看赌石，所以并不急着走，依然站在旁边围观。
片刻后，另外半块石头切开，最后几个围观的人也叹息着走开了。 八千块买下这块原石的青年，脸色发白地闭上眼睛。 曹明感受到赌石的残酷。 八千块买这么一块石头，几刀切下去，没切到好东西，那八千块就等于打了水漂。 这还只是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 而这店里比这块石头大的原石…… 曹明环目四顾，见到许多比这块石头大的，不仅如此，店铺后门外的院子里，竟然还堆着一大堆各种形状的原石。 像他曹某人这次中奖拿到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玩几次。 如果买货架上那些原石的话…… 曹明移步到货架旁，一边打量货架上的一块块原石，一边注意每块原石旁边的标价。 有标价几千的。 有标价几万的。 还有标价二三十万，甚至更高的。 其中，标价越高的原石，从外表看，就越是特别，有或白或绿的玉质透出原石表面。 有些原石被切开了一部分摆在货架上，对外出售。 而切开的部分，是能看见里面玉料的。 就在曹明好奇打量这家店铺货架上一块块原石的时候，斜对面的店铺里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涨了涨了！” “卧槽！这是大涨了吧？” “这么绿？” “这是什么水头？这水头不错啊！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老板，卖给我吧！三十万！三十万卖给我行不行？” “我出三十五万！三十五万卖不卖？” …… 斜对面那家店铺里传出的动静，将附近不少店铺里的人都吸引出来，有性急的，已经大步跑进那家店铺。 曹明所在的这家店铺，也是人人都望了过去，也有些人已经快步小跑过去。 曹明微微迟疑，也快步出了店门，走进斜对面那家店，走到人群边缘，伸头往里面打量。 一块棕褐色、中间粗、两头细的原石已经被切开了。 切开的部分，露出鸡蛋大小的一抹绿色。 这抹绿色在水流的冲刷下，很漂亮。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最前面几人很激动，正在跟蹲在石头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商量，想出价把这块刚刚切开一刀的原石买下来。 这也是一种赌石。 刚刚被切开一刀的这块石头，谁也不清楚最后能开出多少玉石，但肯定是能开出玉石的。 所以，这块石头，相比没切之前，它的价格大幅上涨了。 这就是刚才为什么有人喊“涨了”。 “大哥，这块石头刚才买的价格是多少啊？” 曹明“好奇”询问身边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好像是一万八买的。” 男人看了曹明一眼，给了答案。 一万八？ 曹明心里微喜。 因为这价格他曹某人能出得起。 不过，还得再看看这块石头后面的表现，刚刚买下这块石头的中年男人，现在切涨了，会在这个时候脱手卖出去吗？ 还有，这块石头后面能否继续切涨？ 最终价值大概多少？ 第15章 价值上千万 整整一天，曹明都泡在这原石市场。 他并没有急着下手，一整天，没有购买任何一块原石，也没有利用穿越时空的能力，提前购买赌涨了的原石。 一整天，他在逛原始市场的时候，只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拍照、记录。 每发现一块赌涨了的原石，他都用手机拍摄几张现场照片，重点是拍摄切开的原石。 另外，他也会拍摄店铺的招牌，以及记录这块原石切开的大致时间。 类似他这种行为，在赌石市场并不少见。 能来这里旅游或者赌石的人，大部分都有手机。 很多人在看见某块赌涨了的原石，都会忍不住拍摄几张现场照片。 曹明与众不同的地方，主要在他不仅拍照，还记录原石切开的大致时间，除了他，应该没人记录这个。 所以，他记录时间的时候，总是趁周围没人的时候。 一天逛下来，回到酒店的时候，他感觉挺累的。 但心情却很好。 站在淋浴龙头下一边冲澡，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他至今都不清楚自己穿越时空，是否有什么后遗症。 或者说……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所以，即便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他也不打算滥用这个能力。 能少穿越几次，就少穿越几次。 这和他原时空人到中年有关。 人到了中年，性格上和年轻时候就会变化很大，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年少冲动是常态。 但到了中年，还冲动的人，就不是很多了。 如今，他18岁的外表下，藏着的是40岁的灵魂，行事风格，早就不再激进。 凡事喜欢求稳。 在这样的心态下。 接下来一个星期，他虽然每天都泡在原石市场，却一次都没出手，每天只是走走看看、凑凑热闹。 哪家店铺里出现赌涨了的原石，他就去看看热闹，拍拍照、做做记录。 而他这样的人，在这原始市场，其实有挺多。 一些喜欢赌石的人，限于自身财力或者性格原因，并不会轻易出手，但却喜欢每天来原石市场走走看看。 一是看热闹，二是增加自己的见闻、阅历，以及判断原石里面是否有宝贝的经验。 虽说赌石的风险很大，谁也说不清楚一块没有切开的原石里面具体是什么样。 但，经验丰富的赌石玩家，却能根据经验，从原石的外观，大致判断一块原石的价值高低。 这样的人多了，曹明在这原石市场连泡一个星期，也就显得不是很起眼。 但也和一些店家、赌石爱好者混了个面熟。 …… 这天午后，曹明吃过午饭后，又像往常一样，来到原石市场。 刚走进市场，就看见不少人往前面跑去。 包括几家店铺的老板。 这些人一边跑一边喊着什么“祖母绿”、“涨了”、“上千万”什么的。 曹明见到这一幕，怔了怔，心头微动，下意识就跟着那群人往前快步疾行。 追上一个面熟的店铺老板的时候，曹明好奇询问：“张老板，什么情况啊这是？能给我说说吗？”
张老板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人。 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曹明几次进出张老板的店铺，印象里张老板性格很和气，这也是曹明此时找他询问的原因。 张老板转脸看了曹明两眼，笑道：“你没听见大家在说什么吗？今天中午有一个南边来的大老板，趁着中午吃饭时间、市场里人少的时候，来我们这市场扫货，一口气把十几家店铺里卖相最好的十几块石头都买了，然后，刚刚传来消息，其中一块石头切出了祖母绿，听说个头还不小，价值可能超过一千万，嘿嘿，这种事我们这市场也不多见啊！这不，我也过去凑凑热闹。” 价值上千万的祖母绿？ 祖母绿这种极品宝石，曹明早就听说过。 最近每天晚上特意上网查阅玉石品质和价格的时候，也简单了解过。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次来腾冲，能见到有人切出祖母绿这个级别的宝贝。 毕竟，这玩意太罕见了。 整个原石市场，一个月都未必能切出一块祖母绿。 他也并不追求这种等级的宝石。 他这次来腾冲，只想搞钱。 而想搞钱，并不一定要切出祖母绿。 但此时他却听说有人切到了祖母绿。 意外，来得就是这么突然。 带着好奇，也带着开开眼界的心态，曹明跟着张老板一起来到已经挤满了人的那家店铺。 此时，这家本来挺大的店铺里，至少挤进了四五十人。 店铺门外，还有不少人想挤进去。 这种情况下，店内店外，嘈杂声一片，相当喧闹。 “别挤别挤了！草！老子快被挤扁了！” “谁摸老子？” “切！再切一刀看看！！” “老板，卖不卖？多少钱能卖，老板你开个价！” “祖母绿！真是祖母绿！” “太漂亮了……” “老板，这块祖母绿你打算加工成什么呀？加工好的东西，卖不卖？” …… 人声鼎沸的场面，曹明默默地往店里挤着。 其实，如果只是看热闹的话，这么多人的地方，再大的热闹，他都是懒得挤进去的。 毕竟，他并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但为了拍摄到这块切出祖母绿的原石照片，他必须挤进去。 一定要在那块原石被切得面目全非之前，挤进去拍几张照片。 否则，这次切出的祖母绿，就没可能落入他曹某人手中。 是的，此时此刻，曹明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块原石。 价值上千万…… 拿下这块原石，他此行来腾冲的目的，就能提前达成，可以回家过暑假了。 看似挤满了人的店铺内，其实，你真想往里面挤的话，还是能挤进去的。 只要你不在乎其他人的不满。 终于，挤出一身汗的曹明，终于挤到人群前面，看见那块被切开的原石，以及满脸笑容的一个大胖子。 这个大胖子一看就是财大气粗，此时，店里店外，人声鼎沸，很多人激动不已，这个大胖子却悠然地抽着雪茄，像欣赏绝世美女一样，满脸笑容地打量刚刚切开的原石横切面。 第16章 穿越前，突击花钱 曹明一边打开手机相机，拍摄刚刚切开的原石，一边好奇询问身旁一位大爷，“哎！叔，你知道这块石头买的时候是多少钱吗？” 大爷看了曹明一眼，语气感慨，“听说是36万。” 36万买的一块石头，切开后，价值暴涨到千万以上？ 曹明这一刻，彻底感到到赌石这一行，一刀穷、一刀富的魅力。 难怪有那么多人热衷赌石。 有这样骤然暴富的例子时不时的出现，对其他人的吸引力太大了。 现在想想原时空的他曹明从未赌石，其实主要应该是因为赌石离他的生活太远，但凡他们老家那边也有赌石这种行业，他恐怕也会忍不住去试试运气。 贵的原石舍不得买，几百、几千一块的原石，他还是能买得起的。 “蔺总，继续切吗？” 操控着切割机的店老板，询问手捏雪茄的大胖子。 大胖子笑着点头，“切！当然切啊！我这辈子能有几次开出祖母绿的机会？今天好不容易开出一次，当然要切个过瘾啊！继续！继续！” “那我继续了？” “继续！继续！” …… 在众人的围观下，切割继续。 每一刀下去，都引起一阵惊呼。 先后两刀切完，现场的惊呼声中，多了不少惋惜的议论。 “垮了！垮了！” “太可惜了！刚才这两刀要是不切，这位蔺总今天就赚大了，刚才还都说价值上千万啊！现在恐怕连三百万都不值了吧？” “蔺老板，不能再切了！再切下去，损失就太大了！” “这真是……谁能想到第一刀下去就切到祖母绿，第二刀、第三刀下去，竟然是这个结果？” “幸好蔺总没有心脏病……” “出了祖母绿，但个头却那么小，啧啧……” …… 曹明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心里也挺惊讶。 这玩意真的太玩人心态了，刚才还都说价值上千万，这转眼的工夫，就都说缩水到三百万左右了。 切第二刀之前，还满脸笑容的蔺总，此时也笑不出来了，额头上也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 显然有点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曹明微微摇头，怀着复杂的心情，一点点从人群里挤出去。 出门后，又用手机给这家店铺的招牌拍了两张照片。 最后又看了眼店内店外的人群，曹明转身走人。 回到自己最近住的酒店餐厅，将菜单上的招牌菜全部点了一遍，另外还要了一瓶售价八千八的红酒，一个人细细品尝。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饮食上这么奢侈。 但他今天点这么贵的酒菜，却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尽管这顿饭吃完，他身上的钱就要去掉一小半，也无所谓。 因为今晚他就打算再穿越一次。 穿越到自己刚来腾冲的那天。 所以，他现在的钱，就算不花，等穿越后，这些钱也没意义了。 还不如趁着穿越之前，好好享受一下。 桌上的菜肴很精致，酒也不错，就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包厢里，一个人享用这些，有些冷清。 就在这时，包厢门又被敲响。 随即，门外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客人您好，我是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我可以进来吗？” 曹明闻声看向包厢门，表情有点意外。 心想：大堂经理找我做什么？我这里是包厢，又不是大堂。 但他还是应了声，“请进！” 包厢门被推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靓丽女子手里捏着一支高脚杯走进来，进门后，顺手关上了包厢门。
曹明注意到她手中的高脚杯空空如也。 所以，他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听说他点了一瓶八千八的红酒，故意找理由进来蹭酒喝？ 不过，这女人长得倒是不错。 狐媚的瓜子脸，略显丰腴的身材包裹在浅灰色的女士西装下，身材曲线五颗星。 进门后，女人露出一抹笑容，对曹明微微低头致意，“您好！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我姓唐，感谢您下榻我们酒店，请问您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有的话，请您告诉我，好让我们有改进的机会，谢谢！” 曹明看了眼她胸前的铭牌。 铭牌上果然刻着“大堂经理”。 在“大堂经理”下面，还刻着她的名字——唐小婉。 人如其名，名字美，人也美。 对于她的问题，曹明微微摇头，“挺好的，我挺满意。” 唐小婉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认可，不过，您真的百分百满意吗？其实我们是真的希望，你们这些所有客人，都能给我们提一些改进意见的。” 曹明摇摇头。 他对吃、住的要求向来不高，根本没兴趣在这方面挑别人毛病。 何况，帮助人家酒店改进服务，他也毫无兴趣。 此时此刻，他只想不受打扰地享用面前的酒菜。 “那好，再次感谢您对我们的肯定，这样，我敬您一杯吧！” 唐小婉说着就上前，拿起桌上的醒酒器，将醒酒器里的红酒往她自己杯子里倒了一些。 曹明看着这一幕，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猜对了——这女人不会真是来骗酒喝的吧？她知不知道我这瓶酒八千八？她这一杯起码倒进去了一千块？ “我敬您！” 唐小婉放下醒酒器，双手捧着酒杯向曹明示意了一下，就仰脸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曹明眯眼看着。 并没有阻止。 也没有提及自己这酒有多贵。 只是在她喝完，亮出杯底的时候，曹明微笑问：“唐经理拿过一万块的时薪吗？” 唐小婉怔住，讶然看着曹明，“您说什么？一万块的什么” 曹明：“时薪。” 唐小婉：“时薪？一个小时一万块的薪水？” 曹明点头。 唐小婉马上摇头，失笑道：“没有！我只是这里的大堂经理，一个月才能挣几千块，哪里有机会挣这么高的时薪呀，您说笑了。” 曹明目光从她动人的身材上扫了一眼，“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唐经理有兴趣挣这个钱吗？” 唐小婉红唇微张，错愕地看着曹明，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做这份工作，也不是没遇到过客人勾搭，其实，每天都有喝了些酒的客人勾搭她。 但把这种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眼前这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还真是头一个。 ——给我一次挣时薪一万块钱的机会？ 做什么，能挣到这么高的时薪？ 她不是傻子，所以，她一听就懂了曹明的意思。 这一刻，她看着曹明的脸，脑中闪过一句话：这浓眉大眼的小子，也这么骚？ 她想拒绝，嘴巴张了几次，却始终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于是，大约半个小时后。 已经吃饱喝足、回到房间的曹明，听到敲门声。 他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脸颊微红、微微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唐小婉。 第17章 唐小婉、第三次穿越 “来了？进来吧！” 曹明露出微笑，侧身让开房门。 唐小婉嗯了声，低着头走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曹明转身往洗浴间走去，“正好，我想泡个澡，过来帮我一下！” 唐小婉咬了咬嘴唇，脸更红了，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默默地跟了进去。 对曹明来说，一万块钱一个小时的服务，不能浪费了。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动如山。 一起泡澡的时候，他靠在唐小婉怀里不动如山，让她帮他洗。 等泡完澡，上了床，他也还是不动如山，全程接受她的服务。 于他而言，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活了40年的他，从未这么奖励自己。 以前，他也从未想过要这么放纵。 年轻的时候，谈个恋爱，心里如果对其他女人产生想法，都会觉得惭愧，觉得自己不是好男人。 可是…… 那段婚姻让他太失望了。 在她眼里，他作为丈夫，对她好，是应该的，给她花钱、给她父母花钱都是应该的。 但他希望她做饭洗衣，她指责他把她当保姆。 他希望她给他生个孩子，她指责他把她当生育机器。 他希望每个星期能行房两三次，她指责他把她当发泄工具。 他父亲病重，需要他这个做儿子的拿钱看病的时候，她说那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她是儿媳，法律上没有赡养公婆的义务，她不同意拿他们共同的财产给他父亲看病，如果他坚持拿钱给他父亲看病，那就离婚。 那段婚姻，让他对结婚，没了向往。 甚至对谈恋爱都有点抗拒。 但，他身体上又很正常，每天早上醒来，他兄弟都提醒他，他需要女人。 于是，他决定将自己的情和欲分离。 在真的爱上某个女人之前，只享受女人的身体。 就像此刻。 他双手枕在脑后，微笑看着唐小婉辛苦挣钱。 他欣赏她努力挣高薪的样子。 觉得她此时付出的汗水，值得时薪一万块。 …… 事后。 唐小婉躺在他旁边，有气无力地问：“钱呢？你不会赖账吧？” 曹明伸手将自己的裤子过来，掏出钱夹，从钱夹里抽出自己的银行卡递给她。 “我没带那么多现金，一会儿你拿着这张卡去刷卡。” 这酒店有刷卡机，可以刷卡消费。 但，这种事也要刷卡消费？ 唐小婉无语地看着他，犹豫着，还是伸手接过他的卡。 “密码呢？密码是多少？” 曹明笑了笑，把密码报给她。 一点都不担心他卡里的资金安全。 一来是因为经过今天的突击消费，他这张卡里已经不剩多少钱。 二来则是因为他已经打算一会儿就穿越时空，回到自己刚到腾冲的那天，等他穿越时空走了，这张银行卡就没意义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和唐小婉并不是金钱交易，因为他实际上，并没有给钱。 片刻后。 唐小婉恢复了些体力，进洗浴间冲了个澡，换上她的制服，心情复杂地跟曹明道了别，就带着他的卡走了。 曹明从裤兜里拿来手机，打开手机相册。 找到自己刚到腾冲那天拍的几张照片。 想着唐小婉刚刚下楼，应该还没来得及刷他的卡，他就暂时放下手机，准备等一会儿，等她刷了卡，拿到钱，他再穿越时空。
虽说时空一变幻，她拿到的那些钱也会消失，但至少她在拿到那笔钱的那一刻，她心里应该是高兴的。 他说了让她挣一次时薪一万块，那就不会食言。 闭上眼睛的曹明，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他睡醒的时候，拿来手机看时间，已经是深夜11点多。 这个时候，他相信唐小婉应该早就刷了他的卡。 想到这儿，曹明皱起眉头。 因为按理说，她刷完他的卡，应该早就把他的银行卡送回来了，但他一觉睡到现在，却没听见敲门声。 他目光下意识看向房门。 意外瞥见门缝下面的地板上，好像有一张纸，纸上好像放着他的银行卡。 带着几分疑惑，他起身走过去。 看见纸上放着的，果然是他的银行卡。 捡起银行卡和这张纸，他看见纸上用圆珠笔写着几行字——“感谢您给的机会，我最近确实很需要钱，您答应的时薪，我已经取走了，银行卡还给您，没有当面亲手交给您，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不再见面比较好，也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找我，就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知名不具” 曹明有点意外这些字竟然很漂亮。 比他写的字要漂亮不少。 这唐小婉还是个有文化的？ 不过，想想她是这家三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有些文化，好像也正常。 但她在这段话里说，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找她，就真的让他意外了。 难道一万块钱的时薪，没有让她尝到甜头？ 尝过一次了，竟然还能拒绝第二次？第三次？ “有点意思。” 曹明笑了笑。 这一刻，他有点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是凑巧赶上她需要钱的时候，否则，一万块钱的时薪，恐怕打动不了这个女人。 不过，他心里即便有这样的好奇，却也不想深究。 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相比情情爱爱，他现在更想搞钱。 …… 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坐在床沿上，调出手机相册里，刚到腾冲那天的一张照片，他眯着眼睛盯着照片中的自己。 时间一点点流逝，照片中的曹明忽然开始散发微微的白光，渐渐的，白光越来越浓。 当白光淹没整张照片的那一刻，曹明突然失去了听觉和视觉，感觉四下一片死寂，眼睛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意识也瞬间变得恍惚。 仿佛只是恍惚了一下，意识就又恢复清醒。 眼前一片白光，耳朵听见“喀嚓”一声拍摄照片的轻响。 眼前的白光一闪而逝，消失不见，他的视觉恢复，看见自己右手握着手机，手机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一副刚刚自拍结束的样子。 四下人来人往，基本上每个人都带着行李包或者行李箱。 这一幕很眼熟。 他回头仰望上方，看见“腾冲汽车站”几个大字。 这是他刚走出腾冲汽车站的时候。 他果然回到刚到腾冲的那天。 他记得上个时空，自己刚到腾冲的那天，并没有急着去找原石市场，而是先找了酒店住下。 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去原石市场。 结果，刚去原石市场没一会，就看见有人花一万八买的一块石头，切涨了，涨到三四十万的地步。 脑中闪过这段记忆，曹明便去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原石市场。 第18章 坐在石头上的美女 出租车停在原石市场门口不远处，曹明从车上下来，从出租车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抬头看了看原石市场的大门，他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给自己来了一张自拍。 自从确定了自己可以通过手机照片穿越时空之后，他就养成了随时随地给自己来一张自拍的习惯。 拍完照片，他这才拖着行李箱，走进原始市场，并根据自己记忆里的方位，找到那家名叫“宝玉坊”的店铺。 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 各家店铺里的人已经不多。 曹明拖着行李箱，进了宝玉坊。 店里有几个客人在走走看看，有的在看货架上的原石，有的在后院看地上的一堆原石，还有人在审视柜台里面的成品玉雕。 店里的气氛很自由。 店老板、店员并不上前热情招呼，只是在曹明进门的时候，给曹明一个笑容，点点头，就算是招呼了。 上个时空，曹明在这原石市场泡了一个多星期，对这里的氛围已经很了解，所以并不觉得自己被怠慢。 进店后，他就在店里各处观察，寻找那块售价一万八，但却切到玉石，价值暴涨到三四十万的那块原石。 这又是考验他记忆力的事。 因为上个时空他来到这个原石市场，用手机拍下的照片，在他今天穿越时空后，那些照片就都从他手机里消失了。 所以，想要找到那块石头，只能凭他的记忆。 好在那块石头的外形和颜色，他都记住了。 ——中间粗、两头细，棕褐色。 几分钟后，曹明在后院那堆原石堆里，找到那块石头。 就散落在这堆原石的边缘。 但曹明找到它的时候，它却被一个年轻姑娘坐在屁股下面，这姑娘也是有意思，看她长腿、长臂，以及露在红色T恤外面的皮肤都很白，应该是个美女，此时，她坐在这块石头上，低着头，正在系鞋带。 水磨蓝的牛仔裤勾勒出她腿臀美妙的曲线。 虽然因为她低着头，暂时看不见她的脸，但只看她的肤色和身材曲线，确实很养眼。 所以，当曹明看着她屁股下面那块石头，眼睛一亮的时候，就显得他很猥琐。 偏巧这时候，这姑娘正好系好鞋带，抬头看来。 然后，她顺着曹明的视线，看向自己胯下。 她脸色一变。 “流氓！” 没好气地瞪了曹明一眼，斥了一句，她立即起身，随手摘下本来挂在T恤领口的墨镜，戴到脸上。 然后就板着脸匆匆离开这里，拉远与曹明的距离。 曹明皱眉转脸看了她背影一眼。 突然喜提“流氓”的帽子，他心里当然不舒服。 但让他讶异的是刚才那姑娘抬头时，他瞥了一眼她的脸，感觉她挺眼熟，看着挺像原时空的一个女明星。 不过，记忆里，那位女明星后来的名气虽然不小，但现在好像还没正式出道，可能现在还在学校读书。 应该不会在腾冲这个地方遇见的。 脑中闪了一下这些念头，曹明此时并没有兴趣去求证刚刚那姑娘，是不是那个女星。 当即露出笑容，上前抱起那块刚刚被那姑娘坐在屁股下面的原石，转脸看向坐在摇椅上喝茶的店老板，“老板，这块石头什么价？” 店老板的目光看过来，后院里正在看石头的几个客人也看过来，包括刚刚走远一点的那位姑娘。
当她看见曹明手里捧的那块石头很眼熟，好像是自己刚刚坐的那块的时候，她下意识看向自己刚刚坐的地方，发现她刚刚坐的那块石头果然已经不见了。 她眉头皱了皱，看向曹明，嘴里又吐出两个字：“流氓！” 这宝玉坊店里、后院至少几百块原石，这家伙都不选，偏偏选了她刚刚坐过的那块石头，这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个时候，她都怀疑那块石头表面还有她刚刚坐过的余温。 店老板其实也注意到刚才的一幕，此时店老板看向曹明的目光，就有点古怪，嘴角含笑。 看了眼曹明手里的石头，店老板喝了口茶，“两万五。” 曹明有点意外。 因为据他所知，上个时空，这块石头的售价是一万八。 于是…… “一万八可以吗？” 曹明尝试讲价。 店老板摇头：“最低两万五！” 曹明不信。 “最多一万八，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 店老板轻笑一声，“那你把它放下吧！” 曹明：“？？？” 什么情况？ 为什么上个时空这块石头只卖一万八，我来买就最少要两万五？ 是我还价的技术太差？ 还是说上个时空买这块石头的人，是这店老板的熟人，所以价格可以低一些？ 曹明不是店老板肚里的蛔虫，所以不知道店老板此时心里的想法。 店老板：买块石头，还要挑美女刚刚坐过的，跑我这里来耍剑(贱)来了？耍剑（贱）可以，多花点钱呗！ “两万二，老板你让点价，一会儿我说不定还在你店里挑几块。” 曹明还在试图还价。 但店老板这次只是摇头，都不开口说话了。 不远处的女子，嘴角现出笑意。 曹明心里有点气闷。 明明知道这块石头上个时空的售价是一万八，自己却要出两万五，这感受真不太好。 但，他也没多纠结。 要是他不知道这块石头里面有玉，就冲店老板这一分钱价都不让的态度，他肯定转身就走。 但既然他很清楚这块石头里面有宝，那眼前这点气，他也就能忍了。 只见他点点头，捧着这块石头就往切割机那边走去。 “行！两万五就两万五！老板，给我切开看看吧！” “你真要？” 店老板有点意外。 不远处的女子也很意外地看向曹明，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时候，曹明只想尽快把石头里的玉开出来，然后尽快拿到钱走人，所以，付钱就很痛快，将石头放在切割机旁边的时候，就掏出钱夹，拿出银行卡，“要！能刷卡吧？” 店老板表情挺意外，随即笑着起身。 “可以。” …… 很快，曹明就付了钱，那块石头属于他了。 眼看这里要现场开石，店里那几个顾客都围了过来，包括之前坐在这块石头上，系鞋带的那位年轻美女。 在她走近的时候，虽然她脸上还戴着墨镜，但曹明还是觉得她很像江书影。 那长长的瓜子脸，修长的身材，怎么看怎么像。 第19章 数十倍利润、受刺激的江美人 “从哪儿切？” 店老板亲自操作切割机，一边抓起一瓶矿泉水浇在石头上，一边问曹明。 曹明蹲在石头旁边，根据上个时空的记忆，伸手在这块石头上划了一条线，“先从这里切一刀看看。” “好。” 店老板笑眯眯地答应一声，调整了一下石头的位置，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切割机，缓缓切了下去。 石粉四溅，但因为刚刚浇过水，所以石粉微带湿意，没有漫天飞舞，但随着切割机的刀片越切越深，石粉飞舞的高度也越来越高。 一名工人走过来，拿过矿泉水瓶，在旁边顺着切割下去的那条线，不断浇水。 “垮！垮！垮！” 曹明听见身后有人在念念有词。 这个时候，听见这样的诅咒，他心里当然不爽，回头一看，竟是刚刚坐在这块石头上，疑似江书影的女子。 这女人…… 这个时候了，还以为我是故意挑她坐过的石头？ 我花两万五买一块石头，她不会真以为我是因为这块石头是被她坐过，才买的吧？ 无语地斜睨她一眼，曹明收回目光，没有跟她计较。 此时此刻，他的心思都在面前的石头上。 没多久，切割机就切到了底，随着切割机的刀片发出空转的声响，操作切割机的店老板随手关闭切割机的电源，提起切割机，放到一旁。 一旁的工人，伸手将刚刚切开的石头打开，露出左右两半石头的切面。 当两个切面映入大家眼帘的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忽然寂静了一瞬。 下一刻，惊讶声四起。 “涨了？” “这么绿？这水头可以啊！” “第一刀就切涨了？这运气？” “小伙子！这块石头你现在卖吗？开个价呗!” “对、对！小伙子，开个价呗？二十万卖不卖？” “二十五万！我出二十万万，小伙子，你刚才两万五买的，二十五万，就是涨了十倍了，卖给我吧！” …… 围观的几个客人反应各异，当场就有两人开价，想买下这块石头。 一个开价二十万，一个开价二十五万，把站在曹明身后的江书影都听愣了，这就暴涨十倍了？ 江书影下意识看向那两个开价的，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凑趣、开玩笑，但她在这两人脸上却只看见急切，一点都不似作伪。 她又下意识看向面前蹲在石头旁边的曹明。 心里相当复杂。 到现在她都觉得这家伙之所以买这块石头，出发点很猥琐，就是看这块石头被她坐过，所以才决定买的。 但这么猥琐的购买起因，竟然帮这家伙赚了这么多，这还有天理吗？ 早知道这块石头里面这么有料，她刚才肯定自己出钱买了。 两万五的价格，她咬咬牙，也是买得起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曹明看着刚刚切开的原石切面上，显露出来的鹅蛋大小的绿意，露出笑容，看向表情同样很惊讶的店老板。 “老板，你帮我估计一下，现在能值多少钱？” 上个时空，这块石头第一刀切开后，显露的绿意面积只有鸡蛋大小，后面几刀切下去，才发现绿意范围更大。 所以，他刚刚划的切割路线，并不是上个时空第一刀切下去的位置。
而是第三刀切下去的地方。 这个位置切下去，显露出的绿意面积更大、更漂亮，价值也理应更高。 所以，对身后刚刚那两个开价的顾客，曹明都懒得回头去看他们一眼。 店老板闻言，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伸手掏出烟盒，点了一支，吐出一口烟雾后，才开口：“七十万！小帅哥，你要是同意这个价格，这块石头我可以买下来，马上就能给你钱。” 说话的工夫，附近几家店里的客人、老板、员工，听到这里的动静，跑过来十几个人看热闹。 原石市场就是这样，哪家店里突然开出宝贝，马上就能引来一群看热闹的。 这也是赌石爱好者的一大乐趣。 毕竟，赌石的风险那么大，价格又高，没几个人能经常下手赌一把，所以，很多赌石爱好者平时逛原石市场，主要就是逛和看。 既过过眼瘾，也能开阔眼界和积累经验。 此时，随着店老板把价格开到七十万，人群顿时惊呼连连。 同时，也有几人表达不满。 “老王！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你这么报价，让我们还怎么开价啊？” “就是！就是！哪有你这样的？” “我最恨哄抬价格的了！” “七十二万！小伙子，七十二万卖给我！” “七十五万！我最多能出七十五万！” …… 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个竞价的声音。 曹明、江书影等人循声看去，想看看什么人这么财大气粗？ 曹明等了片刻，发现现场最高只开到七十五万，暂时没有开价更高的。 但他并不着急，他似乎在犹豫，其实是在等，等更多听到这里消息的人赶过来，看看到时候有没有开价更高的。 相比他的稳，站在他身后的江书影则有点替他着急，一会儿心想：要是我，现在就卖了，七十五万啊！尽快把钱拿到自己手里才是最稳妥的。 一会儿又想：别卖！再切一刀！切垮了才好！ 这么想的时候，她恨不得亲自上前操作切割机，给刚刚切开的石头再来一刀。 大概半个小时后，曹明拖着行李箱从店里出来。 那块石头，他已经出手了。 成交价82万。 所以，从店里出来的时候，他心情很好。 不疾不徐地往市场大门那边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隐隐听见有人说：“就是这小伙子！刚才就是他在宝玉坊赌涨了。” …… 曹明走了，江书影却还留在宝玉坊里，曹明刚刚发财的过程，她全程见证，对她的思想冲击有点大。 她经济条件虽然还行，但她毕竟还在念书，个人钱财很有限，她也想要更多钱。 关键是——她觉得自己很清楚曹明刚刚是怎么挑中的那块石头。 ——被我坐过。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就不禁望向后院里的那堆石头。 然后，不自觉地往那边走了两步，微微迟疑后，她轻吁一口气，重新回到堆放着一堆原石的院子里，围着这堆石头走了两圈，她轻咬了咬红唇，寻了一个看着比较顺眼的石头，不动声色地坐了上去，并且，还解开鞋带，重新又系了一遍。 系好，起身后，她喊道：“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什么价呀？” 第20章 拒绝、再见江美人 君悦酒店，曹明又回来了。 上个时空，他就是在这里住了一周多，也是在这里，遇到那位长相狐媚，身材略显丰腴，且愿意从他这里挣时薪一万块钱外快的大堂经理唐小婉。 如今，曹明挣了八十多万，却再次来到这家三星级酒店，很难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找她重温旧梦的念头。 毕竟，他如今年轻的身体，需要女人。 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他不想再像原时空那样压抑自己的生理需求。 唐小婉够美、身材够棒，服务态度也算不错。 而他现在不差钱。 这就是郎财女貌，有合作的基础。 只是…… 他这次穿越之前，收到她塞进他房间门缝里的纸条留言，她留言说——她最近需要钱，所以感谢他给她挣时薪一万的机会。 言外之意，他觉得是她如果不是正好最近需要钱，恐怕不会挣他那笔外快。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穿越到一周多前，这个时间点，她缺钱吗？愿意挣外快吗？ 带着这点好奇，曹明在酒店前台办好入住手续，带着行李箱，来到自己房间。 和上个时空略有不同的是，他今天入住的房间，并不是上个时空入住的那一间。 至于原因？ 应该是因为上个时空，他来到腾冲首先找酒店入住，而现在这个时空，他来到腾冲，首先去的是原石市场，来这酒店办理入住的时间不一致。 上个时空，他入住的是405. 今天，他入住的是509。 房间楼层都高了一层。 走进房间，曹明将浴缸放满热水，给自己泡了个澡。 缓解身体上的疲惫。 泡完澡出来，窗外已经夜幕降临。 曹明穿上衣服、鞋子，来到二楼餐厅，要了个包厢，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一瓶价格八千八的红酒。 他想重演上个时空与唐小婉相遇的场景。 上个时空，他就是点了这些酒菜之后，身为大堂经理的唐小婉敲门进来，当面向他做客户满意度的调查，并向他敬酒。 当时，他还挺怀疑她是不是进来蹭酒喝的？ 毕竟，他点的红酒那么贵，她喝一杯，至少喝了上千块。 想到这，曹明莞尔失笑。 酒菜没多久就陆续上桌了。 给他上菜上酒的服务员，也是靓丽的年轻姑娘。 但曹明并没有打她们的注意，享受过唐小婉的服务，他自然有了比较之心，相比唐小婉的容貌、身材、气质，20岁左右的服务员，太青涩了，很难让他产生兴趣。 他独自吃菜喝酒，耐心地等着。 这一桌上万块钱的酒菜，原时空的时候，他是从来都舍不得消费的，但现在赚钱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很容易，自然就不想亏待自己的胃。 不疾不徐地吃了十几分钟，包厢门果然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唐小婉的声音：“客人您好，我是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曹明笑了笑，应了声。 包厢门被推开，穿着浅灰色女士西装，长着一张狐媚的瓜子脸，身材略显丰腴，腰细胯宽的唐小婉，手里拿着一只空的高脚杯，笑容客气地走进来。 一切犹如上个时空，他俩见面时的画面重演。
她进门后说的每句话，露出的笑容，都和上个时空，有八分相像。 曹明有一种这一集我看过的感觉。 等她用他桌上的红酒，敬了他一杯后，曹明面露笑容，把上个时空问她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唐经理拿过一万块的时薪吗？” 唐小婉错愕，眼神有点疑惑，“什么？您刚才说一万块的什么？” 曹明：“一万块钱一个小时的时薪，你拿过吗？” 唐小婉失笑摇头，“当然没有！我只是这里的大堂经理，工资没多高的，哪有机会拿这么高的时薪呀？” 曹明微笑，“我可以给你一次这样的机会，唐经理有兴趣吗？” 唐小婉看他向他的眼神，变得有点古怪了。 她在酒店这种地方上班，每天都会接触到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客人，曹明这话里的意思，她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 只见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稍微拉远与曹明的距离，然后摇头道：“抱歉，我们酒店不提供这种服务，我、我也不可能提供这种服务，请客人您能尊重我。” 拒绝了？ 曹明有点讶异，但又不是很意外。 毕竟，上个时空，他穿越前，唐小婉在留给他的纸条上写着：她最近缺钱。 现在看来，她在那张纸上写的“最近缺钱”，并不包括今天。 她今天不缺钱？ 知道她一周后会缺钱的曹明，此时显得很有风度，一点都不勉强她，在她拒绝后，他一句都不劝，点点头，道：“好！刚才是我唐突了，抱歉。” 唐小婉似乎不敢在他这里逗留了，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告辞走人。 包厢里，又只剩下曹明一个人。 曹明看着杯中的红酒，微微失笑。 …… 吃完晚饭，曹明离开包厢，来到电梯口等电梯。 片刻后，电梯门开。 曹明下意识走进电梯。 等走进电梯的时候，才注意到电梯里已经有一个年轻女子，很眼熟，是今天下午在原石市场宝玉坊看见的江书影？ 曹明很意外在这电梯里又看见她。 本来表情郁闷的江书影，此时也惊讶地看着曹明。 在两人惊讶的短暂时间里，电梯门关上了。 电梯缓缓上行。 曹明和江书影都回过神来，曹明对她微微点头，然后就转身，看着电梯门，避免继续和她对视。 他知道这位目前还没有进入娱乐圈的美女，对他并没有好印象，今天在宝玉坊的时候，她几次骂他流氓。 在他买的原石开始切割的时候，她还站在他身后，念念有词地诅咒“垮！垮！垮！” 所以，曹明虽然在这电梯里又和她相遇，但他还是想避免和她说话，连眼神都不想和她多接触。 只是，他不知道江书影此时的心情有多糟糕。 就像他完全不知道他今天离开宝玉坊后，江书影学着他挑选原石的方法，找了一块看着顺眼的原石，又坐了上去系鞋带，然后她把那块原石买下了。 结果…… 一万八千块买的原石，切出来的全是废料，分文不值。 所以，她此时看着曹明，心里的火气噌噌地往上窜。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骂了句：“晦气！” 第21章 冤家路窄 闻言，曹明转脸看向江书影。 这女人长得确实漂亮，脸型漂亮，五官也精致，高挑修长的身形，也相当出众。 要不是这么好的自身条件，N年后，她进入娱乐圈，也不会那么快崭露头角，混得风生水起。 此时此刻，曹明想不起她演过的角色名字。 但却认得她这张脸和记得她的真名。 而他之所以能记住她，就是因为她长得够漂亮。 但长得漂亮，就能这么无礼？ 在宝玉坊的时候，她几次骂他流氓，也就罢了，毕竟是他先盯着她屁股下的石头看，让她误会了。 但现在已经换了个地方，他刚刚也没惹她，看都没多看她一眼，她还找事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确实晦气！” 曹明附和了她的话。 但这话却把江书影激怒了，愤怒地瞪向他。 因为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和她的意思就是针锋相对。 她觉得再次遇见他，很晦气，他的意思也是遇见她，很晦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书影逼近半步，瞪着曹明威胁。 曹明被逗笑。 一个女人威胁他一个男人，哪儿来的胆子？ 要是他稍微野蛮一点，抬手一下就能把她揍趴下。 这时，电梯叮了一声，电梯门打开，到了5楼。 曹明对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出电梯。 江书影气得上围都大了几分。 刚要说什么，忽然讶然看向电梯的楼层按键，然后又看向曹明，只见曹明已经沿着走廊往前走去。 江书影皱了皱眉，也走出电梯。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家伙进电梯的时候，没有按楼层按键，这么说，他也住5楼？这么巧？ 心里狐疑的她，没有再找曹明麻烦，不紧不慢地跟在曹明身后走着，目睹曹明掏出门卡，刷开了509的房门。 见到这一幕，江书影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微微驻足片刻，她掏出门卡，刷开508的房门。 一切都太巧了！ 在宝玉坊的时候，他买下她坐过的那块石头。 结果，竟然赚了差不多八十万。 现在他俩竟然又住同一家酒店，并且还正好住隔壁。 真的是巧合？ 走进房间的江书影，心里有点慌，下意识再三检查房门，这次她是一个人来这边旅游，对自己的美貌，她从小就自信，所以，出门在外，她心里始终是警惕的，怕遇到坏人，怕自己被坏人盯上。 越想越怕的她，没多久就收拾行李，下楼去退了房间，准备换一家酒店住。 对此，曹明自然是全然不知的。 今天两次遇见江书影，他虽然觉得意外，也承认这女人确实漂亮，但因为彼此两次交集，都不太愉快，所以，他并没有打江书影的主意。 进了房间的他，为了确保自己接下来几天的计划不乱，他找出纸笔，将上个时空在原石市场目睹的那几次赌石大涨的细节，默写出来。 写完，他看着刚写的几场赌石，眯着眼睛沉吟。 他性格是谨慎的，所以，上个时空目睹的那几次赌石，哪怕每一次都是大涨，他也没打算提前全部截胡。 因为那样做的话，就太引人瞩目了。
试想：他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初次来腾冲的原石市场，短短一周左右的时间里，就频频中奖似的，买到一块块内藏宝石的原石，那会多耀眼？ 整个市场，就他运气好？ 而且好到那个程度？ 出那么大的风头，不怕自己没命活着离开这座城市吗？ 沉吟片刻，曹明心里就有了决定——减少出手的次数，等最后一次出手，赚到上千万，就立即离开腾冲。 一千多万，已经够他大学几年过得很好，这次没必要贪多。 虽说穿越时空的能力，大部分危险都要不了他的命，但非必要，他还是想尽量减少穿越时空的次数。 因为他始终不相信自己每次穿越时空，一点代价都不用付。 …… 接下来三天，曹明每天都去原石市场。 每天都故意出手两三次。 每次买的原石价格都不高，有几百块钱的，有两三千的，买的最贵的一块原石，也只花了六千块。 这都是他伪装自己的手段。 每次都只凭自己的运气，看哪块石头顺眼又便宜，就买哪块。 而事实证明，他的运气确实不咋样。 三天共出手八次，钱花了差不多两万块，买的竟全是废料，一块最普通的玉料都没有开出来。 这样的运气，倒是博了市场里一些人一笑。 要知道，整个原石市场，每天能开出上等玉料的人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是赌一把输一把。 而他之前在宝玉坊赌赢了，赚了差不多八十万，已经被这市场里的不少人记住了。 所以，他之后又连着三天来逛市场，且又频频出手，自然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都想看看这小伙子是不是还有那么好的运气？ 所以，他这三天的八次失手，让注意他的那些人都笑了。 连带着这些人对他都和善了不少。 这不，第四天上午他再次走进市场的时候，市场门口几家店铺的老板、伙计看见他，都露出笑容主动和他打招呼。 “小曹，又来啦？要不来我店里看看？” “小曹！还不死心呢？还想再试试运气？” “哟，这不是小曹嘛！今天又这么早啊？” …… 曹明点头回应，被这些人打趣调侃，他也不生气。 走进市场后，又故意出手两次，事实再次证明，赌运气和眼力，他确实不行，这两次出手，他又血本无归。 但他知道自己今天第三次出手，必有收获。 因为这四天来，他故意乱买的10次，都是为了让他今天的收获显得合理一点。 没错！今天他打算再赚一笔。 已经做好铺垫的他，慢悠悠地走进一家名叫“奇玉斋”的店铺。 根据上个时空的记忆，这店里有一块能大赚至少五十万的原石。 走进店里，有认识他的伙计、顾客和他打招呼，曹明露出笑脸一边回应，一边打量店里的一块块原石。 结果，走着走着，他意外又看见了江书影。 四天没见了，今天竟然又见到了她。 让他无语的是——他要找的那块原石，此时正被她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打量。 第22章 哭了 那是一块羊头大小的原石，表面总体是黄中带白，并且，还有几丝绿意显露在表面。 也许正是因为这块石头表面有几丝绿意透出来，所以，江书影注意到这块石头，此时她捧着这块石头，翻来覆去地从各个角度打量这块石头。 曹明皱眉看着这一幕。 自己想找的那块石头，竟然在她手里。 这是什么运气？ 上次他找的石头，在她屁股下面坐着。 这次在她手里。 不过，上个时空买下这块石头的，并不是江书影，也不是今天。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她也就是打量一番这块石头，应该是不会买的。 曹明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心态也就平稳了，不急了。 就站在不远处，微笑看着她手里的石头。 几天没见，江书影挑石头竟然也专业了不少，看了一会手里的原石，她竟然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支小小的手电筒，打开手电，照在那块石头上，似乎想通过光亮，看透原石的表皮，探究原石内里的状况。 这么专业？ 曹明联想到钓鱼界的新手们，总是装备很齐全。 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 也许是他看着她手里的石头时间有点久，江书影似有感应，忽然看过来，当她看见曹明的时候，她眉头一皱，顺着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随即，瞪曹明一眼，然后赶紧拉了拉白裙的领口。 曹明看见她拉裙子领口的动作，就知道她又误会了。 这女人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为了避免和她再次发生冲突，他转脸看向旁边。 刚转过脸，就听见江书影扬声问：“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的？” “哦，这块啊，两万二，你要的话，给两万就行了。” “两万？这也太贵了吧？我没这么多钱呀，八千行不行呀？” 江书影皱眉还价。 老板：“你这姑娘，哪有你这么还价的？也太狠了！八千肯定不行，你要真心想要，一万八吧！不能再低了！” 江书影：“我真没那么多钱了，老板，你看我还是个学生，真没钱了，就八千，卖给我好不好嘛？” 老板呵呵轻笑摇头，“真没钱，就放下吧！八千是肯定不行的。” 江书影皱眉，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手里这块石头，咬了咬牙，又说：“那我再加两千，那是我回家的路费，我都给你，回头我再让我妈给我汇款，老板你看这样行了吧？” 老板笑而不语，只是摇头。 “一万都不行？老板，卖给我吧！求求你了。” 江书影还不死心。 老板却不吃她这一套，摇头说：“放下吧小姑娘！既然你说你妈可以给你汇款，那你还是等你妈给你的汇款到了，再来买吧！” “真不行？” “真不行。” …… 犹豫、纠结片刻后，江书影恋恋不舍地把这块外表透着几丝绿意的原石放回货架。 曹明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动作，笑了笑，举步往她这边走来。 他估计她是真的钱不够。 所以，为了避免一会儿和她发生纠纷，他来到她面前，特意问了一句：“这块石头你不要了？” “关你什么事？” 江书影斜睨曹明一眼，转身就走。 她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曹明的声音，“老板，这块石头一万八是吧？我要了。” 最近几天，曹明几次来这店里，还出手买过两块石头，所以，老板对曹明已经不陌生。 此时听曹明说要买这块石头，老板笑了一声，道：“唷，是小曹啊？今天又照顾我生意？行！看在你是老顾客的面上，我少收你两千，一万六给你了，过来开票吧！”
为了避免顾客开出玉料后，和店家发生冲突，赌石之前是要先开票的。 先交钱、后开票，然后再开原石。 顾客手里拿着票，等原石切开后，如果真的开出好玉，店家也没法耍赖皮。 “那就多谢了。” 曹明一边表示感谢，一边走过去交钱、开票。 钱交得很爽快，票也很快开好。 不远处的江书影皱眉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恼火。 越看曹明的背影，她越觉得讨厌。 感觉这人真恶心，上次挑她刚坐过的石头买，这次买她刚刚想买的那块，上次的宝玉坊，这次的奇玉斋，这两家店里的原石都是数以百计，这家伙都不挑，偏偏挑被她坐过，或被她手捧过的，这是变态吧？ 不过，她此时没有发火，只是冷眼看着。 她想亲眼看他这次赌垮，血本无归。 她很期待一会儿赌垮了，他的表情。 一万六血本无归，他也心疼吧？ 她不信这次他还能赌赢。 …… 切割机的声音响起，店里不多的几个顾客都围了过来。 这样的热闹，每个赌石爱好者都喜欢凑。 看别人赌涨或者赌垮，都很有意思。 事后，也会成为自己的一桩谈资。 江书影也凑到旁边围观，嘴角噙着冷笑，等着看曹明的笑话。 曹明捧着那块原石，仔细看了又看，回忆着上个时空这块原石是从哪里切涨的，片刻后，他接过店里师傅递过来的记号笔，在石头上画了一条线。 “第一刀从这里切！” 画好，就把石头递给师傅。 师傅答应一声，先给原石浇了点水，然后就开始切。 因为不是切自己的原石，所以师傅下刀很干脆，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曹明拿过一旁的矿泉水瓶，不断往切割出的石缝里浇水，浇水既能给切割机的刀片降温，也能避免石粉乱飞。 羊头大小的石头，没多久就切开了。 当曹明揭开刚切开的石头的时候，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卧槽！涨了？” “真涨了？” “这块石头我早就看过了，表面透出的那点绿意，我怕里面的绿也是一丝一丝的，所以一直没敢下手，没想到里面是这样的，日！” “这玉面积有鸡蛋大小了吧？” “小曹，你小子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前几天才赚了一笔，今天又赚了，你这运气，啧啧。” “哇，这至少涨了几十万吧？” …… 围观的几个人，情绪激动地讨论着。 同样在围观的江书影嘴角的冷笑消失了，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刚切开的原石，显露出来的那鸡蛋大小的绿意。 竟然又赌涨了？ 至少涨了几十万？ 听着大家的议论，江书影感觉自己的意识有点恍惚，听见的声音，似乎都是幻听。 她倒是情愿都是幻听。 可理智告诉她——是事实。 想到自己刚才要不是钱不够，买下这块石头的人就是自己，大赚几十万的人也是自己，而现在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疼。 薄薄的红唇紧抿着，她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 但她眼眶还是迅速红了。 店老板这时开口：“哎，小曹，40万卖给我怎么样？” 曹明看向老板，笑道：“50万！你要是同意，就给你了。” 店老板一阵犹豫后，点了点头。 江书影见证这一幕，本来已经泛红的眼眶里泪水终于决堤。 两行清泪扑簌而下。 第23章 您上次说的时薪一万的工作还有吗？ 曹明起身去跟店老板交易的时候，目光无意间瞥见江书影滑落眼眶的泪水，曹明有点意外，没想到自己赚钱，她竟然哭了，这么看不得我赚钱吗？ 江书影见他看向自己，她连忙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完了，又瞪了他一眼。 曹明失笑，没再看她，跟着店老板去收银台那里交易刚才那块原石。 刚刚一万六买的原石，就因为切了一刀，现在已经涨到五十万的高价。 前前后后，不超过十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多。 曹明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店老板的心情也不错，他敢出五十万买下这块石头，自然是觉得自己也有的赚。 所以，交易过程很愉快。 结束的时候，他还热情地握着曹明的手，说：“欢迎以后常来光顾！” 曹明含笑点头，“一定！” 曹明离开这家店的时候，银行卡里已经多了五十万。 这年头的汇款转账远不如20年后那么便捷，但这里是原石交易市场，每天交易的金额可能会很大，所以，这里的店家基本上都和银行那边有合作，一个电话过去，再把收款人的银行账号和用户名用短信发过去，要不了几分钟，银行那边就能完成转账。 而现在曹明有手机，银行卡也开通了短信通知功能，有资金到自己账户，很快就有短信发到他手机。 江书影看着曹明的背影远去，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前后两次，她亲眼目睹这家伙赚了100多万。 上次的交易额是82万，刚才是50万。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轻轻松松地赚到了手。 关键是他这两次买的石头，都和她江书影有关。 一块被她坐过，一块被她捧着打量了好半晌，是她很想买却买不起的。 此时此刻，她有一种一百多万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心痛。 一百多万啊！ 这个数字对家在魔都，家境殷实的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如果这笔钱能被她赚到，她都不敢想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有多滋润。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么多钱，都和她有缘无份。 轻咬着嘴唇，犹豫良久，她也离开这家店，径直往另一家店走去，那家店里也有一块她觉得里面很可能有玉的原石，但售价有点小贵，所以，她一直犹豫着，没有下手。 现在…… 刚才她看好的那块石头，被那家伙买下，转眼就赚了五十万。 所以，另一家店里的那块石头，她不想再犹豫了。 十几分钟后，她脸色发白地从那家店出来。 垮了！ 又垮了。 她明明很看好那块石头，竟然又垮了，一点像样的玉料都没开出来，又是一次血本无归。 关键是——她银行卡里多年积攒的压岁钱，只剩一点点零头了，想着自己卡里本来五位数的存款，现在只剩下三位数，想着想着，她的眼眶又红了。 最令她彷徨的是——如果明天没有汇款到她账户，她明天连住宿的钱都不够了。 ……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今天又赚了一笔的曹明，离开市场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入住的君悦酒店。 心情不错的他，直奔二楼的餐饮区。 点了一桌海鲜，还要了一瓶茅台。 都是他以前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喝的。 鲜活的澳洲龙虾、四头鲍、鱼翅羹、高档三文鱼，这些都是他以前舍不得吃的，今天都点了一遍。 茅台酒…… 原时空，他做生意的时候，有时候为了拉关系、接业务，偶尔会买一两瓶送人。 但他自己却一次都没舍得品尝过。 毕竟，原时空他只是开了一家小小的广告店，每年的利润并不多，哪舍得那么奢侈。
但现在不一样了，赚钱变得如此容易，花起来自然就没有心疼的感觉。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心气确实不同了。 就像从来没赚到过一千万的他，在确定自己能穿越时空后，他这次来腾冲给自己定的小目标就是赚够一千万才走。 一道道海鲜上桌，茅台也上桌了。 在影视剧中，海鲜大餐好像与红酒更配，但曹明今天只想随自己心意，想怎么搭配就怎么搭配。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真的味美，这海鲜大餐吃在他嘴里，感觉好像真的很美味。 茅台酒的味道，好像也确实比他以前喝过的那些酒更好。 只是，自己一个人享用这样的大餐，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直到包厢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唐小婉的声音，“客人您好，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请问我能进来吗？” 又是她？ 曹明脑中闪过上个时空，唐小婉坐在自己身上，认真服务的画面，也记起眼下这个时空，自己刚入住这家酒店的当天，问唐小婉想不想挣时薪一万块的外快，被她毫不犹豫拒绝的情景。 这一刻，他有点好奇她现在缺钱了没有？ “请进！” 他话音未落，包厢门就被推开了，一身浅灰色女士西装的唐小婉，笑容可掬地走进来。 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白酒杯。 进门看见包厢里坐着的是曹明，她表情有点惊讶，脱口而出：“是你？” 曹明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看着她，闻言，微微点头，笑问：“唐经理又来找我做客户满意度调查？” 唐小婉尴尬一笑，“是的，不知您现在对我们的服务还满意吗？” 曹明摇头，“没有。” 唐小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又恢复客气的笑容，上前走到餐桌边，伸手去拿桌上的茅台，“那我敬您一杯酒吧！欢迎入住君悦。” 曹明看着她拿他的茅台往她酒杯里倒，终于问出早就好奇的那个问题，“哎，唐经理，你是不是来蹭我酒喝的？你知不知道这杯酒值多少钱？上次一杯红酒，这次一杯茅台，这两杯酒，能值两三千吧？” 现在是2003年，很多普通人月薪都只有几百块。 于普通人而言，月薪两三千，已经是高薪。 而她唐小婉两次借着敬酒的名义，蹭了他这么贵的酒。 这还只是他一个包厢，她要是每个包厢都这么蹭过去，一天下来，得蹭喝了价值多少钱的钱？ “呃……” 唐小婉有点尴尬地放下酒瓶，看了看自己杯中已经倒进的半杯酒，然后看向曹明，讪笑道：“抱歉呀，我以为您这样的有钱人，不会在乎这点酒钱的，也担心我自己带酒过来，让您不高兴，所以、所以，抱歉呀！这样，等下我让前台给您今天的消费打个折，您看可以吗？” 曹明觉得她现在尴尬的表情挺有意思。 而她解释的理由，他觉得有点道理。 真正的有钱人，好像确实不会在乎一两杯酒的钱。 在乎这点钱的人，她唐小婉也能利用大堂经理的身份给予消费打折，倒也能安抚客人的情绪。 曹明微微点头，举杯示意，“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唐经理不要介意！咱们喝一杯？” 唐小婉脸红红地点头，表示不介意，仰脸喝完杯里的半杯酒。 曹明伸手示意对面的座位，“唐经理如果不忙，坐下来陪我再喝两杯吧！你看我一个人吃饭也挺无聊的。” 终究是肌肤相亲过的女人，虽然只是一笔交易，但曹明对她还是有些亲切。 唐小婉没有落座，摇头道：“抱歉，我还有工作。” 顿了顿，她欲言又止。 曹明有点好奇，“唐经理想说什么？” 唐小婉脸颊更红了，声音低了八度，迟迟疑疑地问：“您、您上次说的时薪一万的工作，还、还有吗？” 第24章 江美人要红包 大半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曹明回到自己房间。 进门的时候，他嘴角还噙着笑意，可见他的心情不错。 开始缺钱的唐小婉，今天竟然主动问他——上次他说的时薪一万的工作还有没有。 所以，回到自己房间，曹明拿了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泡澡。 这次他不打算像上个时空那样，让唐小婉帮他洗澡，因为今晚他想换一种玩法。 比如：让她穿着她身为大堂经理的制服。 只是，她今天来的好像有点早，他在浴缸刚泡了几分钟，就听见敲门声。 ——她这是等不急了？还是想着早开始早结束？ 曹明脑中闪过这两个问题。 “等一下！” 他喊了一声，当即起身打开淋浴龙头冲洗身上的泡泡。 敲门的声音停了，敲门的人应该是听见了他的喊话。 片刻后，曹明套上浴袍，一边系着腰间的腰带，一边随手打开房门，微露笑容，刚要开口，却在看清门外所立之人的时候，眉头微皱，讶道：“是你？你找我？” 此时站在他房间门口的人，并不是唐小婉。 而是他绝对没有料到会来找他的江书影。 穿着水磨蓝牛仔裤、白色T恤衫的江书影，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神色有点不自然，脸颊有点红晕。 和曹明对视一眼，她就不自然地偏开视线，看着一旁的地面，咬了咬嘴唇，开口道：“你、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两次赌石赌赢，有一部分因素是因为我？” 所以呢？ 曹明哑然失笑，“你想说什么？” 江书影默了默，深吸一口气，转脸看向曹明，看着曹明的眼睛，脸颊更红了，却正色说：“你不觉得你这两次赚了那么多钱，应该、应该分我一点吗？哪怕是给我一个几百块钱的红包呢？” 真相是——她今天在目睹曹明买了她看中的那块原石，只是切了一刀，转手就卖了五十万之后，她倍受刺激，转身就去另一家店，咬牙近乎掏空自己银行卡里的所有资金，买了一块早就看中的原石，结果和上次一样，她又血本无归。 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这次赌输后，她卡里资金就只剩一点零头了，只有三位数。 已经不够她今晚吃饭和住宿。 是！她可以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给她汇钱。 可现在是2003年，汇款是很不方便的。 汇款到账也有延迟。 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需要想办法，怎么度过今晚。 她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不敢夜宿街头或者桥洞。 于是，她不得不开动脑筋，想法怎么搞点钱度过今晚？ 想着想着，她就想到曹明身上。 她知道曹明最近两次赌石，共赚了一百多万。 她还知道曹明住在君悦酒店，之前她就住他房间隔壁，因为担心自己安全，才临时搬去别的酒店，但她还记得曹明的房间号。 另外，她觉得他年龄和她差不多，年轻，就意味着好说话，再加上她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相信自己应该能说服他。 当然，还有一点是——她心里真的觉得他这两次赌石大赚，真的和她有点关系。 上次，他挑中的是她刚刚坐过的原石。 今天，他选的是她看中、刚刚放下的原石。
她觉得他之所以选那两块原石，就是因为那两块石头和她这个美女有关。 综上种种因素，所以她来了。 来找曹明要钱。 要问曹明此时是什么心情？ 曹明想说：你在搞笑吗？ 竟然以这种理由来找我要钱？ 你真的忘了我盯着你屁股下面那块原石看的时候，你骂我流氓了？ 也忘了你在电梯里见到我，当我面骂的那句“晦气”？ 还有我两次赌石的时候，你在我身后念念有词地诅咒“垮了”？ 彼此仅有的几次交集，都如此不愉快，你觉得我会给你红包？ 这一刻，曹明很想笑。 所以，他真的轻笑一声，“想要钱？” 他的笑声让江书影脸色更红了，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是绝对不会来这一趟的。 但她今晚活不起了。 所以，即便此时她心里已经很难堪，还是板着脸点头，“我就要一个几百块钱的红包，不过份吧？” 曹明微笑，“可以。” 江书影有点惊讶，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爽快。 “真的？” 曹明点头。 江书影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纤纤右手立即伸到曹明面前，“那给我吧！” 曹明微微摇头，“几百块钱，我无所谓，但不能就这么给你的。” 江书影皱眉，“你什么意思？不想给？” 曹明还是摇头，“没有！钱我可以给你，但你要付出点什么。” 江书影看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你想让我付出什么？我警告你呀！不许打我的歪主意！” 曹明哦了声，笑了笑，伸手示意：“那你可以走了。” 江书影：“……” 她想掉头就走，一秒钟都不想逗留。 但离开容易，今晚的住宿就成问题了，一想到今晚要流落街头，或者去住街边的小旅馆，她的脚就有点挪不动。 也许对农村出身的一些姑娘来说，住街边小旅馆无所谓。 但她是魔都出身，从小家境优越。 从幼儿园开始，就开始学艺术体操，到小学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学了七年体操。 中学后，就开始学唱歌、跳舞。 大学也是准备考表演专业。 家里还准备等她大学毕业，送她去大英留学。 这样的家境成长起来的她，街边的小旅馆，她既没住过，也不敢住。 站在曹明门前，犹豫片刻，眼看曹明摇摇头，已经准备关门进屋，江书影咬了咬牙，毅然道：“我可以亲你一下！就一下！” 曹明再次失笑。 亲一下，就要几百块？ 你当你已经是大明星了？ “走吧！再见。” 说完，他转身准备进屋。 身后传来江书影的提醒：“我、我还是初吻！” 曹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上下打量她两眼，对她说的初吻，有点不是很相信，即便她现在目测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不过，她毕竟在未来会成为大明星。 所以，曹明侧身让开门，“进来吧！” 第25章 尽情品尝 明星是有光环的。 当你看影视剧的时候，看着荧幕上的大美女，你很难不产生一点旖念，如果她在故事里是女主角，你就很难不代入男主角的身份，幻想一下和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原时空，曹明也看过江书影主演的电视剧。 当时他就幻想过。 所以，当眼前还没有进入娱乐圈的江书影，说她初吻还在的时候，他没经受住诱惑。 而对江书影而言，这里不是家乡，只是她旅游的城市，眼前这个家伙和她也不认识，今天之后，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见。 所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亲一下这个陌生却长得有点帅的家伙，换几百块钱给一下今晚的住宿费，虽然不是什么好选择，但也能接受。 就当是一场梦，事后，对她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 所以，当曹明侧身开让门，喊她进去的时候，她脸红红地犹豫了两秒，就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她在心里鼓励自己——你是要学表演的，以后拍戏，免不了要拍一些吻戏，就当是提前练习一下了。 她进来了。 曹明随手关上房门，然后就这么靠在门上，对她勾勾手指，微笑道：“来吧！先来五百块钱的。” 江书影深吸一口气，脸红得发烫。 纵然她向来胆大，此时此刻，也有点心里打鼓，心跳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想退缩。 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觉得他确实挺帅，确实能接受和他亲一下。 但被他这么看着，她还是有点受不了。 “你、你先把眼睛闭上。” “好。” 曹明这个时候，表现得很配合，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绅士风度，那他现在是有的。 见他闭上了眼睛，江书影再次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又上前半步，来到他近前。 近距离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长长的浓眉、挺直的鼻梁，以及鼻梁下微笑的嘴唇，她发现自己心跳速度更快了。 她微微踮起脚尖，越凑越近。 眼看就快亲到的时候，她迅速在他嘴上啄了一下，就往后退去。 “好了，给你了，给钱吧！” 她又将右手伸到他面前。 曹明睁开眼睛，看着她的手，视线上移，看向她的脸，他有点无语，“这就是五百块的？你见过这么好挣的钱吗？” 江书影脸色有点尴尬，她也知道刚才的吻敷衍了点。 但，她还是坚持说：“这是我的初吻！” 曹明摇头，“不行！” 江书影皱眉：“你不要得寸进尺！” 曹明只是摇头。 江书影咬了咬嘴唇，忽然说：“那你再闭上眼睛！” 曹明再次发扬绅士风度，闭上眼睛。 江书影再次一点点靠近他，鉴于他刚才不认可、不结账，所以这次她认真了点，仿佛他嘴上有蜜，她悄悄闭上眼睛，细细品尝。 曹明无声睁开双眼，悄然张开双臂，像小时候在河里摸鱼似的，动作非常轻柔，在她察觉之前，双臂已经将她环绕，最后轻轻抱住她。 江书影一惊，倏然睁开眼睛，想将脸后仰、开口指责他，但曹明原时空毕竟谈过恋爱、也结过婚，不是初哥。 所以，她后仰受阻，他一只手把住她的后脑勺。 她用力挣扎。 他尽情品尝。 片刻后，唇分，她扬手一个巴掌抽向曹明的脸，被早有预判的曹明一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别生气！我加钱。”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江书影的神色就更怒了，这是加钱不加钱的问题吗？ 但事已至此，她从小在魔都熏陶出来的利益计较，让她理智地问：“加多少？” 曹明：“五百！” 江书影：“不行！最少一千！你刚才还摸了。” 这个时候，曹明心情很不错。 抬起左手用拇指抹去嘴上的口水，爽快点头，“可以。” 他觉得自己赚了。 而见他同意的江书影，也觉得自己赚了。 所以，他俩脸上都有了笑容。 就在这时，曹明身后的房门又被人敲响。 曹明估计这次应该是唐小婉来了。 江书影一惊，压低声音问：“谁呀？你在这里还有熟人？” 曹明摇头，“没有，应该是酒店服务员。” 说着，他对门外喊了声：“等一下！” 喊完，他便走去床边，从裤兜里掏出钱夹，随手抽出一沓钱走回来递给江书影。 “你点一下，应该只多不少。” 江书影捏了捏这沓钱的厚度，也觉得只多不少。 于是，她看曹明的眼神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之前她找他要几百块钱的红包，他都不愿意给。 刚才谈交易，他也是斤斤计较。 让她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也是在魔都长大的。 直到现在，她才从他身上感受到暴发户对钱的不在乎。 “不用点了，就这样吧！你去开门吧！我在卫生间里躲一下。” 说着，她抬脚就要往卫生间那边去，被曹明伸手拉住手臂。 “不用！你直接走吧！我还有点事。” “啊？哦，好。” 江书影有点惊讶，随即一想自己在腾冲没有熟人，门外的人肯定不认识她，就算看见了她，也无所谓，便点头答应。 她跟在曹明身后，曹明走去开门。 门外立着的果然是这里的大堂经理唐小婉。 如同江书影刚才立在门外时一样，唐小婉此时的脸颊也有红晕，看见曹明时，唐小婉的脸更红了。 忽然，唐小婉看见曹明身后的江书影。 唐小婉一怔，随即面露失望之色，脸上的红晕也淡了几分，“你、你这里有人服务了？那、那我走？” 她这话落在江书影耳中，让江书影眼中浮现疑惑之色——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这里有人服务了？她把我当什么人了？ 很快，江书影反应过来，惊讶地看向门外的唐小婉，张嘴欲辩，但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因为她忽然想到自己刚刚确实给他服务了。 哪怕她只服务了一个吻。 “哦，不是！你误会了，这是我一个朋友，她刚才过来做客，现在要走了，你稍等一下！” 曹明对唐小婉解释了一下，然后回头对江书影说：“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有事记得再来找我。” ——他说我是他的朋友？是过来的做客的？他在给我留面子呀！他人还怪好得嘞。 江书影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觉得他好像变得顺眼多了。 “好！那你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 她说了句客气话，走出房门，对他摆了摆手道别，宛如真的朋友。 她走了，如同悄悄的来。 曹明目送她走进电梯，然后看向唐小婉，侧身示意：“进来吧！” 第26章 唐小婉：不要再给我钱 对曹明来说，唐小婉此时来得很及时。 正赶上江书影那个吻把他火气撩起来，却又不愿意跟他深入交流的时候。 这时赶到的唐小婉，在曹明心里，犹如救火队员。 等她进门，曹明随手关上房门。 上个时空，他不动如山地接受唐小婉的服务，全程主打一个一动不动，但今天，他想掌握主动。 要的就是一个尽兴。 一会儿将她摆成一个“一”字，一会儿将她摆成一个“大”字，等他筋疲力尽时，一共已经不知摆过多少个字。 满身大汗的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唐小婉有气无力地问：“你是想在一个小时里，玩够本吗？哪有你这样的？” 曹明失笑，“从小老师就教我们，学习的时候专心学习，玩的时候，要尽情的玩。” 唐小婉白他一眼，勉强撑起身子，问：“你也出了一身汗，要不要一起去冲个澡？” 曹明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会主动邀他一起去冲澡。 “好，一起去。” …… 两人一起冲澡的时候，曹明想起上个时空，她在那张纸上的留言。 他记得她在留言里说：她最近缺钱。 而现在这个时候，几天前，他问她想不想挣时薪一万的外快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当场就拒绝了。 今天却又主动询问还有没有时薪一万的工作。 “你最近是不是缺钱了？” 曹明话音未落，正在给他搓澡的唐小婉手上动作就顿住了，并抬眼讶异地看向他的脸。 “你怎么知道的？” 她问。 曹明看着她的眼睛，“你遇到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 他这么问，纯粹是因为好奇。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唐小婉面露苦笑，轻叹一声，绕到他背后，一边给他搓背，一边叹道：“是我弟弟，他最近刚高考完，闲着没事，加上某人的怂恿，就借了某人的车学开车，准备等学会了，就去驾校考一个驾照，没想到才学了几天，他学车的时候就撞了路边一辆奥迪，这小子闯了祸，不敢跟家里说，就找我帮忙，一下子就把我这些年的积蓄全部掏空了，另外还在外面借了一些外债，只是还是差了一点，所以，我、我才来找你，唉！”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 而她说的这件事，却让曹明开了眼。 他是真没料到是这样的内情。 但他此时更好奇的是：“你说的‘某人’，是谁啊？” 唐小婉：“是我家里给我安排的一个相亲对象，我没看上，但这人好像看上我了，隔三差五就带着礼物去我家讨好我父母和我弟弟，这次就是他怂恿我弟弟趁暑假没事，拿他的车学开车的，结果现在我不仅要替我弟出钱修那辆被撞坏的奥迪，还要出钱给这个人修车。” “哦……” 曹明若有所思，有点怀疑这不是她口中的相亲对象，故意给她弟弟设的套，为的就是套住她。 想了想，曹明又问：“你这个相亲对象，让你弟给他修车？” 唐小婉默了默，才说：“没有，事情发生后，他一直说这事他包了，他的车和那辆奥迪修车的钱，都由他来出，只要我同意跟他结婚就行，但我不喜欢他，宁愿砸锅卖铁，掏空我自己的积蓄，也要自己掏钱给他们修车。”
然后就便宜了我？ 曹明眼里现出几分笑意。 想着上个时空，他享受完她的服务，没多久就穿越时空走了，导致她拿到的那一万块没了意义。 就想在她刚刚说的这件事上，稍微帮她一下。 “你还差多少？不太多的话，也许我可以帮你。” 正在给他搓背的唐小婉手又停下了。 随后，她放弃了用手，换另一种方式给他擦背，那感觉顿时让曹明轻嘶一声。 身后随即传来她的声音：“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等你把今天的钱结给我，加上我借的那些钱，就够我给那两辆车赔偿了。” 曹明又有点意外。 自己难得发一次善心，想帮她一把，她竟然拒绝？ “你借了多少钱？” 他问。 唐小婉，“没多少，就几千块，这年头借钱真的好难，不过没事，这点钱，回头我工资发了，就可以还清了。” 曹明：“那我一会儿多给你几千？” 唐小婉：“真的不用，咱们说好多少钱就多少钱。” 曹明眼珠转了转，“那你明晚再来陪我一小时？还是一万块。” 唐小婉：“不了！今天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那辆奥迪车主催得紧，我实在没办法了才这样，过了今晚，以后我都不会再赚这种外快，你就别诱惑我了。” 曹明有点不能理解她的坚持。 明明主动来和他交易了，却一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多要他几千块。 二也不愿意再和他交易一次。 交易一次和交易两次，有多大区别吗？ “哎，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吗？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区别？” 唐小婉：“……” 沉默了一会，唐小婉轻声道：“因为我知道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尝到了快速赚钱的甜头，就很难刹得住车，尤其是我现在做的这种工作，大堂经理，每天都能接触很多有钱的客人……” 顿了顿，又说：“其实，说真的，我来找你的时候，是一时冲动，刚才做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所以，我对自己说：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一定要刹住车！希望你能理解。” 她这番话似乎挺令人敬佩。 但曹明注意到的却是——“做到一半就后悔了？什么意思？和我做这事，这么难受吗？” 扑哧…… 身后传来一声失笑。 随后传来唐小婉的否认，“不是！是太舒服了，而且还能赚那么多钱，当时我就很害怕，怕这样的事再做几次，我就永远也刹不住了，所以才决定以后都不做了，你别误会，真的！” 曹明默然片刻，“是吗？我不信！” 唐小婉：“……” 这次唐小婉沉默的时间稍微有点长，过了好一会儿，她绕到他面前，一边给他继续搓澡，一边轻声说：“那我明晚过来，但你不要再给我钱，这样，你应该就能相信我刚才的话了吧？” 第27章 暴发户李树宝 次日清晨，曹明洗漱后，来到二楼餐厅吃早餐。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很好。 眼下，他银行卡里躺着一百多万，昨晚先吻了江书影，后睡了这里的大堂经理唐小婉。 心情自然是舒畅的，一夜好睡。 刚刚起床的时候，只觉精力充沛，就是挺饿。 所以，来到餐厅后，他拿了个托盘，自选了挺多早点。 这酒店的早餐是免费的自助餐，想吃什么，自己拿就行了。 曹明弄了一小碗米线、几个煎饺、一颗水煮鸡蛋、两根油条，另外还拿了一个苹果，一盒酸奶。 坐在临窗的卡座旁，一边吃着、喝着，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色，曹明的眼里都洋溢着笑意。 直到他早餐吃到一半时，忽然听到一个大嗓门打破了餐厅里的静谧氛围。 “唐小婉！！你给我站住！！” 是个男人的声音。 曹明皱眉循声望去。 餐厅里正在吃早餐的十几个客人也都望了过去。 只见一身浅灰色制服的唐小婉背对着一个高个子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先向餐厅里的客人们鞠躬道歉，“对不起各位，很抱歉因为我的私事，打扰到大家用餐了，对不起！” “唐小婉！你要是还不跟我出去，我就把事情闹得更大，我看你这份工作还怎么保得住！哼，你也别怪我，都是你逼我的！我对你父母、对你弟弟那么好，你却这么对我，你自己说是不是你逼我的？” 高个子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唐小婉面前，略微压低声音，却说着威胁的话。 不远处的曹明正好都听见了。 曹明眯起双眼，猜到这男人应该就是唐小婉说的那个相亲对象了。 这男人，目测就算没有五十岁，也差不多了。 而唐小婉目测也就三十岁左右，年龄相差最少一属（一属等于12年。），而且这男人长得也有点凶相，跟帅也不沾边，难怪唐小婉宁愿自己赔修车钱，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曹明没想到今天一早，竟然就见到唐小婉口中的那个男人。 这时候上个时空，不曾发生的事。 是因为我今天来餐厅的时间比较早？还是因为这个时空，唐小婉提前几天从我这里赚到一万块，提前把修车的钱赔了？ 曹明心里揣测着，却并没有起身过去帮唐小婉。 原因？ 一是因为他和唐小婉不过是一场交易，并不涉及感情；二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唐小婉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三则是因为他不想这个时候去刺激那个中年男人，这个时候，他曹某人走过去帮助唐小婉，很可能会起到反效果，可能会刺激得那个本来就情绪激动的中年男人更加激动，进而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来。 综上，曹明选择一边继续吃自己的早餐，一边静静旁观。 如今他身在异地他乡，能不做出头鸟，是肯定不想做出头鸟的。 唐小婉此时也看见了曹明。 她眼神有点复杂，也没跟曹明打招呼，脸色难看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喝道：“李树宝！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非要让我跟你出去？你要是把我工作闹丢了，我跟你没完！”
中年男人，也就是李树宝，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害怕丢了工作，我想跟你说什么，你猜不到吗？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我都说了修车的钱我来出，你为什么非要自己来出这个钱？你是不是钱多烧的？你很有钱吗？你在我面前充什么大款？” 唐小婉恨恨地瞪着李树宝，目光左右扫了扫四周，见餐厅里客人们都在看着这边，她冷着脸对李树宝招了招手，“你跟我过来！” 李树宝冷哼一声，跟着她往卫生间那边走去。 曹明见到这一幕，皱了皱眉。 这两人走远了，他就听不到他们接下来说什么了。 不过，事情他差不多也听懂了。 应该是唐小婉昨晚或者今早付了修车钱，让那个李树宝感觉到她坚决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态度，所以，今天一大早，这李树宝就来这酒店找唐小婉闹。 说白了，就是李树宝不甘心。 让曹明有点意外的是——刚才他打量那李树宝的时候，发现这李树宝一身穿着不俗，手腕上戴着金表，双手上戴着四五只老板戒，而且，每一只老板戒的戒面都镶嵌着颜色各异的宝石。 这么看来，这个李树宝应该身价不菲。 有钱，却缠着只是大堂经理的唐小婉？ 是因为这个李树宝年纪大，又长得凶？不好找对象？ 但这年头，有钱的，还找不到年轻漂亮的对象？ 是看中了唐小婉的美貌？还是看中了唐小婉的某种特质？ 曹明想了一会，倒也不是完全理解不了李树宝的想法。 毕竟，他曹明也是男人。 同为男人，他知道大部分男人在找对象的时候，其实并不在意女方的学历如何、工作如何、以及家境如何。 大部分男人找对象，只看对方是不是足够年轻漂亮。 如果在年轻漂亮的同时，还温柔、正经，或者正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那就足以心动了。 相比李树宝的相貌、年纪，唐小婉当然属于年轻貌美的。 再加上，她身为这里的大堂经理，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言语得当，这样的美女，被人喜欢太正常了。 片刻后，曹明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往卫生间那边走去。 随着渐渐走近，他再次听见唐小婉和李树宝压低了声音的争吵。 唐小婉：“姓李的，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李树宝：“哼！老子就喜欢你看不上我的样子，你能改得了吗？” 唐小婉：“你知道我看不上你，还缠着我有意思吗？你不是有钱嘛，你又不是找不到对象，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呢？” 李树宝：“就是因为老子有钱，老子才要征服你！你想让老子放过你？可以啊！你先跟我交往几个月，等老子对你没兴趣了，自然会放过你！” 唐小婉：“你、你，你无耻！” 李树宝：“呵呵，无耻怎么了？无耻犯法啊？这么跟你说吧！反正老子是看上你了，你一天不跟我，我就纠缠你一天，有我在追你，我就不信有别的男人敢跟我竞争，反正你是逃不出老子手掌心的！” 第28章 揍人 “是吗？” 不远处传来曹明的声音。 唐小婉惊讶看过去，李树宝眉头一皱也看了过去，脱口而出：“谁？哪个龟儿子多管闲事？” 龟儿子？ 已经走到他们近处两三米的曹明闻言，眼神一厉，倏然冲了过去，抬手一巴掌就抽向李树宝的嘴。 在曹家湾那一片，嘴臭的人，是要被掌嘴的。 年近五十的李树宝见状，面色大变，慌忙向旁边闪去，刚闪开这巴掌，年轻力壮、身手敏捷的曹明就冲到他近前，左手抓住他衣领，右手抡开了，就是啪啪几个大嘴巴抽在李树宝的脸上。 “卧槽、卧槽……你踏马……” 李树宝不敢置信地怒骂，被几个大嘴巴抽得眼睛有点发直，被抽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浮现出浮雕一般的巴掌印。 这里的动静，引来一些顾客和服务员的侧目，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敢嘴臭？” 曹明冷着眼，怒斥一声，一拳头砸在李树宝的嘴巴上，顿时打得李树宝呜哇一声惨叫，惨叫声中，已经是满嘴血，曹明犹不解气，嘭嘭两声，又在李树宝嘴上补了两拳，让李树宝知道什么叫农夫三拳有点甜，想必他嘴里那鲜血的铁锈味，应该有点甜吧？ “啊？别打了！你快别打了！” 这时候，旁边愣了几秒的唐小婉终于反应过来，慌忙冲过来，双手拉住曹明的右手，阻止他继续行凶。 刚刚她是完全没料到曹明会突然为她出头。 之前在餐厅那边，李树宝找她麻烦，曹明明明看见了，却坐着不动如山，继续吃他的早餐，只是冷眼看戏，当时她心里还有点憋气，觉得这家伙提起裤子就认人，不是什么好鸟。 哪想到她和李树宝来卫生间门口争吵的时候，曹明却突然冲过来揍李树宝？ 此时此刻，唐小婉既惊喜，又心慌。 她怕曹明把李树宝打得太狠，倒不是心疼李树宝，而是怕曹明打完人，承担不起打人的后果。 所以，她紧跟着的话就是催促：“走！走！你快跑！快跑呀！这个人在我们这里有钱有势，你惹不起的！快跑！！” “噗……” 这时候，李树宝吐了一口鲜血，连带着还吐出了两颗带血的牙齿，落在地上，弹弹跳跳。 “有钱有势？哼！” 曹明冷哼一声，重重将手里的李树宝攮在地上，李树宝的后脑嗑在地板上，发出咚一声响，李树宝眼神顿时就有点恍惚了。 这时，有几个服务员惊慌地跑过来，连声喊着“住手”。 曹明扫了一眼四周的服务员、看热闹的客人，挣开唐小婉的手，转身就大步往电梯口走去。 一路没人敢拦。 都被他刚才的凶狠给吓着了，主要则是因为这些人都和李树宝非亲非故，没人愿意为李树宝出这个头。 电梯门开，曹明走了进去。 电梯里没别人，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曹明按下顶楼12层的按键，并迅速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今早睡醒后，拿着手机在床头的自拍照。 自从确定自己可以通过手机照片穿越时空，他每天就随时随地，给自己来一张自拍。 像每天早上醒来时分，他都会习惯性地先给自己来一张自拍。 此时，电梯在缓缓上行，刚刚揍了李树宝的曹明，右手上还沾着李树宝的血，但他此时却只专注地盯着手机上的自拍照，双眼一眨不眨。
早在刚刚准备动手揍李树宝的时候，他就决定打完就立即离开眼下这个时空。 他知道等自己穿越到今天早上刚睡醒的时候，被他揍了的李树宝也会恢复如初，看似什么意义都没有，但曹明还是决定顺着自己的心意，揍那老家伙一顿。 一来是给唐小婉出一口气。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让他自己出一口气。 那个老家伙李树宝说的那些话，他曹明只是听了几句，就心头起火，忍无可忍。 感觉这个社会的风气就是被这种人搞坏了。 还什么“无耻犯法啊？” “反正你是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有我在追你，我就不信有别的男人敢跟我竞争……” 李树宝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让他曹明生气。 非常生气！ 他曹某人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都没这么嚣张，来这里赌石，还小心翼翼、相当谨慎，为了不引人瞩目，他甚至连续几天故意去瞎买一些原石。 而这个李树宝却这么跩。 所以，曹明当时就决定揍这老家伙一顿，出一口心里的恶气。 至于这么做，有没有意义？ 他觉得让自己把心里这口气出了，让自己的气顺了，本身就是意义。 是！ 他是不想频繁穿越时空，但他既然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就没道理还要忍这些恶气。 如果遇到自己看不下去的事，都要自己忍，那为难的就是自己，他想对自己好点儿，不让自己受这样的气。 随着电梯缓缓上行，电梯门头上的楼层数不断变化，曹明看见手机照片中的自己，开始缓缓散发白光。 且，白光越来越盛。 当电梯来到顶楼12层，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电梯里已经空空如也，不见曹明的身影。 下一瞬，曹明意识恢复清明，缓缓睁开双眼，眼前闪过手机自拍时的一霎白光，耳朵也听见手机发出的模拟拍照声“喀嚓”。 眼前的白光消失。 曹明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果然回到了酒店客房的床上。 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时间果然也回到了清晨6：12分。 他再看自己刚刚揍李树宝用的右手，手上也没了鲜血。 几分钟前，刚刚吃饱的肚子，此时也饿得厉害，要去重吃一次早餐了。 无声地笑了笑，他起身穿衣、穿鞋，去卫生间洗漱。 片刻后，他重新来到二楼餐厅。 这次，他没有先去拿早点，而是去找唐小婉。 既是想避免唐小婉一会儿被那个李树宝找到，也是想从唐小婉这里具体了解一下那个李树宝。 他穿越时空后，李树宝的伤会消失。 但这么嚣张的人，如果有机会，曹明还是想用别的手段教训一下。 就当是提前支付一下唐小婉今晚过来免费陪他的报酬了。 昨晚唐小婉说今晚会过来免费陪他一次。 曹明觉得自己是个讲究人，不吃嗟来之食，她不要钱，他也可以给她别的酬劳。 而教训李树宝，帮她解决李树宝的纠缠，就是他想给的酬劳。 第29章 唐小婉：你很奇怪！ 曹明找到唐小婉的时候，唐小婉正在二楼宴席厅那边指挥服务员们打扫卫生、布置宴会厅。 看见曹明，她神色很惊讶，在看见曹明对她招手，示意她过来的时候，她更惊讶了。 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四下正在忙碌的服务员们，见没人注意这边，她才快步走过来，刚走出宴会厅，她就伸手把站在门口的曹明拉离门口。 “你怎么来这里找我？这一大清早的，你想干嘛呀？昨晚还没要够吗？” 还没等曹明开口，她就皱眉埋怨。 曹明默了默，说：“听说你那个相亲对象叫李树宝？” 唐小婉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曹明：“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说他现在正在来这里，要找你麻烦，我建议你还是去我房间躲一下吧！” 唐小婉将信将疑，狐疑地看着曹明的眼睛，“真的假的？你不是本地人吧？怎么知道这些？还知道他正在来这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曹明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问题上。 “信不信由你，反正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先躲一下，看看一会儿他会不会来这里找你，我现在去餐厅吃早餐，吃完会回房间，你一会儿要是找我，可以去餐厅或者我去房间。” 说完，他对她摆摆手，告辞走人。 唐小婉蹙眉站在那里，神色还是将信将疑。 …… 在餐厅吃完早餐，曹明回自己房间。 刚从电梯里出来，远远就看见唐小婉站在他房间门口，低着头走来走去，应该是在等他。 曹明无声一笑，知道唐小婉应该是看见李树宝来酒店找过她了。 “看见你李树宝了？” 曹明走近后，一句话将低着头的唐小婉目光引过来。 唐小婉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曹明掏出房间门卡，刷开房门，伸手示意，“进去吧！” 唐小婉没有客气，昨晚已经和他坦诚相见过，此时对他也没什么戒备之心，当即就进了他房间。 曹明跟了进去，随手关上房门。 “你调查过我？” 刚关上门，就见唐小婉转身面对着他，提出质疑。 曹明看了看她，见她此时神情有点紧绷，情绪不太好，心知她现在恐怕不能心平气和地沟通，就从她身旁走过去。 经过橱窗的时候，随手拿了两瓶矿泉水，随手扔了一瓶给她，唐小婉下意识接住。 “我只是想帮你。” 曹明淡淡地说。 唐小婉皱眉看着他，“你想怎么帮我？” 曹明走到窗边的藤椅上坐下，一边低头拧开矿泉水瓶盖，一边说：“我只打听到李树宝的一点简单信息，知道他年龄不小了，好像挺有钱，但他为什么会看上你？你们年龄相差那么大，是谁给你们安排相亲的？等等，我都没打听到，你要不跟我仔细说说？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说的越详细，我才越有把握帮到你。” 唐小婉神色古怪地斜睨着他。 半晌没有说话。 曹明失笑，“干嘛这么看着我？” 唐小婉微微摇头，叹道：“从第一次在包厢里跟你交流，我就感觉你这个人挺奇怪，刚才你说这番话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更奇怪了。” 曹明右眉微挑，“怎么说？我哪里奇怪？” 唐小婉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床沿上，目视着曹明，微笑道：“你说呢？我弟弟和你差不多大，以我对他以及他那些朋友的了解，他们都绝不可能跟我这样的女人说：想不想挣时薪一万块的外快？ 而你，和我初次见面，你是客人，我是大堂经理，只因为我去你吃饭的包厢里跟你见了一面，你就当场跟我说了那种话，而且，当时你一不脸红、二不结巴，神态自然的就像是问我爱不爱吃青椒。你不觉得你和同龄人很不一样吗？很多中年男人，都没你这么皮厚。”
曹明听完，眯眼想了想，好像自己这方面和“同龄人”确实很不一样。 但他此时并不觉得不好意思。 原时空，他都活到40了，且做了很多年小生意，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最主要的是——男人到了中年，心思的重心早就放在了挣钱上，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很多中年男人都是直奔主题，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身上多浪费一秒钟、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至少他曹明是这样的。 快40岁的时候，他有了新的领悟：20岁左右的时候，围着一些女人打转，30多岁后，围着家里那个女人打转，如今我都快40岁了，就算我已经离婚，但也不该再围着任何一个女人打转，我曹明这辈子总不能一直围着女人打转吧？ 所以，原时空，他离婚后，再也没主动追求过任何女人。 在这种心态下，他看见感兴趣的女人，首先想的就是怎么尽快将她弄上床，品尝一下。 挺巧，唐小婉是他这么实践的第一个对象。 此时，唐小婉见曹明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她又说：“而刚才呢？你跟我说什么‘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如果再大一二十岁，这样的话从你口里说出来，我应该不会觉得奇怪，但你现在才多大呀？有二十岁吗？就一副深沉的样子跟我说这样的话？你真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一边说，她一边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神变化。 可惜，曹明的眼神没什么变化。 “你的意思是我过于老成？” 他问。 唐小婉点头，“对！我觉得你早熟得厉害。” 曹明：观察力不错！ 这话曹明没有说出来。 微微颔首，“也许吧！但这些都与你的事无关，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说说李树宝的信息？如果你真不想让我帮忙，那我也不勉强。” 唐小婉迟疑片刻，轻叹一声，苦笑道：“其实，我对李树宝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听媒人说，这家伙是因为一次赌石突然发家的，我们这里有赌石市场嘛！有很多人都像他那样突然赌石赌发了，也有一些有钱人，因为赌石赌破产了，这样的事，在我们这里不少见。” 顿了顿，她又说：“介绍他跟我相亲的人，是我一个表嫂，我那表嫂平时喜欢打麻将，好像是在牌桌上认识的他，然后就把他介绍给我了，说是我年龄也不小了，再不找对象就不好找了，而那个李树宝很有钱，做人好像也挺大方，反正把我爸妈和我弟弟都哄得很好，刚开始我爸妈还嫌他年纪大，不同意，最近却全都改了风向，帮着他劝我，为了这事，我已经跟我爸妈吵了好几架，上次我回家又吵了一次，我爸甚至放狠话，说我不答应，就别回家了。” 曹明皱眉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你爸妈和你弟弟都不站在你这边，你弟弟这次闯了祸，你还掏空积蓄去帮你弟弟？你怎么想的？” 唐小婉苦笑摇头，“没有！我弟弟虽然也劝过我，说我这么大年龄了，那个李树宝那么有钱，也算配得上我，但在我坚决不同意后，他就再也没有劝过我了，平时还会过来看看我，给我买点水果什么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我和我弟感情一直挺好的。” 曹明点点头，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后，曹明：“你刚才说李树宝是因为赌石发家的？” 第30章 张网以待 “对！听说他原来只是一个水电工，家里挺穷的，一把年纪了，老婆都娶不上，但他有赌博的嗜好，有时候是赌钱，有时候是去原石市场赌石头，有一次好像赌中了一块石头，一下就赚了好几百万，之后，他就用这些钱做房地产生意，听说他跟咱们这里不少当官的关系都挺不错，所以总能拿到一些地皮盖房子，这几年好像发了大财，身家应该早就不止几百万了。” 唐小婉苦笑回答曹明的问题。 一个水电工，因为赌中一块石头，有了开发房地产的本钱？成了一个土豪？ 曹明有点讶异。 想了想，又问：“他现在还有赌石的习惯吗？” 唐小婉点头，“听说他偶尔还是会去原石市场赌几把的。” 曹明起身走到窗边，眯眼眺望着原石市场方向，陷入沉思。 唐小婉见状，微微犹豫，也起身走过来，站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知道他在望什么。 只觉得他可能在想什么问题。 于是，她保持着静默，耐心等着。 片刻后，曹明看向她，“你刚刚来找我的时候，李树宝走了吗？” 唐小婉摇头，“不清楚，我看见他在到处找我，我就赶紧来你这里避一避了，在你这里，他肯定找不到我。” 曹明面露微笑，“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除非你马上辞职，不在这里上班了，否则，他多来几次，肯定能找到你，对吗？” 唐小婉表情有点无奈，微微点头，叹了口气。 曹明看着她，“那就跟我出去避一避吧！跟你们老板请个假，陪我去逛逛原石市场。” 唐小婉不解，“去原石市场避一避？我只要离开酒店，去哪里他都不容易找到我，为什么要去原石市场呀？我刚刚跟你说了，他偶尔也会去原石市场逛的，所以我跟你去原石市场的话，是有可能撞见他的。” 曹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要的就是他在原石市场撞见我们。” “什么意思？” 唐小婉更疑惑了。 曹明摇头，“具体计划，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就别问了，反正你在酒店的话，是肯定会被他找到的，跟我去原石市场的话，我有可能帮你摆脱他的纠缠，你要不要试试？” 唐小婉狐疑地看着曹明。 看她的样子，她是不大相信曹明能帮她解决李树宝的纠缠的。 一是曹明看着太年轻了，怎么看都只有20岁左右，可能还不到20岁，而那李树宝已经年近50，正常人没几个会相信20岁左右的小年轻，能斗得过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人。 二是曹明并不是本地人，就这一点，就注定了他很难斗得过身为地头蛇的李树宝。 三则是财、势这两个方面，她不觉得在财力和势力方面，曹明能超过李树宝。 所以，她很难相信曹明能帮她摆脱李树宝的纠缠，只当这是年轻人吹的一个牛皮。 年轻人嘛！最喜欢吹牛皮和放狠话了。 不过，她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微笑道：“行吧！我可以陪你去原石市场逛逛。” 在自己没有好办法的情况下，她愿意试试曹明的办法，万一曹明真能帮她摆脱李树宝呢？ 两人当即动身出发。 乘电梯来到酒店一楼，经过酒店大堂的时候，三位前台小姐看见唐小婉，纷纷向唐小婉问好。 “唐经理好！” “唐经理好！” “唐经理好！”
唐小婉微笑点头回应。 本来没曹明什么事，曹明却忽然停下脚步，对其中一位前台小姐说：“美女你好，能帮我安排一辆去原石市场的出租车吗？你看今天外面大太阳很热，我不想出去站在烈日下面等车，麻烦你帮我和唐经理安排一辆去原石市场的出租车好吗？麻烦你了。” 为了加深这三位前台小姐，对他和唐小婉所去目的地的记忆，曹明特意在这番话里两次提到“原石市场”。 “哦，好的，稍等呀！我帮您打电话喊一辆车过来。” 一位前台小姐点头答应，当即拿起前台的座机电话，准备拨号码。 另一位前台小姐伸手示意不远处的大堂休息区，“唐经理您和这位先生可以去那边坐着等，等车到了，我们会叫你们的。” “哦。好，谢谢。” 唐小婉答应一声，和曹明来到大堂角落里的休息区，这里摆着几组皮质沙发，还有茶几、烟灰缸等物。 “你在故意引李树宝去原石市场找我们？” 坐下时，唐小婉压低声音询问。 曹明微微点头。 唐小婉疑惑，“你真有办法对付他？” 曹明：“试试吧！” “你打算怎么试？需要我怎么配合？” 唐小婉追问。 曹明看向她，“我不是诸葛亮，做不到料事如神，到时候见机行事吧！你注意我的眼色，跟我打好配合就行了。” “这……” 唐小婉有点无语，感觉不靠谱。 十几分钟后，一名前台小姐快步小跑过来，提醒出租车来了，曹明和唐小婉起身出门，坐上前往原石市场的出租车。 等他俩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进原石市场的时候，左右两边的店铺里，不时有人热情地跟曹明打招呼，仿佛到了曹明的主场。 这样的待遇，让唐小婉很惊讶。 “这里这么多人都认识你呀？你以前常来这里？你也喜欢赌石头吗？” 问完，她还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曹明。 那眼神仿佛在问：你这么年轻，有那么多钱经常来这里赌石吗？那是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可以玩的游戏？ 曹明没有理会她的目光，一边含笑回应两边店铺里跟他打招呼的人，一边低声回答：“不是以前常来，而是最近这几天常来。” 唐小婉：“？？？” 没等惊讶的唐小婉再说什么，曹明停下脚步，指了指左手边一家店铺门前的小马扎，“你坐在这儿等吧！” 唐小婉疑惑，“等什么？” 曹明：“等看见李树宝出现，你就立刻去前面找我，对了，你有手机吗？有的话，到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在电话里告诉你我的位置，你把李树宝引到我那边就行了。” 唐小婉听得满眼问号，想不通他这么安排的意义在哪儿？把李树宝引到他所在的地方，他就有办法帮她摆脱李树宝的纠缠？ 难道他在哪里埋伏了刀斧手？等李树宝一出现，刀斧手们就一拥而上？把李树宝砍了？ 唐小婉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要不是知道曹明不是本地人，在本地应该没什么势力，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她怕是真不敢配合他这一计划。 她迟疑着掏出手机，和曹明交换了彼此的号码。 曹明走了。 唐小婉按他的吩咐，坐在旁边那家店铺门前的小马扎上，枯等。 第31章 买下“镇店之宝” 李树宝来得比曹明预料的要快得多。 唐小婉坐在这家店铺前面，以为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等来李树宝，结果，她只等了十几分钟，就看见一辆眼熟的白色丰田普拉多气势汹汹地来到原石交易市场大门口。 明明不远处就是停车场，但这辆丰田普拉多却就是不去，直接在市场大门口的左边停了下来，很快就熄火了。 唐小婉见状，表情未变，立即掏出手机，拨通曹明的号码。 电话接通时，那辆丰田普拉多的驾驶室车门打开，人高马大、面相有些凶狠的李树宝从车上跳下来。 下车后，他目光左右一扫，在看见唐小婉的时候，他表情有点意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刚下车，就看见唐小婉。 随即，他大步往唐小婉这边走来。 唐小婉：“他到了，那个疯狗一样的男人来了。” 唐小婉一边压低声音告诉电话那边的曹明，一边迅速转身，连走带跑地往曹明之前去的方向去了。 “唐小婉！唐小婉！！你站住！唐小婉！！” 李树宝见状，一边大步流星地追赶，一边高声怒喝。 他已经面现怒容。 太没面子了，自己今天一大早找到她上班的酒店，那酒店里的前台小姐、服务员明明都说她已经上班了，他却怎么也找不着她。 等他从一个前台小姐口中得知她和男人来了原石交易市场，他马上开车赶过来，她明明看见了他，却掉头就跑。 李树宝是越想越气，心里火气直冒。 觉得唐小婉这个女人，真是不识抬举。 但唐小婉越是这样，他反而越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不信这女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她父母已经被他的糖衣炮弹拿下了，她弟弟也不反对他追求她，她上班的那家酒店里，不少服务员私下里都喊他姐夫了。 试问：她怎么逃？ 只是…… 她年轻脚快，他已经年近五十，又高又胖，她跑起来快得很，他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追不上她。 …… 与此同时。 一家名叫“原石坑”的店铺里，正在让店里工人切开一块原石的曹明，此时刚刚接完唐小婉的电话。 放下手机的时候，切割机正好将他刚买下的那块原石一切为二，半块原石滚倒在旁边，露出两个切面。 周围围观的几个客人发出一阵叹息声。 因为刚刚切开的两个切面，一点玉色都没有显露，全是灰扑扑的石头。 刚刚五千块拿下的这块原石，第一刀显然是切垮了。 “再竖着来一刀！” 曹明伸手在没倒下的那半块原石中间划了一下，吩咐工人再切一刀。 这是赌石过程中，常见的选择。 一般人都不甘心第一刀切垮了就放弃，总觉得再切一刀，可能就能切出玉石了。 工人的表情一点都不意外，笑吟吟地答应一声，调整了一下那半块原石的位置，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一点点切割下去，曹明不时拿起矿泉水瓶浇些水上去。 既是给切割机降温，也是为了避免石粉乱飞。 片刻后，围观的几个人再次发出一阵叹息。 很显然，第二刀又切垮了，只切出几条不规则的绿色玉丝，毫无价值可言。 “小曹，那半块要再切一刀吗？” 这几天，已经认得曹明的店里工人指着另外半块原石，开口询问曹明。 曹明还没说话，围观的几个人已经学会抢答了。 “当然啊！五千块的石头呢！再来一刀！” “这还用问？” “肯定啊！快切快切！” “小曹刚刚就接连切垮了两块，这都第三块了，肯定要再来一刀啊！”
…… 听着身后几个围观群众的发言，曹明也没反驳，微笑着点点头。 刚刚他和唐小婉分开后，就来了这家店铺。 然后故意瞎挑了三块不起眼的原石，就是想先给店铺老板送点钱，目的则是为了让自己今天的运气显得不那么逆天。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之前的时空里，几天后，就是这家店里开出了一块价值上千万的原石，开出了罕见祖母绿玉石。 而他今天来这里，就是打算截胡那块石头。 那块石头能让他赚到上千万，只要拿到那笔钱，他此行来腾冲的目的就完成达成了，可以立即回家过暑假。 只是，那块石头一旦切出祖母绿，就太惊人了。 连带着他曹明也会在这个市场出大名。 再加上他最近已经两次在这市场里开出价值不菲的玉石，已经赚了一百多万，如果今天来这家店里，一出手就开出祖母绿，就显得他的运气太逆天。 他不想出那么大的风头。 想让自己今天的运气显得稍微正常一点、合理一点。 因此，他故意先瞎买几块石头切开，算是做一下铺垫。 本来呢！按照他的打算，他还准备继续瞎挑几块原石做铺垫的。 但刚刚唐小婉已经打电话告诉他——李树宝已经来了，她正引着李树宝往这边来。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曹明继续做铺垫。 不过，他还稳得住。 仍然平静地蹲在切割机前面，不时用手里的矿泉水瓶给切割机下面的原石浇水。 很快，这一刀也切完了。 结果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身后的围观群众再次发出叹息声。 这一刀也切垮了，这次连一根玉丝都没切出来。 这时，站在旁边旁观的店铺老板笑问：“小曹，还赌吗？我听说你最近在咱们市场先后大赢了两次啊，由此可见，你最近正鸿运当头，要不要在我这里赌大一点？再试试你的好运气？” 老板话音未落，刚刚围观的几人就纷纷发言。 “小曹，干脆把这里的镇店之宝开了！反正你最近赚得多。” “对啊！小曹，要不你试试这里最贵的那块石头？” “小曹！赌不赌？你要是赌的话，我去帮你把那块石头搬过来！” “小曹，你别听他们的，那块石头要36万呢！你可千万别被他们怂恿了。” …… 一片嘈杂的喧闹声中，唐小婉快步小跑进了这家店，看见人群中心的曹明，她连忙跑过来，伸手拉着曹明的手臂，催道：“你怎么还在赌石呀？他马上就追过来了，你到底想怎么做，快去准备呀！走！快走！” 曹明被她拉起身，却没有跟着她离开。 不仅如此，他还微微用力，把她拉住。 “不急！等我再开一块石头。”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看见李树宝的身影，曹明笑了笑，走向这店里最贵的那块石头。 他记得之前那个时空，这块石头第一刀切开后，大家都说大涨，价值至少上千万了。 但第二刀和第三刀切完后，现场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因为这两刀切垮了。 从上千万的价值，垮到三百万左右。 “老板！这块石头36万是吧？给我开票，我要了。” 曹明伸手指向那块“镇店之宝”。 据说这块石头在这店里已经摆了很长时间，很多人都看过，都觉得这块石头卖相不错，里面很可能有玉。 但没人知道里面的玉石品质，更没人能断定里面的玉石体积有多大。 再加上店老板给这块原石标价36万，在2003年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望而却步，不敢赌这么大。 第32章 开出祖母绿 “真买啊？” “小曹这魄力！” “老板，快开票！赶紧的赶紧的！” “对！对！赶紧开票，赶紧切开来看看你这‘镇店之宝’里面有没有好东西！” …… 曹明说要买“镇店之宝”，店里的客人都激动了。 店老板也来劲了。 那块“镇店之宝”从外观来看，是他这店里卖相最好的一块原石，怎么看都觉得里面应该有玉。 但却没法确定里面的玉石大小，以及玉石品质。 关键是高达36万的售价，让人不敢赌，就连他这个店老板也不敢赌。 36万…… 这个年头，这么多钱在全国大部分地方都能买一套甚至两三套房子了。 在这大部分普通人的月薪都不超过一千块的时代，36万对很多人而言，已经是一笔巨款。 所以，这块石头虽然卖相很好，但摆在这店里几个月了，却一直没人敢赌。 而曹明刚刚说买，店老板自然高兴，当即就抓紧时间开票、收钱，唯恐自己速度慢了，曹明突然就改了主意。 曹明在刷卡交钱、开票的时候，唐小婉凑到他旁边，一边皱眉瞄着走进店里的李树宝，一边低声问曹明，“他进来了，我该怎么办？你快给我个主意呀！” 曹明没有转脸看她，只是低声说：“去陪他吵个架吧！时间吵长一点，吵到我把这块石头切开为止。” 唐小婉：“？？？” 错愕地看着曹明，唐小婉做梦都没想到曹明会这么安排她。 让她去跟李树宝吵个架？ 这是什么狗屁安排？ 这是人能说出的话？ “快去吧皮卡丘！” 曹明还是没转脸看她，但却低声催促。 唐小婉抿着嘴，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此时此刻，她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但理智控制了她，她深吸一口气，自嘲一笑，转脸看向大步走到近前的李树宝。 李树宝：“唐小婉！你看见我，跑什么跑？老子还能吃了你啊？” 唐小婉脑中似乎响起曹明刚刚的话：去陪他吵个架吧！ 于是，唐小婉开口：“我看见你就恶心，看见你，跑远点不是应该的吗？” 李树宝：“？？？” “呵呵……” “哈哈……” “树宝，你也有在女人面前吃瘪的时候啊？” “李总，你这次是不是钱没花到位啊？怎么让美女恶心了？哈哈。” …… 这店里不少人都认识李树宝，此时都笑了，有些人还笑着打趣李树宝。 李树宝脸色肉眼可见地胀红。 唐小婉太不给他面子了，这大庭广众的，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右手一扬，就想抽唐小婉。 唐小婉冷眼看着他，不挡也不躲，李树宝扬起来的巴掌反而抽不下去了。 “来呀！打呀！有种就打死我，一了百了！” 唐小婉继续刺激李树宝。 李树宝很愤怒，忍不住开始跟她争吵。 曹明一直没有掺和他们的争吵，交了钱、开了票，他就示意店里的工人把那块“镇店之宝”搬到切割机那里，准备开切。 店里几个客人这下有热闹看了。 既能目睹李树宝和唐小婉吵架，还能亲眼见证这店里卖相最好、售价最高的一块原石切开。 每个人都乐呵呵的，只觉得眼睛不够用。 一会儿看李树宝和美女吵架，一会儿转脸看切割机正在开切的那块原石。 这块售价36万的原石，个头不算小。 大如箩筐，目测至少有两三百斤，刚才工人去搬的时候，还用上了叉车。
刚刚曹明用记号笔，在这块石头上画了一条线，工人此时就在沿着这条线往下切。 深红色的石粉飞溅，曹明拿着矿泉水瓶，不断往切开的石缝里浇水，也许此时整个店里，就他一个人的注意力全在这块石头上面。 其他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李树宝和唐小婉的争吵上。 李树宝：“你还觉得老子恶心？老子哪里恶心了？老子隔三差五给你爸妈买东西恶心？还是给你弟买东西恶心？” 唐小婉：“你长得就恶心！” 李树宝：“草！长相是娘老子给的，又不是老子选的！” 唐小婉：“怪我咯？” 李树宝：“草！草！行！行！老子恶心是吧？老子还不信了，老子早晚要把你拿下！到时候老子再问你老子恶不恶心！” 唐小婉：“癞蛤蟆看见天鹅，都是这么想的！” …… 李树宝和唐小婉，把店里那几个客人看得笑声连连，连带着附近几家店铺里都出来不少人在看戏。 有人说：“我有点懂为什么有人喜欢听相声了。” 有人喊：“美女！普通的癞蛤蟆是恶心，但李树宝是黄金铸造的金蟾啊！金蟾还恶心吗？哈哈……” 还有人笑：“树宝！眼光不错！这女人一看就能生儿子，加把劲把她拿下！给你家延续香火！” …… 店里店外，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直到……操控切割机的工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惊呼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然后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惊呆了。 他们看见了什么？ 那块“镇店之宝”的第一刀已经切开了，缓缓倒下一边的半块石头切面上，露出一大片绿得惊人的玉石。 就连刚刚吵得热火朝天的唐小婉和李树宝眼睛都看直了。 这一刻，人群诡异地安静了一刹那。 随即，惊呼声四起。 “草！草！草！这么绿？” “哇！这么大面积？” “这是什么品质的玉？太美了……” “祖母绿？这不会是祖母绿吧？” “暴涨啊！草！这得值多少钱？” …… 惊呼声中，曹明依然没有回头，他似乎很平静地用手里的矿泉水瓶往原石切面上浇着，浇完一瓶矿泉水，又随手拿来一瓶，拧开盖子，继续浇水。 矿泉水冲走玉石切面上的石粉，在清水的映衬下，那深绿深绿的玉石越发美得让人不舍得眨眼。 唐小婉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目光一点点转移到曹明平静、微笑的脸上，她半晌回不过神来。 此时她脑中有很多念头。 比如：他要发大财了！ 比如：他好像早就知道这块石头能切出这么大片的玉…… 比如：他是不是打算让李树宝看着他发大财，然后当着李树宝的面，宣布跟我的关系？他想用这种方式，让李树宝不敢再纠缠我？ …… 唐小婉浮想联翩的时候，店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听到这里开出祖母绿，整个市场好像都被惊动了，不知多少店家、游客、赌石爱好者、工人，正在向这边跑来。 店里。 已经有人试着给刚刚切开的这块原石估价。 “这、这最少能值七八百万了吧？” “嗤！何止啊？七八百万？我看恐怕能翻倍！” “至少值一千万了！” “如果再切一刀，说不定能涨到两三千万！” “小曹！一千万！一千万你会不会卖？” 第33章 接盘侠、许跛子唱对台戏 卖不卖？ 曹明：当然卖。 他明知道继续切下去，这块原石的价格会大幅下跌，跌到三百万左右，他怎么可能不趁现在赶紧卖出去？ 现在卖，正是这块原石价格最高的时候，应该能卖上千万。 继续切下去，损失就太大了。 关键是他连接盘侠都提前找好了，这个时候不让李树宝接盘，更待何时？ 眼下这种局面，如果让一个陌生人接盘，曹明心里多少都会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他知道谁接盘谁就会大亏七百万左右，甚至更多。 如果他不知道这块原石里面的玉石真正价值只有三百万左右的话，他如果想卖，那自然是谁出价高，就卖给谁。 但他清楚这块原石的真正价值。 所以，他不想为了自己发财，坑陌生人。 曹明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起身转脸望向店里店外一张张激动的脸，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提声道：“各位！我这人胆子小，不敢继续赌了，所以现在想把这块石头卖出去！一千万以上，有没有人想买？有没有人想买？？” 高声询问的时候，曹明的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人群里的李树宝。 “只要一千万吗？” “真卖啊？” “现在这里人还不够多，等一下，肯定有大老板愿意出一千万的！！” “小曹！你等一下再问咯！” “一千万我要了！确定只要一千万吗？” “一千万？我要我要！！” …… 店里店外的人群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人出价买下。 也有人劝曹明等会儿，等人聚集更多了再问。 出人意料的是，人群里，突然有两人高声表示要买。 其中一个男人，曹明认识，是他今天来原石市场，和唐小婉分开后，找的一个托。 另一个出声的就是李树宝。 这李树宝刚刚第一个喊价，曹明之前安排的托见状，就跟着喊了价。 曹明笑了笑，高声回应：“价高者得！刚刚想买的两位老板可以再次出价，谁出的价高，这块石头就是谁的！马上就能交易！！” 李树宝这时候的注意力，已经从唐小婉身上转移到那块切出祖母绿的原石上。 相比美女，还是赚钱对他更有吸引力。 因为美女只会让他花钱，而钱则能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加一百万！！” 李树宝没等曹明话音落下，就开口加价。 “我加两百万！！” 曹明找的托紧随其后，喊出更高价。 李树宝皱眉看向那人，店里店外的其他人也都看向那人。 那是一位理着光头的跛子，现场很多人都认识他，这个跛子身材消瘦，顶着一颗圆溜溜的光头，很好认。 当场就有人质疑，“许跛子！你去年赌石不是已经赌得妻离子散了吗？你还有一千多万买这块石头吗？你捣乱的吧？” 更多人附和。 “就是啊！许跛子！你别捣乱！！” “许跛子！你要真有钱，给你儿子送点生活费吧！” “跛子！你现在兜里跟你头上头发差不多少了吧？吹什么牛皮呢？” …… 李树宝也认出那个光头，怒道：“许跛子！老子跟你没仇吧？你捣什么乱？” 众目睽睽、议论纷纷之下，许跛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面红耳赤地梗着脖子喊：“我非要自己有钱才能买吗？是！！老子现在是没钱了！穷得叮当响了！但老子还不能认识几个有钱的大老板了？老子以前也是身家几百万的大老板好不好？草！” 一阵怒喝后，许跛子气势汹汹地往前挤，边挤边喊：“这里的情况，老子刚刚已经给一个大老板打电话讲了，那个大老板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刚刚老子是帮那个大老板喊的价！！怎么？不行啊？？”
气势汹汹地挤到曹明面前，许跛子看了眼曹明，霍然回头，看向人群人高马大的李树宝，冷笑道：“李树宝！！老子喊到一千二百万了！你还能喊出更高价吗？喊不出，就闭上你的嘴！一个臭电工出身的，在我面前充什么大个？嗤！” 火力全开的许跛子这番话，起到了震慑全场的效果。 店里店外数十人，一时间都惊讶、怀疑地看着许跛子，一时间只有窃窃私语声，却没人再大声质疑许跛子。 曹明微微眯眼，神色略显古怪地看了看许跛子。 混迹这个原石市场的这些天，曹明认识了许跛子，每天都能见到许跛子来市场晃荡。 总是从这家店逛到那家店，每进一家店的时候，都会问一句——“老板，有新货吗？” 只要听说没有新货，许跛子就会转身离开。 但凡听见有新货，许跛子就会一瘸一跛地走进店里，去一块块地仔细察看那些新到的原石。 曹明每次看见许跛子，都能听见附近有人小声笑话许跛子。 有些店老板当着许跛子的面，露出热情的笑容，等许跛子走远了，或者走进了店里，这些店老板就会悄悄撇嘴，那不屑的表情，早就引起曹明的好奇。 于是，曹明跟人打听了一下许跛子这个人。 得知这人祖上阔过，年轻的时候也潇洒得很，有钱有店，还娶了个远近有名的漂亮老婆。 但这人破产了，店没了、老婆也带着孩子改嫁了，许跛子从此变得性格很古怪，虽然已经很穷，但却穷横穷横的，谁敢得罪他，他当场就要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你敢动手揍他？他当场就倒在你面前装死，不狠狠讹你一笔，绝不罢休。 那脾气怪得像个刺猬，整个原石市场里，知道许跛子的，已经没几个敢惹。 鉴于此，今天曹明来到原石市场，一看见许跛子，就心里一动，把许跛子喊到僻静处，跟许跛子达成一个小小的交易。 只是，曹明当时绝没想到许跛子的战斗力如此惊人。 明明是给他做托，却楞是理直气壮得，一点都看不出做托的痕迹。 人才啊！ 曹明心里给许跛子竖了根大拇指。 只是…… 李树宝好像并不好糊弄，皱眉盯着许跛子看了几秒，李树宝随手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大步向前走来。 边走边喝道：“许跛子！你还当是以前呢？老子以前是水电工，怎么了？老子现在有钱！但是你呢？你现在穷得跟个瘪三没区别，还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刚才联系了一个大老板，帮那个大老板喊价是吧？行！你现在就给那个大老板打个电话！让我们大家都听听到底是不是有那么个大老板！老子就不信你都穷成这样了，还有哪个大老板搭理你！打！马上给老子打电话！不打，老子跟你没完！！” 话音落下，人高马大的李树宝已经来到许跛子面前，仗着身高的优势，一脸不屑地俯视许跛子。 曹明见到这一幕，心里微沉，觉得许跛子应该是演不下去了。 围观的群众，大概也是这个想法。 附和声四起。 “打！赶紧打电话！” “许跛子！打啊！别磨蹭！” “我也不信还有大老板搭理他！” …… 七嘴八舌的附和声中，许跛子掏出一只直板手机，低头在手机里找了个号码，竟然真的拨了出去。 曹明：“？？？” 李树宝：“？？？” 众人：“？？？” 现场的嘈杂声瞬间小了下来，神色各异地看着许跛子。 第34章 一千四百万，成交 “不信是吧？老子给你们开外音！！” 许跛子冷眼环视一圈，重点盯了李树宝一眼，然后，在大家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他将手机外音打开了。 “难道是真的？” “他怎么敢开外音？” “不会是真的吧？他真是帮哪个大老板喊的价？” “不会吧？现在还有大老板搭理他？” “许跛子这是底气十足啊！啧啧。” …… 许跛子的举动，引起四周一片议论声。 李树宝皱起眉头，将信将疑地看着许跛子。 曹明此时心里也狐疑，许跛子明明是他提前安排的托，可许跛子现在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托。 是许跛子演技太好？ 还是许跛子发神经，真以为他在帮某个大老板喊价？ 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以及各种怀疑的目光注视下，许跛子手里的手机通话接通了。 手机里传出一道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 “老三？” 许跛子立即接话：“阿满！刚刚开出来的那块祖母绿，我帮你喊价到一千两百万了！李树宝喊价一千一百万，这狗日的，舍不得加价，就质疑我是在捣乱，你现在帮我证明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在帮你喊的价！是不是？” 在许跛子板着脸说这番话的时候，四周迅速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 手机那边的阿满安静了几秒，忽然，手机里传来他的笑声，“呵，李树宝？就是那个以前做水电工？这几年发了点横财？但到现在还找不到老婆的家伙？他不相信你是代表我喊的价？老三！你把手机给他，让我亲自跟他说。” 这番话从手机里传出来，四周围观的人群，看李树宝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很多人都想笑，扑哧扑哧的笑声四起。 然后，引起一片笑声。 很明显，手机那边的阿满瞧不起李树宝。 一片笑声中，曹明听见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阿满”。 “阿满？是十里香的大老板？” “是他！我想起来了，以前这人跟许跛子确实关系好得很。” “是那个阿满啊！我听说他家祖传的十里香，已经在咱们隔壁几个市，开了十几家分店了！” “十里香的大老板？许跛子认识他？那许跛子怎么不去求人家拉他一把？” “许跛子这个人，你们还不了解？脾气倔得很！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他求人？”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许跛子仰着脸，冷笑着，将手机递到李树宝面前。 李树宝脸色难看地扫了一圈四周兴奋议论的人群，又狠狠瞪了一眼冷笑看着他的许跛子。 咬了咬牙，接过许跛子递来的手机。 冷声打了个招呼：“阿满？你瞧不起我？” 手机的外音仍然没关，所以阿满的声音，大家都还能听见。 阿满：“呵呵，别说这没用的！你不相信老三在帮我喊价是吧？现在我帮老三证明，他确实是帮我喊的价！接下来也由他全权帮我竞价，你还有意见吗？” 李树宝皱眉默然片刻，二话没说，将通话挂断。 随手递还给许跛子的时候，李树宝沉声道：“我再加一百万！一千三百万！” 许跛子接过手机，轻飘飘地说：“一千四百万！” 李树宝：“一千五百万！” 许跛子：“一千六百万！” 两人加价都是一百万、一百万地往上加，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加的不是钱，全是草纸。
惊的围观群众满脸惊讶。 曹明也很惊讶。 没想到局面会演变成这样，就在曹明和众人都以为李树宝会继续加价的时候，李树宝忽然轻笑一声，伸手示意，“你赢了！这块祖母绿归你了，本来一千万就能拿下的这块玉，你帮阿满喊到一千六百万拿下，许跛子！老子恭喜你！” “你不加了？” 许跛子皱眉，表情有点意外。 曹明、众人也挺意外。 曹明意外的时候，心里微微一个咯噔。 因为许跛子是他安排的托，现在价格倒是喊得挺高了，李树宝这个预选的接盘侠却要放弃竞价了，这不是搞砸了吗？ 而且，李树宝此时看向许跛子那嘲讽的眼神，估计李树宝刚才是故意和许跛子把价格喊到这么高，目的就是坑许跛子，以及许跛子背后的阿满。 这李树宝有点脑子啊！ 之前倒是有点小瞧他了。 曹明眯眼想了想，忽然轻咳两声，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 曹明对李树宝露出一抹笑容，开口道：“李老板是吧？刚才你跟那位美女的争吵，我听见了，那位美女我认识，是我这几天住的君悦酒店的大堂经理，这几天几次接触下来，我对她印象不错……” 李树宝皱眉打断曹明的话，“你想讲什么？” 曹明依然微笑，“我想帮她一把！这块原石我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你，条件是你要当着大家的面承诺以后都不再纠缠那位美女。” 李树宝很意外。 现场其他人，包括唐小婉，也都很意外。 “英雄救美？” “这小子年纪不大，不会也看上那女的了吧？”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李树宝能答应吗？”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响成一片。 李树宝皱眉看了看曹明，又看向人群里的唐小婉。 几秒后，李树宝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曹明，轻笑一声，问：“你能便宜多少卖给我？” 曹明：“刚才那位许先生开价到一千六百万了，你如果答应以后不再纠缠那位美女，我给你便宜一百万！” 李树宝：“一千五百万？” 曹明点头。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为了英雄救美，这小伙子竟然主动让利一百万？ 一百万在腾冲这里，至少能买几套房了。 李树宝盯着曹明年轻的脸看了一会，忽然摇头，“不够！至少便宜两百万！一千四百万，我就保证以后不再纠缠她！” 四周议论的声音小了下去。 所有人神色各异地看着曹明，想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一个美女，让利两百万这么多。 人群里，唐小婉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手心里都开始冒汗，脸色也有点发白，她看向曹明的眼神……没什么信心。 她不觉得这个年轻人，会为了她，让利两百万。 她和他没那么深的交情。 只有站在李树宝不远处的许跛子此时看向曹明的眼神，透着几分笑意和欣赏。 作为曹明安排的托，他此时想给曹明竖一根大拇指。 因为刚刚的局面，李树宝已经不愿加价，想脱钩了。 但曹明这么一说，李树宝想脱钩就难了。 “可以！不过，我要立即交易、马上付钱给我！” 出乎众人意料的，曹明皱眉犹豫片刻后，竟然一咬牙，点头答应了。 李树宝表情惊喜不已。 “好！好！我马上给钱！马上交易！” 第35章 酬金、你怎么报答我？ “我出一千六百万，你不卖给我？你一千四百万卖给他？” 许跛子表情愤怒地上前指责曹明。 曹明很欣赏许跛子的演技，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继续演。 为表敬意，曹明也陪着继续演。 只见曹明看了人群里的唐小婉一眼，自嘲一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反正一千四百万也不少了，就当我心情好，顺手做一件好事吧！” “愚蠢！” 许跛子不屑地斜睨曹明。 李树宝见状，连忙上前将许跛子挤到一边，许跛子一只脚有些跛，差点被挤摔倒在地，当即就对李树宝破口大骂。 而李树宝则看也不看许跛子，满脸热情笑容地把着曹明手臂，一边把曹明往柜台那边拉，一边说：“走！走！咱们去办手续，我马上就给你打钱！一千四百万，绝对一分都不少你的。” 曹明似乎有点犹豫，但还是被李树宝拉到柜台那里。 店老板过来给他们办交易手续。 李树宝开口：“阿富，我公司账面上的资金稍微差了点，你先给我垫四百万，可以吧？反正这笔交易一成，那块祖母绿就是我的了，一会儿开出来，一卖，怎么也不止四百万，对吧？到时候我第一时间还你钱，没问题吧？” 正在给他们办交易手续的店老板阿富闻言，眉头微皱，抬头看了看李树宝，又看了看不远处刚刚切了一刀的那块“镇店之宝”。 从这第一刀切开后的情况来看，最终能开出的玉石，价值八成是在四百万以上的。 运气好一点的话，最终能开出价值两三千万的玉石都有可能。 因此，李树宝刚刚的话挺有道理。 所以，老板阿富微微迟疑，就爽快点头笑道：“可以！没问题！” 就算那块“镇店之宝”最后开不出那么多玉石，至少李树宝还有公司、房产、车子，怎么也不至于还不上四百万。 于是，没多久，曹明手机就先后收到两条银行提示短信。 一条短信提示他账户到账一千万。 一条短信提示他账户到账四百万。 交易完成时，李树宝高兴地双手握住曹明右手，“帅哥！谢谢啊！你放心！我既然当众答应不再纠缠那个女人，那以后就绝对不会再纠缠她！这一点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四个心！” 曹明听到李树宝感谢自己，曹明也忍不住笑了。 这块“镇店之宝”的真实价值，可远远没有一千四百万，切到最后，能值三百万就不错了。 因此，曹明肯定李树宝切完那块石头后，肯定会咒骂他曹某人。 这时候能先听见李树宝的感谢，倒也不错。 “不用谢！我相信你的承诺。” 曹明耐着性子和李树宝又说了几句话，就告辞走人。 知道真相的他，现在只想赶紧走人，一点都不想围观继续切割那块“镇店之宝”。 店外的群众都在往店里挤，想近距离围观那块“镇店之宝”接下来的切割。 曹明逆着人群，往人群外面挤去。 往外面挤的时候，还不动声色地给许跛子、唐小婉各使了个眼色。 没多久，三人都挤出了人群。 但却都保持着一点距离，没有立即汇合到一起。 曹明大步走在最前面，唐小婉落后几米远，许跛子又落后几米。 一路上，不时有认识曹明的人跟曹明打招呼。 有人知道刚刚开出祖母绿的人是曹明，跟曹明打招呼的时候，羡慕之意溢于言表，藏都藏不住。 在曹明快走出交易市场大门的时候，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曹明掏出手机，见来电显示是许跛子。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十几米外的许跛子，随手接通通话。 手机里传出许跛子的声音，“我的酬金呢？你打算怎么给我？” 曹明：“我记得前面有一个自动取款机，我马上过去，你也赶紧过去，我当着你的面转给你，没问题吧？” 许跛子：“没问题。” …… 片刻后。 一家建行的自动取款机旁边，曹明一边给许跛子汇款，一边好奇询问：“对了，那个十里香的大老板阿满，你提前跟他沟通过？他跟你配合的挺好啊！” 许跛子斜倚在取款机旁边的墙上，闻言，表情复杂地笑了笑，轻叹道：“没有！阿满是我发小，我俩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彼此之间的默契，不是你们这些小年轻能想象的，就算隔着手机，我开一个话头，他也能马上很好地跟我打配合。” 说到这，许跛子顿了顿，低头摸出半包紫云烟，点了一支。 曹明了然，点点头，赞了句：“厉害！” 许跛子吐出一口烟雾，自嘲道：“是挺厉害，以前我还没破产的时候，每次在外面赌钱或者玩女人的时候，家里老婆打电话过来查岗，我都是让阿满给我打配合的，那时候，每次不管阿满在不在我旁边，只要我老婆打电话问他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他都能马上帮我圆谎。” 真的假的？ 曹明讶异地转脸看向许跛子。 感觉此时此刻的许跛子，正在缅怀以前的岁月。 下一瞬，曹明想到自己的发小曹昆，顿时就释然了。 因为他和曹昆的默契也很好。 往往一个眼神，对方马上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五十万酬金，已经打给你账户了，你确认一下？” 曹明指了指取款机的界面，示意许跛子看。 许跛子看了一眼，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曹明肩膀，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你不错！讲信用！以后如果再来腾冲，可以找我喝酒，如果遇到什么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许老三现在虽然落魄了，但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 这话，曹明相信。 因为今天他已经亲眼见到许跛子给那个阿满打电话，阿满明显是很给许跛子面子的。 否则，身为本地有名富翁的阿满，肯定不会在电话里，帮着许跛子骗李树宝。 许跛子走了，曹明也从自动取款处出来，等在外面的唐小婉好奇看着他，等曹明走近了，唐小婉忍不住低声问：“你在这边认识的人就是这个人？他刚才是故意给你哄抬价格的？” 曹明转脸看她，微微失笑，“我刚刚为了帮你，少要了两百万，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吗？” 唐小婉怔了怔，撇嘴道：“拉倒吧！刚刚那个跛子既然是你的人，那他刚才就不可能真的拿出一千六百万来买你的石头，所以，你说的为了帮我，才少要了两百万，根据就不成立。” 曹明举步往路边走去，去等出租车。 边走边反驳她的话。 “那是我为了速战速决，尽快把石头卖出去，否则，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在那里刚开出祖母绿，整个市场都轰动了，聚集过去的人越来越多，我只要稍微再等一会，说不定就真有人出价一千六百万！” 唐小婉无法反驳。 因为这可能是事实。 “那你想让我怎么报答？” 她迟疑着问。 曹明：“先回酒店吧！至于怎么报答，你真不懂？” 唐小婉脸颊微红，目光与他目光相接，下意识就偏开了，不自觉地咬住嘴唇。 第36章 因为我打算报考京城的大学 一辆驶向君悦酒店的出租车上。 曹明和唐小婉并排坐在后排座位上，曹明微微偏头目视着路边的街景，眼神有点感慨。 这是他第一次来腾冲这个地方。 可来了这么多天，他除了品尝过君悦酒店的一些酒菜，和身旁的唐小婉，他此次腾冲之行，却没有在这座城市好好走一走、看一看，本地的一些小吃，也没去品尝过。 而他一会儿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下次再来这里，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在腾冲的这些天，他不止一次听人说——国内赌石，瑞丽那边比腾冲市场更大、风气更甚。 所以，如果他以后还想赌石的话，去的大概就是瑞丽了。 这样的话，可能他以后都不会再来腾冲。 现在想想，多少有点遗憾。 遗憾没有多逛逛这座城市。 但，他今天必须走了。 他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赚了一千多万，他在腾冲只是一个外乡人，又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难免会引来一些人铤而走险，对他下黑手。 虽说，他现在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只要不被人突然击杀，他都有自保能力。 但…… 万一呢？ 万一有那下手黑的，比如突然给他后脑勺来一记闷棍，他的小命可能就交待了。 况且，就算没有性命之危，他也怕麻烦，不想遇到那种乱七八糟的事。 还是赶紧回家比较安全。 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他，忽然被身旁的唐小婉轻碰了一下手臂。 曹明转脸看向她。 唐小婉微微歪头，在他耳边低声问：“哎，我刚才想了想，你今天带我去原石交易市场，还特意留下线索，把李树宝也引过去，你好像知道你能开出那么大一块祖母绿玉石？你怎么知道的？” 问着，她既好奇又疑惑地看着他眼睛。 这个问题，曹明早就准备好答案。 只见他淡淡笑了笑，轻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准备把几家店铺里卖相最好、价格最贵的几块石头都买下来，切开看看，我觉得能开出好玉的可能性，应该挺大。” 同样是没有切开的原石，大部分原石售价都不太高，但极少数原石的价格却动辄就要几十万，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些售价高的，无一不是从外表看，就能让人觉得可能开出好玉的原石。 所以，曹明今天如果真的把几家店里卖相最好、价格最贵的原石都买下来，那他今天开出好玉的可能性还真的挺高。 当然，也存在血本无归的可能。 唐小婉怔了怔，没想到曹明今天竟然是这么打算的。 她神色恍然。 心头的诸多疑惑，瞬间全被解开。 …… 原石交易市场。 曹明今天开出祖母绿的那家名叫“原石坑”的店里，切割机的声音渐渐变小，曹明转手卖给李树宝的那块原石，第三刀终于切完。 现场先是一静，随后人群发出一阵惊讶声。 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刚刚切开的原石切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蹲在切割机旁边的李树宝，脸色猛然一白，浑身一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难看无比。 刚才第二刀就切垮了，这第三刀竟然垮得更狠，这一刀切开，竟然一点玉石的绿意都看不见，全是灰扑扑的废石。 “这、这也垮得太狠了。”
“现在还能值几百万啊？” “还能值几百万？呵呵，我看最多还值两三百万而已。” “三百万恐怕都悬了！” “一千四百万买的，这转眼的工夫，就亏了一千多万？”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这李树宝要不是还有点底子，这下恐怕真要披麻布了吧？” “唉！当年李树宝因为赌石起家，现在因为赌石破大财，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 围观的人群里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进李树宝耳中，让李树宝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厚厚的嘴唇都开始哆嗦。 同一时间，君悦酒店，曹明居住的509房间里，唐小婉的嘴唇也在哆嗦。 此时此刻，她如奴仆一般跪在曹明面前，仰着脸，嘴唇哆嗦着，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 她是守信用的。 虽然这次她极其卖力，给了曹明一次非常难忘的体验，但她这次真的没收钱。 虽然没收钱，但服务却非常贴心，最后还温柔地帮曹明洗了个澡，帮他换上干净衣物。 那温柔的，曹明都有点喜欢她了。 “离开腾冲吧！” 曹明沉吟着，给她提了个建议。 唐小婉有点意外，“啊？为什么？我好好的，干嘛要离开腾冲呀？” 顿了顿，她眼里现出笑意，“你爱上我了？” 曹明莞尔。 微微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就要走了，李树宝的承诺未必会算数，如果他今天赌石垮了，亏了不少钱的话，他回头可能会拿你出气。” “啊？” 唐小婉更意外了，“你觉得他今天可能会亏钱？” 曹明：“赌石嘛！风险一向是很大的，如果没有垮的可能，我今天怎么可能把刚切开一刀的那块石头卖给他？” 唐小婉蹙眉想了想，“那如果他今天赚了呢？如果他今天赚了很多，他应该就不会再来纠缠我吧？” 曹明：“那你今天注意打听一下他到底赚了还是亏了，如果听说他今天亏了很多，那你就听我的，赶紧离开腾冲吧！” “哦。” 唐小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神情略显忧虑。 她走了，帮曹明穿好衣服，她就告辞，离开他房间。 曹明收拾好行李，也没有逗留，立即下楼退房，坐车前往汽车站。 半路上，他手机就收到唐小婉发来的消息。 ——“完了！真被你说中了，李树宝从你手里买的那块石头亏大了，我听说最后切出来的玉石，连三百万都不值，前前后后，他亏了一千多万，我是不是真要离开腾冲了？我现在是越想越怕，我估计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来拿我出气的。” 曹明一点都不意外。 他早就知道那块石头的真实价值。 今天把那块石头卖给李树宝，就是为了让李树宝接盘，顺便坑一下这个老家伙。 “走吧！赶紧收拾行李，立刻、马上动身！李树宝今晚可能会喝闷酒，等他酒喝多了，可能就来找你麻烦了。” 曹明如此回复唐小婉。 过了片刻，唐小婉又发来一条信息，“你说我应该去哪儿呀？事情这么突然，一时半会儿的，我真不知道该去哪儿。” 曹明：“去京城吧！” 唐小婉：“为什么呀？理由呢？” 曹明：“因为我打算报考京城的大学。” 第37章 前妻秦卿 坐汽车、乘飞机、换汽车，从腾冲回徽州大平城，就是这么折腾。 当天晚上9点多，曹明从长途大巴上下来，才终于踏上家乡的土地。 环目四顾，汽车站的灯火都似乎想睡觉了，略显昏黄。 他拖着行李箱，随着下车的人群，不疾不徐地往车站外走，肚子有点饿了，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于是，出了汽车站，他找了家小饭馆走了进去。 这家店的店名勾动了他的馋虫——大平老鸭煲。 店里此时空荡荡的，就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大姑娘坐在吧台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店里来了客人，这姑娘都没察觉。 曹明松开行李箱的提拉杆，随手敲了敲身旁的餐桌，“老板，还有老鸭煲吗？” “啊？” 吧台后面的大姑娘一惊，马上抬起头来，目光和曹明相接的那一刻，她愣住了，曹明也有点意外。 同学？ 曹明认出这姑娘，这姑娘显然也认出了他。 “曹明？真是你呀？你这么晚了……” 大姑娘起身往这边走来，问到这里，她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诧异地问：“怎么还在县城？怎么不在老家呀？” “刚刚从外地回来，刚从车上下来，肚子饿了，这是你家的店？” 曹明微笑解释了一下，顺口询问。 他以前真不知道她家在这里开了这么一个小饭馆。 这个夜晚，在这里忽然看见她，他心里是挺复杂的。 因为这姑娘不仅是他以前的初中同学，还是原时空他那个妻子的闺蜜——付君竹。 她这个名字，让她有了一个“郡主”的外号。 君竹、郡主，同音。 “呃，对！这是我家的店，是我大哥开的，我这两年帮他看店。” 付君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捋了下耳边的发丝，脸颊微微有点泛红。 因为她知道曹明初中之后，去上高中了，而她没考上高中，初中毕业后，就在这里干活，所以，此时她在曹明面前，有矮他一头的感觉。 曹明没想那么多。 一个高中学历，他也从来都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他此时想得更多的是——原时空的前妻。 看见付君竹，他没办法不联想到那个女人。 因为付君竹和那个女人关系最是要好。 他结婚的时候，付君竹还是伴娘。 “挺好的，对了，现在还有老鸭煲吗？” 他问。 付君竹连连点头，“有、有！你要来一份吗？一份挺多的，是一整只老鸭煲的汤，我觉得你一个人可能吃不完。” 曹明：“来一份吧！吃不完，你帮我喝点。” 付君竹失笑，点点头，“好吧！” 说完，她扭头对厨房那边喊了一声：“大哥，一份老鸭煲！快点呀！” “知道了！” 后厨传来一个男人的回应。 这边，付君竹热情地请曹明坐，而她则连忙给他端茶倒水，嘴上还不闲着，熟络地说：“哎，对了，这几年你和咱们以前的同学还有联系吗？” 曹明嗯了声。 付君竹好奇扭头看向他：“谁呀？” 曹明：“曹昆。” 付君竹怔了怔，扑哧一笑，伸手指了指他，“你呀！都学会开玩笑了，曹昆跟你是一个村的，你俩是发小吧？我问的是其他同学，你还有没有联系？” 曹明默了默，“偶尔在路上遇到过一两个老同学。” 付君竹：“谁呀？” 曹明说了两个老同学的名字，付君竹顺势展开不少话题。
看得出来，她性格很开朗，比学生时代健谈多了，估计是在这小饭馆里做收银工作，锻炼出来的口才。 因为她过于热情，曹明只能应付着。 结果，聊着聊着，她就聊到他很不想听见的那个名字。 “哎，曹明！你还记得秦卿吗？就是咱们以前同班的秦卿呀！”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目露期待地看着曹明。 曹明默然两秒，才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喜欢往前看的人，生命中错过的人，除了父母等至亲，他都不想回头去弥补什么。 因为他从小就讨厌“缝补”、“弥补”这样的字眼。 原因？ 因为他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的，穿多了，就厌了，连带着就连感情，他也喜欢找新的，而不是找旧的缝缝补补。 正是因此，他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之后，便从未想过要和前妻再续前缘什么的。 更别说，他和前妻的婚姻，留给他的回忆并不美好，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他不会像有些重生类小说的男主那样，重生后，见到原时空的妻子，就检讨自己当初对她不够好，才导致他们感情破裂什么的。 无论对与错，于他而言，都过去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不能辞旧，如何迎新？ 付君竹：“你记得就好！你知道吗？以前咱们同班的时候，秦卿最喜欢的男生就是你喔，你晓不晓得？” 八卦之火，仿佛正在付君竹眼中熊熊燃烧。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曹明，期待着曹明的反应。 曹明并不意外，他的表情很平静。 因为原时空结婚之前，付君竹也告诉过他这个“秘密”。 而之后的婚姻生活向他证明了一件事——也许她曾经喜欢过你，但她并不会因为喜欢过你，就会对你好。 因为她懒！ 因为她更喜欢钱。 因为她喜欢打拳。 …… 总之，在她心里，感情的份量并不重。 是秦卿，让曹明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重感情的。 也是她，让他觉得与其爱某个女人，不如好好爱自己，只有自己才永远不会伤害自己。 “你不惊讶？你早就听说了？” 付君竹见曹明不惊讶，她就惊讶起来。 就在这时，店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行走的声响，同时还有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传进来。 “郡主！！快给我弄两个菜，我都快饿死了！” 听到这个声音，曹明眉头就皱了起来。 而坐在他对面的付君竹则眼睛一亮，惊喜起身迎了过去，“爱卿？你这个时候来了？太巧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你看那是谁！你还记得他吗？曹明！曹明呀！你以前暗恋他，你还记得吧？” 高跟鞋行走的声音突然停下。 随后店门口传来秦卿和付君竹悄悄打闹、埋怨的声音。 曹明仍然没有回头去看她们。 直到店门口传来秦卿跟他搭话的声音，“曹、曹明？真是你呀？唷，怎么上了高中，就不认我们这些老同学了吗？听见我说话的声音，你到现在连头都不回一个呀？你现在这么跩了吗？” 曹明沉默着，终于回头看去。 店门口的灯光下，两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一高一矮，一个苗条清丽，一个娇俏可人，一样的是肤色都很白很嫩。 个高、苗条的是付君竹。 身材娇小玲珑、面容精致的，是秦卿。 第38章 女人是老虎、模样还挺可爱 秦卿娇俏可人的模样，很有迷惑性。 原时空的曹明就被她迷惑了，觉得她这么娇俏可人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可爱，一定是温柔善良的类型，娶回家的话，应该会很幸福。 可事实上呢？ 应了那句老话——矮子矮、肚里拐。 别看她个子不高，一副身轻、腰细、易推倒的样子，实际上却毒得很。 伶牙俐齿、嘴皮子功夫非常厉害。 讲道理，他讲不赢她，因为他语速慢，他一句话刚开一个头，她嘴巴就机关枪似的，嘚嘚地给他来上好几句。 每次都是这样，他的语速完全被她碾压。 所以，每次讲道理的时候，场面上他总是处于下风，看似他被她反驳得无言以对。 吵架的话，他就更不是对手。 在她的语速和母老虎一般的气势面前，他也总是被碾压的一方。 而且，她一旦吵架，不吵赢的话，她绝不罢休。 所以，每次吵架，他都是输。 因为他总有吵累、不想继续吵的时候，而她总能吵到赢的时候。 她还擅长翻旧账。 用翻旧账的方式，积小胜为大胜，比如他俩刚结婚的时候，他某件事让她不满意了，单独这一件小事，确实不值一提。 但类似的事情，她从头开始翻，三年前找几件，两年前找几件，今年再找几件，加上今天吵架的这件，这一桩桩小事被她加在一起，就成了她攻击他的大招。 而她翻旧账提到的那些小事，他多数都忘了，想争辩，都不知道该怎么辩。 “好久不见！” 曹明看着店门口的秦卿，挤出点礼貌性的笑容，开口打了个招呼。 在这个时空、这个夜晚，在这里遇见18岁的秦卿，曹明心里很复杂。 原时空，因为他要拿钱给病重的父亲治病，她坚持要跟他离婚时，他对她是怨恨过的。 火气最大的时候，甚至想一把掐死她。 所以，和她离婚后，他从未想过复婚。 穿越到自己18岁的时空，他也没想要去找她。 可以说，因为恨过，所以不想再看见她。 但他们毕竟结过婚，结婚之前，他也喜欢过她。 因为喜欢过，所以，他也不想报复她什么。 只想大路朝天、各走两边，彼此不再产生什么交集。 …… 见曹明回头打招呼，秦卿笑了笑，一笑就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然后就大步走进店里，边走边说：“几年不见，你现在比以前帅多了呀！多念了三年高中，果然气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呢！文质彬彬的，对了，你不是电影里的那种斯文败类吧？嘻嘻。” 秦卿嘴上开着玩笑，但微微泛红的脸颊，显示她此时是有几分羞涩的。 曹明看着她这副娇羞却又落落大方开玩笑的样子，心里感觉更古怪了。 眼前的秦卿，和原时空做他妻子的那个秦卿，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看着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结婚后，为什么那么吓人？ 是我曹明眼睛不好？没有识人之能？ 还是她藏得深？结婚后，才暴露出本性？ 他不得而知。 只是在心里对恋爱、结婚更忌惮了。 “也许吧！” 他没有反驳，无所谓她是否当他是斯文败类。
他甚至巴不得她以后能离他远点。 秦卿有点意外地看了看他，笑吟吟地在他对面坐下，付君竹在她旁边坐下。 这时，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子端着一个白色大沙煲从后厨出来，往这边来，沙煲里装的应该就是老鸭汤了。 付君竹：“曹明，我感觉你现在比以前沉默多了，性格好像变内向了，没以前那么开朗了。” 说到这，付君竹看向秦卿，“爱卿，你有没有这么觉得？” 秦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好奇，仔细打量曹明两眼，微笑颔首，“嗯，确实变内向了，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笑的，笑起来很阳光、很开朗的，怎么念了三年高中，就不喜欢笑了呢？有点奇怪呀！不过，说真的，你现在真的比以前更帅了，唔，发型变时尚了，穿的衣服好像也变时尚了。” 曹明相信她不仅仅是在恭维。 之前去省城领了双色球的奖金后，他就换了发型，衣服、鞋子也从头到脚换了两套。 这个年纪他的，本来就挺帅。 发型和服装质感提升后，再加上他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气质，他自己都觉得比以前帅。 但，秦卿的称赞，他心里波澜不兴，一点喜悦的情绪都没有。 “老鸭煲来了，哟，秦卿也来了啊？你们几个认识？” 端老鸭煲来的厨师，跟秦卿打了个招呼，又好奇地看了看曹明。 付君竹连忙给大家介绍。 彼此一阵寒暄后，秦卿加了两个炒菜，付君竹去拿了几瓶啤酒过来。 她俩欢声笑语之间，就定下了和曹明一起吃。 都没问曹明意见。 曹明沉默着，他不好拒绝。 彼此毕竟都是老同学。 一顿宵夜吃喝了一个多小时，曹明才起身告辞，拖着自己行李箱出门。 秦卿和付君竹起身把他送出店门。 “嘿！曹明，你现在有手机吗？有的话，我们交换一下号码呗？” 秦卿忽然鼓起勇气喊住他，想跟他交换手机号。 曹明回头看她，见她脸红红的，一副明明羞涩，却还是鼓起勇气开口的样子。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张无忌老妈叮嘱张无忌的话，此刻从曹明脑中响起。 ——越是鲜艳好看的蘑菇，毒性越大。 以前不知从哪里听说的俗语，跟着也在曹明脑中闪过。 所以，他自嘲一笑，微微摇头，“抱歉，我还是个穷学生，没有手机。” 秦卿哦了声，神色挺失望。 而她身旁的付君竹则皱起眉头，目光看了眼曹明的右腿裤兜，那里明显凸出一只手机的痕迹。 “我走了，两位美女，再见！” 曹明对她们挥挥手，说完，拖着行李箱沿着人行道渐渐走远。 …… 夜已深，县城的街面上已经人稀车疏，一路从腾冲转车、坐飞机、又坐车的曹明，刚刚又和秦卿、付君竹喝了点啤酒，此时只想找个地方，洗洗睡了。 所以，他看见一家宾馆后，就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打算明天一早再回家。 冲完澡，上了床，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却发现唐小婉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我已经上了去京城的火车，你真会来京城读大学吗？等你来了京城，记得联系我呀！” 第39章 一个完美的谎言 次日上午9点多，一辆出租车来到曹家湾村头。 曹明从车上下来，拿了行李箱，不疾不徐地进村。 也许是因为他手里拖着行李箱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发型和穿着，都和以前很不一样，反正他进村后，看见他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诧异地多看他两眼。 不时也有人跟他打招呼，问他从哪里来？怎么变化这么大？等等。 曹明一一回应。 当然没说实话，只说自己出去玩了一趟。 他自己能感觉到自己回应村民们的态度，不够热情，回头村里可能会有一些人在背后说他这小伙子没礼貌什么的。 但他真的热情不起来。 他如今年轻的外表下，那颗心……早就熟透了，曾经生活的磨砺，让他对人对事，真的很难再热情起来。 没多久，他来到自家门口，下意识抬眼看了看自家的三间平房。 这三间平房，据说当年是他四个姑姑、四个姑父一起出钱出力，帮忙盖起来的，为的就是给他爸娶老婆。 有了这三间平房，他父母就顺利结婚了，然后次年就有了他曹明。 算起来，这三间平房比他曹明还大一岁，19岁了。 19年的老房子，当年建的时候，又是用黄泥砌墙，如今早就显得很陈旧了。 他这次回家之前，就想好了，趁着自己暑假还没过完，还没去上大学，先帮着家里把新房建起来。 算是给父母改善一下生活。 否则，等他自己去了大学，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过好日子，父母却留在家乡仍然过得苦哈哈，他吃肉可能都不香。 当曹明拖着行李箱来家门口的时候，一眼看见父亲曹仁义坐在秧凳上，正在低头做黄鳝钓子。 正在将一根尼龙线绑在一块小小的三角形铁皮上。 旁边放着一只杀虫剂的罐子，罐子已经被剪开、砸平，并且，被剪下来几个三角形的小铁皮放在旁边。 黄鳝钓子，曹明以前做过很多次，所以，一看父亲往蚕豆长的三角形铁皮上绑尼龙线，他就猜到父亲在做什么。 这玩意，做起来简单。 回头再绑上一根木棍，串上一条黑蚯蚓，放到河边、地头有水草的地方，过上一夜，第二天去看，可能就已经钓到一条黄鳝。 运气好的话，一支钓子，从水草下面提起来的时候，可能就收获到一条一斤多重的大黄鳝， 每次有那样的收获，都会有满心的喜悦。 那是他少年时期的快乐时光。 “爸，想吃黄蛇了？” 黄鳝，在他们这边被称作黄蛇。 曹明的话，让正在低头仔细绑线的曹仁义一惊，扭头看来。 看见儿子，曹仁义有点愣，“你、你不是去省城打工了吗？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等曹明回答，曹仁义忽然扬声对后门那边喊了一嗓子，“三梅！！你儿子回来了！三梅？三梅？” 后门外传来李三梅的回应，“什么？真的假的？你是诓我的吧？” 话音未落，李三梅手里拿着一块湿抹布，已经快步跑到后门处，看见儿子曹明，她眼睛一亮，惊喜地跑进堂屋。 “呀！还真是小明回来了？小明，你、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不是说去省城打暑假工了吗？怎么回来这么快呀？是不是受不了打工的苦呀？没事！你还小，以前也没吃过什么苦，一下子适应不了打工的苦，也是正常的，没事！我跟你爸还能养你几年，不行的话，回头我们帮你想想，让你去学个什么手艺，对吧他爸？”
最后一句，她是问的曹仁义。 曹仁义失笑，点点头，“对！小明，你就算这次高考没考好，念不了大学了，也没事，回头我跟你大姑她们说说，看让你学个什么手艺，比如：跟你大姑父学木匠？或者跟你二姑夫、三姑夫学瓦匠，跟你四姑父学做水电工也中。反正看你喜欢了。” 嗯？ 他们以为我这次高考考不上大学？ 都准备让我去学手艺了？ 曹明有点讶异，也有点想笑。 他现在倒是有点期待等自己这次高考分数出来后，爸妈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应该会很惊讶吧？ 轻笑一声，他放开行李箱的托拉杆，走到餐桌那里，一边拿茶杯给自己倒了半杯凉白开，一边说：“爸、妈，我运气不错，这次去省城打工的时候，买了几次彩票，没想到竟然中了两注二等奖，奖金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十万，交了税以后，还剩下六十多万，所以，我才这么快就回来了，因为拿着这么多钱，一个月几百块的暑假工，我真没劲做了。” “啊？”李三梅满脸惊讶。 “什么？真的假的？”曹仁义也一脸错愕。 曹明从裤兜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张银行卡随手扔在餐桌上，“喏！我自己留了一点零花钱，剩下的都在这张卡里了，整整六十万，不信的话，你们回头可以去银行查。” 见儿子银行卡都拿出来了，李三梅和曹仁义都有些信了，都下意识小跑过来。 李三梅距离近，先一步拿起桌上的银行卡，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又惊又喜地追问：“真的呀？这、这卡里真有六、六十万这么多？不、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过于激动，她的手在哆嗦，嘴唇也在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六十万…… 对他们家来说，这绝对属于一笔巨款。 他们间的存款好像从来就没有满过万。 “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曹仁义跑过来，从李三梅手里抢过那张银行卡，神色同样激动，仿佛他自己中了大奖。 曹明能理解父母的情绪。 家里突然得了这么一笔巨款，他们的压力就全没了。 连儿子将来娶媳妇的钱，都不愁了。 “我都说了，你们不信的话，回头可以去银行查一下，去之前，我把密码告诉你们。” 曹明说完，喝了两口凉白开。 尽管他已经这么说了，激动情绪中的父母还是忍不住追问他中奖的细节。 比如：哪天买的彩票？ 比如：具体买的是什么彩票？ 比如：中的是几等奖？ 等等。 对此，曹明早有预料，所以他今天离开县城之前，就先找了一家彩票店，看了一下最近几期的中奖号码，并详细了解了一下最近几期二等奖的每注奖金数目。 也是因此，此时无论他父母问的有多细，他都能对答如流。 回答的开奖日期，当期双色球二等奖的每注奖金金额，都是经得起查的。 他预判了接下来一段日子，村里很多人的反应。 等他家开始建新房，村里一些人肯定会好奇他们家哪儿来的建房资金，他并不相信自己父母对中奖这种事能守口如瓶，他也需要给这笔资金的来源一个合理合法的解释。 反正双色球中了大奖的人，去领奖的时候，大部分都是遮掩了真容的。 因此，回头无论谁去验证他中大奖的事，只要按他给出的开奖日期去查，都戳穿不了他这个谎言。 第40章 放钓子、盖房提议 午饭后，曹明父母就借着去买点东西的理由，一起去了镇上。 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曹明知道他们是去验证他给的那张银行卡里，是不是真有六十万。 因为他们去镇上之前，问了他那张银行卡的密码。 曹明能理解父母的心理。 这么多钱，对他们来说，数目太大了，是他们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巨款，一天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他俩怕是晚上觉都睡不着。 家里只剩下自己，曹明便接手父亲上午做了一半的黄鳝钓子。 虽然他现在差不多还有一千三百万在另一张银行里，在这个年头，算得上很有钱了，但生活的一些乐趣，并不需要钱。 这个暑假还有很长日子，他也想每天有新鲜的野生黄鳝吃。 不花钱的那种。 他花了个把小时，把黄鳝钓子全部做好，绑上了木棍，数了数，一共三十六副钓子。 闲着没事，他去厨房找了个大罐头瓶，又去杂物房找了把铁锹，去河边的杂草下面挖了一会。 筷子粗的黑蚯蚓很好挖，只要稍微湿润一点的土里，基本上都能挖到不少。 像他找的河边杂草下，这样的黑蚯蚓就更多了。 随便一铁锹挖下去，一般都能挖到好几条。 他带着挖好的蚯蚓走在回家的路上，遇上曹昆。 “咦？你回家了？你不是在省城吗？” 曹昆很意外。 没等曹明回答，曹昆看了眼曹明手里的罐头瓶和铁锹，又问：“你这是做什么去了？罐头瓶里装这么多土干嘛？” 为了让蚯蚓保持鲜活，曹明在罐头瓶里装了大半瓶土，他挖的蚯蚓就养在这些土里。 “挖蚯蚓去了，我做了些黄蛇钓子，准备傍晚的时候去放钓子，你要不要一起啊？” 曹明笑吟吟地解释了一下，顺口询问曹昆要不要一起？ 以前钓鱼、放钓子什么的，都是他俩一起。 很多事，一个人干就显得挺无聊，两三个人一起干的话，就会很好玩，很带劲。 “啊？你做了多少钓子？我要不要也回家做点？” 曹昆眼睛都亮了，放黄蛇钓子，他也喜欢啊！ “我就做了三十来副，应该够咱俩用了，三十多副钓子，能放三十多个地方呢！运气好的话，钓到的黄蛇，够咱俩分的，要是不够，你明天再做两十副钓子。” 曹明这话，让曹昆连连点头，兴致勃勃、兴奋不已。 自从上高中后，他俩都没钓过鱼，也没钓过黄鳝了。 现在想想，真的蠢蠢欲动，以前的瘾都冒出来了。 两人当即约定好，傍晚时分，曹昆来曹明家汇合，一起行动。 分别时，曹明看着曹昆胖乎乎的厚实身板，想到自家接下来要盖新房，就觉得曹昆这么厚实的身板，不多搬点砖头，真的可惜了。 …… 下午3点多。 曹明父母满面春风地从镇上回来。 曹仁义蹬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载着李三梅，夫妻俩都是满脸的笑容。 车上、李三梅怀里，还有不少新买的东西。 曹明看见了一大块猪腿肉，还有几根猪排骨，另外还有两条大鲫鱼。 这是准备今晚加餐？ 曹明甚至看见他们打了一小桶散装白酒回来，目测应该是五斤装的小桶。 他父亲喜欢喝酒。 但平时舍不得买。 今天看来是真的高兴坏了，竟然舍得打五斤散装酒回家。
母亲李三梅在厨房忙活，烧得彩香四溢的时候，曹昆如约而来，曹明会意，和他带上钓子、蚯蚓、铁锹，去了村头的水田那边。 夕阳下，两人都卷着裤脚，配合默契。 曹昆在岸上提着铁锹、装钓子和蚯蚓的竹篮，曹明寻找疑似有黄鳝出没的地方，重点是有水、有草的地方。 找到一个这样的地方，就拿一副钓子，串上蚯蚓，把钓子放下去，再随手扯点水草，遮住钓子的痕迹，避免被别人发现钓子，随手收走了。 “今天先在这边试试，明天可以去大平湖旁边试试，大平湖面积大，够咱们放一个暑假的钓子了。” 放钓子的时候，曹明随口跟曹昆说着自己的计划。 曹昆连连点头。 从小他和曹明一起玩的时候，就习惯凡事都听曹明的主意。 反正曹明总能带他玩得很嗨皮。 忽然，曹昆抬手拍了拍脑门，笑道：“哎呀！差点忘了一件事，前两天你还没回来的时候，班长丁有志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当时你不在，我一个人去参加的，那天聚会上，有人很关心你为什么没有参加哦，你能不能猜到是谁关心的？” 说着，曹昆饶有兴趣地看着曹明的表情。 曹明斜睨他一眼，“你有劲没劲？好好的，又提她干嘛？” 曹昆笑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曹明撇嘴。 曹昆眼珠转了转，忽然压低声音问：“哎，说真的，你真不准备跟席玉表白吗？你都喜欢她那么久了。” 曹明懒得理他，抬脚就走。 …… 晚饭时，曹明家的伙食格外丰盛。 以前他家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这么丰盛的饭菜。 有猪肉烧千张结、有排骨炖冬瓜、有鲫鱼烧豆腐，还有几道自家种的蔬菜，满桌的香气。 这年头乡下的饭菜用的食材，还是很地道的，猪肉是正宗的本地黑毛土猪，不是喂饲料长大的，这种猪肉烧的时候，老姜、黄酒、鸡精、味精这些东西都不用放，烧出来仍然又香又鲜。 自家种的茄子、空心菜、韭菜这些，也不像20年后菜市场卖的那种大棚种植的蔬菜，看着漂亮，却徒有其形，本身都没什么香气。 还有自家土灶用柴禾烧出来的大米饭，那真是喷香，薄薄的、微微泛黄的锅巴，咬在嘴里滋滋作响，这种锅巴趁热浇上一些菜汤，吃在嘴里，那滋味简直绝了。 而这样的饭菜，原时空，曹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了。 20年的时间，整个社会变化太大了。 这么好的食材，以后差不多都成了有钱人的专属，普通人一年都吃不上几次。 曹明和母亲在吃饭吃菜，曹仁义在喝酒，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曹仁义和李三梅边吃边聊，聊到自家多了六十万巨款，夫妻俩不禁开始畅想自家未来的生活。 曹明见机，提出建房的提议。 “爸、妈，咱们家既然已经不差钱了，那就先盖房吧？反正这么多钱，你俩也不晓得怎么花，而钱这个东西，会越来越不值钱的，你们想想十年前，一万块钱能办多少事，现在一万块钱又能办多少事？对不对？再说了，咱们家这三间平房也住了不少年了，也该盖新房了。” “盖房子？” 李三梅怔住，神色有些意动，下意识看向曹仁义。 曹仁义凑到嘴边的酒杯也停顿了，皱眉沉吟，“盖房？盖楼房吗？咱们村现在还没几家盖楼房的，我们家现在盖楼房，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 第41章 乡村野趣 说服父母同意盖新房，并不难。 因为农村人有钱了，都喜欢盖房子，总觉得盖房子可以惠及子孙。 也因为曹明母亲李三梅心动了。 有母亲帮着劝说，曹明很容易就把父亲说服。 …… 入夜。 曹明坐在自己卧室书桌前，拿出纸笔，开始自己设计自家新房的样式。 他家的宅基地不算小，所以，新房设计起来，比较容易发挥。 他们这里属于古徽州风气比较重的地区，房屋风格比较流行传统的白墙黑瓦+马头墙。 他也喜欢这种风格。 加上现在不差钱，他就按这种风格来设计。 原时空，他是学广告设计专业毕业的。 毕业后，和发小曹昆一起做了很多年的广告制作和安装。 虽说广告设计和房屋设计不同，但让他来设计一下自家的自建房，还是没什么难度。 作为广告设计专业毕业的，他的手绘功底还行。 空白的稿纸上，一座白墙黑瓦的传统徽式小院，在他的笔下，由一根根线条开始，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成型。 这年头的农村小院，基本上没有绿化的概念。 但他来自2024年，见多识广，也喜欢在院里多弄一些花草树木，所以，在他的设计中，院子里的绿化覆盖率是很高的。 深夜，当他画好效果图，看着稿纸上黑白风的徽式小院，嘴角微扬，满意而笑。 这样的房子，如果是2024年开建的话，不算宅基地的价值，没有六七十万以上，肯定搞不定。 但现在是2003年，全部建成，包括装修和绿化，估计不会超过二十万。 …… 次日天蒙蒙亮，曹昆敲响曹明的卧室窗户玻璃。 曹明被惊醒，听见窗外传来曹昆压低了声音：“小明？小明？时间不早了，你还没醒吗？” 曹明揉了揉眼，起身问：“天才亮，你就等不及了？这也太早了。” 曹昆：“嘿嘿，我真等不及了，凌晨四点不到就醒了，你快点呀！早点去，钓到的黄蛇估计都还活着，等死了就不好吃了。” 曹明叹了口气，苦笑着穿衣穿鞋，“急什么？你早急儿子都生了。” 曹昆：“扯蛋！你快点呀！” …… 在曹昆的催促下，曹明加快了穿衣、洗漱的速度。 没超过十分钟，两人就一人提桶、一人提着铁锹，往村头的水田那边去了。 循着昨天的记忆，寻找昨天傍晚下的那些黄鳝钓子。 清晨的田边地头的草丛都沾着露水，为了避免不小心踩到蛇，走在前面的曹明，不断用手里的铁锹拂打着草丛，如果草丛里有蛇，会被惊走。 走在后面的曹昆挺兴奋，罗里吧嗦地期待着今天能有大收获。 曹明听得有点烦，就开口转移了话题。 “阿昆，等去了大学，你想谈恋爱吗？” 这个话题，果然是曹昆感兴趣的。 “当然啊！我可不想等大学毕业的时候，除了一张毕业证，就什么收获都没有。” 曹明随口追问：“你还想要什么收获？” 曹昆嘿嘿一笑，“当然是女朋友啊！同样是读大学，你想想啊，有的人毕业的时候，只有一张毕业证，而我如果还能多一个女朋友，你不觉得我赚了吗？” 曹明好笑地回头看他一眼，“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能找到女朋友？”
曹昆皱眉，“你什么意思啊？你看不起我？” 曹明：“没有！我只是觉得应该没有哪个女生会喜欢白白胖胖的男人，你觉得呢？” 曹昆：“……” 曹明又回到看了他一眼，见他果然表情郁闷，曹明这才图穷匕见，“我帮你想了个减肥+日光浴的好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曹昆眼睛一亮，“真的？快说！什么办法？” 曹明：“我家马上就要盖新房子了，到时候，你过来搬砖吧！” “啊？草！你这是抓免费劳动力吧？你是不是当我傻？” 曹昆惊愕不已，眼里透着鄙视。 曹明忍笑，“我是什么动机，并不重要，你就说你过来给我家搬砖的话，能不能帮你达到减肥+日光浴的目的吧？” “不去！减肥我可以自己减，想晒日光浴，我自己可以晒！再说了，我也没觉得把自己晒黑了能更帅。” 曹昆断然拒绝。 曹明：“我们是兄弟！” 曹昆：“少来！我家盖房子的时候，我都没帮忙，我还是我爸妈的儿子呢！” 曹明：“每天20块工钱。” 曹昆有点意外，微微犹豫，还是拒绝，“不干！我又不差这点钱。” 曹明：“25！不能再多了。” 曹昆嘁了一声，“再多我也不干，现在是暑假啊！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才不来吃这个苦。” 曹明：“友尽！” 接下来的时间里，曹明就不搭理他了，任他说什么话题，曹明都不再搭腔。 一副副钓子从水草洞里收上来，有的没有收获，有的提线的时候就有惊喜，收获或大或小一条黄鳝。 可能是因为来得够早，钓到的每条黄鳝都还是活着的。 每有收获的时候，曹昆总是惊喜不已，大呼小叫，兴奋得像个孩子。 但曹明总是冷着脸，不搭腔。 本应是两个人的欢乐，变成曹昆一个人的兴奋，就显得他有点傻。 几次之后，曹昆认输了。 苦笑着撞了一下曹明的肩头，叹道：“你赢了！等你家盖房的时候，我去搬砖还不行吗？” 曹明忍着笑，“真的？” 曹昆点头，“如假包换！” 于是，接下来收获到黄鳝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开心，特别是用空手抓滑溜溜的黄鳝的时候，每次抓稳，都很有成就感，每次抓滑了，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也许是很久没人在这些水田边放钓子了，这天早上，他俩的收获竟然很不错，36副钓子，总共收获了13条黄鳝。 其中半斤以上的，就有好几条。 这么多黄鳝，足够他俩分了。 每人都分了两三斤。 曹昆高兴之余，犹不满足，一再表示今天回家后，他也要做几十副钓子，怕钓子数量不够多，明天收获不如今天。 …… 这天中午，李三梅在曹仁义的授意下，早早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因为曹仁义准备今天中午请两家在附近的亲戚们过来吃饭，顺便在吃饭的时候，说一下自家准备盖新房的事。 不是为了炫耀，而是想请亲戚们出人出力，过来帮忙。 这也是村里的传统，哪家盖新房的时候，都要请亲戚朋友们帮忙。 曹明本来还想多剥几颗蒜子，放黄鳝里烧。 刚剥了几颗，就被父亲派去邀请大姑、二姑她们。 第42章 盖房、全村都以为他考砸了 山里人家，以前交通不便，女人一般都嫁不远，男人也很难娶到远地方的女人。 曹明的四个姑姑就是这样，有三个嫁在隔壁村，有一个嫁在本村，嫁的最远的姑姑，曹明步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曹明在去请大姑、二姑她们的时候，曹仁义也在去请另外两个姐姐、姐夫，顺便把曹明母亲这边的兄弟姐妹也请了过来。 是的，曹明母亲李三梅的娘家，就在隔壁的李家村，也很近。 这天中午，曹明的四个姑姑、三个姨娘、两个舅舅，以及姑父、姨父、舅母，一起来了十几个。 家里热闹极了。 一起吃午饭的时候，这些长辈们听说曹明这次去省城，买彩票，中了大奖，得了三十多万奖金，他们家准备用这些奖金盖新房的时候，顿时引起长辈们的惊呼。 端着饭碗上不了餐桌的曹明，在听见父亲说奖金三十多万的时候，曹明也惊讶了一把，诧异的目光看向父亲，又看向母亲。 母亲竟然没有帮父亲纠正“口误”？ 曹明若有所思，估计这不是父亲的口误，而是父亲和母亲事先商量好，对外公布的数字。 目的……大概是为了低调，怕说的数字大了，回头有亲戚朋友上门借钱，却又不好拒绝。 长辈们开始好奇追问曹明中奖的细节。 曹明满足着他们的好奇心，他们敢问，他就敢编。 反正他事先早就编好了一整套的说辞。 席间，曹仁义请大家帮忙盖房，曹明的大姑最先响应。 曹明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早。 爷爷、奶奶去世后，大姑不得不承担起养家、照顾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的责任，如姐如母。 特别是对他们曹家当年唯一的男丁曹仁义，那不仅是照顾他长大，还帮着他盖房、娶媳妇。 今天听见唯一的弟弟有钱了，要盖新房子，已经年过六旬的大姐（曹明的大姑）就第一个表态支持。 一开口就把她丈夫（曹明的大姑父）给安排了。 表示房子建好了，打家具的活，都包在大姑父身上。 二姑、三姑也很热心，紧随其后，表示她们可以过来帮忙做饭，她们丈夫可以帮忙牵头盖房子。 她们丈夫都是做泥瓦匠的。 四姑的丈夫是水电工。 四姑父比较主动，没等四姑开口，他就主动包揽下水电的活。 压力顿时给到曹明母亲那边的兄弟姐妹。 不管他们心里是不是乐意，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们也只能表态支持。 一时间，席上欢声笑语，宾主尽欢。 …… 曹明的四个姑姑比较热心，可能是她们帮扶弟弟帮扶惯了，午饭结束后，曹明母亲这边的兄弟姐妹都走了，曹明的四个姑姑、姑父，竟然一个没走。 纷纷帮忙出谋划策。 二姑夫、三姑夫问要盖什么样的房子？ 曹明拿出了昨晚画得效果图。 曹明父母也是第一次见这张效果图，大家都好奇地看了又看，都说好看，但也都说这么盖，花钱会比较多。 实在是曹明画的效果图，考虑了美观、考虑了实用性、也考虑了舒适性，但却唯独没有考虑怎么省钱。 在他的设计中，三间上下的二层小楼一座，这是主楼。 还有单独的厨房、卫生间。 也有相当于两间正屋的杂物房。 为了好看，他甚至在院子里设计里一座假山兼带鱼池。 一开始，姑姑、姑父们，包括曹明的父母，都想简单点，把效果图里的一些不必要的东西，都减了。
比如假山、鱼池、比如绿化，比如杂物房没必要那么大，比如厨房、卫生间没必要单独盖两间配房。 但…… 心理年龄已经有40岁的曹明，有丰富的哄老头、老太太的经验。 他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死穴在哪。 就听他说：“房子大一点、漂亮一点，以后我找老婆，肯定会容易点，年轻姑娘都喜欢大房子、漂亮房子。” 他第一遍这么说的时候，他父母都迟疑了，神色明显有些动摇。 第二遍说类似的话的时候，大姑一拍大腿，正式表态支持曹明的意见。 第三遍他还没说完，姑姑、姑父们全同意了。 还都夸这孩子有长远眼光，18岁都晓得考虑以后找老婆的事了。 说到找老婆的事，四姑和四姑父就都很惆怅。 他们一对儿女，女儿早就嫁出去了，唯一的儿子也早就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却一直只谈恋爱，不谈婚论嫁，女朋友换了好几个了，还是看不到结婚的苗头，反而每年都找他们要不少钱谈恋爱。 …… 有钱好办事。 有四个热心的姑姑、姑父帮忙，再加上曹明母亲的兄弟姐妹一起帮手，曹家的房子盖的很快。 当天傍晚就有水泥、沙子、砖头送来。 第二天上午，老房子就被扒了。 傍晚，场地就清理出来，开始用石灰放线，挖掘机上场挖屋基。 第三天泥瓦匠、小工进场，开始打地基。 曹明和曹昆戴上手套，和其他帮忙的亲戚、村民一起搬砖、拎水泥砂浆。 两天后，木匠进场，支地梁的模板。 又两天后，开始搅拌混泥土，浇筑地梁。 …… 短短一周左右，曹家新房的地基、地圈梁就全弄好了。 晒黑了一圈的曹明、曹昆，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因为地梁要稍微养护几天，才能开始砌墙。 这几天，曹明每天住在曹昆家，和曹昆睡一张床。 短短几天，曹昆好像也瘦了一圈。 这天天蒙蒙亮，两人又一个提桶、一个提着铁锹，去村头的大平湖边收黄鳝钓子。 一路上，曹昆感慨：“哎，你到底跟你爸妈怎么说的？怎么他们都觉得你这次高考考得不行啊？你知道吗？这几天，村里到处都在传，说你这次高考考得不怎么样，大学恐怕是上不了了，所以，你爸妈也不留钱给你上大学了，就用你买彩票中的奖金在家里给你盖房子，说是过两年，等你达到结婚年龄，就给你找媳妇，让你早点结婚生小娃，嘿嘿，是你这么跟你爸妈说的？你说你这次考的不好？” 这些流言，曹明最近也有耳闻，甚至还有邻居私下问过他这次高考的情况。 “我没说。” 曹明随口回答曹昆。 曹昆：“你没说？那你爸妈怎么都觉得你这次考不上大学啊？” 曹明有点想笑，“我之前不是去省城打暑假工嘛，就给了我爸妈一个错觉，让他们以为我高考没考好，准备去省城长久打工的。” “但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 曹昆反驳。 曹明：“那是因为我买彩票中了大奖，得了不少奖金啊！这不影响他们坚持认为我高考没考好，所以之前去省城打工。” 曹昆皱眉想了想，“那你这次高考到底考好了没啊？” 曹明呵呵轻笑。 两天后，今年的高考就能电话查分了，他现在有点期待父母到时候的反应。 第43章 高考分数出来 两天一晃而过。 时间来到6月25，今年高考开启查分的日子。 这天一早，窗外天光微亮时分，抵足而眠的曹昆就一脚将曹明踹醒。 “干嘛？” “天亮了，咱们是先查分？还是先去收钓子？” 两人都躺着没起来，房间里也没开灯，就这么躺着不动、干聊。 知道原时空曹昆高考成绩的曹明默了默，才回答：“先去收钓子吧！” 曹昆：“理由呢？你不想赶紧知道自己这次考多少分了？” 曹明：“还是先去收钓子吧！万一考的不好，知道了分数，就没心情去收钓子了。” 曹昆：“有道理啊！那走啊！” 曹明：“走啊！” 曹昆：“那你怎么还不起来？” 曹明：“你不也没起来吗？” 曹昆：“我在等你先起。” 曹明：“巧了，我也在等你先起。” 什么叫好基友？ 大概就是他俩这样吧！再无聊的事，他俩都能玩出趣味。 …… 不时有鸡鸣声响起的村子里，曹明和曹昆像往常一样，一个提桶，一个提着铁锹，走在黎明时分还没有人影、人声的村里主道上。 也许是心忧今天即将出炉的高考分数，反正今天的曹昆显得有点沉闷，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走出村子的时候，他忽然问：“哎，小明，你说要是咱俩这次都没考好，怎么跟家里交待啊？” 曹明：“……” 原时空，他俩确实没考好。 数学，本来都是他俩的强项，英语都是他俩的弱项。 可2003年的高考数学试卷，很多年后，被评为史上最难的高考数学试卷，被他俩撞上了。 而这一年的高考英语试卷，比他们平时测验用的英语试卷，难度却低多了。 于是，他俩的强项和别人拉不开差距。 他俩的弱项却被别人拉开一大截。 那年高考分数出来后，他俩是怎么向家里交待的？ 曹明皱眉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躺平任嘲。 没法交待，那就不交待了。 爱咋咋地。 不管是谁笑话他俩，他俩都充耳不闻，不争辩、不接腔、不找借口，这是一个以分数论英雄的时代，他俩没有达到本科线，就活该被人瞧不起，有什么好争辩的呢？ 哪怕他距离本科线只差9分，曹昆距离本科线只差13分。 但没有达线就是没有达线，如果争辩，别人会说：不及格就是不及格，59分和0分是一样的。 迟迟没有等到曹明的回答，曹昆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这次没有考好，你打算复读吗？” 曹明回头看他，“你想复读？” 曹昆摇头，“不想。” 曹明点点头，“我也不想。” 所以，原时空，他俩都去读大专了。 今天的黄鳝收获倒是不错，又收获三四斤黄鳝，其中还有一条差不多一斤的老黄鳝。 两人提着铁锹和装黄鳝、钓子的水桶进村的时候，村民们看他俩的眼神都透着诧异。 有人嘴快，忍不住问：“阿昆、小明，今天是你们高考查分的日子吧？你俩、你俩今天还有心情搞黄蛇？” 曹明笑笑，没有接话。 曹昆忍了忍，没忍住，脱口反驳：“你别乱说！我们没搞黄蛇，我们只是钓黄蛇。” “嘁，有区别吗？” 那人嗤笑。 曹昆斜睨过去，“当然有区别！” “什么区别？”
曹昆没好气，“你说呢？” 从这里经过后，曹明瞥了眼身旁的曹昆，“你很紧张？” 曹昆皱了皱眉，“你不紧张？” 曹明想说：我不紧张。 但他愿意照顾曹昆的情绪，就没这么说，而是微微点头，轻声说：“现在紧张也晚了，心态放平一点吧！” …… 回到曹昆家。 曹昆父母一个坐在竹椅上抽烟，一个在往餐桌上端菜。 看见他俩光着脚，一个提桶、一个拿铁锹进门，曹昆父母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曹昆父亲是村里的会计，有点文化，是村里公认的文化人，所以，他平时都有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文人的风度。 但此时他还是忍不住皱眉问：“你俩还有心情去收钓子？看来应该是查过分了？都考得不错？” 曹昆摇头。 曹明帮着曹昆解释了一下，“叔，我们怕先查了分，就没心情去收钓子了，所以还没查分。” 曹昆父亲：“……” 曹昆母亲：“？？？” 曹昆：“我这就开始查！”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铁锹靠在墙上，快步走向供桌上的座机电话。 他爸身为村里的会计，家里条件不错，早早就安装了固定电话。 他的准考证和身份证，早就放在供桌的抽屉里，曹昆拉开抽屉，拿出这两样东西，拿起电话就开始拨号查询。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电话拨通后，他犹豫了一下，忽然将免提打开了。 然后，他的成绩就被他父母、曹明都听见。 “语文86、数学81、英语79、文科综合206分，总分452分。” 听到这个分数，现场四人的反应不一。 曹昆脸色一沉，皱起眉头。 因为这分数比他平时模拟考试的分数要低不少。 曹明轻叹一声，他虽然记不清今年的文科本科分数线了，但他确定今年的二本分数线不会低于460. 具体是460几？还是480几？他记不清楚。 但肯定不低于460. 曹昆父母此时相视一眼，曹昆父亲：“今年的本科分数线是多少？这个分数能上本科吗？” 曹昆摇头，“还不清楚，好像还没公布。” 曹昆父亲看向曹明，曹明也摇头，“我也不清楚。” 曹昆父亲沉默下来。 曹昆对曹明招招手，放下手里的电话话筒，“该你了，你准考证和身份证呢？快去拿来查吧！” 曹明没有过去。 他走到不远处的秧凳上坐下，掏出手机，从手机相册里，找到自己拍摄下来的准考证，默记了几遍准考证号码，就用手机拨通查分电话。 “草！忘了你有手机了。” 曹昆爆了句粗口，走过来，伸手就在曹明反应过来之前，按下免提键。 然后，曹明的分数也被大家听得清清楚楚。 “考生曹明，语文112、数学118、英语116、文科综合244，总分590分。” 分数播报完了，曹昆家的堂屋里陷入一片寂静。 曹明看向曹昆。 曹昆用看畜生的目光看着他。 曹明看向曹昆父亲。 曹昆父亲用惊诧的目光看着他。 曹明看向曹昆母亲。 曹昆母亲看他的眼神很复杂，轻叹道：“可惜了！咱们两家同姓，要不然，我们家文静就能许给你了。” 曹文静，是曹昆的亲姐姐，长得倒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第44章 演员！你全家都是演员！ 曹昆父亲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对曹明说：“小明，你考得这么好，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妈吧！让他们早点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这话很有道理，所以曹明点头应了一声，告辞离开曹昆家，往小姑家那边走去。 因为他爸妈最近都住在小姑家里。 他自家的房子拆了，新房才浇筑好地圈梁，没地方住。 …… 曹明一走，曹昆父亲看着儿子曹昆胖乎乎的脸，越看越来气，突然脱下脚上的拖鞋，冲过去就往曹昆屁股上抽。 啪啪的声响中，曹昆一边痛呼，一边闪躲，还有他父亲的怒喝声：“你个狗日的！你不是一直说你成绩跟小明差不多吗？啊？这就是你说的差不多？他考590，你考452，你管这叫差不多？你比他少差不多140分，你管这叫差不多？我打死你个狗日的！！” “对！对！我是狗日的，我是狗日的还不行吗？爸！你别打了！” 曹昆一边竭力躲闪，一边顺着父亲的话，认怂。 但…… 他这不认怂还好，认怂的话一出，他父亲愣了愣，随即更火大了。 曹明此时刚走出曹昆家不远，听见曹昆家里传来的动静，曹明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看曹昆家的大门。 他记忆中，曹昆父亲身为村里的会计，还是挺斯文的，没见他打过曹昆。 没想到今天竟然对曹昆动手了？ 当曹明听见曹昆惊呼认错的话，那一句“狗日的”，把曹明逗笑了。 …… “590？能上本科不？” 当曹明来到小姑家，把自己这次高考的总分告诉父母、小姑他们的时候，没人惊呼，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母亲李三梅皱眉，有些担心地问能不能上本科。 他们对高考分数，没什么概念。 只听说能上本科，就算是考得好，上不了本科，就是考得不好。 至于具体的，需要大概多少分，才能上本科，他们心里也没谱。 迎着他们期待的目光，曹明点点头，“应该能上。” 他习惯性的谦虚，误导了爸妈，也误导了小姑。 他父母表情都有点忧虑。 小姑当即双手合十，向天祈祷，“祖宗保佑小明能上本科。” 但曹家湾了解高考的人，还是有一些的。 比如村长、村支书，比如村里的一些年青人。 当李三梅端着洗衣盆，走在去河边的路上，坐在家门口的屋檐下，一边喝茶，一边抽烟的村长看见她，忽然扬声问了一句：“三梅！你家小明今年高考是吧？今天他分数应该出来了吧？考了多少分啊？” 问这话的时候，村长的气势是很足的。 李三梅闻言，停下脚步，神色忧虑地叹了口气，不自信地说：“出倒是出来了，就考了590分，还不晓得能不能上本科呢！可愁死我了。” “噗通……” 村长身影一晃，屁股下的秧凳一歪，顿时就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香烟上的半截烟灰猛然掉落在他大裤衩外面的大腿上。 顿时烫得他一蹦而起。 村长这杂技表演一样的动静，把附近一些老少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怎么了这是？” “该！大早上的，就坐在门口喝茶，看着就来气！” “哈哈……” …… 笑声伴随着一些低声嘲讽。 被笑、被嘲讽的村长此时却没心思理会那些人，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大腿上的烟灰，一边神情惊讶地看向李三梅，“你说什么？你家小明考了590分？真的假的？”
李三梅一时没搞懂村长怎么这么大反应？ 愣愣地点头，“小明跟我们说的就是590。” 村长不跳了，表情复杂地伸手指了指李三梅，“李三梅！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们村里少有的老实人，没想到你也是一肚子的坏水啊！你儿子考了590分，一本应该都稳了，你刚才还跟我一脸担心地说，不晓得他能不能上本科？你怎么这么能演呢？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 “什么卡？” 李三梅有点懵。 “装！你继续装！” 村长一副我已经看穿你，不会再上你当的表情。 这时候，李三梅哪怕反应再慢，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神色又惊又喜，“村长！村长，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小明肯定能上本科了？真的假的呀？那小子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呢！” 村长鄙夷地斜睨着她，嗤了一声，“演员！你全家都是演员！你儿子今年参加高考，他能不晓得往年二本分数线大概是多少？他是故意的！你也是故意的！我们村的村风就是被你们家这样的人搞坏了！” 李三梅觉得自己很冤枉。 此刻，她也没心思去河边洗衣服了，端着洗衣盆就回去了。 但曹明这次高考590分的消息，却迅速在村里传开了。 村里往年当然也有学生参加过高考。 但超过500分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曹明这成绩惊讶到了所有村民。 …… 下午。 曹昆来到曹明小姑家找到曹明。 一见面，曹昆就冲上来，给曹明来了一记夺命锁喉。 双臂死死地抱住曹明的脖子，“恶狠狠”地怒斥：“牲口！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牲口？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惨了？咱俩平时成绩一直差不多啊！我一直是这么跟我家里说的，你现在突然考这么多分，你让我怎么活？你说你让我怎么活？” 曹明忍着笑，连声认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曹昆：“真的？你真知道错了？” 曹明连连点头。 曹昆：“那你打算怎么跟我道歉？” 曹明：“你说我该怎么道歉？我就怎么道歉。” 曹昆皱眉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放开曹明的脖子，有些意兴阑珊地走到旁边的条凳那儿坐下。 无奈苦笑地看着曹明，感慨道：“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本来呢！我这次考了452分，我爸妈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就算我达不到本科线，他们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但你干了什么？超常发挥也没你这么超常的吧？你到底是怎么考出这么多分的？你这么高的分数，都可能是咱们全班第一了，你是吃了化肥？还是吃了饲料啊？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曹明：“……” 这次高考没有带曹昆一起起飞，曹明心里一直是有点歉意的。 毕竟，原时空活到40岁，他俩还是好基友，交情很铁的。 但，即便让他再来一次，为了绝对保密，他还是不会在高考这件事上，带曹昆一起飞。 “阿昆，别这么生气，咱们兄弟俩谁跟谁啊？我考的好，以后有前途，冲咱俩的关系，难道我还能不拉你一把？你是不相信咱俩的交情？还是不相信我的人品？” 曹明这话，让曹昆怔住，表情随即就有了变化。 第45章 远期目标和小目标 这天下午，曹明看到了很多笑脸以及……礼物。 村里的养鱼人曹仁军，满脸笑容地拎着一条两三斤重的大鳊鱼，来到曹明小姑家，当众说这条鱼是送给小明吃的，算是祝贺小明这次高考考了高分。 村长和村支书一起来到曹明小姑家。 热心地问曹明父母，准备什么时候办升学宴？村长和村支书都表示曹明家新房还没盖好，没地方办升学宴的话，可以去村部办，村部的场地、桌椅板凳、厨房，都可以借用。 大姑、二姑、三姑等人听到风声，都从隔壁村赶过来，每个人来的时候，都带了红包，见到曹明，就把红包往曹明衣服口袋里塞，曹明不要，她们还生气，最终他收了红包，她们才又露出笑脸。 小时候老爱跟曹明作对，还跟曹明干过几架的小伙伴曹定虎，今天下午在路上偶遇曹明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眉头皱了皱，然后这家伙竟然罕见地对曹明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并主动点头打招呼，“小明！恭喜啊！” 曹明挺意外。 从小他俩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长大后，见面都是互相假装没看见对方，没想到今天这家伙竟然会主动打招呼？ “谢谢！” 伸手不打笑脸人，曹明点头回应。 主要是小时候的那点事，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这天晚上，小姑家的伙食很丰盛，吃饭的人也很多。 村长和村支书下午来了之后就没走，一直坐等开饭，反正他俩能侃，天南地北、国内国外的话题，他俩都能侃上半天。 曹明的大姑、二姑、三姑等人也没走。 人多、菜多，气氛自然热闹。 曹明父亲曹仁义，被敬了不少酒。 心情极好的曹仁义，来者不拒，谁敬酒他都喝。就连曹明母亲李三梅也大家敬了两杯酒。 这天晚上，曹明又来到曹昆这儿睡觉。 入夜后，两人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坐在床沿上闲聊。 曹昆：“小明，你这次考得这么好，准备报考哪所大学啊？或者说准备去哪个城市的大学？” 曹明：“具体的还没想好，应该会去京城吧！” 曹昆有点意外，“京城？那么远？干嘛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平时放假来回都不方便，我觉得省内的大学挺好的，要不你也考虑考虑省内的大学？我、我还想大学的时候，咱俩也在同一所学校呢！我听说很多学校里面，都有一本、二本和大专三种档次的专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曹明摇头。 不是大学的时候不想和曹昆继续在一起，而是他如今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所以想去大一点的城市去折腾一下。 比如京城、魔都。 他觉得那两座城市里有更多机会。 至于是什么机会？ 他现在也没完全想好，只觉得无论是京城还是魔都，都有国内顶尖的学问、技术、财富和美人。 虽说他已经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财富什么的，已经唾手可得，没什么难度。 学问、技术那些，似乎也没了学习的必要。 美女……哪座城市都有，没必要非得去京城或者魔都。 但…… 他至今都没确定自己每次穿越时空，是否后会有什么后遗症？他不太相信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所以，他除了想着尽量少用这种能力，也想趁着大学几年，好好学一点东西，好好充实自己。 一遍不行，就用穿越时空的能力，多读几遍大学。 等文的、武的，各种本事都学得差不多了，这辈子他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万一失去了穿越时空的能力要怎么办。 除此之外，他心里也有点小小的野望。 原时空，他一直默默无闻，这个世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整个时代并没有留下他曹明的痕迹。
但现在？ 有时空穿越的能力，他可以继续忍受默默无闻十年、二十年，但他不能忍受一直默默无闻。 他想在这个时代，留下自己的印记。 他相信自己已经有机会成为一个传奇。 而他想实现这个目标，去京城或者魔都，无疑会更有机会。 事业上的目标定的有点大，所以，他还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品尝各种类型的美女。 男人嘛！他本就是个俗人，从懂事起，他就对各种美女有过幻想。 而今，他有机会也有能力了，自然就想实现这个幻想。 而京城或者魔都的美女数量和档次，显然是更高的。 权衡之后，他打算去京城。 因为他知道很多女明星都在京城读书、生活。 …… 曹明想说服曹昆跟自己一起去京城。 所以，他说：“阿昆，你知道同样的工作，京城的工资更高吗？” 曹昆皱眉，疑惑地看着曹明，“干嘛说这个？咱们是上大学，又不是去找工作。” 曹明看着他，“但大学不能上一辈子，大学毕业了，咱们还是要工作的，去京城的话，毕业后，同样的工作，咱们能拿到更高的薪水。” 曹昆想了想，还是疑惑，“那我们完全可以等大学毕业了，再去京城找工作啊！京城的消费应该挺高的，咱们在京城上大学的话，每年的学费、生活费肯定要高不少，咱们也要考虑一下家里的负担啊！” 曹明微微摇头，“你想岔了！你有没有想过——等咱们大学毕业再去京城找工作，整个京城对咱们而言，就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到时候，会各种不适应的，因为对整个城市都不熟悉，恐怕也很难找到什么好工作。 但如果咱们大学就在京城念的话，几年大学读完，我们对京城就很熟悉了，想找什么工作，也会容易很多，你觉得呢？” 曹昆若有所思。 思索了一会，曹昆又提出一个问题，“可是，小明，咱们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城工作呢？你看我的分数也就能上个大专，我一个大专生以后在京城，能有什么前途吗？还不如在别的城市混混呢！” 没信心？ 曹明看着曹昆，决定放个大招。 只见曹明上半身探到曹昆近前，在曹昆疑惑的注视下，低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曹昆：“什么？” 曹明：“这次我在省城买彩票中的奖金，不止我爸妈对外说的三十几万，我自己还留了几十万。” 曹昆：“？？？” 这一刻，曹昆眼里仿佛冒出一串问号。 随即，曹昆眼睛微微睁大，也下意识压低声音，“你什么意思？这跟咱们去京城念书有什么关系？” 曹明坐直腰身，不再凑他那么近，微笑道：“我想大学期间，咱俩一起用这笔钱搞点什么名堂，你有没有兴趣？” 他卡里的一千几百万，不敢全部告诉曹昆，只说自己还有几十万。 但这几十万，已经足够打动曹昆了。 曹昆神情兴奋地用力点头，“有！有！去京城！我陪你去京城念书。” …… 时间一晃，又是两天过去。 到了曹明他们去学校拿成绩条以及报考指南的日子。 虽说高考分数已经可以用电话查到，但这年头电话并没有完全普及，而且，具体的分数，还是要以学校发放的成绩条为准，如果分数与电话查到的不同，那就要及时反馈，申请复查。 另外，全国的高校太多了，没人能尽知，所以需要去学校领取报考指南。 报考指南中，收录了今年对外公开招生的所有国内大学，以及每所大学的各种专业。 这天一早，曹明和曹昆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 第46章 年级第三、“女马超” 大平一中，曹明又回来了。 距离高考结束，差不多已经过去20天，曹明和曹昆骑着自行车回到这所学校。 刚进校门，他俩就看见不远处的公告栏那里聚了至少上百个男女校友，人头攒动，不时有惊呼的声音传来。 “这些人围在那里干什么？” 曹昆疑惑询问。 曹明看见了公告栏上贴的一张张大红色的布告，就猜到那些人聚在那里的原因，原时空他已经见过这一幕。 “应该是学校贴的喜讯吧！” 曹明随口接话。 曹昆：“喜讯？什么喜讯？” 曹明：“无非是一些考了高分的同学名字和分数吧！” 曹昆转脸看了看曹明，“那你的名字应该在上面吧？你这次分数那么高。” 曹明面露微笑，“可能吧！” 曹昆：“走！咱们赶紧把车停进车棚，然后过来看看上面有没有你名字。” 曹明：“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看女同学的大腿呢！你看今天穿裙子的女同学好像不少呢！” 曹昆正在加劲往自行车棚那边骑车，闻言，笑道：“都看！都看！” 片刻后，两人来到公告栏这儿。 人群的数量不见减少，甚至比刚才更多了。 男男女女挤在一起，有人在红色的布告上找自己的名字；有人在布告上找同学的名字；有人纯粹只是来开开眼界，看看整个年级有哪些人考了高分。 几张布告上，理科班的人名至少占三分之二，文科班最多只占到三分之一。 因为大平一中的文科班人数本来就少。 曹昆好奇心比较强，跑在曹明前面，先挤到公告栏前面，曹明刚走到人群边缘，就见曹昆指着一张布告上方，回头对他喊：“小明！小明！你看！你排第三！你名字在文科这边排第三！你个变态！！” 小明？ 变态？ 第三？ 公告栏前面的人群纷纷回头望来，也不知道是好奇谁是小明？还是好奇谁是变态？又或者是想看看第三长什么样。 总之，这一刻，曹明被众人的目光集火了。 这一刻，曹明有点想掐死曹昆。 还没等曹明付诸行动，人群里就传来好几声惊喜的声音。 “曹明？” “曹明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明！你这次竟然考了第三？你考了第三你知道吗？” …… 曹明循声看去，看见好几张熟悉的面庞，都是他的同班同学。 有班长丁有志；有班里的活跃份子、原时空超常发挥，超过一本线的吴峰；还有前桌的徐敏和席玉，以及另外几个男女同学。 曹明有点意外今天这么快就在这里看见席玉。 席玉，在他心里是有些份量的。 毕竟，她是他高中时期最喜欢的女生。 原时空，他也是在听说了她的死讯，当天晚上翻出高中毕业照，盯着照片看她、看自己看了很久，才意外觉醒穿越时空的能力。 因为此时跟他打招呼的人太多，曹明没法一一回应，就露出笑容，对大家点点头。 几位同学都聚了过来。 席玉跑得最快，最先小跑到曹明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满脸喜色地上前拍了他手臂一下，赞道：“可以呀！小明子！你这次竟然考到咱们文科班第三了，你小母牛倒立了你知不知道？” 小母牛倒立？你一个美女跟我说小母牛倒立？
曹明又好笑又无语。 曹昆此时跑过来，好奇问道：“什么意思啊席玉？什么叫小母牛倒立啊？” 席玉笑着捂嘴，脸颊泛红。 她这反应让曹明有点怀疑她刚刚是不是因为过于兴奋，而口无遮拦？脱口而出了心里话？ 此时晓得害羞了？ “小母牛倒立，牛13冲天嘛！” 班里活跃份子吴峰笑呵呵地接话，为曹昆解惑。 席玉这下不仅捂着嘴，还低了下头，脸颊更红了。 班长丁有志笑着附和：“小明这次确实是小母牛倒立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这次高考一鸣惊人啊！” 其他几个同学，纷纷竖起大拇指。 “牛13！” “牛13！” “牛13！” 称赞的声音跟接龙似的。 曹明有点想说：我没有13，你们别瞎说。 但，当着几个女同学的面，这么浪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下意识转移话题，“哎，对了，咱们文科班这次考第一和第二的是哪两个啊？” 他刚刚还没来得及看公告，就被曹昆一嗓子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然后他就被几个同班同学给围了。 到现在他都还没看见公告上的名字。 丁有志表情复杂地接话，“第一是吕孟绮，第二是江劲。” 曹明有点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 吕孟绮和江劲，本来就是他们班的尖子生。 吕孟绮，因为名字里“孟绮”两个字和《三国演义》里的马超马孟起同音，又因为“吕”与“女”发音相似，并且吕孟绮的成绩很强，所以，他们班很多人都在私下里称吕孟绮是女马超。 所以，这次高考吕孟绮和江劲考得好，曹明不是很意外。 但这次江劲分数不如吕孟绮，倒是有点出乎曹明的意料。 因为无论是平时成绩，还是原时空的高考成绩，江劲都胜过吕孟绮，没想到这次江劲却输给了吕孟绮。 这是我穿越时空引发的蝴蝶效应？ 曹明若有所思。 几位同学聚在这里聊了一会，就一起往他们班的教室那边走去。 教室里，他们班大半的同学都到了。 曹明他们一行人鱼贯进入教室的时候，引来大家的瞩目，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曹明。 也许是因为曹明这次的高考分数，大家都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高考后，曹明的个人形象变化太大，发型、穿着、气质好像都变了。 其实，今天他们班很多同学的穿着打扮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人穿得比较成熟；有人画了妆；有人拉直了头发；有人摘下了眼镜、还将原本一直扎着的马尾辫解开了，变成披肩发。 嗯，最后那句话说的就是吕孟绮。 此时，吕孟绮在蹙眉打量曹明，曹明也在打量她。 原时空，曹明一直没怎么注意吕孟绮的长相。 因为她坐在教室前排，距离他的位置挺远，也因为她总是戴着一副粗框眼镜，走路的时候，也总是低着头。 但今天，此时，曹明却发现摘了眼镜、披散了头发的她，虽然还是算不上大美女，却多了一份知性美，她那双看似清冷的眼眸，好像能看透人心。 “哎！小明，你打算报考哪所大学呀？” 曹明刚刚在自己座位坐下，前排的席玉就转身过来，脸颊微红地低声问他。 第47章 吕孟绮递纸条、席玉邀约 “我还没想好。” 曹明话音未落，曹昆就在旁边插话：“他打算报考京城的大学！” 席玉脸上的笑容僵住，本来没有回头的徐敏闻言，好奇地回头看向曹明。 曹明看了眼曹昆，但并没有指责曹昆多嘴。 因为去哪里读大学，就算现在不说，等他高考志愿填好了，席玉想知道，回头看一眼就晓得了。 “你想去京城？” 席玉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复杂地问曹明。 曹明微微点头。 席玉微微苦笑，点点头，说了句“挺好的”，就转过身去。 “她这什么意思啊？” 曹昆见席玉转过身去，不再回头搭理他俩，曹昆疑惑地低声询问曹明，曹明也不是很明白，所以摇了摇头。 前桌。 徐敏也注意到席玉的反常，她好奇地凑到席玉脸旁，轻声问：“你怎么了？刚才还挺高兴的，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席玉微微摇了摇头，不语。 徐敏仗着和她关系好，主要是真的好奇，便用肩头轻撞了一下席玉，低声追问：“说说嘛！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席玉抿着嘴，还是摇头。 徐敏这时候施展天赋神通——撒娇。 抱着席玉一条手臂，不断摇晃席玉的手臂，一边摇一边不断追问。 席玉没多久，就败给了徐敏的天赋神通。 她表情无奈地对徐敏勾勾手指，等徐敏将耳朵凑过来，席玉轻声在她耳边说：“他想去京城，但我的分数你晓得，京城的大学，我恐怕去不了。” 徐敏转过脸来，惊讶地看着她。 嘴巴张了张，最后又凑近席玉耳边低声问：“你这么想跟他去同一个地方上大学呀？” 席玉抿着嘴，没答。 这两人互相咬耳朵，坐在后排的曹明和曹昆能看见她俩在窃窃私语，却楞是没听清她俩在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凑近了听。 …… 今天教室里的气氛很自由。 因为大家都毕业了，今天只是来拿成绩条和报考指南的。 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各种话题，不时也有人过来跟曹明、曹昆搭几句。 一些同学今天的性格迥异于以前，笑容多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而有些同学，则笑容少了，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一次高考，好像改变了很多人的性格。 教室里的人数渐渐变多，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好像都到了。 但大家一直在等的班主任却始终没见人影。 八点的时候，班主任没来。 九点的时候，班主任还没来。 很多同学都等得不耐烦了，教室里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终于有人忍不住跟班长丁有志提建议。 “班长！你是班长，你看其他班的成绩条都发了，要不，你去看看我们班主任怎么还没来？” 这话得到很多同学的附和，丁有志微微迟疑，便苦笑着点头答应，起身出了教室，打听去了。 丁有志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回来的时候，他扬了扬手里的成绩条，满脸笑容地对大家说：“班主任到办公室了，你们赶紧去办公室领成绩条吧！” “到办公室了？” “怎么不来教室呀？” “走！走！” “赶紧领了，回家吃中饭。” “走！”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纷纷起身出了教室，往走廊前面的教师办公室走去。 一路经过其它文科班教室窗外的时候，发现其它文科班的教室里都没人了，显然是领了成绩条，都走了。
曹明、曹昆跟在前桌的席玉、徐敏身后，和大家一起来到教师办公室门外排队。 是的，先来到这里的同学们已经自觉地在办公室门外排队了。 排在前面的，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办公室，一位同学领了成绩条出来，另一位同学才会进入办公室。 速度不是很快。 曹明下意识留意每一个从办公室出来的同学表情。 这些刚领了成绩条的同学，脸上的表情显示着他们这次高考的分数高低。 这样的一幕，很容易让人心生感慨。 曾经站在同一个起跑线的同班同学，往后就会被分流了。 有人会进入国内名校，有光明的前途。 有人会进入普通大学，前途未知。 也有人去读大专，或者直接走上社会，开始工作，这辈子能翻身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原时空，他曹明就是去大专的。 虽说大专毕业后，他开广告店也赚了些钱，没结婚之前的日子也过得不错，但，他那只是讨生活，在那些名校毕业、哪怕只是普通本科毕业的同学面前，他已经矮了一头。 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还没轮到曹明进入办公室。 忽然，办公室门开，穿着一条白色牛仔裤、白色短袖衬衣的吕孟绮从门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报考指南，成绩条被夹在报考指南中间，露出成绩条的两端。 她是这次本校文科分数第一，她一出来，在外面排队的其他人都下意识看向她。 每个人的目光都有点复杂。 而吕孟绮从办公室出来后，清冷的目光在队列中扫了扫，看见曹明后，她大步走过来。 她约莫一米六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中上。 略显清瘦，身材匀称，在他们班只能排中上的颜值，等气质迥异于其他女生，说是清冷可以，说是漠然也可以。 在大家的注视下，她来到曹明面前，微露笑容，开口道：“曹明！你分数和我差不多，咱们去同一学校吧？到时候大家互相有个照应，你觉得怎么样？”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但哑得很特别，听着意外得有点好听。 唰…… 空气中好像突然传来这么一声轻响，大家的眼睛都看向曹明。 站在曹明前面的席玉也回头看向曹明，表情复杂，轻轻咬住嘴唇。 曹明其实很不习惯被大家注视，他默默无闻惯了，已经习惯不被人群注意。 “你想去哪所学校？” 曹明问。 吕孟绮笑了笑，“这个咱们回头再说吧！” 说着，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曹明，“这是我家电话号码，你有空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吧！我们在电话里说。” 曹明接过纸条，微笑回应，“好，那就电话里聊。” 吕孟绮点点头，对曹明挥了挥手，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大步离去。 忽然，曹明听见身前的席玉低声说了一句：“曹明，一会儿领了成绩条，你先别急着走，我、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曹明诧异地看向她。 附近几个同学也都诧异地看向她。 席玉面颊微红，已经转过身去，低头站在那里规规矩矩地排队，似乎刚才的话并不是她说的。 这时，排在曹明身后的曹昆上前半步，凑近曹明耳边，轻笑着说：“我猜她要跟你表白了。” 曹明看了看身前的席玉，又看了看手里吕孟绮刚刚给的小纸条，眉头微微皱了皱。 第48章 席玉的表白方式 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排在曹明前面的席玉进了教师办公室，片刻后，拿着成绩条和报考指南从办公室里出来。 曹明下意识往前走去，终于轮到他了。 但在他进门之前，刚刚从门里出来的席玉，却低声对他说：“我在外面等你，别忘了。” 说完，她就走了。 曹明看了看她的背影，心里也怀疑她要跟他表白。 微微收拾了一些情绪，他推门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此时只有班主任黄庆华一人。 看见曹明进来，黄庆华轻笑一声，一边低头翻找曹明的成绩条，一边和曹明说话。 “曹明，你这次考得真不错，我做梦都没想到你能考这么多分，不错！不错！” 曹明微微笑了笑，“超常发挥。” 黄庆华：“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喜欢你们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了！” 曹明回以笑容。 黄庆华撕下一根成绩条，又拿了一本崭新的报考指南递过来。 “曹明，我喜欢你！” 黄庆华笑眯眯地说了这么句话，本来这句话没什么歧义，但此时曹明脑中还在转着一个念头——席玉真要跟我表白吗？ 结果，却突然听见班主任黄庆华来了这么一句。 曹明表情微显错愕，差点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成绩条和报考指南。 “谢谢！老师，我也喜欢你。” 忍着心里怪异的感觉，曹明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黄庆华失笑，点点头，道：“回去好好看看报考指南，后天过来填志愿，对了，你分数这么高，我建议你可以试试第一志愿在清北中选一个，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录取了，对了，只选一个啊！保险起见，第二志愿就要降低一个层次去选了，别两个志愿都填清北！” 从办公室出来，曹明看见曹昆推门进去。 其他还在排队的同学，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曹明对大家笑了笑，转身离去。 …… 教学楼外，一棵树冠庞大的针叶松下。 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席玉，盈盈地立在树荫下，曹明看见她的时候，她也看见了曹明。 她连忙对他招了招手。 曹明稍微加快脚步走过去，席玉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随着他走近，她脸颊越来越红，笑容也渐渐变得有点不自然了，下意识抬手将耳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眼神也有点飘忽了，不敢再与他对视。 曹明来到她面前，眼神略微复杂地看着她的脸，嘴角现出一丝笑意，“你要跟我说什么？” 原时空，高中时期，他幻想过很多次跟她表白的情景。 也幻想过和她举办婚礼、进入洞房后的情景。 但…… 一切终究都止于幻想。 他不曾真的跟她表白。 因为他高考失利了，没了跟她表白的底气。 那时候的他，对待感情，还很纯真，会想着配不配？ 不像后来走上社会后，看见心动的美女，已经不会想那么多，只想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直白点说就是：先拿下再说。 但此时面对年轻时候朝思暮想的席玉，他发现自己好像又变纯情了，心里有保护她一辈子的冲动。 席玉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忽然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着他，嘴巴张了张，几次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倒是脸颊越来越红。 忽然，她一跺右脚，猛然冲过来，双手抱住曹明的脸，脚尖一踮，在曹明惊讶的目光中，迅速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退后，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脸红似血地问：“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曹明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不敢相信她今天这么勇？ 也没想到她今天这么怂。 勇，指的是她的行为。 怂，指的是她刚才几次张口欲言，却一直说不出一个字来，亲完了，才似乎有了开口的勇气，终于说出话来。 曹明眯眼看了她片刻，在她疑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上前一步，在她惊讶欲退的表情中，他也捧住她的脸，低头在她的抗拒声中，吻住她的嘴。 “别……” “呜……呜呜……” 如果你能回到年轻时候，面对你曾经喜欢过的姑娘跟你表白，甚至主动亲你，你能忍住不亲回去吗？ 曹明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忍住，反正他忍不住。 席玉的吻是什么味道？ 他幻想过很多次，憧憬已久。 自己的吻，吻不到心爱的姑娘，从来都是人世间的几大憾事之一。 此时此刻，曹明忍不了，也不想忍，也不想想太多，只想先吻个够。 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滋滋作响。 直到他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书本坠地的声响。 “啪嗒”一声。 本来已经被吻得脸色酡红、紧紧闭住眼睛的席玉一惊，条件反射地双手一把推开曹明。 曹明往后退了两步，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席玉也看了过去。 曹昆和体育委员甘健此时站在楼道出口那儿，呆呆地看着这边，曹昆手里还捧着报考指南，甘健手中却空空如也，曹明目光看过去的时候，甘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报考指南。 曹明皱着眉头，抬手抹去嘴上的口水，还没开口说什么，忽然瞥见席玉掉头就跑，像一只逃跑的兔子。 见她跑了，曹昆这才跑过来，甘健迟疑了一下，也小跑过来。 曹昆竖起一根大拇指，“厉害啊小明！这光天化日的，你竟然抱着席玉啃？” 没等曹明回答，他又对曹明挤了挤眼，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接吻是什么感觉啊？爽不爽？” 甘健脸色有点发白，曹明注意到他右手握成拳头，又松开，然后又握紧。 注意到这一幕，曹明便猜到甘健应该也喜欢席玉。 不得不说，席玉的文化课成绩虽然差了点，但作为音乐特长生的她，不仅声音好听，长得也是班里拔尖的几人之一，班上暗恋她的男生，绝不止他和甘健两个。 此时，曹明不想继续刺激甘健。 他和甘健有同病相怜之感。 原时空的他，也不曾得到过席玉，一个吻都没有。 如今的他，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才有机会吻席玉一次。 而甘健…… 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的是原时空的曹明。 “懒得理你，我去下厕所。” 曹明说完，转身就往厕所方向去了，曹昆皱了皱眉，也跟了上来。 来到厕所。 曹明有点犹豫——要不要掏出手机，穿越时空、回到亲吻席玉之前的时刻？ 不是他对席玉完全没感觉了，而是他现在真的不想谈恋爱，原时空的那段婚姻，不仅让他对婚姻有心理阴影，对谈恋爱也很抗拒。 第49章 你想好填报哪所大学了吗？ 曹明到底没有选择穿越时空，回到亲吻席玉之前的时分。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他心态已经平和了。 亲就亲了，他喜欢她那么多年，他觉得今天这个吻，是自己应得的，原时空他记了她那么多年，现在这个时空，有这个吻，应该也能让她记他很多年。 很公平。 况且，今天是她先亲他的。 关键是：他觉得自己和席玉的感情也就那样，原时空高考后，他没有表白，她也没跟他表白过，且从此不再联系，而现在这个时空，他高考考了高分，吕孟绮当着她的面给他递了纸条，席玉才突然跟他示爱。 所以，他不再纠结和她的关系。 …… 骑自行车和曹昆从学校大门出来的时候，曹明转脸说：“阿昆，陪我去驾校报个名，你要不要也报个名？” 曹昆挺意外，“驾校？去驾校报名？干嘛啊？咱们又不买不起轿车……” 话说到这儿，他住了嘴，讶异地看着曹明。 曹明嘴角上扬，“把‘们’字去掉，是你买不起轿车，不包括我。” 曹昆：“草！我才想起来你身上还有几十万彩票奖金对吧？草！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又是彩票中大奖，又是高考超常发挥，你还给我活路吗？不行！今天得你帮我出驾校报名的钱！而且，等你以后买车了，我也要开！” 曹明瞥他，“报名费算我借给你，以后等你有钱了还我！”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曹昆现在才18岁，曹明不想让他养成凡事依赖他的习惯。 曹昆：“什么？还要我还？不还！！” 曹明：“那我就不借。” 曹昆：“靠！你中了那么大一个奖，连饭都没请我吃过一次，帮我付一下驾校的报名费怎么了？我就一点好处都没有吗？” 曹明加快蹬自行车，笑声中留下一句：“等报了名，我就请你吃饭！” “你说的啊！不许耍赖！！” 曹昆也加快蹬车的速度，脸上也有了笑容。 原时空的曹明和曹昆都会开车，都是老司机。 但现在的曹昆肯定不会。 曹明虽然仍然会，但他现在没有驾照。 所以，需要去驾校报个名、考个证。 等拿到驾照，去了大学，他就可以买辆车，银行卡里放着一千多万，如果连车都不买一辆，那么多钱真不知道该怎么花。 驾校报名没什么好说的，交了钱、拿了收据，留了联系电话，就算完事。 …… 这天晚上，曹明和曹昆坐在卧室里，翻着厚厚的《报考指南》，都有点眼花缭乱。 这本书里罗列的国内大学太多了，每所大学还详细罗列了今年对外招生的专业名称，以及招生人数。 细细去看的话，估计半个月都未必看得完。 好在他俩已经决定报考京城的大学，所以，只需要挑京城的大学信息看就行了。 曹明还好，他分数高，京城的很多大学，他都能考虑。 他需要注意的是京城的每所大学，在徽省的招生人数限定的比较少，如果省内和他报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的人数太多，且分数比他高的人数，超过《报考指南》上的计划招生人数，那他就要滑档。 相比之下，曹昆就要烦恼多了。
他这次高考总分就452，京城那些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又都挺高，一本、二本，他没希望，他只能在专科专业里挑选。 挑了好长时间，都没拿定主意的曹昆叹了口气，随手扔下手里的《报考指南》，看向曹明，问：“小明，你打算报哪所大学？清北考虑吗？” 曹明摇头，“不考虑！我的分数就算能上清北，专业肯定也由不得我选，服从调剂的话，最后八成会把我调剂到最冷门的专业，何况，我可能连清北今年的最低分数线都够不上。” 曹昆：“……” 一阵哑然之后，曹昆苦笑，“原来还觉得你分数很高，现在一想，好像也没那么高啊！呵呵。” 曹明莞尔。 他一个利用时空穿越作弊的，哪敢太高调？考太高分？ “那你想好选哪所大学了吗？” 曹昆又问。 曹明摇摇头，也放下手里的《报考指南》。 曹昆忽然轻“嘶”一声，“哎！对了，今天吕孟绮不是给你留了电话吗？我记得她当时说想跟你去同一所大学对吧？她让你给她打电话商量的，你还没给她打吧？你赶紧给她打一个啊！” 被他这么一提醒，曹明也想起这事。 他伸手掏出吕孟绮给他的那个纸条。 纸条上写着吕孟绮的名字和一串号码。 “你打呀！磨蹭什么呢？” 曹昆比曹明还急，开口催促。 曹明看向他。 曹昆：“你看着我干嘛？你给她打电话啊！” 曹明撇嘴，“当着你面打？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碍眼吗？” “草！” 曹昆爆了句粗口，下意识起身往房门走去，刚走了两步，他就忽然停下，皱眉道：“不对啊！这是我家，这是我房间啊！不该我给你腾地方吧？这说得过去吗？” 曹明：“……” 沉吟两秒，曹明起身往门口走去，“那我出去打。” 曹昆拉住他手臂，讪笑道：“算了，咱俩谁跟谁啊！你在这里打！我出去！我出去还不行嘛！” 说着，他就大步出了房间，出门的时候，还顺手关上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曹明一人。 曹明看着纸条上的座机号码，没办法发信息，他只能用手机拨通这个号码。 电话接通，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是？” 曹明：“……” 是拨错了号码？还是吕孟绮父亲接的电话？ 打座机电话就是有这种困扰。 曹明：“您好，我找吕孟绮，我是他同学，请问吕孟绮在吗？” “哦？你是孟绮同学啊？行！你稍等一下！我帮你喊她。”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说着，就扬声喊：“孟绮！孟绮！找你的，你的电话！” 曹明隐约听见吕孟绮的声音，“谁呀？爸！谁找我？” 中年男人：“一个男生！你赶紧接吧！”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手机里传来吕孟绮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曹明。” 吕孟绮：“哦？你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呵呵，出乎我意料呀！你好！你好！对了，你是想好了要填报哪所大学了吗？” 第50章 嫉恨的目光 “没有！所以打电话问问你想报什么学校，你想好了吗？” 曹明话音落下，吕孟绮嗯了声，随后说：“这样呀，领成绩条的时候，咱们班主任建议我第一志愿在清北里选一个，我爸妈也是这么建议我的，我也觉得可以试试，班主任说我们班前三名，我、江劲，还有你，第一志愿都可以试试清北，你觉得怎么样？” 曹明有点意外班主任竟然跟他们仨都提了这样的建议。 看来班主任黄庆华这次是很想有一两个学生考进清北啊！ 但，他们三人的分数，就算进了清北，能选择什么好专业吗？ “我分数没你和江劲高，所以，清北我就不试了。” 曹明不想跟吕孟绮说班主任的坏话，毕竟他和吕孟绮以前都没说过话，关系并不近，他今晚如果跟她说几句班主任的坏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传开了。 吕孟绮：“……” 一阵哑然后，吕孟绮轻笑一声，“你这话说的，我总分也就613，江劲也就597，我们仨的分数差距并不大，你这么说的话，我都有点不敢报清北了。” 曹明：“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真想试试清北，你就报呗！” 吕孟绮：“嗯，我再考虑一下吧！哎，你真没想好报哪所学校吗？有没有几个想报的？” 曹明迟疑了一下，“京师你觉得怎么样？” 吕孟绮：“京师？师范呀？” 曹明：“嗯，我们文科能选的好专业不多，京师有很多适合我们文科生的专业，我觉得可以考虑。” 吕孟绮：“师范……我之前还真没考虑过考师范，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可以考虑呀！”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结束通话。 放下手机后，曹明还有点感慨，吕孟绮竟然比他预料得要好沟通得多。 并没有他印象里的盛气凌人。 原时空他一直觉得整天冷着脸的吕孟绮很傲，很难接近，有盛气凌人的味道。 没想到刚刚在电话里，她说话很随意。 “吱呀……” 房门忽然被推开，表情好奇的曹昆进来，刚关上房门，就问：“聊完了？她真要跟你去同一个学校吗？你俩商量好去哪所学校了没有啊？” 曹明摇头，“还没确定，我想去京师，她说要考虑一下。” “京师？” 曹昆眼睛眨了眨，连忙走到床边，拿起《报考指南》翻找起来。 嘴里说着：“我看看京师有没有大专专业，如果有的话，我也去京师。” …… 转眼，到了填报高考志愿的日子。 这天一早，曹明和曹昆骑车来到学校。 在进校门的时候，遇见同班的体育委员甘健。 甘健是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 同学相见，曹昆主动扬手了打了个招呼，曹明也微笑点头，但以前跟曹昆关系挺好的甘健今天却冷着脸，冷眼扫了下他俩，撇撇嘴，就大步进了学校，完全没和曹明、曹昆一起进学校的意思。 “草！这家伙今天这么跩？” 曹昆愕然之后，有点生气。 曹明却若有所思，他记得领成绩条那天，他和席玉在教学楼外互啃的一幕，被刚刚从楼里出来的曹昆和甘健看见了。 当时，甘健就脸色发白，右手握成拳头又松开，然后又握成拳头，一副想揍他的样子。
那一刻，曹明就估计甘健也暗恋席玉。 所以，刚刚甘健不给他和曹昆好脸色，不搭理他俩，倒是能够理解。 “走吧！也许他每个月的那几天到了。” 曹明拍了下曹昆手臂，开了个小玩笑。 曹昆乜他一眼，抿了抿嘴，点头赞同：“你说的有道理，这应该就是事实。” 两人进了学校，来到教室。 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 前桌的席玉和徐敏也来了。 曹明和曹昆刚坐下，她俩就转身看过来。 徐敏：“曹明、曹昆！你俩去哪所学校呀？想好了吗？” 席玉脸红红地看着曹明，目光有点飘忽，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样子。 曹明和曹昆都知道她在害羞什么。 曹明表情还算平静，曹昆就忍不住笑，还促狭地对席玉挑挑眉，两天前，她和曹明接吻的一幕，他可是亲眼目睹了。 席玉没好气地瞪曹昆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不再回头。 曹明：“我打算报京师，阿昆打算报……” 曹明回答徐敏的话刚说到这，就感觉自己肩膀被人突然拍了一下。 “嘿！来啦？” 身后传来吕孟绮的声音。 曹明吓一跳，回头看去，看见吕孟绮的笑脸。 曹明有点无语，“你想吓死我啊？突然从我后面拍我肩膀？” 吕孟绮耸耸肩，“你这胆子……对了，我想好了，既然你要报京师，那我也报京师吧！到时候，咱俩一起去学校报到，咱们是老同学，以后到了大学，你可要关照我呀！” 曹明点头，“应该的。” 前桌的席玉皱眉回头，看向吕孟绮，脸色有点难看。 论容貌、论身材，她不虚吕孟绮。 但吕孟绮的文化课成绩，是她席玉不敢比的。 关键是吕孟绮要和曹明报同一所大学，这给了席玉不小的压力。 吕孟绮注意到席玉的目光，随意地笑了下，点点头，问：“席玉，你打算报哪所大学呀？我听说你们音乐特长生的分数线很低呀！是不是真的？真羡慕你。” 席玉勉强挤出几分笑容，点头道：“嗯，我们分数线确实很低，你羡慕我……谁让你以前不学音乐呢！” 吕孟绮失笑。 …… 教室后排的男生、女生，此时几乎都在看着曹明这里，看着席玉和吕孟绮在曹明旁边说话。 有人觉得她俩之间有无形的杀气。 有人觉得席玉对吕孟绮好像有敌意，但吕孟绮好像没有察觉。 也有人觉得心里的火气噌噌地往上蹿，越看越来火——这个人就是体育委员甘健。 两天前，他亲眼看见自己暗恋已久的席玉被曹明啃了，当时他拳头就硬了，今天来填高考志愿，竟然又看见席玉和吕孟绮为了曹明争风吃醋，至少在他眼里，席玉和吕孟绮此时在争风吃醋。 所以，甘健心里的火气越来越盛，放在课桌下的拳头越捏越紧。 眯着眼睛盯了曹明一会，甘健忽然起身走出教室。 边走边掏出一只直板手机，低着头从通讯录里找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第51章 约会小树林、渣滓尾随 几分钟后，打完电话的甘健笑吟吟地回到教室，偶尔看向曹明的时候，他嘴角都不自觉地流露几分冷笑。 …… 又过了片刻，班主任黄庆华带着一叠高考志愿表来到教室，说了几句闲话，就把高考志愿表发了下来。 一边发放志愿表，黄庆华一边说着填报志愿的一些技巧和注意事项。 一些同学拿到志愿表后，和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询问别人打算填报哪里。 曹明拿到志愿表后，拿出今天特意带来的笔，在第一志愿栏里，填上京师、华夏史专业。 第二志愿、第三志愿，也按照事先想好的，一一填写。 其实，以他这次的高考分数，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热门一些的专业。 但他仔细想过了，自己这次高考虽然搞到了590分，但并不是他的真实水平，他毕竟是从2024年穿越过来，高中知识他已经放下21年了，不仅高中知识差不多都还给了老师，就连初中的知识，还能记得的也不多了。 所以，就算他侥幸进了清北那样的名校，大部分专业知识，他也学不进去，不可能跟得上教学进度，勉强去学，也会很痛苦。 他没自虐的嗜好，不想那么为难自己。 因此，他有意降低自己的目标，将第一志愿选择京师、历史专业。 一来，京师的牌面并不差，算得上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师范类大学，属于妥妥的985、211高校。 二来，华夏历史他大体上还是记得的，真去学历史专业，他能学得进去，努努力，也有希望跟上教学进度。 至于这个专业毕业后，以后要不要去当老师？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他现在已经有一千多万的存款，以后必将更多。 而工作是为了什么？ 也许有人工作是为了理想，但他40岁的心理年龄，如果工作，八成是为了挣钱。 但他已经没有经济上的压力。 所以，他上大学不管学什么，都不会是为了将来的工作。 之前他刚刚穿越到毕业照拍摄现场，决定在高考拿一个高分，初衷也不是为了将来好找工作，主要是不希望看到爸妈像原时空得知他高考失利时，那失望的表情。 而今，他想去京城闯闯，选择一个自己能学得进去，对自己以后生活也有所助益的专业，他觉得挺好的。 不是有句话说：读史使人明智嘛！ 他觉得多学点历史，对自己应该是有好处的。 曹明在填写志愿的时候，曹昆伸头过来，全程目睹。 前排的席玉也回头看了几眼，看清楚他的第一志愿后，她就没再回头。 随着时间流逝。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将填写好的志愿表上交到讲台。 前排的席玉、徐敏也起身去交了。 曹明见曹昆放下笔，微笑问：“填好了？我帮你一起交？” 曹昆嗯了声，随手把刚填好的志愿表递给曹明。 曹明看了两眼，看见曹昆的第一志愿是京城信息职业技术学院。 对此，曹明并没有发表意见。 曹昆想学什么，他都尊重。 只是，等他交完志愿表回来，却见坐在他前排的席玉回身扔了个纸团在他桌上。 曹昆好奇地看着。 曹明拿起那纸团打开，看见皱巴巴的纸上写着一句话：一会儿跟我来学校后面的小树林。 曹明有点意外地看向席玉。 席玉完全没有回头看他的迹象，正在把笔往她书包里收，他一时有点想不明白她今天带书包来干嘛？ 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她今天约他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干嘛？是上次吻到一半，被突兀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今天想续上？还是想跟我摊牌？让我同意跟她正式交往？
“哟、哟……” 曹昆此时探头看见纸条上的内容，作怪似的对曹明挤眉弄眼，嘴里还发出怪声。 曹明斜睨向他，曹昆这才抬手捂住嘴，眼里满含笑意地眨巴着。 曹明懒得理他。 也许是曹昆的笑声让前面的席玉感到难堪，席玉忽然起身，催促徐敏，“小敏，走呀！志愿都填好了，还不走干嘛？赶紧走！” 徐敏答应一声，起身后，瞪了曹昆一眼，和席玉一起走了。 曹昆觉得有点尴尬，看向曹明，“咱们走不走？你不赶紧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吗？” “走吧！” 曹明起身，曹昆跟上。 “不用我陪你去小树林吧？” 出教室后，曹昆故意这么问。 曹明斜他一眼，“你在车棚里等我。” 他俩都没注意到他俩刚出教室，体育委员甘健就跟了出来，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后面。 并且，甘健掏出手机，低着头不知在跟谁发信息。 出了教学楼，曹昆说去校门外的冰室买一杯刨冰，边吃边等，让曹明完事后去冰室找他。 曹明一个人走出校园，从学校侧面的小巷走向学校后面的树林，席玉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视线里，距离他就二三十米远。 甘健缀在更远的地方。 片刻后，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聚到甘健身边。 甘健伸手指了指曹明的背影，跟那几个社会青年说了几句，又递过去十来张百元大钞，然后那七八个社会青年就摇摇晃晃地往前面的曹明去了。 …… 学校后山的小树林，曹明并不陌生，以前刚来大平一中读书的时候，出于好奇，他早就来这里玩过。 也早就听说，这里是学校里一些早恋的家伙喜欢约会的地方。 他没想到自己高中生涯都结束了，竟然还有来这里和女生约会的机会。 小树林与学校隔着一堵高高的围墙。 曹明走出小巷，就看见席玉站在围墙根下，低头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两件白色T恤。 脸红红地走过来，将其中一件递到他面前。 “昨天我逛街，发现这T恤挺便宜，就、就买了两件，买、买回去才发现，这件买大了，给你穿吧！你、你不会介意吧？” 曹明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它。 看着她递过来的这件白T恤，他又看向她手里另一件白T恤，这一刻，他虽然还没有把这两件T恤展开来看，但已经严重怀疑这是情侣装。 老实说，他长这么大，还真没穿过情侣装。 所以，他有点想收下，但又明白只要他收下了，就等于默认了和席玉的情侣关系。 这姑娘看着落落大方的，上次表白的时候，却紧张得说不出话，今天干脆用情侣装来表达她的意思。 倒是别出心裁。 他目光看向她眼睛，在她眼里看见期待和恳求之色。 面对她这样的眼神，曹明感觉自己那颗早已被水泥封住的心，水泥表面竟然蔓延出一条条裂纹。 “你想跟我谈恋爱？” 原时空，谈过几个女朋友，也结过婚的他，就没席玉这么含蓄了，当即开口直接问。 “不不！她是想跟我们几个谈恋爱！哈哈……” 就在这时，小巷出口那里传来一道捣乱的怪叫声，伴随着的还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席玉一惊，赶紧看过去。 曹明眉头皱了皱，缓缓回头，冷眼看向那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以及这些社会青年手里的木棍和钢管。 第52章 行凶者曹明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这里是我们大平一中，我们俩都是大平一中的学生！你们敢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喊一声，学校里的保安马上就会过来！！” 席玉此时突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怒声吓唬那七八个社会青年。 此时的她和刚刚判若两人。 仿佛刚刚在曹明面前，红着脸、不敢多说一句话的人不是她。 这一刻的她，才是曹明记忆中的席玉。 性格外向、胆大、嗓门高。 但她这番恐吓却引得那七八个社会青年一阵失笑。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高大青年，笑罢，忽然脸色一沉，冷喝道：“所以，你们要是敢叫一声，我们马上就冲上来，把你俩全废了！！不信的话，你俩现在叫一声试试！看是我们动手速度快，还是你们学校的保安来得快。” 话音未落，他身后一人忽然上前一步，用手里的钢管指向曹明，喝道：“你干什么？你还敢捡砖头？你胆子挺肥啊！放下！！” 其他人的目光，顿时都看向曹明，包括席玉。 只见曹明捡起半块砖头，不慌不忙地直起腰来，冷眼看着对面七八人。 “曹明……” 席玉欲言又止，皱起眉头，神色紧张。 曹明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平静吩咐：“躲好！让我来解决。” “让你来解决？” 刚刚开口威胁席玉的高大青年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冷笑一声，扬了扬手里的钢管，一步步逼近过来。 曹明冷眼看着此人步步逼近。 站在曹明身后的席玉吓得面色发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担心地喊了声“曹明！别逞强！” 其实，曹明也不想逞强。 他刚刚已经想过掉头就跑，不管席玉，只要自己跑远一点，赶紧拿出手机，尽快穿越时空，眼前的危险自然就能化解。 但，席玉刚刚才送他情侣装呢！这个时候，让他如何能丢她一个人在这里面对这七八个社会青年？ 一想到自己只要一跑，这几个二流子，很可能会对席玉动手动脚，曹明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所以，他没跑。 所以，他在围墙根下捡了半块砖头。 他没练过武，没把握能打赢眼前这七八个二流子。 但，他有把握能吓住这些人。 只要盯着其中一个下狠手，应该能震慑其他人。 就在这时，让曹明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步步逼近过来的高大青年，在距离曹明一米多点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对曹明冷笑着低下头，抬手拍了拍脑门，眼睛斜睨着曹明，挑衅道：“小子！你捡砖头是不是想拍我们脑门啊？呵呵，你敢吗？呐！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来！照这里拍！瞄准了，狠狠地拍！来！拍啊！你敢吗小子？” 曹明嘴角浮现一抹古怪的笑意。 他刚刚想对这些人中的一个下狠手，这家伙就把头伸到自己面前，请自己拍他脑袋。 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曹明忍不住夸了一句：“你人不错！” “啥？” 伸着脑门的高大青年很疑惑，没明白曹明的意思。 没等这家伙话音落下，曹明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扬起手里的半块砖头狠狠拍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 低着头斜睨着曹明的高大青年一声闷哼，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手上的钢管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还调皮地弹跳了几下。
四下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只有树林里突然惊起几只小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啊？？” 席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发出惊叫声。 她的惊叫也让对面几人反应过来，齐刷刷往后退了两三步，一个个面色吓得发白，有人已经吓得嘴唇直哆嗦，上下牙齿发出咯咯的打架声。 因为刚刚被曹明一砖头拍下去的高大青年，此时看着像是已经要死了，脑门鲜血横流，手脚不时突然抽搐两下。 曹明忍着心里的不适，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男子，努力保持着镇定的神情，突然冷笑道：“真是奇了怪了，我长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过这种要求，竟然有人把脑袋伸过来，求我给他一砖头，他都这么诚恳了，我要是拒绝他，是不是显得我这个人很小气？” 说完，他冷眼看向前面那六七个吓得不行的二流子，扬了扬下巴，问：“还有谁有这种要求？还有谁？过来！我满足你们！” 这时候的曹明，除了脸色有点发白，其他表现，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像极了电影里的大反派。 压力给到了对面那几个手握木棍或钢管的社会青年。 忽然，有一人受不了这种恐惧，一扔手里的木棍，妈呀一声掉头就跑。 这人一跑，顿时引起连锁反应。 “草！跑呀！！” “快跑！咱们遇到一个疯子！！” “龙哥死了！！” “草！草！草！” …… 眨眼之间，还完好无损的几个社会青年全跑了，手里的木棍、钢管全扔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曹明和席玉面前的危机，就这么没了。 但席玉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突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泪水往外直流，哭喊道：“曹明！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今天约你来这里，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杀人了，你杀人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杀人呢？你怎么敢杀人呢？呜呜……你本来有很好的前途，你刚刚考了高分，能上一本的，都怪我、都怪我……” 曹明回头看向她，见她哭得厉害，感觉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哄得住，他就没有立即过去哄她。 随手扔了手里的砖头，他蹲在脚边的男子面前，伸手试了试这家伙的鼻息，没死，还在喘气。 但看着确实很吓人，估计就算不死，也没什么希望恢复正常了，可能救活了，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此时此刻，曹明觉得有两个选择摆在自己面前。 一个就是直面眼前的局面，无论眼前这人最后是不是能保住命，他曹明都以正当防卫来打官司，争取这事对自己没什么负面影响。 但他觉得希望不大。 除了席玉，没人能证明他是在正当防卫的情况下，伤人的。 而席玉一个人的口供，未必能有多大用。 第二个选择就是——穿越时空，回到这些社会青年堵住他和席玉之前的时间。 他没怎么犹豫，就掏出手机，随意地坐在昏迷不醒的男子背上，打开了手机相册。 这些社会渣滓，他不打算放过，但他只要能有所准备，就不必把局面弄成眼下这样难以收场。 席玉还在哭着自责，这边曹明却坐在重伤者的身上，看着手机相册里的自拍照，宛如一个行凶者在怀念自己的青春。 第53章 时空穿越、化被动为主动 曹明正在看的照片，是今天早上他和曹昆骑车进城后，经过路边一个公厕的时候，曹昆忽然停车，说要进去解个小便，曹明就陪他进去方便了一下，出来后，他随手掏出手机给自己来了一张自拍。 这样的自拍照，自从买了手机后，他每天都会随时随地给自己来一张。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需要使用时空穿越，所以，就多给自己来几张穿越的媒介。 时间在流逝。 曹明仍然在盯着这张照片，身后不远处的席玉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她好像终于注意到曹明的反常。 她哭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都不来安慰一下？ 他在看什么呢？ 他手机里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是另一个女生的照片吗？ 席玉抬手抹了两下脸上的泪水，带着几分好奇悄然走近曹明。 却在第三步跨出，脚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她整个人定格在那儿，迈出去的脚定格在虚空中，脸上的表情也定格在脸上，包括轻风吹动她的鬓角发丝也突然定格不动。 曹明看见手机照片上的白光越来越浓，眨眼之间，白光将他吞没。 他恍惚中，眼前一片白茫茫、听不见任何声音。 下一瞬，他意识忽然恢复清醒。 耳朵先听见“咔嚓”一声轻响，一阵白光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白光消失后，他视觉恢复。 看见自己正在举着手机对着自己自拍。 他转脸左右看了看，看见曹昆胖乎乎的背影正在大步走向路边停放的自行车，也看见旁边的公厕。 果然来到照片拍摄的这一刻。 “小明！走啊~！你愣什么呢？” 曹昆忽然回头招呼。 曹明回了个笑容，应了声，随手将手机收进裤兜，快步过去骑上自行车，和曹昆继续往学校方向去。 却在经过一家银行的时候，他喊住了曹昆。 “等一下！我进去取点钱！” “回来再取啊！先去学校把志愿填了再说咯！” 曹昆表示反对。 而曹明已经停好自行车，快步小跑进了银行的自助取款区。 插卡、取钱，没两分钟，曹明就出来了。 “这么快？” 曹昆很诧异。 曹明已经跨上自行车，“走了！陪我去买个DV。” 曹昆骑车跟上，“什么？DV？干什么用的？不是！咱们先去学校把志愿填了啊！买东西，咱们等填了志愿，再买也来得及啊！” 曹明：“填志愿急什么？班主任没那么快让我们填的，先去买东西！” 曹昆：“你这……今天填志愿啊！你是真不急啊？” 曹明此时没心思陪他废话，此时此刻，他脑中正在盘算一个计划。 一个让自己化被动为主动的计划。 上个时空，他和席玉刚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还没说两句话，就被七八个社会青年给堵了。 并且，那些社会青年手里不是拿着木棍，就是拿着钢管，明显来者不善，而他做不到把席玉一个人丢在那里，自己逃走，所以，他只能选择下狠手，来保护席玉，也保护自己。 如今，他穿越到这个时空，自然不想再面对那么被动的局面。 他倒是能选择不和席玉去学校后面那片小树林。 但，他一直尽量减少使用次数的时空穿越都使用了，不好好收拾一下那几个社会青年，他心里甘心？ 遇事，能忍则忍，这种行为他在原时空的时候，已经忍了很多次。 现在，他不想忍了。 如果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还遇事就忍，那他要这能力有个鸟用？ 应该忍的是那几个社会渣滓！而不是他曹明。 …… 骑车在前面的曹明，忽然拐进路边的新百大厦停车场，在曹昆的抱怨声中，锁好自行车，快步进了大厦。 新百大厦里面售卖各种百货，曹明记得这里有专门卖电子产品的柜台。
进了大厦，他带着曹昆，根据记忆很快就找到售卖电子产品的地方。 简单咨询后，他干净利落地买下一只索尼DV机。 “你买这玩意干嘛？” 曹昆不解。 “记录生活中的各种美好。” 曹明付了钱，拿着DV，一边快步下楼，一边随口应付曹昆。 曹昆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哦？比如呢？” 曹明：“比如我再跟席玉接吻的时候，你就帮我拍下来。” 曹昆眼睛亮了，“啊？真的？你让我拍？什么时候啊？今天吗？” 曹明感觉到他的兴奋，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的兴奋点有点奇怪。 只是说要拍接吻，又不是拍少儿不宜的画面，这么激动至于吗？ …… 从新百大厦出来，曹明和曹昆继续骑车往学校方向，路上，曹昆问：“这下咱们能去学校了吧？你事情都办完了吧？” 曹明：“还有一件！” 曹昆：“啊？还有？你有完没完啊？咱们就不能先去学校把志愿填了再办你的这些私事吗？” 曹明：“反正是顺路的事，就前面那家台球厅！进去找个人就行了。” 曹昆哀叹一声，颇感无语。 片刻后，两人走进这家小卖部兼台球厅。 这家小卖部距离大平一中不远，老板是个有生意头脑的，不仅把自家房子盖成小卖部，还在屋后盖了一个凉棚，棚子下面摆着几张台球桌，平时总能吸引一些爱打台球的年轻人过来玩。 曹明记得村里从小就和他互相看不顺眼的曹定虎，初中毕业后，就常年在县城瞎混，他上高中三年，偶尔几次和曹昆来这里买东西的时候，常常看见曹定虎在这里玩。 这里好像是曹定虎和一些狐朋狗友的常聚地。 曹明不确定曹定虎今天在不在这儿。 但反正是顺路，他就拐进来看了两眼。 竟然真看见曹定虎在后院和人打台球。 6月的天，今天其实并不是很炎热，曹定虎竟然光着膀子在跟人打球，但也炫出他一身腱子肉。 曹定虎身量很高，接近一米九的个头，算是曹家湾年轻一辈个头最高的。 可能是从小身体素质好的缘故，这家伙从小就很莽，不喜欢动脑子，这就和喜欢动脑子不喜欢动手的曹明，互相看不顺眼。 此时，曹定虎和人在打球，旁边聚着一群年轻男女在看热闹。 “阿虎！” 曹明喊了一声。 顿时把这群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自然也包括曹定虎。 曹定虎在看见曹明和曹昆的时候，表情变得很诧异。 “小明？阿昆？你们是……来找我的？” 从小，曹明和曹昆是好基友，曹定虎想融入他们，却又常常和曹明翻脸动手。 所以，长大后，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起玩耍了。 曹明对他招招手。 曹定虎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里的球杆，大步走了过来。 前几天，曹明高考分数出来，消息在村里传开后，某天，曹定虎在村里遇见曹明，罕见地挤了个笑容给曹明，且主动开口说：“小明！恭喜啊！” 那一刻，曹明就知道曹定虎不敢跟他作对了。 “小明、阿昆，你俩来找我……有事？” 来到曹明面前，曹定虎抬手抓了抓头，疑惑地问。 他想不出曹明和曹昆能有什么事来找他。 曹明：“阿虎，你这些年架打了不少吧？有没有用见义勇为的名义打过？想不想这么打一次？” 曹定虎、曹昆的眼神同时变得错愕。 “有这样的好事？不过，我听说见义勇为的话，有奖励的对吧？” 曹定虎话音未落，就见曹明掏出钱夹，钱夹里塞了厚厚一沓百元大钞，顿时就把曹定虎镇住了。 曹明随手抽出十几张递到曹定虎面前。 “这些奖励够吗？” 第54章 张网以待 “你哪有什么见义勇为的机会给他啊？还给他那么多钱……” 曹明和曹昆从小卖部出来后，骑上自行车继续去学校，车子刚骑离小卖部不远，曹昆就忍不住提出疑问。 他看不懂曹明在搞什么。 哪有提前安排好的见义勇为？提前安排好的，那还叫见义勇为吗？ 还有，哪有见义勇为的事还没做，就提前给奖励的？ “别说了！这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人知道我提前做了这种安排，到学校后，你嘴巴严一点！” 曹明叮嘱曹昆。 曹昆满脑子的疑问，但学校大门已经在望，曹明又是一副不想解释的样子，曹昆便只能暂时压下这些疑问，但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想看看今天到底有什么见义勇为的事情发生。 …… 他们到学校的时间，比上个时空要晚一些。 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班主任黄庆华已经在教室里发放志愿表，曹明、曹昆喊了报告，才被允许进入教室。 因为已经毕业了，黄庆华也没跟他们计较，开着玩笑，也给他俩发了志愿表。 曹明熟练地提笔填写志愿。 曹昆看了几眼，前排的席玉、徐敏也回头看了几眼。 一切好像和上个时空没什么差别。 不对！还是有点差别的。 比如上个时空，班主任来到教室之前，这次高考分数第一的吕孟绮来拍过曹明的肩膀，还和曹明、席玉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但眼下这个时空，曹明和曹昆来教室比较迟，班主任已经在发放志愿表，所以坐在教室前排的席玉，没机会过来跟他们聊天。 但坐在教室后排的体育委员甘健，不时瞥向曹明的目光，依然满是不爽。 他暗恋的本来就是席玉，而不是吕孟绮。 所以，吕孟绮来不来与曹明说话，都不影响甘健看曹明很不爽。 他眼前仿佛总是闪现两天前，从教学楼里领成绩条出来的时候，亲眼目睹曹明抱着席玉站在那棵针叶松下，啃得席玉面红耳赤的一幕。 于是，甘健悄然掏出手机，没有拿到课桌上面，微微低着头，用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出去。 半个来小时后，大家纷纷开始上交已经填好的志愿表。 曹明也起身把自己和曹昆的志愿表交了。 前排的徐敏起身，带着席玉的志愿表一起上交。 曹明回来，刚坐下，前排的席玉就忽然回头，往他课桌上扔了一个皱巴巴的小纸团。 曹昆好奇的目光看过来。 曹明打开纸团。 纸上写的字和上个时空一样：一会儿跟我来学校后面的小树林。 “哟！哟！” 曹昆和上个时空一样，又发出这样的怪声。 曹明转脸瞪他一眼，“哟什么哟？你曾毅啊？” “谁？曾毅是谁啊？” 曹昆一脸懵逼。 不能怪他孤陋寡闻，2003年，乐坛上，还没有凤凰传奇组合，那个长期划水，却一直没少赚的男歌手，还没什么知名度。 “反正不是你！” 曹明怼他一句。 教室里的同学越来越少，交了志愿表的，纷纷离开。 前排的席玉和徐敏也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席玉还对曹明使了个眼色。 曹明微微点头回应。 随手把自己课桌里的DV拿给身旁的曹昆。 “干嘛？” 曹昆不解。 曹明扬了扬手里席玉刚刚给他的纸条，纸上“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映入曹昆眼帘。 曹明凑近他耳边，低声安排：“你拿着这个，去学校操场东北角的围墙那儿，我记得平时有些同学去那里翻围墙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那里应该有东西垫脚，比较容易爬上围墙，但你今天不要爬过去，就趴在墙头上，悄悄把我和她接吻的画面拍下来，有没有问题？”
曹昆眨了眨眼，“我没用过这玩意啊！这东西怎么用啊？” 曹明：“有说明书！你看一下使用方法就行了，傻瓜式的操作，按下录像键，将摄像头对准目标就OK。” 曹昆点点头，表情有点兴奋，“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就研究怎么用，对了，我什么时候去拍啊？” “马上！” “马上？” “马上！”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 “一起走吧！” 两人带着DV起身走了。 他俩刚走，教室后排的甘健也起身走了，远远地缀在他俩后面，曹昆手里包装在盒子里的DV机，甘健也好奇瞄了几眼，但因为距离稍微有点远，也因为那DV机还装在包装盒里，他以前也没见过DV，所以根本就认不出那是什么玩意。 出了教学楼，曹明往校门方向走去，曹昆往学校操场、食堂方向走去，甘健有点意外，但他并不纠结，他和曹昆无冤无仇，以前还处得挺好的。 所以，他完全没跟踪曹昆的念头。 毫不犹豫地继续远远地缀在曹明后面。 曹明远远地看见席玉站在校门口，似乎在等什么。 看见他，席玉这才转身离开。 曹明出了校门，看见席玉在一二十米远的前方慢慢走着，手里还拎着书包。 他知道她书包里装着要送给他的T恤。 他笑了笑，转身拐进旁边一家不大的五金店。 走在前面的席玉回头看来，没看到曹明的身影，她脚步下意识停下，蹙起眉头，东张西望，就在她以为曹明放了她鸽子，不准备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和她约会的时候，她意外看见他从一家五金店里出来，手里提着一只黑色塑料袋，袋中不知装了什么。 他要送我五金？ 席玉脑中闪过这个古怪的念头，她赶紧甩了甩头，自嘲一笑，心想：哪有送女生这种五金的？ 她赶紧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稍微加快了点脚步。 远远缀在曹明后面的甘健，也皱眉看了看曹明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又看了看曹明刚刚走出的那家五金店，一时间，甘健也猜不出曹明进这种店能买什么？ 他此时也没心思琢磨这个。 …… 穿过学校旁边长长的小巷。 曹明再次见到围墙拐角处的席玉，席玉背对着围墙，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曹明目光飘忽了一下，瞟了瞟围墙墙头，瞥见早就悄然趴在墙头上的曹昆，这家伙还挺会选位置的，那里有几棵树的树冠探进围墙里面，曹昆的胖脸就藏在树冠的枝叶之间，捧着崭新的DV对着这边。 曹明瞥过去的时候，曹昆还挑了挑眉，努努嘴，催促曹明赶紧吻席玉。 而席玉，此时对曹昆的存在毫无察觉。 她脸颊微红地低头打开书包，从书包里取出两件白色T恤，比了比这两件T恤的大小，然后上前一步，将大的那件递给曹明。 “昨天我逛街，发现这T恤挺便宜，就、就买了两件，买回去才发现，这件买大了，给你穿吧！你、你不会介意吧？” 说完，她期待地看着曹明。 曹明从她眼里还看见恳求之色。 一切都似乎和上个时空一样。 不同的是——也许是因为曹明此时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所以，席玉好奇的目光不时瞥一眼他手里的袋子。 也许她在期待他也能送她一件什么东西。 “你收下呗！这T恤虽然便宜，但质量还挺好的。” 席玉低声劝说。 曹明伸手接过，眯着眼睛，似乎在打量这件T恤，事实上，他在等那几个社会渣滓出现。 很快，身后传来一声怪叫的声音，“哟！搞对象呢？这美女长得不错啊！嘿！那小子！你可以滚了！美女给我们留下！！” 伴随着这声怪叫，还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第55章 一切都很合理 席玉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曹明也浑身一抖，似乎也是被吓得，慌忙转身的时候，装满百元大钞的钱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钱夹和钱包是不同的。 钱包一般都有拉链封口，但钱夹没有。 再加上曹明这钱夹里的百元大钞太多了，所以，掉在地上的时候，百元大钞几乎全部散落在地上。 这当然是曹明故意演出来的效果。 但此时此刻，没人怀疑他在演。 因为正常人在遇到社会青年的时候，只可能把身上的钱财藏严实，绝不会故意掉落出来。 “哇？这么多钱？” “哈哈，龙哥！咱们今天发达了！” “这什么运气，这小子身上这么多钱？” “龙哥，我们几个月的网费都有了！” …… 目睹那么多百元大钞的七八个社会青年，全兴奋了。 领头的龙哥眼睛也亮了，兴奋地舔了下嘴唇，用手里的钢管指向曹明，“小子！快把这些钱捡起来，给我拿过来！赶紧的！” “想要，你们自己捡！” 曹明冷着脸拉着席玉往后退。 龙哥等人按捺不住，纷纷上前，争抢地上的钞票。 曹明拉着席玉已经退后三四米远。 见状，曹明开口道：“这些钱可以都给你们，拿了钱，都赶紧走吧！” 龙哥抓了一把钱起身，嘿嘿笑了两声，一边把钱往裤兜里塞，一边握紧手里的钢管，步步逼近曹明，阴笑道：“老子刚才就说了，你可以滚，把这美女留下就行！” 这时，几辆摩托车轰鸣着，驶出小巷口，为首那辆摩托车开车的，正是特意前来见义勇为的曹定虎。 几辆摩托车载来十几个小年青。 摩托车的轰鸣声，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曹定虎怒喝一声：“你们干什么呢？抢劫啊？草！光天化日的抢劫？兄弟们！咱们今天也做一把见义勇为的好事！把这群坏种都围起来！！” “好！” “见义勇为！！” “算我一个！” “哈哈，我也要见义勇为！” “做好事啊？我最喜欢了！” …… 十几个小年青有的缓缓下车，有的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个神情格外兴奋，好像遇到什么特好玩的事。 而事实上，这种提前拿到奖励的见义勇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确实是特好玩的事。 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 龙哥等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的人数明显没曹定虎那边多，而且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曹定虎，看上去就不好惹，貌似一个能打几个的样子。 就在这时，曹明再次开口。 “阿昆！刚才的事都拍下了吗？” 顿时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然后，众人的目光又被墙头树冠中传来的声音吸引，“哦、哦，拍下了，都拍下来了！” 这时，除了曹明，其他人才发现围墙墙头上，还有一张脸藏在树冠之中，手里还捧着一只银白色的DV对着这边拍摄着。 这些人大部分都没见过DV，但结合曹明和曹昆的对话，所有人都猜到那是什么东西。 “草！” 龙哥怒骂一声，抬脚就想冲到围墙那儿，抢曹昆手里的DV。 曹明：“阿昆！快走！保护好DV!” “哦，好！好！” 曹昆很听话，马上就缩回围墙那边，随后又对这边喊了一嗓子，“小明！你小心点，我这就去给你报警！”
学校的围墙挺高，目测有差不多两米的样子。 龙哥望墙兴叹，想追却明显来不及了。 这边，曹明突然从手中的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一把菜刀，随即，把整只塑料袋都往曹定虎那边用力扔去。 叮里当啷一阵金属碰撞声响起。 扔到曹定虎面前的黑色塑料袋里面的几件东西摔了出来，有几把钉锤、扳手和斧子。 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到这里。 曹明：“阿虎！这是给你们准备的。” 曹定虎讶异地看了看曹明，龙哥等人则是个个面色大变，感觉自己好像中了埋伏。 这一刻，他们不仅被曹定虎那边十几个人包围了，而且，对方还有了这些家伙。 而他们这边几人手中，有的不过是木棍或者钢管。 “好嘞！” 曹定虎咧嘴笑着应了一声，弯腰捡起一把斧子，另外几件，也被他身边几人兴奋地捡走。 “兄弟们！上！！” 曹定虎招呼一声，第一个冲向龙哥。 其他十几人，坏笑着冲向另外几个社会青年。 认怂求饶的声音，很快就响起。 包括龙哥。 看着身高近一米九的曹定虎拿着一把斧子向自己大步冲来，龙哥脸色煞白，突然扔了手里的钢管，噗通一声跪下，“兄弟！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杀人是犯法的！” 曹定虎：“要你提醒？” 话音未落，曹定虎一脚将龙哥踹翻在地，然后就是一阵连环暴踢，踢得龙哥蜷缩着翻来滚去，惨叫连连。 曹明拉着席玉又往后退了几步，反正有血溅到他俩身上。 “曹、曹明，你刚刚袋子里装的全是锤子、斧子和菜刀？你买这些东西干嘛呀？” 席玉惊魂甫定，疑惑顿生，忍不住低声询问曹明。 曹明：“我家最近在盖房子，我买几把锤子、斧头和菜刀，很合理，对不对？” 席玉炸了眨眼，眼里仍有疑惑，“你家盖房子，买锤子、斧子，我能理解，但你买菜刀干嘛呢？” 曹明：“盖房子要给大家提供伙食啊！每天要给大工、小工不少人准备饭菜，我看家里菜刀不太好用，就买了两把，很合理吧？” 席玉哦了声，神色恍然。 随即，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哎，对了，刚才曹昆为什么趴在墙头偷拍呀？他手里捧的那个东西，是DV？他哪儿来的DV呀？” 曹明：“我买的。” 席玉很意外，“你买DV干嘛？” 曹明：“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我家最近在盖房子，我想买只DV记录一下盖房的过程，也很合理吧？” 席玉嘴巴张了张，这么多不合理的事，被曹明这么一解释，好像真的都合理了。 但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他为什么拿着你的DV，趴在围墙上，偷拍呢？他本来想拍什么的？” 曹明转脸看向她红润的樱唇，声音压低了几分，“我安排的，上次咱俩接吻，没拍下来，挺遗憾的，今天本来想拍下来，留个纪念，你介不介意？” 席玉脸唰一下就红了。 就在这时，曹定虎高大的身躯坐在龙哥的背上，对曹明这边喊了一嗓子，“嘿！小明，我们帮你打架，你在那里跟美女谈情说爱，你说这合理吗？” 曹明失笑。 他看见曹定虎他们已经把龙哥一行人全压在地上，控制住了。 大获全胜。 曹定虎这边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因为龙哥一行人看见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就没一个敢反抗的，认怂一个比一个熟练。 第56章 供出甘健 派出所。 一张桌子两边，一边坐着曹明，一边坐着三名帽子叔叔，曹明端着一纸杯白开水在喝，三名帽子叔叔在看曹明DV拍摄到的画面。 片刻后，VCR看完。 三名帽子叔叔的目光看向曹明。 坐在中间的帽子叔叔开口：“曹明同学，你刚才说你今天和女同学去学校后面约会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人对吧？” 曹明点头，“对。” “所以，他们抢你的钱，是因为你的钱正好掉到地上？他们本来不是来抢你钱的？” 曹明还是点头，“对，不过，他们终究是抢了，而且抢的还不少。” “大概多少？” 曹明：“八千多吧！” 帽子叔叔有点惊讶，“这么多？你一个学生，今天又是来学校填高考志愿的，身上做什么带这么多钱？” 曹明：“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家最近在盖房子，处处都要用钱，沙子、水泥、砖头、钢筋等等，送到我家的时候，随时都可能要结账，所以，我今天来县城顺便取了些钱，这很合逻辑，对吧？” 帽子叔叔点点头。 确实很合逻辑。 无论是约会之前，特意去五金店买锤子、斧子、菜刀这些东西；还是来学校之前，特意去银行取了大笔现金；又或者是和女生约会的时候，特意安排了同桌拿着DV偷拍；甚至是今天特意买了这只DV的原因……等等，曹明的说辞，都很合逻辑。 今天这个案子明明处处透着不合理，但却都有合理的解释。 三名帽子叔叔此时都有点皱眉。 直觉告诉他们——这个案子有疑点的地方太多了，巧合的地方实在是多得不像话。 但，曹明给出的解释，又确实能解释所有的巧合。 他们还真没办过这么诡异的案子。 一切都像是一个圈套。 偏偏所有的证据都显示，都是巧合。 关键是曹明如今的容貌太有欺骗性了，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设下这种圈套的年纪。 中间的帽子叔叔点点头，让曹明稍坐，然后带着另外两名同事，来到龙哥被关押的房间。 随手把笔录本扔在桌上，刚刚问曹明问题的帽子叔叔，喝道：“甘小龙！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今天不仅敢去一中那里耍流氓，还敢抢劫？你知不知道你们一共抢了多少钱？八千多！已经够枪毙了，你知不知道？” 本来垂头丧气坐在桌子对面的龙哥，被吓得浑身一抖，脸色发白地抬头，嘴唇都有点哆嗦了，“枪、枪毙？不、不至于吧？我、我个人也没抢多少啊，最多两三千块，而且、而且我也不是从那小子身上抢的，我、我是在地上捡的。” “捡的？你是不是看着这钱是从对方身上掉下来的？” 甘小龙：“好、好像是。” “好像是？肯定是！你赖不掉的！人家同学正好用DV机把事情都拍下来了，铁证如山，你完了！” 甘小龙也就是县城的一个社会青年，哪能经得住这样的阵仗？ 这时候，甘小龙已经快哭出来了。 下意识为自己辩解：“不、不是！我、我没想抢钱的，是、是那小子的钱掉在我眼前，我、我忍不住啊！而且、而且，我今天只是帮一个朋友，去吓唬吓唬那小子，真、真没想把事情搞成这样，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吓唬？你们人手一根棍子或者钢管，那么多人围上去，就是为了吓唬人？你骗鬼呢？” 甘小龙：“真、真的！找我帮忙的朋友，就是想让那小子在那个美女面前丢个大脸，让那个美女看见这家伙遇到危险，就只顾自己一个人逃跑的怂样，真、真没想干什么。” 帽子叔叔都沉默了。 就像他们不相信曹明这个小年轻能设下那样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此时他们也不相信甘小龙这小子，能在他们的审问下，编出这么完整的谎话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小案子，怎么就上升到抢劫八千多块这种重罪了？ 一阵沉默之后，为首的帽子叔叔沉声问：“你刚才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现在人在哪里？” 甘小龙这时候只想争取宽大处理，迫不及待地就把甘健给交代了。 “甘健！我那个朋友叫甘健！是我们村长家的儿子，他家有钱，他给了我一笔钱，请我帮忙带人吓唬一下那小子，必要的话，也可以出手教训一下那小子，对了，他是在他们学校外面跟我详细说这些事的，他、他也是一中的，他现在应该还在县城。” …… 甘健今天亲眼目睹了龙哥等人被帽子叔叔押上车的画面。 当时，甘健就心里一沉，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本来只想离间席玉和曹明的关系，让席玉亲眼看看当龙哥等人围上去的时候，曹明丢下她，一个人逃跑的怂包模样。 他相信只要席玉看见曹明的这一面，就不可能继续和曹明交往。 当然，龙哥等人如果能教训曹明一顿，他也是喜闻乐见的。 但他真没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他甚至早就做好等曹明逃走后，他甘健上场英雄救美的心理准备。 事情如果顺利，这件事以后，他觉得席玉有可能会跟他甘健交往。 当时他也许是过于紧张，躲在小巷里的他，脑中产生一些幻象：龙哥看见曹明弯腰捡了半块砖头，龙哥谅曹明不敢拿砖头拍人，就故意把脑门伸过去，挑衅地请曹明拍他脑门，但曹明胆子却出奇的大，上前就是一砖头把龙哥拍趴在地，龙哥带过去的几个兄弟，全被吓得四散而逃。 当时产生这种幻觉的甘健，赶紧甩了甩头，然后微笑自语：不可能！别自己吓自己了，曹明没这么大胆子。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是上个时空真实发生过的一幕。 …… 亲眼目睹龙哥等人被帽子叔叔带上车后，越想越怕的甘健，慌慌张张地骑车回家。 直到家门外传来警笛声，甘健都没敢逃跑。 被帽子叔叔从家里带出来，带上车的时候，甘健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两腿战战，一阵微风吹来，他忽然感觉裆下有点凉飕飕，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尿湿了裤子。 此时此刻，他心里全是后悔。 因为这次高考他分数虽然不是很高，但他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也是学校的体育特长生，他那不高的文化课分数，是足够他上本科的。 而现在？ 他觉得没可能了。 第57章 进京之前 “甘健？那些混子是他安排的？” 当帽子叔叔告诉曹明真相的时候，曹明很意外，他完全没想到这看似寻常的被混混骚扰，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那些混混竟然都是同班同学甘健安排的。 “是的，他说他喜欢席玉同学，而席玉同学正在跟你交往，他想让你认怂，在席玉同学面前出丑，然后关键时刻，他跳出来，英雄救美。” 帽子叔叔说这番话的时候，好奇地盯着曹明的表情，似乎很好奇曹明会有什么反应？ 曹明表情有点无语。 这种争风吃醋的小手段，他以前听说过不止一次。 没想到甘健竟然也会用。 他们是一中重点班的学生啊！重点班的学生也玩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忽然发现自己错了——之前来学校领成绩条那天，他和席玉在教学楼外的树荫下接吻，被曹昆和甘健撞见的时候，他注意到甘健的表情很不自然，一只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又握成拳头。 当时，他虽然看出甘健八成也喜欢席玉，但当时他觉得甘健和原时空的自己一样，都只是席玉的暗恋者之一，有点同病相怜，所以，那天他有意不在甘健面前提自己和席玉的事，就是不想继续刺激甘健。 那时候，他以为甘健和原时空的自己一样，都只是默默地喜欢着席玉，仅此而已。 现在看来，甘健比原时空的自己激进多了，真是敢想敢干。 “他也没想到这件事会闹成现在这样，你真要追究他的责任吗？” 对面的帽子叔叔问曹明。 曹明点头。 帽子叔叔：“你确定？你们毕竟是同班同学啊。” 曹明默然几秒，轻叹一声，“他在害我的时候，有看在我是他同班同学的份上，不对我出手吗？” 帽子叔叔无言以对。 曹明：“他已经成年了，成年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应负的责任。” 帽子叔叔：“所以，甘小龙他们，你也坚持要以抢劫的罪名，起诉他们？” 曹明微微失笑，“同班同学，我都不原谅，何况是他们？” …… 派出所外面。 曹明、曹昆刚从派出所出来，就看见席玉拎着书包站在花坛边，看见他们出来，席玉连忙小跑过来。 已经发育成熟的她，一副带球撞人的形象小跑到曹明和曹昆面前。 她先是上下打量曹明两眼，然后才问：“曹明，你没事吧？事情都说清楚了吗？” 曹明将手里的DV稍微举高，“事情都被拍下来了，铁证如山，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席玉看见这只DV，脸颊瞬间爬上红晕，因为她忽然记起今天他说他提前安排曹昆趴在学校围墙墙头偷拍，是想将他和她接吻的画面拍下来，留个纪念。 她长这么大，就上次领成绩条的时候，跟他吻了一次，此时突然想到他想把他俩接吻的画面拍摄下来，她哪顶得住？ 她下意识低头，一低头正好看见手里的书包，她微微迟疑，就拉开书包拉链，从书包里拿出那件本来准备送给他的T恤衫，递到曹明面前。 “这件衣服你还要吗？要不，你还是收下吧？你如果不要，我也想不到还有谁能穿，大概只能扔了，挺浪费的。” 站在一旁的曹昆，感觉自己好像成了透明人，明明是他和曹明一起从派出所出来，明明是三个人在场的戏，他曹昆却毫无存在感，席玉和曹明都没看他一眼。 心里不爽的曹昆，干脆抱着双臂，右脚稍息，看戏似的看着席玉和曹明。
但席玉和曹明还是没看他一眼。 曹明伸手接过T恤，微笑点头，“那就谢谢了。” 席玉露出灿烂的笑容，带着红晕的笑脸，像一颗红苹果。 她抬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笑道：“不客气！那我们回头再联系？” 曹明点头。 席玉几步一回头地走了。 曹昆有些吃味地走到曹明身边，伸手摸了摸席玉刚送的那件T恤，抿了抿嘴，叹道：“其实这件事T恤，我勉强也穿得下，她刚才怎么说你不要，她就想不到还有谁能穿呢？她眼睛就不能往旁边看一下吗？她是不是看不见我？” 曹明拍开他的爪子，抬脚往前走。 丢下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是看不见你，而是不想看见你？” “草！” 曹昆愤愤。 …… 骑车回曹家湾的路上。 曹昆想起一事，“哎，小明，你今天好像提前就知道有人要堵你和席玉啊？你让我拿着你新买的DV去学校后面的围墙那儿偷拍，就是想让我拍下证据吧？还有，你今天来学校之前，就先去找阿虎，说有一个见义勇为的机会给他，当时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和席玉吧？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啊？” 曹明早就料到今天这事发生后，曹昆会有这样的疑问。 所以，理由曹明也早就准备好了。 “因为我提前得到消息了。” 曹昆惊讶，“谁提前告诉你的？谁消息这么灵通？” 曹明：“你猜？” 曹昆：“我猜不到。” 曹明：“那就把好奇藏心里！” 曹昆：“啊？你想憋死我啊？” 曹明：“死不了。” 曹昆：“草！” 曹明：“草也死不了。” 曹昆：“擦！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今天可是给你帮了大忙，你就这样报答我的？” 曹明：“以我俩的关系，你还指望我报答？” 曹昆：“？？？” …… 剩下的大半个暑假，对曹明来说，就有点平静了。 天越来越热，他家的新房建建停停，有时候是为了等建筑材料；有时候是因为刚浇筑了楼板，混泥土需要养护一段时间；有时候是为了等建筑工人腾出时间，毕竟，给他家建房的师傅们，在等材料或者等混泥土养护的时间里，也会接别家的活。 建房的时候，曹明和曹昆就充当小工，搬砖、搬水泥、拎砂浆桶……等等。 偶尔接到驾校的电话，他俩也要抽时间去驾校学车，嗯，主要是曹昆学车，曹明去驾校的次数很少，因为他熟练的驾驶技巧，得到了教练的认可，等这一批学员考试的时候，曹明去参加就ok。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曹明家的新房主体建好了，围墙也搞定了，而这个时候的曹明，已经被晒得比古添乐还黑。 原本有些偏瘦的身板，在这个暑假的建房过程中，也变壮了，在他闲暇时有意的锻炼下，胸肌和腹肌都练出来了。 乍一看，任谁都不相信他是一个刚刚考上一本的准大学生，但他偏偏就是。 又一天清晨。 曹明和曹昆一起去湖边收黄鳝钓子的路上，曹昆问：“哎，小明，快9月了，咱俩哪天动身去学校报到啊？驾照咱们也早就拿到了，老是待在老家陪你搬砖、放钓子，我都怀疑我还是不是个学生了。” 曹明：“后天吧！” 曹昆：“你确定？” 第58章 进京 次日中午，曹家湾村部的大院里，摆了十几桌酒席，村里大部分人都欢聚于此，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一片。 桌上一道道美味佳肴。 徽州这边的经济一般，但传统美食还是很棒的。 冰糖肘子、粉蒸肉、红烧臭鳜鱼、梅干菜扣肉……等等，摆满了一张张桌子，每道菜都是典型的徽菜做法：重油、重色、重味、重火候…… 抛开这种菜肴做法是否健康不提，好吃是真的好吃。 曹明端着一杯酒，在父母的陪同下，挨桌敬酒。 因为今天是他的升学宴。 其实，以他自己的性格，是不喜欢搞这种排场的。 考个大学而已，有必要这么摆酒？ 炫耀的意味太浓了。 但这事他做不了主，他爸妈想办，亲戚朋友们，包括村长、村支书等人也都想办，这不，没人问他意见，这酒席就办起来了。 他只能配合着走流程，比如：挨桌敬酒。 恭喜的话、夸奖他的话，几乎不绝于耳。 亲戚朋友们今天还带了不少孩子过来，曹明不时就能听见有人指着他，对身边的孩子说：“你也要好好学习，以后像小明哥哥一样考大学，记住了吗？” 孩子们记没记住，曹明不确定，但他曹明是记住了。 敬了一圈酒，曹明脑袋就有些晕乎了。 他不敢再溜达，悄然来到曹昆身旁坐下。 今天曹昆也来吃酒了。 同桌的还有曹定虎。 经过上次帮忙见义勇为一事，曹定虎最近和曹明的关系也明显好了不少。 “风光吧？” 曹明刚坐下，身旁的曹昆就羡慕地问。 曹昆今年考得不好，家里没打算给他办升学宴，所以，他没法感受这种风光。 曹明瞥了瞥他，苦笑，“风光是风光，累也是真累，我脸都快笑僵了。” 曹昆撇嘴，“我想把脸笑僵了，还没机会呢！” 一旁的曹定虎插了一句：“小明，阿昆说你俩明天就准备去京城了？真的啊？不在家里再待几天了？” 曹明点点头，“早点去，火车上人没那么多，否则等开学了，火车上很多去学校报到的学生，会很挤的。” 曹定虎端着酒杯，皱眉想了想，又问：“小明，我听阿昆说你们以后毕业了，都打算留在京城发展是吧？” 曹明点头。 曹定虎看着曹明，“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也去京城闯闯？我这样的，去京城能有前途吗？” 曹明：“……” 沉吟片刻，曹明：“你想去？” 曹定虎自嘲一笑，“有点想，京城啊！谁不想去看看？不过，我的情况你也晓得，我就初中文凭，除了会玩点游戏，打个架，别的什么也不会，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曹明本来没想带曹定虎去京城。 他是去京城读书，又不是创业，根本就不需要带人去。 但曹定虎主动表示想去京城闯闯，倒是让曹明心里微动。 此去京城，他是没打算一门心思闷头读书的。 可能会折腾一些什么。 而曹定虎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这么想着，曹明就劝了一句：“大城市的机会，肯定比我们这小地方多得多，你现在什么都不会，问题也不大，因为你年龄也不大，想学什么都还来得及。你要是真想去闯闯，我觉得可以试试。” 曹定虎挺意外，“你真觉得我可以去试试？” 曹明点头。
曹定虎：“那你觉得我适合学什么呢？我文化水平那么低。” 曹明：“你这么好的身板，可以去试试健身，然后做一个健身教练。” “健身教练？” 曹定虎更意外了，这是他没想过的一个职业。 一旁的曹昆插了一句：“阿虎，你要是做健身教练的话，以的身板和脸，有可能被富婆包养哦！嘿嘿。” 曹定虎有点诧异，眼珠转了转，却没有骂曹昆，这小子好像真心动了。 …… 第二天一早，曹明和曹昆带着行李，坐上去县城的公交车，准备去县城坐火车去京城。 公交车上。 曹昆兴致勃勃地说：“我们提前几天去京城，暂时报不了名，我觉得咱俩可以趁着这几天，好好玩一玩，比如去长城、去故宫、天坛，还有传说中的京城胡同、全聚德烤鸭什么的，等咱们到了京城，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买一份地图，找一找京城好玩的地方，趁着开学之前，咱们能玩的都去玩一遍，你觉得呢？” 曹明刚刚在想趁着开学之前，先去京师学校附近买一套房，再买一辆车。 房子最好买一楼带院子的，因为大学期间，他打算学点传统功夫。 早在确定自己能一次次穿越到以前的时候，他就想学功夫了。 利用时空穿越，他学功夫的时间能无限拉长，只要肯下苦功去练，他完全有机会成为一个传武高手。 华夏的男人，谁从小没有一个功夫梦呢？ 何况，他穿越时空的能力虽然看似很强，其实也有很大的局限性。 比如：万一突然遭遇生命危险，他来不及时空穿越的话，小命可能就突然玩完。 而如果他能有一身好功夫，以后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也就能多几分自保的能力。 所以，学功夫的优先级，在他心里，是超过其它任何知识、技能的。 也是因此，他想买一套一楼带院子的房子，方便以后练武。 所以，曹昆刚刚的问题，曹明想也没想，就摇头否决。 “我没时间。” “你没时间？” 曹昆很诧异，“咱们提前几天去京城，你我暂时都报不了名，你怎么会没时间呢？” 曹明：“我想在学校附近找一套房子。” 曹昆有点意外，“你想租房？” 曹明：“不是！我想买一套。” 曹昆：“？？？” 呆了几秒，曹昆忍不住追问：“我知道你身上还有几十万，你上次跟我说过，我记得，但你上次不是说这些钱，是留着和我一起创业的吗？你现在拿去买房了，我们到时候拿什么创业啊？我可是听你说要带我创业，我才去京城念大专的，你别坑我啊！” 曹明莞尔，忽然起了逗逗曹昆的兴致。 曹明：“你没听说过‘千金散尽还复来’吗？这些钱花完了，还会再有的。” 曹昆皱眉，“怎么还复来？” 曹明：“我的钱就像是地里的韭菜，割完一茬，很快还会再长出一茬来。” 曹昆斜睨着曹明，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当我是傻子呢？ …… 两天后。 当曹明在京师附近真的买下一套一楼带院子的房子的时候，曹昆真的像傻子一样，微张着嘴，在里面四处参观。 这是一套一百二十多平的大房子。 里面的装修档次颇高，别的不说，就客厅那套真皮沙发，就让曹昆忍不住摸了又摸。 第59章 买房买车、约会 “哎！小明，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不嫌冷清吗？你不打算住校啊？” 曹昆一边参观房子，一边好奇询问。 曹明笑了笑，“偶尔住一下校吧！大部分时间应该都会住在这儿，我只嫌吵闹，不嫌冷清。” 他这说的实话。 年轻人和中年人的喜欢是完全不同的。 年轻人喜欢热闹，中年人大部分喜欢独处。 而他现在年轻的外表下，灵魂却是中年时期的。 原时空，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离婚后，更是习惯了一个人住一套房子，现在让他天天去学校跟人住几人间的宿舍，他想想就觉得诸多不便。 曹昆看向曹明，皱眉道：“小明！你变了！” 曹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曹昆：“从快高考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突然变化好大，以前你很喜欢笑的，快高考的时候，你就不怎么笑了，就算是笑，也只是微笑了，我原以为是快高考的时候，你压力太大了，所以笑不出来了，没想到现在高考都结束几个月了，你还是这样，你性格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曹昆此时看曹明的眼神，明显透着疑惑。 曹明怔了怔，自嘲一笑，一边走向这套房子的书房，一边随口说：“人长大了，总是会变的，小时候，我们懂得少，所以随便一点小事，就能让我们笑得很开心，长大了，能让我们笑出来的事，就会越来越少，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不过是比你变得早了点。” 曹昆皱眉思索着曹明的话，亦步亦趋地跟着曹明走进书房。 这书房里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但现在这书架是空的，没有一本书。 曹昆：“那……是什么事让你突然就变了呢？高考前几天，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曹昆语气透着关心。 曹明没有回头看他，似乎在打量整个书房的布局，语气平淡，“没遇到什么事，只是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些道理。” 曹昆好奇，“什么道理” 曹明：“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笑容，尤其是对于我们男人而言，更是这样。也许，美女的眼泪和笑容，会很有用，但男人的眼泪和笑容，一般是没价值的，所以，没必要老是笑。” 曹昆有点错愕，“就这？所以你就不喜欢笑了？” 你真信了？ 曹明意外地回头看了看曹昆。 忽然觉得曹昆现在还挺天真的。 但真实的原因，他不能告诉曹昆。 一个人能不能笑得灿烂，跟领悟什么道理，哪有什么关系？无非是被生活毒打的次数多了，没法笑得阳光、灿烂了而已。 “别管我为什么不喜欢笑了，喜欢这套房子吗？” 曹明转开话题。 曹昆点头，开玩笑道：“怎么？你要把这套房子送给我啊？” 曹明失笑，“你想得美！不过，我这里有三间卧室，你可以选一间，以后有空的时候，可以过来住住，但不要带其他人来。” 曹昆眼睛一亮，“真的？我可以随便选吗？” 曹明：“除了主卧。” 曹昆用力点头，兴冲冲地选房间了。 曹明走到书房窗边，掏出手机，找到唐小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手机里传来唐小婉熟悉的声音。 “喂？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呀？” 曹明：“我到京城了。” 唐小婉：“啊？真的呀？你现在在哪儿呢？火车站吗？需要我现在请假去接你吗？”
曹明：“不用！我已经安顿好了，不在车站。” 唐小婉：“啊？那你现在在哪儿？” 曹明：“你什么时候下班？” 唐小婉：“呃，我要到下午5点半，同事过来换班的时候，才能下班，怎么了？” 曹明：“那等你下班，咱们聚一下吧！一起吃个饭。” 唐小婉：“好！可以呀！到时候咱们在哪儿见呀？” 曹明：“你一会儿把你现在上班的地址发给我，到时候我过来找你。” 唐小婉：“好！好，我马上就发给你。” …… 和唐小婉约好今晚见面的事，曹明脸上有了点笑容。 这个暑假，自从腾冲回家后，他就没解决过自己的生理需求了。 就去学校领成绩条那天，吻了下席玉。 仅此而已。 而他现在这个年龄，正是生理需求最旺盛的年纪。 憋了这么久，他不想再憋了。 这时，曹昆兴冲冲地跑回来，“小明，我要靠近客厅的那间次卧，可以不？” 曹明点头，“行啊！” 曹昆满脸喜色，“那我们现在去买点床上和生活用品吧？好好采购一下，晚上咱们在一起吃个大餐庆祝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曹明点头，“采购是应该的，不过，晚上我约了朋友，你自己吃吧！” 曹昆挺意外，“京城，你也有朋友？” 没等曹明回答，曹昆忽然抬手拍了下脑门，神色恍然，“我想起来了，你大姑家的大女儿好像就在京城上班，对吧？你是要去见她吗？我也可以去啊！她应该认识我的。” 曹昆越说越兴奋。 但曹明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不是！我今晚约的不是我大表姐。” 曹昆怔住，“那你在京城还有朋友？谁呀？我认识吗？” 曹明摇头，“你不认识。” 曹昆神色变得失望，叹了口气，随后又高兴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碟片，坏笑道：“你看这是什么？我刚才在那间次卧里找到的，你晚上和朋友吃完饭早点回来，咱俩一起看吧？正好你这房子客厅里有影碟机！” 曹明看见他掏出的碟片上印着几个衣着清凉的美女。 曹明失笑，“你自己看吧！我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曹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惊讶地看着曹明，嘴巴动了动，“你、你约的什么朋友啊？你晚上住他家吗？你那朋友是京城土著？” 曹明拍了拍他肩膀，“走吧！去买东西！” 曹昆皱着眉头跟在曹明后面出门，上了出租车，他还忍不住追问曹明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曹明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 当出租车在宝马4S店门前停下，他俩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曹昆愣愣地看了看4S店的门头，又下意识看了看附近几家店门，不解道：“小明！咱们不是去采购吗？怎么来这儿了？咱们不是应该去商场吗？” 曹明有点意外，转脸看他，“我们上出租车的时候，我说来这里，你没听见？” 曹昆眨了眨眼，“你说的是来这里？” 曹明：“要不然？” 曹昆再次看向4S店的门头，“可是，咱们来这儿干嘛呀？你别告诉我，你刚买了房，还要买车。” 曹明笑了笑，走向4S店的大门，“走吧！我昨天在这里订了辆车，别那么惊讶！谁规定刚买了房，就不能再买车？” 曹昆：“我擦……” 第60章 再见唐小婉 走进宝马4S店，马上就有年轻貌美大长腿的售车小姐小跑过来，殷勤服务。 曹明预订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车子洗得干干净净、系上了红飘带，玻璃水加满了，承诺的各种赠品也都准备好了。 曹明在售车小姐和店长的陪同下，察看了一下新车，签了几个字，办完所有手续，就在售车小姐和店长的笑脸中，开车走人。 曹昆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有点恍惚。 他看着曹明熟练地开车，忍不住问：“小明，咱们一起学的驾驶，你开车怎么这么熟练呢？” 曹明失笑。 曹昆又问：“你这就在京城有车有房了？那、那你还念大学干嘛？” 曹明：“念大学是为了买车买房吗？” 曹昆：“要不然呢？” 曹明瞥了他一眼，感觉到社会风气的变化，这个时代，恐怕没几个年轻人还会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了。 包括他曹明。 曹明轻叹一声，一时没了说话的兴致。 将心思集中到开车上，细心感受这辆宝马325i的驾驶感受。 昨天订车的时候，售车小姐跟他介绍说，这是华晨汽车和宝马合作的新产品。 说白了，就是宝马3系。 2.5升的发动机，192匹的马力在这个时代，算得上动力强劲了。 操控也简单，因为变速箱是五档手自一体的。 原时空，他从没买过宝马，手头最宽裕的时候，也舍不得买，因为他的钱挣得不容易。 而现在，他的钱挣的容易，花起来就不心疼。 不过，不得不说，开宝马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去加油站加油的时候，曹明才忽然发现副驾驶座上的曹昆已经沉默了很久。 曹明看过去，“你怎么了？这么安静？” 曹昆看过来，苦笑道：“小明，我心里有点失衡了，咱俩刚来京城，你就又买房又买车的，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觉得我以后要是经常跟你在一起，习惯了你花钱的大手大脚，回头我自己恐怕就过不了苦日子了，所以，我刚刚在想你留给我的那间客房，我平时恐怕不能经常来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地住学校宿舍比较好。” 曹明有点意外曹昆会这么想。 曹昆比他预料得要成熟一些。 微微点头，曹明问：“需要我借你一些生活费吗？” 曹昆摇头，“算了！我爸妈会给我生活费的，我不能为了享受，找你借生活费。” 曹明点点头，没有劝。 他俩一起长大，原时空，他俩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是同班同学，大学毕业后，他弄了个广告店，曹昆就是他的第一个员工，和他一起把生意做了起来。 后来，他为了筹钱给父亲治病，把广告店转给曹昆后，他开始给曹昆打工，曹昆在薪水上也一直照顾他。 所以，在他心里，曹昆虽然不是他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也因此，能分享的东西，他都愿意跟曹昆分享。 但曹昆刚刚说的这些话，让曹明意识到曹昆想保持自我，不想如藤蔓依附大树一样依附他，曹明怎能不尊重他的选择呢？ 伸手拍了拍曹昆肩膀，曹明：“需要钱的时候，记得跟我说。等我熟悉了京城，想做生意，到时候你来帮我。” 曹昆展颜一笑，点头道：“嗯，我来京城就是准备跟你混的嘛！我不吃白食，但你要是给我挣钱的机会，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
…… 给新车加满油，曹明开车来到一家商场，和曹昆开启采购模式，给新房里添置各种生活用品，包括床单被套。 回到新买的房子。 他俩把刚买的东西，一一搬进屋里，该布置的布置。 “开学之前这几天，我还是要住在这里的，嘿嘿。” 曹昆布置一间次卧的时候，这么跟曹明说。 曹明莞尔。 等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曹昆去厨房煮面条，当晚餐。 曹明跟他道别，独自开上新车，前往唐小婉上班的地方。 唐小婉来京城后，在一座商场里做销售，之前曹明就在电话里听她说过，说是在屈臣氏的柜台卖化妆品。 曹明根据她提供的地址，将车开进这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下车后，找到电梯，来到唐小婉上班的商场3楼。 找了一会，就看见屈臣氏的招牌。 随着走近，曹明就看见了有些日子没见的唐小婉。 水磨蓝的牛仔裤、黑色的衬衫，脖子上挂着一块工牌，一头秀发高挽、扎了个发髻，露出白皙的玉颈。 简单的装扮，依然不损她的美艳。 那张狐媚脸、曲线动人的身材，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曹明左右扫了两眼，发现附近的几个男人，果然频频向唐小婉投去目光。 曹明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走过去。 唐小婉似乎感应到他的注视，本来低着头在整理柜台的她忽然抬头望来。 四目相接，曹明露出笑容，她神色有些惊讶，红唇微张，上下仔细打量了曹明好几遍，才惊讶问道：“曹明？你怎么变这么黑了？你这个暑假去非洲挖矿了吗？” 之前他俩在腾冲认识的时候，曹明还是白面书生的模样，肤色白皙，但现在已经黑得能跟古添乐有得一比。 也难怪唐小婉有点不敢认。 曹明失笑，“电话里跟你说了，我家最近在盖房，我帮忙搬砖、做小工，怎么？黑了就不帅了吗？” 唐小婉惊讶地盯着他脸看了又看，忽然笑道：“你现在这样，让我忽然觉得一个人帅不帅，好像跟是黑是白，没多大关系。” 曹明感觉这话好像有点耳熟，他以前好像听过类似的话——丑不丑，跟发型没关系。 “你同事还没来换班？” 曹明问。 唐小婉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笑道：“快了，再有十来分钟，就是换班时间了，到时候我就能下班了。” 曹明点点头，看向她柜台里的各种化妆品，“需要我给你冲点业绩吗？” 唐小婉想了想：“可以呀！不过，你买点你能用得上的东西就好了，不用特意为我冲业绩，买一些你用不上的东西。” 曹明：“可以，那你帮我挑几样吧！” 唐小婉答应一声，就开始给他拿。 洗发水、洗面奶、男士香水…… 每拿一样，她都问曹明能不能用得上。 曹明不在乎这点小钱，除了实在用不上的，一般她问什么，他都说要。 最后，还顺便挑了一套女人用的化妆品，结了账，却把这套女人用的东西，转手送给唐小婉。 虽然他没想跟唐小婉谈恋爱，更没想跟她结婚，但他不吃嗟来之食，给她花点钱，他还是愿意的。 第61章 不想回家？那就不回家！ 这天晚上，曹明带唐小婉去吃了一顿火锅，吃饱喝足后，两人就默契地去了一家酒店。 挺长时间没见了，不仅曹明憋得难受，唐小婉好像也憋得狠了，一进酒店房间，曹明刚把门关上，她就主动抱住他索吻。 宛如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边走边吻，从床上玩到洗浴间，从洗浴间又玩到床上，直到彼此都筋疲力尽，才双双放过彼此。 “我想开一家咖啡店，你能给我投资吗？我不想在商场做售货员了。” 唐小婉趴在曹明胸口，喘息稍缓，她轻声开口。 曹明有点意外。 这就要钱了吗？ 原以为他俩多少有点感情，现在看来还是逃不过一场交易。 不过，他也没太失望。 毕竟，他也一直没想过要跟她谈恋爱，乃至结婚。 倒是现在这样谈条件，让他更坦然一些。 “可以，不过，三年内，咖啡店的所有权归我，我出资，你来打理，三年内，你拿基本工作和分红，三年后，咖啡店的所有权可以给你。” 曹明说完，唐小婉沉默了一会，才说：“行，不过，这三年内，你不能故意甩了我，如果你真要甩我也行，甩我的时候，把咖啡店提前给我。” 曹明没意见。 “行。” 又沉默了一会，唐小婉忽然叹道：“其实，来京城之前，我没想过要从你这里要什么的，但来到京城后，我渐渐发现这里虽然远比我家乡繁华，但目光所见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没有我的立锥之地，而我已经不年轻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曹明嗯了声。 他能理解。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或早或晚，都会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就像他的前妻秦卿，读书的时候，那么娇俏可爱、清纯动人，结婚后，却像是变了个人。 …… 第二天，唐小婉就正式辞职。 四处去物色开咖啡馆的门面。 曹明则每天或开车或步行，熟悉着自己新房附近的区域，每天还会买几份京城的报纸，将报纸上一些他认为有价值的信息，勾选出来。 比如：某某地方、某时某刻，发生了一场车祸，死了人。 比如：某某地方，发生了凶杀案。 比如：某某明星，近期在京城某地开了演唱会，或者出席某场商演活动。 等等。 这些在常人眼里看来很寻常的新闻，曹明都觉得自己可能用得上。 数天时间一晃而过。 唐小婉找好了店面，曹明出面付了房租，签了租约。 然后招聘了会计和出纳，辅助唐小婉开店。 而他自己也去学校报了名，开始参加军训。 进了学校，他才听人说京师的男女生比例很悬殊，差不多是1：3，整个学校是典型的阴盛阳衰。 那天晚上，曹明住在学校宿舍，听几个室友兴致勃勃地谈论这个话题，都觉得来了京师，如果找不到女朋友，就太废物了，这么好的环境，错过了，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这么多女生供大家挑选。 好像挺有道理。 但曹明的兴趣不大。 他觉得谈恋爱的效率太低了，还是直接交易来得快。 不过，军训期间，他在学校也确实看见不少美女，女人多了，出美女的概率本来就大。 环肥燕瘦，各种美女都有。 同寝室的几个室友，有人天天晚上到处乱窜，打听各个院系的漂亮姑娘信息。 有人已经对帮助自己入学报名的学姐发起追求攻势。 也有人在勾搭以前读同一所高中的女校友或者女同学。
还有人对目前同班的女生们再三比较，物色下手的目标。 军训期间，曹明每天都住宿舍，每天晚上，他都愿意参与室友们的话题，却从不参与的行动。 他只是偶尔离开学校，和唐小婉约一下。 约一下，头脑就理智了。 时光匆匆。 转眼一个学期就过去了，期末考试也考完了。 这个学期，曹明不显山不露水，在京师03届华夏历史班显得平平无奇，存在感很弱。 除了皮肤黑得有点与众不同，黑帅黑帅的，引得同班的几个重口味女生的撩拨，他没做出什么让大家瞩目的事。 买在校外的房子，没人知道，宝马车也没人知道，用一家咖啡店养着的唐小婉，也没人发现。 只有同宿舍的室友，以及一些消息灵通的同学，才知道他平时很少住校，应该是在校外租了房子。 不过，这个学期，他私下里还是做了些事的。 比如：他找了个健身中心，学了泰拳。 比如：他参加了学校的武术社，学了散打。 比如：他找了个教八极拳的武馆，学了八极拳。 比如：他还从网上自学了飞刀和双节棍。 当然，一个学期的时间，他学这么多东西，肯定是学不精的，暂时只能说已经入门，仅此而已。 …… 这天刚刚考完最后一门课，傍晚时分，曹明来到自己宿舍。 刚进门，宿舍老大就笑道：“曹明！你来得正好，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曹明：“哦？找我有事啊？” 一个学期下来，曹明虽然住宿舍的次数很少，但和五个室友处得都还行，一来是他住宿舍时间少，与室友产生矛盾的几率就小。 二来，这个学期他显得很内敛，人畜无害的样子，谁看了都舒服，他虽然话不多，但习惯夸人，夸人的次数多了，喜欢他的人也就多了。 这是他原时空做小生意十几年锻炼出来的情商。 人都喜欢被人夸。 不要怕夸得太狠，只要你敢夸，对方一般都敢信。 夸得多了，对方就可能视你为知己。 反正曹明现在和室友们关系很融洽。 这不，宿舍老大王建舟请他吃饭了。 “嘿，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今晚10点多，就要回家了，所以趁我这个月的伙食费还剩一些，今晚我请兄弟几个吃饭喝酒，怎么样？你可别说没时间啊！” 话音未落，其他四个室友纷纷开口，叫曹明参加。 没多久，一宿舍六人就浩浩荡荡地出了宿舍，直奔校外的小吃街。 王建舟请大家吃烧烤。 烧烤+啤酒，吃着喝着，气氛渐渐变得奔放。 王建舟揽着曹明肩膀，醉醺醺地说：“老三啊！我记得你老家是徽州的，对吧？” 曹明嗯了声。 王建舟苦笑，“我家在鄂西，咱们宿舍，就咱俩老家最远，说真的，开学的时候坐火车来学校，真把我坐怕了，那慢悠悠的绿皮火车，把我屁股都坐疼了，要不是快过年了，这个寒假我真不想回家，真的！对了，你呢？你怕不怕回家？” 曹明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看着王建舟，问：“你不想回家？” 王建舟晕乎乎地点头，嗯了一声。 曹明嘴角泛起笑意，“那就不回家！” “不回家？快过年了……” 王建舟奇怪地看着曹明，觉得曹明在说胡话。 曹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微笑道：“也快开学了。” 他也懒得回家，所以，他准备请大家把这个学期再过一遍。 第62章 既分高下、亦决生死 当晚，宿舍聚餐结束，没有喝醉、神志依然清醒的曹明和另外两个室友，把晕乎乎的其他人送回寝室。 从宿舍楼里出来，曹明却并没有急着穿越时空，而是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名叫戴锦鹏的号码拨了出去。 戴锦鹏，京师武术社的三位副社长之一，今年在读大三。 曹明想揍这家伙很久了。 这个学期开始没多久，曹明就在全校社团招新的时候，入了武术社。 一个学期下来，他和社团里大部分成员的关系都不错，唯独这个戴锦鹏身为副社长之一，却总是瞧他不顺眼，找到机会就会拿他做示范，让他做陪练，简直在拿他当人肉沙包打。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整个学期，曹明去武术社的时候，只要碰上这家伙，十次至少有八次会被强迫陪练。 曹明没有拒绝，也没有事后报复，觉得这是提升自己实战能力和抗击打能力的好机会，内心里，他甚至还有点感谢这个戴锦鹏。 但…… 有点感谢戴锦鹏是真的，想揍戴锦鹏也是真的。 而今晚，他已经准备穿越时空，回到学期开始之初，那在临走之前，他就放开手脚，和这个戴锦鹏好好打一次。 虽然现在，论真正实力，他肯定不如从小练武的戴锦鹏。 但，曹明却觉得今晚自己能赢。 因为已经准备离开这个时空的他，会完全放开手脚，而戴锦鹏敢彻底放开手脚吗？ 只要戴锦鹏不敢，那戴锦鹏今晚就会打得束手束脚，他曹明的赢面就会很大。 电话接通。 手机里传出戴锦鹏的声音，“曹明？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什么事？说！” 电话里，戴锦鹏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跩。 曹明：“社长，你现在在宿舍吗？” 戴锦鹏：“嗯，怎么了？有事说事！别说废话。” 曹明：“呵呵，社长，这不是要放假了嘛！临回家之前，我有点礼物想送给你，麻烦你下楼来拿一下，可以吗？” 戴锦鹏有点意外，“哦？你要给我送礼？呵！你这小子！你要是早这么醒目，这个学期何至于吃这么多苦头呢？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现在能醒悟，也不算太晚，行吧！那你现在过来吧！我马上下楼。” 曹明：原来这孙子是因为我一直没给他送礼，才总是针对我？ 曹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语气却依然客气，“好的，不过，社长您住哪栋宿舍楼啊？我还不知道您住哪儿呢！” 戴锦鹏：“8号楼！你快点来啊！我最多只等你十分钟，过时不候！” 收礼还这么硬气？ 曹明眼神已经很冷，“好的，我马上过来，绝不让社长您久等。” 戴锦鹏：“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 通话结束，曹明收起手机，大步向8号宿舍楼走去。 当他来到8号楼大门口的时候，穿着黑色皮夹克、牛仔裤的戴锦鹏已经等在那里，有点不耐烦地捏着半截香烟，在那里走来走去，不时往四面扫两眼。 当他看见曹明空着双手出现的时候，戴锦鹏停下脚步，皱眉看了看曹明的双手，神色冷了下来。 曹明走到戴锦鹏近前两三米处，停下脚步。 戴锦鹏没好气地问：“你说的礼物呢？你小子不是耍我的吧？” 曹明轻笑一声，冷着眼，抱拳行礼，“后学末进曹明，特来讨教，今日我们既分高下、亦决生死！社长，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戴锦鹏嘴巴微张，错愕地看着似笑非笑、眼神却很冷的曹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草！你疯了吧？你发什么神经呢？”
附近几个男女生，都诧异地望过来。 这年头，宝强主演的《一个人的武林》还完全没影，专门找高手挑战的封于修还不为大众所知。 所以，曹明刚刚那番话，只会让人觉得吓人，而不觉得好笑。 “接招吧！” 曹明话音未落，身影猛然往前冲去，抬脚就是一记散打里的正蹬腿，气势凶猛。 正蹬腿是难以硬接的招式。 无论是用手还是用脚去接，都很难抵挡正蹬过来的巨力，一旦被蹬中了，往往能被一脚蹬翻出去一两米，甚至更远。 面对正蹬腿，最好的应对，一般都是闪躲。 戴锦鹏脸色一变，下意识就往右边一闪，闪开的同时，右手一记左摆拳就顺手打过来。 而一脚踹空的曹明，则腰身一拧，抬手就是一记肘击横击戴锦鹏的脖颈，却正好撞上戴锦鹏的左摆拳。 拳肘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戴锦鹏和曹明身影都晃了下，彼此都退了半步。 同时转脸看向对方，眼神都很冷。 附近几个男女生已经惊呼出声，但曹明和戴锦鹏却都没有理会。 戴锦鹏脸上满是愤怒，“草！你找死！” 曹明冷笑一声，一记散打中的侧踹猛然踹出，踹向戴锦鹏的右腿。 戴锦鹏一个后移，避开了。 刚要反击，曹明一个垫步已经冲过去，双手拳出如风，瞬间打出一套组合拳，左冲拳、右冲拳、上勾拳、右贯拳、左摆拳、右摆拳…… 眨眼之间，这套组合拳就全打了出去。 一时间，打得戴锦鹏只能勉力招架，一退再退。 四周驻足围观的校友越来越多，有男有女，惊呼声四起。 终于，戴锦鹏一咬牙，拼着硬受了曹明一记冲拳的同时，一记正蹬将曹明踹得后退两步。 这时，脸色难看、痛得嘴角微微抽搐的戴锦鹏，才终于能缓一口气，冷声喝道：“曹明！！你一身酒气，喝多了吧？看在你喝多了的份上，你现在滚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否则，我就要全力出手了，到时候你别哭着求饶！！” 曹明冷哼一声，左右扭了扭脖子，脖子骨节发出咔咔的骨节错动声。 刚刚他用的全是散打的招式，算是拿戴锦鹏检验一下他这个学期学习散打的成果。 接下来，他可不会只用散打的招式了。 至于戴锦鹏的恐吓，曹明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今天过来，除了想报复一下，也想打个痛快。 只见他扭完脖子后，突然猛冲过去，戴锦鹏见状，瞳孔一缩，赶紧摆正拳架，严阵以待。 但，曹明在冲到他近前的时候，却突然上提右臂，屈臂亮肘，借着迅猛的前冲之力，他突然亮在前方的右肘猛然撞在戴锦鹏的心口。 一声闷响伴随着戴锦鹏的一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 完全没料到曹明会突然用出这种招式的戴锦鹏，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被撞飞出去。 八极顶心肘。 “嘭”一声响，身高腿长体重的戴锦鹏重重地摔在地上，脸朝地的那种。 曹明得势不饶人，继续冲到戴锦鹏近前，双脚轮番扫、踢、跺、踹，快疾如风，四周的惊呼尖叫响成一片，宛如沙包的戴锦鹏惨叫连连，想挡挡不住，想躲躲不开，只能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抱头，咬牙忍受着曹明对他的报复。 踢打了好一会，出了一身汗的曹明，才停了下来。 这一身汗出的，舒服。 这个学期，戴锦鹏给他受的气，也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满脸笑容地扫视一圈四周神色惊恐的校友们，曹明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第63章 化作噩梦、化作灵感 揍完戴锦鹏，曹明再没逗留片刻，径直出了校门，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自己在京城的房子。 进屋后，也没耽搁，直接来到书房，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翻开后，一页页纸上记录着一条条信息，全是他亲笔手写的，记录的全是他来到京城后，这个学期他耳闻目睹的一些他认为有价值的信息。 其实，一个学期，几个月的时间，他耳闻目睹了太多事情。 如果事无巨细，全都记录的话，这本笔记本都记不下，所以，他这本笔记本里只记录了他认为最有价值的几十条信息。 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把这几十条信息都背下来了。 但此时此刻，为了加深印象，他还是想再翻看一遍。 时间悄然流逝，书房里，很安静，只有他不时翻页的声响。 与此同时，外界也有很多事正在发生。 比如：戴锦鹏被打、重伤后，很快就有人帮他报警，帽子叔叔赶到现场后，对他一番问询、记录后，已经开始四处寻找曹明的下落。 在这和平年代，哪怕你以比武的名义揍了人，那也是犯法的。 帽子叔叔第一时间找到曹明在学校的宿舍。 见到曹明的几个室友，却没人知道曹明在哪儿。 即便有人提及曹明平时很少住校，应该是在校外租了房子，也没人知道曹明所租房租在哪儿。 这给帽子叔叔们增加了追查的难度。 …… 同一时间。 曹明宿舍的老大王建舟刚刚赶到火车站候车厅，等着坐车回家，来京城半年，虽然他今天和曹明他们喝酒的时候，说老家离京城太远，想到坐那么长时间的火车就怕，有点不想回家。 但其实他早就归心似箭，想着早点回家，看见父母，吃上母亲做的饭菜，喝上家乡的水。 …… 距离曹明房子三条街之外的街角处，有一家名叫“流光飞舞”的咖啡屋，这是曹明出资给唐小婉开的。 此时，唐小婉坐在咖啡屋一角的空位上，翻看着这个月店内的账目流水，眼里、嘴角都有笑意浮现。 想到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再坚持两年半，按照她和曹明的约定，这家咖啡屋就归她了，她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在京城这种地方，有这么一家咖啡屋，能让她感到踏实、幸福。 她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此时喝进她口中，却让她感到香甜。 …… 还是同一时间，京城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内，一座凉亭中，曹昆手捧一本精心制作的相册，一页一页地翻开，每翻开一页，他就如数家珍地给面前石凳上的姑娘介绍。 每一页上的照片，拍摄的人物都是他面前的姑娘。 “9月3日早上，晴，我带着相机去食堂吃早饭，准备抓紧吃完早饭，就去参加军训，这是我那天早上在食堂拍到的你，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食堂里那么多人，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你。” 翻到第二页。 曹昆：“9月11日，傍晚，自从3号那天见过你一次之后，我利用军训之余的时间，带着相机，满校园地找你，一连找了一个星期，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在11日这天傍晚的食堂门口，再次看见你，这张照片就是当时激动的我，抓拍到的你，因为是抓拍，所以这张照片拍得有点模糊。” 说完，他看了看面前的姑娘，又翻到第三页，继续介绍：“这是9月26日，我在学校图书馆偶遇你时，抓拍到的，当时你正在看书，我觉得认真看书的你，很美，你看看！这张照片里的你是不是很漂亮？” 面前的姑娘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微微笑了下。 看见她的笑容，曹昆仿佛得到鼓励，连忙翻开第四页继续介绍。 时间在走，他在不时翻页。 不知不觉中，就翻完了三十多页的相册。 三十多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地点，当时他的心情，他都详细介绍给面前的姑娘。 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心意。 所以，当他介绍完整本相册后，坐在他面前的姑娘微微歪头看着他，笑问：“曹昆同学，你喜欢我？” 曹昆红着脸，连忙点头，“对！白丽丽，我喜欢你！我已经喜欢你一整个学期了，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我保证以后会像爱护我自己眼睛一样，爱你的！”
名叫白丽丽的姑娘笑吟吟地看着他，似乎想了一会，只见她忽然灿烂一笑，点头道：“好呀！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承认我被你感动了，不过你说话要算话哟！以后一定要对我很好很好才行！” 曹昆连连点头。 激动得满脸通红。 这是他母胎单身以来，第一次追一个女生，还成功了。 这一刻，他心里的成就感和幸福感都爆棚。 …… 曹明此时仍然坐在书桌前。 刚刚他接了一个来自警方的电话，电话里的帽子叔叔提及他今晚揍了戴锦鹏一事，要他立即去附近派出所自首。 挂断电话，曹明揭开手机后盖，卸下手机电池，拔下卡槽里的手机卡，随手将拔下的手机卡扔在桌上，他又装上电池，盖上手机后盖。 重新启动手机后，他打开手机相册，找到自己刚来京城那天，走出京城火车站时，自拍的那张照片。 之所以卸下手机卡，是因为刚刚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他手机已经先后响了几次。 在警方那通电话打进来之前，他已经先后接听了几位同学、老师的电话。 很明显，他今晚揍戴锦鹏的事，正在发酵。 他不想在自己凝视手机相片的时候，总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所以，他卸下了手机卡。 眯眼盯着手机里自己刚到京城那天的自拍照，曹明的表情很平静，心也很平静。 哪怕是他听见了屋外隐隐传来的警笛声，他眼睑也没有动一下，依然凝视着手机中的照片。 他已经看见照片中的自己开始发出白光，白光越来越盛，逐渐吞没整张照片，吞没他的手机，并在下一刻，瞬间吞没他整个视野，仿佛全世界都化作了一片白光。 而他整个人也被吞没在白光中。 与此同时，屋外，一辆刚刚停下的警车车门打开，几名身穿制服的帽子叔叔利落地跳下车来。 下一瞬，附近的一切都如烟雾一般缓缓向上空飘散。 其中一名帽子叔叔，忽然在自家的床上一惊坐起，口中还发出了一声惊呼。 “啊……” 本来睡在他身旁的女人被吓得浑身一抖，睁开慌乱的眼神，看见身旁惊魂未定，一副刚刚被噩梦吓醒的男人。 女人没好气地问：“做噩梦了？” 男人抹了下额头的冷汗，苦笑道：“也不算是什么噩梦，可能是最近加班太多，工作太累了，刚刚竟然连做梦都在办案。” 女人给了他一个白眼。 …… 与此同时。 曹明眼前的白光消失，听见面前传来咔嚓一声轻响，视野恢复的时候，他看见自己正在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在自拍。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曹昆忽然眼睛一亮，突然一拍双手，兴奋道：“拍照好啊！小明，你知道吗？我刚刚看见你自拍照片，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很好的泡妞点子！我觉得这个点子，肯定能让我在大学期间找到女朋友，你信不信？” 曹明愣了愣。 因为他不记得上个时空，自己和曹昆走出京城火车站的时候，曹昆说过这番话。 这么快就引起蝴蝶效应了？ 因为有点愣神，曹明下意识顺着曹昆的话，问：“哦？你想到什么好点子了？” 曹昆此时神情依然兴奋，压低声音说：“我刚刚想的点子就是等我去了大学，我就赶紧买一台专业点的相机，然后满校园的转，看见自己喜欢的女生，就给她拍一张照片，就算被她发现了，我也可以说我是摄影爱好者！然后，连续几个月，我只要看到她一次，就随手给她拍一张照片，并记录下当时的日期、时间，甚至天气，唔，连我当时的心情也要记下来，等几个月后，我就把这些照片制作成一本很漂亮的相册，我就拿着那本相册，去跟她表白，我觉得这一定能大大增加我表白的成功概率，你觉得呢？” 曹明惊讶地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曹昆。 曹明很确定上个时空，自己和曹昆走出这火车站的时候，自己和曹昆绝对没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但现在却有了。 并且，曹昆说的这个点子，还挺有意思，我好像也能用？ 第64章 你的兴奋点是不是有点奇怪？ 离开京城火车站，曹明、曹昆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开房的时候，曹昆想省钱，提议和曹明开一个双人间，曹明没同意，做主开了两间房。 不仅是因为他不习惯和男人睡一个房间，最主要是他今晚有事。 何事？ 房间里，放下行李，曹明就从行李箱拿出纸笔，坐到床边的桌旁，一边回忆上个时空自己收集的那几十条重要信息，一边记录。 他要趁着自己现在还记得这些信息，尽快记录下来。 否则，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记忆肯定会一点点淡忘，真出现那种局面，他这次时空穿越就没什么意义了。 当他将这些信息全部写在面前的笔记本上，他神色松了些，眯着眼睛看着刚写下来的其中一条信息，心里已经在盘算接下来几天的计划。 上个时空，他和曹昆刚到京城两天，就买了房和车。 但这次他不打算再买那套房，和那辆宝马3系了。 因为刚刚写在笔记本上的一条信息，他已经有更好的选择。 一个乍一看很不明智，但随后会大有收获的选择。 …… 次日清晨。 曹明刚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有人敲门，走过去打开门，看见是门外站着满脸笑容的曹昆。 “这么早就起了？” 曹明有点意外，他原以为曹昆今天会睡到自然醒，可能要睡到上午十点多，毕竟这次从徽州坐火车来京城，路途遥远，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也挺累人的，上个时空，曹昆来到京城的第一天就睡到了上午十点多。 曹昆轻笑一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起得早点，有什么奇怪？” 曹明莞尔，故意斗了句嘴：“但早起的虫儿会被鸟吃。” 曹昆斜他一眼，“很明显，我是鸟！不是虫！” “哪有你这么肥的鸟？这么肥你还飞得起来吗？” 曹明话音未落，曹昆就找到例子，“大鹏金翅鸟听说过没有？” 曹明：“不是大鹏金翅雕吗？” 曹昆撇嘴，“雕不还是鸟？” 曹明笑笑，懒得再跟他斗嘴，转身进屋。 身后传来曹昆的脚步声和话声：“小明，我昨晚想好了，我觉得昨晚我们走出火车站时，我想到的那个点子，真的很有搞头，所以，我决定今天你先陪我去买一只相机，我要从今天开始，就随时随地拍照，就像你最近老是用手机自拍一样，不过，我不玩自拍，我要拍美女！我相信按我这个法子来，我大学期间肯定能找到一个女朋友，而且还是美女，你信不信？” 曹明坐在床沿上，换鞋。 随口问：“你买一只可以拍照的手机不就好了？干嘛非要买照相机？” 曹昆：“专业啊！我用专门的照相机给美女拍照，就能说我是摄影爱好者，这个身份，能让大部分美女被我拍的时候，不会太反感，甚至可能还会配合我摆出漂亮的姿势，也许还会主动让我多拍几张，然后求我将照片洗出来后，给她送几张，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要主动把联系方式给我了？甚至还会主动请我吃饭、喝水，要是遇到一个足够开放的美女，也许还会请我帮她拍泳装照呢！嘿嘿。” 曹明抬头看他，“大清早的就开始做梦了？” 曹昆：“嘁！这叫憧憬！憧憬懂不懂？” 曹明笑笑，“想得挺美，不过，你身上有买相机的钱吗？你可别拿学费和生活费去买相机，到时候报不了名，我可不管你。” 曹昆笑了，神情有些得意，“你忘了我姐？我爸妈这次是只给了我报名费和生活费，但我姐前些天回来过一次，悄悄给了我一笔私房钱，再加上我这些年存的压岁钱，应该够买一只不太贵的相机了。”
“行吧！既然你有钱，那就买呗！” 曹明并不反对曹昆培养摄影这种爱好。 一来，这种爱好并不丢人，积累好摄影技术，以后说不定还能从事摄影相关的工作，比如去影楼拍婚纱照什么的。 二来，他以后说不定会想拍两部电影玩玩，所以，如果曹昆能练好摄影技术，将来也能派上用场。 看曹昆现在对摄影的劲头，曹明倒是相信曹昆能练好摄影技术。 他一直相信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 吃了早餐、出了酒店，曹明陪曹昆去商场买了一只相机，拿到相机后，曹昆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随口提议趁着学校还没开学，先去长城逛逛，顺便拍一些照片。 被曹明否了。 曹明带他来到一家房屋中介店里。 这家店距离京师学校不是很远，十来里远而已。 走进店里，马上就有几个业务员上前热情服务。 听说曹明要买房，其中一个业务员马上询问曹明想买哪个小区的房子？预算大概大少？想买多大面积的？ 热情程度立时就上升了一截。 “锦绣家园，你们有这个小区的房源吗？我想买这个小区的房子。对了，我听说这个小区的房子顶楼都是复式的是吧？我想要顶楼。” 曹明平静地说了自己的要求。 对面的业务员连声说有，随即就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曹明介绍他们在锦绣家园掌握的几个顶楼房源。 曹明耐心地听着。 听了一会，他发现对面的业务员住了口，且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曹明眉头微皱，“没了？就这么多？” 对面的业务员点头，“对啊！帅哥，我刚才已经给你介绍了锦绣家园的4个顶楼房源，从七十多平的两居室，到一百四十多平的三居室，应有尽有，怎么样？您比较喜欢哪一套？” “真的没了？” 曹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对面的业务员终于感受到一点异常，眉头也皱了起来，“对，锦绣家园的房价比较贵，住在那里的，一般都是有钱人，房子流通得并不是很多，我们店手上能掌握这个小区4套顶楼房源，已经很多了，您是嫌这些房子大了？还是小了？您能跟我具体说说您哪里不满意吗？” 曹明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叹一声，给了对方一个抱歉的笑容，起身道：“抱歉，你刚才介绍的四套房子，我一套都不喜欢，浪费你时间了，再见！” 说完，曹明转身就走。 曹昆愣了愣，赶紧起身跟上。 对面的业务员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工位上，一名三十来岁的少妇忽然插了一句：“其实，锦绣家园还有一套顶楼房源！不过那是一套凶宅！上个月，那套房子里才死了人，现在那套房子倒是在卖，价格也便宜不少，但是，那是一套凶宅！” 嗯？ 曹明脚步停下了，有点惊喜地看过去。 “凶宅？你确定？” 这名三十来岁的少妇看着曹明脸上那惊喜的表情，顿时有点噎住了，这一刻，她满脑门的问号。 心想：听说有一套凶宅，你为什么这么兴奋呢？你的兴奋点是不是有点奇怪？ 第65章 要的就是凶宅 少妇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马上点头回答：“我确定呀！那套房子，我们这边的房产中介，基本上都知道，但凶宅嘛！人又是上个月刚死的，一般人都不会想买的，所以，我们平时都不敢轻易向客户介绍这套房子，就怕客户觉得晦气，转身就走。” 曹昆忽然皱眉问：“那你怎么敢向我们介绍这套房子呢？你就不怕我们转身就走吗？” 曹明诧异转脸看向曹昆，有点无语。 曹昆也突然反应过来，露出尴尬的笑容。 他俩刚才都要走人了，这里的房屋中介谁还怕他们转身就走？ “曹先生，您对这套房源有兴趣？要不我给您介绍一下？” 少妇起身露出笑容询问。 对她来说，凶宅不凶宅的不重要，反正也不是她买，只要客户愿意买，该她的提成不会少，这才是最重要的。 曹明也露出笑容，点点头，作了个请说的手势。 少妇：“好的，那套房子完全符合您刚才提的要求，在锦绣家园小区，而且，也是您想要的顶楼复式结构，面积还挺大，足有148个平米，顶得上两套小户型了，并且这套房子是精装修的，装修都还挺新，才装修好三四年而已，关键是这么大的房子，因为上个月里面刚死过人嘛！所以价格很低，业主给我们的价格是原价的七成，您如果真心想要的话，我们有信心帮您再杀下去一些，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曹先生您确定想买吗？” 曹明听得很仔细，听到这里，问了一句：“上个月死在那套房子里的人，是怎么死的？” 少妇有点迟疑，“呃，是凶、凶杀。” 曹明眉头微动，追问：“具体一点！” 少妇：“呃，太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凶手是半夜伪装成燃气安全检测的，这种事常有，燃气公司经常派人挨家挨户，给业主做免费的燃气安全检测，因为经常有业主白天在外工作，不在家，所以，燃气公司的检测员常常在夜间上门，反正凶手就是这么骗开了业主的门，进去后，就将房子里的一对男女全杀了，现在是男死者的妻子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处理丈夫的后事，顺便想把这套房子脱手卖出去。” 曹明听得微微点头，嘴角无意识地露出一丝笑意。 曹昆则听楞了，“男死者的妻子在卖这套房子？你、你的意思是和那个男的一起被杀的女的，是、是那男的情人？小三？” 少妇点点头，看向曹明，道：“曹先生，我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样了，您看您现在还对这套房子有兴趣吗？如果还有兴趣，我可以带您去实地看房。” 曹明点头，“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 少妇露出些笑容，点点头，招呼上另一个男中介，出门开车带曹明、曹昆去那套凶宅。 车上，曹明貌似随口询问：“对了，那套房子位于锦绣家园几栋几单元啊？” 少妇：“哦，是10栋二单元的顶楼。” 曹明嘴角又浮现一抹笑意。 对上了，他要找的就是这套凶宅。 根据上个时空的信息显示，这套凶宅真是买到就是赚到，错过这个村就很难再有这种店了。 这么说吧！ 只要他能成功入手这套凶宅，他银行卡里的存款至少能翻十倍。 所以，来到这套房子后，曹明简单看了一遍房子里面的情况，问了一个问题，就把这套房子定了下来。
而他问的那个问题，是：“对了，刘小姐，你说这套房子里上个月才死的人，现在案子结案了吗？不会我买下这套房子后，办案人员隔三差五要来这里搜集什么证据吧？” 刘小姐，就是带他们来看这套房子的少妇中介。 闻言，她笑了，“当然已经结案了，那就是一个常见的苦主手刃奸夫淫妇的案子，人杀了之后，凶手也没逃，还主动打电话自首呢！” 曹明：“那行，那麻烦你把房主约到你们门店，咱们谈一下价格，价格合适的话，这套房子我要了。” 这时，曹昆忍不住碰了碰曹明手臂，低声提醒：“小明！你真买啊？你没听说这里上个月刚死了两个人？这你也敢买？” 曹明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为什么不敢买？便宜啊！最少能便宜三成，你知道这便宜了多少钱吗？” 曹昆加重语气强调：“可是这里上个月刚死了两个人！” 曹明轻笑，“那有什么？从小到大的无神论，你都白学了？” 曹昆：“……” 刘小姐连忙开口附和：“对！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那种脏东西的，既然曹先生您完全不信这个，那这个便宜就该是您的，那我们现在回我们门店？我刚刚已经电话联系了房主，她马上就会来我们店里和您面谈。” 曹明：“好，那走吧！” …… 大约半个小时后。 曹明见到那套房子的女主人。 一位看似四十左右，仔细看的话，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 这女人进门的时候，戴着一副茶色的蛤蟆镜，坐到曹明对面的时候，她才摘下蛤蟆镜。 也就是在她摘下蛤蟆镜，曹明看见她眼角的鱼尾纹，才判断她大概有五十多岁了。 她皱眉打量了曹明两眼，看向旁边的刘小姐，“就是这位小伙子想买我的房子？Miss刘，你确定他有这个实力？” Miss刘？ 曹明差点没听懂。 这是他才记起刘小姐之前介绍那套房子的时候说过——男死者的妻子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处理后事，顺便出售那套房子。 也就是面前这个看着衣着时髦、气质不错的女人，可能常年住在国外。 刘小姐此时微笑回答：“吴姐，只要您能在原来的价格上，再稍微降一点，我相信这位曹先生，应该会买您这套房子的，对吧曹先生？” 最后一句，是问的曹明。 曹明笑了笑，点了点头。 吴姐，蹙着眉头看向曹明，默然几秒后，问：“你愿意出多少钱？” 曹明笑问：“您能让多少？” 吴姐：“我这套房子之前买的时候价格就不提了，按照现在的市价，应该能卖到每平米七千多，我对外的售价是这个价格的七成，你如果能马上签协议、给钱的话，我可以再给你让一成。” 这种房价，还没原时空曹明在老家县城买的价格高，再加上他现在来钱容易，所以，他是懒得还价的。 当即就微笑说：“可以，成交！” 他这么爽快，倒是让店里所有人都惊讶了。 包括对面的吴姐。 第66章 买到就是赚到 从这家房产中介店里出来的时候，锦绣家园的那套顶楼凶宅，已经是曹明的了。 虽然房产证还没有拿到手，但转让协议已经签了，钱也付了，之后只要走一下产权变更手续就ok。 “小明，你到底怎么想的？那可是一套凶宅！上个月才死了两个人在里面，你买下来，你敢住吗？” 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曹昆忍不住问。 曹明神色当然很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闻言，只是淡淡地说：“买都买了，你现在再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曹昆无语摇头。 曹明来了点恶趣味，忽然微笑邀请，“阿昆，你看我现在在京城有房子了，那套房子你也看了，挺大的，要不，回头你也搬进去住吧！我不收你房租。” “别！我可不敢住！” 曹昆吓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闪了两步。 曹明忍着大笑的冲动，劝道：“瞧你这胆子！这可是难得的可以让你尝试人鬼情未了的好机会，那套房子里可是死了一个美女，你真不想试试？” “草！你越说越吓人了！你自己一个人去住吧！打死我都不去住！” 曹昆表情很抗拒。 曹明满脸笑容。 他现在心情很好。 …… 两天后，曹明拿到了那套房子的房产证。 至此，这套房子在法律上，也完全属于他了。 于是，这天晚上，他买了一把斧子，坐车来到锦绣家园那套凶宅里。 反锁上大门，他拎着斧子来到这套房子的书房。 书房在这套房子的二楼，复式结构的房子嘛！内部是有上下两层的。 书房书架上的书早就被搬空了，书桌上也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看上去这书房里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上个时空，曹明在报纸上看到的那则报道显示——这套房子的书房与次卧相邻的墙面内有夹层。 次卧？ 曹明退出书房，看向旁边那扇房门，这间书房右手边没有房间了，只有左手边有房间相邻，所以，报纸上说的那间次卧，肯定就是旁边这间卧室。 曹明笑了笑，走过去，打开这间次卧的门，走向与书房相邻的那面墙……边的衣橱。 是的！ 在这次卧里，这面墙被一顶与天花板相连的大衣橱完全挡住。 挡得严严实实，整面墙一点墙面都没有露。 曹明有点怀疑这是一顶与墙体相连的一体式衣橱。 他拉开衣橱门，也没看见墙面，只看见衣橱里面的衣橱背板。 ——这么好的衣橱劈了可惜了…… 曹明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便转身又回了隔壁的书房。 再次走到与旁边次卧相邻的那面墙旁边，他伸手敲了敲墙面，只有闷闷的声响，给他的感觉是一面真实的砖墙。 皱眉想了想，他突然一拳重重击在墙面上。 这次墙面发出的回声大了不少，关键是墙面被他这一拳打凹进去了一些，雪白的墙面出现蛛网状的道道裂纹。 这么夸张的拳击效果，让曹明惊讶地看了眼自己的拳头，他不觉得自己一拳能有这么惊人的力道。 所以，问题肯定是这面墙有问题。 当即，他不再迟疑，抡起手中的斧子，用斧子的钝面砸在面前的墙上，砸在他刚刚一拳打出凹陷的地方。
一斧子下去，墙面的凹陷处顿时又凹进去一寸多。 曹明立即发现这套墙壁的猫腻在哪儿。 他看见墙面凹进去一寸多的地方，上下砖块之间，砌墙用的不是水泥，而是干巴巴的泥土，并且，被砸凹陷进去的砖头，不是竖着往里砌的，而是横着砌的。 曹明从小在农村长大，小时候就很喜欢看泥瓦匠砌墙，所以，眼前这面墙的砌法，他一看就知道——除非这面墙里面还有另一块横着砌的砖头，否则，这就不是24墙，而是单薄的12墙。 24墙的厚度，正好是一块红砖的长度。 而12墙的厚度，只有一块砖的一半，很薄。 泥巴砌墙？表面还只粉刷了薄薄一层腻子粉？ 曹明楞是没在这凹陷处看见一点水泥。 合理！ 如果这墙里面有夹层，这面墙假成这样，就很合理了。 当下，他砰砰几斧子砸在凹陷处，一块块红砖外里掉落，落在里面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随着四五块砖掉落进去，墙里面有没有夹层已经一目了然。 曹明首先看见的是墙里面摆放着一座黑黝黝的金属货架，货架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只只银白色的行李箱。 透过一只只行李箱之间的缝隙，他看见里面一堵用水泥粉刷过的墙壁。 两堵墙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尺。 看见货架上那一只只银白色的行李箱，曹明笑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急了，伸手一块一块地扳下眼前这面墙上的砖头，弯腰放在脚下的木地板上，他一点点扩大着墙面上的洞口。 直到他估计应该能拿出货架上一只行李箱的时候，他才停了手，斧子他早就放下了。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他伸手从货架上拿出一只沉甸甸的行李箱。 小心地放在地板上，弯腰吹了吹行李箱上的灰尘，他注意到这行李箱没有上秘密，只靠搭扣封锁着。 咔哒咔哒两声，他打开行李箱上的搭扣，怀着期待的心情，揭开箱盖，一沓沓红色百元大钞，用透明的大塑料袋装着，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箱子里。 很漂亮！ 这一刻，曹明觉得这在很多人眼里，大概就是世间最美的景色。 这一大箱百元大钞，共有多少？ 他估算不出来。 因为他从没亲眼见过这么多现金。 而这样的大箱子，旁边墙壁后面的货架上，至少有几十只。 所以，这样的凶宅，真的是买到就是赚到。 上个时空，他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新闻说——一个外地人被本地的房屋中介坑了，买下这套凶宅。 却在房主更改局部装修的时候，被搬运家具的工人不小心撞坏了书房的墙，然后，修复墙壁的时候，被另一个工人发现了书房与次卧之间的夹层，进而发现了总额过亿的现金和金条。 因为当时的装修工人有两个，房主不在，结果其中一个装修工人就起了独吞这笔钱的恶念，当场打死了另一个装修工人，最后却因为钱太多，那个想独吞这笔巨款的工人，因为搬运这笔巨款用时太长，而被房主撞见，令这起案件迅速被破。 凶宅再次发生凶杀案，成功地登上本地新闻，被曹明看见。 曹明当然不忍心有人因为这笔巨款而丧命，所以，他好心地提前买下这套凶宅，将一场命案消弭于无形。 第67章 曹明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这天晚上，曹明还是回了酒店休息，没敢住在那套凶宅里。 虽然他之前跟曹昆说，他是无神论者，绝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但那都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他从小在农村长大，各种封建迷信见多了，心里多少是有些敬畏的。 要不然，之前他去村头墓碑前，背诵高考各科试题答案的时候，也不会主动跪在墓碑前。 所以，今晚他一个人是不敢住这套凶宅的。 至于已经被找到的那么多箱现金的安全问题，他也不担心，一来，谁都不会故意进一套凶宅偷东西，二来，就算失窃了，了不起他再穿越一次时空，那些钱还是能回来的。 …… 次日，曹明让曹昆带着相机去逛逛。 这提议很合曹昆的心意，反正曹昆高高兴兴地去了。 而曹明则买了一包腻子粉、一桶乳胶漆以及几家工具，回到那套凶宅，把敲开的墙壁又砌回原样，并把整个书房都重新粉刷了一遍。 至于墙壁夹层里的那些钱，他暂时用不上。 他自己银行卡里还有一千多万呢！ 但夹层里的那些钱，倒是让他彻底实现财富自由。 学校开学之前，曹明倒是花了些钱出去。 一是请回来一尊钟馗神像，用供桌供在书房有夹层的那面墙旁边，神像前，还准备了香炉和蜡烛。 这主要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那面墙的异常。 试想：就算有贼进了这间书房，哪个贼会对钟馗神像下手呢？更别提钟馗神像后面的墙壁了。 至于这套房子里供着钟馗神像，会不会反而惹人注目？令人怀疑？ 曹明则一点都不担心。 但凡知道这套房子里上个月发生过凶杀案的，谁会觉得这里供着钟馗神像不合理？ 那凶神恶煞的神像，一看就知道是用来镇宅的。 请钟馗神像，没花多少钱。 曹明真正花钱的地方在另外两件事上。 一件是把上个时空自己买的那套房子买了下来，那套房子离他学校比较近，适合他平时居住。 而且，这套房子他上个时空住了一个学期，已经住习惯了，也适合他平时练武。 至于这套更大更舒适的凶宅，他可没住凶宅的兴趣。 另一件是他花了一百多万，买了一辆奔驰s级轿车。 更贵的车，他不想买。 太招摇了！ 立标的奔驰s级轿车，在这个年代，已经够有B格，真要是买那些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跑车，反而显得轻浮，让人怀疑他是某个二世祖。 有心人如果查一下他的资金来源，他就说不清了。 相比之下，奔驰s级，已经是这个年代国内很多富豪的座驾，B格有，性能上也足够出色，5.0升的发动机，300多匹的马力，开上路，绝不用担心动力不够。 京师开学了。 很快就开始军训。 曹明打算军训期间都住在学校。 这天晚上，宿舍熄灯后，宿舍里几个室友开始开学以来每晚都有的夜谈。 曹明思绪有点飘忽，没怎么参与话题。 他在盘算自己下一个小计划。 却忽然听见宿舍老大王建舟说：“唉！我忽然觉得我挺没出息的，以前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很洒脱的人，出门在外，绝不想家的那种，没想到昨晚我居然做梦梦到已经坐上回老家的火车，梦醒了，才意识到我踏马才来学校报到没几天啊！这就做梦都想回家了，唉！”
这话引起宿舍里一片笑声。 曹明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他心里清楚，这应该不是王建舟的问题，而是他穿越时空附带的效果，他这次穿越时空之前，王建舟确实已经动身回老家了。 结果…… 王建舟还没到家，就又回到这个学期刚开始的时候。 王建舟要是知道这个内情，可能会抓狂地找他拼命。 而现在，王建舟只以为是自己太想家了，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这时，宿舍老四笑道：“才开学，想什么家啊？从小到大在老家住那么多年，还没住腻吗？再说了，咱们现在这个学校，男女比例我听说是1：3，女生的人数是咱们男生的三倍，你们这几天去食堂、去操场军训的时候，都没发现女生好多吗？我这几天可是天天都能看见几个美女哦，有这么多美女的地方，老大你竟然还这么想家？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对啊！你应该想着成家！” “这学校女生确实多！” “我今天也看见好几个美女了。” 老四的话，引来其他几位室友的附和。 就连王建舟都忍不住说：“嘿，说到这个，当初我爸妈逼我选师范的时候，我还很不乐意呢！现在看来，幸好我最终妥协了，听了他们的意见，选了京师。” 说到女生的话题，这几个家伙都来劲了。 纷纷说起这几天见到的美女。 老二表示准备向入学时，领着自己办理入学手续的学姐表白。 老五嘿嘿笑了两声，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等军训结束，就去约和自己一起考进京师的高中女校友。 老五的话，启发了老六，老六表示自己也去试试一起来京师的高中女同学。 忽然，老二赵学文把话题抛给曹明。 “哎！老三！老三？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老三，是曹明在这间宿舍里的排序，按年龄排的。 赵学文问出这个问题后，宿舍里忽然就安静下来，早已熄了灯的宿舍里，似乎每个人都在好奇曹明的答案。 这可能跟曹明入学以来，一直话很少有关。 也可能跟曹明给大家的特别印象有关。 认识这几天下来，宿舍几人都感觉曹明和他们有点格格不入，明明看上去总是笑吟吟的，似乎很好相处，但话却很少，看人的眼神，总是像是在大人看小孩。 而且，曹明明明肤色挺黑，但仔细看看，却发现这家伙挺帅，面部轮廓分明、浓眉大眼、身材挺拔，明明是他们宿舍肤色最黑的一个，却隐隐是他们宿舍最帅的一个。 曹明感觉到宿舍里的气氛变化，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席玉的模样。 原时空，随着他的婚姻破裂，孤身一人，其实他心里已经没有深爱的女人（母亲除外）。 但几次时空穿越，随着和席玉的交集变多，特别是高考结束后，席玉主动亲他，以及送他情侣T恤，那时候，席玉在他心里的份量就重了不少。 只是…… 原时空那次失败的婚姻，让他很抗拒再和女人谈感情。 所以，如今席玉在他心里的份量越重，他越是想远离。 “没有！” 他沉默片刻，给出这个答案。 而就在这时，他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席玉。 第68章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暑假的时候，席玉买了手机，不知从谁那儿打听到曹明的手机号，给曹明打过电话，也发过一些短信。 所以，曹明手机里保存并备注了她的号码。 此时看见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曹明挺意外，微微迟疑却拒接了。 拒接后，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们宿舍已经熄灯了，接电话会影响室友们休息，有事用短信说吧！” 信息发过去，他随手将手机静了音。 “没有？不会吧？老三，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没有喜欢的女生？我不信！” “我也不信！” “同不信！” “打死我都不信！” “除非老三承认他喜欢男人，嘿嘿。” 宿舍五个室友纷纷发言。 针对的是曹明刚刚否认有喜欢的女生。 曹明一边等席玉的回复，一边反问：“为什么不信？是游戏不好玩？还是小说不好看？又或者是满大街的美味佳肴不好吃？那么多好东西都可以喜欢，为什么非要喜欢女生？” “嘁！” “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喜欢女人，还需要其它理由吗？” “对啊！男人喜欢女人是天性，除非你不是男人。” “游戏很好玩、小说很好看，若为美女故，两者皆可抛！嘿嘿。” “喜欢美女，也不影响你看小说、玩游戏和品尝美食啊！” 熄了灯的宿舍里，室友们纷纷笑着反驳曹明。 曹明懒得跟他们争辩，正好这时席玉的回复来了，他就敷衍道：“对、对！你们说的都对！那我祝你们早点找到对象。” “这还算像句人话！” “你早这么祝福我们，不就没事了？” “没喜欢的女生？呵呵，我倒要看看你大学几年谈不谈恋爱！” …… 室友们的话，曹明已经不理会。 他点开席玉刚刚发来的信息，席玉：“哦，抱歉呀！我刚刚忘了已经过了12点了，是这样，我想跟你见个面，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曹明沉吟片刻，回复：“有什么事，你用短信说吧！最近天天军训，挺累的，你也好好休息。” 没多久，席玉又发来信息，“不行！有些话一定要当面说。” 曹明看着这条信息，踌躇好一会儿，才回道：“好吧！明天军训结束后，我来你们学校找你。” 席玉原时空大学不是在京城读的。 现在却在京城一家私立大学学音乐。 虽然也是本科，但每年的学费要贵很多。 学校名字，她之前已经告诉过曹明。 其实，高考志愿填完后的暑假里，席玉已经用手机短信跟他表白过。 想跟他交往。 但被曹明拒绝了。 如果席玉曾经伤害过他，或者她是一个爱慕虚荣、裤腰带很松的女人，她主动跟他表白，他说不定就接受了，玩玩嘛！反正他也需要解决生理需求。 只要不需要他负责，他可以接受。 但…… 他印象里席玉不是这样的女人。 而且，她还是他曾经暗恋的女生。 这让他不忍心伤害。 因为他现在的心态，是不愿为任何女人负责的，也没信心和谁相守一生。 不过，席玉在他心里终究是有些份量的，所以刚才她坚持要见他，他决定去见一见。
他希望自己明天能让她死心。 他现在不想谈恋爱，只想和各种美女交易。 想放飞自我。 …… 第二天傍晚，军训结束后，曹明回到自己在校外的房子，冲了个澡，洗去一身汗渍，换上一身休闲装，开上自己最近买的奔驰S级轿车，来到席玉就读的京城荣德音乐学院。 车子停在校门外，曹明给席玉发了条信息之后，就开始等。 时间没过一会，驾驶座旁边的车窗玻璃被人敲了两下，曹明挺意外，以为席玉这么快就来了。 转脸一看，却发现车窗外是一张陌生的女生面容，还挺好看的。 他微微皱眉，降下车窗玻璃，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窗外的女生。 窗外女生在看清他脸的时候，眼睛微微一亮，清纯的脸上露出微笑，轻声问：“您好，我想出去买点东西，顺便吃个晚饭，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出校的同学也挺多，这里挺难打车的，您、您方便用您的车送我一趟吗？我、我可以请您吃饭。” 说完，这姑娘保持着微笑，目露期待地看着曹明。 车里的曹明，肤色虽然黑了点，但有这辆黑色奔驰s级衬托，穿着牛仔裤、黑色短袖衬衫的他，怎么看怎么有魅力。 有这姑娘发亮的眼睛为证。 这一刻，曹明大概也明白了什么情况。 他以前听说，开上豪车停在一些艺术院校的门口，就有机会被美女主动搭讪。 不过，他以前听说的版本，不仅要有豪车，还需要在豪车的引擎盖上摆放一瓶矿泉水。 而他刚刚没往引擎盖上放任何东西，却还是引来这么一位年轻靓丽、面容清纯的美女。 有钱后，美女如此唾手可得，教他如何心甘情愿和席玉正正经经谈恋爱？ 他给了一抹笑容给车窗外的美女，开口说：“抱歉，我在等人，你有手机吗？要不留个号码给我？回头我有空的时候，再过来送你？” 车窗外的美女有点惊喜，连连点头，曹明把手机递过去。 她连忙用白生生的手指输入她的号码，并拨了出去，很快她的肩包里响起手机铃声。 “哥，您人真好！对了，我叫粱眠月，我帮您在手机里备注一下啊，我等您的电话。” 她刚刚说的明明是现在要去买东西、吃饭，请他送一下。 而曹明说的明明是现在没空，回头有空了再送她，两人说的时间根本对不上，她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曹明也没提醒她。 她把手机还给曹明的时候，小心地问了一句，“哎，对了，哥，您怎么称呼呀？” “我姓曹。” “哦、哦，好，好！我知道了，那我现在不打扰您了，咱们回头联系呀！” 粱眠月高高兴兴地走开了。 曹明瞥了两眼她的背影，注意到她纯白的连衣裙下，双腿又白又直，堪称上品。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看见席玉小跑着从校门出来。 比以前稍微长长了些的短发，随着她的小跑，随风飘扬，刚跑出校门的她，蹙着眉头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他的身影，却对不远处坐在车里、开着车窗玻璃的他，视而不见。 倒也正常，在她印象里，他是农村出身，家境如果说一般，城里的年轻人估计都不同意。 所以，她根本没想过他今天能开车来见她。 曹明笑了笑，推开车门下了车，对她喊了一声：“席玉！这边！” 第69章 席玉的哭诉 席玉循声望来，看见曹明，她脸上立时浮现笑容，正要往这边跑的时候，看见曹明随手关上身后的驾驶座车门，她脚步顿时就停了一下，她诧异地看了看他身后的黑色轿车。 那修长的车身、黑得发亮的车漆、竖立在车头的奔驰车标，都让她不敢相信。 她迟疑着，一步步走过来。 曹明也上前迎了几步。 彼此走到对方近前，席玉的目光才回到曹明脸上，她指了指他身后的黑色奔驰，诧异地问：“这车？你亲戚借给你的？” 曹明失笑摇头，“不是，是我自己买的。” 席玉更诧异了，“你、你家这么有钱？” 曹明理解她的诧异和疑惑。 他今天特意开这辆车来，本就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不要再跟他说喜欢他，他不想面对她的当面表白，因为他知道自己难以拒绝。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难拒绝的就是自己喜欢的姑娘的表白。 本来就喜欢，让他如何能拒绝她的表白呢？ 曹明笑了笑，伸手示意身后的车，“上车说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席玉点点头。 他伸手示意她上车。 席玉深吸一口气，挤出几分笑容，表情却还是略显复杂地上了车。 曹明也坐回驾驶座。 随便启动车子，他问：“晚饭还没吃吧？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去吃点吧？” 副驾驶座上的席玉嗯了声，“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曹明瞥了瞥她，注意到她此刻有点沉默。 估计她正在消化他有这么一辆豪车的信息。 他答应一声，开车往唐小婉正在筹备咖啡屋的那条街去。 今天来这里见席玉之前，他想好了，如果席玉看见他这辆车，还是忍不住要跟他表白，他就让唐小婉现身，演一下他的女朋友。 让席玉对他彻底死心。 车在前行，这辆车的减震、隔音效果都很好，一直不说话的席玉和曹明，让这里显得很安静。 没多久，车就来到唐小婉筹备开咖啡屋的那条街。 这个时空，唐小婉也跟曹明提了咖啡屋的想法。 他也如她所愿，在资金上给她支持。 不过，目前店面虽然租下了，却还在装修阶段，是没法接待曹明和席玉的。 所以，曹明带席玉来到街道对面的一家饭店。 要了一间二楼临窗的包厢，点了几菜一汤，曹明知道唐小婉最近就住在不远处的一家酒店，一会儿他这里如果需要，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唐小婉应该很快就能赶到这里。 “你这个暑假变化真大！”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席玉忽然开口感慨。 曹明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口问：“你说的变化是指哪方面？” 席玉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轻叹道：“方方面面！你自己没觉得吗？以前你皮肤很白，文质彬彬的，现在你看你黑得，都发亮了，我估计古添乐现在都没你黑，刚才在学校门口，我就差点没认出你来，你说一个暑假而已，你怎么就黑了这么多呢？你去非洲挖煤了吗？” 曹明莞尔，“我家在盖房啊！我没跟你说过吗？” 席玉失笑摇头，“前几年我家也盖过房，我当时怎么没晒成这样？” 曹明：“你家也是夏天盖房的？” 席玉：“夏天盖房的人家多了，我怎么没见到这么多被晒黑成这样的？” 曹明笑了笑，没再争辩。 他只是在搬砖的时候不喜欢戴帽子，后来觉得晒黑了，好像也不难看，就干脆晒得更黑一点。 他甚至想保持目前这种程度的黑。 原因？ 无它！只是想和原时空的自己，在形象上有点区别。 也希望美女们能因为他的黑，不跟他谈感情，谈钱就可以了。 他现在不怕女人跟他谈钱，就怕跟他谈感情。
他们点的几菜一汤，陆续上桌。 没有酒，他俩只要了两罐凉茶。 曹明招呼她吃菜，席玉沉默着吃着、喝着，有点不像她以往的性格，少了些笑容，也少了很多话。 在曹明记忆里，她是很健谈的。 总是未语先笑，笑容很爽朗，很能感染人，所以高中的时候，她在班里的人缘很好。 但今晚她却反常得没多少笑容，话也很少。 直到彼此快吃好的时候，她才停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曹明。 这一刻，曹明看见了她眼神中的坚定。 她似乎刚刚下了一个决定。 正准备执行。 曹明下意识偏开视线，不想与她对视。 “曹明！我喜欢你！” 席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曹明没有急着回应，他等她后面的话。 但等了一会，却发现后面没了，她竟然没再说别的？ 他诧异地看向她，四目相接，席玉脸颊早已泛起红晕，轻咬着嘴唇，在与他目光相接的时候，她又说：“你呢？你、你喜欢我吗？” 曹明眉头微皱，他没想到她今天的表白，会是这种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风格。 短短两句话，就要他表态了。 选择权这就交到了他手上。 而他很难在和她面对面的情况下，说出拒绝的话来。 这时候，他就算想搬救兵，把唐小婉叫过来，好像都有点来不及了。 曹明不敢继续和她对视，怕自己心软。 垂下眼睑，他微笑说：“别这样！席玉，你不说这种话，我们还是好朋友。” 包厢里随着他这句话，又陷入沉默。 曹明忍不住抬眼再次看向她，他觉得她今晚老是不按常理出牌，该她说话的时候，她总是沉默，这让他有点麻爪。 抬眼，他看见她眼眶已经红了，一颗颗清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掉下，掉在桌上。 曹明诧异了。 “你、你怎么哭了？我、我没说什么吧？席玉，你哭什么呢？你别这样！” 席玉抬手抹去眼泪，左手手背抹一下左眼，右手手背抹一下右眼，姿态还挺美。 但刚抹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这一刻，她让曹明明白了为什么古人会说女人是水做的。 哪儿来的这么多眼泪呢？ 要是个个女人都有这么多眼泪，从古至今，还有干旱吃不上水这种事吗？ “你知道吗？我最近、最近天天做梦，每次都梦见你，有一次我梦见我考上了本科，你去上了大专，然后你就不跟我联系了，等我鼓起勇气，想再联系你的时候，徐敏告诉我你已经结婚了，那个梦的最后，我出了车祸，死的时候，我脑子里想到的人是你……” 顿了顿，席玉继续抹泪，继续说：“另一个梦里，我们填高考志愿那天，我约你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见面，那几个混混出现的时候，你一砖头砸死了一个，把我从梦里吓醒过来。” “昨晚的梦里，我梦见咱们大学第一个学期结束了，但我跟你用短信表白的时候，你拒绝了我……” 说到这，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曹明，苦涩笑道：“曹明！这接连几天，我天天梦见你，让我意识到我肯定是真的喜欢你，否则，我怎么可能连着几天梦见你呢？所以，我今天鼓起勇气来跟你表白，我、我没想到你、你真的拒绝我了。” 曹明怔住了。 早在她说完第一个梦的时候，他就怔住了。 怔怔地看着她。 因为他知道她说的第一个梦，其实是原时空的现实。 而按她刚刚说的第一个梦，原时空的她曾准备跟他表白，但她的高中同桌徐敏却告诉她——他已经结婚了。 而且，她车祸死的时候，想到的人是他曹明。 这让他心湖难以平静。 第70章 曹明：你赢了 见她还在抹眼泪，心里荡起层层涟漪的曹明伸手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别哭了，擦擦吧！” 席玉勉强笑了下，伸手接过纸巾，低头擦拭脸上的泪水。 曹明见她表情还是很难过，微微犹豫，他表情复杂地起身走到她身旁，轻声说：“起来！” “嗯？干嘛？” 席玉讶然抬头询问，眼神疑惑。 “你先起来！” 曹明没有解释，只是催促她起身。 席玉满眼疑惑地起身，“干嘛呀？” 此时此刻，曹明不想说什么，在她起身后，他逼近半步，双手捧住她的脸，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低头吻住她的嘴。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吻她。 第一次是高考后、领成绩条那天，在教学楼外的针叶松下，她先亲了他一下，然后他吻了她。 今天是第二次。 依然很有新鲜感。 说起来，距离他第一次吻她，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间隔一个多月，新鲜感自然就有了。 曹明吻得很专注，席玉睁大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笨拙地回应着，悄然抬手反抱着他。 老话说：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什么，应该看他是怎么做的。 曹明此时的所作所为，就很快让席玉明白了他的心意。 于是，她缓缓闭上眼睛，将他越抱越紧，回应得也越发积极。 此时她浑身上下，已经不剩丝毫难过的情绪。 良久，唇分。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睁开双眼，满眼喜悦和羞涩地看着曹明，轻声问：“你、你愿意跟我交往了？” 曹明双手依然捧着她的脸，闻言，他右手大拇指轻轻抚过她嘴唇，微笑道：“你赢了，高兴吗？” 席玉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眼里全是喜色，用力点点头，忽然踮起脚尖，仰着脸主动吻上他。 她是一个点火者。 曹明如今这副年轻的身体，哪里经得住她这么撩？偏偏他俩刚刚确定开始交往，她撩起了他的火，却不负责灭火。 于是，与她约会结束，开车将她送回学校后，曹明来到唐小婉的住处，让唐小婉来帮他灭火。 筋疲力尽后，和唐小婉并肩躺在酒店房间的床头，曹明进入贤者时间，不禁面露自嘲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可能没办法做到像席玉爱他一样，那么爱她了。 起码，他已经做不到专一。 原时空，他对席玉的喜欢，早就在时间的流逝中，淡去了。 如今，他40岁的心境，也没法像年轻时候那样，那么恋爱脑。 而他今晚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答应和席玉交往，则主要是因为席玉的那些话，感动了他，让他意识到原时空的席玉，对他并非无情。 但…… 感动归感动，他还是舍不得唐小婉的风情，甚至对外面的各种美女，依然跃跃欲试。 也许，从此以后，他的心里真正有了席玉的位置。 但他没信心能为她守身如玉。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他脑中闪过这句话。 “哎，你在想什么呢？” 身旁的唐小婉注意到他在走神，凑过来，趴在他胸口，好奇询问。 曹明回过神来，笑了笑，忽然问了个问题。 “哎！你说，女人是不是只有和男人领证结婚了，才会有安全感？”
之所以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忽然想永远拥有唐小婉。 唐小婉有点意外，失笑一声，道：“应该是吧！女人嘛！都想有个归宿吧！没有名份，就很难有归宿感。” 曹明微微皱眉，想了想，又问：“用钱能不能弥补？” 唐小婉啊了一声，有点被问住了。 蹙眉想了一会，才迟疑道：“钱……好像确实也能让女人有安全感，唔，我觉得如果钱够多的话，无论是男女老少，大概都会安全感，不过，这个数字，可能会比较大。” 曹明：“那多少钱能让你有安全感呢？” 唐小婉表情奇怪地抬起头，斜睨着他，“你什么意思呀？你、你想让我永远跟着你？” 曹明没有否认，“有点这个想法。” 唐小婉眉头蹙得更紧了，想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这件事还是容我再考虑考虑吧！说心里话，我也希望有个名份的，但我俩年龄相差有点大，我们开始得也不美丽，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曹明点点头。 倒也没几分失望。 因为如果他真的舍不得她，只要他多穿越几次时空，她就始终会在他身边。 和她之前的所谓三年之约，只要他不想放她离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始终满不了三年。 …… 转眼，军训结束了。 这天晚上，曹明来到自己在学校附近的那套房子。 近乎被腾空了的客厅里，铺着一层厚厚的地垫，只穿了一件黑色大裤衩的曹明，赤着上身，正在专心练武。 他穿越时空的能力，存在的缺陷，他早就清楚。 穿越时空的能力虽然很强，强到没朋友的那种。 但每次穿越时空，都需要他有一个安静的环境，需要盯着照片看挺长时间。 如果达不成这个条件，他的时空穿越就无法实现。 因此，他平时的个人安全问题，就很重要。 如果他突然死了，就一切成空。 所以，他早就决心要好好练武，不断提升自保的能力。 上个时空，他已经学了一个学期的散打、泰拳、八极拳、双节棍和飞刀。 但因为学的种类太多，以及只学了一个学期，所以，这几样他都只刚刚入门。 不过，随着这次时空穿越来到这个学期刚开始的时候，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习武天才，无论是散打、泰拳、八极拳，还是双节棍或者飞刀，他都能迅速上手，并且进度极快。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调查他以前是否学过这些，那肯定什么也查不到。 这些东西，似乎都是他自学的。 客厅的地垫上，曹明练了半个多小时散打，拳架一变，变成泰拳，泰拳练完，开始练八极拳…… 他的身影在客厅里腾挪掠纵，赤着的上身早已汗水津津，一颗颗汗珠不时滚落下来。 他的神情始终很专注。 …… 一周后。 学校各个社团开始招新。 曹明和上个时空一样，入了学校的武术社。 入社后，他第一次来到社团，就看见副社长之一的戴锦鹏。 看见戴锦鹏时，曹明想到自己最近这次穿越时空之前，挑战、暴揍戴锦鹏的一幕幕，曹明眼里不禁出现笑意。 而戴锦鹏看见曹明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缘由的，戴锦鹏就对曹明生出强烈的厌恶感。 当时，戴锦鹏就皱了皱眉头。 第71章 故事重演、再胜戴锦鹏 几天后，中午。 曹明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后，来到武术社的训练教室，打算趁中午时间，练一下。 来到训练教室，进更衣间换上练拳的短裤、背心，戴着拳套刚走出更衣间，就看见副社长戴锦鹏也进了教室。 曹明有点意外，无声地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径直走向一只无人使用的沙包，一拳接一拳地练了起来。 上个时空的练拳记忆，他都有。 但上个时空练了一个学期的肌肉、以及一些肌肉记忆，现在都没了，需要练回来。 曹明闷着头练了几分钟，身后忽然传来戴锦鹏的声音，“喂！那个谁！跟你说话呢！你停一下！” 戴锦鹏这话一说，教室里正在练拳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目光都看向戴锦鹏，曹明没理会，以为不是跟自己说话。 直到身后再次传来戴锦鹏的声音，“嘿！说你的！黑炭！” 黑炭？ 说谁呢？ 曹明眉头微皱，目光扫了扫左右，发现其他几个练拳的都停下来了，刚才好像就自己还没停手，所以这句“黑炭”指的是我？ 皮肤黑一点，就叫我“黑炭”？ 曹明无语地停手，转身回头看向戴锦鹏。 只见戴锦鹏眼神不愉地看着他，喝问：“刚才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曹明摇头，“我以为你在跟别人说话，对了，你刚刚喊我什么？黑炭？” 附近传来几声嗤笑声。 戴锦鹏嘴角也现出笑意，冷笑道：“怎么？你黑成这样，喊你一声‘黑炭’，你还有意见？有意见就过来跟我打一场，我正好想找个人活动一下筋骨，你要是能在我手上坚持三招，我就给你道歉，怎么样？敢吗黑炭？” 曹明扫了眼教室里的其他几个社员，有男有女，此时似乎都来了兴趣，其中几个男生已经开口怂恿。 “打就打！学弟！上啊！” “就是！不就坚持三招嘛！三招你都不敢？” “就是啊！别怕！” …… 曹明眼神冷了下来，再次看向戴锦鹏，在戴锦鹏挑衅的目光中，曹明点了点头。 论功夫，他现在肯定是不如戴锦鹏。 但比武的输赢，有时候并不是谁实力更强就一定赢的。 就像他最近这次穿越前，他挑战戴锦鹏，他放开手脚，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招招攻向戴锦鹏的要害，而戴锦鹏却不敢这么打，所以，实力明明更强的戴锦鹏，被他全程压着打，没几招，他赢了，戴锦鹏被他打成猪头。 而现在呢？ 戴锦鹏依然不敢彻底放开手脚和他打，暂时不想再次穿越时空的他，也不敢彻底放开手脚进攻，但……他曹明依然有优势。 ——就是戴锦鹏以为他只是刚刚入社的萌新，以前没练过的那种，这会让戴锦鹏对他轻视，没什么戒备心。 而这，就是他曹明的机会。 戴锦鹏见曹明点头，且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戴锦鹏戴着拳套的双拳砰一声砸在一起，笑道：“很好！想练武，就要有这样的胆气！黑炭！我有点欣赏你了！这样，我让你先出手，来吧！不要客气！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说着，戴锦鹏摆出拳架，腰身微躬，双拳一左一右地护在脑袋前方，笑吟吟地看着曹明，但他的笑容却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很明显，他没把曹明当作对手。 曹明感受到了，心里也更多了几分把握。 礼节性地抱拳，微微低头，“副社长！请赐教！” 话音未落，曹明的右脚猛然蹬地，身影一闪，就迅猛地扑到戴锦鹏近前，他这突然爆发的速度和气势，瞬间惊得戴锦鹏脸色一变，瞳孔倏然一缩，四下围观的几个社员也全都面露惊诧之色。 借着迅猛的前冲之势，曹明右脚一抬，一记凶狠的正蹬腿如一杆标枪一样，扎向戴锦鹏的腹部。 戴锦鹏不敢硬接，紧急闪身想躲开这一脚，但他刚才太小看曹明，心态也太放松了，这时候紧急闪身，已经有点晚了。 一声闷响，曹明这一脚踹中戴锦鹏的肋下，本来是踹向戴锦鹏腹部正中位置的，戴锦鹏紧急闪躲，避开了正中心的位置，好比射击训练的时候，避开了枪靶正中心的10环，但还是被曹明打了个3环。 疼得戴锦鹏嘴角一阵抽搐，脚步也踉跄着连退几步。 而曹明一招得手，便趁势追击，如影随形地追着踉跄后退的戴锦鹏，就是一顿组合拳快速输出。 娴熟的组合拳，虽然还在新手的范畴，但这个时候，却怎么打怎么有，踉跄后退的戴锦鹏肋下正疼呢，佝偻着身子，根本发不出攻击，只能左支右绌地闪躲，戴着拳套的双手紧紧抱着脑袋，硬抗。 一顿组合拳凶猛输出之后，曹明收了手，面现微笑，往后退了两步，看见他这样，谁都以为他打完了，不打了。 围观的几人都放松下来，神色各异地互相交流眼色，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戴锦鹏也以为曹明打完了，见曹明收手后退，戴锦鹏也松了口气，脸色难看地放下保护脑袋的双手，腰也直了起来。 忽然，刚刚退后两步的曹明又猛然冲了回来。 戴锦鹏看见这一幕，眼睛都惊呆了。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嘭……” 一声闷响，戴锦鹏胸口一痛，被曹明一记八极顶心肘击在胸口，双脚离地而起，倒飞出去两米多，嘭一声，脸朝下重重摔在地板上。 霎时间，戴锦鹏莫名觉得这一幕似乎有点熟悉，好像以前曾经发生过。 这时，曹明才真正收手，面露微笑，抱拳道：“戴副社长，承让了！” 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教室里围观的那几人，曹明转身走向更衣间。 刚刚和戴锦鹏打了这一场，他暂时已经没心情继续练拳。 至于戴锦鹏之前说的——只要他能坚持三招，戴锦鹏就向他道歉？ 曹明觉得不必了。 一来，他觉得没必要这么羞辱戴锦鹏，他和戴锦鹏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以后还指望戴锦鹏隔三差五找他切磋，提升他的实战能力和抗击打能力呢！ 二来，戴锦鹏已经为刚才的嘴贱、喊他“黑炭”付出了代价。 三来，打赢了，要有赢家的风度。 当曹明换好衣服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教室里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戴锦鹏脸色难看地坐在休息凳上，眼神阴郁地盯着曹明。 曹明对他展颜一笑。 他喜欢戴锦鹏这不服气的眼神。 因为这意味着戴锦鹏以后还会找他切磋，倒是正好帮他提升实力。 第72章 席玉想要的恋爱 深夜。 近乎腾空了的一楼客厅里，赤着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大裤衩的曹明，左手提着一只红色塑料小桶，桶里装着一把把精钢打造的条形飞刀，他右手一次次伸入桶中，摸出一把把飞刀，射向几米外的靶子。 几米外的墙壁上，挂着一只直径一米多的大靶子。 半年前，他刚开始练飞刀的时候，偶尔凭运气，才能命中九环、十环。 经过上个时空一学期的练习，如今，他射出的飞刀一半左右已经能命中九环以内。 当然，这仅限于几米的距离。 随着距离拉远，他飞刀的准度会不断下降。 片刻后，桶里的最后一把飞刀射出，命中靶上八环。 曹明笑了笑，随手把小桶抛到墙边的沙发上，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冲了个澡，换上干爽衣物，来到书房。 打开书桌上的电脑，登录股票网站，他看了看自己买入的几支股票涨势，心情很放松。 最近这次穿越之前，他上网查了一下2003年涨势最好的股票，结果搜到了2003年的十大牛股。 比如扬子石化、东山铝业，等等。 他记下了涨势最好的几支股票名字，最近花了一千万，分别买入这几支股票。 于他而言，这都是举手之劳，反正他手上那些资金闲着也是闲着。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一声。 将他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 拿起手机一看，是席玉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席玉：“小明，你在干嘛呢？想我了没呀？” 曹明嘴角浮现笑意，回复：“刚洗完澡，你呢？怎么还没睡？” 他刚刚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12点半了。 席玉：“睡不着。” 曹明：“怎么了？” 席玉：“你说呢？我们宿舍那两个谈恋爱的室友，天天晚上都能接到她们男朋友的电话，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可自从咱俩上次约会后，你给我打过电话吗？我感觉我谈了个假恋爱，我要你赔我一个真的！” 曹明莞尔。 只是，让他每天晚上都给她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他是真没那个闲工夫。 他给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 既要看书、争取跟上学校的教学进度，每天还要练散打、八极拳、泰拳、双节棍和飞刀。 所以，他每天的时间都不够用，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她煲电话粥？ “那除了煲电话粥，你觉得真的恋爱还要具备什么？” 曹明想了想，发了这样一条信息过去。 这次，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席玉的回复。 席玉：“发短信，或者经常一起行动吧！我看学校里有些情侣，每天上课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图书馆、出去玩都是形影不离的，当然，我知道咱俩现在不在一个学校，肯定做不到每天干什么都形影不离，但如果你每个周末都能来陪我的话，我会很高兴，也会很有面子，嘿嘿。” 每个周末？ 每个周末可是都有两天时间。 算下来，每个月得抽出八天时间去陪她，怪不得原时空很多人在网上说：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确实很影响做正事。 最重要的是他早已过了把恋爱当作生活重心的年龄。
但既然席玉提了这个愿望，他还是不想让她太失望。 他回复：“每个周末，我可能做不到，不过这个周末我可以来陪你，到时候顺便请你们宿舍所有人吃个饭，给你撑个面子，你看行吗？” 席玉：“为什么你做不到每个周末来陪我呢？难道你就不想多点时间和我在一起吗？你周末很忙？” 曹明：“嗯，实际上，我每天都很忙，席玉，我可能不是你希望的那种围着你打转的男朋友，你如果坚持跟我交往，我希望你有这个心理准备。” 这次，席玉过了好一会，才又发来信息。 席玉：“我当然坚持跟你交往，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你表白，也好不容易感动你，让你愿意跟我在一起。说真的，我现在心里挺复杂的，既有点失望，也有点骄傲，骄傲我看中的男人，不是整天只知道跟在女人屁股后面的那种，不过，小明，我想知道你每天都在忙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忙，你能告诉我吗？” 曹明笑了笑。 想了想，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明天傍晚，我开车接你来我这儿，让你亲眼看一次我在做什么，来吗？” 席玉：“哦？你不是每天晚上在图书馆看书？” 曹明：“不是。” 席玉：“好，那我明天傍晚在学校门口等你来接。” …… 时间一晃，来到第二天傍晚。 曹明开车再次来到席玉就读的学校门口，接上早已等在校门外的席玉，直接开车把她带到自己在校外的住处。 当车开进小区的时候，席玉很意外，“忘忧园？这是一个小区？咱们来这儿干什么呀？我以为你会带我进你们学校。” 曹明笑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忘忧园小区里面，草木深深，随处可见数十年树龄的大树，小区内的绿化做得很好。 小区里全是六层高的小楼。 曹明将车开到小区西南角的一栋小楼前，停好、熄火，解身上安全带的时候，对正在好奇打量窗外景象的席玉说：“到了，下车吧！” “哦，好。” …… 从车上下来，席玉忍不住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 “你不是想知道我每天做什么吗？” 曹明笑吟吟地说着，走进单元门洞，打开102室的大门，身后侧身伸手示意，“美女！请进。” 席玉没动，诧异地看了看刚刚打开的大门，然后看向笑吟吟的曹明，“这、这房子是你租的？你平时不住校？” 曹明失笑，“大胆一点！这不是租的。” 席玉：“啊？你可别告诉我这房子是、是你买的？” “都说了让你大胆一点！奔驰我都买得起，你刚才都坐了一路，这套房子我怎么就买不起了？” 说着，曹明伸手把她拉进屋内。 仍处于惊讶状态的席玉，愣愣地环目四顾，打量家具差不多都被腾空了的客厅。 因为家具基本上都腾空了，所以这客厅就显得很空旷很大。 也因此，显得客厅里的练功器具显得格外显眼，比如沙包、比如木人桩、比如练飞刀用的靶子……等等。 席玉：“你最近天天晚上一个人住这里？你还打沙包呀？” 第73章 我男朋友来自武林？ “嗯，我不喜欢住宿舍。” 曹明掏出手机，准备给小区附近的饭店打电话点餐，他会做饭，但不想把时间花在做饭上，所以，他如果不在学校食堂吃饭，一般都是打电话点餐。 曹明低头在手机上找点餐电话的时候，席玉笑着瞥他一眼，说：“你这话说的，难道你觉得住宿舍的所有人，都是因为喜欢住宿舍吗？能住得起你这样的房子，谁愿意住宿舍呀？” 曹明怔了怔，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原时空自己走上社会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住宿舍，一想到要长期住宿舍，就很不喜欢，还真没想过别人喜不喜欢。 他笑了笑，拨通电话，点了几个菜和三盒米饭。 他放下手机的时候，看见席玉已经在帮他收拾客厅里的一些杂物。 其实他这里并不是很乱，还算干净。 但他毕竟是一个人住这里，又是个男人，做家务、搞卫生，肯定不会很精细。 所以，在席玉眼里，总能找到需要整理和打扫的地方。 曹明见状，并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去厨房，拿了两瓶冰镇的矿泉水过来，递给她一瓶。 “我这里没别的饮料，就矿泉水，凑合着喝吧！” “挺好的，我也不喜欢喝碳酸饮料。” 席玉接过矿泉水，并没有喝，随手放在地板上，就继续收拣客厅里的一些杂物。 宛如这里的女主人。 曹明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喝了两口水，眯眼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微笑道：“别忙活了！坐下歇会儿吧！家务这玩意是做不完的。” 席玉继续收拣，随口道：“没事！我今天既然来了，就帮你收拾一下，女朋友不就是干这个的嘛？呵呵，对吧？” 曹明莞尔。 犹豫了一下，他也起身过去帮忙。 其实这个时间点，他是不想干家务的。 两人一起打扫卫生，整理各种物件摆放的时候，席玉开启闲聊模式。 席玉：“哎，小明，你能跟我说说，你怎么想起在京城买房吗？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留在京城发展，不回老家那边了？” 曹明：“一套房子而已，想买就买了，比住宿舍自在，至于以后？倒是没想那么远，也许会留在京城，也许会回老家，真要回老家的话，把这房子卖掉不就行了，多大点事？” 席玉：“你现在口气真大，你家这么有钱吗？对了，你家到底是干嘛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是农村的吧？” 曹明：“嗯，是农村的，至于我的钱是怎么来的，以后慢慢告诉你吧！” 席玉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想多说这个，就换了个话题。 “你在这里挂了沙包、摆了这么多锻炼身体的东西，你不会是想练武吧？” 曹明嗯了声。 席玉又看向他，蹙眉道：“是因为填高考志愿那天，我约你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见面，被那几个混混堵上的事，让你决定练武的吗？” 嗯？ 曹明没想到她会脑补出这么个原因。 他哑然失笑，但还是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溺过水，会想学游泳；受过穷，会想拼命挣钱；我被混混堵过，自然就想练几招，多一点自保的能力，合不合理？” 席玉轻叹一声，点点头，道：“合理是很合理，就是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京城的治安还是很好的，以后咱们尽量不去没人的地方，自然就不会再遇到那样的事，最重要的是练武很苦的，还容易受伤，我觉得你没必要吃这个苦。”
曹明不打算告诉她自己想练武的真正原因。 听她劝自己别吃这个苦，他摇头道：“没事！你都说了，我是农村的，吃点苦没什么，练武挺好的，强身健体嘛！也能磨砺自己的心智，我已经在练武的过程中，找到了乐趣。” “乐趣？真的假的？” 席玉眼里透着怀疑。 曹明脑中闪过自己两次干翻戴锦鹏的一幕幕，也闪过自己一次次干翻唐小婉的一幕幕。 心想：这难道不是练武的乐趣吗？这样的乐趣，难道还不够？ “苦中作乐嘛！只要你想找到乐趣，那任何事情里，你都能找到乐趣。” 他这么说。 席玉将信将疑。 两人收拾完客厅，准备去收拾厨房的时候，门铃响了，饭店的送餐员到了。 这年头还没有美团、饿了么这些送餐软件。 但有些饭店已经有送餐的服务。 有些饭店是自己的员工负责送餐。 有些饭店是和专门的跑腿员合作。 …… 四菜一汤，摆上餐桌。 曹明问：“要喝点酒吗？我冰箱里有啤酒。” “啤酒？冰的？那来点儿？” 席玉来了兴趣。 而心理年龄已经40岁的曹明，在听说她可以喝冰啤酒的时候，脑中首先联想到的却是——她今天没来大姨妈。 他记得原时空有些老司机就喜欢用类似话术，试探约会的女人。 比如说请女人喝奶茶，问她要热的还是冰的？ 如果女人说要喝热的，老司机就断定今天在她身上没便宜可占，当即就会想撤离。 而此时，曹明察觉自己脑中闪过这种念头的时候，不禁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太污了，心理上已经没法恢复年轻时的纯真。 几罐冰啤酒上桌，两人边吃边喝边聊。 席玉不时给他夹菜，他也偶尔给她夹点菜，气氛很融洽。 “呃，你还没说你最近每天都在忙什么呢!”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席玉打了个酒嗝，问了这个问题。 曹明看了看她，笑了笑，放下筷子，抽了餐巾纸擦了擦嘴，起身走向客厅，边走边脱下上身的衬衫，随手扔在墙边的沙发上。 席玉诧异地看着。 看见他身上黝黑泛光的肌肉线条，她脸颊红彤彤的，也不知有几分是因为酒精，有几分是因为羞涩。 客厅里。 曹明已经开始打沙包。 前半个小时，席玉看得面红耳赤，眼神专注，嘴角含笑。 半个小时后，当她发现曹明退后几步，开始演练另一种拳法的时候，她神色有点意外。 又半个小时后，当她发现曹明的拳法风格又变成另一种的时候，她神色变得诧异。 当她看见曹昆开始练双节棍，她嘴巴微张，有点看呆了。 当她发现练出一身大汗的曹明，拿来一桶不锈钢飞刀，开始练飞刀的时候，她神情都有点恍惚了。 她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又悄悄掐了掐自己大腿，因为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都什么时代了？这家伙竟然跟个武痴似的，连续练武几个小时了，还在练，而且，他竟然还练飞刀这种东西。 自己这是找了一个什么男朋友呀？ 我男朋友来自武林？ 她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