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寿(公媳)》 表演欲 褚青黛又一次泪眼婆娑地在她丈夫身下颤抖。 钟统连一进衣帽间便看到这一幕,修长匀称的腿上裹着肉色蕾丝花边丝袜,花边的主人正微曲着腿,慢慢摸索套着另一条丝袜,绸缎睡裙遮着丰臀下摆,动作间便露出遮着花唇的内裤。 钟统连能感受到花穴一呼一吸,熨衬着裹挟它的纤薄布料。灿烂金光透过百叶窗打在褚青黛身上,钟统连坏心思走到青黛身后,屈身将勾在青黛脚踝上的丝袜扯开,青黛不设防,没了平衡,后背拥进钟统连怀里。 “你就喜欢看我这样。”褚青黛轻呼一声,嗔怪丈夫,手臂却攀上钟统连环抱自己的手。 “忍不住就想欺负你。”钟统连含着青黛耳垂吮吸,手从青黛睡衣下摆慢慢向上摸索,划过细腻的腰线,握住右胸揉搓。 褚青黛身量纤细,双乳却丰满挺立,钟统连玩弄着满掌的浑圆,在青黛耳边吐气,“做一次吧。” 褚青黛从不违背钟统连的话,此刻青黛只慢慢呻吟,却不回答,钟统连已当默认,环抱起青黛,放在梳妆台上。 台面冰凉,温热的小穴冷不防压上,颤得褚青黛一阵酥麻。 钟统连已拉开皮带,放出早早挺立的肉棒,肉棒盘踞青筋,头部分泌液体,褚青黛甚至能感受到它的炽热,修长白嫩的腿攀在钟统连腰上,扭动屁股鼓励钟统连快些进来。 钟统连褪下褚青黛薄若无物的内裤,挂在褚青黛穿着丝袜的小腿上,褚青黛明白丈夫心思,这是让她在做完前,都勾着这条内裤。褚青黛便暗暗用劲,既不让它掉在地板上,又不让它滑到大腿上,能让钟统连开心的事,青黛向来会好好完成。 钟统连扶着翘立的龟头,慢慢插进青黛小穴,却又不连根埋入,只当手滑,龟头从小穴口撅出,顺着湿漉漉的鲍肉,顶到褚青黛的花心。 褚青黛向来敏感,有力炽热的龟头抵着下体滑动,已让褚青黛浑身战栗,小穴涌着一股股水。钟统连却扶着肉棒来回几次,在褚青黛迷离失神间,狠狠插进水渍横流的小穴里。 “啊!哥哥!哥哥...” 霎时涌上的泼天快感褚青黛不能自已,痛苦又愉悦呻吟着出来,结婚几年,褚青黛向来满意他们的床事,更会卖力让钟统连舒服。 褚青黛一股股收缩花穴,按摩体内那根粗长黑紫的肉棒,只想着这根东西埋在体内,青黛便能被刺激到高潮,更何况这根东西正在身下卖力抽插。 “哥哥,统连,哥哥,好舒服...” “统连弄得我好爽...” 钟统连喘着粗气听褚青黛媚叫,低头便看见肉棒将花穴狠狠撑开,层层魅肉不断吮吸自己的粗长,紧致湿润的小穴比她的主人更爱求欢。 “肏死你,浪妇。”钟统连有力的手掐着褚青黛嫩滑的大腿根,前后扭动腰,快速抽插肉穴,藏在穴内的肉浪被狠狠带出,刚要蠕动便又被送进穴里,继续吮吸按摩着粗硬。褚青黛分泌的大量液体挂在两人交合处,几经捣弄便稠乎乎挂在空中,反射着光。 与钟统连在一起后,褚青黛的下体便没有一根杂毛,钟统连爱她肥美厚大的花唇贴合在一起,宛如含萼鼓起的菡萏,像挤在一起的双乳。 钟统连故意抬高褚青黛的腿,褚青黛失力,一时只能用脊椎尾撑住身体。又逢钟统连大力捣弄,沉甸甸两只乳带着肩膀往后坠,褚青黛连忙环住丈夫脖子,热烈索吻。 褚青黛喜欢做爱时面对钟统连的脸,爱这样脸因为与她欢好时露出情难自禁的表情,这是在其他时候看不到的,褚青黛总爱从这张脸上,猜想钟岱做爱时,是否也会露出不能自持的神情,是否也会发出带着性欲的低吼。 “爱你,好爱你。”褚青黛喜欢做爱时淫叫连连,刺激钟统连的心理与下体。 此刻浪叫被双唇交合压下,两人唇尖缠绕,津液顺唇角留下。 褚青黛丰满挺立的双乳紧紧压在钟统连胸膛上,两抹浑圆与挺立的乳尖存在感强烈,钟统连慢慢抽动下体,上下晃动的胸膛揉搓挤压着要溢出来的双乳,就像钟统连的手在亵玩。 钟统连低头含住娇红乳头,笑说,“好大好美的乳头。” “那请统连吃个够吧。”褚青黛还微伸着唇尖,留恋已退下去的男人的双唇。 大门外,钟岱输入密码,进入到自己儿子儿媳的家。 智能门缄声扣上,钟岱一进入,便听到一间屋内传出的声音,女人姣姣喘的媚叫,男人低沉的粗气,囊袋拍打女人下体的声音,交合时一股一股的水声,手掌急速拨弄丰乳的肉浪声。钟岱设计钟统连与褚青黛婚房的布局与软装,他知道,他的儿子儿媳正在衣帽间做爱。 钟岱从不是重欲的人,更甚工作性质,醉心建筑。此时正想先退出去,待他们整理好后再进来,钟岱手握在门把手上,几欲开门,褚青黛带着啜泣的呻吟像钻出衣帽间的丝绸,裹在钟岱身上,让他神使鬼差踱步到衣帽间门前。 钟岱回过神时刚想快步闪开,却看见钟统连背对着他,压在儿媳身上。 褚青黛白腻的长腿抵在钟统连腰间,半翘在空中,一只腿上撑着丝袜,勾着的内裤像一面在招客的旗,另一条腿素着,纤细的脚踝随着钟统连的操弄微微颤动。 藕色的丝制睡裙被褪在腰间,露出修长的脖颈,美丽的锁骨,和被钟统连含在嘴里咬弄的胸。 褚青黛迷离着眼,便瞥到远处门边的钟岱,她的公公,怔在原地。 褚青黛心砰砰跳,浑身颤栗,她怕钟岱离开,便滑开视线,只当没看见。 褚青黛松开挂在钟统连身上的手臂,反撑在梳妆台上,肥大的双乳更为挺立,钟岱看到光下褚青黛的肉体,纤薄却圆润,白玉般流动在桌上。 褚青黛暗暗用力,花穴的肉浪裹挟着坚硬的肉棒,卖力地侍候。 钟统连察觉到褚青黛的热烈,以为褚青黛情到浓时,便掐住妻子的细腰,由慢到快,狠狠操弄起开。 “爸爸,爸爸,好厉害,好喜欢...”褚青黛泪眼婆娑,仰头啜泣,由统连哥哥喊到爸爸。 “小浪妇,你的肉穴只有爸爸能插。” “爸爸,戴套,戴避孕套...不然乖乖青青会怀孕...” “爸爸一会要全部射进去,含好爸爸的精液,一滴都不能漏。”钟统连用力拍了几下褚青黛的丰臀,刺激褚青黛不自主收缩花穴。 虽然这么说,钟统连还是忍住射精,抽出肉棒,侧身去翻放在衣柜抽屉中的避孕套。 褚青黛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手臂反撑在台子上,两条修长白嫩的腿大刺刺分在空中,露出没遮挡的花穴,一收一缩等待肉棒的重新临幸。 钟岱手不知觉捏在门框上,看着儿媳的肉体全部呈现在眼前。白腻的大腿根间是嫣红的花唇,没有一丝毛,液体挂在花穴入口,垂流到桌面上。褚青黛半垂着眼眸,失神盯着自己的乳头,浑圆的乳坠在身上,下半圆半贴在身上,堆积出诱人的形状。 钟统连已戴好避孕套,重新走到褚青黛两腿间。褚青黛想重新攀上钟统连的腰,钟统连却将褚青黛两腿合拢,将另一只没穿上的丝袜捆住褚青黛脚踝。两条腿紧紧贴在一起,钟统连将腿架在一侧肩膀上,因两腿闭合而重新鼓起的双鲍紧紧贴合,钟统连扶着粗长,重新插入温柔乡。 被钟岱注视做爱的快感比与钟统连做爱本身更为刺激,褚青黛满足地扬起下巴,茂密的黑长卷发剐蹭着自己的脊梁,像钟岱的指腹在抚摸。 龟头摩擦着褚青黛的点,钟统连伸手揉搓着褚青黛的花心,双重刺激下褚青黛连连地高潮。激烈收缩的肉穴挤压着肉棒,钟统连伴着褚青黛高潮的余韵最后冲刺,将精液射进套里。 “舒服吗。” “向来舒服。”褚青黛浅笑着回答,喘息了片刻便从桌上滑下,跪在地毯上,伸手将避孕套取下,打了结扔到垃圾桶里。 褚青黛张口,将钟统连射精后半硬的肉棒含在嘴里,慢慢吮吸,舌头轻巧地扫过马眼,在龟头上打圈,钟统连舒服地叹息,双手插在褚青黛发丝间,十几个深喉后便又射在褚青黛嘴里。 褚青黛慢慢咽下精液,半含泪扫过衣帽间门口,钟岱正转身离开,褚青黛开心不已,半侧在地毯上,将脚踝上的丝袜解下,套在另一条腿上,狡黠地笑了。 强自挽 钟岱不知不觉在楼下踱了几圈才重新上来,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只当从没见过褚青黛身上浓郁的颜色。 “青青,爸爸来了。”钟统连向房内轻声喊着,褚青黛应声而出,绕到钟岱身前。 钟岱抬眼便看见性事中束缚着脚踝的素白丝袜被规规矩矩套在腿上,上摆的花边隐藏在裙尾下。褚青黛穿着合身的粉藕色长裙,半挽发髻,嫩绿翡翠长坠子在耳垂上灵动摇摆,脚上是裸色细高跟,一切都符合钟统连对褚青黛的理解,温婉,百依百顺,及深爱自己。 褚青黛最重要的事,便是做他的满分妻子,床上浪荡,床下优雅,体贴入微,永远从容。若不是十足十爱他,她怎么会这样呢,钟统连一直这么想。 钟统连伸手挽在褚青黛纤纤细腰上,钟岱看着儿子禁锢着褚青黛的大手,不漏声色地移开视线。 钟岱不与他们住在一起,一家总在节日聚面。他总是天南海北跑项目,回来后也要在自己的建筑事务所忙碌,与各色人士聚会交际。钟岱年轻时在国外参与援建,归国后忙自己的事业,钟统连年幼丧母,父亲长居异国,纵有血缘紧密缠绕,抵不过漫漫岁月不得相见的淡薄。 这次来,是因为他收到一份简历,一份来自褚青黛、面试自己助理的简历。 钟岱的助理设计师不日离开,最后一份工作便是筛选简历,将合格的递到钟岱桌上,由他做选择。 “有件事,想听你们的意见。”钟岱边说边拉开包翻找。 钟统连已握着褚青黛的手腕坐在另一条沙发上,褚青黛看钟岱扶着背包的手,慢慢抬起眼帘转到钟岱脸上,几个呼吸间愣神,怕自己的眼神太明显,又低头盯着钟统连握着自己的手,眨眨眼,又抬起头,虚看着钟岱冲锋衣的领子。这几年,她很想和他拥抱,将脸埋在他衣领里,将呼吸撒在他躯体上,但从没有过。 钟统连坐在靠近钟岱的一侧,看钟岱递出文件,双手接过。一张A4纸孤零零夹在文件夹里,薄到与文件夹后页紧贴摩擦在一起。 褚青黛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金须镯子被顶起来,上环与手腕凑成一道弯月,褚青黛抽手将镯子放平。 “简历...” “褚青黛,xx建筑事务所主持建筑师助理...” “青青,你要面试爸爸的助理?”钟统连知道褚青黛离职,但不知道她投了钟岱助理的简历。 褚青黛呼吸有些急促,喑默后应道:“正好刷到,自己现在也在看机会,便投了简历。” “青黛。”钟岱唤道。 “爸爸。”褚青黛应下。 “建筑师助理不但要具备助理的素质,也要有与建筑设计相关的专业储备,跨行业零经验来做,会吃苦头。”钟岱说得委婉,却一字一字敲在褚青黛脑膜上,她的世界放空,一遍遍咀嚼每个字的疏远。“另外你是钟统连的妻子,我应该尊敬爱护小辈,若你工作有纰漏,点过了,影响我们两代的感情;若不管不问,又是对你的不负责。” 钟岱说话总是平缓,磁性的声音总能舒缓人的情绪,让周遭人都能安静捕捉他说的每一句话。褚青黛眼神恍惚,若不是嫁给钟统连,钟岱只怕会不留情面,将她与旁些不知道脸面自取其辱的人一样,和蔼却冷漠地拒绝一番。 虽然褚青黛总是自我安慰,她不会只是千千万万路人之一。 “钟岱。”褚青黛心里轻轻喊,甚至怕自己也听到。 “爸爸。”褚青黛说出口。 “我对你感兴趣。”褚青黛默念,旋即将自己嘲笑一番。 “我对建筑设计感兴趣,能进入成熟的事务所浸染学习是我的荣幸。我认为我会胜任基础助理工作,并会规划学习,不浪费优质资源。”钟岱望着褚青黛,认真听她说。 “我知道这对同岗竞争的人不公平,但...” “你能偏爱我一点吗,哪怕我只是钟统连的妻子,只是你钟岱的儿媳。”褚青黛恨自己总是越界的想法,她只是说出口:“但我会珍惜这次机会。若不成,也是给我上的一堂课,告诉我,要...”要有分寸,守进退,褚青黛心里接话。 “要接受社会的选择。”褚青黛说完,轻轻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 钟岱听了,没马上回答。褚青黛微红的眼眶,是他们做完没平复,还是此时此刻无助却坚定的自我维护。 褚青黛知道钟岱在探究自己,却不敢只回过去。穿着衣服端坐在钟岱面前的他,比一丝不挂张着腿等他儿子艹更难堪。 “爸爸。”钟统连打破尴尬的寂静。 “我认为没有什么理由拒绝青黛。没有什么比实践更教导人,我相信青黛会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爸爸事务所有那么多成熟的设计师,青黛就算只做助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能学有所成便是锦上添花了。”钟统连不想看褚青黛失望,便帮她尽量争取。“青黛做事务所助理,我们也能更亲近,不是吗。” 钟岱想到自己空缺钟统连重要的成长时期,没有参与他的人格养成,身体塑建,等他回国时,面对的是一个已自我摸索长大的钟统连。 钟岱点点头。 昨天他的助理将几份筛出的简历放到他桌上,看钟岱一份份细看。翻到一张简历时,钟岱意外地皱皱眉,问为什么将一份不和专业要求的简历放进来,助理回道,她很漂亮。褚青黛是很漂亮,助理却私认为一个与建筑设计相差甚远的漂亮女人,将简历投到知名建筑师的事务所里,说明,他们可能认识。 钟岱听到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只是在助理离开后,将褚青黛的简历挑出,夹在文件夹里。 “不过青黛...”钟岱回过神。 褚青黛会意,接道:“我不会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声调快速跳跃,带着些得偿所愿的欢快。 钟岱并不想叮嘱这个,但一想事务所单纯的关系可以免除一些需要解释的麻烦,便也没反驳。 “爸爸,我们订了家餐厅,一起吃午饭吧。”钟统连很满意事情解决,便邀请道。 “好,我的车在地下室,我们一起。”钟岱站起身,背上包。 褚青黛握了下钟统连的手,示意有话要和他单独说。钟统连会意,便请钟岱先到车库,他们收拾下随后便下去。 褚青黛听到门关上,便微微低下头,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投爸爸的事务所。” 钟统连了然,略雀跃回道:“青青你知道,我们父子情淡,你若在他那工作,我们自然会比现在亲近。” 钟统连双手握着褚青黛的手,额头凑到褚青黛额前,贴在一起。 “他一直是厉害的建筑师,我也想让他看看,我现在做出的成绩。” 褚青黛听他这么说,在丈夫看不到的角度下笑了。她抬手捧起钟统连的脸颊,闪烁的瞳孔不断捕捉这张与钟岱有几分像的脸,她看他,总像在看年轻时的钟岱,那段自己从没参与过、被他人填满的时光。 褚青黛微立脚尖,吻上钟统连。钟统连爱妻子的主动,便热烈回应。 他们舌尖相缠,褚青黛轻轻咬住钟统连的唇尖,钟统连复又附上褚青黛的双唇。褚青黛吻他,像是在安慰二十几年前的钟岱,现在的钟岱无懈可击,但她奢望参与钟岱摸索的年轻生涯,奢望作为温柔乡容纳修复他。 钟岱降下车窗,听到地下车库回荡起高跟鞋的声音,便鸣笛示意。 钟统连打开车门,将褚青黛安置在后座。自己绕到另一侧,坐进副驾驶。 后视镜没看到褚青黛,钟岱下意识调整,抬眼看到褚青黛花了的口红,又将后视镜调整了回去。 褚助理 正值初春,白昼渐长,清明和暖,正是适合见面与相知的日子。 钟统连载褚青黛到事务所街口,并没有下去,只在车里抚摸着褚青黛的长发,轻轻吻别。 褚青黛目送车驶离,才隐在街口补好口红,拢拢头发,迈出一段坚定一段的步伐。 植物蓬勃抽条,暖风透亮惬意,熏人的朝气掩盖着褚青黛不太光彩的念头,她由此感戴自然。 事务所外形雅致且不攻于雕琢,古朴的门牌挂在外墙,指示已到目的地。 褚青黛并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走进事务所里。说明来意,hrbp白元镜将她领到一张工位前,点点巨幅玻璃后的会议室,微颔首和褚青黛说:“一会有项目会,钟工在准备。” 变频灯打出橙黄色的光,从上而下泻在玻璃墙上,钟岱正俯身在一张原木大桌前,思索着手里的方案。 褚青黛站在玻璃外,遥望着兀自沉思的人,慢慢松开紧握包带的手,微笑着和白元镜道谢。 “你来了。”钟岱已走出会议室,随口打声招呼,仿佛褚青黛并不是来入职报到,而是经常拜访的故人。 褚青黛刚想喊声爸,又想起自己的承诺,还是应道:“钟工好。” 钟岱点头答应,将助理工位上一摞摞的文件讲给褚青黛,“这是事务所的客户名单,美术馆酒店剧院等、及私人客户;这是事务所落成的方案,包含各种落地细节、施工数据及设计亮点,能帮助你了解事务所的风格。” 钟岱顿了下,褚青黛了然,应声答应道:“好的了解。” “木材石材及装修涂漆,绿植绿化盆景花艺,人文历史等。”钟岱抽出另一摞摆在上面,“新颖舒适的建筑体,也需要考究的细节加持,敏锐的艺术感知力和审美能让建筑焕发生机。这些是无止境的,所以遇到你喜欢的想法也可以补充进去。” 褚青黛站在钟岱身侧,听着他慢条斯理的话语只说给自己一个人听。她不敢大喘气,生怕打乱两人之间不可视的小闭环,只郑重点头,证明自己的决心。 钟岱眼神从一摞摞文件上转到褚青黛微张的嘴唇,上面涂着红釉,像醒开的月季花瓣,浓重又和着露珠的香气,给钟统连口交后的双唇也是亮晶晶的。 被自己儿媳叫“钟工”的钟岱负罪感小了不少,此刻他是和自己的助理交代工作,纵有不合时宜的想法也是男人对女人过近距离下的暧昧,而非法定亲属关系下的背伦。 “项目会你也来听一下,大家都有成熟的想法,对你会有启发。”钟岱不漏声色将念头碾碎,将手里的两份文件拿出一份转交给褚青黛。 “我会认真听的,钟工。”说罢褚青黛婉然笑了,这个称呼像是自己的小秘密,人头攒动你来我往间,只有彼此知道的小秘密,一个有深意的眼神、一个只有彼此知道含义的称呼,纵使不说破,本能也会驱使彼此亲近。 早晚会在床上叫你爸爸,叫你钟工,叫你钟岱。 有个颇有名气的作家买了带院子的独栋,邀请钟岱做设计。方案已经拟好,会议就作家提出的点做修改,探讨可行性,并将项目方案再过一遍,为落地施工做准备。 作家叫裴唐,作品质量上等,读者粘性高。褚青黛也读过他的书,刚进事务所便接触到不同圈子的人,微微有时空扭曲的吃惊。 褚青黛不专业,但之前也因为钟岱职业的缘故,了解过浅层的理念,所以听大家对方案的研讨,有种一指破混沌的清朗感,便拿着手里的方案做诸多备注。 会议到尾声,褚青黛正埋头消化,耳濡目染便受益良多。 “青黛。” “在。” “结合刚才各位的研讨,将内容与旧方案整合,发到裴唐邮箱,看看有无要改进的点。会议录屏一会自己调取。” “好的钟工。” 褚青黛调出录屏,打开旧方案电子版,结合自己的记录与裴唐的要求,一一整合,可视方面备上概念图,下方插入小字,细述设计优势及成品预计效果。 结束时日已西暮,褚青黛检查错字及排版,发到钟岱微信预审。 褚青黛给钟岱的备注改了几次,最后停在“钟爸爸”,即不生疏也不亲昵,即昭示公媳关系又有些不屈服,褚青黛盯着这三个字,还是改成“钟工”。 刚改完,钟岱的消息便回过来,“不错,可以发送。” 褚青黛有些被认可的得意,但还是平复情绪,从客户单子里找出裴唐邮箱,将方案分成整体版和会议补充高亮版,方便裴唐按需看,最终编辑好邮箱,以钟岱助理名义发送。 “下班送你回家,顺便看下统连。”收到钟岱消息。 “麻烦爸爸了。”褚青黛附上俏皮小表情,想了想果断删掉,换上阳光小太阳。 钟岱今天开是G级越野,没开导航,车拐了几条路便堵车,褚青黛知道从事务所出来,走哪几条路不堵,但她任由钟岱开进堵来堵去的路上。 钟岱今天穿的是件黑灰冲锋衣,握在方向盘上露出的是柏莱士精钢表带扣森绿表盘的腕表,抛光白银色和深黑衣袖很配。钟统连经常穿各式西装大衣,钟岱更偏向休闲户外。 车驶了一段便又堵住,褚青黛侧头朝着车窗外笑了。 浓郁的夜色笼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像一柄柄擎起的满月,为褚青黛助劲奏乐。褚青黛不着急回目的地,她愿意一直坐在副驾驶。 “本来怕你不适应,但你做得挺好。”若放音乐,便有种将喜好摊平在褚青黛面前的不适感,狭小空间下共听音乐的亲昵模式不合当下两人的关系。若不说话,未免太冷漠,想了想,钟岱说出了安全区内的问候词。 “钟工。”褚青黛说罢便无声笑了。 “爸爸。” “虽然你可能是在安慰我,但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褚青黛没有提钟统连,她不想将话题引到钟统连身上。 褚青黛一高兴说话便会雀跃,尾声轻轻上扬,有种娇嗔的欢愉。钟岱情不自禁侧头去看,车内光与路上闪烁的车灯、各色的霓虹灯杂糅,映得褚青黛双眼亮闪闪。 褚青黛轻松地靠在座椅上放松,卷发蓬松半遮着勾起的嘴角。她察觉钟岱的视线,便慵懒地递回眼神,恰时前面车动了,钟岱重新踩油门加速,褚青黛便光明正大地看着钟岱的侧脸。 钟岱手机屏亮了,滑过两条消息。 “方案可以落地,你费心。” “你换了新助理喔。” 草莓汁 屏幕渐渐暗下去,褚青黛为避嫌,正过头抵在靠背上。 “爸爸。”车内安静,褚青黛发出小小一声。 “嗯。”钟岱观察路况开车,应了声示意褚青黛继续说。 褚青黛没有立马接话,而是半侧着头,慢慢摇晃,侧耳细听发丝与皮革摩擦的声音。 “你不工作的时候,会干什么呢。”真是无聊的话,褚青黛私想。 “爬山远足,走街串巷。” “自然和人文是动态的,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屋梁上的瓦片都会呈现不同的感觉。走走动动,记录灵感,还能锻炼身体。”钟岱笑了。 褚青黛看钟岱笑,也不自禁勾起嘴角。 “我想...”褚青黛有些漫不经心,声调又慢又长,拖到听不清,“有时间请带上我一起吧,我想听你讲遇到的建筑物,一定很有意思。” “当然。”钟岱回答毫不拖延,一路拐进地库,熄火解开安全带。 褚青黛从另一侧下车,和钟岱并排走到电梯前,像下班后一起回家的夫妻。 电梯门开,两人先后走进去,又上来几个同栋楼的人,褚青黛避让间故意站得靠近钟岱一些,两人衣袖摩擦,褚青黛半低下眼眸,看着摩擦间相互挤压的布料,相互缠绵流转。 电梯门开,两人前后出去。输入密码,褚青黛打开家门先喊了声“阿连”,侧过身让钟岱进去,自己才进玄关换鞋。 钟统连看到钟岱来了,连忙去迎。 “爸爸送我回家,特意来看你。”褚青黛看钟岱的鞋有些歪,悄悄扶正,将自己脱下的高跟鞋摆在钟岱鞋子旁边。 “阿姨做好了饭,爸爸一起吃些吧。”钟统连褚青黛请了长期的家政,下午来做晚饭,并着打扫卫生蔬果采购。 “好。”钟岱脱下外套,里面是件低圆领衬衫。 褚青黛扫过餐桌,菜色很多,应该是为褚青黛第一天入职事务所,做庆祝之用。 褚青黛换了浅紫中裙,醋脂纤维的料子,裁剪后能流畅包裹腰线,有律动的垂感在移步间能勾勒住大腿的线条。褚青黛配了对重紫珍珠耳环,重新挽了头发补了妆,出来时钟岱与钟统连已在餐桌两侧坐好,说着话等褚青黛。 钟统连目迎褚青黛走到自己身侧坐下,钟岱坐在两人中心的垂直线上,正是个三角形。 三支香槟杯立在桌上,杯里香槟气泡足,是近年份的葡萄酒。 “今天有事庆祝,庆祝青黛入职爸爸事务所的第一天,我们一家三口会越来越亲密。”缺少爸爸陪伴成长的钟统连并没有怨恨与不甘,反更多了争强好胜的心,挣得要做出成绩给钟岱看。 三人碰杯,褚青黛嘴角上扬却眼角不笑,她趁抬头喝酒间瞥一眼钟岱,看他喝了酒却没有出声提醒。褚青黛知道他开车来,钟岱也知道自己开车来,两人却都没说什么,只喝了杯里的酒。 钟岱从不做父亲威严,桌上说的也是些朋友间闲聊的话。有来有往的低声慢语和着瓷器清脆的碰撞声,褚青黛晚上吃的少,挑拣了几口爱吃的慢慢嚼过,便端着杯子喝水,和钟父子一搭一搭地说话。 钟岱一直在喝酒,今晚是走不了了。 春天蟹不肥,桌上还是有一笼螃蟹。褚青黛起身从餐边柜里取出一套开蟹工具,又拿了两只白瓷碟。 碟子上铺着一片薄薄的焯水白萝卜片,褚青黛拆蟹腿,开蟹壳,将挑出的蟹肉码在白萝卜片上,又剥了几只虾摆在蟹肉旁,淋上一圈玫瑰米醋。起身端着小碟,绕到钟岱身侧,摆在他面前。 “谢谢。”钟岱侧身抬头向褚青黛道谢时,正好对上她的视线,眼波流转,未来得及探究,褚青黛便回身走到自己位置坐定。 钟岱看着面前精致的摆盘,夹了几缕蟹肉吃了。 褚青黛剥着另一小碟蟹,桌上三人都知道是给钟统连的。 钟统连喝着酒,满意地盯着褚青黛的一举一动,他的合格满分的妻子,漂亮识大体,是活动的展示品。 一次性手套很透,钟岱能看见褚青黛被藏在手套下的戒指。右手无名指钻戒,右手中指白金戒指,钟统连手上也有这么一个。左手无名指上是一个黄金素圈,安安静静圈在那,要融进手指里。 在钟统连身侧的褚青黛温和却不柔动,像设定好程序的娃娃,百分百切合主人的心意。车上的狡黠灵动,都被藏在一张皮下,钟岱看不清哪个才是褚青黛。 褚青黛摘下手套,将同样盛着蟹肉淋着醋的碟子递给钟统连,依旧温柔。 “螃蟹要配黄酒,我去倒。爸爸和统连慢些吃。”酒柜安置在吧台,正是餐桌看不到的地方。 褚青黛取了两只分酒器,分别倒进一半黄酒。又回卧室取了粒胶囊,胶囊被慢慢抽开,粉末倒进其中一只分酒器里,褚青黛慢慢摇晃分酒器,看粉末与透明褐色的液体融合。 褚青黛将加了药的端到钟统连面前,又帮他倒进酒盅里。 “黄酒能驱螃蟹的寒,来统连。”钟统连接过酒盅,一饮而尽。 钟岱也尝了黄酒,玫瑰色米醋将萝卜片也染成红色,钟岱夹起萝卜片,卷着剩余的蟹膏蟹肉送进嘴里咀嚼,萝卜片和醋正好解了腻。 饭毕。褚青黛进厨房准备水果,钟统连将用过的餐具酒杯放进洗碗机,钟岱在外面收拾完餐桌,便伏在阳台栏杆边,伴晚风夜景,喝着剩下的香槟。 不一会,钟统连端出一个高脚冰激凌杯,钟岱接过。 阔口杯堆着些水果,对半切开的草莓、小块的蜜瓜和芒果,五角星的杨桃片,剥好的龙眼,上面浇着酒渍樱桃。钟岱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切盘,先叉了个樱桃。 “爸爸,次卧有睡衣浴巾,还有洗漱用品。” “好的,你们也早些休息。” 褚青黛站在厨房操作台前,也用叉子叉了个樱桃送进口中,她在猜,钟岱会先吃哪一个。 正想着,钟统连从背后环住褚青黛,拿了个草莓塞进褚青黛嘴里,钟统连手指插在褚青黛嘴里,褚青黛嘴合不拢,嚼出的草莓汁在手指的捣弄下,顺着嘴角流出,滑到锁骨上。 “嗯…”褚青黛呻吟着配合,摇动着唇尖裹住钟统连的手指。 钟统连只当今晚喝了酒,想做的欲望上来得快,将褚青黛腰微微下压,硬了的裆部摩擦着褚青黛的下体。 “别,统连…”褚青黛反手扶着钟统连的胯,“爸爸…在…” “正好,今天我们造个孙子孙女给爸爸。” 褚青黛今天穿的裙子是低荡领,钟统连伸进领子,便握住褚青黛一只丰满的乳房。钟统连急需高频的快感冲击,便用力揉搓着褚青黛的乳房,掐出一道道红印。 褚青黛吃痛,乱挥手想握住台子,却一把推倒盛着水果的高脚杯,酒渍樱桃汁涌出,泼了一片透明的红。 钟统连从褚青黛嘴里扯出被含着的手,向褚青黛裙子下摆探进去,扯开内裤边,伸进褚青黛花穴里搅弄。 褚青黛双肩发抖,大腿努力合拢,膝盖紧紧抵住柜门,湿热的花穴夹着钟统连手指,却不敢出一点声。 ——— 写吃的写得要清心寡欲到睡着,快搞凰,你你,不论是谁,先上床上躺着,搞凰! 榨果酱 穴道开始分泌湿滑的液体,钟统连手指故意剐蹭着嫩肉,褚青黛颤栗到脱力,小声哀求钟统连快些拔出来。 “回房弄吧...”裙下褚青黛的大腿相互摩擦,努力放自己分散注意力。 钟统连车扯开褚青黛一侧裙领,拉到手臂上。领子绷着,挤出半个乳房,钟统连顺势捏住挺立浑圆的嫣红乳头,低头吮吸着褚青黛露出的光滑紧致的脖子和锁骨。 褚青黛侧过头与摩挲着钟统连的头,两人鼻尖相互挺弄,呼吸交缠。 褚青黛在钟统连怀里扭动着腰肢,右脚从拖鞋里抽出,反勾住钟统连的右小腿,小巧白净的脚尖顺着钟统连小腿从下到上划过,最后勾在两腿之间。 褚青黛的内裤是件透薄半蕾丝的丁字裤,露出浑圆的屁股,底裆的布片深深夹在贝肉间,最后消失不见。钟统连勾出丁字裤底裆,顺手拿过一把厨房剪刀,将内裤后摆与胯相连的地方剪开,裹着肥鲍的布料一下滑到身前,空空地悬在裆部。 操作台上放着洗净切好的草莓,钟统连拿起一半,塞进褚青黛花穴,冰凉的果肉刺激着湿热的穴肉,褚青黛呻吟出声。 “统连,好凉,求求你拿出来吧...” 钟统连没应声,又拿起两块继续塞进去,褚青黛难受得不行,努力撅起屁股,裹着钟统连下体讨好。 “不要掉出来,回房发现少了一块,可是要罚你的。”钟统连含着褚青黛耳垂,连着珍珠耳环一起被吸在口里玩弄。 “统连...我害怕。” 钟统连揉捏着褚青黛的屁股以示鼓励,抽身回了卧室。 穴里的草莓没有男人的肉棒那么坚硬有温度,也没有自慰玩具那么善解人意。肉穴感应到异物入侵,慢慢拨弄着蜜肉挤出草莓,半个草莓漏了尖,没有内裤阻挡马上要掉出来,褚青黛连忙撩起裙摆,探出手指将草莓又送进去,怕不放心,又用力向花穴内挤了挤。 抽出的手指沾着淫液和透明红的汁,褚青黛伸出舌头舔干净,是草莓的香甜味。 褚青黛夹着草莓,扭动着屁股减少不适感。褚青黛将露出的半只乳塞进裙子里,将衣领整理好,深呼吸几下,慢慢移出厨房。 钟岱正窝在沙发里,跷着二郎腿抵住平板刷资讯,褚青黛知道自己现在姿势怪异,只想马上回到卧室,讨钟统连开心,获得首肯将体内的东西排出来。 “青黛。”钟岱唤住褚青黛,示意她坐过来。 褚青黛心怦怦跳,生怕没夹住,草莓掉出来,她用力收缩着花穴,本就被切开的草莓轻易挤出汁,和蜜液交缠在一起滴出,一丝丝红像处子血。 褚青黛咬着嘴唇,戴着金素戒的左手胡乱拨着头发,草莓一块也没掉出,褚青黛呼了口气,安心坐到沙发上。 沙发抵住花穴,草莓又被推进几分,褚青黛眼角渗出眼泪,蓄在眼眶里。 “爸爸。” “裴唐对方案挺满意,过几天施工队就会进场。” 裴唐,裴唐,奥,是事务所的客户,那个作家。褚青黛紧绷着神经,不让自己失态。 “裴唐是我朋友,所以工程进展时,我会实地去看下进度。”钟岱放平腿,将平板搁在茶几上,坐正身体和褚青黛说。 褚青黛下面紧紧收缩着花穴,上面憋着眼泪,她绞着手指,不敢抬头,只轻轻点头,嗯一声。 “施工场地杂乱,满是灰尘,又没那么安全,你要是不适应,可以和我说。” 褚青黛怎么可能错过与钟岱相处的时间,她连忙又点点头,“爸爸,我知道这都是可观存在的,我既然抓到机会成为事务所的一份子,便会尽力配得上你的选择。” 褚青黛眼圈红红,似是有心事。 “青黛你没事吧。” 有事,自己像母狗一样,下体被你儿子塞了东西,一会还要爬到你儿子面前,求他允许自己排出来。 她爱钟岱,却忍受着钟统连附加的一切,可能承受这些,便能减消自己的负罪感,这是什么自我鞭笞行为。 “没事的,可能喝了酒,头晕晕乎乎,红血丝也出来了。”褚青黛借机扶着额头,假装自己头疼。 “那早些休息,睡觉舒缓下。有行程安排,再告知你。” 褚青黛乖顺地点点头,撑着沙发站起身。背过钟岱走向卧室时,钟岱看见褚青黛裙子后被浸湿了一块,是坐下时,花穴抵住的那块布料。 钟统连在药物驱使的欲望下,正躺在床上,解开腰带,手撸动肉棒舒缓。褚青黛并未关卧室门,而是半掩出一道门缝。 褚青黛跪到钟统连双腿间,将裤子又往下褪了几分。面前的粗长肉棒微微弹跳,马眼分泌出液体,染了整个龟头。 褚青黛纤细的双手撑在钟统连大腿上,低头含住龟头,舌尖轻佻,钻着马眼。 几个来回间,钟统连舒服地呼出浊气。 褚青黛大张着嘴,含住大半个肉棒,收缩着腮挤压肉棒,头上下套弄,舌头也不停勾着棒上的青筋,又一圈一圈扫着棒身。 卖力吮吸十几下后,褚青黛吐出嘴里侍候的肉棒,肉棒一下从嘴里弹出,拉出一条长长的津液。借着津液的润滑,褚青黛双手环住肉棒,上下套弄,低头含住肉棒下的两个精囊,舌头卖力裹着囊袋,像含了颗剥好的荔枝玩弄。 手里撸动的肉棒越发硬挺,褚青黛软下腰肢,晃动着丰满圆润的屁股,重新将粗长含进嘴里。 褚青黛卖力深喉,坚挺的龟头刺激着舌根,褚青黛几欲呕吐,反胃的呕吐反将肉棒吸得更紧。 褚青黛被插出眼泪,楚楚可怜。 钟统连即将高潮,伸手禁锢住褚青黛的头,挺动后腰在褚青黛嘴里冲刺。 “好青青,再含紧一些,含紧。” 嘴里猛烈的撞击让褚青黛招架不住,下体来不及收缩,最后塞进去的草莓被慢慢挤压出花穴,厚厚的一层粘液裹着半软的草莓,让草莓在双腿间挂了几个呼吸,才慢慢摔到床单上。 钟统连紧紧攥住褚青黛长发,发出激烈呻吟,继续冲刺十几下,劲腰抖动,马眼喷出浓浓的乳白透明精液,射进褚青黛口腔深处。 褚青黛面色潮红,激烈咳嗽几下。爬到钟统连面前,用舌尖将未咽下的精液推出口腔,一股股精液胡乱挂在嘴唇上,褚青黛伸着舌尖慢慢舔舐,又将精液一丝丝舔回嘴里,慢慢咽下。 “哥哥,你好厉害。” 褚青黛敛起裙子,跨坐在钟统连腰上。口交完后便扶在钟统连身上和他接吻,裙子荡领下垂,裹不住饱满滑嫩的乳房,两只大肉兔被胳膊挤压,紧紧贴在一起。钟统连手探进去,继续揉搓着褚青黛的乳房。 逗小猫 钟统连的眉眼像钟岱,像比照着仿出来的工艺品,有形无神,但褚青黛爱不释手,小臂平撑在钟统连头两侧,湿漉漉地亲吻钟统连的眼尾。 钟统连手搭在褚青黛脊尾,轻轻抚摸着妻子细腻纤薄的腰。从钟统连瞳孔里,褚青黛能看到自己的一剪倒影,她从不敢这么近地直视钟岱的双眼,所以钟统连于她,是可用的替代品,她可以正大光明和钟统连做爱,正大光明说爱他。 褚青黛伸出一指来回描着钟统连的眼眶,像抚摸不听话的小猫。 “哥哥,草莓汁,快让它出来吧,青黛要夹不住了。”褚青黛的嘴唇凑到钟统连耳边,用若有若无的声线轻轻挑拨着。 说罢,两人都咯咯笑个不停。 钟统连大手环住褚青黛的腰,翻身想把褚青黛压在身下,不想两人从床沿跌下,相拥在地毯上。 褚青黛又连连笑个不停,双手握住钟统连一只手,慢慢引到自己嘴唇边,伸出嫩红柔软的舌头,裹住钟统连的食指,像是给他口。 褚青黛躺在地毯上,修长白嫩的腿环着钟统连的腰,钟统连用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并和,刺进褚青黛肉缝。 两指粗长的有力的手指在花穴里不断捣弄,马上摸到了里面的异物。手指假意要将草莓块抠出来,实则每次触碰都故意划过,搞得草莓和手指滑弄着肉壁,刺激着褚青黛脸变得绯红,环着男人腰的双腿不停打颤。 “钟...”褚青黛喊了一个钟字,想要转到另一个字时,却猛地一顿,改口胡乱叫“统连”。 两指手指不停向上拱,剜着褚青黛的点,手腕加力,不断在肉缝里进出,褚青黛意识混沌,仿若掉进海里,一个个浪卷上来却抓不到可用的固定物。褚青黛眼泪婆娑,紧紧抓住身旁被子垂下的一角,颤抖着高潮。 经历高潮的花穴不自主收缩,褚青黛怕草莓陷得越深,连忙探出手撑开花穴,慢慢向外用力,挤出一块草莓,黏腻腻的液体包裹着草莓挂在花穴口,随着重力垂到地毯上。 花穴又不住收缩,褚青黛满头是汗,又屏住呼吸,将最后一块挤出来,草莓落到地毯上,粘稠的液体却依旧和花穴口连在一起,呈一条亮晶晶的银线。 褚青黛终于放松下来,素手搭在大腿跟间,好像没了生气。 “一个,两个,青青,还少一个呢。”钟统连拨弄完被挤软的草莓,揉着褚青黛抵在地毯上的丰臀问道。 “青青给统连口的时候,没有夹住,滑出来一个。” “没我允许排出来,会怎么样呢。” “统连要惩罚青青。”褚青黛回复钟统连,像是挑弄一只自己养的叛逆的猫,明知幼稚却表示顺从。 钟统连起身,从抽屉里翻出几样东西,重新回到褚青黛双腿间。 东西被随手摊在地毯上,钟统连拿起一个肛塞,涂满润滑油,又将瓶口抵在褚青黛后穴,将冰凉的液体挤进肠道。 冰凉凉的液体在湿热的肠壁内乱窜,褚青黛屁股向上拱送,扭动着腰肢缓解不适。 借着润滑,肛塞被轻易插进后穴,后穴咕叽一声,呻吟着容纳住异物,只留挂在肛塞尾部的几条细红珠串子长长拖在体外,摆在地毯上。 像山洞深处被网在蛛丝上的蝴蝶,借着一点透进来的光,看蝴蝶下体被拉出一条肠子,挂在尾巴上,甩不掉,也塞不回去,蝴蝶在奋力扑腾,山洞却觉得它在跳舞。 钟统连借牙撕开避孕套,没套在自己矗立仰天的下体,却套在一个按摩棒上。 花穴又挤进一股股润滑液,褚青黛咬着手指承受不适,纵使肉体不交合,看一具漂亮有致的身体在自己操弄下崩溃哀嚎,也能获得极致的满足,这是性虐待带来的快感。 高频抖动的按摩棒贴着阴唇,借着润滑直接挤进花穴深处,褚青黛身体激烈抖动,眼角落泪,呻吟着哀求出声。 “啊…顶到了,顶到了,求求你,快拔出来…” “舒服吗。” “爽吗。” “舒服…”乳房摇晃起伏,褚青黛双手托着双乳,减轻坠感。 “哥哥,我不要这个,哥哥你快些进来。” 按摩棒没有钟统连肉棒粗,却长又有存在感,花穴内一圈圈深红色的肉随机器捣弄被迫收缩合紧,慢慢给机器提供温度。 钟统连又用力将按摩棒塞进去,连避孕套的乳胶边都要看不到。花穴努力含住机器,机器却又被主人快速拉出,带着一圈圈紧贴按摩棒的肉被拉出翻在外面,又插入嵌进去。 按摩棒在体内高速搅弄,褚青黛小腹上下起伏,带着呼吸不上来的喘息声,到了高潮。 钟统连关上按摩棒按钮,花穴却无意识抽动,继续含着按摩棒。 褚青黛微张着口呼吸,满面绯红,缕缕长发沾着薄汗,贴在脖颈上。 褚青黛胸上下起伏,细手依旧托着要流下来的丰乳。 “统连,不要了,让青青的小穴含哥哥的肉棒吧。” 褚青黛松开双乳,挺起细腰,双手托着屁股,收缩媚肉夹着按摩棒,讨好着给钟统连看。 后穴含着的肛塞垂出红珠串子轻轻在空中打转。 钟统连听罢,坏笑着重新打开按摩棒按钮,从上笼住褚青黛裸体,一只手撑在褚青黛耳旁,一只手高频抽插着按摩棒,一次次捣进花心。 褚青黛与钟统连面面相对,近在咫尺,褚青黛探起头想吻他,却因下体承受的刺激,重重跌回地毯。 钟统连如愿欣赏到褚青黛美丽却无法控制表情的脸,双眸涣散,微翻白眼,双唇呼出极度痛苦又欢愉的呻吟。 褚青黛双手托着丰臀,承受大腿花心被捣弄的折磨,她努力拢住双臀,红珠串子随着起伏互相迸击,在褚青黛叫床声下细不可闻。 “统连,统连,哥哥,老公!” “到了,又要到了,啊!”褚青黛尖叫连连,十指将屁股掐出红印,又一次到了高潮。 花穴喷出体液,褚青黛瘫软在地毯上,钟统连慢慢抽出按摩棒,一阵阵阻力阻拦。 钟统连低头含住褚青黛红嫩的嘴唇奖励亲吻,两只手指重新插入未来得及合上的花穴,和上面的嘴一样,下面的嘴也努力回应着钟统连。 —— 你俩快做。 兀自亵 高峰之上,九华山天台寺缄默横卧在岭凹之间,以峰脊为屏障,以石台为墙身,以巨岩为连接点,架起基台,筑出殿宇。云峰半隐,红日泼光,莲华齐笑,人浴宝光。 钟岱抵在沙发上,比照图纸,在平板上临摹天台寺主殿的骨架主体,修长分明的手握着笔,钟岱静静坐在那,如同坐进云巅之上,山寺之内。 未吃完的水果搁置在茶几上,多彩果色映在高脚玻璃杯里,像琉璃世界的水墨画。 钟岱听到猫叫,叫声细微颤抖,是只颤抖着刚出生,连眼都没睁开便乱爬的小猫。 声音逐渐尖利高昂,发情的猫会在夜晚的灌木丛里,借着月光,嘶哑地哀嚎。 声音婉转欲滴,连尾调都谄媚细长,不是猫叫,是女人在叫。 是褚青黛的叫床声。 他们在做爱。 钟岱猛然回神,从红日笼罩的云峰跌进朝光和煦的衣帽间,他又想着褚青黛挺着乳房,张大腿等人狠狠艹进去的模样,若只有他们共处一室,若褚青黛捧乳等着交欢,若他和褚青黛没有亲属关系,他不能保证不会插进她的花穴,将精液射进她的花心。 他对一个不该起欲望的女人,生了亵渎之心。 一定是喝了酒,一定是太久没和女人做爱。 钟岱直起腰直直坐在沙发上,听褚青黛欢好的呻吟,猜想现在是什么姿势,褚青黛是否高潮迭起,双手是否扶在钟统连腰上,求他慢些,又求他快些。 平板光熄灭,悄然转黑。 钟岱手里还握着笔。 钟岱终于回过神,他将平板和笔放在高脚玻璃杯旁,起身进次卧,取了浴巾和睡衣。 次卧没有浴室,钟岱出次卧进了洗手间,反锁住门,匆匆解开衬衫扔进衣篓,又忙不迭解开腰带,褪下长裤和平角裤,走到淋浴头下,花洒喷出低温度的水,从头浇了全身。 他果然硬了。 漫天的雨不断冲刷,形成壁障与外界隔阂,亵渎的心思越发浓烈,有条阀门打开,钟岱手攀上坚硬高耸的下体,他不断回闪褚青黛修长纤薄的锁骨,丰满欲滴的雪乳,双腿之间藏着的肉缝。 钟岱闭着眼,自亵下体,咬着嘴唇不出一丝声,龟头喷射出一股股乳白透明的精液。 精液被水冲到地板上,和哗啦啦的水一起流入地漏,消失不见。 是射出后放空的贤者时间,还是常规伦理下的自我打压,钟岱充满愧疚和不齿,受人推崇的职业下,温和博学的皮囊里,原来也藏着一颗龌龊的心。 菩萨不解,他也不敢解。 钟岱不敢想褚青黛,等肉棒终于软下去,才擦干身体,穿上睡衣,弯腰将衣篓里的衣服随手一卷,圈在怀里走出浴室。 钟统连和褚青黛还在做。 毕竟褚青黛给钟统连吃了药。 褚青黛跪在地上,乳房紧紧和地毯紧紧贴在一起,粗糙的料子摩擦着乳尖。屁股高高抬起,上面还有褚青黛抓红的指痕。 钟统连半跪在褚青黛身后,双手掐住褚青黛大腿心,没戴避孕套,插进肉缝里享受花穴侍奉。 两人贴的紧,囊袋随腰的前后波动不断拍打肉缝,褚青黛舒服地颤抖,又承受不住肉棒的猛烈抽送,只得扭动着腰,呜呜乱叫。 “乖乖,屁股抬高点。”钟统连边插边用力拍打身下人雪白的屁股,褚青黛吃痛,加快收缩花穴,钟统连插在温柔乡里,舒服地叫出声。 花穴的抽动挤压着后穴的肛塞,细红珠串子分成两捋,挂在肉棒上,随着撞击激烈摆动,像是艹出了血。 褚青黛高潮过几次,累得没有力气,钟统连抓住褚青黛头发,拉过双臂往后拧,褚青黛跌进钟统连怀里,狠狠坐上肉棒,钟统连握着褚青黛双臂,波动着腰上拱,褚青黛乳房摇晃起伏,两枚乳头不断在空中画圈。褚青黛尖叫着高潮。 钟统连也低吼着射出来,半硬的肉棒插在花穴里,享受花穴不自主抽动带来的快感。片刻才从褚青黛体内抽出来。 褚青黛阴唇大开,花穴被操得又红又肿,花穴口微张,含不住精液,肉缝里流出一股股精液,顺着阴唇滑下。 像射在玫瑰花蕊上,连花瓣也沾着粘稠的液体,泛着稀薄的光。 努力合拢花瓣的玫瑰花,随风抖动,摇摆间夹不住被射在花蕊上的精液,让它从花缝间流出来了。 褚青黛软在钟统连怀里,双手环住钟统连脖子,亲过下巴,嘴唇,鼻尖,最后慢慢亲钟统连的眼。 她爱这双眼。 “青黛,再来一次。” 钟统连拔出肛塞,模拟插入动作做扩张。 褚青黛躺地毯上,双腿被钟统连大力下压,按在身侧,后穴高高扬起,钟统连挺着肉棒,龟头在后穴不断摩擦,慢慢插进去。 后穴适应了一会,才敢承受肉棒的抽动。肉棒牵连肠壁,不断刺激着子宫,褚青黛感觉要尿出来。 “哥哥,快射进来吧…” 结合处因润滑液发出黏腻腻的水声,褚青黛受不住,哭着抓住钟统连的手臂,求他快些射出来。 钟岱关上房门,能听到片片飘进来的叫床娇喘声。 钟岱后仰,跌到床褥上,衣服胡乱撒在床上,钟岱的衬衫裤子间,夹着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是条内裤,扔在衣篓里,被钟岱带了进来。 薄薄的内裤似烙铁,钟岱碰了下,便移开手。 钟岱抬起手,虚晃着拂过鼻翼,没有味道,但又能闻到褚青黛的香味。 又硬了。 钟岱叹了口气,自暴自弃扯开裤子,内裤裹住下体,又一次自亵。 他陷入自我鞭笞与鼓励堕落的怪圈,但纲常伦理,在射精的极度舒爽间是记不得的。 精液射到内裤上,钟统连也射进褚青黛后穴里。 钟统连已睡着,褚青黛去客厅接水吃避孕药,精液顺着大腿根滑下,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褚青黛抽出湿巾,看着客房的门,擦拭着下体。 钟岱没睡好,一早便离开,开车逃回自己家。 褚青黛睡罢,肿着两条膝盖进了客房,人已不在,褚青黛围着床踱步。 纸篓里有卫生纸,整整齐齐迭好,散在纸篓底部,褚青黛仿佛感应到什么,蹲在纸篓前,捡起纸巾。 纸巾湿黏黏粘连,有精液的味道。 褚青黛靠着床沿笑了,原来有人会在自慰后,连擦精液的纸巾都整整齐齐迭好再扔。 ———— 都有性生活的世界达成了。 桂树下 褚青黛猜想会不会在事务所看到钟岱,果不其然,念念不忘往往不能如愿以偿,坐了大半日,褚青黛才后知后觉知道钟岱出差了。 事务所的人都知道钟岱行程,她自诩是钟岱亲近的人,却最不了解他。看同事笑着和她说钟岱几点的飞机,褚青黛只得装作刚想起来,说笑着敷衍过去。 褚青黛扶着肚子,瘫在工位上,边处理消息边生闷气。 润滑液和精液堵在肠子里没及时处理,受了凉,褚青黛感觉肠道隐隐反上痛,也吃不下东西。 微信闪出消息,褚青黛条件反射点开,是钟岱发来的。 褚青黛立马直起腰,不知道是先看备注,还是先看消息,上下快速翻几个来回,才将消息看完。 两个地址,在异省,一个酒店地址,一个别墅区地址,褚青黛一眼看出是裴唐委托给事务所的房子。 “出几天差,带些行李,和电脑。” 褚青黛自然没发觉自己坐在电脑前笑了,连眉眼都深深弯起,她的情绪被钟岱挑起,又被钟岱快速抚下,她不喜欢这么被人把控情绪,但又主动深陷进去。 “好的钟工。” 褚青黛路过药店,说了症状,买了几盒药,站在街边拆开吃了几片,剩下的塞进包里,和电脑、文件贴在一起。 次日下了飞机,褚青黛先去了酒店,和前台说明关系,问钟岱旁的房间有没有空的。 前台回复旁边一间刚空出来,保洁正在打扫。 褚青黛坐在大厅慢慢等,等着房间收拾出来,将行李随手推进房间,便打车去了别墅区。 自昨天收到消息后,褚青黛和钟岱就没再说过话,褚青黛坐在车里,手心摩擦着手机走神,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匆匆赶过去,钟岱会不会在。 若不在,自己不是很可怜吗。 褚青黛本可以发个消息,或是打个电话问问。可越是在这种决定事态走向的关键时刻,褚青黛表现得就越消极,她宁可低着头,按着一条路使劲向前走,对了便对了,不对,就垂头丧气待在原地,等着天黑。 车子一路穿过断断续续的绿油油草坪,略过认识或不认识的大树,最后停在一片别墅区前。 褚青黛下了车,顺着导航慢慢走到目的地。 万幸,她看到了钟岱。 钟岱也看到了褚青黛,他伸手出,远远地挥了几下。 褚青黛也挥手和钟岱打招呼,她突然提起步子,加速走向钟岱,她好想问问,为什么自己没有事先知道钟岱的行程,但走到钟岱面前,却突然泄下气来,看到他就好,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钟岱看着褚青黛快速走向自己,若是恋人间,那一定是面面相拥的信号。但他们什么都不是,钟岱将抬起一点点的手放下。 “临时告诉你要出差,一定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里面正在装修,不是很安全,钟岱递给褚青黛一个安全帽。 见状,褚青黛将包抵在脚边,长发绑成一个低马尾,才接过安全帽戴上。 “领导指示,使命必达。”褚青黛弯腰拾起包挎在肩上,和钟岱开玩笑。 钟岱听罢也笑了。 房子是裴唐买的简装,前后一圈院子。前期和物业实地勘测,划定哪几面非承重墙可以砸,阳台是否可以连通,一一敲定,进场施工。 “裴唐想要个厚重但亮堂的住所。”钟岱陪褚青黛围着别墅主体慢慢走,熟悉周边环境。 “太过现代简洁,不像家,像展览馆。太追求质感,将各色好的都堆进去,又太沉闷。”钟岱轻轻说,声线蛊人,褚青黛和他并排走,侧着头听他讲,再学术的话,由钟岱说,都像在讲一个故事。 “我们能做的,唯有求一个平衡。建筑只是建筑,被人居住,处处留下痕迹的,才叫做家。” 褚青黛若有所思听着,拿出相机,拍了几张别墅的外景,这是她第一次作为助理和钟岱跟进项目,要好好记录下来。 “这里怎么有棵这么大的树。” 褚青黛走上前细细看过,“是桂花树,我第一次见这么高的桂花树。” 褚青黛兴奋地回头,钟岱正好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钟岱错开视线,走上前。 “这么一棵树,和房子离得又这么近,不会对地基有影响吗。” “这也是院子一个奇特的地方,当时开发这片别墅区,要砍这棵丹桂,但那时候正是九月下旬,树冠上开满了深橙色的花,桂香气馥郁,都不舍得砍掉这棵树。” “所以地基打得更深,一些根须,已经和地基融在一起了。” 褚青黛抚摸着树皮,抬头向上看,椭圆形的革质叶子层层迭迭交叉,半掩住天空。褚青黛一寸一寸摇着头,能看到太阳光顺着叶缝跌跌撞撞洒下来。 “真好,我喜欢桂花。” “有人说桂花招鬼,但桂花又谐音贵字,所以仁者见仁。桂树风水上镇宅纳吉,使用上观赏性强,是优良的绿化选品。”钟岱站在褚青黛身后,看她活泼又好动,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什么都要探索下。 “这棵丹桂默认了建筑的基调,必然是传统又充满生机的。” “我们要别墅二楼的阳台阔出一块,将一角树冠纳进房子里,阳台呈一个独立区,推开阳台门,能和树冠面对面接触,伸手就能碰到桂花。” “哇,那一定很有意思,算是一个半空花园了。”褚青黛兴奋地说。 钟岱也不自主笑了。 “桂花开时,装修也会进尾声,到时候你能先看到。” “那我一定先睹为快。” “钟工,帮我拍照,我要和它一起入镜。”褚青黛将相机递给钟岱,欢快地看着他。 钟岱点头,向后走去,找好角度,将褚青黛和桂花树一起记录下来。 咔嚓几下,钟岱比了个OK的手势,褚青黛放松下来。 钟岱调着变焦,镜头里的风景越来越少,最后只有褚青黛的脸。 褚青黛将安全帽解下,长卷发随手一抓,几缕发丝随微风刮在脸上,惬意徜徉。 阳光明媚,桂花树真是漂亮啊。 追太阳 钟岱低头看镜头里的照片,想删却停住了,只是调到褚青黛与桂花树的合照,将相机寄给蹦蹦跳跳过来的褚青黛。 “戴上安全帽。” “好的知道啦。”褚青黛嘟囔着,将相机挂在脖子上,重新戴上安全帽给钟岱看。 “正不正。” “红外投测仪都挑不出错。” “我会当真的。” 进到别墅里,功能区都已规划好,水电工进场,正在拉线铺管道。 面向院子的一侧窗台被打通,成了一面硕大的落地窗。 “这片区域是私人阅读区,窗外会选培移植合适的灌木和花卉,将广阔的外景引进室内。”钟岱划了下旁边的一堵墙,“这面放置书架。楼上有裴唐的工作室,但也希望在这所房子里,坐在哪都能阅读、工作。” “假想下,窝在沙发里,腿边是茶几,身侧是书架,面前是大好风景,有花赏花,有雨观雨。” “谁不想家里有这么一个角落呢。”褚青黛扶着墙向外探去,嘴里喃喃道。 临近傍晚,太阳在天际膨胀,一圈一圈扩散,发出不再耀眼的光晕,万里长空托着太阳,下坠,下坠。 两人忙完,和工人们两相道别后,商量着回酒店休息。 钟岱走在前,拍拍身上的灰。 褚青黛在后,一张一张看今天拍的照片,构图和线条都是褚青黛特意找的,所以别墅虽在装修,却也有工业风的粗犷可供欣赏。 褚青黛对自己的技术感到得意,翻照片的手却停住了,褚青黛有些不敢相信,向前翻了一张,再又翻回来。 是那张大头照。 没有刻意盯着镜头,眼神舒畅飘散,美丽恬静,镜头会记录下爱意,褚青黛自我辩解两人是因为亲属关系,才会相互亲近。没有十足把握前,她不会向前再走一步。 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正是良好的调剂。 “哈哈。”褚青黛还是笑出声,这证明自己魅力足够,对钟岱有吸引力。笑罢用牙抵着手指,防止自己看起来太过洋洋得意。 “怎么了。”钟岱听到笑声,回头询问。 褚青黛连忙放下相机,假装自己还没看过照片。 褚青黛小跑几步,追上钟岱,和他并排走。两人距离很近,衣袖贴着衣袖,彼此的安全距离都容纳住另一个人,却没有被侵入的不适。 “我们怎么回去,要不走回去吧。”褚青黛开起玩笑。 “哈哈,那这算亡命天涯。”钟岱配合着褚青黛无聊的玩笑,“不要想着给事务所省钱。” 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钟岱拿起头盔戴上,拍拍后座示意褚青黛。 “上来吧,天气不冷,我们骑车回去。” “钟工,你还会骑摩托车呢。”褚青黛尽量说得真诚,好听起来没有那么阴阳怪气。 “恰巧考过证,这是朋友的车,借来骑骑。” 钟岱跨坐在车上,一只腿撑着地面。取下另一只头盔,递给褚青黛。 钟岱有他年龄履历上带来的成熟稳重,待人温和不紧不慢,说这些词,便能直接想到钟岱。褚青黛总是用这些词刻画钟岱在她心中的印象,以至于自己过分自大,认为已经了解钟岱的全部。但像是在看山,在这一面觉得已览全貌,换一面却是全然不同的模样。 褚青黛有些挫败,他两人的世界只因钟统连的存在相交了一角,而钟岱其他面的性格与社交圈自己全然不知。 当自己在相交的小小一角带来的暧昧里得意回味时,钟岱却在其他面里生活得丰富多彩,这些丰富多彩里,全然没有褚青黛。 她太心急想证明些什么,却带来巨大的失落。 但她要侵占钟岱现在的时间。 褚青黛似乎是堵着气,没有接话,直直走到钟岱面前。 “钟工,帮我拿下手机。”褚青黛把手机塞进钟岱手里。 “帮我拿下相机。”钟岱看褚青黛把相机收到相机包里,挂到自己手臂上。 “钟工,再帮我拿下包。”钟岱手臂上又挂了一个包。 手机能塞进兜里,相机包能挂在脖子上,背包能收好背在肩上,褚青黛却全塞给钟岱,看他一只手挂满东西,一只手依然握着要递给自己的头盔。 褚青黛觉得自己很幼稚,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幼稚。 “谢谢钟工。”褚青黛将相机包斜挎在肩上,拿过背包背好,才接过头盔戴上,收紧魔术贴,要跨上后座。 “手机。”钟岱提醒褚青黛。 “你的手机放在哪呢。”褚青黛停下,问道。 “衣服夹层里。” “那帮我也放进去吧,掉不了。”褚青黛无所谓道。 钟岱听罢,拉下外套拉链,将手机放进内衬兜里,两人手机贴在一起。 褚青黛扶着后座,跨坐在钟岱身后。 钟岱的背近在咫尺,这时候扶一下,大家都能理解的吧,褚青黛想。 “扶好,我们出发了。” 扶好你还是扶好车,说清楚吧钟工,褚青黛很想问出口。 还在纠结间,摩托车已经驶出去,惯性让褚青黛后仰,来不及多想,褚青黛伸手抓住钟岱的衣服。 “扶好我。”钟岱微侧过头向褚青黛说。 “什么!”两边都是风声,褚青黛怕不确定,带着头盔的头靠近钟岱肩膀,大声问道。 “扶好我!”钟岱也大声重复。 “好哇!” 褚青黛伸出手臂环住钟岱,慢慢收紧,头侧贴着钟岱的后背,看路边的风景飞速后退。 车劈开空气,风裹挟着两人前进。 “你什么都会,好厉害啊!”褚青黛觉得风灌进自己脑子,导致自己什么话都说。 “谢谢夸奖!”钟岱侧过头大声说罢,便正过头继续加速。 宽阔绵延的公路上,稀少几辆车略过,落日熔金,蒸腾着春日傍晚醉人的空气。褚青黛觉得他俩在世界边缘疾驰,丈量着漫漫大地,这可以叫做亡命天涯。 没参与过你的生活又怎么样,此刻相拥的,不也是我们吗。 身畔的太阳缓慢下沉,每一眨眼都能感觉它下沉了几分,直到消弭在天际,再也看不见。 ———— 奇妙,现实世界转了几个日月,褚青黛和钟岱却在树下静止。 醒了吗 道路渐宽,路上行车渐多,车速也渐缓了下来。 红灯亮起时,摩托车停在一众汽车之间,褚青黛安静靠在钟岱后背,手依旧环在钟岱腰上,钟岱低头便能看见褚青黛交叉握住的手。 这是他两人第一次靠的这么近。 晚风和煦,钟岱的背让人无比安心,褚青黛要睡着了。 摩托车驶进市区,热闹繁盛,出世的人又选择入世。 车拐进停车区,熄火,钟岱摘下头盔搭在油箱上。 “下车吧。” 没有回应,但身后人的手依旧环着自己。 钟岱耸耸肩膀,示意褚青黛,没有回应。 “不会睡着了吧。”钟岱心里想着,便不再叫褚青黛。 钟岱伸着腿撑在地上,保持车的平衡。拉下一截外套拉链,伸手去内衬兜里拿手机。 亮屏后的锁屏是一角建筑的风景,钟岱一眼便看出是事务所外面,但手机却不是他的。 “这么喜欢这份工作吗。”钟岱想。 钟岱意识到拿错了手机,重新伸进内兜里,换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褚青黛迷迷糊糊睡着,恍惚回神时发现风停了,车也停了,愣神后,褚青黛意识到自己睡着了,连忙坐正。 “醒了吗。”钟岱笑着回头说。 褚青黛拿下头盔,正暗自懊悔,怎么就睡着了。 “真是不好意思...” “你挺相信我的车技,是我的荣幸。” 褚青黛扶着钟岱的肩膀,跨过腿从车座上下来。 快说点什么,别让场面尴尬,褚青黛想。 “能坐上钟工亲自开的车,也是我的荣幸。” 钟岱伸出手,褚青黛默契地将头盔递给钟岱,看他把头盔挂在车把手上。 陌生的城市,涌来陌生的人流,就算展露出小小的越界,也不会那么自我纠结。 “你看吃点什么。” 褚青黛这才四面一望,夜笼罩着热闹的街道,两侧店铺很多,褚青黛看罢这侧,便扭过头去看另一侧。 钟岱看着褚青黛纠结来纠结去,没忍心打断。 褚青黛察觉到目光的追随,赧然笑了下,“钟工停车的位置真好,周围全是吃的,不知道该选哪个。” “酒店在后街。” “喔,这样。” 褚青黛闭上眼,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停住,伸出手,睁开眼。 褚青黛眯着眼看手所指的位置是什么店铺,钟岱凑上来一起看。 “私房菜馆,正适合晚上吃一点,怎么样。”褚青黛兴高采烈扭头征求钟岱同意,却发现两人离的很近,钟岱也应声扭头看褚青黛。 褚青黛浑身紧绷,屏住呼吸。 钟岱适时拍拍褚青黛的背包,向私房菜馆走去。 店里静谧,低缓的音乐和着一炬一炬灯光,营造出私密的空间。 褚青黛和钟岱面面而坐,啜着茶等上菜。 “蜜香红茶。”褚青黛闻着馥郁的茶香,尝了几口说。 “这么厉害吗,单是尝就能尝出茶种。” “点单的时候有写,爸爸。”褚青黛笑着脱口叫了声爸爸,立马有些不自在,低眉握住小茶杯,轻轻摇了几下,看琥珀色的茶汤在白釉茶杯里打漾。 “那是我不够留心了。”钟岱笑出声,并没有在意褚青黛对自己的称呼。 “茶树生长的时候,叶子会被小绿叶蝉叮咬,茶农将匍匐在叶子上啃食的小绿叶蝉视为害虫,几经防御。”褚青黛转换话题,轻轻说着。“茶农转变思路,他们发现被叮咬着涎过的叶子,揉捻发酵后会带着独特的蜜香和果香,这也成了茶叶的特色。” 褚青黛抬起头,借着洒下来的幽静灯光看着钟岱,钟岱在认真听褚青黛讲。 “小绿叶蝉和桂花树一样,没有不会影响什么,但有了之后,看起来带来挑战,但加以利用,会另辟出蹊径。” 钟岱递回赞赏的目光,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你。” “干杯。”褚青黛双手执着茶杯,碰撞出清脆悦耳的瓷器声。 “你算我的一言之师。” “是我话多卖弄了。” 褚青黛用公筷夹了凉拌莴笋丝给钟岱,钟岱道谢。 “小时候看过一则童话故事,叫莴苣公主。” 钟岱抬头看了眼褚青黛,示意自己在听。 “城堡里的王后一定要吃莴苣,导致看罢故事的我也一定要吃到莴苣,童话故事里的莴苣和现实中的莴苣绝对是跨次元的植物,因为我没吃出故事里的感觉,也没有王后那么狼吞虎咽。” “我也看过。” “钟工也是小时候看的吗,看完后也想吃凉拌莴苣吗。” “那倒没有。”钟岱被褚青黛冒出一连串奇奇怪怪的问题逗笑。 “统连妈妈怀孕的时候。”钟岱顿了顿,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已故二十年的亡妻,不知道该怎么在儿子的妻子面前娓娓道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初为人父母,总是雀跃。我们买了好多用的玩的,买了好多童话书。” “晚上的时候,我们依偎在床上,借着阅读灯,一篇篇看过童话,想象着给宝宝讲故事的场景。” “我们也一起看了莴苣公主,讨论莴苣为什么那么吸引王后。讨论王后要是想吃甘蓝,是不是要叫甘蓝公主。”钟岱眼神落寞,褚青黛嗅出脆弱的气息,她爱眼前成熟的男人偶尔露出的脆弱,就算是在谈论另一个女人,谈论她丈夫的妈妈。 “我终究没有在统连应该听故事的年纪念给他听。” “他也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褚青黛安慰道。 “谢谢你陪着他。” 听钟岱的感谢,褚青黛心里叹气,她嫁给钟统连,可不是为了多一个爸爸,她可以给予钟岱身为女人的安慰,但不会给予身为儿媳的安慰。 “不喜欢吃虾吗。”钟岱看褚青黛每道菜都吃了些,却独独没有吃虾。 褚青黛盯着虾,摇摇头,回道,“不喜欢剥。”虽然和钟统连三人一起吃晚饭时,自己忙前忙后拆蟹剥虾。 “如果有人能帮忙剥好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喜欢吃的。”褚青黛又露出狡黠的笑,明面指点钟岱。 钟岱轻声笑了,取过一次性手套戴上,剥好一个虾,递到褚青黛盘子里,看褚青黛吃完,继续剥下一个。 盘子里的虾越续越多,褚青黛一边看钟岱剥,一边裹着酱汁慢慢吃,直到全部剥完,钟岱取下手套,喝着茶看褚青黛吃。 褚青黛拿过钟岱面前的碟子,匀了些给钟岱,“这是报酬。” 是钟岱 忙忙闹闹了一天,没顾上吃药,路上又受了风,到现在安稳下来,肚子越发疼,一阵一阵反胃涌上来,褚青黛放下筷子,在桌下用力掐着虎口,强忍下要吐的欲望。 “吃急了吗。”钟岱察觉出褚青黛异样,询问道。 褚青黛接过钟岱续的茶,噙过顺下,将恶心暂且压下去。 “可能真是咽急了,把自己当成还在看莴苣公主的小孩了,吃到喜欢的就要急乎乎咽下去。” “觉得不舒服还努力开玩笑的人可不多。”钟岱看褚青黛的脸渐渐白下去,连嘴唇都要没了血色,拿出手机定了胃药外卖,地址选到酒店前台。 “钟工,我先去下洗手间。”说罢,褚青黛离开座位,询问过服务员,疾步走进洗手间隔间,弯腰吐出来。 钟岱没有跟上来,密无间隙的关心是负担,他坐在位置上,等着褚青黛处理完出来。 呕吐带来的痉挛让褚青黛紧紧弯下腰,手用力抓进大腿,维持着姿势。 胃里空了,仿佛卸下负担,褚青黛撑着腿,努力缓和。 衣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钟岱立马想起自己收着褚青黛的手机,拿出一看,是钟统连打来的视频通话。 钟岱有种偷情要被抓住的诡异感觉,接也不是,挂也不是,只得看手机嗡嗡响过一轮,自动取消了。 钟岱长长舒了口气,刚要把手机放在桌上,视频又打来了。 钟统连难以现象褚青黛在出差后没再联系自己,下班回家后忙不迭给褚青黛打过去电话询问。 钟岱看儿子的头像在屏幕上跳跃,心里跟着震动频率默数,等到视频取消,才放下手机。 褚青黛缓了一阵,漱过口,打起精神走回餐位。 “吐过好多了。”褚青黛示意钟岱无需担心。 “回酒店休息吧。”钟岱将手机推到褚青黛面前,“统连打来电话,我接的话不太好,所以没处理。” 褚青黛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丈夫,她点开对话框,看到两条取消了的视频申请。 褚青黛拨了语音过去,电话接通,褚青黛解释在吃饭没听到提醒,又简单说了下今天忙碌,便听电话对面说。 吐完后褚青黛红血丝凸显,加之缄默地听钟统连电话,只是偶尔嗯一声,钟岱觉得钟统连说了不太好的话。 看褚青黛挂了电话,钟岱思量后才开口。 “我不应该干预你们相处的方式,也不应该凭长辈身份强迫你们接受不合适的建议。但你们之间若是有摩擦,希望可以把我当成朋友倾诉。” 褚青黛知道钟岱误会了电话,但她没有辩白,只是乖巧点了点头,惹人怜爱。 “钟工,你说酒店就在附近是吗。” “对的,马上就能回去,上车吧。”出了餐厅,钟岱看褚青黛虚飘飘站在那,便帮褚青黛戴上头盔,像对待一个小孩子。 两人先后上车,褚青黛稳稳当当环住钟岱,整个人软绵绵靠在钟岱身上。 “可是我想骑车。” “能不能再带我骑车。”褚青黛脾气一上来就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她微微撒娇,央求着钟岱。 “你可以选择马上喝水吃药,躺在床上休息。药已经送到前台,我们回去吃药好不好。” “不好。”褚青黛果断拒绝。 “我们就转一圈嘛,我现在好多了,再说,你说要把你当朋友的,结果扭头就拒绝我。”褚青黛扬起脸,下巴抵在头盔上,努力说道。 “那我不是益友,只是损友了。” “最佳损友,出发吧。”褚青黛拍拍钟岱肩膀,兴奋地大笑出来。 车子载着两人稳稳驶过车水马龙,褚青黛看一盏盏灯略过,宁静平和的夜晚抚平所有的不适,自己的要求不过分吧,刚才没有太刻意的举动吧,褚青黛在心里复盘。 车驶出几条街道,最后转回酒店。褚青黛自觉从车上跳下来。 “怎么样,我还是很守承诺的,当然钟工你也很守承诺。” “说明我们的朋友关系很赤诚。”钟岱停好车,两人一起进了酒店大厅,说说笑笑。 钟岱在前台领了早就到的药,看褚青黛接过。 “谢谢钟工。”褚青黛扬起药道谢。 “应该的。”两人肩并肩,等电梯下来。 “你住几楼。”钟岱问。 “或许是三楼。”听了褚青黛的回答,钟岱轻笑着摇头。 进了电梯,钟岱按了三楼。 出了电梯,钟岱拿出房卡开门,转身和褚青黛互道晚安。 “好巧喔,我住在你隔壁,明天见啦钟工。”褚青黛没等钟岱的晚安说出口,便蹦蹦跳跳开了自己的房门,闪了进去。 不断膨胀的喜悦在独处时慢慢蜕化成落寞,褚青黛躺在床上,只觉得越来越冷,头越发眩晕,连肠胃都拧起来。 褚青黛认命地爬起来,借着水随便吃了药。 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已经十点多,褚青黛忍着眩晕和迷糊出了房间,路过钟岱门口,褚青黛停住,她很想敲门叫他,但莫名其妙的倔劲又上来了,她不想让钟岱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的包袱,只自己下了楼。 “请问最近的医院在哪。”褚青黛撑着头倚在前台,模模糊糊说出口。 “女士不舒服吗,帮你叫车吧。” “你的同伴不在吗。”褚青黛知道前台是指钟岱,她难受地不想回答,只是麻烦前台帮忙叫了车。 急性肠胃炎加发烧,褚青黛自己窝在医院输液室的角落,高烧的寒冷让她打着哆嗦,带少了衣服,她叹了口气,果然一个人想不周全。 钟岱给褚青黛发了消息询问有没有舒服些,但迟迟没有回复。 钟岱坐在床边沉思了会,还是来敲褚青黛的房门。 太安静了,没有回应,甚至感觉没有呼吸声。 可能睡着了吧,钟岱想。 可能根本没人吧,钟岱突然涌上来这个念头,他没有回房,而是坐电梯到了大厅。 “先生晚上好啊,是要去医院吗。”前台熟稔地打着招呼。 好独特的问候,钟岱想。 “为什么是去医院。”钟岱走向前台问。 “和你同行的女士,看起来不太舒服,问我们最近的医院在哪,我们帮她打了车送走的。”钟岱和褚青黛一看就有年龄差,但两人气质优越,轻易就被前台记住。 “先生是不知道吗。”前台看钟岱脸色不太好,自思量是不是说错了话。 “现在知道了,谢谢你。”钟岱转身上了楼,前台更觉得自己多嘴了。 不一会钟岱拿着大衣和保温杯下了楼,“请问她去的是哪个医院。”钟岱问。 钟岱在医院急诊室绕了圈,才看到低头缩坐在角落的褚青黛,打着点滴,迷糊着发抖。 你可真行啊。 钟岱将大衣披在褚青黛身上,坐在她旁边等。 好久才睁开眼,褚青黛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晃悠悠转过脑袋才看见钟岱。 “褚青黛。”这是钟统连携褚青黛第一次见钟岱以来,这么多年,第一次喊她全名。 “谁教你的,发着烧,半死不活地在急诊室挂水,却不和长辈说的。”钟岱敛了平日温和待人的态度,一脸严肃。 “长辈,谁是长辈。” “褚青黛,你说我是谁。”钟岱伸手拨起褚青黛半掩着脸的长发,让她看清自己。 “你是钟岱。”说罢,褚青黛的眼泪涌出来。 两相叹 钟岱的手愣在半空,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干预你。”钟岱语气瞬间软下来。 褚青黛烧得两颊泛红,眼泪不断从干涩的眼眶涌出来,流线般聚到下颌,下颌撑不住滂沱大雨,只得容眼泪挣开,无声滴进衣服里。 褚青黛莫名委屈酸涩,面对各种麻烦和出其不意,她总是拼命微笑着解决,可当他人一声关照,更甚乎这人她万分在乎,那她又溃不成军。 她咀嚼着钟岱的每一句话,眼泪更止不住了。 理性让她快些停住眼泪,感性又不断蛊惑纵容她,她觉得自己狼狈又无理取闹,只是将头又埋下去,头发帘幕般垂下,只能透进一点点光。 一点点光就好,不要被发现了。 一只手落到褚青黛头上,褚青黛感觉到它的僵硬与冰凉,但又慢慢软下来,轻轻笼着褚青黛的头,抚摸着,摩挲着,慰藉着。 这只素来运筹帷幄的手,此刻只为了安慰她。 钟岱什么都没说,褚青黛却可以感觉到了。 良久褚青黛才停下眼泪,木木地抬起头。 几缕头发黏在脸上,钟岱伸手抚到两边,指腹划过脸颊,将泪痕抚平。 “我怕抽血,但怕被人轻蔑,所以总是装作无所谓,将手麻利地伸到操作台上,侧过头感觉针头扎进来,这样不耽误别人时间,自己又没有负罪感。” 褚青黛感觉自己在说话,但却控制不住在说什么,大脑迟钝地接收信号,却置之一边。 钟岱听褚青黛喃喃说。 “我怕麻烦别人,所以遇到什么问题,总是自己用力处理这件,处理那件。” “所以当听到别人遇到同样的问题,倾诉后得到关照帮助,我很羡慕。” “真是麻烦你大半夜来找我。”褚青黛抬头扫视输液室墙上的钟表,看清楚了时间。 真是拧巴的人啊,褚青黛自己都嫌弃这样的自己。 “出差是我定的,我是你的领导,理应在途中关照自己的下属。”钟岱依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双手握着保温杯。 “我们又是朋友,一起骑车欣赏风景的朋友。你不应该觉得麻烦朋友是件难以说出口的事,你宁可让前台帮你打车,也不愿来敲我的房门,这让我很有挫败感,觉得自己不是个可以被信赖的人。” 你要不是钟岱,我会去敲你的房门。褚青黛在心里回应。 “更甚者,你是统连的妻子,我是统连的父亲,无论是为钟统连还是为你,我都会尽力,帮助你们。” 褚青黛闭上眼,她不想听这个回答,她为钟岱才嫁给钟统连,现在她却无比厌恶与钟岱之间存在的社会亲属关系,这层关系让她得以接近,却又限制她再进一步。 眼泪又要渗出来,褚青黛紧紧闭着眼,将它忍回去。 “你可以尽情依赖我,麻烦我,没有顾虑,没有犹豫。” 钟岱问,“可以吗。” 褚青黛终于点了点头。 她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回应了,便又用力点了下。 钟岱伸手,隔着头发握住褚青黛的颈椎骨,轻轻捏了捏,示意自己听到了。 “钟岱…”褚青黛犹良久,终于第一次喊了他的全名。 “我在。” “钟岱。”褚青黛嗓子哑得不行,努力半天才完完全全念出来,她不想要什么,只是想感受出声念这两个字时,自己声带的颤动和嘴唇的弧度。 钟岱拧开保温杯,倒出一小杯,递到褚青黛嘴边。 “不烫的,喝吧。” “谢谢,我可以自己来。”褚青黛伸出没挂点滴的那只手,拖住杯底,怕她拿不稳,钟岱的手并没有撤出来,两人就这样握着杯子,褚青黛喝完杯里的水。 褚青黛的手指碰到钟岱的手,不知道是自己太烫,还是钟岱手太凉,褚青黛打了个哆嗦。 褚青黛侧过头,主动看向钟岱。 成熟却不粗砺,睿智却不自负,他像山际一般,沉稳广袤,无限包容,缄默地容纳着树木和花草,温和地注视绵绵云团和夜畔星辰。 褚青黛伸手,抚摸着钟岱的眉骨。 这只手上还扎着针,钟岱不敢制止她。 两人都侧身坐着,两只膝盖随褚青黛前倾碰到一起。 褚青黛手掌撑在钟岱膝盖上,借力探出头,将自己的额头与钟岱额头贴在一起。 钟岱的冰凉渗进褚青黛发热的额头里,褚青黛舒服地吐出气。 “好凉。” 两人越界了,钟岱明白。 钟岱伸手想推开褚青黛,却不忍心,也不舍得,这只手最终搭在褚青黛肩膀上,安慰着她。 褚青黛轻轻摇头,摩擦着额头,两人鼻尖微微触碰,相交,错开,相交,错开。 是梦吧,褚青黛想。 既然是梦,那请自己好好珍惜。 褚青黛后倾几分,鼻尖分离,两人面面相对,近在咫尺,褚青黛恍惚地盯着钟岱的双眸,不断探寻,果断选择靠近,她亲上钟岱的嘴唇。 钟岱猛然睁大双眼,握着褚青黛肩膀的手突然收紧,褚青黛吃痛,却不反抗。 褚青黛单手攥着钟岱的衣领,紧闭着双眼,虔诚地亲吻。 钟岱的心弦怦然断了,欲念作祟,贪欲乘机,他选择回应褚青黛,双唇缠绵,他情愿受唾弃、下地狱,他情愿在三世因果六道轮回时被审判,让他来享受一切,也让他来承受一切,他心甘情愿。 褚青黛只当在梦里,心满意足后便侧过头,沉沉地枕在钟岱颈肩上,睡过去,手却依然抓着钟岱的衣领。 钟岱低头看褚青黛,伸手抚摸着褚青黛的头发,又将披在褚青黛身上的大衣拢了拢,手臂环住褚青黛,让她睡得舒服些。 护士来取针,只当他们是恋人,微笑着点头示意。 漫漫长夜,钟岱没有睡。 天际翻起鱼肚白时,褚青黛才醒,她枕在椅背上,睁眼便看见站在面前的钟岱。 “钟工早。”退了烧,褚青黛浑身清爽,她对昨晚的记忆停留在两人亲吻前,所以能面不改色地和钟岱打招呼,她有些心虚,因为在梦里主动亲了钟岱。 钟岱没有回应,只是盯着褚青黛,难道昨晚发烧,根本记不清了。 钟岱本想在褚青黛醒来后揽过一切,但褚青黛现在的态度却让他自我怀疑,他没再问,只是坐在褚青黛旁边,将早饭递给褚青黛。 褚青黛嚼着包子,喝着豆浆,热热的早饭下肚,熨衬着肠胃无比舒服。 “医生说你退了烧,就没有什么大问题。”钟岱说。 “那就不会耽误工作了,哈哈。”褚青黛笑着回应。 “天还没有亮呢,我好久没看太阳升起来了。”褚青黛说。 “想看吗。” “怎么说。”听了钟岱的询问,褚青黛无比好奇。 “郊外有山,风景很好,但我们赶到的话,太阳应该已经升起来了。” “去吧去吧!我们一起去,病人要劳逸结合,锻炼身体的。” “吃完早饭,缓缓再去。” “谢谢钟工!” 两人立在山坡上,太阳已经升起,唤醒万物生机。 褚青黛立在高处,身后傲阳闪射出亿万的光,绵延山坡弹射着圣金色的琉璃线,褚青黛逆立在偌大的太阳前,身上笼着柔和的光晕,微伸手臂,满足地看着钟岱。 万壑千岩都成陪衬,褚青黛像山川的精魂。 精魂具象的剪影熨在钟岱心中,再也散不掉。 褚青黛。 褚青黛。 为什么偏偏是褚青黛。 燕尾鱼 返程值机时,两人选了靠窗相连的位置。 飞机爬升,失重感加剧,褚青黛握住钟岱的手,钟岱表情如常,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抽出手,反握住褚青黛的手。 修长有力的手覆住那只白皙柔软的手。 两人都没说话,褚青黛感受着钟岱手心传递出的温度,侧脸看向窗外。 湛蓝无尘的天际漫漫无垠,大团大团的云朵静置在空中,灿阳当空,阳光透过云朵缝隙,翻涌热烈。 崇高的景色总是激荡人心,褚青黛微笑地望着云朵,她庆幸,此刻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褚青黛扭头去看钟岱,正对上钟岱望着自己的平静祥和的眼神。 暧昧却不挑明,他们心知肚明,默契地在玩只有两人懂得规则的游戏。 机场分别,两人各自回家。 已是傍晚,褚青黛打开家门,漆黑安静,钟统连还没来。 褚青黛切了水果,便窝在沙发里吃。 客厅隔景用的是通顶高,两米长,半米宽的生态壁挂,过滤器和氧气泵放置在鱼缸角落,鱼缸里养着落花板花,八卦红朱砂红鹤翎白,国寿泰寿日寿等各类品种百余尾金鱼,飘若无物,仿佛在半空中游动。 日月光或灯光照过来时,会在地板上投出波光粼粼,金鱼们披锦挂彩,在波光粼粼中曳尾逐欢。 褚青黛伸手,素白掌心上游动着一条燕尾金鱼的影子,长尾如蝶,赭红泛雪飘带在手心透着薄薄的光,转瞬便游走了。 褚青黛望着一尾尾鱼走神,直到钟统连回来,坐在褚青黛旁边抱住她。 “出差累吗。”褚青黛靠在钟统连怀里,头抵着身后人的胸膛,钟统连低头亲了褚青黛的额头,轻声问。 “不累,实地能学到很多东西,是坐在办公室里学不到的。” “那你想我吗。” “怎么会不想。”怎么会想。 钟统连信以为真,他可以选择不相信其他事,但不会不相信褚青黛不爱他。 “你最近都回来这么晚吗。”褚青黛抬着双眸问。 钟统连错开注视的目光,看向金鱼。 “你还喝了酒。”靠在钟统连怀里便闻到浓烈的酒味和烟草味,褚青黛继续问。 “酒场是另一个政场。”钟统连回。 褚青黛不再问,她现在有两只猫,一只在外调皮捣蛋,她可以去逗另一只。 “我去洗澡。”褚青黛直起身,没等钟统连回应,便直步走向淋浴间。 褚青黛随便脱了衣服,赤身站在花洒下,仰头接受水流冲刷。水顺着脖子聚到锁骨,漫延到乳尖,湿痒地咬过乳尖,又顺着平摊的小腹聚到下体,最后沿着大腿根滑到脚踝。 纤细白腻的肉体亮得发光,褚青黛仰着头,屏气闭眼,微微扭动腰,幻想自己也在水里畅游。 洗罢,褚青黛裹着浴巾,站在洗漱台前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卫生间门开,钟统连走进来,掀开马桶盖,拉开裤子拉链,扶着肉棒对准马桶尿出来。 水柱声很大,渐渐变小,钟统连抖净,冲水。 褚青黛换了块毛巾吸干发尾的水,钟统连从身后环住褚青黛,伸出两手搭在台盆上。 “帮我洗手。”钟统连下巴搭在褚青黛肩膀上,闻着褚青黛洗完澡后,身上散发出的沐浴露清香和幽然溢出的体香。 闻言,褚青黛放下毛巾,打开水龙头,拉着钟统连的双手到水流下,两人的手都被水打湿。 淋湿罢,褚青黛挤了一泵洗手液,沾上水打成泡沫,蹭到钟统连手上,双手洗过每一根手指,又搓了搓掌心,手指交缠挤压着泡沫,能听到泡沫刺啦啦破开的声音。 褚青黛又引着钟统连的手挪到水流下,冲洗干净。 “给你擦干。”褚青黛拿起浴巾,想要吸干钟统连手上滴答落下的水。 “我自己来。”褚青黛想把毛巾递到钟统连手上,钟统连却没接,手臂弯起,湿漉漉的手握住褚青黛高耸的胸,双乳撑起的浴巾吸干钟统连手心上的水。 覆在乳上的大手越发肆无忌惮,越发用力揉搓,连环在身上的浴巾都要被扯掉。 褚青黛一手扶着台子,一手抬起,努力拉住浴巾的边。 “青黛…”钟统连喊道。 “轻一点。” 钟统连低头亲褚青黛的蝴蝶骨,随着主人呼吸加速,骨头耸动起来,想要煽动翅膀飞走,却又被抓回扔在地上,身体被踩住,翅膀只能无力挣扎。 褚青黛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后,剐蹭着钟统连的脸和喉结,钟统连将长发笼在手里,绕到褚青黛胸前。 “等着我。”钟统连说罢,转身出了卫生间,褚青黛双手扶住台子,微弯腰喘气平息。 借水欢 褚青黛在等。 她没有僵直地弓着背,这样向上弯曲的脊梁会让身体像只被挑上岸的虾一样滑稽,连头也只能窝在肩膀上。褚青黛塌了腰,挺着屁股,整条的脊骨带动皮肤伸展,才能连出诱人的曲线。 挺立丰润的屁股顶着浴巾后摆悬挂在半空,粗糙的绒剐蹭着股沟,像一只深深嵌着指纹的手在若有若无触摸,褚青黛用尾骨画圈,感受绒毛一股股触碰股沟带来的快感。 盥洗台上,高挑细颈玻璃瓶里插着几枝海棠花,粉白花瓣疏密有致,是每月按时节送来的花品,钟统连把海棠放在盥洗台上,几簇花涌在镜子面前,台上有花,镜子里也有几只花。 卫生间门再度被推开,钟统连走到褚青黛身后。 褚青黛高挑,钟岱和钟统连都比褚青黛高一头,褚青黛抬起头,透过微沾水汽有些模糊的镜子和身后人对视。 她猜钟统连是去拿套,所以伸手后环住钟统连的头下压,抬头去吻他。 钟统连的手臂在褚青黛腰际两侧插过,撑着白色大理石台面。 钟统连总是微微抬头不配合褚青黛,缱绻的双唇总是在绞连时被扯开,褚青黛只得再仰起头去感应钟统连的位置。 “怎么了,不喜欢我了吗。”褚青黛依旧后环着钟统连的脖子,娇嗔地问他,每一个字都像春天傍晚黏腻腻的风一样,想要张开五指去迎,风却从指缝间划走,流连却无情。 钟统连没回,右手不紧不慢抬起,抵在褚青黛胸前,摸着她的下颌线。 转又轻轻掐着她的脖子,刚与大理石紧贴的手此时冰凉,这只手掌贴在褚青黛嫩嫩的脖子上,一阵刺骨凉。 “怎么会不喜欢你。” “你最喜欢我,我最喜欢你。”钟统连揉捏着褚青黛的脖子,像揉捏一只宠物鸟的后背,鸟儿知道谁在给自己喂食,当喂食的那只手压在脊背上时,鸟儿只能用力撑着爪子抵住地面,却不敢张嘴去啄压制自己的手。 “那怎么不亲我。” “还是在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亲到其他嘴唇了。”这根本刺激不到褚青黛,所以她才能坦然自若开玩笑,因为不在乎,所以不紧张。 “最近局里天天忙。”钟统连挑起出去褚青黛的下巴,三指弯曲托起,大拇指蹭着褚青黛刚亲吻过尚带花露的嘴唇,两股粉色的软肉被大拇指挤到一边,又挤到另一边。 褚青黛伸出舌尖,舔着大拇指的指纹。 大拇指顺势滑进嘴里,搅弄着舌头,像两只舌头在纠缠。 淫荡的表情与动作,褚青黛望着镜子里的两人,赞赏却毫不害羞,像个旁边的局外人。 钟统连享受完柔软湿热舌头的舔弄,才将手指拿出来。 手上挂着亮闪闪的津液,钟统连随意用褚青黛身上的浴巾擦了擦。 “哥哥,不做吗。”褚青黛连忙伸手牵住要离开的手,十指握着钟统连的手,引到自己丰乳上,十指收缩,帮助钟统连用手揉捻自己的胸。 “都硬了,真的不做吗。”褚青黛抬高屁股,能感觉一团坚硬顶着自己的尾椎骨。 钟统连终于笑了,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笑。 “只是出差几天,回来就这么欠操吗。”钟统连微曲膝盖,隔着裤子顶弄褚青黛的股缝。 “快艹进来嘛,下面没穿东西,水流出来都堵不住,哥哥发发善心,帮忙进来修理下吧。” “要不然一直流个不停。”褚青黛一边模拟被插进来的时屁股和腰的波动,一边语言刺激着钟统连。 钟统连故意用力掐着褚青黛的胸发泄,褚青黛娇吟着配合。 抱着褚青黛狠狠掐了几轮,钟统连才放开手,手伸进自己兜里,掏出一件东西。 褚青黛自以为是避孕套,便伸手凑到钟统连手边想要接过,帮他戴上。 但钟统连将手抬到褚青黛面前,张开手掌,一条项链垂下来。 祖母绿主石,简约细钻环绕,两圈小颗珍珠做挂绳的项链。 镜子两边的灯射出的光,在穿过主石后,都变得柔和浓艳。 “最近是什么纪念日吗。” “纪念一会要干你。” 褚青黛微低着头,等钟统连给自己戴好项链。 “漂亮的项链理应配漂亮的脸,同理,一张漂亮的脸就应该配漂亮的项链。” “我代项链谢谢你。” “那你怎么谢。” “让你舒服地射进来。” “真有诱惑力。” 钟统连一手扶着褚青黛的腰,一手松开皮带,扶着肉棒,龟头从后探入,在花穴口戳了几下,便挺着腰慢慢送进去。 黑紫的肉棒挤压进肉缝,褚青黛条件反射般含住。 “咬得真紧,要艹进去多少次,你下面的小洞才会松,嗯?” 褚青黛双腿已经在打颤,她呻吟得不行,只用力摇摇头回应。 “再撅高点。” 褚青黛紧紧抓着盥洗台边缘,不敢放松,又抬了抬腰让他入得更舒服些。 “哥哥...嗯唔...” 钟统连扶着褚青黛高高撅起求欢的屁股,一深一浅地抽插着,褚青黛并着膝盖,感受埋在体内的龟头抻着穴壁上的每一条褶皱,向外拉平又狠狠捣弄进去,一条条肉纹挤在一起。 钟统连一边干一边伸手勾起褚青黛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两人在镜中四目相对。 “谁在干你。” “钟统连...” “钟统连在干谁。” “褚青黛...” 闻言,钟统连用力插了几下,褚青黛遭不住,呜呜咽咽地叫。 褚青黛的长卷发已微微有些干,波浪般披垂下来。 钟统连看向盥洗台上的海棠插花,用指甲掐下一个长枝,别在褚青黛耳边。 乌发如云,海棠缤纷,映衬褚青黛越发娇艳。一张可人的脸,一具充满诱惑如雪般的肉体,想到这,钟统连勾下出褚青黛的浴巾扔在地上,双乳微颤,钟统连一边在镜中欣赏,一边舒服地接收花穴的侍弄。 “你真是漂亮,娶你是我三生有幸。” 钟统连的语气像是在夸自己入手的精美瓷器。 “嗯...要到了。” 钟统连故意抽出来,褚青黛从高潮的点坠下,下体空虚地收缩。 褚青黛抬着屁股求钟统连快进来,钟统连却伸手打开水龙头,看洗手池水续满,水溢出来,依旧没去关水龙头。 从洗手池里涌出的一股股凉水泼下,溅在褚青黛胸上,腹上,腿上,冰凉的水猛烈刺激洗完澡后温暖的身体,褚青黛扶着钟统连的手臂发抖。 钟统连扶着肉棒,埋进龟头,便立马抽出,如此反复几次,趁褚青黛放松,狠狠插进去,高频抽动着腰导进穴的最深处。 “太快了,太快了!”褚青黛反应不及,手在台子上胡乱一抓,扫倒盛着海棠的玻璃瓶,繁盛的海棠花枝没进盛满水的洗手池,在水龙头水流的激烈冲击下,浮上来又沉下去,水流接触到花瓣时鼓出来一个个细小的气泡,像是钟统连在干她。 钟统连关了水龙头,漫出的水停下。 钟统连伸手覆在褚青黛鼻子和嘴上,轻声说。“乖乖,屏住呼吸。” 大手抓着褚青黛的脸埋入水池,褚青黛闭上眼,感受冰凉的水涌在脸上,海棠花瓣与花枝蹭着脸。 钟统连将手从一侧撤出来,褚青黛屏着呼吸在水里憋气。 钟统连用力拍打着褚青黛的屁股,褚青黛想叫,却不敢吸气,只得在水里紧紧抿住双唇。 钟统连扶着褚青黛的腰,一下一下越发用力捣弄着,从后面插得又狠又深,褚青黛猛然睁双眼。 潋滟水波,拍打着近在咫尺的海棠花,连着刚刚挂上的祖母绿项链,都在水面以下无声喧嚣。 褚青黛在窒息边缘到了高潮。 海棠烙 章十五 浸在水中的眼睁得要裂开,一圈圈光滴在瞳孔前,海棠花瓣随水波动浮到眼珠边缘,一朵花瓣即将盖住整个眼球。 褚青黛却没有闭上眼,高潮的极度舒爽与窒息的绝望不断纠缠沉沦,褚青黛的十指紧紧扣着大理石台面的边际,下体生理性发抖。 钟统连大手抓住褚青黛长发握在掌心里,狠狠向后一提,褚青黛的脸带出一片水,四面溅下。 褚青黛重新沐入空气,小腹紧紧收缩,才后知后觉大口大口呼吸。 “好会夹。” 褚青黛胸膛不断起伏,眼泪不自主涌出来,窒息的滋味不好受,她拼命摇头。 镜子里的两人,褚青黛一丝不挂,挺立双胸上一道道的是钟统连掐出的红印,身后人却衣着得体,只有裤子拉下几分。 “哥哥,不要了吧。”褚青黛咳嗽完,承受着钟统连不断的撞击,想要求饶。 “等我射出来。” “憋五十秒,五十秒内我射出来。”说罢,钟统连的手下压,将褚青黛的头重新按进水里。 接触水面的刹那,褚青黛屏住呼吸闭上眼。 “一,二,三...”钟统连数着。 褚青黛了然,不断蠕动花穴,刺激插在体内的龟头与肉棒。 “十,十一,十二...” 钟统连更加用力抽插,伴着计数,阴囊拍打肉缝的声音高频率响在洗手间里,激荡出一层层回音。 褚青黛有些受不住,身体滑下几分,钟统连掐住褚青黛大腿,扶正细腰急速送。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钟统连一边念,一边同频率拍打褚青黛扬起的屁股,念一声,拍一下,褚青黛受到刺激,用力绞一下花心。 在水下逐渐憋不住,褚青黛浑身紧绷,肉穴越发紧致,钟统连感受下体埋在这紧致肉穴里的极致享受,奖励般摸着褚青黛的脊骨,从一块块凸起的颈椎骨下滑,一路下移,到尾骨停止。 褚青黛扭着屁股复应钟统连,求他再快些。 “求你,求你,求你!”钟统连在猜,褚青黛若是能说话,会不会这么求自己。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钟统连念得越发快,几欲破声,褚青黛知道他要射了。 “四十八,四十九...”钟统连射出来的瞬间,将肉棒从褚青黛体内拔出,乳白半透明的精液划成一道线,射到褚青黛大腿上。 褚青黛没有从水池里抬起头,而是下巴抵着洗手池陶瓷内壁不断上移,借着身体下坠的力,从水里滑出来。 钟统连半跪在瓷砖地板上,接住瘫下来的褚青黛,褚青黛整个人窝在钟统连怀里打颤,用力吸气又快速吐出,肺重新运作,不断泵入空气。 “不要再这样了,爽得要死。”缓了一会,褚青黛终于能出声说话,“再来一次真就去了。” “下次你掐住我脖子,让我在要死的时候射给你。” 地砖上满是水渍,钟统连坐在地板上,环住裸在自己怀里的褚青黛。 听罢,褚青黛挣扎着起身,正对钟统连,坐在他大腿上,褚青黛张开手,两只大拇指抵着钟统连的鼓起的喉结,被水浸过水晶晶的双唇覆上钟统连的唇,抵着钟统连喉结的指腹不断用力挤压,两人热烈相吻。 亲着亲着,褚青黛放声笑起来,钟统连用力吻回去,想要压下褚青黛的笑声。 褚青黛膝盖跪在地板上,高高挺立着脊背,掐着钟统连喉结,自上而下继续吻回去。 玩闹过后,钟统连脱了衣服在浴室洗澡,褚青黛依旧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给长发抹精油护理。 褚青黛没回头,但能感觉钟统连在盯着自己,便转过身对着钟统连,捞起依旧浸在水里的一长枝海棠花,出水后海棠花湿哒哒滴下水,像含不住精液的花穴不断往外吐精。 褚青黛一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扭着腰,向外翘起一只脚,另一只手拿着滴水的花枝,重迭遮掩的粉白花瓣拂过脚尖,滑过脚踝,顺着长腿的曲线绽放,到大腿时停住,褚青黛将花枝绕到双腿后,一簇簇小花挤过大腿缝,争相喷薄到小腹下,盖住三角区。 褚青黛手在身后,前后抽动花枝,花瓣撩拨着肉缝,模拟着被插入的动作,嘴里还不断泻出娇喘,感官刺激钟统连。 钟统连隔在水雾帘幕下看不清,便向前迈了一步。 又硬了。 褚青黛笑了,仰着脖子,从后把花枝用力抽出,自己发出极度欢快的呻吟,假装男人在穴里射满精液后拔出。 钟统连被褚青黛的肉体刺激到,五指握住肉棒自己抽动起来。 见状,褚青黛盯住钟统连的双眼,视线不变,慢慢跪下,两只膝盖碰到地板后,将握在手里的长海棠枝条横向咬在嘴里,两只手掌撑着地板,四肢挪动向钟统连身下爬去。 坠在脖子上的祖母绿项链随着爬动不断摇晃,随着肢体挪动而不断晃动的,还有同样坠下的双乳。 像一只被拴上链子的狗,一条昂贵的链子,一具妩媚动人的肉体。 叼着花枝,褚青黛膝盖摩擦着地板,终于爬到钟统连身下,褚青黛仰起头,舌头抵住花枝摇动,示意钟统连接过。 钟统连接过海棠花枝,褚青黛释放出嘴,挑着唇间舔弄钟统连腹股沟的韧带,自胯骨而下,含住钟统连的肉棒。 褚青黛依旧盯着钟统连的双眼,花洒喷出的水自上而下裹住两人,水溅在褚青黛背上,嘴里。 海棠叶子边缘有细细的锯齿,钟统连一边接受褚青黛嘴的侍奉,一边将一整枝叶子拔下,叶子随水流冲击贴在地板上。 一只花姿峭立,花瓣似锦的枝条被抽打在褚青黛如海浪般潮起潮落的背上,枝条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细小的划痕,花瓣随撞击脱落,撒在背上,落到地上。 褚青黛能感受到刺痛,却置之不理,只当背上落了红刺青。 肉棒埋在嘴里舒服得不行,钟统连将海棠枝扔到地上,两只手扶着褚青黛的头用力插到最深处。钟统连在要射时从褚青黛嘴里抽出,扶着肉棒对着地上的海棠枝射出来。 精液挂在几朵残存在枝条的花瓣上,乳白的精液裹上,仿佛落了蜡,褚青黛低头,咬下精液挂得最浓的几朵,在嘴里咀嚼,精液和花瓣都是涩的。 钟统连给褚青黛裹上浴巾,抱着出了卫生间。 次日清晨,褚青黛下床,膝盖疼得不行,褚青黛扶着膝盖坐在床边查看,只见两膝上是钟统连贴上的创可贴,褚青黛撕开一条,下面是红肿的划痕。 ——— 又搞了一章搅拌脑浆的凰,下章不搞了,合十。 斗咬拱 章十六 春日鸟鸣的清晨,家里只剩褚青黛一人,她赤脚踏在地板上,站在穿衣镜前换衣服。 睡裙滑到脚下,白瓷皮肤上错落着红色的掐痕,吻痕,背上几道枝条抽打留下的红痕没流血,也暗刺刺疼,褚青黛手挑起长发搭在手心,裸出整具肉体,转来转去看。 膝盖上的创可贴没粘住,耷拉下一块,褚青黛按回去,几个来回间又崩开,褚青黛看着创可贴心烦,便一把拽下来,看另一个黏在膝盖上的创可贴也不爽,便一鼓作气全扯下来,露出两只破皮没愈合的膝盖。 换了衣服,离上班的时间还早,褚青黛出了门,打算坐地铁去事务所,多消磨些时间。 初春的清晨,潮湿的薄雾在微微回暖的空气中蒸腾翻涌,褚青黛出了小区门,沿着一条开满玉兰和梨花的路边走。 路边停着辆车,一个修长有力的男人倚在车门外抽烟,鸭舌帽压得低,看不清眼,男人抽完指尖夹住的烟,烟蒂掐灭扔进垃圾桶灭烟处,又抽出一支点火,继续倚在车门外。 褚青黛看不清帽子下的脸,但她知道这人是钟岱。 走近钟岱时,一口烟气过肺被长长吐出来,钟岱等烟吐尽,想要再吸一口时,抬眼看到站在车前的褚青黛。 钟岱松开含在嘴里的烟,手下垂隐在身后,星星点点燃烧的烟尾抵住车门,碾灭,收着残烟的手悄无声息划进大衣兜里,再拿出来时手里已没有任何东西。 “早啊,钟工。”褚青黛走近,微笑着打招呼。 “早。”钟岱站在楼下已经抽了好几支烟,微哑着嗓子,打起精神回应褚青黛。 “钟工你大清早等在这,是在等什么人吗。”褚青黛尽量问得委婉。 两家其实离得不近,钟岱身上笼着料峭寒气未散,打眼一看就是在路边车外站了好久。 “想找你和统连说点事,但时间还早,就想着在下面等你们。” “爸爸,你是有我们家密码的。”褚青黛忍不住说。 上次输了密码进去,撞见钟统连和褚青黛在做爱,钟岱又想起这事,心里很不自在。 “但你看,我还是等到了你。”钟岱双臂交叉,靠着车门开玩笑。 钟岱总没有他年龄所赋予的沧桑,反之有着磅礴的浩然之气,像他注之心血的建筑一样,拔地而起,岿然长立。 “那等到我之后,是要说些什么呢。”褚青黛拎着包带,也倚靠着钟岱的车,侧头抬眼看向钟岱帽檐下高挺的鼻梁。 钟岱犹豫了,自急诊室被褚青黛握住衣领吻上而当事人不自知后,钟岱总是翻来覆去解读这吻的含义,只是作茧自缚越解越乱,这天天还没亮就起床,神使鬼差开车来到褚青黛楼下,他也不想等到谁,但还是等来褚青黛。 “我...”钟岱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 褚青黛没有追问,她在乎钟岱,能见他一面就很好。 钟岱低头,脚拨弄着地上的石子,他想问清楚,但又怕是自作多情,若是褚青黛来一句,当时只是认错了人,错把自己认成钟统连,那会在心上生出刺。 烟盒微微撑起口袋,褚青黛抽出看,一盒刚拆开的烟,覆在盖子上的塑料纸都没扯下来,褚青黛趁钟岱走神,手又伸进钟岱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 打火机的声音唤回钟岱,褚青黛学着叼了一支烟,打火点燃。 褚青黛吸了一口,刺激的烟草灼烧着口腔,褚青黛皱了眉,含着一口烟,但根本不会咽下去。 钟岱并不想褚青黛学会,伸手拿过褚青黛手上的烟,叼在自己嘴里,要熄灭的烟尾随钟岱吸气而加剧燃烧,褚青黛看钟岱长长吐出一口烟。 “你并没说过你还抽烟。”褚青黛缄默看着,突然开口。 “这不是好习惯,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之后不会了。”褚青黛知道钟岱说的并不是再也不抽烟,而是再也不在自己面前抽烟。 “那剩下的我收下。”褚青黛捏着烟盒晃给钟岱看,随即扔进自己包里。 “一起上班吧,车上说。”钟岱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和褚青黛说。 “那你要慢些开,离上班的点还早着呢。” 褚青黛绕到副驾驶那侧,隔着车顶和钟岱说。 钟岱怕有烟味,便在褚青黛上车后将车窗按下,汽车驶动,春日热烈的风从窗外涌入,环住两人。 “过几天是清明。” “嗯。” “我要去祭拜统连妈妈,想和统连约好时间一起去。” 褚青黛轻轻点点头。 “那我呢。”褚青黛问,“爸爸怎么不问我。”褚青黛一有小脾气作祟,便会叫钟岱爸爸,而不是钟工。 “当然,当然,你是统连妻子,是我们的一份子。但选择去或不去也是你的自由。” “我是钟统连的妻子,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当然是选择去。”褚青黛察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好,便软下来。 “那好,既然出了门,我们可以再去踏青郊游。我的院子最近也修整好了,晚上可以露天烧烤。”褚青黛没怎么去过钟岱家,去了也是和大家一起随便逛逛,并没有系统参观过。 “钟工的院子一定很有意思,那我们说定。” “钟工,我还有件事想问。”钟岱听罢,立马绷紧神经,他不知道褚青黛会不会问最近一直纠结自己的那件事。 “什么事。” 褚青黛托着下巴,钟岱肉眼可见的紧张让她觉得十分有意思,她见了钟岱抽烟,又见了钟岱头一次这么紧张,这一天都不亏。 “你当初承建重修省博物馆,为什么力排众议启用斗拱。” 钟岱愣了下,他没想到褚青黛会问这个问题,省博物馆是他事业的高点之一,他为之倾注大量心血,同存在博物馆内的不止文物,还有他不眠不休构思的结晶。 钟岱思绪轻易就被拉到那时候。 “圈内质疑斗拱用在博物馆上,一是木材寿命不如石料长,木材扎根在土里时也与生命,会被虫蚀火侵。” “斗拱技艺复杂,投入成本高,发展到现在又有各种办法去取代它托顶承重。” “有人觉得我求异不求稳,大费周折只是为了张扬自己。多少博物馆外形是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是泥糊漆刷的白墙,这都只是盛文物的盒子而已。” 钟岱每说起建筑,眼里就满是自信与热爱,褚青黛爱这样的钟岱。 “文物有生命,木头也有生命,我尽力为文物构建一个子宫,血肉精养穿梭千年的古文物。” “小小的木头能挑脱起鸟翼一样展翅的屋檐,多么了不起。”褚青黛赞叹。 “怎么突然问这个。”钟岱思绪回归现实,问道。 褚青黛自然不会说,她邀伴去博物馆参观,震撼文物,也震撼博物馆馆体,斗栱雄大,广檐翼出,硕大的房檐挑起,震撼人心,独树一帜。 褚青黛回去不自觉搜了博物馆设计,一个名字映入眼帘,钟岱。 而这时候,她甚至不认识钟统连。 ——— 斗栱雄大,广檐翼出,梁思成。 是儿媳 章十七 “能得到建筑师钟岱解惑,求之不得。”褚青黛戏谑地说。 “我是你的助理,了解你过往经手的项目,也是助理的职业本能,对吧,钟工。” 我是你的助理。钟岱心里盘弄这几个字,平平淡淡一句话,却有种宣示的意味。 “那为你解惑是我的荣幸。”钟岱回应。 车平稳行驶在春天的路上,褚青黛心满意足,她从不敢谈未来,能握好当下便弥足珍贵了。 褚青黛了解省博物院构建,敏锐察觉建筑理念里自己特地启用的点,褚青黛和钟统连结婚后的几年,自己与褚青黛的交际也只限于公公和儿媳的交际。而现在两人相处越多,便能看出褚青黛对建筑、对事务所、乃至对自己的了解,反观自己,除了知道她是自己的儿媳外,对褚青黛毫无知晓。 在钟统连面前,褚青黛温婉安静,百依百顺。在自己面前,褚青黛热烈鲜活,甚至倔强。 钟岱由此发现群山里落下一座湖,碧绿幽深,钟岱总是围着湖踱步,不知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是奇景还是鬼怪,但他总是想探身跃下,一看究竟。 “我记得我们是朋友。” “当然。”褚青黛心情好,语气也有活力。 “但我不了解你,我认为朋友是了解彼此喜好习惯,充满默契的。但这么看来,我并不熟悉你,不熟悉就不能关照你的生活习惯,这样我们的关系就不是对等的,对你可不公平。” “这样的话...”褚青黛做沉思状,“人的最本能欲望是求生欲,而求生欲排头的就是食欲。最能直观看出习惯的活动是吃饭,中午你请我吃饭,怎么样。” “听起来很有道理。” “仔细想想也很有道理是不是。” “我可不是要蹭你饭,只是赠予我的朋友了解我的机会。” “好好。”钟岱笑着答应。 傍晚回家,褚青黛和钟统连说了清明当天安排,约定时间,只待清明到来。 褚青黛站在衣柜前,翻着春天的裙子,没由来一阵烦。 周天便去了熟悉的店,接待的也是熟悉的销售。 “我想要件春游穿,素净又能端庄点的裙子。”听完自己的要求,褚青黛自己都觉得矛盾。 “春游一般会选大裙摆,衣料轻巧能随风摆起来的,颜色大多会选鲜亮不那么日常的,褚小姐你的要求有些特别,让我想想。” 销售思索了下,绕着店里转了圈,回来手里已拎着几件衣服。 “感觉您对素净端庄的要求大过对春游的要求,给您选了几件,请看下。” 销售将裙子一件件拎起给褚青黛看,褚青黛看到一件藤黄带暗纹的,很是喜欢,便接过细看。 “很漂亮。” “谢谢,请去试一下吧。” “等下。”一个陌生的女人,保养得看不出实际年龄,优雅但傲慢。 “我要买这件。”女人指指褚青黛手里的裙子。 “女士,店里这件还有其他码数的,我拿来您先试下,合适咱再入手是不是。”销售见情况有些微妙,想圆过去。 “好哇,她怀里这件,连店里其他的码数,我都要了。”女人一副赶时间要快些结账走人的样子,虽然刚才她还在慢悠悠试其他衣服。 褚青黛掂掂手里的裙子,觉得有些好笑。 “女士,先来后到,破坏规矩可不好。我不知道是因为这件裙子适合我,给了你错觉,才让你觉得这裙子也适合你呢。” “我心善,漂亮衣服跟错了人,就是明珠蒙尘,我将它解救出来,赋予它同等的价值,将它穿得漂亮,才是应当的。”女人一副痛心疾首,仿佛褚青黛已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小姐,你不会那么不善良吧。”女人反问道。 褚青黛听着这套逻辑,努力忍住才没笑出来。 这女人的爱好之一,便是与她觉得有竞争力的人竞争,即使对方没有任何念头。此时此刻,在服装店里,遇到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要买一件能把年轻女人衬托得更漂亮的衣服,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衣服抢过来,让对方不能如意。 事情成了,她才能畅快松一口气;事不成,她会耿耿于怀多加阻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的假象敌顺心。 如果会下蛊,她会修到最顶点。 “这样吧,小姐你要买哪件,我帮你买单。”女人说得真诚,在她眼中褚青黛已做了极不好的事情,自己大发慈悲在为她挽错。 “你的生活似乎事事不顺心,才会歇斯底里求事事顺心。”褚青黛眼冷下来,语气也带着嘲讽,她遇上一个偏激的人,这种人情绪不定,一面凉一面热,前一句颠三倒四,后一句热情主动,等你上了套,就连捅套子几刀,眼睁睁看着套子里的人流干血动不了才行。 “女士,真不能这么做生意。”销售看不过,帮着褚青黛说话,想让女人快些打消念头。 “你只是个销售,这不是你的生意,而是你东家的生意。”女人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般,夸张地将销售从头打量到脚。 “我...” “没什么大不了,你去把这件衣服所有码子都包起来。”褚青黛又小声在销售耳边递了句,“这可是你的量。” 销售还在犹豫,褚青黛环视店铺一圈,走过将藤黄暗纹裙子全挂在胳膊上,连同最开始那件,一把塞进销售怀里。 “女士,收银台结账,我不买,不需要你支付。”褚青黛摆了个手势,让女人去结账,顺便把销售推到收银台前。 女人有些不爽,因为褚青黛没因自己语言攻击而失态,太顺利,她也不喜欢。 女人付了几条藤黄裙子的钱,销售将女人送出门,扭捏地踱步到褚青黛身后。 “褚小姐,遇到这种人,你不生气吗。” “生气这种人才会更开心。”褚青黛一脸了然,“你平白多卖出几条裙子,你应该开心才是。” “可是你的裙子...” “喏,我看好了,这件。”褚青黛挑出一件淡绿的裙子,在镜前比划了下。 “我快去试下,别一会再冒出一个人,要买走所有码子。”褚青黛见销售闷闷不乐,还不忘逗她。 仲春之末,暮春之初,是为清明。翠柳氤氲,梨花溶风,春风沉醉。 钟统连与褚青黛在墓园停车场,等着钟岱。 一辆车驶来,褚青黛一眼便看出是钟岱的车牌。 车上下来的不止钟岱,还有一席藤黄暗纹裙子。 褚青黛没察觉到自己生气了,她生气时,会刻意避免自己多说话,因为情绪波动会让她不自觉欲盖弥彰。 钟统连牵着褚青黛的手过去打招呼,褚青黛避开钟岱看向自己的目光,只笑吟吟地看着钟岱身旁的女人。 女人没想到能在这儿又遇到褚青黛。 褚青黛继续笑着打招呼,“又见面了,您穿这裙子,果真是明珠拂尘啊。”褚青黛说得真诚,甚至要当面鼓掌了。 “忘了介绍,我是褚青黛,钟统连的妻子,钟工的儿媳。” 这时褚青黛才顺势看钟岱一眼,一脸挑衅与陌生。 ——— 谢谢有人喜欢!每当自己想着算了算了,但看到一个收藏、一个评论、一个猪猪,又会想,怎么能这么算了! 雨转晴 章十八 他们之间又没有名分,谁身边多了个谁,少了个谁,还要报备吗。 更何况,他们之间都没有论名分的机会。 偏偏暧昧,彼此牵引,又彼此隔绝,天下只有两人深谙这薄弱的关系,沉溺其中,又不知该怎么挑明。 “青黛,这位是月姨,怎么你们已经见过了。”钟统连帮着介绍,但两人似乎已经打过照面。 “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我们月姨,”褚青黛故意停顿了下,“身上的裙子可是我帮忙挑的呢。恰巧在店里遇到,月姨犹豫不决,我就帮了个忙引这条裙子给她,销售还夸月姨穿上,才不辜负这条裙子被裁剪出来。旁人若穿上是明珠蒙尘,月姨穿着那才是物尽其用。”褚青黛说得开心,双手扶在钟统连胳膊上,两人亲密无间。 “青黛说得夸张了,不过也多亏青黛的帮忙,店里没好好感谢,这不,现在就让我们再见面了吗。”女人也说笑着接话,仿佛两人真因为帮选一条裙子成了萍水相逢的好伙伴,此时能再见面自然要好好叙一叙。 “我是郑祯月,钟岱和广微的朋友。”郑祯月向褚青黛伸出右手,满是优雅和善,举止表情都恰到好处。 “你好。”褚青黛伸出右手,左手托住右手手臂,握上郑祯月的手,是后辈表示尊敬的礼节。 女人没有初见时的趾高气扬与不可理喻,站在钟岱身边尽显柔和。 “月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钟统连问。 郑祯月年轻时帮着照顾过钟统连,后常年在外,褚青黛与钟统连完婚时也没回来。钟统连亲近郑祯月,一则年少时受过教抚,二则知道她是自己父亲母亲的朋友。 “这几天才回来,正是清明,知道你们一家会来看广微,我便搭了钟岱的车来,一路叙叙旧,畅畅新。” “月姨费心,妈妈知道你来,一定很开心。” “这次回来,就不轻易走了,之后能经常和广微见面。” “况且我独身这么多年,也该谋一谋个人幸福了。” 褚青黛没有说话,钟岱也一直没有说话。 此时的局面是褚青黛不喜欢的局面,他们三人,多年好友、有着教养之情的阿姨,自己此时只是个闯进来的外人,连融入进去的话题都没有。 如果她真的只把自己当成钟岱的儿媳,对其尊重爱戴,真正把钟统连当成可以厮守的爱人,对其真诚无间,那自己也不会把自己推入这难堪的境地。 偏偏自己动机不纯,不能问心无愧。 和煦春风却什么都不管,它平等吹拂在每一个人脸上。 钟岱打开车门,从后座拿出两束花,一束乒乓菊,一束白玫瑰。 他将乒乓菊递给郑祯月,自己拿着玫瑰,褚青黛捧出自己买的百合,两人走在钟统连与郑祯月身后。 钟统连与郑祯月聊得热烈,褚青黛和钟岱却在身后沉默。 百合香气浓郁,宽慰人心。褚青黛没了刚见郑祯月时的张扬,现在满是落寞。 “如果一个人是备选项,起初调弄这个人,是因为找乐子,或是只有这人在看重自己。等过后,更好的来了,是将备选提上来,还是选择更熟悉更好的那个呢。” 褚青黛说话声很轻,只有钟岱和百合玫瑰能听到。 “为什么你觉得是调弄而不是虔诚,是备选项而不是被选项呢。”钟岱回复。 “因为我看出郑祯月不止想当月姨。”褚青黛恨恨说,她总是这样,在钟岱面前不能平静温和,也总是在钟岱面前,自己会脱口而出难听的话。 “我们是朋友。”褚青黛知道钟岱说的是郑祯月。 “那我们呢。”褚青黛反问。 “朋友。”钟岱知道褚青黛问的是什么。 “路上随便拉个人,谈谈笑笑说几句的,都能是朋友。”褚青黛笑着说,嘲笑,讥笑。 “我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敢说吗。” 钟统连和郑祯月走在前面,回头看两人有没有跟上来。褚青黛一面微笑向他们招手,一面问钟岱。 公媳,钟岱难以启齿这两个字。青天白日,春的美好将他内心最阴暗的一角拉出,来回鞭笞。 “我要一直当你解乏的玩具吗。” “还是你觉得我没有礼数,没有界限,见男人就招惹。” “褚青黛。”钟岱打断她。 “我不希望你这么自我贬低。”钟岱吸了口气,“任何问题都是我造成的问题,可以归置给我,你不要有负担。” “我情愿你让我有负担。” “现在的局面已经让你有了困扰,我会淡出你们的生活,一切都会按原来的轨迹运作。”钟岱下定决心,一字一句说道。 “你舍得吗。”褚青黛笑了。 他怎么会舍得。 “从没有过的东西怎么会舍不得。” 旁旁总总的人说着纷纷扰扰的话,都撼动不了褚青黛,偏偏钟岱一句话,就能让褚青黛把酸甜苦辣都尝一遍。 知道要有什么才会说没有过,褚青黛勾起嘴角笑了,钟岱舍不得,她又怎么真的舍得。 “我要捧玫瑰花。”褚青黛已经雨过天晴。 钟岱看向手里的重瓣白玫瑰,没有犹豫,递给褚青黛,另一只手接过褚青黛的百合。 两人追上郑祯月和钟统连。 郑祯月先将乒乓菊放在墓碑前,回头便看见赶上来的钟岱和褚青黛。 白玫瑰是她和钟岱一起在花店买的,而现在这束花,被褚青黛捧在怀里。 钟统连没发现,郑祯月却一眼看出异样,她再次确认,却当没看见,什么都没说。 墓碑上女人照片,笑得大方豁达,钟统连的妈妈,钟岱的亡妻,萧广微。 玫瑰和百合与乒乓菊一起,摆在台子上。 大家不像来祭奠,倒像来看一个隐居的老朋友,笑着和小相说今天天气多么好,笑着说哪个彼此知晓的朋友最近怎么发展,笑着说最近遇上什么有意思的事,可惜广微没看着,便要从头到尾细细说上一遍。 萧广微听着,风穿过指尖和他们握手。 褚青黛来过几次,怕萧广微忘记自己,便在心里重新做起自我介绍。 她与萧广微从未谋面,但褚青黛对她没由来地亲近,她敬佩萧广微,这个与年轻钟岱并肩扶持的女人。 她的肉体殒没,记忆却没从爱她的人脑中褪散。 钟岱抚摸小样,亦如抚摸当年的爱人。 —— 两人争执和好只需几分钟。 每位女士都生辉。 叠竹影 章十九 清明出来踏青的人很多,一行人出了墓园,驱车赶到一片草地,垫子铺在身下,一行人看小孩子们放风筝,吹大大的泡泡。 下午天气不太好,凉风卷起,气温也降下来,一行人当即决定,去钟岱的家。 整栋院落坐落面积很大,主建两层,院子疏密有致,几步开阔坦荡荡,几步繁景应不暇。高有香樟广玉兰,低有重瓣藤本月季。隔景用的圆月洞门,墙上开着镂空窗户,一侧偏古,一侧向今,拱门能将两侧风景纳入其中,半遮半掩。 有个高高的灯台立在一角,灯是大大圆圆的球体,由一根几乎要看不清的细杆撑在空中,傍晚会定时开灯,红橙的光映衬竹子和松树,宛若硕大的落日,红日青松,交相辉映。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枝叶摇欹,流水潺潺。 几簇细竹倚洞门而植,竹影投在白石墙上,自成一派工笔画。 一汪池塘挖出,涌出莲叶,倒影映出池水清浏,池子边是一架藤桌,几把椅子随意摆着,旁边竖起遮阳伞,随主人需求调节。 钟岱伴褚青黛他们将院子逛完,落坐在池塘旁。 钟岱推出一排酒,调好倒给钟统连和郑祯月,给褚青黛倒了度数更低的鸡尾酒果汁,褚青黛尝过,伸手要钟岱给他自己的金酒调百加得朗姆,钟岱摇摇头,将酒杯放在桌上,又给褚青黛一杯白啤调红石榴汁,白啤利口,有果香,佐红石榴有清冽的生气。 褚青黛隔着桌子向钟岱歪歪头,示意自己不是小孩。 暮色四合,汇聚在酒里,褚青黛喝着酒,也把黑夜带来的掩护喝下。 钟统连越喝越多,没了节制,褚青黛象征性扶上钟统连的肩膀,让他慢些。 已经到了后场,钟统连多年没见郑祯月,两人叙话。 褚青黛借着月光和院落散落的灯,徐步在池塘边。 正值阴历十五,月亮渐圆,坠落圆盘到池塘上,静悄悄漂浮,褚青黛临池塘边席地而坐,勾出一只脚拨弄水面,圆盘在莲叶间动起来。 钟岱端着酒杯走到一旁,看褚青黛玩够,伸手将她拉起来。 褚青黛装作没站稳,摇摇晃晃夺过钟岱注意力,将他的酒杯接到自己手里。 杏子利口酒调伏特加,还挤了柠檬汁。 褚青黛尝了一口,还给钟岱。 “不喝了吗。”钟岱摇摇杯里的余酒,微低头,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 “才不了。”褚青黛抱臂站在钟岱侧面,低头看到脚边石头上爬着一片茂盛的苔藓,褚青黛蹲下,用手机打着光细细看,不断惊叹。 钟岱笑着看褚青黛,将杯里的酒喝完。 夜已深,月色如纱,寂静四起,褚青黛搀钟统连睡下,便关上门,从房间退出。 郑祯月也自行洗漱。 褚青黛在二楼踱步,看每一角室内设计的巧思。远望角落一间房门没关,微弱的光透出来。 褚青黛走近,将门推开些,钟岱背对着房门,坐在里面。 空旷的一间房,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盏落地灯打在角落,放置着萧广微照片的相框倚在墙角,钟岱盘腿坐在一张小蒲团上,望着萧广微的照片发呆。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落地灯投下一圈光晕,照不到的地方有些黑。 建筑师钟岱,就这么坐在自家一间毫无装饰的屋子里,褚青黛走进屋子,就像走进钟岱心底尘封的那方角落。 褚青黛走到钟岱旁边,席地坐下。 钟岱没有扭头,但他知道来的是褚青黛。 他将自己坐着的蒲团拿开,拍拍褚青黛的背,示意褚青黛坐在蒲团上。 褚青黛重新坐下,落地灯的光圈住两人。 褚青黛进来时将门掩上,房间大而黑,两人坐的地方小而亮。 房间静悄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两人坐得很近,褚青黛看向萧广微的照片,是自己没见过的一张,戴着宽檐大帽,扬起脸微笑。 钟岱向褚青黛伸出右手,褚青黛会意,将左手放在钟岱手里,两人十指交缠,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褚青黛倚在钟岱肩上,钟岱侧头,用下巴蹭着褚青黛的额头。 缱绻的男女,浓烈的酒味。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你还爱她吗。”褚青黛嗡嗡问。 “不知道。”钟岱摇头,“我怕忘记她,所以要经常看看她。” “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褚青黛抬起另一只手,摸摸钟岱的脸安慰。 “我一直对不起她,也一直对不清统连。” “钟岱,你什么问题都要拦在自己身上的习惯,又是谁教的。” 钟岱听罢苦涩笑了,他想起质问褚青黛时的话。 “我在亡妻面前,握着我们儿子的妻子的手,这算对得起他们吗。”钟岱微抬右手,又落下,但并没松开一毫。 褚青黛抽出手,反握住钟岱。 “是我在握你的手。”褚青黛略带得意,和钟岱说。 钟岱晃晃身体,连带着晃晃靠在自己肩上的褚青黛的身体,给予无声的安慰。 “之后请你好好爱我。”两人第一次谈爱,褚青黛说得像宣誓,“不论是找不到人爱才选了我,还是你觉得我值得爱所以选的我,希望你好好爱我。”褚青黛在说要怎么爱她,却像是鼓励钟岱看开些。 “当然,我也会从一而终继续爱你。” “那我永远不能在外面牵你的手。”钟岱说罢,自嘲般笑了,“是我要的太多。” “你不要才奇怪。” 褚青黛松开握着钟岱的手,两手撑着地板站起来,绕到钟岱面前,依旧缠绕伤痕的膝盖撑着地板,跨坐在钟岱腿上。 两人四目相对,瞳孔闪动。褚青黛背着光,钟岱努力看清褚青黛的脸,他的青黛,他的精魂,他在人间的另一个个体。 “钟岱。”褚青黛食指滑过钟岱的脸,铭记真正是他的线条。 钟岱双手撑在身后。 褚青黛探过身,牵起钟岱一只手,牵引着环住自己的腰,又牵起另一只,放在自己腋下肋骨处,大拇指抵住胸的边缘。 钟岱彻彻底底拥住褚青黛,褚青黛低头看着钟岱,她一席淡绿长裙,眼神神圣纯洁,像在看自己的信徒。 “我是谁。”褚青黛问。 “我的青黛,我此后的爱人。” 褚青黛奖励般凝视钟岱,她手抓着钟岱的大腿做支撑,亲吻钟岱。 钟岱热烈吻回去,褚青黛身上馥郁的香气与钟岱的酒气交织,缠绕,褚青黛不敢闭眼,她要铭记钟岱的每一刻。 钟岱也没有闭眼,褚青黛大滴大滴的眼泪坠下来,落到钟岱眼角,在钟岱脸上滑下。 褚青黛的眼泪,由钟岱流下来。 褚青黛并没有再进一步,她要在钟岱完全清醒的时候和他做,她要钟岱完完全全记住她。 “别在这了。” “我知道一个好去处。”褚青黛撑着膝盖站起,顺手拉起钟岱的手,跑出这间房,奔过走廊,快速踏过一节节楼梯,冲向楼下大厅,两人的手一直紧紧握着。 “下雨了!”褚青黛刚探出门,就被小雨淋回来,天空已飘下淅淅沥沥的春雨,伴着夜晚的风肆意喧嚣。 钟岱从大门后的雨伞桶里抽出一把大伞,撑在褚青黛头顶。 褚青黛拉着钟岱踏着雨跑向院子。 一簇竹子旁。雨打竹叶,松风竹雨。褚青黛站在一块矮石上,正好能环住钟岱的脖子。 院子的夜灯将竹影与松影投在伞上,投在两人身上,钟岱撑着伞,两人在伞下亲吻。 钟岱吮咬着褚青黛的锁骨,褚青黛仰起头,伞偏向褚青黛,褚青黛抬头看见同样撑着伞站在院子里的郑祯月。 褚青黛手扯着钟岱的头发,露出诡异的笑。 郑祯月愣在那,看钟岱和褚青黛在一把伞下调情。 褚青黛垂下一只手,顺着大腿外沿拉起裙子,一直拉到大腿根,修长凝脂的腿伸出,褚青黛弯着膝盖,大腿内侧蹭着钟岱的腿。 借着光,郑祯月轻易便看见白皙的腿,缠在钟岱黑色的裤子上。 钟岱伸出手,五指向上托着,紧紧握住褚青黛的大腿。 褚青黛将裙子挑在半空,手还摇晃着裙角,郑祯月终于明白褚青黛笑的意思,裙子可以让,男人不可以。 褚青黛将伞扶正,伞盖遮住亲吻的两人,郑祯月只能看见钟岱的背,她疾走两步,想要拆开两人,褚青黛说了什么,便与钟岱笑了起来,郑祯月听到笑声,几步停下,握紧伞柄,终究离开了院子。 渐稠的雨专注地打在院子里唯一一把撑起的伞上,滴答声响,是哀歌,也是狂欢。 ————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是黛玉的潇湘馆。 我的初级性癖,在牌位下做,高级性癖,牵手。【合十】 是情夫 章二十 雨空坠下来的声音,和弹跳击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不一样,钟岱怎么会听不到身后有人。 钟统连,郑祯月,无论谁在那,无论谁看到,都是一场灾难。 但他太了解钟统连,由自己一半缔造出的生命,有年纪尚轻演绎出的轻狂,看到自己爸爸与自己妻子缠绵无间,必定会选择他年龄所侧重的解决方式。钟岱却不了解郑祯月,既然都下定决心走近揭穿,怎么又选择离开。 但褚青黛的唇好软,他此时只知道,亲吻这双唇,会让褚青黛开心,也会让他开心。 褚青黛在淋过雨的石头上站不稳,她扶着钟岱的肩膀,故意假装要滑下去。 钟岱环着褚青黛的腰,紧紧抱在怀里,褚青黛越发笑个不停。 笑声肆无忌惮,连雨声都要被比下去。 褚青黛笑得乱颤,钟岱也无可奈何笑了。 “被人发现就这么有意思吗。”钟岱问。 “偷情的乐趣在于被发现的边缘极致享乐,而被发现时享乐愉悦指数会攀升。” “爸爸,我们刚开始偷情,就被人发现了。” 褚青黛故意叫钟岱爸爸,束缚在裙子里的双乳却挺立着,随主人轻轻扭动的腰肢剐蹭钟岱的胸膛。 褚青黛说得委屈又欲言又止,连眼泪都要渗出来,可挑逗着自己的柔软却让钟岱却知道褚青黛在演戏。 “原来我们的行为是偷情。”钟岱加重偷情两个字,手掌托住褚青黛的脸颊,勾起两指玩褚青黛垂在耳朵上的一大颗珍珠。 “我是有夫之妇,你是我的情夫。”褚青黛微垂下半边脸,细腻的皮肤摩擦着钟岱的手掌,亲吻着钟岱手掌连着大拇指的那块肌肉。 褚青黛顺势伸出舌尖,顺着钟岱的生命线,从手腕内侧舔弄到掌心,钟岱松开珍珠,滑下手,食指中指含进褚青黛嘴里。 褚青黛捧着钟岱的手,手指灵巧地绕着两指打圈,如浪潮般一股股涌过手指的是褚青黛湿热的舌头,钟岱抬高雨伞,顺着雨线透过来的光扫在褚青黛脸上,钟岱紧紧盯着褚青黛的双眼,缥缈,虔诚的一双眼,一如那日上午,褚青黛跪在钟统连身下,舔干净钟统连精液的那双眼。 钟岱分开插在褚青黛嘴里的两指,修长分明的手指抵住褚青黛舌头,舌头动弹不得,只能空张着口,褚青黛定神投去疑问的目光。 只一眼,褚青黛便能看清钟岱恍惚闪动的眼神在想什么。 她不禁在心里笑了。 褚青黛也盯着钟岱双眼,舌头在两指逼仄间像条小蛇般探出头,舔下指缝,用力勾起,一下一下,钟岱能看见褚青黛舌下的血管翻涌不止。 褚青黛再次舔弄钟岱指缝时,钟岱撤出手指,低头轻轻咬住褚青黛虚探在空中的舌尖。 这不就哄好了。 褚青黛掐着钟岱的手臂,既怕自己滑下去,又是无声的鼓励。 钟岱在情人的鼓舞下,在唇间冲锋陷阵。 略凌乱的长发垂下,随着呼吸飘起落下。褚青黛抵着钟岱,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缠。发丝垂下,遮住褚青黛瞳孔,钟岱拨开,将头发别在褚青黛耳后,复又看清褚青黛的眼。 钟岱早已过了一遍遍说爱的年纪,他擅长将情绪隐在眼底,褚青黛看这双眼,便能看到沉默喧嚣的千言万语。 “比那晚怎么样。”褚青黛依旧在说爱的年纪,她既要钟岱看到,也要钟岱听到。 太多晚,在她家自亵的那晚,在医院依偎的那晚,钟岱想。 “我一个人跑去医院的那晚。”褚青黛继续说。 “本来想第二天和你谈下,你却当没这回事一样。” “没心没肺。”钟岱见褚青黛记得这事,略带忿忿说道,如果不是自己,而且其他人,她也会在那间输液室,和别人亲吻吗。 “我当时真以为在梦里。”褚青黛连忙打保票。 “那我当然不好意思说,在梦里,吻着不该亲近的人吧。” “那现在怎么确定不是在梦里。”钟岱继续问。 “因为那晚的触感,和现在太像了,我可梦不到那么具象的你。” 褚青黛谈的只有他。 “你还没回答我。” “嗯?”钟岱反问。 “比那晚怎么样。”褚青黛又说了遍。 每一晚都好,钟岱低头想再覆上褚青黛的唇,褚青黛却侧过头,兴致勃勃地从伞沿下探出一角目光。 “雨停了!”褚青黛兴奋地和钟岱说,仿佛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钟岱无可奈何笑了,褚青黛像一株攒劲钻出土的蓬勃植物,乘着春雨抽枝生叶,乘着春雨肆意嬉笑。 她带着浓厚的生命力,落土在他的山脉,空谷迎春。 钟岱收了伞,褚青黛扶着钟岱的手臂从石头上下来,两人挽着手臂,穿过坠着琉璃水珠的一簇簇浓绿,褚青黛伸手碰破这一滴饱满的水珠,叫声凉,又去戳开另一滴。 钟岱另一只手握着长柄雨伞的中央,看褚青黛探着身,溶开一滴滴水时脸上的心满意足。 “这么好玩吗。”钟岱问。 “因为是我在玩,你才觉得有意思。”褚青黛敬回一句。 “这话在理。”钟岱自洽,再没意义的举动,由褚青黛演绎出来,就变得有意思了。 褚青黛牵引着钟岱的手,撞开一脉绿叶脉尖噙留的剔透晶莹。 水渍留在钟岱指尖。 褚青黛没松开钟岱的手,而是拉起裙边,将钟岱的手引到自己裙下。 手沾着夜雨冰凉,有意无意触碰着褚青黛温热的肉体,钟岱喉结凝固,只由褚青黛操控。 褚青黛勾出裹着身体的长丝带一角,交给钟岱手里,钟岱拉着着,松散挂在褚青黛身上的长长丝带被一点点从裙摆下扯出来。 长裙下的不是打底,而是自胸部交缠裹下的丝带,一直缠绕到大腿才停。 没了丝带束缚的双乳将胸前的布料挤出明显的两座小山,钟岱的大手伸展,挂着长长短短坠落着的,带着褚青黛气味的丝带,风一吹,像吹起擎在高处的条条旌旗。 褚青黛接过丝带,抻开一段抬起比划在钟岱面前。 钟岱会意,半跪在褚青黛面前,由褚青黛将丝带绕着裹了几圈盖住双眼,褚青黛伸手在钟岱脑后打结,挺立的乳尖隔着薄薄的裙子布料,蹭着钟岱的嘴唇。 钟岱微张口,便能含住乳尖。 丝带太长,钟岱起身后,褚青黛松出一段富余,将丝带尾绕着自己的手腕系紧。 钟岱眼被蒙住,只能透进断断续续的光,却看不清成像。 褚青黛系着丝带的手握住钟岱的手,给他指路。 “钟工,我不知道你卧室在哪,记得给我指路。” 钟岱由褚青黛牵引,走向主建。 “白墙黑瓦,绿树青竹,钟工你在之前承设的隐山茶室,也用暖色烘青绿。” 钟岱知道褚青黛在说他们此时路过的院子。 看不清东西,钟岱只能侧耳仔细听园里的一草一木。 “园林色彩需要小心着色,古松探空,和白粉墙和灰瓦,添一角鲜艳,才能统一色彩,清静无为。” “喔,所以这藤本月季才能开在这。” 钟岱点点头,丝带在身后随之摇晃。 “上台阶了,爸爸。”褚青黛又故意叫她爸爸。 钟岱伸出脚,在褚青黛一步一步提醒下,走进大厅。 过回廊,绵长的白壁只有中间有一大片凹凸装饰,四方套四方,呈八角,外有满圆套八角,褚青黛看着像藻井,却不确定,藻井在天顶,为什么会在墙上。 褚青黛牵着钟岱的手,覆在凹凸的花纹上,示意他们在这。 “微型藻井。”钟岱说。 “为什么会嵌在墙上。”褚青黛问。 “做装饰用。取其祥和寓意,繁复花纹和图案,在一片素墙上只取一圆,不会太杂,也不会太无趣。” “我知道外圈是飞天神女,这些细致的不了解。” 钟岱凭记忆思索了下,“应该有青莲纹,香橼纹,荜拔纹,请朋友帮忙画的。” “好细致。” 过藻井,上楼梯,钟岱扶着木质扶手,搀着褚青黛一步一步踏上去。 “爸爸,哪边。” 钟岱踏出台阶,停在地板,凭着楼梯的位置判断方向。 “左,第二间。” 两人走到左边第二间房门前。 褚青黛打开门,开灯,两人走进卧室,褚青黛关上门,探秘游戏结束。 咬蜜桃 章二十一 丝带系在褚青黛手腕,钟岱能感觉丝带悬在身后,他伸出手,握着丝带下移,牵住褚青黛的手。 眼被遮住,他在这个夜晚唯一能抓住的浮萍就是褚青黛的手。 褚青黛却撤出手,抬高放平笼住钟岱的眼,连透过丝带眼下一片红都看不到。 手抬起,一点点光溢进来,手聚成的一团黑影越来越远,钟岱去抓,却扑了空。 “钟岱。”褚青黛凑到钟岱耳畔,边后移边轻轻喊着,钟岱便听到褚青黛的呼唤,由近递远消散。 钟岱凭褚青黛声音,扑上去,两人一同跌进床里。 丝带临空飘起,又被拽回,一层一层落下,如鸟激荡出的涟漪裹住两人。 褚青黛躺在床上,一条腿弯起抵住钟岱的腿。 她隔着丝带,亲吻钟岱的眼,湿漉漉的亲啄酥酥麻麻。 钟岱伸手轻探褚青黛的嘴唇,借手的方向吻住褚青黛。 褚青黛舒服地叹息。 “爸爸,你家里有避孕套吗。”褚青黛故意问。 钟岱知道褚青黛嬉笑自己的心思,惩罚般咬着褚青黛的下巴。 “没有。” “没有可怎么办。”褚青黛承着钟岱的亲吻,越发肆无忌惮。除了郑祯月,她不知道钟岱身畔是否有其他女人拉扯,听到钟岱说没有,褚青黛由衷得意。 “射进来怀的小孩,应该怎么叫你呢。” “你和孩子一起叫我爸爸。” 钟岱看不见褚青黛在无声的笑,但亲吻她时嘴角的弧度能感受到褚青黛的情绪。 拉开拉链,裙子散开,钟岱轻易便能摸索着将褚青黛的裙子从肩膀推下,露出挺立细腻的乳房,领口抵住双乳下沿,紧紧卡住,将双乳归拢到一起,嫩滑紧贴着嫩滑。 褚青黛握住钟岱的手,由锁骨摸索而下,握住自己的乳房。 坚挺挺的乳头刺激着掌心,钟岱张开手,大拇指和中指纵向展开,同时摆弄两个乳头。钟岱看不到,但能闻到乳房散发出的香气。 钟岱,她的正版玩具,但也是她的爱人。 青天白日,各色皮囊,人流交际,总要看阶级归属,看是否相称。夜色俯瞰,连遮羞衣服都褪下,谁还管相不相配,终是两摊皮肉,绞连相融。 褚青黛扶着钟岱,月色缠绵溢下,钟岱看不清,褚青黛却能看清。 她爱钟岱的气味,爱钟岱的索取,爱钟岱放下自持,只在她身上急不可耐,身上的吻痕与钟岱看不见的月光,便是她的战利品。 纵使隔墙几间外,睡着她的丈夫,他的儿子。 褚青黛控制声音,咽下口水,缓缓塌开腿,钟岱撑着的双腿自然滑到褚青黛腿间。 钟岱有力的手掐住褚青黛大腿根,这双绘图设计建筑的手,此时钳在人所孕育出的艺术品上,褚青黛探出手,握着钟岱的下巴,指引着来到自己面前。 钟岱再次亲吻住褚青黛的双唇。 钟岱能听到褚青黛细碎的笑从唇间溢出。 双唇分离,钟岱微抬起头,不会太远,仍能感受到褚青黛呼出的热气打在自己脸上。 “我看不到,但能听到你在笑。” “是我的舌尖告诉你我很开心,甚至雀跃。”褚青黛从不敢得意忘形,当事态发展偏向她时,首先想到的不是高兴,而是担心自己承受顺境,之后要付出何等代价。 但现在不一样,时间会在爱人脸颊间停滞,掌控顺逆的神无法潜入,褚青黛肆无忌惮,万事遂心。 顺势,褚青黛仰着脸,探出舌尖,钟岱感受到褚青黛舔着自己的嘴角,湿软的舌头撬开双唇,引着自己的舌头附和纠缠。 “爸爸不进来吗。”裙子下摆松松地束在腰上,褚青黛两条修长的腿架在钟岱身侧,缠着丝带的手探到裙下,褚青黛露出自己的肉缝,隔着钟岱的裤子的布料,摩擦着钟岱早挺立起的欲望。 “没有套,怕你真怀孕。” “那生下来,我们真的一起叫你爸爸。”褚青黛故意刺激钟岱,但钟岱身上的酒味又让她不安,她怕自己的勾引,会让明天的钟岱后悔,褚青黛怕钟岱冷漠又厌烦的目光,会投射在自己身上。 钟岱是真怕会在褚青黛身体里射出来,驰骋后却不能在这具他产生欲望的曼妙肉体里喷射,他做不到。 褚青黛是颗散发着馥郁香气的水蜜桃,轻轻一咬,甜腻腻的汁水便会溅出四落,钟岱太想咬下第一口。 况且这颗水蜜桃,剥下自己身上薄薄的皮,掐出自己的汁水,给钟岱闻,还问他,香不香甜不甜。 褚青黛牵着钟岱的手,让他摸到自己渗出的,黏腻腻的水蜜桃汁。 “爸爸的手艹进来,青黛不会怀孕的。”褚青黛曲着钟岱的食指中指,借着滑腻的水蜜桃汁,一寸寸伸进褚青黛微微呼吸,等着爱人采撷的花穴。 湿软的肉立马涌上来,挤压按摩着钟岱两指,褚青黛欢愉地涌出呼吸不上来的喘息声,不断刺激着钟岱。 隔着层层裹住的丝带,钟岱看不见手下的光景,更能感受到极致的触感与褚青黛湿漉漉的娇媚,钟岱双指不再随褚青黛牵引,反如自己下体真的塞进褚青黛花穴,如浪般一股股用力涌进褚青黛体内。 “你流了好多水。” “和钟统连做的时候,不会流这么多。”说罢,褚青黛缄声后悔,她感受到肆无忌惮冲撞在自己体内的双指,僵直住,她万万不该提钟统连,这会让钟岱被推远。 双指慢慢抽出,花穴涌动挽留,双指抽出时,拉出一节嫩红的肉。 褚青黛滞住呼吸,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钟岱。 钟岱的手抬起,仿佛要扯下丝带,褚青黛睁大眼,却见钟岱含住双指,扯出一丝津液,双指重新插进褚青黛肉穴里。 又狠,又快,快速浸没,又狠狠拉出。 钟岱覆在褚青黛身上,宛若在圈住自己的猎物。 修长的中指不断刺激褚青黛,褚青黛承受不住,颤抖着抓住钟岱的手臂,极致快乐攀升,褚青黛喷射出一股股水,打在钟岱手指上。 感受到褚青黛高潮,钟岱停止动作,只将手指埋着,感受高潮驱使花穴,无意识抽弄。 褚青黛伸手,托住钟岱胯下沉甸甸的一团。 “爸爸还没射,这可怎么办。”褚青黛声音像是被水蜜桃汁沁过一般,粘稠拉丝的甜。“钟岱,我想看你自亵出来。” 说罢,褚青黛伸手解开钟岱的皮带,拉开拉链,托出钟岱的欲望。 很好,她的男人,很大。 “爸爸,你的肉棒好大好硬。”褚青黛能感受到肉棒在自己手心跳动,钟岱的肉棒和他的脸一样,有着比他年纪活跃的生气。 钟岱听罢嘴角勾起,这种来自褚青黛的夸奖,他绝不嫌多。 沾着褚青黛喷出的蜜液的手握住褚青黛的手,细腻柔软的手裹住自己的欲望。 “舒服吗。”褚青黛问道。 钟岱仰着脸,微微张口,没有回答,但褚青黛能感受到钟岱的难以抑制的情绪。 褚青黛却撤出手,钟岱闷哼一声,表示不满。 “钟岱,我说要看你自己来的。”褚青黛笑出声,“我想看,射出什么,奖励给我吧。” 钟岱无言,但打定主意,只有一定要随身备着套。 钟岱依旧仰着头,卧室的灯在丝带的一层层剥弱下变成一团模糊的光,钟岱睁着眼,跪坐在褚青黛面前,自亵。 长长的丝带垂在身后,钟岱像只被困住的兽,被紧紧拴住,却依旧在讨自己主人的欢心。 褚青黛自然开心,素日自持的钟岱,在自己面前呻吟自亵,还有比这更得意的事吗。 褚青黛直起身,又跪在钟岱面前,在钟岱抽弄自己肉棒时,含住钟岱的龟头。 钟岱的手停下动作,褚青黛又含进一寸棒身,不断捣弄,最终含下长长的一节。还有一节漏在外面,褚青黛用手轻轻套弄,深喉后撤出,沿着棒身舔弄。 钟岱的手托住褚青黛下巴,钟岱想起那日在衣帽间里,看褚青黛跪在钟统连身下,侍弄他儿子的肉棒。 情欲蚕食理智,钟岱只想如那天一样,射在褚青黛嘴里。 褚青黛感觉钟岱要释放,便更为卖力舔弄,嘴中肉棒弹跳,钟岱如兽般低吼时,扯下一直束缚自己的丝带,他看见褚青黛抬着眼,满目爱怜,承接着自己的精液。 许久积攒的白浊粘稠且多,褚青黛含不住,便用手掌接住。 褚青黛慢慢直起身,到钟岱面前时,张开嘴,看她所含住的,由钟岱射出的精液,钟岱恍惚,看褚青黛咽下嘴里的东西,又摊开手,舔干净沾在手上的液体。 钟岱抚摸着褚青黛柔软的长发。 “爸爸,你好久没射过。”褚青黛张开嘴,给钟岱看自己一滴也没浪费。 “平常都不自亵吗。” 钟岱眼神微闪,想起自己在褚青黛家里,听到褚青黛与自己儿子做爱的声音,躲进房间自慰。 “之后不会了。”钟岱看着褚青黛的双眼,笃定地说。 褚青黛自然明白钟岱的话是什么意思。 钟岱的灵魂与具象的肉体,她都会收入囊中,同样,她也会献祭自己。 钟岱与褚青黛相拥而眠,褚青黛却一直没睡,她借着月色,看着钟岱闭着的双眼。 这份快乐像偷窃来一样,褚青黛不敢想象再次睁开眼,眼前人是否依旧是眼前人,所以她睁着眼,警惕时间转换。 褚青黛用指腹描画着钟岱的眼,轻轻吻上去。 良久,褚青黛才撤开钟岱环住自己腰际的手臂,缓慢起身,下床,开门,离开这所房间。 钟岱听到门重新关上,睁开眼。 他也不敢睡着。 月光借窗楣移下,钟岱这才看清月光。 钟统连环住褚青黛,亦如钟岱所环住那样。钟统连醉酒未清醒,只当褚青黛下床又刚回来,他亲吻着褚青黛,这双刚刚与他父亲拥吻,并咽下他父亲精液的双唇。 ———— 写手的性癖一览无余。 滑跪!断更对不起友友们的留言与珠珠! 企图在现实世界自洽,但无所长进,重新找了下双dai的感觉,会在这一角落继续更更更更更。 穿皮囊 章二十二 柔软的被褥是无风无浪的驳船港,钟统连迷迷糊糊间,听到褚青黛在唤他,钟统连鼻尖蹭着褚青黛同样柔软的脸颊,仔细听妻子的呢喃。 “抱紧我,抱紧我。” 褚青黛感受到一只长臂环住自己纤细塌下的腰时,才沉沉睡了过去。 钟岱睡在一张床上,手臂横在褥上,觉察褚青黛残留的体温一丝丝游去。 褚青黛睡在另一张床上,任凭一只不是钟岱的手环住自己,这是既定社会规则下,应该属于他们的床褥。 褚青黛宛然做了一网荒唐的梦,逐渐消散无法拾起的梦境碎片推着褚青黛向前,双眼睁开,梦也记不清。褚青黛不禁回忆,与钟岱的种种,是真实,还是自己的臆测。 钟统连已不在身侧,褚青黛收拾妥当才下楼。 转过走廊,一步一梯而下,几番笑声越发清晰,笑声加杂着钟统连与郑祯月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褚青黛信步走进,看八角落地窗前,两人在摆弄什么仪器。 “早。”郑祯月看褚青黛下来,率先问好。 “早。”褚青黛回以微笑,昨晚发生的种种,骤雨遮伞下被撞破的不伦,娇佻放荡的调情,似乎都被完全遗忘。 青天白日下,果然都裹着各色皮囊。 两人端庄友善,连眼神的相互试探也全无。 钟统连放下手中正调适的仪器,走上前拥住褚青黛。 褚青黛跌进这坚实的怀里,手掌轻轻拍了拍钟统连的背。 “在长辈面前,这可不好。”褚青黛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调悄悄说,钟统连听罢,哧笑一声。 郑祯月无声站在两人背后,眼神凌冽。同样的悄悄话,同样的笑,在夜晚她看见一个女人搂着自己公公调情,在白天,她看到这个女人扮演着好好妻子,与自己的丈夫温存。 凌冽刺探的目光在钟统连转身过来时迅速敛下,郑祯月眼神恢复温和,看这对年轻夫妻手挽手与自己微笑。 “昨晚喝了酒,今早胃肯定不舒服。爸爸在厨房准备早餐,你去看看,有想吃的自己加上。”钟统连和褚青黛说。 褚青黛抬头,看向钟统连,却没有动。 “我在准备一个小小的惊喜,一会就能看到。” 褚青黛点点头,复又向郑祯月颔首,做浅浅告别。 郑祯月依旧报以温和的笑。 褚青黛并没有立刻来到厨房,而是随着漫步,以手在墙上划线,慢慢转着,轻轻踱步,妄图踏过钟岱家的每一寸角落,最后才在厨房前停下,她倚着厨房门框,看偌大明亮的厨房里,钟岱在独自准备早餐。 褚青黛连呼吸都隐下去,早晨的光迎窗投在厨房台子上,看不清钟岱在干什么,反而觉得他正在剪一段段日光,修剪整齐盛在餐盘上。 她怕呼吸被钟岱察觉,尽管两人此刻相离甚远。 白粥炖好,豆浆榨出,三明治慢煎切好,钟岱又叫了虾饺金丝馅饼等早晨清淡入口的东西,此时正在案上,一个个摆盘。 “钟岱。”褚青黛望着钟岱的背影,轻轻喊出声,声音喑哑无光,甚至像求生的嘶鸣。 两个字翻滚出,褚青黛抿着双唇,僵在原地,等钟岱回应。 钟岱听到褚青黛弱不可闻的嘶鸣,转身抵着操作台,望向褚青黛。 幸好,目光中依旧盛满缄默无声的爱意。 褚青黛感觉自己被救上岸,浑身飘飘然轻松。 褚青黛做不在意状,嘴角却已勾起。 证明到爱人虔诚忠贞,便不自觉得意畅快。 褚青黛信步走进厨房,没有走进钟岱,却在冰箱前停下。 钟岱目光一直聚在褚青黛身上,看褚青黛一步一步的动作,看褚青黛打开冰箱,看褚青黛手撑在冰箱门扇,微微歪头扫视着冷藏室里的水果。 分隔上整齐摞着一小盒一小盒蓝莓,褚青黛拿出一盒,她知道钟岱正背光看着自己,所以褚青黛的动作轻柔且优雅,她故意表演给钟岱看,钟岱也乐意做为褚青黛的信徒场场狂欢。 褚青黛将蓝莓递给钟岱,“帮我洗蓝莓。” 声音娇俏,在撒娇。 闻声,钟岱已经将蓝莓倒出,用净水冲洗。 褚青黛看钟岱一双手捧着一颗颗挂着霜的蓝莓,水流冲下,在手心激出一汪小小的活泉,褚青黛伸出素手,在这一汪泉里,拾起一颗蓝色果实。 钟岱见褚青黛手伸向自己的手心,便不自觉收缩,想去包裹住,奈何褚青黛的手已经抽出,沾着饱饱水的蓝莓投入褚青黛的嘴,水渍落下,沾在唇上,随褚青黛咀嚼的动作亮晶晶舞动。 褚青黛闭着嘴在咀嚼这颗蓝莓,钟岱却能感觉到褚青黛的舌尖在挤压果肉,就像昨晚,在自己身下,挤压自己的欲望。 褚青黛似乎知道钟岱在想什么,便吐出一节舌尖,红润诱人,残留蓝莓的清香。 钟岱探过头,含住褚青黛的双唇,褚青黛也将手插进活泉,任由钟岱的双手束缚自己的手,蓝莓跌开,滚满水池。 亲吻很快分开,褚青黛将满的蓝莓捡起,重新投洗,沥干水后分装在每个人的餐盘里。 “你酒醒了吗。”褚青黛边装盘边问。 “嗯。”钟岱觉察褚青黛语气严肃,便只做回应,等褚青黛继续说。 “昨晚,郑祯月看到我们相处,今早却和我泰然自若打招呼。” “我会和她谈。如果她想强行干预进来,或许之后我们和她不会再有往来。” 褚青黛似是走神,只木木点头。 “昨晚你射在我嘴里,没有忘记吧。”褚青黛回神,望着钟岱。 “自然是不敢忘。”钟岱忍笑,大拇指扫过褚青黛的下唇,毕竟怕褚青黛怀孕,这些东西本应该射进褚青黛身体里。 “收起这笑,别让你儿子发现你爱我。”褚青黛示有恃无恐,和钟岱打趣。 “让我忍,那也要让我宣泄。”钟岱若有所指。 听罢褚青黛也笑了,两人心领神会,彼此默契。 褚青黛端起盘子,走出厨房,几步后停住,回头打招呼。 “爸爸早上好。” —— 多吃蓝莓,捕捉花青素。 棋盘子 章二十三 褚青黛端起盘子,走出厨房,几步后停住,回头打招呼。 “爸爸早上好。” 钟岱微愣顿了下,也回复道,“早上好。” 八角落地窗收缩,形成一个半封闭的空间,但也足够大,能绰绰有余放下单人沙发和茶几。 钟统连又搬来两支吧台椅,摆在沙发后面。褚青黛将两盘早餐放在茶几上,背过身去,看落地窗外浴雨翠绿的簇簇绿植。 钟统连忙忙碌碌一早上,又说有惊喜,褚青黛却并不感兴趣。她与钟统连宛如相互踩踏的跳板,钟统连通过褚青黛满足自己的控制欲,褚青黛通过钟统连可以名正言顺多接触钟岱。 钟岱也随后端了盘子过来,分给郑祯月和钟统连,自己不动声色顺势拿起褚青黛端来的一盘,坐在吧台椅上,拿起三明治咬了一角,一小堆蓝莓挤在盘子角落,随盘子晃动在狭促的空间里小幅度摇摆。 郑祯月端着钟岱递来的盘子,坐在另一张吧台椅上,随后捡了钟岱和褚青黛一起洗出的蓝莓,送入口中咀嚼。 钟统连拥褚青黛坐在沙发上,自己绕到八角落地窗前,将竹条编织咬合成的百叶窗拉下,隔绝住窗外苍劲枝叶,这方空间光线昏暗下来。 钟统连撑坐在沙发扶手上,与褚青黛高低紧贴坐着。 钟岱从侧后方,居上而下目视处,能看到褚青黛一剪绮丽生姿的侧脸,随咀嚼波动的唇线,和她那与钟统连眼神的交接传递。 食之无味,辗转辗转,钟岱不动声色,眼神却复杂纠缠。 他对自己的戏谑定位是褚青黛的情夫,如果褚青黛之后对他厌烦摒弃,那钟岱就是褚青黛现阶段的情夫。合格情夫就要在诸如此类的场合得体敛绪,不给自己的情人招惹麻烦,尤其他的情人正和她的丈夫亲昵。 看自己的儿子儿媳做,借着他们高扬密集的欢好声自亵,纵使不入流,钟岱能以旁观者身份自居。但现在,自己与褚青黛,互相阐明交心,互誓以彼此的爱人。 钟岱第一次自冠情夫这个身份,还不能泰然自若看褚青黛与其他男人温存,同样坐在一旁的郑祯月敏锐察觉钟岱的不自在。 这就受不了了吗,郑祯月心想。 郑祯月也乐意看某一领域成熟的立足者,此刻像个压不住心事的躁动青年,即使这份猛烈的喷涌不因自己而动,而是另一个女人,但她也可借机窥视。在郑祯月心里,自己正以另一种迂回方式将自己不能明示爱意的男人掌控在身下。 钟统连调出投屏,播放起一段视频。 一段钟统连与褚青黛婚礼的视频。 褚青黛本来满不在意,抬头却瞥见投屏上那身穿婚纱的自己,她猛然僵直住背,像是在钟岱面前被揭露出无比不堪的事,褚青黛想回头看钟岱,只狠狠忍住。 “婚礼视频原件本来损坏,找了好几家修复,正巧月姨遗憾我和青黛婚礼时没能赶来,时间刚好,借早饭时拿出来回顾下。”钟统连说。 钟统连扭头对钟岱和郑祯月说,继而视线转向褚青黛,褚青黛回以微笑,夸赞丈夫体贴,又在看不见的视线里,僵直下嘴角。 “檀郎谢女,天作之和。”郑祯月不住夸赞。固然如此,一席白纱,圣洁纯真,世俗中漂亮有着体面工作的褚青黛,嫁给世俗中同样优质的钟统连。 镜头记录下两人果真恩爱,彼时褚青黛怕暴露自己对钟岱不和世俗的贪念,就更会伪装自己,用爱一个不爱的人,包装体面的自卑。 钟岱也没想到,当时虔心祝福独子与子媳相敬偕老的自己,会在数年后,将自己的肉棒插进子媳嘴里。 钟岱愈发伪装不下自己,他坐立难安,但绝不会斩断痴嗔。 他想进入,穿着白婚纱的褚青黛的身体。 裹着繁复花纹的乳白丝袜被自己掰开,肉糜四溅的花穴裹不住精液与潺潺淫水,一股股涌出沾到婚纱上,褚青黛怕自己妆花,连畅快哭喊都不敢,只能忍着眼泪,抓着自己的婚纱裙摆,滴粉搓酥,含蓄勾人的姿态让钟岱入地更畅快。 新人不是自己,自己却操着一个一会儿要起誓忠贞的新娘,新娘接受祝福,持花与丈夫拥吻时,花穴却留出另一个男人的精液。 欲望奔涌,钟岱止不住这不体面的想法,从前自诩清心寡欲,只不过是没遇到这能与自己契合的人。 钟岱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褚青黛感觉到手机震动的消息提醒,直觉告诉她,是身后钟岱发的。 果不其然,一条简短的消息。 “也穿给我看,床上。” 匆匆看罢,褚青黛笑容灿烂,没有回复,收了手机。 褚青黛变得泰然自若,以局外人的角度,欣赏裹着婚纱的自己。 没有回复,钟岱也不恼,因为他从后,看到褚青黛灿烂得意的笑,热烈,胜券在握。 钟岱拿出手机发了消息,褚青黛立刻收到提醒查看消息,坐在前面的钟统连看不到,坐在后面的郑祯月却看到一清二楚。 她目睹一对偷情,甚至不伦的情人暗中调情,甚至这对情人,可能因自己的偷窥,觉得更加有趣。 几人边看视频,边讨论婚礼陈设仪式,亲朋来宾。钟岱不断捕捉如花般绽放的每一秒褚青黛,之前碍于公媳关系,会划清不过亲也不生疏的界限,但现在,他自得从容欣赏褚青黛的方方面面。 一节视频播完,四人的早饭也早已吃完,钟统连请缨收拾,褚青黛站起帮忙。 褚青黛站起回身,接过钟岱递来的盘子,两人眼神并无交流,指尖却在宽大的白瓷盘下相触,电流闪过,酥酥麻麻。 褚青黛将钟岱的盘子摞在自己盘子上,盘子上还有几颗蓝莓,褚青黛走在钟统连身后,看蓝莓要翻滚出盘沿,褚青黛在盘子边缘擒住蓝莓,在钟统连背后,吃掉它。 郑祯月起身,升起百叶窗,明亮的光接踵涌入,照射在钟岱脸上,八角窗前,郑祯月逆光而立,像是在审判钟岱。 “青黛说你看到了。”被审判的钟岱率先发难,这句话极其暧昧,明明是他与郑祯月心知肚明的交谈,却由褚青黛的名字打开拉锯。 青黛。这两个字像刺般突然插进郑祯月心里,让本鼓起义愤填膺气势的她,有些败下阵来,没有什么比眼前人维护另一个人,更让人泄气难堪,甚至此时她还没说一句话。 “你鬼迷心窍了吗,还是那女人在勾引你。”郑祯月口不择言。 “是我贪图她。”钟岱如实回答。 “她是统连妻子,纵使没有血缘,你们是法律上的亲属,既定社会不允许你们这样乱伦,况且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广微。” 郑祯月没有立场指责,唯一的立足点,便是已逝萧广微与钟岱多年的朋友。 “如果有轮回,广微已经在过新的人生,会有新的人爱她,你也不用沉浸在过往,也该向前看看。”钟岱轻声说,防止被郑祯月外的人听到。 “我比青黛年长二十岁余,也会比她早亡,如果非人的世界判定我们有罪,拔舌地狱,业火地狱,我会求受双份。”钟岱说话时情绪和缓,郑祯月却像看到一个疯子。 “钟岱,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些虚无缥缈的说辞。” “白日荡荡,我们都留些体面吧。”钟岱轻飘飘将话驳回去。 “我已经和青黛说过,你如果干涉,我们就此断联系,你来看广微,我们一家感谢你。” 青黛青黛,褚青黛。郑祯月咀嚼这个名字,要发了疯。 她不会走,她不会就此退出,她要伺机在他们身边,等待将褚青黛踢出局的机会。 郑祯月面容扭曲,最后挤出一个诡异的笑,“你说的对,应该向前看。” 豚鼠女 章二十三 褚青黛与钟统连认识,是在一场男男女女萦绕的聚会,褚青黛本来兴致缺缺,香槟杯盛着酒,褚青黛窝在角落,听模糊灯光下众人的闲谈下酒。 “为什么最近不怎么见我?忙着装修房子!预埋水电线,铺地暖这些还好,按部就班不会出错,就是墙刷什么色,哪面动哪面不动,求个什么风格,太头疼了。”一人牵起话,半是焦虑半是炫耀。 “这事嘛...” “统连绝对能助你,统连爸爸有自己的建筑事务所,我没记错的话。” 被点名的钟统连压下含着的酒,报了事务所的名,褚青黛坐得远,但也听到了, 随手一搜,钟岱的名字。 那个自己特意搜过,主设省博物馆的钟岱。 褚青黛还特意存了关于钟岱的采访,一个对自己有着足够吸引力的男人,两人相隔两个世界,但是自己可与这人的儿子,此时共存在一个时空。 自然而然,褚青黛怀揣着不单纯的坏心思,顺势坐到钟统连身旁,褚青黛足够漂亮,对钟统连也有着足够的吸引力。 况且褚青黛对钟统连没有兴趣,便会拿出大众男人所偏爱的性格与语气,假装自己非他不可。 钟统连能看出褚青黛为接近自己所做的伪装,但他引以为傲。 褚青黛妈妈听说褚青黛交往了一个正常的男人,连忙催促褚青黛结婚,能与钟岱捆绑上更亲密的关系,能以一个家人的身份不着尴尬可以时时刻刻与钟岱接触,又能让自己妈妈以为自己已经能维持正常的恋爱关系,堵住她对自己监视说教的嘴,何乐而不为。 褚青黛觉得自己是天生坏种。 中学时期,褚青黛有旧友乃雍,乃雍妈妈和乃雍名字一样,端庄大方,时时刻刻散发雍容得体的气质,乃雍爸爸与其妈妈恩爱无比,充满默契。 乃雍邀褚青黛回家吃饭,两人作为大人眼中的小孩子,被分到冰淇淋打电动,乃雍兴致勃勃打游戏,褚青黛却已经将视线锁定在乃雍爸爸妈妈身上。 褚青黛并不喜欢乃雍爸爸。 褚青黛只是不喜欢乃雍爸爸妈妈的亲昵,她像鬣狗,跟在猎豹不远处,等着拥上来舔舐碎肉。 这叫嫉妒,无端的嫉妒。 “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多疤。”乃雍无意间看到褚青黛手臂上,锁骨上有一道道痕迹,红得肿胀,不知道应该称呼这为什么,便称呼这为疤。 “被打的。”褚青黛如此回应。 乃雍手足无措,乃雍已经默认,褚青黛被她家人打了。 乃雍回家,无意间和自己爸爸妈妈提起自己的猜测,加上渲染夸张,褚青黛已经成了三四天被关起来打一顿出气的小孩。 “你要和青黛好好相处。”乃雍妈妈心疼,怕自己女儿大大咧咧,无意间戳到褚青黛敏感的心思,越是这种小孩,越敏感带刺,她怕褚青黛的刺伤到乃雍。 “那我能邀请她到家一起睡吗。” 乃雍妈妈想着褚青黛偶尔不在家,能不能免一顿打。 “当然可以,但要好好完成功课。” 自然没有人打褚青黛,所谓的疤是她哥哥在未成年褚青黛身体上留下的吻痕与啃咬。 褚青黛刚开始发育的胸被褚玚啃得红肿娇俏,未成年的下体没有一根杂毛,褚玚入着小小的花穴,扶着肉棒射出一股股精后,郑重地说以后不能玩这种游戏了。 褚青黛努力含着褚玚的精,想像他教自己的那样,如此复施讨自己哥哥的欢心。 “为什么,是青黛表现不够好吗。”褚青黛躺在床上,手指勾起精液,含进自己的嘴里,还不忘伸出舌头给褚玚看。 褚玚交了新女友,和自己相同年纪,有着成熟身材与心智的女友。 他急需摆脱和褚青黛见不得光的关系,他发誓以后会做一个单纯的好哥哥。 褚青黛明白自己是被抛弃了,纵使褚玚哄骗自己,破处女膜,流处子血。 褚青黛急需一个新的男人,进行自我证明,并刺激褚玚。 乃雍爸爸从事历史研究,乃雍妈妈做旅游规划,两人经常沉迷自己工作,且固步不融。 褚青黛便经常拿着历史问题,与乃雍爸爸接触,说话。 乃雍爸爸夸褚青黛好学,有耐性。 褚青黛来住时,偶尔能听到乃雍爸爸妈妈做爱,她能听到女人低声的啜泣与男人粗重的喘息。 亲密的关系才能有这种亲密的行为,这是我们的秘密。褚玚是这么说给褚青黛听的。 褚青黛如愿在乃雍妈妈出差,乃雍突然发烧时和乃雍爸爸上床。 白天面对面写作业时,乃雍脸蛋红彤彤,褚青黛摸摸乃雍的额头,烫得很。 “叔叔,乃雍脸红红的,好像发烧了。”褚青黛和乃雍爸爸说。 三人如是去医院,领药打了退烧针。 “我先送乃雍回家,一会送你回去。”乃雍爸爸在车上说。 褚青黛点头,藏起失落,好不容易等到乃雍妈妈出差,自己并不想让这个机会溜走。 “叔叔你在家照顾乃雍吧,我自己回去。”褚青黛故意红着眼眶,带着害怕和恐惧。 乃雍爸爸怕褚青黛回去会领一顿打,想着能免一顿就是一顿。 “乃雍发烧会有不方便,夜里得你帮忙照顾了。” “乃雍是我好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褚青黛闻言露出甜甜的笑。 夜里乃雍回神想喝水,房间却没有一个人,乃雍只得自己摸到矮柜上的凉水,冰凉入喉。 褚青黛正躺在乃雍爸爸身下,手里攥着乃雍爸爸扔下的衣服,咽着口水等乃雍爸爸插进来。 未成年少女的粉穴像朵迎露绽放的花,褚青黛的泪眼朦胧与大腿的细腻皮肤刺激着乃雍爸爸的兽欲,乃雍爸爸插进过成熟女人的身体,却还没拥有过这么年轻的肉体。 肉棒挺进,褚青黛未发育成熟的穴被粗暴插出血丝,乃雍爸爸低头看自己的肉棒带出一丝丝血,满意笑了。 他自觉是这少女的第一个男人。 如愿睡过几次,乃雍爸爸已不满足在家里偷偷摸摸,他借给乃雍送午饭的名义,开车载褚青黛离开,车停在一条偏僻的路上,让褚青黛跪在方向盘下,给自己口交。 褚青黛拉下校服,露出小小的乳给乃雍爸爸摸。 有次偷情被乃雍发现,她震惊万分,还是告诉自己妈妈。事情捅到褚青黛家里,褚青黛妈妈早已觉察自己女儿儿子过于亲密,便把乃雍爸爸一事,也归结到褚青黛的主动勾引上。 褚玚羞愧万分,立誓离家,走的前一晚,褚玚潜进褚青黛房里,最后操了褚青黛一顿。 褚青黛妈妈自此对褚青黛严加看管,她既对此难以启齿,又因为是自己的女儿,而生出偏袒。 褚青黛心生叛逆,从未谈过好好的恋爱。 所以褚青黛妈妈得知褚青黛要和一个正常的男人结婚时,激动万分。 但她也实在不知褚青黛与这男人结婚,是想未来勾引这男人的爸爸。 钟岱在褚青黛与钟统连婚礼前,送给新人一套金饰品,里面有一对素戒,女款正和尺寸,男款褚青黛给钟统连戴过,也正合适,褚青黛却摘下钟统连的戒指收起。 “哪有结婚,戴公公送的戒指的。”褚青黛这么和钟统连说。 所以钟统连对这对素戒几乎没有印象,他只当婚后褚青黛手上悄然出现的素金戒,只是一个装饰品。 褚青黛看完婚礼录像后,便翻出另一只男款素戒,快递给了钟岱。 钟岱拆开手里的快件,里面是一只戒指,钟岱看是褚青黛寄来的,便回想起是自己当初送给褚青黛和钟统连的那只。 钟岱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恰好合适。 但钟岱犹豫了下,还是将戒指套上细银链,戴在自己脖子上,藏在自己衣服里。 ———— 我应该没在标签里标注1V1吧,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