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之蓝(剧情NP)》 第一个男人(1)(H) 黎涵第一次与何涟见面是在一次演出之后。 那时候在乐队里做主唱的她刚刚和自己的吉他手男友分手,作为混乱的地下摇滚圈里为数不多的稳定乐手情侣,黎涵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笑话。她没兴趣应对他人的怜悯或是嘲讽,独自一人窝在角落喝闷酒。 何涟就是在这时候拿着一杯酒坐到了她身边。 黎涵对这个漂亮年轻人有些印象,刚才的拼盘演出里,最亮眼的新人乐队就是他做主唱兼贝斯手的那支。 舞台上明明玩的是凶猛而无序的噪音摇滚,乍一看有些阴沉冷淡,但下了台说话却斯斯文很有礼貌,黎涵有些被这个年轻人吸引住了。 她也不是什么保守固执的好人,有伴侣的时候当然要保持忠诚,这是她给自己的道德底线,但既然伴侣说想散了,那她找其他人不过分吧。 昏暗的酒吧里,她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年轻人细长的手指,看着他整洁的半长黑发落在瘦削的锁骨上,于是含了一口酒,吻住了那张薄唇。 而那张薄唇非常上道,在被贴住的第一秒就开始一点点地回吻,刚开始缱绻而轻柔,接着变得有些急切,直到他怀中的女人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拽开。 “跟我回去吗?”黎涵凑到年轻人的耳边低声问道。 她的一只手已经搂住了对方瘦窄的腰,而另一只手则看似无辜地在往更深的地方抚摸。 “......好的。”年轻人低声回答道。 黎涵首先确保自己没有喝醉——她不喜欢在喝醉的时候做决定,幸而她的酒量一向不错。 倒是年轻人有些步伐不稳。黎涵有点怀疑酒精是否会抑制他某方面的功能。 当然,事实证明她的怀疑是多余的。她被年轻人按在了床上,他先是低下头把她舔得湿淋淋的,接着才开始慢慢解开自己的裤子。 “我帮你带吧。”黎涵从床头摸出一个套子,却在看到对方的尺寸时愣住了。 “我在楼下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年轻人的声音有些发闷,显然已经忍耐很久了,“那里有大号。” 好吧。大号。黎涵这辈子还没给任何男人带过大号的,虽然她这辈子也还没有过几个男人。 不过他进来的时候非常小心,先只是把头塞进她已经无比湿软的地方,接着又极其缓慢地往里塞,直到整根没入,才开始一声不响地往里顶。 倒不是完全一声不响。在被顶得往后挪的时候年轻人非常贴心地垫住了她的脑袋,接着低下在她耳边,气息不稳地问她难不难受。 当然不难受。黎涵想,她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那么舒服的性爱了,她不介意身上的人更加热情一点。 她恍惚间想到了演出时年轻人穿着那一身简单的黑T恤,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拨弦或是歌唱的力度改变而起伏。而现在这双手臂牢牢地圈在她的身上,温热的背肌在她的掌心下起伏。 不错,真不错。黎涵把五指按进男人半长的头发里,就像握着一朵来自天堂的云,下半身却仿佛沉浸在泥泞的地狱之中。 她抬起头在年轻人的喉咙上用力咬了一口,感觉到他整个人猛地一抖。 深夜的酒店里突然有些冷清下来。两个人毕竟才认识了不到三个小时,尽管不久前他们才肌肤相亲,然而从普罗大众对于社交的定义来说,他们应该还算是陌生人。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 黎涵首先开了口。她餍足地半躺在床上,看着刚冲完澡走出来的年轻人。他的腰侧还有几块没消下去的红印,黎涵大概能判断出自己是怎样把它们留在年轻人身上的。 “我叫何涟。” 哦,她连人家的名字都忘记问了。 ---------------------- 第一个男人(2) 年轻人走了过来,细心地把空调抬高了几度,接着坐在她的身边,开始缓缓介绍自己和自己的乐队。 黎涵听得并不仔细,毕竟大部分年轻乐队刚开始的经历都是如此相似:在嘈杂的城市里寻找一个合适的排练场所,写歌,排练,运气好的可能成员里有一两个家底丰厚得足够他们挥霍,运气不好就是几个不务正业的穷光蛋,挨不到能够出第一张专辑就解散了,亦或是出了一张无人问津的专辑后就立刻解散。少部分毅力强大、运气够好的能够火出地下,但要火到能够在主流世界里都留下足够的的热度,那可能整个国家里也数不出两只手的乐队来。 “......我们上周刚刚发了首张专辑,你愿意听听看吗?” 黎涵看了年轻人一眼,接过了他的耳机。耳机里放的不是刚才舞台上演的那几首歌,但是风格依然非常相近,低沉粗粝的贝斯砸在耳膜上,带了点失真的吉他仿佛摩擦在冰冷的钢铁上不断重复回旋,直到压抑而清冽的男声突然冲了进来,带着鼓点将一切拉回了秩序。 “你铺垫了那么多,还没说明你的目的呢。”黎涵翻过身,撑着脑袋开始把玩何涟垂在腰侧的左手。那只手很大,指节微凸,但手指纤细,黎涵非常羡慕,这种手天生就是为学习有弦乐器准备的。 她摩挲着他指尖光滑的厚茧,心不在焉地欣赏着他腰间的红痕:“如果真的只是想和我睡觉的话,根本不用讲那么多话吧。” 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的吉他手要离开乐队了,”他轻声说道,“现在我们只剩下了两个人,我们正在招募新的吉他手......我想请你来我们乐队做吉他手。” 黎涵愣住了。 耳机里的歌声突然进入了一段听不太清的念白,大概持续了十秒之后,所有失控的乐器带着同样失控了的人声走向了曲子的尾奏,堪比工业噪音的声响在那一刻塞满了听者的脑袋,却很快戛然而止。 她突然捏住了年轻人的下巴,把他的脸别了过来。 那张脸略显瘦削,五官沉静但又相当漂亮,不做表情的时候会有些冷,但此时看着她的神情却十分克制,让人有去品尝的愿望。 “你不会觉得让我睡你一次,我就会马上答应你吧?” 黎涵笑了一声,放开了年轻人的脸,开始穿衣服。她看到年轻人似乎还想说收么,拿指尖堵住了他微凉的嘴唇。 “这样的报酬太低廉了哦。” ------------------------------ 黎涵回家整行李是在早上十点。 她把柜子里的衣服一点点地迭出来,塞进一个大麻袋里;日用品则被囫囵扔进箱子里。 大概整了有一个钟头,她的前男友丁柯突然回来了。 黎涵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这位前男友很符合传统认知里偶像的长相:高大阳光,英俊深邃,与何涟那种看显阴沉的类型完全不同。 相比起来,黎涵则是一副小家碧玉乖乖女的长相,并不是说不漂亮——只是缺乏攻击性,容易被忽略,不太像是搞地下音乐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丁柯愣愣地看着整行李的黎涵。 “我要搬家啊。”黎涵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丁柯沉默了一会儿,“我帮你叫车吧。下个月我们还要去录节目,不要忘了。” 黎涵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已经找好新主唱了呢。” “你是白路灯的主唱,这是不会变的。”丁柯皱起眉,“我也不会把乐队的事情和我们的感情问题混在一起。” 黎涵没有理他,开始去拉麻袋上的拉链。 丁柯给她的分手理由是感情淡了。 这是个再草率不过的分手理由,然而在提出这个理由前他差不多快半个月夜不归宿,黎涵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肯定不在她身上了。 实话实说,在某种程度上黎涵还是很感谢丁柯当初是他把她带进了他的乐队做主唱。 如果当初她没有加入白路灯,那么或许直到现在她还和大部分无名小乐手一样过着吃了这周没下周的不稳定生活。 丁柯是个很有商业眼光的人,他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写的几首专辑主打歌几乎都成了短视频平台上的爆款曲目;他觉得黎涵的嗓音很适合唱他写的那些情歌,结果黎涵也真的把他的那些歌给唱火来了。 凭借着那些爆款曲目以及恰到好处的营销宣传,他们的乐队在短短四年间迅速发展走红,成了各类演出和音乐节上的常客,而下个月他们即将参加一个音乐类综艺节目的录制。 这意味着他们即将走进主流音乐的视野。 “你要是还没找到房子的话,”丁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行。我可以去睡沙发。” 黎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要我再住一段时间,我想借你的琴去把我个人计划给录了。” ---------------------- 大概剧情和肉的比率是3(或者4):1,个人不太擅长大片肉QAQ 第一个男人(3) 丁丁柯却立刻皱起了眉:“我和你说过,你想做的那张专和我们现在的音乐主题不太有关联,目前我们要做的是下半年新专主打歌的宣发还有之后综艺节目的宣传,你的个人计划可以过一段时间再录。” “我以个人的名义发,不用乐队的钱用我自己的钱录,不行吗?” “涵,我已经和你解释过很多遍了,你想做个人项目我会帮你,你不需要自己操劳,但现在不是时候——” 黎涵有些烦躁了。 “行了,”黎涵打断道,“我叫的车到了,马上就走。” 丁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是什么?” 黎涵愣了一小会儿,接着意识到她脖子上遮严实的一块吻痕露出来了。 “是谁?”丁柯死死盯着她,“是上次对你死缠烂打的那个粉丝吗?还是一直想请你喝酒的那个酒吧” “我们都不是男女朋友了,你还管我那么多干什么,”黎涵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从丁柯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无视突然脸色大变的前男友,拖着包就下了楼。 ------------------------------------- 黎涵搬家的第一站并不是她的新居所。 “我看你们那儿的八卦新闻了,”开门迎接黎涵的杨依然小声问道,“你和你那个真的男朋友分手了啊?” “嗯。” 杨依然是黎涵的大学同学,也是她在这个城市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前她搬去和丁柯同居的时候,黎涵把自己的一部分“财产”寄存在了杨依然那里——毕竟她最初和丁柯住的那间小出租屋实在放不下他们所有的乐器。 丁柯的乐器大部分都是按照乐队需要的风格买的,不像黎涵的那些大部分是从她上大学开始慢慢攒钱买的,所以她需要使用乐器的时候一般都会直接用男友的。 “放心吧,我全都给你放得好好的。”杨依然大开了一个柜子展示给黎涵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黎涵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算的,下个月乐队要上综艺,就算她和丁柯分手了但是节目总不可能不上。 总体而言,黎涵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清高的摇滚乐手,能赚钱,能扩大知名度的事她当然愿意去做。和前男友一起上节目也没关系。 但如果说到她自己最想做的事,那就是把自己的那张专辑给做了。 但是做专辑可不简单。 就算她愿意不计成本也不考虑最终效果,那还需要录音,还需要后期,还需要宣发...... 其实从去年开始她就给丁柯说过这个计划。最开始她的想法是直接把这张专辑作为乐队的下一张专辑,但是丁柯不同意,认为她写的歌和乐队当前的风格差异过大,粉丝们不会买账。 于是她说干脆当她个人音乐计划发,所有的费用她自己出就行。丁柯也不同意,认为她这样做是在向粉丝们透露她要离开乐队单飞的倾向。 然后这张专辑的事情就不了了之。 “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吧。”黎涵这样回答她的朋友。 拿上想带的琴离开友人家,黎涵打开手机看到上面七八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她的前男友丁柯。 一阵无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她打开消息列表,看到昨晚刚加的那个漂亮小主唱账号突然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想请她晚上吃饭。 这小男孩还挺有礼貌。黎涵忍不住想。 ------------------------------------- 那天晚上,何涟原本给自己规划的行动是这样的: 首先,在演出结束后的after party上和黎涵交谈,请她喝一杯酒,和她聊聊音乐,提一嘴请她吃饭。 如果她答应了,那么就安排一个饭局;在饭桌上,他会把他们乐队的歌发给她。 如果她表现出了兴趣,那么他再说想请她来做吉他手这件事。 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妥当、非常礼貌的邀请方式。 但是见面的头一个小时,他和黎涵接吻了。 两个小时后,他就和黎涵滚到床上去了。 这种感觉,就像你规划好了一条复杂自驾游的路线,结果车还没上,一架飞机突然从天而降,把你挂在螺旋桨上哗啦哗啦一边转一直接带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目的地。 而且到达目的地的你已经晕头转向半死不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 第一个男人(4) 何涟知道圈子里大部分男的看见主动凑上来的姑娘就像狼看见投送怀抱的羊,但他实在对这种事没有任何妄想,甚至惶恐万分。 “毕竟人家现在也算半个大牌,你请一次请不动很正常,”完全不了解真实情况、即将离队的吉他手这么对何涟说道,“放心,你这么有才,肯就算小黎老师不愿意,肯定还有其他人会愿意来的。” 何涟不置可否。 他不能怪罪任何人,这是他自己没控制住自己——原本只是站在舞台被他瞻仰的偶像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搂住他的脖子,用柔软的嘴唇亲他,用柔软的手抚摸他,他的脑子啪嗒一下失去了一切可以称为逻辑的程序。 糟糕极了。何涟想。但是他不能让误会就这么延续下去。 幸而昨天晚上黎涵并没有拒绝加他的联系方式,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手机消息编辑框打了删了打,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 明明前天晚上才有过亲密的肉体接触,然而第二次见面时,黎涵感觉眼前的年轻人似乎被束缚在一套名为陌生人社交礼仪的大网之中,他认真地询问黎涵喜欢吃什么菜,有什么忌口,接着开始干巴巴地谈论天气,交通,餐厅环境,然后默不作声地下单。 吃饭的地方是个音乐餐厅。远处的小舞台上有民谣歌手正抱着吉他在低吟浅唱,幽幽的乐声浮动在餐厅空旷的环境里。 “我把你们乐队的歌都听了一遍,”黎涵突然说道,“技术扎实,审美不错,概念完整,继续做下去肯定会吸引到更多的粉丝,当然,前提是你们能在做下一张专辑前不被饿死。” 何涟微微抿嘴。很多人都对他们这么说过的。 “那我们来说说昨晚没说完的话题吧。”黎涵突然笑道,“你为什么想请我去你们乐队做吉他手?” 这是个很必要的问题。对于很多乐队来说,主唱,尤其是女主唱,是一个乐队的门面;把一个乐队的门面主唱找去其他乐队干活,多少有点挑衅的意味了。 何涟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看过你五年前的演出。” 五年前,何涟刚上大学,和学校里的朋友们小打小闹地组了一个乐队,某天晚上和朋友出门看演出,演出的是一个朋克乐队,主唱在一边唱着和喊叫几乎没有区别的歌词,而吉他手则在一边戴着帽子低头弹琴,嘈杂粗犷的琴声与她那安静的台风格格不入,甚至与整个乐队喧闹的气氛也不太相符,但却意外地让人非常着迷。 那个那个朋克乐队昙花一现,发了一张非常违反朋克精神的录混精良的专辑,接着就销声匿迹了。 何涟一直很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他们,他实在喜欢他们的风格。直到后来发现了白路灯的主唱,似乎就是之前那个朋克乐队的吉他手。 其实在前天晚上之前,何涟并没有想过要找黎涵,毕竟白路灯的咖位比他们要大。他也只是恰巧听到有人在闲谈,说白路灯的主唱和吉他似乎分手了。那一刻,冲动的念头涌上心头,让他抓紧机会去撬墙角——当然,并不是说感情上的撬墙角,他只是想找一个吉他手,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吉他手,一个他五年来一直没忘掉的吉他手。 “ 唱这么难听能不能要下去啊,要不换我来吧?啊?” 舞台上突然传来争执声。 “......不好意思,先生——请您,请您不要破坏设备——” 台下似乎有喝醉了酒的客人在闹事,但是唱歌的女孩显然并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客人,只能不停地后退,看着那个客人踩翻了话筒。 台下的的顾客们面对台上的混乱无动于衷,有些甚至露出了烦躁的神情,想要赶快离开。 黎涵站起来想过去帮忙,她对面的何涟却已经快步走到了台边。 他要比那个醉汉高上半个头,但身材却要瘦上不少,黎涵本来还担心他会遇到些困难,没想到他不动声色地接近了那个醉汉,十分轻巧地就把他压制在了地上。 门口的保安姗姗来迟,终于把这个闹事的醉汉给拖了出去。 黎涵走了过去,把倒在地上的话筒架扶了起来。驻唱的女孩心魂未定地喘着气,对来帮忙的两人连连道谢。 “你的声音非常好听,刚才那个人说你难听完全没有道理,”黎涵想了想,对女孩说道,“但刚才我听你唱歌的时候高音稍微有点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不按照这首歌的原调,降半个调试试。” “哦、谢谢。”女孩受宠若惊地点头。 ------------------- 下章应该上肉了 第一个男人(5)(H) 两人离开了餐厅。 “你身手挺不错么,是练过吗?”黎涵问道。 “也不算练过。”何涟微微皱眉,“之前做专辑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在酒吧里跑场赚钱,那时候我头发更长一些,经常被一些眼神不好的顾客认成是女孩。” “哦……”黎涵比划着想像了一下何涟头发更长的样子,不看正面还真像一个文静的姑娘。 “那种酒吧里有更多蛮不讲理的客人,有时候老板根本雇不起保安,我们只能自己赶人,赶多了知道在不打架的情况下怎么把人给制服了。”何涟声音放低了,“很多时候也是像刚才那样的女歌手被骚扰,我不可能不过去帮忙,毕竟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人。” 乐手在酒吧里赚钱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黎涵也曾经在酒吧干过,也遇见过类似的事情。 两个人在夜幕降临后漆黑的道路上慢步走着,黎涵突然开口:“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 何涟愣住了。 “但是你要知道,下个月要和我的成员们去录节目,呃呃接下去我们也有自己的专辑要忙,我不一定能把和你们排练的时间空出来。” “我有心理准备。”何涟沉默地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答应了,但你能拿出什么报酬吗?”黎涵歪着脑袋问道,“我不需要你多分我钱,我知道你们没钱。” “那......”何涟咽了一下,移开目光,“那如果,多上几次床,你会愿意......” 黎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忍不住伸手掰了掰对面男人的脸颊。 “想得很直接嘛。” 黎涵最终同意何涟的请求,并不是想要他们帮自己完成个人专辑的制作。她还没有愚蠢到找这种刚刚冒头的小乐队来帮她完成专辑制作的工序,毕竟他们认识的人脉说不定还没有她一半多。 但是和他们一起去演出是有好处的。 白路灯在逐渐走向主流市场的同时,也在远离原本依存的地下音乐圈。 这是当前市场下非常现实的情况,大部分地下乐队的走红并不是靠散播他们本身音乐的魅力,而是靠向主流审美妥协完成的。 黎涵并不认为主流审美有什么不好。但是,他们毕竟是从地下走出来的,一旦彻底离开滋养了他们的土壤,他们很有可能会走向平庸。 因此,接触这些新冒头的小乐队,去了解这些除了经济状况之外还没什么其他顾虑的新人们正在做什么音乐,正在做什么创新,在黎涵看来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两人已经走到了路口,再往外走就是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路。 “我们是在外面呢,还是回你家,或者我家呢?” 何涟当然听懂了黎涵的意思。 “如果你不介意,那就去我那里。离这里挺近的。” ------------------------------------- 黎涵必须承认,她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即使单纯从肉体的角度。 他的身上没有太多锻炼的痕迹,但是依然肌肉紧实,宽大的骨架被掩藏在有些宽松的T恤之下,窄瘦的腰就像猫科动物的腰,摸起来盈盈一握,但却充满了令人惊讶的力量感。 她上一次和男人上床——除开前一天晚上,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她和丁柯已经太过于熟悉彼此,并且后者对待她越来越有些例行公事的敷衍感,放到后来他们干脆也不彼此强迫了。 原本黎涵猜测自己可能是快到年纪了,激素水平退化,但现在事实证明,她只是对上一个男人失去兴趣了。 “以前有人夸过你在床上很乖吗?”黎涵半强硬地把何涟的头给转了过来。她发现这个年轻人不喜欢正眼看人,但并非是因为傲慢或是冷漠,只是他在正眼看人的时候似乎会带着些微不自然的羞怯,特别是在床上,与他那副冷淡的气质实在不太相符。 “没有……我还没有和其他人做过这种事。” “不会吧?”黎涵大感意外,“你这种样子不应该很抢手吗?上学的时候没有被女孩子追吗?” “追是被追过。”何涟眼神有点不自然,“但你觉得我看起来像那种正经人吗,稍微接触深一点,都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黎涵一愣。的确,放在一般大众审美里何涟这种看起来漂漂亮亮,似乎缺了点男性气息的年轻人的确不算是最欢迎的。 更何况他是个搞音乐的。年轻女孩们虽然会被搞音乐的坏男孩吸引,但大部分也是开朗活泼,富有魅力的。像何涟这种阴恻恻的类型,绝对不是最讨喜的。 “昨天晚上你还挺勇猛的,怎么今天就那么别扭了?”黎涵耐着性子问道,“你今年几岁了,小朋友?” “二十四。” 小了快六岁,还真是个小男孩。黎涵心底里突然涌出了一股罪恶感。 ---------------------- 上面对于音乐市场的说法都是我瞎说的,不要当真。当然,要当真也只是在我们内地的音乐环境下成立(你tm) 然后,现实世界里其实那种阴恻恻的滚男也很讨女孩喜欢的(挺糟糕的事情,毕竟垃圾挺多的......) 第一个男主完全按照作者本人的诡异xp写的,可能有点怪,但本文的男人应该基本上没有很强势的男人。 第一个男人(6)(H) “抱歉,我以为昨天晚上就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所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何涟咽了下喉咙,“如果要长期保持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所以有些犹豫。” 黎涵叹了口气,半故意地摁了下年轻人被她压在腿下微微发硬的下半身。没等何涟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她就把他往床上一按。 “我们今天玩点新的吧。”黎涵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不过反正你也什么都没玩过,对你来说都是新的呢。” 她摁住年轻人的手腕示意他不准动,接着慢慢地勾开他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最后用小指勾下了他的裤子。 “看着我,别害羞啊。”黎涵拍了拍他泛红的脸颊,满意地听到了急促的喘息。 她当然不知道身下的年轻人此刻在想什么。他崇拜了很久的偶像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光滑的身躯上只剩下褪到腰上,那张看起来温顺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让他浑身的血似乎都在到处乱流。 黎涵开始解自己的裤子,当着年轻人的面把手指塞进去已经微微潮湿的下身。 “还不够湿呢——别舔,今天没让你舔。”黎涵拦住了想起来的年轻人,开始在他面前慢慢地抚慰自己,直到她觉得差不多了,她踩在年轻人的目光中把自己往下摁。 她前一天就感叹过这有点超出的尺寸,仅仅是第二次她也有些不适应,不由地大喘了一口气。不过何涟看起来更糟糕一些,被坐下来的瞬间就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些呻吟想往上顶。 “别动,歇着点。”黎涵警告道,接着开始小幅度地起伏。她一边感觉着下身被一次次填满,看到年轻人的眼神似乎有些涣散,于是她俯下身去和男人接吻,他的嘴唇很柔软,似乎是因为紧张,任她亲或是咬都没有任何反抗。黎涵忍不住用力咬了一口,听见男人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你的皮肤真的好容易留下印记啊。”黎涵一边在他身上起伏,一边笑道,“喜欢这样的吗?” 年轻人没有回答,原本透白的脸上一片红,那双冷淡内敛的眼睛里只剩下了弥漫的情欲,他根本无法回答黎涵的问题,只是在她的询问下急促地喘息着。 “如果不喜欢就和我说,下次我不这么折腾你,嗯?” “没有,喜欢......喜欢的,请,请再多一点......” “是你说的要再多一点,”黎涵笑着咬住了他的脖子,“在我好之前不准射出来哦。” --------------------------- 黎涵最后还是让何涟射了出来。没什么经验的处男实在是受不住她的折腾,满脸都是生理泪水。黎涵抓过纸巾帮他擦掉眼睛上的泪痕,又教他怎样用手来帮她。 年轻乐手手上的厚茧光滑但略硬,伸进去的时候稍微有点异样感,不像舌头一样即使舔不到位也不会太不舒服。幸而年轻人学得很快,他搂着黎涵,先是一根手指,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慢慢撑满了湿热的穴口。没有茧的拇指留在外面慢慢碾揉着小核,黎涵在何涟的耳边呻吟着,直到她穴道类一阵阵紧缩,她才慢慢放开了被她抱在怀里的年轻人。 “你真好。”黎涵用黏糊糊的手蹭了蹭何涟的鼻子,亲了他一口,接着就下了床去清洗。 原本潮热的床铺突然间变得有些冷清。何涟抓住了被子,猛吸了一口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住的屋子不大,但是非常整洁。一居室的最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工作台,电脑,midi键盘,声卡,两对不同尺寸的音箱还有耳机,都挨挨挤挤地放在特定的架子上,清洗完的黎涵饶有兴趣地跑过去查看。 “......这是我上次从一个二手市场上淘来的,是初代产品,卖家可能也不了解它的价格,随随便便就卖了,被我捡了便宜。”何涟走了过去,拿起一个效果器给黎涵看,“我稍微找人改了一下就能用了,出来的声音挺特别的,之后的一首新歌里可能会考虑用它来做音色——哦,抱歉,我说的应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黎涵却不觉得无聊。早些年她也会这样精打细算地买设备,在二手交易网站上好卖家讨价还价,这都太正常了。 “下周的晚上,我们一起排练可以吗?” “嗯嗯。”黎涵应答着。 “那......你明天还来吗?” 黎涵回头看了他一眼:“明天我有其他事了。” “好吧。”何涟肉眼可见地有些失落。 黎涵却笑笑,用干净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脸颊:“你还年轻——至少比我年轻,想那么多可不好,我们只是玩玩而已,你别以为要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 虽然女主让这个男主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但是男主想吊死那是男主的事情了( 家养小狗(1) 黎涵最后还是让何涟射了出来。没什么经验的处男实在是受不住她的折腾,满脸都是生理泪水。黎涵抓过纸巾帮他擦掉眼睛上的泪痕,又教他怎样用手来帮她。 年轻乐手手上的厚茧光滑但略硬,伸进去的时候稍微有点异样感,不像舌头一样即使舔不到位也不会太不舒服。幸而年轻人学得很快,他搂着黎涵,先是一根手指,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慢慢撑满了湿热的穴口。没有茧的拇指留在外面慢慢碾揉着小核,黎涵在何涟的耳边呻吟着,直到她穴道类一阵阵紧缩,她才慢慢放开了被她抱在怀里的年轻人。 “你真好。”黎涵用黏糊糊的手蹭了蹭何涟的鼻子,亲了他一口,接着就下了床去清洗。 原本潮热的床铺突然间变得有些冷清。何涟抓住了被子,猛吸了一口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住的屋子不大,但是非常整洁。一居室的最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工作台,电脑,midi键盘,声卡,两对不同尺寸的音箱还有耳机,都挨挨挤挤地放在特定的架子上,清洗完的黎涵饶有兴趣地跑过去查看。 “......这是我上次从一个二手市场上淘来的,是初代产品,卖家可能也不了解它的价格,随随便便就卖了,被我捡了便宜。”何涟走了过去,拿起一个效果器给黎涵看,“我稍微找人改了一下就能用了,出来的声音挺特别的,之后的一首新歌里可能会考虑用它来做音色——哦,抱歉,我说的应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黎涵却不觉得无聊。早些年她也会这样精打细算地买设备,在二手交易网站上好卖家讨价还价,这都太正常了。 “下周的晚上,我们一起排练可以吗?” “嗯嗯。”黎涵应答着。 “那......你明天还来吗?” 黎涵回头看了她一眼:“明天我有其他事了。” “好吧。”何涟催下头,肉眼可见地有些失落。 黎涵却笑笑,用干净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脸颊:“虽然我这样说不好,不过你确实还年轻——至少比我年轻......不要想太多了,也别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 黎涵的确没有太多时间与何涟相处。综艺节目的录制很快就开始了,作为国内第一个以地下乐队为主角的节目,所有的参与者都有些惶恐,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在黎涵看来,参加这种节目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增加一些知名度,除此以外可能也不能妄想更多。她按部就班地按照节目的要求拍宣传照,了解赛制流程,学习该怎样在这种类似剧院的现场演奏作品,了解该怎么和评委们说话,以及和队友们沟通。 “小黎姐,所以你和丁柯是真的分手了吧?”白路灯的鼓手低声问道。 “我都已经搬出去了三周了,丁柯没和你们说吗。” “哎,他什么都不和我们说,还让我们少转那些八卦新闻。你最近也不怎么和我们说话,我们当然不知道啊,”鼓手一脸焦虑,“小黎姐,我跟你说,你这种情况,估计节目组会在台本上给你挖一百个坑,我之前看过那些综艺,最喜欢炒作这种狗血故事了。” 黎涵也不是完全没看过综艺节目,大概知道这种成员间的八卦可能是制造热点的好切口,却没想到他们问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听说白路灯早期的那些情歌都是丁柯写给我们小黎主唱的对吧?”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黎涵还在发呆,而白路灯刚刚表演完他们的开场曲目。黎涵好久没在台上唱歌,对自己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她原本以为评委嘉宾们会点评她的唱功,却没想到问的是完全不相关的。 “不好意思,您能再重复一遍吗?”黎涵回过神来问道。 评委台那里坐着三个人,一个上个世纪国内的地下音乐教父级别的人物,一个来自专业院校的音乐教授。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专门活跃气氛的主持人。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那个主持人,显然她做过一些功课,知道各个乐队的大体情况。 “刚刚你们唱的是你们三专里之的热门单曲对吧,我记得当时有很多说法,粉丝们都说这是当时相恋的你们的定情歌,能给我们讲讲这里面的故事吗?” 黎涵看了看台下,来参加吉姆的还有很多其他或新或老的乐队,有些是白路灯的熟人,听到这个问题都戴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台上的他们。 “这首歌其实是这样的——” “先纠正一个事情——” 丁柯和黎涵同时开了口,台下的人们表情变得更丰富了。 黎涵瞥了丁柯一眼,没管他,继续说道:“那首歌不是丁柯一个人写的。丁柯作词,我们的鼓手阿欢作曲,我和贝斯手小泉做了编曲,所以严格来说是大家一起创作的,并没有专门为我一个人创作的意思。” 主持人一时间陷入了尴尬——她并没有听懂黎涵在说什么,或者说,她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想小黎主唱的意思应该是这首歌是他们乐队成员一起创作的,所以不能算作是谁写给谁的情歌,对吧?” 三个评委中的一个突然给黎涵解了围。 是那个当红小偶像。 -------------------------- “追求快乐别吊死在一棵树上”是女主对小何说的,她其实就抱着玩玩的心态,因此也不希望小何有什么想负责的想法;但小何是怎么想那是小何的事情啦嘿嘿 综艺节目是捏他了国内爱奇艺的那个乐队的夏天,不会细写,实在不喜欢也不擅长写娱乐节目,只是作为一个剧情工具。 然后第一个男主并没有结束哦!只是第二个男主出现了所以这样命名标题,以后章节里谁是主角谁就用谁做标题。 家养小狗(2) 黎涵看了眼台上,发现那个小偶像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他长着一张时下明星里最流行的脸,大眼睛高鼻梁,笑容甜美,复制粘贴六七次就能组成一个大热男团。 简而言之,就是帅,但是毫无特点的帅。看多了会让人疲惫。 “是的。”既然有人给她解围,黎涵当然就顺着台阶下了。 “这里可以给大家科普一下,乐队的创作模式有很多,”小偶像也就顺着说了下去,“像白路灯这样的就是团体创作的模式,乐队成员都是作品的创作者......” 听到话题的中心不再在他们身上,黎涵继续开始放空脑子,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那个正在不停说话的小偶像。他显然已经参加过许多综艺,游刃有余地与身边的人们打成了一片,展露出一种与外表年龄不太相符的成熟, 黎涵想起在台下的时候好些乐队的乐手都对这个当评委小偶像非常不屑—— “听说就是节目组怕话题度不够专门请来吸引流量的。” “学了几年唱跳,凭一张脸就出来赚钱了,根本没什么实力。” “只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戏子罢了,让他给我们当评委那就是侮辱我们。” ...... 黎涵对偶像并没有什么偏见,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既然现在这位愿意帮她解围,她还是很感谢的。 录完第一期节目已经是后半夜,黎涵从没想过录综艺会是这么辛苦的事,离开现场的时候几乎双腿虚软,然而深夜的演播厅简直像个迷宫,黎涵上了个卫生间后出来就迷路了,走了两圈还没有找到出口,直到她突然撞到了个人。 “抱歉——” 黎涵正准备让开路,突然又愣在了那里。 是刚刚录制节目时坐在评委席上的那位小偶像。 卸了妆后的他看起来和她一样疲惫,肤色蜡黄,黑眼圈浓重,一头造型做得太久的头发蔫哒哒地挂在头上,狼狈得仿佛三天三夜没合眼。不过相比起台上那中仿佛用美颜软件复制粘贴出来的漂亮小男孩,眼前的这个小偶像有点像个真人了——虽然是个憔悴的真人。 “对不起,是我撞到了你——啊,是小黎老师啊。”小偶像一愣,接着露出了偶像营业的标准笑容,“我很喜欢白路灯乐队!你们今天的表演我很喜欢!” 黎涵的脑子还有些混沌,只能简短地说出一个词来:“谢谢。” 小偶像倒是依然热情:“嘿嘿,这么说有些偏心,不过我很像看你们走到决赛呢。” “那还是要看之后的运气吧。” “那个,小黎老师你是没找到出去的路吧,”小偶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带你出去吧。” “那实在是麻烦你了。” 黎涵并没有和明星相处的经验;这些经常出现在海报,直播,粉丝们夸赞下的偶像明星于她而言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尽管从广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娱乐圈的从业者,但他们所处的环境,受到的待遇有着天差地别。 而此时,她边上这个被粉丝们狂热追捧的小偶像反倒是把她当成偶像一样叽叽喳喳地不停说着话: “......我好喜欢你们的第一张专辑,里面好几首歌真的很好听,之前我也在尝试写歌,从你们那里获得了很多灵感,真的很感谢你们。” 小偶像虽然脸色很差,但是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却非常吸引人,盯着人的时候回让人觉得十分深情,整张脸都熠熠生辉,不枉他是当前最受欢迎的偶像之一。 “一专,啊那时候我们可能做了很多尝试,风格其实并不是很成熟......” “......可惜你们的第一张专辑的实体专好像已经绝版了,之前在二手网站上也找不到......” “哦,喜欢第一张专辑是吧,”黎涵慢吞吞地说道,“我们那边可能还有,下次录节目我带过来送你一份好了。” 小偶像睁大了眼睛:“真的吗!谢谢小黎老师!” “不用叫我老师,我也不是权威,叫老师还是太过了。” “那我能像你的同行们那样,叫你小黎姐吗?” “你随意。” “谢谢小黎姐!” 他们正走到一个拐弯口,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突然从旁边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小偶像。 “我的天!你怎么在这里,明天还有通告呢你还不回去吗?” “不好意思.....”被经纪人抓走的小偶像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刚刚才下节目,你让我休息会儿吧。” “休息什么休息,你在这里乱逛是休息吗?你上这个节目争议有多大你是不知道,要是出一点差错上个黑热搜没跑了,你要想黑红那我也管不住你......” 经纪人全程没有理站在另一边的黎涵,就好像她是一块空气。倒是小偶像在经纪人的训斥下不时地点头。 好像一只被严格看管的家养小狗。黎涵想。 --------------- 还是换一种标题模式(突然变心) 家养小狗(3) 黎涵只是把这次同行当成了一个偶然。 录综艺实在比她想象得辛苦太多,虽然录制每周只需要花一天,但是为了节目排练和熟悉流程却要不少时间。黎涵还需要抽出半天的时候到隔壁市去何涟的乐队排练。 “小黎老师黑眼圈也有点重呀。”化妆师化妆的时候这么对她说,“最近太辛苦了吧。” 黎涵看着镜子中有点陌生的自己,没有说话。专业电视节目的妆造果然非同凡响,比她平时演出随手给自己化的要好看不少。白路灯如今的曲风是英伦流行,黎涵原本的一头直发被发型师烫成了微卷,和他们的曲风一样是慵懒的气氛。 第二期节目是乐队们抽签pk,观众和评委投票,票数低的哪一方将迎来淘汰。非常简单也非常残酷的赛制。 白路灯抽到的是一个今年才刚刚火起来的小乐队,成员全是外形优越的男孩子。 “这不就是偶像团体换了个包装嘛,”白路灯的鼓手和黎涵小声交流着,“小黎姐,我看了他们签的公司,就是一个普通娱乐公司,我们应该不至于比不过他们吧。” “不能这么说,万一人家有看家本领呢。”黎涵摇头道,“既然是要和人比,那就稍微准备得认真一点吧。” 第一次表演他们选择了三专的大热单曲,而这次比赛他们选择了一专里一首曲子,风格会有些躁,早些年他们经常在演出中作为开场曲,来唤醒观众们的热情。 准备上场的时候,黎涵看了眼身边正拿着吉他在低头鼓捣了十多分钟的丁柯。 “怎么了,出问题了吗?” 听到黎涵对他说话,丁柯整个人僵了一下——除了在舞台上,黎涵最近很少和他主动说话。 “......音色拨档好像出问题了。” “要我跟你换下琴吗?”这首歌的编排稍微复杂一些,黎涵一边唱歌一边需要负责节奏吉他部分的演奏。虽然节奏吉他并非不重要,但是相比起来solo音色出问题更能引起观众的注意。 “不用。”丁柯摇头,“换了琴音色就不对了,我会弄好的。” 黎涵也没有再说。他们等着现场编导的指令,上台,插线,开始表演。 相比第一次演出,黎涵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唱歌的时候气息无比顺畅,台下观众的反应也很好。她抽空瞟了眼台下,一眼就看到小偶像正眼睛亮亮地盯着台上的他们。 哎呀。黎涵心里一凉。她上次说了要给人家带专辑的,但她忙忘了。 而意外也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这时候,曲子已经进行到了间奏需要吉他solo的部分,但是已经过去四个小节了,solo却还没有出来。 黎涵悄悄回望了一眼,看到丁柯虽然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手上却无比僵硬。 显而易见,他的吉他还是有问题。 黎涵暗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在平时演出里并不是没出现过,幸好脚下的效果器板子也带的是她常用的组合。她右手紧急切了个音色,脚下迅速踩下几个按钮,接上了那段solo。 观众们并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在台下沉浸地跟着摇头晃脑。 直到整首曲子结束,黎涵才长舒了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弹这段solo了,中间忘了的一段,不得不随便即兴了几个音糊弄过去。 主持人显然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有些敷衍地问了问这首歌的创作背景,似乎是又想把话题拐回到上一次没能进行下去的八卦,然而,依然是那位评委席上的小偶像打断了主持人的话。 “刚才主唱小黎老师反应真的非常快。”小偶像突然说道,“中间有段solo应该是主音吉他出故障了,小黎老师很快就接了上去,而且还即兴了一小段,对吧?” 黎涵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的,不过其实是因为这段solo我忘了,所以稍微改了一段,而且因为琴和效果器不一样其实音色还是有点差异的。不过我们平时演出也是这样,毕竟现场出问题的时候还挺多的,出问题了大家都会互相弥补一下。” 而说到这里,那位一直在评委席上摸鱼的“滚圈教父”突然来了兴致,接着小偶像的话头解释了黎涵刚才做了什么,科普了一下什么叫solo,以及效果器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她在有限的选择里,在那么短短几秒里为不属于自己的段落设计并切换好了音色,这是需要长期演出和创作才能积累下来的经验。” ---------------------- 下下章应该是肉咧 家养小狗(4) 票数出来,白路灯轻松地赢了对面的偶像乐队,不过后者因为总票数也足够高,所以直接进入了复活赛。 “抱歉。” 下台后丁柯突然对黎涵说了一句。 “啊,你道歉干什么?” “刚才是我的问题。” 黎涵有点疑惑了。 “不就是舞台上出了点意外吗。” “抱歉,”丁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其实想说的是,上次是我冲动了,我其实是......” 黎涵有点烦了。她必须承认,分手以后还需要和前男友共事的确有点别扭,但只要不单独交谈,其实也还行,她和鼓手贝斯手的关系都不错,大家一起吃饭聊工作,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只要不单独交谈。 “我要出去了,有事等会儿再聊。”黎涵直接丢下了丁柯走出了门,迎面看到有个人走了过来。 “小黎姐!” 刚下了舞台的小偶像朝她跑了过来。 黎涵举手道歉:“不好意思,你上次让我带的盘我忘记了,可能要等下次录节目了——” “没关系的,我是想拜托你一些事情。”小偶像的眼睛亮闪闪的,“我经纪人管得严,难得今晚我找了个借口能出去玩,我可以请你去一个地方吗?” 黎涵原本想拒绝的,她明天还要去隔壁市排练。不过看着小偶像期待的表情,要拒绝的话到嘴又咽了下去。 “可以。” ————————————- 小偶像请黎涵去的地方是一个进出门会检查是否有私藏摄像装置的私人餐厅。从没来过这种高档地方,黎涵走进去的时候有点束手束脚的。 “小黎姐!”已经在包厢里的小偶像笑眯眯地对她招手,换下了节目上的亮闪闪的时装西服,此时的他只穿了一身宽松的卫衣,卫衣的大袖子随着他招手晃荡晃荡。 黎涵来之前回了趟住处,从自己的旧书堆里翻出了白路灯的第一张专辑带了过来。 “哇,太麻烦小黎姐了。”小偶像接过了专辑,眨了眨眼睛,“我能再不要脸地要一个你的签名吗?” 黎涵没有理由拒绝,但眼前的场景太奇怪了点:一个并不怎么出名的乐手被当红偶像要签名,说出去大概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其实今天找你,是有一个很冒昧的请求......” 小偶像想请黎涵作他专辑的制作顾问。他最近在写歌,但是公司给他请的制作人顾问是业界大牛,根本没有时间,每次对他的询问也只是敷衍了事, “但我最近挺忙的。”黎涵下意识地拒绝道。当然她并没有说谎。 “我只是一些很基础的问题!而且也不急!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只是想如果你有空......你给我个账户,我请我助理走公账给你转顾问费——” “等等,”黎涵连忙制止道,“你先别急,我也不一定擅长你想要的风格。” “可是我暂时找不到其他人能帮忙了。”小偶像突然低下了头,声音也软了下去,“我身边跟我同期关系好的大部分都想去演戏,公司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但我当初去当练习生,其实就是想去写歌唱歌的,除此以外都不想做。” “我觉得小黎姐很厉害,不仅是会写歌,而且在音乐制作技术上也很有经验,我记得白路灯一专二专的混音都是你做的,所以就想到请你帮忙,也许太冒昧了,对不起……” 黎涵盯着眼前的小偶像,感觉他脑袋上似乎上有一对虚幻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我能给你的帮助会很有限。”黎涵最终说道,“你得有心理准备。” 小偶像抬起了头,脑袋上那虚幻的耳朵又立了起来。 “谢谢小黎姐!你真好!” ------------------------------ 有点少,看看我能不能在十二点前写出下一章 家养小狗(5) 被直白地表达感谢,黎涵稍微有点不适应,不过小偶像心情变得很好,他执意要了黎涵的银行账户,说过几天就提前把第一部分顾问费转过来,然后咔嚓咔嚓给自己叫了几瓶酒,因为黎涵没打算喝酒,他又给她点了两瓶看起来很贵的瓶装饮料。 “你经纪人允许你喝酒啊?”黎涵问道。 “反正今晚他管不到,我跟他说我要去参加一个活动,和我助理都串通好了。”小偶像吐了吐舌头,“总不能一点都不让我玩吧。” 说到经纪人,小偶像的话也多了起来,开始小声地抱怨。 “我今天多讲了几句话就不行了,说我会被骂,我不懂,我又没有说奇怪的话。” “平时化妆都不能我自己提意见......笑的时候只能用一个角度......” 小偶像有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常上的妆容喜欢把他往白嫩的方向画,以至于黎涵偶尔会觉得亲眼看到的他这个真人和图片上的他并不是同一个人。此时没有做任何妆造的他看起来反倒要比镜头里更加柔和,也许是那双格圆眼睛的缘故,微微皱眉的时候反倒有种惹人怜的气质。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酒,小偶像突然趴在桌子上,脑袋上的头发垂在他的额头前,灯光轻柔地打在他的鼻梁一侧,“虽然有很多人喜欢,但真的好没意思。” 黎涵挑起了眉。她并不同意这个看法。不过她知道和一个正在喝酒的人是讲不了大道理的。 “......小黎姐,”小偶像突然微微抬起头,刘海下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你能不能带我走?” 黎涵刚刚喝完了第二杯饮料——而她仿佛看到一只迷茫的小狗正对着她无助地摇着尾巴。 “好啊。”她听到自己的嘴这么说道。 ------------------------------------- 要带一个小明星回家,在黎涵看来,那难度可能并不在于这位小明星是否答应,而是要看他是否有狂热的粉丝会察觉到他的踪迹。 而要做出这件事的她胆子也必须无比得大。 她有些忐忑地打了辆车,裹着围巾帽子口罩的小偶像乖乖地跟在她身边。夜风从车窗里灌进来,他小心地往黎涵身上靠了一点,发现没有被拒绝之后又往她那边靠了一点。 “我家里很小的。”黎涵在下车的时候才警告,“塞不下你就只能请你出去了。” “不会的,我可以缩在角落里。”小偶像反驳道。 黎涵没有再说了。她现在的住所是她刚毕业的时候置换的二手小破屋,四十来平,一个人正好,不过上个月她刚搬过来,其中一半的空间都被各种乐器,音箱和线材占满了。房间的隔音才做了一半,用一道隔音帘子完成了最后隔音的闭环。 小偶像一进去就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 不行我废话太多了,下面还有半章才到肉 家养小狗(6) “啊,是Gibson的吉他。”他指着搁在墙角没有收进包里的一把吉他。 “不是Gibson的,是*epiphone半空心琴的。”黎涵纠正道,“我最近……弄来试试的。” 那是黎涵为了与何涟排练最近在二手网站上随便淘的,她问了他们之前吉他手用的琴,选了一模一样的,以确保音色没有太大差异。 “哦。”小偶像点点头,小心又好奇地去观察那些器材。 不过他没能观察多久,就被黎涵拽着肩膀,转了过来。 “好了,决定我们谁睡沙发的时候到了,”黎涵伸出了手,“猜拳吧,赢的人睡沙发。” 小偶像愣愣地盯着她,有些不情愿地伸出了手。 剪刀对剪刀—— 石头对石头—— 布对布—— 三个平局。 黎涵叹了口气,抬头就看到小偶像眼睛里涌动着无声的语言。 “行吧,我睡沙发。”她抢先说道,然后把小偶像往浴室的方向一推,“你去洗漱吧,上面的柜子里有一次性用品,随便拿。” 小偶像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但最终还是乖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了。 二十分钟以后,他推开门走了出来,突然像是鼓起勇气,朝着黎涵问道: “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睡吗?” 黎涵淡淡地一笑:“你太小了。” “我都已经大学毕业了!”小偶像抗议道,“我不是小孩子!” 黎涵坐在沙发上,“那你说说理由吧,为什么一定是今天,我什么要是我?” 小偶像看着她:“我很喜欢你,你跟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愿意帮我,你,你是个很好的人,你......我很羡慕你。” 黎涵沉默了好久。“好吧。” 她抓过对面男人的衣领,吻上了他被热水汽浸泡得温软的嘴唇。柔软的嘴唇很快就对她丢盔弃甲,双齿张开,软绵绵的舌头任她摆布。 “唔.....小黎姐姐,你叫我的名字嘛。”小偶像低声说道,眼睛亮亮的,显然被刚才的亲吻迷住了。 “谭源泽?” 小偶像的名字是很典型的上个年代小城家庭会给他们独生子取的名字,平庸却也不平庸,只是从这样的一个名字里,似乎就能窥探到他那一代孩子的人生。 只是他足够幸运,凭着一些努力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明星,在并不算大的年纪拥有了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名声和不错的财富,站在了能够低头俯视这个世界的阶层。 在黎涵看来,他才是她羡慕的对象。 ------------------- Gibon,吉他品牌;Epiphone是它的子品牌,售卖的琴相对较为便宜。 有个事情声明一下:女主洗澡了!晚上出门前洗的!(我不能接受两个人上床前不洗澡hhhh 家养小狗(7)(H) “你想清楚了?”黎涵摸了摸谭源泽的下巴,就像在抚摸一只小狗一样,“别告诉我明天你酒醒了就开始后悔啊?” “我没喝醉呢,我才喝了一瓶,我酒量很好的——嗯嗯——” 他又被亲住了。不过这次并不是单纯的亲吻,黎涵的手指慢慢抚摸他的后颈,指尖慢慢深入他后脑的发尾里,然后轻轻往下摁。 她的另一只手则搂住了他的腰——她能摸到卫衣之下是精心锻炼过的身体,肌肉的轮廓在她手下微微起伏。作为靠脸吃饭的偶像,他身材管理的成果相当不错。 没怎么接过吻的年轻男人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下意识地抱着黎涵往她身上蹭。但他似乎又觉得这么蹭很不礼貌,所以又小心地保持着距离,可嘴里却不自觉地发出哼哼声,显然被亲得很舒服。 在谭源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被黎涵勾着后衣领拽进了房间里侧的床边。 实话实说,黎涵原本也只是想逗逗他,毕竟谭源泽比她小了快八岁,在她眼里就是个真正的小朋友。和小朋友上传实在有些罪恶感。然而他在被亲时候的反应太有趣了,让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小黎姐姐,再亲我嘛。”谭源泽眨着眼睛,脸颊上是自然上涌的红晕,“被你亲好舒服啊。” “嗯。”黎涵漫不经心地摩擦着他的脖颈,指尖从他的嘴唇一路下滑,停在喉结上,突然把他往床上一推。 “我刚刚已经问你想没想清楚了。现在没有拒绝的机会了。”她慢悠悠地爬上床,跨在年轻男人腰的两侧,单手去解他的裤子,另一只手则伸进他半张的嘴里,有些粗暴地刮蹭他的舌头。 “喜欢这样子的‘亲吻’吗?” “唔,唔,也......喜欢,”谭源泽口齿不清地回答道,“但是还是想被——呜——别捏我,好奇怪——” “奇怪吗?”黎涵伸进了他的内裤里,手里的家伙还没完全硬起来,但已经是沉甸甸的一团了,她忍不住捏了捏。在年轻男人羞怯的视线里扒光了他的下半身。 而在下一步动作之前,黎涵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转身,从一个旧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未拆封的包装。 “算了......凑合用吧。” “我,我自己来。”谭源泽红着脸开始给你带套子。意识到黎涵似乎在笑他不熟练的手法,他更窘迫了。 “我来帮你吧。”黎涵架开他窘迫得快打结的手指,熟练地帮他带了上去。 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他喜欢的女人握在手里肆意摆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超过了。谭源泽感觉自己的整个脑子都在燃烧。 ------------------------------- 关于处男的一些幻想(感觉很糟糕) 家养小狗(8)(H) 床单上有淡淡的柠檬洗衣粉味和太阳晒过后的清香,谭源泽觉得自己好像落在一片柔软的干花丛里。 “小黎姐,你的床好香哦。” 黎涵没有说话,她侧过头去亲他的耳朵,一边用力把他埋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这种全凭她自己做主张的感觉体验很新奇,特别是躺在她身下的男人期待地盯着她,但在她回看的时候又下意识地撇开脑袋。 “嗯,脸上这么害羞,下面却全都把我塞满了呢......明明喜欢得很,是吧?”黎涵吐了口气,微笑着捏了捏谭源泽的脸,感觉到身下的身体在微微颤动着,然后—— 黎涵瞪了一眼身下的年轻男人,挑起了眉。 “对不起.....”谭源泽窘迫地辩解道,“我太紧张了。” 接着他又突然醒悟过来,凑过来讨好地亲了亲黎涵的脸颊:“能......让我再试试吗?” “没关系,我很宽容的。”黎涵看了他好一会儿,接着笑出了声。她拿过了桌边的包装盒,“可是这里只剩了两个,你要是再重复刚才的,我们今天就做不成了哦。” 谭源泽学着黎涵刚才亲他的样子来亲黎涵,动作还有些笨拙,但是足够热情,就像一条看到主人归家的小狗,渴求着更多的身体接触。他黏糊糊地蹭着大腿内侧,小心又谨慎地慢慢地插入,直到到了他觉得合适的位置才松了口气。 黎涵一边搂住他的腰让他进得更深一些,捏了捏他的下巴鼓励道:“做得不错。” 这一夸可了不得。 年轻男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莽撞又兴奋地往里送,被黎涵一把摁住。 “你想操死我吗?”黎涵喘着气问道,“省着点力气,小朋友,让你用点劲不是让你——你想再秒射一次吗?” 被“小朋友”这个称呼搞得浑身一颤,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断地蹭着,下半身却似乎更加激动了,没什么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抽送。 “嘶……你,慢点——” 她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态,好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狗突然脱了缰,从主人的小宠物重新变成了大自然中的猛兽。 黎涵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被冲撞的感觉一波一波地从小腹往四肢涌。她掐着年轻男人的腰,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在不停的收缩着。 “好,好舒服......”年轻男人眼神有些发蒙,嘴里不自觉地哼出了声,笨拙地回吻着女人,“小黎姐姐,好喜欢你......” 黎涵向来不把男人在床上说的情话当真,不过面前年轻男人说话的腔调可爱得很,她下意识地应答道:“我听到了。” 这次总算没有任何人失误,两人在床上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最后都只能团在一起睡觉。 而第二天早上,黎涵在天亮之前把谭源泽送出了门。 她半靠在门框上,后者在门口牵着她的手,要了好几个亲吻,才依依不舍地带上帽子和口罩,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楼道。 “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下周还要录节目呢。” 谭源泽没有说话,但眼睛里透露出委屈的意思——节目上见面和这样子见面又不一样。 黎涵又说道:“我还有看你写的歌呢。” 哦,这倒是个正确的理由。他请黎涵做他歌曲的制作人顾问,肯定还有大把能单独见面的机会。 “那我走啦。”谭源泽在口罩下笑了笑,在电梯口用力地挥了挥手。 李涵看着他消失,叹了口气,把自己扔在床上决定简单地补个觉。 在和丁柯在一起的那四年之前,她也谈过几任男友,但是被她发展到床上的也就一个。 结果现在短短一个月多,她就发展了两个。 而且两个都是没什么经验的处男。 “我真是个坏女人。”黎涵自言自语道,然而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忏悔。 ------------------------ 又给自己画了个封面,还是草图就放出来了hhhh等我白天摸鱼再细化一下 第一个男人(7) 节目在录制完两期后开始播送。得益于提前制造了各种话题的节目剧本,刚播出第一期就登上了热播综艺第二的位置。 黎涵看着白路灯社交账号的粉丝在两天之内,从八九万逐渐涨到了接近六位数,不禁感叹娱乐节目真是吸引热度最好的手段。。因为歌足够好听,具有传播度,不停有新粉丝在他们的官方账号下留言表达喜爱,或是转发节目专门剪辑出来白路灯表演特辑 互联网上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老粉丝们则涕泗横流欢呼“白路灯终于火了”。 黎涵倒不是很在意,毕竟要等流量变成现金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她继续跟着录节目,有惊无险地完成了第二轮淘汰赛。到这时候整个节目已经只剩下十五支乐队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黎涵发现热搜上似乎出现了她的名字。 因为前三期里谭源泽都有和她对话的内容,有营销号专门剪了出来,有意无意地说谭源泽怎么对白路灯那么熟悉。 “大家有没有觉得小谭和白路灯的主唱好熟悉啊,他们看起来很配哦~” 这个论调一爆出来,粉丝们瞬间就炸了。 “不要随便拿什么无名摇滚乐手碰瓷我们小谭哈。” “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女主唱吗?” “卧槽我查了一下这个女主唱她都三十了还想勾搭年轻男人,要不要脸啊!” 尽管有白路灯的老粉丝条胡来解释,然而他们毕竟势单力薄,百般辩解终究还是淹没在无数言论之下。 不过这一切黎涵都没有关注。空着的时间她不是在隔壁市和蜉尘乐队排练,就是来往隔壁市和录制节目的城市的路上。 直到何涟都看到热搜上的争吵时,黎涵才意识到她似乎不小心掉进了舆论中心。 “感觉大家对你的评论都不太好。”何涟有些担忧地对她说。 “啊,变有名一点就这点不好啊。”黎涵不禁感叹。她翻出了相关词条的社交广场,看到已经有营销号把她的过往经历翻了出来。 黎涵心里一紧,害怕自己年轻的时候“违法乱纪”“胡作非为”的那段时光也被写出来了。点进去一看,却又松了一口气——营销号们似乎都不怎么细心,所谓她的过往经历其实只有在白路灯的经历。 “我去!她和主唱是男女朋友!” “都有对象了还这么和别人勾搭呢。” “不会就是因为一张脸漂亮才进了乐队吧?” “白路灯的歌挺好听的,但黎涵这个花瓶不要也罢。” “叫花瓶也太过了,年纪这么大了花瓶也算不上了。” “我觉得白路灯最近一期她唱的那首歌也不好听,很口水。” 黎涵看着这些言论,突然明白了,节目组之前没用上她和丁柯之间的纠葛做热点,此时终于找到了机会,当然要大肆利用一番。 “别看了。”何涟从黎涵手里拿走了手机,“看这些容易心情不好,我帮你和圈子里的大家都说一下转一下澄清吧,大家肯定都愿意帮忙的。” “哈,你觉得大家真的愿意帮忙而不是吃瓜吗?”黎涵忍不住笑道,“没那么严重,我们还没火到那种程度。过几天人们就忘了。” “可是......” “但我确实不开心,”黎涵冷笑一声,“说我和不同男人勾三搭四也就算了。但最新那首歌口水那不是我的问题,那首歌是丁柯写的,不是我写的,怎么能怪我呢。” 黎涵深刻地反思自己。她做得不对,偶像明星当然是不能谈恋爱的。要谈也得偷偷谈。而她直接把人家小偶像拐上床了,确实胆大包天。确实值得批判。 --------------------- 嘶 第一个男人(8) “等你录完节目,我们差不多就要开始巡演了。”何涟对她说道,“那时候你也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了。” 黎涵转头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他的眼里还有其他意味。 “怎么了?” “.......你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男人吧。”何涟看着她,眼神复杂地说道。 “嗯。”黎涵诚实地回答道,“但也没有很多。” “......哦。”赫连低下了头,一圈一圈地绕着手里的线。 “哎呀,你不要这样子,”黎涵走过去搓了搓他的长发,“等之后多巡演几次,马上就有漂亮女粉丝来找你了,到时候你就忘了我了,放心吧。” 何涟没有说话,任由黎涵揉搓他。 “你再这样子,我都要后悔当时招惹你了。” “别——”何涟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里带上了点鼻音,“今晚......你不回去吧?” “嗯,”黎涵把线放进包里,调笑地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今晚想和我过?” “你最近都太忙了。”何涟低声说道,“在这里休息了再走吧。” “好呀,正好我还没买今晚的车票呢。” 黎涵还挺喜欢何涟的那个小屋子。她新住的地方因为太久没人住总显得冷清清的,而何涟的小屋子虽然小,但是却很有人气。除了占据了大部分面积的音乐器材,他把每一个生活分区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不做吗?”黎涵缩进他帮自己新换的被子里,摩挲着他搁在枕头上的手腕。 “你黑眼圈好重。”何涟突然伸出另一只手,绕着黎涵的眼眶轻柔地摩擦着,“这么辛苦值得吗?” “值得啊。”黎涵打了个哈欠,“我也并不是那么想要钱,只是有想做的事情必须得要钱。” 黎涵想要钱并不是因为生活压力,她对物质的欲望也不高。只是她想做那张专辑,在做了个规划后,她发现如果不考虑之后虚无缥缈的英语可能,需要的经费差不多会把她这几年辛苦积累的全部老底掏空,甚至还要背上一些债。 已经忙成这样了,黎涵觉得自己竟然还对做专辑不死心,她也觉得自己毅力可嘉。 何涟没有问黎涵倒底想做什么。他摸了摸黎涵的手指,看到看着她说道:“睡吧。” 黎涵却没有闭上眼睛。她很喜欢何涟的那双手,比她要大上一圈,骨头却细细的硬硬的。 她忍不住比较最近相处这两个男人。相比起来,谭源泽的表现会更加腼腆笨拙一些。何涟虽然话要少很多,但行为却要大胆得很,就像他第一次和黎涵上床就直接帮她舔,虽然也算不上技术多高超,但绝对算是极有胆魄的行为了。 想到这里,黎涵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小腹有些发酸。 “你能再给我……”黎涵在床上一点点地蹭过去,直到嘴唇可以碰到何涟的鼻尖,“用嘴来一次吗?” “......你不打算休息吗?” 何涟看着男人,目光灼灼。 何涟咬了咬唇:“好吧。” -------------------------- 突然想写肉了,明天写,明天写...... 第一个男人(9)(H) 在何涟看来,对一般人来说,黎涵的内里要远远没她的外表来得吸引人——她有一张美丽得恰到好处的面孔,意思是那美丽并不具有攻击性。 她的面部轮廓并不锋利,穿上常服,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女人,烧得一手好菜,擅长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贴心又细腻,符合一切男性对温柔女人的幻想。 这会让人忽略她锐利冰冷的一部分。 何涟看过很早以前白路灯和一个小杂志的访谈。那个杂志现在已经倒闭了。但那篇采访他一直留着。上面写了白路灯做首专时的一些经历。 首专里一半的歌是丁柯主导的,另一半歌则是黎涵主导的。 而谈及专辑制作的时候,乐队的其他成员都在抱怨主唱太苛刻了。 “我会被她搞得发疯。”丁柯无奈地说道,“她太喜欢纠细节了,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反复。” “我觉得音乐的灵感是感性的,甚至当你把它第一次完整呈现到电脑里的时候它也是感性的。”黎涵解释道,“但是当你要把它变成你理想中的样子,就不可能只跟着纯粹的感性走,你就必须得修改,用技术的手段去审视它,一遍又一遍地改,一遍又一遍地改,直到它终于能贴合你感性想象。” 一遍又一遍。枯燥的,愉悦的,沉浸的。 何涟偶尔会去回看那个采访,画面里的女人维持着很温和的笑容,但何涟仿佛能从笑容里看见一个略显偏执的恶魔。 恶魔应该是吓人的,可他却被这个恶魔迷住了。 他感觉到与他身体相亲的女人随着他的舔舐放松或是紧缩,她的手指穿过他的额侧,沿着耳廓,微微施力,捏住了他光滑的后颈,用力向下压。 “唔——”何涟感觉自己被呛了。 “很好……再多来一点,我知道你能做得到的,”女人的声音仿佛自带诱人的迷药,在他的头顶上漂浮着,“好,对……” 他的舌头微微发麻,肩上的双腿骤然缩紧,何涟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被禁锢在女人的下半身之下,一种奇异的羞耻感混杂着快感冲击了他—— 他硬得好疼。 “……你学得好快,上一次还不太会用舌头呢,”喘了好一会儿,黎涵抬手去抹他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是专门去学了吗,嗯?” “嗯。”何涟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微涩的液体,“稍微看了一些视频,做过练习。” “练习?”黎涵的声音里带了些揶揄,“用食物练习吗?” “差不多吧。”何涟不是很想回答,他刚想下去倒点水,突然被黎涵拽住胳膊。 “等一下——” 何涟一个没站稳,又被拖回床上。 -------------------- 拖回去! (今天应该还有后半章) 第一个男人(10)(H,舔舔) “我可不是那么无情的人,”黎涵压着他在床头上,“你这么乖地满足了我的请求,我难道不应该回报你一下吗?” “再说了,你说你是用食物练习的,不如你亲自感受一下下该怎么做,到时候自己做的时候就明白了。” 何涟立刻知道了她要做什么,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扣:“别,别这样,这太过了——” “哎,你第一次见我就跑过来舔我,怎么现在我要舔你就不行了?”黎涵戏谑地看着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害羞了” “不是——” “下次见要三周后了。”黎涵紧盯着她,被欲望浸染的双眼里是露骨的渴望,“接下去三周我都要录节目呢,你想要我来排练都来不了,更别说和你一起过夜了。” 何涟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他的上衣原本还留有一颗扣子,但现在这颗扣子也被拽开了。 他身上的女人反而已经套上了外衣。于是他此时成了那个被 何涟下意识想逃,但是他的胯骨被女人用手肘压住了,有点疼。他的裤子也被粗暴地拽了下来,已经硬得不像话的家伙被女人捏在手里, “好沉呢。”黎涵故作严肃的评价道,满意地看到红晕迅速爬满了年轻男人的脖子。他自欺欺人地捂住了移开了视线,却在被含住的瞬间忍不住抖了一下。 显然,黎涵要比他有经验多了。被含住的瞬间就差点让他交代出来了。湿热的口腔灵活的舌头,近乎无情地玩弄着他的脆弱之处。他的眼神涣散开来,因为过量的快感险些叫出了声。 “哎呀,你还从来都没被人口过,”黎涵抬起头,微挑眉,“是我疏忽了。” 她放慢了速度,不再一次性给出太多的刺激。然而这对何涟来说仿佛是被放缓了的酷刑,他的呼吸里带上了抑制不住的呻吟。 “要叫就叫出来哦,你要是不叫出来,我会以为你还没怎么舒服,会再用点力,到时候如果被我咬断了那可别怪我?” 何涟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地点头,然后又掉进那湿热的旋涡里去。也许时间停止在了这一刻,也许汹涌的快感终于冲垮了堤坝的最后一层防线,他忍不住喊了出来: “......不行,我好像,好像要射了——” 然而回应他这句话的是更加用力的吮吸和轻咬,他感觉到浑身发麻,下意识地后缩,然而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你看你,肯定好久没做了。”黎涵早就松开了嘴,抬起手给何涟看了看她指甲的粘液,接着扯过床头的纸巾给自己擦手。 “你看,你不是很开心吗?”黎涵拽了拽蔫哒哒的何涟,欣赏着他脸上被自己手掌勒出来的红痕还有大腿上还没擦去的粘液,一时间有被可爱到,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脑袋。 “你会等早上再走吧?”何涟哑着嗓子问道。 “嗯。” 何涟突然反身抱住了她。 “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累。”他闷闷地说道,“让我抱一会儿吧。” 其实比起做爱,他还是更喜欢这样抱着黎涵。包括第一次他和黎涵上床的时候,比起之后的肉体接触,他在第一瞬间抱住她的时候才是最震惊的。那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人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他的双臂之中。 即使他们已经肌肤相亲数次,然而这样的拥抱却永远是他最渴求的。 这比任何其他的美梦成真都来得要好。 ---------------------- 作者本质还是纯爱人,三个人也可以纯爱的(喂 比赛(1) “小黎姐,对不起,我这边老是有这种纷争,这次把你拉下水了,这是我的责任。” 如果不是谭源泽突然给她发了这条信息,黎涵都已经忘了网络上她还处在风口浪尖上。 “小黎姐,我之前手机一直被经纪人没收了,所以现在才给你发这条消息,我会让我这边的公关想办法处理,你放心吧。” 黎涵倒也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不过她这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不小心进入这个舆论风波是谭源泽的原因。节目组在谭源泽公司的授意下,故意通过制造一些在观众眼里很不同寻常的“拉郎配”来激怒谭源泽的粉丝,从而达到“虐粉”的目的,让谭源泽作为偶像在这次节目中获得更“纯粹”的热度。 至于黎涵在这一过程中会留下不好的名声,那和他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好无聊。”黎涵有点无法理解这种操作,但既然谭源泽说会帮她处理,那她也懒得管。 她继续和白路灯一起录节目。第七期节目包含一个乐队即兴的环节,这是考验乐队成员配合以及基本功的环节。 节目上随机抽两个乐队上台,由那位音乐学院教授指定即兴的主题。这个环节不淘汰乐队,但是会对积分排名有影响,排名前八的能够直接进入最后的决赛。 黎涵觉得这个赛制其实不算公平。不同音乐风格即兴的方式会有不一样,即兴出来好不好听也千差万别。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前面几组我们的即兴命题用了音程啊,调式啊还有和弦什么的,都是一些非常学术的命题,”但那位音乐学院的教授笑呵呵地说道,“我觉得观众们可能都要睡着了,这次我们不如换一个感性的命题吧。” “最近几天天气冷得都不像春天了,就用‘倒春寒’作为主题怎么样?我希望你们的音乐能够表现出倒春寒的寒冷。” “哎,这个好!”主持人立刻回应道,“倒春寒,我们两组乐队有信心完成这个主题即兴吗?” 黎涵很想翻个白眼。这种感性的命题作文要远远大于前面的,但他们又没有拒绝的权利。 “咋办呢,这简直就是即兴写歌啊。”鼓手非常困扰。 “用之后新专里那首写春天的歌吧。”丁柯建议道,“反正没人知道那是我们早就构思好的。” 黎涵皱着眉摇头。 -------------------- 后面应该是好几章的剧情(大概要4000字左右可能更多),等剧情走完就是第三个男主出来啦 比赛(2) “不能直接用,那首新歌的词和情绪是重点,狮子乐队本来就以歌词和情绪见长,和我们的风格撞了。” 白路灯抽到的狮子乐队是一个老牌乐队,虽然现在名声不如白路灯,但放在整个圈子里也是要叫一声大前辈的存在。 “那首歌的动机可以用,但我们不要唱了,直接修改一下音色。”黎涵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倒春寒,说简单也简单,做一些冷感的音色,让大家感觉够冷就行了。” 黎涵说着做了一个示范。 “这个好,”鼓手立刻同意了,“我们之前一直都不是玩这方面的,这下搞出来一定会很出人意料,对面狮子乐队肯定不会这么做。” 丁柯欲言又止,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黎涵,最终还是没发表反对意见。 “节奏型也要换,要变得更简单一点,加混响……” 一旦开始构思,黎涵就彻底进入了工作状态,用已经有的旋律修改作为成品这当然不能算作弊,所谓的即兴考验的本身就是乐队的旋律储备。哪个处于创作期的乐队硬盘里没有几十甚至上百但demo呢。 挑一个出来改改用也算是即兴。 按照抽签顺序对面的狮子乐队先演。他们直接改编了一首讲春天的古诗,用*五声音阶做了一段非常优美的旋律。 表演后的反响非常好,观众们沉浸其中,显然都被打动了,而评委们评价狮子乐队简直是即兴写了首音乐诗。 以至于白路灯上台的时候,主持人都替他们开了个玩笑—— “不知道白路灯还能不能即兴写出更好的歌词啊?这可能有点难度吧。” 黎涵讨厌这个主持人。 节目录到现在她终于确定了这件事。刚开始找茬她还能归因于主持人需要制造话题的性质,现在她觉得这个主持人就是在故意挑他们的刺。 于是她当着主持人的面摘下了话筒。 “抱歉,我们今天不唱歌。” 说完这句话她就把话筒搁到了远处导演的手里,留主持人维持着一个尴尬的微笑。 黎涵有这个想法也要归功于最近与何涟的排练,对于如何表现音色也有了更多了想法。她在预设好的音色里略微加了点失真,琴声一出,仿佛迷朦早春晨雾中传来的阵阵钟声,悠扬而清冷。而后坚实而缓慢的鼓点加入,贝斯线,低沉的节奏吉他和加入仿佛卵石投入水中,清冷的早晨突然多了一丝焦躁的意味。 等他们演完之后,场地陷入了寂静,过了好久之后才响起掌声。 ---------------------------------- 五声音阶可以简单理解为中国古典音乐的运用的调式(但其实世界其他民族音乐也有很多用各种类型五声音阶的) 比赛(3) “听起来真的很冷,很有意思,就是变得不像白路灯,那位滚圈教父笑着评论道,“我还想黎涵你怎么不唱歌了,原来是玩这个,非常有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种风格,但是做出来确实是春天的那种冷感。” “我也觉得,我听这段即兴真的浑身发冷,”谭源泽立刻补充道,“我觉得这和狮子乐队通过语言表达是完全不同的方式,非常有意思。” 两个评委说到这个份上,主持人也不好意思再开过分的玩笑,直接宣布了两个乐队的比分—— 白路灯比狮子乐队以微弱优势胜出,在最终的排名里获得了直升前八的的机会。 狮子乐队对于败给白路灯并没有不服。甚至那天晚上狮子乐队的主唱还特意找了他们一起吃饭。 “说真的,现在玩音乐都得靠你们年轻人了,”那位主唱说道,“话说你们舞台上玩的那种,你们是打算做转型了吗?” “暂时还没有转型的想法。”丁柯抢先说道。 “哦,也不错,”狮子乐队的那位主唱的笑声里带上了些许深意,“那你们可要加油啊。” 黎涵总觉得那位主唱想说的另有其事,但她也没有去问。接下去的几天她被另一些事情给占据了。 她又出现在了娱乐热搜上。当然,并不是单独出现的,节目组专门搞了一个“什么是专业乐手”的话题,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节目剪辑,而黎涵的那个剪辑排在了热门首位。 她原本一点都不想点进那个热搜,然而看到了视频标题前两个词是“删减内容”,一种人类原始的好奇心打败了黎涵,她点了进去。 视频里放的是她第二期节目里的一段内容。丁柯的吉他坏了,她紧急救场solo。看完这整段,黎涵这才意识到原来第二期节目里她的这段被删掉了,根本没有播出过。 而这次营销号对她的这个“删减内容”充满了赞美之词。它特意复述了那位评委对她的评价,“这需要长期的经验和对音色老道的理解”。 “……有点东西啊。” “反应好快啊。” “节目组之前是故意删掉这段段吗,是不是有点用心险恶了……” 下面的评论与之前的风格截然不同,似乎人们完全忘记了一周之前她还被骂是个到处勾三搭四的花瓶。 ------------------------------------- 剧情过渡...... 比赛(4) 如果说这一段视频还不能为黎涵彻底翻身,那么当两周以后乐队即兴的节目播出后,人们对黎涵的印象一百八十度反转,她从“花瓶主唱”变成了“技术大咖”。 “好牛,听着真的能感觉到冷,就好像通感了一样。” “搞英伦的白路灯原来对音色效果玩得这么好,这完全没想到。” “把话筒摘掉的动作拽哦,不过真的好酷。” “对不起,我以前真的以为她就是一个花瓶女主唱。” 上了节目后的白路灯相比其它一些跳脱的乐队其实不温不火,粉丝也只是缓慢增长,不过这两期节目让白路灯的人气终于突然蹿高,黎涵个人账号的粉丝也多了起来。 有些热心的白路灯老粉丝放出了白路灯演出的金曲片段,“热心”的营销号专门剪出了其中黎涵的单拍镜头,做了一个剪辑。 而网络的高速传播模式注定了人们容易对浅显的刺激做出更多反应,人们对她的赞美渐渐从所谓的技术转移到了自己外貌上—— “这是仙女吧……” “她声音好好听,唱歌的时候真的好浪漫啊,姐姐我可以!” “对脸拍的镜头都没什么瑕疵,感觉比有些明星都好。” 白路灯在第二期节目里唱的二专金曲,原本就是他们在音乐平台上最火热的歌,在经过这几次舆论发酵以后,评论数已经破万,每个短视频平台里都能听到他们的这首歌,画面里是黎涵闭着眼轻握话筒摇晃的模样。 总之,到节目后期,黎涵身上的标签又从技术大咖变成了“摇滚仙女”。 黎涵稍微有点无语,无论是哪个标签她都不太喜欢,而且无论是哪种形式的热度,终有一天会消失的。 “说真的,我给节目带来这么多热搜,节目能分我点钱吗?”黎涵无奈地说道。 节目组当然不会分钱给黎涵。只有看中商业利益的广告商们终于看上了白路灯,他们之前签的那个向来喜欢摆烂的经纪厂牌就在这时候突然复活了,经纪人帮他们签了好几支广告,至于分成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 而除了找上白路灯的,有些广告也找上了黎涵个人。本着有钱不赚白不赚的想法,黎涵把看起来条件不错的都接了。 拍杂志片,上直播带货,品牌代言,一些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在他们眼前缓缓展开。 在白路灯拍完了他们的第四个广告以后,黎涵突然明白了狮子乐队那时候话里的深意是什么—— 他们的金曲已经火了。如果他们想要把这种热度保持下去,想要把热度变现,那么在现有的条件下,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继续做这样的金曲,以及—— 上更多的节目,获得更多的曝光度,博取更多的流量,用流量来变现。 这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但也不能否认,这是一条来钱最快的路。 抉择(1) 两个月后,在节目的总决赛上,白路灯最终获得了最终排名第四的成绩,乐队的粉丝也从节目开始前的不到十万涨到了四十多万,的商演价格从原来的七八万,已经升到了一场二十万。 而黎涵的个人账号粉丝也已经和整个乐队的粉丝差不多。 “我感觉像做梦一样。”鼓手笑着说道,“叁个月前我们出去演出都还要考虑怎么定酒店划算,现在甚至都有广告商来请我们去演出了。叁个月,就叁个月,竟然改变了那么多。” 在录完最后一期节目后的某一天,丁柯突然把乐队成员召集起来。 “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情。”丁柯把一份邀请函,“这个节目邀请我们去录一期,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大家觉得呢。” 黎涵看了眼标题,意识到这是国内热度最高的一档长期综艺节目。能上这个节目的嘉宾,但部分都是打钱一段时期内爆火的明星艺人。 “我就不去了,”黎涵抬了抬手,“我之前说过了,蜉尘乐队请我过去跟他们的巡演,时间撞了。” 丁柯皱起了眉。“黎涵,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这个综艺的时间和我之前定好的行程时间撞了,所以我不去。但你们还是可以去啊。” “黎涵,上这个节目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蜉尘乐队那边多少违约金我们现在不是交不起,你就为了一个新认识的后辈要放弃我们这些” 黎涵当然知道上这个节目意味着什么。能够上这个节目意味着他们正式一只脚踏入了主流娱乐圈。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提前答应了何涟,她并不会排斥这次邀请,尽管她并不喜欢参加这种综艺——参加这样的综艺所能带来的声望和流量,是无论怎么写歌发专辑也做不到的。 “黎姐,你真不去参加吗?”鼓手有些可惜,“我们这里现在人气最高的就是你了,你不去恐怕......” “没事,你们几个说话比我有趣多了,上综艺不会无聊的。”黎涵笑道,“但做人要言而有信,我跟着蜉尘乐队也排练了叁个月了,要让他们临时更换吉他手,那也太过分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新后辈,至少在我看来是个有能力的后背,我想帮帮他们。” “黎涵,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吗,”丁柯面色阴郁,“你不相信我能帮你做好那张专辑,所以你去找别人帮你——” “丁柯,有几件事你搞清楚。”黎涵的脸冷了下来,“首先,当初提分手的是你。其次,我没有一定要你帮忙做我的那张专辑,是你说愿意帮我,但是又迟迟拦着我不让我去做。第叁,我没打算找蜉尘乐队帮我做事,我是在帮他们的忙,那张专我现在打算自己做,没打算找任何人帮忙。” 丁柯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跟他们的主唱关系很好——你真的只是去帮忙的吗?” “你觉得呢。”黎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 说一下为什么一定要写这个前男友——他之后也不会和女主复合的,放心。但是我必须写他,因为他其实是本文女主的一个对照组,后面的剧情里会慢慢显现的 抉择(2) “你——” “哎好了好了,”鼓手眼见事情似乎要失控,连忙跑上来和稀泥,“黎姐不去就不去嘛,我们又不是不去参加节目了,到时候我们大不了让他们安排一个什么现场连线,你看还可以增加互动什么的。” 最后商量的结果,白路灯会去参加这个综艺节目,但是黎涵并不会在其中。 节目组同意了这个安排。 “老丁,你已经和黎姐分手了。”黎涵走后,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贝斯手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如果你还是想要复合的话,最好别和她对着干。” “我没想和她对着干。我知道她想要什么,但是她不明白她选的那条路有多难。”丁柯无奈地嗤笑了一声,“你看看我们这叁个月的收入,比过去四年的还要多,她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当初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和黎姐提分手,”鼓手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干什么亏心事吧?” 丁柯默默摇头。 “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得绝对一点——黎姐对各种事情的看法和你根本上就不一样。”贝斯手继续说道,“恐怕你们确实不能待在一起。如果你想和她和好,你最好别反对她的想法了。” ------------------------------------- 黎涵从社交网络上失踪了。 在节目期间,黎涵的个人账号一直都非常顺从地听节目安排,转发打量的宣传稿和广告。后面白路灯开始接广告,她的社交账号也彻底沦为了一个宣发机器,而她本人也按照广告商或是节目组的要求,积极和粉丝们互动。 但节目结束以后,她再也没在社交网络发布任何消息,最后一条消息就停留在庆祝白路灯夺得第四名的转发里。 有粉丝给她写私信,她回了一两条,解释了自己想休息一段时间,接着就陷入了彻底的寂静。 宣传照里的她维持着节目妆造组给她做的那个造型:长发微卷披散在背后,脸上的妆容自然清新,身上总是穿着优雅复古的衬衫长裙,整一个英伦淑女的味道,和白路灯的风格非常相符。 实话实说,黎涵还挺喜欢那个造型的。不过她可不敢再用这个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她还算不上明星,但热度也不低了,直接露脸总有人能认出她。 “看来我跟你们一路上都得带口罩帽子了。”黎涵对何涟说道。 何涟从计算器上抬起头来——他正在最后核算整个巡演的开支。他们已经订好了车票,明天就前往巡演的第一站。 “我觉得挺好的,”何涟说道,“这样的你大家也会喜欢的。” 他和黎涵都同意不在巡演中公布她的名字,乐队叁个成员都用各自的花名来称呼。 并不是说黎涵现在的名气不好用——何涟更想知道单凭他们本身的作品能有怎样的吸引力。 “我还没有向你道歉,是我害你没法去参加节目了。”何涟说道。 “不,有了你这里的活我正好有借口不去参加综艺了。”黎涵笑道,“说真的,我已经有一年没有这么大范围地外出巡演了,有点怀念这种感觉了。” 黎涵知道,换任何一个人,她做出的这个选择都是愚蠢至极的。放弃能够带来更多曝光度的主流节目,和自己的后辈一起去演出赚零星的辛苦费,正常脑子的人都想不出做这种事。 可能变得大富大贵这种事,这辈子都和她无缘了。黎涵自嘲地想。 ------------------------- 怎么说呢,本文应该不会诞生任何意义上的有钱人hhhh,搞艺术的有钱人那只能爹妈有钱才行。包括我们几个男主其实都不咋有钱。不过第叁个男主马上要出来了(搓手),前两个男主其实应该算女主同行,第叁个男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骨肉皮 笨蛋小狗(1) “......那个蜉尘乐队我看了他们前几场的现场视频,我去太猛了!好久没听过那么猛的新乐队了!” “还有还有,那个新来的吉他手好劲,是个女吉他手,迷死人了......” 祝宇铭下班的时候被他的下属拖进了一个livehouse。 上周布置任务的时候他和他团队里的成员们打了个赌,如果他们能按时完成指标,作为组长的他就要答应每个下属一个要求。 结果他们小组超额完成任务,每个组员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祝宇铭只能说到做到。 大部分人提出的要求都比较正常,比如帮忙带一周的午饭,带一周的下午茶。而他的这位下属则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我说祝哥,你就是平时太绷着了,我来教你解放天性。”下属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今晚带你去好地方。” “我不喝酒,也不蹦迪。”祝宇铭板着脸拒绝道。 “哎呀,不是喝酒蹦迪,”下属一脸神秘,“带你去体验一下摇滚乐的魅力。” 祝宇铭不是很想去。他对这种娱乐活动没那么感兴趣,但那是他自己打的赌,他不能在下属面前失信。 而当他下班被下属拐进场地的第一秒开始,他就后悔了。 好黑。 好多人。 形形色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人穿梭在并不宽敞的空地里,西装革履的他仿佛来自异世界。 “嗨,帅哥,请你喝杯酒,”个漂亮女人突然对他打了个招呼,“给我你的微信呗?” 祝宇铭脑袋卡壳,他那和甲方辩论吹水时无比强大的语言能力在此时突然偃旗息鼓。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我一般也只加工作微信。”他干巴巴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 美女失望地离开了。 下属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祝宇铭。 “白瞎了你这张俊脸,人家女孩子这么热情地打招呼你不会好点回应吗。” 祝宇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大部分时候都不苟言笑,但稍微接近他一点的人似乎都觉得他很好说话。 演出很快开始了。巨量的声响一出来,祝宇铭就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太吵了。 然而周围都没人捂耳朵,祝宇铭为了防止自己再次成为异类,不得不放下手,开始忍受他从没听过的“噪音”。 在人群开始晃动的时候,祝宇铭抬头往台上望去,首先看到了主唱。 主唱拿着吉他一边弹一边唱,尽管他长了一张斯文的脸,但是唱歌的时候声音很低沉,面色阴冷,让人有些害怕。 祝宇铭第一眼就不喜欢他。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主唱拿着吉他,主唱右侧还有一个不唱歌的吉他手。不过刚才他的组员给他介绍了吉他手是女的,那大概就是站在右侧没唱歌的那个才是真的吉他手吧。 她带着一顶棒球帽,长发束成低马尾,脸上又带着口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祝宇铭也有点害怕她。充斥着这个空间的音乐又凶又冷,不断重复的音符就像两片金属在疯狂地摩擦,锤撞着他的耳朵,他本能地觉得创造出这种音乐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但舞台前方就两个人,鼓手坐在后侧,他要么看主唱,要么看吉他手。祝宇铭权衡了一番,决定看吉他手。 而就在他看向她的那瞬间,一首曲子正好结束,她抬起了头,看了台下一眼,那眼神里根本没任何表情。 祝宇铭却觉得自己好像被盯住了。 ------------------------------------ 何涟弹的是贝斯,但是被祝宇铭认成吉他了。写了那么久终于让我讲了个贝斯笑话hhhhhh憋死我了(仰天大笑)(对不起。向贝斯手们道歉。) 贝斯笑话的原因是贝斯和吉他长得很像,但是负责低音部分不主动去听会听不见,就衍生出了很多冷笑话。大家在生活中还是不要毫无边界地嘲笑贝斯手,因为贝斯真的很重要( 然后,文中的乐队的风格其实多多少少都有模仿一些国内外我喜欢的乐队,大不过都是这个乐队的特点扣一点那个乐队的抠一点拼起来,所以如果有什么熟悉感(真的会有人觉得熟悉吗)可能就是你想的那些乐队…… 笨蛋小狗(2) 他收回目光,直到她重新低下头,才小心地再次望向她。 很奇妙,在被噪音不停攻击的某一时刻,祝宇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周围的这些男男女女会沉浸在这样的噪音里。 这种噪音里的确有一种节奏,一种不能称之为他原本所理解的音乐的节奏。 他不知道这音乐里具体有哪些声音是她制造的,但是她看起来仿佛在掌控着全局。 在一曲高潮的时候,她突然拿起搁在旁边的一条琴弓,开始在琴上缓慢地拉,制造出一种类似于弦乐器,却要比弦乐粗粝很多的声响。 她就在那边微微弓身,跟着音乐轻轻地晃荡着,脑后束起的长发突然散开,原本肃穆的人突然就多了一些异样的凌乱感。 祝宇铭看得入了迷,直到他意识到自己也在跟着她晃—— “怎么样?” 演出结束后,祝宇铭的组员问道。 “刚开始非常不喜欢。但到后面有点理解了这是什么东西,不过也算不上喜欢。”祝宇铭诚实地回答道,“但我下次不会来了。” “哎,行吧。”组员惋惜地挥了挥手离开了,留祝宇铭一个人走向遥远的地下停车场。 他的耳朵里还在轰鸣着刚才那狭小空间里的恐怖噪音。 很奇怪,他明明并不喜欢这种音乐,但是听过以后它们好像烙在了他的大脑皮层上,根本忘不掉。 初夏的夜晚并不热,十点过后商场也已经关门,冷风吹得祝宇铭手心有点发凉,他绕了好几圈才发现原来停车场入口就在livehouse后门旁边。 “要签售去里面。”一个出门倒垃圾的工作人员看见了他,好心地指了指门里。 “呃......”祝宇铭愣住了,他并没有打算买他们的专辑和周边,但他总觉得现在发表拒绝的话似乎有些不太礼貌。 “谢谢。”他点了点头,乖乖地走了进去。里面排队的人不多,祝宇铭非常机械地买下了一张专辑,别扭地看着主唱在上面签了名再递给他—— 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个主唱的签名。 接着是那位女吉他手。 她依然带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表情,刷刷签名就像画符一样,看起来不像任何汉字。 “给?” 祝宇铭从发愣中回过神来,看到她正举着签好名的专辑瞪着他,急忙接了过来,又不小心碰到了她细长的手指。 “不好意思——” “要合影的来这里哦!”工作人员突然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道歉。 挤在现场的人又涌了过去,祝宇铭也不好变成第一个离开的人,也跟着人群走了过去。 等他终于走出那扇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张签名专辑,一张签名海报,手机里还多了还有和这些乐手们的合影。 怎么会这样。祝宇铭不是很理解自己,他最开始不是被组员拉过来的吗?怎么到最后变成他在消费这些东西了? 笨蛋小狗(3) 祝宇铭原本觉得离谱的事情只会发生一次,然而而两周后的一个晚上,祝宇铭发现自己又站在舞台下面了。 这真不能怪他。他带着几个小组成员去邻市出差谈合作,谈完合作晚上被拉着聚餐。白天的谈话早就耗尽了他所有的能量,在饭桌上能够保持着正常人类形象不昏迷过去他已经是奇迹了;而在听到合作公司的人们还想拉着他还要去赶下一个场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喊“我不干了!” “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其他安排,实在对不住,大家玩得开心就好,各位的酒就让我来付钱吧。”祝宇铭艰难地维持着营业式的笑容,但是双腿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后迈。 “哎,祝总,你不是还没结婚吗,这么早回去干什么,又没人查岗。”有人揶揄地说道。 “我有女朋友了。”祝宇铭一本正经地撒谎道,“她刚刚就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不要在外面玩了。” 说完这些话他撒腿就走,生怕走得不快他就会被拎回去。 然而他逃到一半却突然想起来,他今晚住的是双人间,房卡只有一张,在和他同住的组员手里。 “......”晚上八点的商圈热闹无比,祝宇铭站在人行道中央觉得自己像条不知所措的笨狗。 他茫然地往前走,在来到一个小楼地下,看到上面贴着一张张海报。 “蜉尘乐队......” 祝宇铭一顿。他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再一看上面的宣传图,一下子就想起了两周前他被组员拉去看的那个演出。 海报下面写着的时间正好是今晚——还有半小时开演。 比起在街道上乱逛几小时等组员回来被狠狠嘲笑,还不如再去忍受一场“噪音”。祝宇铭鬼使神差地跟着指示牌去买了票,又跟着指示牌绕了好几圈,走进了狭小的演出场地。 ------------------------------------- “昨天断了的贝斯弦换了吗?”黎涵揉了揉何涟的脑袋。 后者正趴在茶几上补眠。巡演已经过去了十站,虽然行程紧凑,但是每个城市的观众反响都不错,特别是随着他们巡演逐渐往下走,似乎有越来越多的人被他们吸引,从最开始卖不满半场票到现在每场都能有三位数,甚至两百多的观众,这可比黎涵预想中的情况要好多了。 不过何涟一直都有些忧心忡忡的。毕竟就算有两三百的观众,票房收入全部拿出来给黎涵也付不起她上节目一次的收入。这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即使黎涵强调了好几遍她来不在意这个。 “不过你不开心也挺好的,我觉得观众都还挺喜欢你臭着脸的样子。”黎涵捏了捏他的脸,把他已经长到锁骨的头发握在手里揉,“你这张脸不笑的时候是挺吓人的,但笑起来一下子就破功了,马上没有那种威慑力了。” ---------------------------- 呜呜虽然收藏也没几个但是很感谢一直留言的友友,真的很需要有人说话QAQ 笨蛋小狗(4) “黎涵.....”何涟有些无奈地把她的手扒开,起身去准备开场。 黎涵巡演到现在心情还不错。 虽然在台上她总是带着帽子口罩,但其实她很喜欢观察观众,观察观众如何随着音乐情绪起伏,观察观众们的注意力是怎样被吸引的,观察他们沉浸其中的样子,甚至也喜欢他们偶尔畏惧的表情。 现场演出和闷头创作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有人能够给出实时反馈的表演对黎涵来说很重要。 另一方面,蜉尘乐队现在只有一张专辑和几首新歌,很难撑满一个半小时的演出。黎涵在开始之前就和他们商量过,演出的最后三首演她的*demo。当然,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的配置无法完成黎涵的设想,但是对黎涵来说这已经够了,一个宽松的框架有利于她不停地尝试往里面加新东西或是删除冗余。而且舞台上和在排练室里不一样,她在舞台上冒出来的即兴动机,可能在其他时候都冒不出来。 而在演出当场冒出来的新灵感,都是极其珍贵有用的。 今晚的演出也许是因为在周末的缘故,台下的观众几乎快把整个场地挤满了。黎涵很开心,最后的时候与何涟对了个眼神。 何涟当即明白了过来,走过去把话筒让给了她。 黎涵摘下了口罩,简短地说道:“唱首歌。” ------------------------------------- 祝宇铭原本有些犯困了。他本身对这种音乐就不是很感兴趣,他说服自己只是为了逃避被下属笑话才来的这里。然而现在他而且站太久了,双腿有些发酸,耳朵也有些累了。 很奇怪,当他在音乐播放器里去听这个乐队的歌,那些噪音对他而言就是绝对的噪音,只有在现场的时候才稍微好听一点。 而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一个有些清亮的女声说话了:“唱首歌。” 他抬起头,看到女吉他手突然站到了话筒边上。他意识到接下去一首应该是她唱歌。 祝宇铭睁大了眼睛,上次他看的那场演出里女吉他手一直没唱歌。这是之前没看过的表演。 正如他期待的那样,一种全然不同的声音跑了出来。原本沉重有力的鼓声变得细碎了不少,那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尖锐噪音突然沉了下去,变成了一种厚实的嗡鸣,但不一会儿又变成了清脆迷幻的旋律线,在整个空间里到处回荡。 是噪音,但是是全然不同的噪音。祝宇铭不知道怎么形容,垫在后面不停回响的音乐再次让他昏昏欲睡。但他知道他会陷入一场很美妙的睡眠。接着迷迷蒙蒙的女声开始唱歌,那声音很好听,却完全被背后的琴声包裹了起来,祝宇铭根本听不清她在唱什么。 在祝宇铭看来,他听到的仍然是噪音,只是这个噪音没那么“难听”了,但与此同时又变得更难听懂了。可是他的身体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不由自主地开始随着那个奇妙的节奏开始晃荡。 直到整场演出结束,祝宇铭发现自己的耳边依然回荡着那催眠的嗡鸣。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抱着试探的心给那位同住的组员发了个消息,没有回应。这说明他还没有回宾馆。 不妙。祝宇铭想,他看来还需要在街头流浪一会儿。 去哪儿呢?接近十一点大部分商店都已经关闭,只有酒吧街还闪耀着或明或暗的光线。 ------------------------------- 对不起一写剧情就好长( 笨蛋小狗(5) 他随便找了个看起来窗明几净的地方,刚想推门进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看起来窗明几净的,刚想推门进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这家很坑的。” 他回过头,看到带着棒球帽的女人站在他身后。 是那个女吉他手。她正孤身一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她还带着帽子,但已经摘掉了口罩,目光微微上挑,看向站在门前的祝宇铭。 她身上那种不近人情的神秘感在舞台之下似乎消失了。然而她的样貌却比聚光灯下具体了许多,柔和的脸颊上染着似乎是被风吹出来的红晕,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她怎么会在这里?祝宇铭疑惑了一秒,接着点头:“谢谢。” “想喝酒的话去那里比较好。”女人往身后一指。 ------------------------------------- 黎涵是第一次演那首歌。演完心情好得很,脑子里就好像刚煮沸的水不断新的想法正在冒出来。然而livehouse场馆老板想请他们一起吃顿夜宵,黎涵只能大义灭亲把何涟推了出去。 “拜托你应付老板了,我要马上把那些东西写下来。”她眨着眼对何涟这么说,后者当然没法拒绝。 黎涵一边往宾馆走一遍开始在手机上记录刚在演出时想到的动机,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 “你认得我?”祝宇铭受宠若惊。 他被黎涵带进了对面的酒吧。这竟然是一个相当安静的清吧,虽然面积小,但灯光非常舒适,到处都点着香薰。 “你很高,我往下望的时候你是最明显的那一个。”黎涵给自己灌了口啤酒——她算不上爱喝酒,但是现在只有这种低浓度酒精能让她把正在狂涌的思绪整理干净。 黎涵记得上一次演出的时候这个男人就站在舞台右侧,穿着有些不合时宜的正装,高高的一个,站在人群里有些无措,好像一只误入了野猫群的家猫。他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但并非是因为单纯或是愚蠢,而是一种不屑于遮掩想法的直接。黎涵偶尔会瞥到他被过量的声响吓到的样子,一看就是头一次听现场音乐的新人,很有意思。 她本以为这个观众可能会半路就逃跑,却没想到他竟然坚持了一整场。 更没想到,他竟然会第二次出现在台下。 “那天我刚刚下班,是被同事带过来的。”祝宇铭说道,拿了一罐和黎涵手里一模一样的啤酒,意外的口感还不错,“是第一次听这种音乐,可能我的表现得太奇怪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今天又来了?在台下不觉得煎熬吗?” ------------------------------------- 今天也是三章吧大概—— 笨蛋小狗(6) 祝宇铭抿了抿嘴,无奈地讲述了他“悲惨”的经历。 “真可怜。”黎涵噗嗤笑出了声。 祝宇铭不想再被笑话,换了个问题问道:“我想知道,你们做这行的挣钱吗?” “不挣钱,能不亏本就已经不错了。” “真的吗,那你们要怎么养活自己呀?” 黎涵突然停下了打谱的动作,从笔记本上方去看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他看起来是真的在惊讶。 他没像上次那样穿一身正装,但也穿了一身搭配得体的休闲装,显然并不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经济水平。然而他的神态却总让人觉得是公司里那种最任劳任怨的老好人员工,谁都能把手上的杂活扔给他,哪个老板都能随意克扣他的工资。 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去逗他。 “靠一些热心乐迷接济呀。”黎涵突然忧愁地说道,“比如说,我今晚住哪里还没有着落呢。” 祝宇铭愣住了。 “我们演出票的收入全交给场地了,我的队友现在正在和老板商量呢,”黎涵开始信口胡编,“希望他能可怜我们让一点分成出来,不然我们今晚就只能抱着琴睡马路了。” 祝宇铭皱起了眉:“怎么会这样?” “不过我们以前也不是没睡过大街,当然如果能找到二十四小时网吧就更好了,至少不用露宿街头了了。”黎涵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她没有露宿街头过,但是的确睡过二十四小时酒吧。 男人同情地说道:“如果你们是在没地方住,我有这边商务宾馆的会员卡,可以帮你们订几个房间,你们到时候有钱了再还我就行,不还也没事。” “这不太好吧,不如你住在哪里,我就跟你回去吧,”黎涵托着下巴,盯着眼前的男人,“这样你也可以省下一些房费呢。” 这话里的暗示太明显了。祝宇铭感觉浑身麻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邀约。 “这不太好吧......” 黎涵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男人。他看起来是真的想帮忙,也是真的想拒绝她的“邀请”。 “你还真信了啊?” “.......” “开玩笑的,”黎涵合上了电脑,“我真缺钱了为什么要在酒吧里面写东西?这点酒钱省下来就可以随便住一个小旅馆了。” 祝宇铭紧绷的身体顿时松懈下来,无语地看着她,“......我以为对你们这些玩音乐的,酒精可能比一张合适的床来得更有必要。” “你说得没错,能这么随性地做事的只可能是存在于故事里的人,我也已经过了*二十七岁了,想一枪崩了自己都不行了,只能好好活下去。”黎涵关上了写谱软件,合上了电脑,“想做什么总得提前规划好,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往前冲,这样是做不了事情的。”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沉默。 祝宇铭突然很难把身边的女人和他在舞台上看到的那个美丽身影联系在一起。舞台上的她是迷幻缥缈,冰冷遥远的,即使祝宇铭对他们的音乐不感兴趣,却依然会被那样的她深深吸引。 然而舞台下的她,那些环绕在她身上的美丽迷雾消散了,露出了一种坚硬而真实的特质。 这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 黎涵说的“27岁一枪崩了自己”是涅槃乐队主唱科特柯本的故事,他在27岁的时候吞枪自杀,在后来变成一个有点黑色幽默的梗,就是说摇滚明星最好应该在27岁自杀,死在最好的年华。虽然我这里用了这个梗但是、但是涅槃的歌真的很好听(声嘶力竭),柯本也很帅(不是重点) 笨蛋小狗(7) “我要回去了,今晚的酒算我请你的。”黎涵突然站起身,“以后有机会继续来看我的演出哦。” 祝宇铭突然醒了过来,他看到身边的女人已经站起来了,带着电脑包似乎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祝宇铭突然说道,“抱歉,那个,我是说,算我请你的好了,你不是说你们赚得不读吗,就算住得起酒店,也得省点酒钱吧。” 黎涵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看起来不像是擅长喝酒的人,虽然只有一罐啤酒,脸上就已经浅浅有了些红晕,那双干净的眼睛刺客已经浮出一层迷雾,看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柔弱无害。 黎涵突然有点心痒痒的。酒吧的这个角落灯光不亮,周围也很空旷,她微微弯腰,凑近了男人:“如果你想和我回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哦。” “嗯?”祝宇铭感觉脑袋有些发糊,眼前女人的脸无限放大,她微凉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身上染着很淡的烟味与香薰味道。 “但你要知道的是,也许我现在还很讲礼貌,但我可是个坏女人,很坏的坏女人。”黎涵轻笑着说道,“你要跟我走的话,我就就不会对你那么礼貌了哦?” ------------------------------------- 祝宇铭从没想到这辈子自己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算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保守男人。他对爱情的认识大概是认识一个有好感的女孩,慢慢了解她,爱上她,最后和她走入婚姻。 然而他发现现代人并不是这么谈恋爱的——要么就走快餐式的一夜情满足性欲,要么就通过相亲来完成资源匹配。前者关于欲望,后者关于金钱,都是冰冷的,实际的。 他的父母给他安排过很多次相亲,祝宇铭也尽力了,但他发现自己没法在对面的人冷静地提起自己有房有车,询问他有什么资源的时候爱上对面的任何一个人。 金钱与交易,这些只要出现在他的工作里就好,如果他生活里剩下的部分也是这些,那是多么可怕啊。 可现在他被才认识了一个多小时的女人带回了家。 不,也不是家。这里不是他的家,也不是女人的家,只是他们今晚暂存的居所。 门关上的瞬间,他被女人按在门背上。 “哎呀,你太高了,我亲不到你呢。”黎涵遗憾地抬头看他,“你能不能稍微低点头?” ------------------------------- 明天是肉了! 笨蛋小狗(8)(H) 祝宇铭从没想到这辈子自己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活了二十多年,他对爱情的认识大概是认识一个有好感的女孩,慢慢了解她,爱上她,最后和她走入婚姻。 然而他发现现代人并不是这么谈恋爱的——要么就走快餐式的一夜情满足欲望,要么就通过相亲来完成资源匹配。前者关于欲望,后者关于金钱,都是冰冷的,实际的。 他的父母给他安排过很多次相亲,祝宇铭也尽力了,但他发现自己没法在冷静地清算自己的资产、盘问对方的资产时爱上任何一个人。 金钱与交易,这些只要出现在他的工作里就好,如果他生活里剩下的部分也被这些概念填满,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可现在……他被才认识了一个多小时的女人带回了家。 不,也不是家。这里不是他的家,也不是女人的家,只是他们今晚暂存的居所。 门关上的瞬间,他被女人按在门背上,温热的身体紧贴在他的胸口。 “你好高啊。”黎涵遗憾地抬头看他,“我都亲不到你了。” 他还能做什么呢。祝宇铭低下头,女人的唇很柔软,干燥且微微发烫,但舌头却灵活地打开了他的口腔。肌肤相贴传达的亲密在某些时刻要比言语方便得多,他原本还有些局促的身体突然就被唤醒了。 祝宇铭小心地抱住了靠在他身上的女人,这是一种危险又美妙的触感,另一个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类与他拥抱在一起,荷尔蒙欢快地分泌,女性的柔软细腻的身体钳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呼吸呢喃,他局促的心仿佛也就此慢慢被抚平。她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慢慢引导,在被他笨拙的动作逗到的时候会发出轻盈的笑声,在被取悦的时候会发出满足的呻吟,祝宇铭会想起她在台上唱歌的声音,他好像变成了她手中的乐器,是被她摆弄的温顺的工具。 而黎涵显然感觉到了他是个生手。但是或许因为祝宇铭要比她之前的那几位床伴更年长,他的行为也更加谨慎细腻,他会模仿她的节奏来回吻她,抚摸她,如数给予足够的反馈。因为他的身形足够高大,黎涵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会有一种自己缩小了的错觉,有种从没体验过的安全感,让她想在这一刻完全放松下来。 “你真好。”黎涵亲昵地蹭着男人,拽开他的衣服,亲吻他的喉结,笑呵呵地拉着气息不稳的他往床板上倒了下去。拥吻来得激烈而缠绵,黎涵熟练地解除了身上男人的所有束缚,让他进入了自己。 笨蛋小狗(9)(当面自慰) 黎涵之前看到的男人总是穿着保守得体的衣物,只能大概判断他的身形状况,不过脱下来的样子却让人有些惊讶,他原本身材就相当高大,而身上的肌肉也都有精心练习的痕迹,以至于脱下衣服的时候有种与穿着衣服时全然不同的色情感。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获得快感,她更喜欢让男人舔自己,然而她又很喜欢被填满的这一刻,一种与单纯的快感截然不同的满足感让她能获得奇异的平静。 “......你应该很久没有过了吧。”黎涵意味深长地看着男人摘下来的套子。 “是有一段时间了。”祝宇铭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 “嗯,怎么,上一个跟你在一起的人不让你满意吗?” “没有,没有和其他人玩过,以前只是自己玩……“ “跟自己玩?跟自己怎么玩?”黎涵托着下巴,懒洋洋地盯着他,“我想看你是怎么玩弄自己的。” 女人的目光赤裸又直接就像盯一盘即将上菜的佳肴。祝宇铭感觉浑身灼烧了起来,刚刚软下去的家伙似乎又有些要抬头的趋势。 “这不太好吧......就是自慰,没什么好看的。” 女人没有说话,依然期待地盯着他。 祝宇铭撇开了视线,但他知道黎涵依然在盯着他,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他只能解开裤子,把自己的性器又拿了出来,然后在女人的目光下开始慢慢地抚慰自己。以往进行这种私密的活动对他而言是一场非常迅速的活、为了释放压力而进行的活动,有的时候工作太忙他也完全没有兴致。 而在他人的目光下抚慰自己,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羞耻感。 “怎么了,害羞吗?”黎涵凑近了一点,点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了过来,用手指撬开了他的嘴,“刚刚还那么热情,怎么我看着你你就不敢动了呢?” 黎涵懒懒地搭了件外衣,洁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红痕,柔软的双胸在衣扣之间若隐若现,身上弥漫着不知道来源何处的芬芳。她很喜欢看这些男人挣扎在欲望里的样子。 接着她就会引导他们慢慢放下戒备,放下矜持,对她露出最纯粹放荡的一面。 “摸摸我......”她抓起男人的一只手,往她根本没扣起来的衣领里放。 面前的男人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手指的速度也慢慢快了起来,似乎终于不介意在她面前玩弄自己。 “呃......”他微微张开嘴,舔着女人的手指,眼睛里的渴求毫无掩饰。 “想进来吗?”黎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有毫不掩饰的胜利笑意。 “想......”男人哑着嗓子说道。 “真乖。”黎涵笑嘻嘻地抓着男人的手腕,把他湿漉漉的硬家伙,一点一点慢慢塞进了她湿软的穴口里。 “嗯,全都进去了哦......”她轻声说道,慢慢往下坐,在感觉到男人用力往上顶的时候用力地抱住了他,“做得很好,对,很好......” 第二次要比第一次来得更激烈一些,黎涵喜欢把男人按进她的胸前,感觉他错乱的鼻息打在她的皮肤上,因为濒临窒息而紊乱的呼吸,而他的下半身也因此不自觉地用力,似乎要将她完全贯穿。 笨蛋小狗(10) 做得很好哦。”黎涵蹭了蹭男人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开始起身穿衣服。 祝宇铭还在缓慢地回神,他本想再抱一会儿黎涵,手一碰却发现黎涵已经起了身。 她正在接一个电话。 “......嗯,我路边随便找了个酒吧,把我想写的东西都写完了。” “不用来找我,我离酒店不远了,会自己回来的哦,不要担心。” 祝宇铭突然觉得空气有点发冷。他发现黎涵那温柔微笑的表情和她刚才看着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样。 “是你......乐队的成员吗?”他试探地问道。 “是的。” 祝宇铭虽然恋爱经历微薄得可怜,但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不会再意识不到。 “他不会生气吗?” 黎涵轻轻一笑:“会的。” 祝宇铭愣住了。 “我说过了,我是个坏女人呀,”黎涵伸手草率地揉了揉男人的头,“很坏的那种。” 看祝宇铭神情滴落的样子,黎涵又问道:“我问你,刚才开心吗?” “嗯。”祝宇铭诚实地发出了一个音节。 “我也很开心,这还不够吗。”黎涵穿上了外衣,俯下身给还在床上的男人一个吻。 “至少......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吧,”祝宇铭说道,一种强烈的失落感突然涌上心头,“是不是过了今晚,你就会忘记我了?” “我的记性还没有这么差。”黎涵笑出了声。 “那我会被你写进歌里吗?” “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黎涵怜爱地抚摸他的面孔,“也许吧,但是我很少写和人有关的歌。” “所以......我只是你今夜的玩具吗?” 黎涵有些搞不懂这些男人了。 “你是人啊,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玩具呢。”黎涵笑道,“又不是过了今晚就要死去了,别那么难过啊。” 祝宇铭觉得她只是在敷衍她。 “我害怕你只是一个幻觉,过了今晚就会消失了。” 黎涵正打算收拾包,看着男人眼里涌动的情绪,有些心软了,忍不住靠过去又亲了亲他。 “不是幻觉哦。”黎涵笑道,“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找你的。” 祝宇铭愣愣地看着黎涵离开,仿佛泡沫一样在他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晚短短的两个小时,他迅速地经历了一遍恋爱与失恋。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喜欢的是缓慢而郑重的恋爱,讨厌那些快餐式的恋情,结果他经历的这场恋爱简直比一阵风还快。 ------------------------------------- 重新走回微凉的夜晚,黎涵躁动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在脑袋里沸腾的灵感终于慢慢下涌。这个漂亮的陌生男人好像一剂镇定剂,让她不至于被过于杂乱的想法淹没。 真好。黎涵轻快地想着,走进宾馆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 何涟正靠在大堂里的沙发上,纤瘦的男人眼睛微闭着,脑袋一点一点。看起来疲惫而脆弱。 “你怎么在这里呀,”黎涵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当心着凉,明天还要去下一个城市呢。” 何涟被叫醒了,他迷茫地看着眼前的黎涵:“我怕你喝多了回来找不到路。” 黎涵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酗酒了,我有分寸的,你们怎么样?” 何涟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有一个乐队找了我们,下周我们在x市的演出和他们做个拼盘可以吗?” “可以呀,有拼盘演出正好分担费用,”黎涵坐到何涟身边开始看他手机上发过来的介绍。 她没有注意到何涟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的衣领并没有扣严实。 何涟眼神微暗,但什么也没说。 ---------------------------- 是这样的,可怜小祝确实被黎涵当成了工具了(但之后还会见面的! 三个男主都出来了,接下去应该会偶尔有一些小小的修罗场之类的东西,毕竟小小的冲突也是音乐灵感的来源,但不会很夸张的,主要是我不太会写而且也比较想让大家和谐相处( 进程(1) 黎涵在跟着蜉尘乐队一起演出的空隙,开始帮谭源泽看他的专辑。 谭源泽想做的音乐更偏向于电子流行——这也是许多小偶像想往音乐人方向发展时比较常见的一个方向。然而黎涵没怎么接触过这个领域,她虽然给自己最开始的那股朋克乐队当过制作人,也负责了白路灯一专的制作,但是不同流派制作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她专门找了该领域近几年广受好评的专辑,巡演期间有空的时候就一边听一边扒带,也去看了一些电子音乐制作人的大师课。 比较幸运的是,谭源泽毕竟是个职业偶像,而且是音乐表演专业出身的,不像黎涵这种是半路出家慢慢学起来的,专业知识还算扎实,因此当黎涵提出一些设想和建议时他能很快给出反馈,好几次黎涵刚说出一个建议,没过几小时他就会甩过来一小段*demo,效率之高令人惊叹。 对此黎涵做出的评价是:如果他只靠皮相吃偶像青春饭,确实可惜了。 她早些时候为了补贴白路灯的乐队花销也出去接过一些网络歌手的歌曲定制单子,虽然难度都不是很高,但沟通经常会出问题,因此遇到一个能够听懂话并且照着做的歌手实在是太难得了。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丁柯带着白路灯上了新的综艺节目。 没有黎涵的白路灯似乎少了那么点吸引力,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被埋没。事实上,似乎是因为没有黎涵,丁柯作为白路灯主创的身份才慢慢凸显出来。比起黎涵比较正经、偶尔冷幽默的舞台形象,丁柯在舞台上似乎更放得开,与主持人接梗一个接一个,幽默大方,说话得体,很快就获得了人们的亲来。 再加上他的长相原本就不是摇滚明星那一派的,更偏向阳光开朗的偶像形象,他的女性粉丝数量也以相当快的速度增长,没多久就追上了黎涵。 黎涵倒是觉得这是好事,乐队里有人人气越高,赚钱的可能性也越高。 她真切地希望白路灯多多赚钱。 “说起来灰壤乐队怎么想到要和我们拼场?”蜉尘乐队的鼓手在候场的时候问道,“他们不是搞*重型的吗,和我们的观众不重迭吧?” “他们的主唱是我的学弟。”何涟说道,“我最后一年上大学的时候他来我们社团里玩过,后来就认识了。” 黎涵在一边听着,不由得微微翘起嘴角。 虽然何涟在人面前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有些闷闷的样子,但是这几场跟下来黎涵意外地发现他在整个圈子里人缘很不错。他认识好些livehouse场馆的主理人,也认识不少小厂牌的老板,一路上凭着这些关系也获得了不少优惠开支。 虽然说摇滚乐手们在大众的刻板印象里都是些过分浪漫、不怎么着调的人,但是人的本性还是不会变的,只要是个人,总会更喜欢那些靠谱的家伙。何涟大概就是凭着这一点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天哪!小黎,真的是你!” 一阵清亮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黎涵转过头,看到一个极其高挑的女人正靠在门框边,她穿着紧身露腰T恤,脸上画着黑白分明的*尸脸,从腰以下她的纯黑皮裤上都是些丁零当啷的挂饰。 “小凡?”黎涵瞪大了眼睛—— 黎涵毕业的时候原本没打算靠做音乐吃饭,毕竟靠音乐吃饭不是饿死就是饿死。然而她在大学最后一年结识了几个还算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拉着她开始在本地的酒吧里无偿演出,接着又在livehouse里演,很快就在本地的音乐圈子里有了名声。 她就是在那时候遇见了晓凡。高高大大的女生比她还要大两岁,打鼓打得狂野又带劲,黎涵和她一起组了那支朋克乐队,又招募了一个主唱和贝斯手,成了那时候在地下乐坛昙花一现的新星。 进程(2) 黎涵很喜欢晓凡,她第一次在玩乐队的过程中体验到了那种配合默契的感觉。安静的吉他手和疯狂的鼓手,一动一静,她们在舞台上对比鲜明,收获了无数观众的喝彩。 原本她们应该就此在地下音乐圈子里慢慢爬升,可惜的是他们在成立一年之后,晓凡的母亲重病,单纯靠乐队演出的收入不可能再负担母亲的医药费,因此她决定离开了那个乐队。 黎涵原本也打算离开。 她的弹琴水平绝不是圈子里最好的那一批;会唱歌,但嗓音没有爆发力;理论知识都是自学的,和那些从小学古典、学爵士的乐手没法比。 她在这个圈子里只能算是随便混混,如果没有志同道合的乐手一起做,再撑下去没什么意思。 但是晓凡劝住了她。 她请黎涵至少在走之前把他们这个乐队一年来的创作做个成果出来,这样就算以后乐队彻底散了,他们还有可以怀念的东西。 于是黎涵用乐队剩下的钱(再加上自己倒贴)做了一张专辑。她设计概念,把他们一年来零零散散的曲子重新编排命名;她跟着录音师操持录音,亲自做后期混音,连宣发的资金都没考虑,终于把那张专辑做了出来。 结果那张专辑竟然在几个刁钻的乐评网站上获得了奇高的分数,一些音乐自媒体争相推荐他们的专辑,转眼间就在整个圈子里获得了广泛的热度。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地下音乐圈里最有潜力的新秀,期待着他们的下一张专辑。 然而那时候晓凡已经离开了乐队,贝斯手和主唱也陆续走了,只剩下了黎涵一个人。 而她也在不久后接受了丁柯的邀请加入了白路灯。 那个乐队就像一颗流星迅速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你怎么又回来打鼓了?”黎涵问道“还玩重型了?” “我妈妈前年去世了。”晓凡对着镜子给自己补妆,让乌黑的黑色眼眶更加明显一些,声音里的情绪很平静,“她最后还清醒的时候对我说,我上学时用的第一副鼓棒她还帮我收在柜子里。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所以我还是回来打鼓了。”晓凡耸了耸肩,“我之前看你上节目还以为你要发迹了呢,没想到你竟然又跟着小乐队跑巡演来了。” “上节目很无聊的,但是有钱。”黎涵诚恳地评价道,“所以有机会我还会去的,不过只去我想去的。” “黎涵,我觉得你身上有种很矛盾的气质。”晓凡煞有介事地说道,“你很听话但又非常不听话。当初读中文系是你父母要求的,你就乖乖放弃艺考照着他们的要求来读了,可是你读了半天还是跑出来搞音乐了,把你爹妈气得半死。那个男人求着你加入他的乐队,你还真的去了。” “结果你现在……”她瞟了眼在另一边和场地工作人员交流的何涟,“喜欢小男孩啊?” 黎涵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我喜欢的可多了呢。” 遇见老友让黎涵有些意外地惊喜,仿佛有种自己还在二十出头那段岁月的错觉。 而灰壤乐队也确实年轻。何涟的那个学弟主唱原来还在上大学,浑身都还是学生气——如果忽略他画得有些粗糙的尸脸的话。他台上台下反差很大,台下腼腼腆腆地叫何涟学长,叫黎涵前辈,结果一上台就像疯了似的,嘶吼几乎震破人的鼓膜,看得出来是个非常有感染力的主唱。 当然,这样的后果就是当蜉尘乐队上场的时候,面对过于躁动的人群稍微有些难以控场。散场后黎涵原本是不跟何涟他们一起签售的,结果出门的时候被几个蹲守在那里的乐迷给叫住了,被迫无奈地合了影。 “是这样的......”演出后的夜宵上,黎涵拉着晓凡单独到了一张桌上,“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录个音?” “不是最近,可能明年,也可能年底,我目前还在考虑。” “好啊,你想让我帮忙随时说——录什么音啊?” “我自己的项目。”黎涵说道。 ------------------------------------- 三次元生活突然变忙!对不起! 进程(4) “你......不会是想离开白路灯了吧?”晓凡小声问道。 黎涵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摇头。 “我其实并不是很想离开,在白路灯四年还是挺开心的。只是我和丁柯的想法差别太大了,继续留在白路灯,硬逼着他做我喜欢的东西,没意思。” “我明白。”晓凡擦了擦手,点头道,“反正你需要我,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觉得你是能搞出来点什么东西的。”临走前,晓凡这么对黎涵说,“虽然晚了这么几年,不过也还来得及。” ------------------------------------- 巡演一边往下走,黎涵心情也越来越好。在上节目之前,她已经有大半年没干过现场演出了,而最近如此密集的演出,让她找回了原本在舞台上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何涟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乐手,他对音乐的体悟有自己的一套模式,黎涵喜欢和他在舞台上合作的感觉。这并不是说她和白路灯的各位配合不好,四年过来她早已经和白路灯的乐手们默契非常。但是和他们的默契是在不断的排练中逐渐形成的,而与何涟的默契确实从一开始就存在的。 何涟在舞台上一向不多话,除了唱歌也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和观众打招呼。但是他会和其他两个乐手频繁交流,他写的歌本来就编排得结构简洁,这意味着给现场留出了不少即兴的空间。而他们乐队也只有三个人,除了必须放进*program里的内容,三个乐器想要展现出足够丰富的声效,就需要他们精妙的编排,黎涵会想尽办法用各种演奏技法和效果器的音效将曲子变得饱满,这对她来说很有意思。 如果不是何涟现在在忙自己有乐队了的话,黎涵很想把他挖过来给她自己的项目“打工”。 而并没有全副武装的黎涵在巡演的过程中还是被一些眼尖的粉丝认了出来,不少粉丝惊喜地跑来了蜉尘乐队的现场,其中虽然有一小部分被过于古怪的音乐吓跑,但总体而言,演出观众人数上涨了不少,每次演出除了付场地费、覆盖差旅成本外,竟然还有了不少盈余。 有不少乐迷演出后跑来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黎涵的回答很坦诚:“帮帮后辈,顺便为我的个人项目积累一些经历。” 不过两个多月过去,如今的黎涵已经没有节目刚结束时的那种热度了,毕竟信息时代的流量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只有这一小部分粉丝们乐于经常关注她。 黎涵倒不是非常在意这个,她的面前还有很多其他事要操心,只不过她发现巡演越接近结尾,何涟似乎越来越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觉得刚才演得不满意吗?”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他们刚刚结束了巡演的倒数第二站。他们在场地里整理好所有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坐火车去最后一站。两个人背着琴拿着箱子,一前一后走在寂静的马路上。 “巡演结束后,你应该是回白路灯去吧?”何涟轻声问道。 “白路灯暂时没有其他活动,回去后我主要是要去帮小谭——谭源泽,那个小偶像去做他的专辑,之前他邀请过我去做他的只做顾问。” 何涟的神情显得更加低落了。 “我们......会有很久不能见面了吧?” 黎涵这才意识到何涟在说什么。 巡演日程紧,一路并不轻松,大部分时候晚上演完大家都筋疲力尽,只想着回去睡一觉。像黎涵上次半路突然和“乐迷”偶遇,也只发生过一次。 可以说,她几乎没有与何涟单独相处的时间。 “不会啊,之后你们写新歌要排练可以继续找我啊——如果你觉得我还合适的话。” “......你怎么可能会不合适呢。” 不知为什么,黎涵觉得何涟的声音里有点情绪。 “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不开心。”黎涵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何涟,认真地说道,“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就告诉我哦。” 何涟沉默地看着她,此时的他看起来反而更接近台上那个阴沉的青年了。 他的梦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实现了——和曾经仰慕的乐手一起演出,巡演没有亏本甚至还小小地赚了一笔,最近甚至国内做他们这方面最出名的厂牌主动联系了他们,希望能和他们签一个全权负责的合约。 但是人总是不可能彻底满足的,实现了一个愿望总会有下一个:能不能花更多的时间和我待在一起,能不能多看看我,能不能...... 女人突然凑近了他,捏起他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是因为我冷落了你,是吧?” 涌到嘴边的话突然一句都说不出了,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在安慰他;巡演开始前他已经和她认真地表白过了,但是她并没有直接接受,而现在看来,他再说一次也不可能带来结果。 但他还是被这个亲吻安慰到了。明明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更亲密的事情,但好像是黎涵第一次主动在日常的时候亲吻他。 “你要是不开心,下次就拦着我。”黎涵戏谑地看着他,“主动一点嘛,下次看到我有找其他人的苗头,你就把我拖回去,这样我可不会。” “......这可是你说的。”何涟看着她说道。 黎涵耸了耸肩。那时候她还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后果——虽然那后果最后也只是让她哭笑不得。 ------------------- 对不起!!!下周论文答辩and报名的考试可能要开始了and可能有新的面试要参加我我我我我下周结束前更新应该都不稳定而且肯定写不出黄呜呜呜呜,下下周末尽量开始稳定日更 家养小狗(10) “小黎姐!好久不见!” 年轻男孩老早就等在楼下,高高地矗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脸上笑容灿烂。他看见黎涵进来就热情地挥手,然而碍于大厅里有工作人员进出,他没有直接走过去挽住她,只能刻意地保持着距离,把她带进了电梯。 “......才三个月吧?” “三个月也很久了!”谭源泽说道,“我没想到你真的愿意来监督我的录音,谢谢你!” 男孩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黎涵笑了一下。她结束巡演后她还没来得及休息个几天,就开始去帮谭源泽做专辑了。当然,她愿意来主要是因为谭源泽提前把所有的顾问费都打过来了,本着收一份钱办一分事的态度,黎涵当然不可能不去。而且,毕竟谭源泽在做专辑demo的时候也和她讨论了很多,她也特意为此学习了很多新东西,如果不去应用一下,有点可惜了。 当然,还有一个比较隐蔽的原因——黎涵从没进过这种娱乐公司的大型专业录音棚。她和晓凡做的那张朋克专辑,基本上是她在自己家里DIY的,一切电声乐器都是自己买声卡自己在卧室里录的,之后的操作也靠本身的编曲以及后期混音来力挽狂澜的;而之后白路灯的几张专辑,他们签的那个经常装死的厂牌给他们联系了外租的录音棚,虽然设备基本达标了,但也只是刚刚达标而已,有时候他们为了更好的录音效果,要到处借音箱,借乐器,忙得焦头烂额的。 所以,虽然黎涵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狂热的发烧设备党,然而当她跨入这种娱乐公司自家的录音棚时,还是眼睛直了。 那些她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奢侈音箱,巨大的调音台,还有精妙绝伦的声学空间设计,更不用说成堆的花里胡哨的乐器......黎涵让自己沉默了十秒才保持住了平静。 谭源泽没有发现黎涵剧烈的心理活动。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往里走,向她介绍了他的助理,今天的录音师,还有录音室的一些工作人员。 录音师叼着一根烟,眼睛下的黑眼圈很重。他漫不经心地对谭源泽点了点头:“你今天就录一首歌对吧?你先录吧,我们这边的助理录音师会帮你看的。我有些事,先出去一趟。” 说完这句话,他就叼着烟离开了录音室。 “他应该是张老师那边的录音师......他最近都挺忙的,之前也没怎么理过我。”谭源泽尴尬地解释道。 “张老师”是谭源泽这种专辑的制作人,当时是公司强行安排给给谭源泽的。他本人其实是业内相当知名的流行音乐制作人,然而日程安排本就繁忙,根本就没时间来看谭源泽的专辑,公司也只是想小小地出一笔费用,请他挂个名而已。 毕竟按照公司的规划,他们并不是真的想给谭源泽出一张音乐专辑——一个偶像不好好地在舞台上在各类媒体上牢牢地吸引粉丝,妄想认真搞一些创作,对于以经济利益为首要目标的偶像行业,没有任何好处。 反之,挂一个着名制作人的名号,出一张马马虎虎的个人专辑作品,对于一个偶像来说,已经是非常优秀的称过了,完全能够在粉丝那里留下“才华优异”的印象,让他们照道理有继续疯狂地为他花钱。 至于他的作品是不是真的好,真的是他想做的,那根本无关紧要。 “你们这个录音室待多久都不要钱吧?”黎涵问道。 “嗯,这是公司的录音棚,我们是免费试用的。”谭源泽说道,“不过应该只有今天是有空余的,明天可能会有其他人来......” “那也够了。”黎涵说道,“先录着吧。” 黎涵还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能够替代专业录音师,但她毕竟是从最开始就给谭源泽的专辑提制作建议的人,并且她自己也在录音棚待过,因此...... 反正有一天的时间,先待着玩呗。 家养小狗(11) 结果一待天黑之前他们就没出去过。 最开始是那位助理录音师在帮谭源泽录。然而谭源泽唱了大概两遍,那位助理录音师纠正了几个小错误,就比了个OK,让他可以结束了。 谭源泽懵懵地走出来,连着问那位助理录音师好几遍,接着向黎涵投去疑惑的目光。 “刚才那遍OK吗?” 这不是她的录音棚,黎涵知道自己只能算是谭源泽带过来的“外援”,原本是不打算插话的。但既然谭源泽问了,那黎涵就没有理由不回答了。 “不行,情绪不到位,有几个地方节奏也没准,我的建议是重来,一句句来。” 谭源泽立刻点头。 “那就麻烦重来一遍吧。” 助理录音师疑惑地看了眼黎涵。他当然不认得黎涵,但他和刚才的那位录音师不同,只是工作室里的工作人员,本质上隶属于公司,而谭源泽是公司的艺人,他当然不会和公司的艺人对着干。于是他只能继续让谭源泽唱下去,不过这下黎涵就不再沉默了,时不时会打断,要求谭源泽重来。 到后面,她已经悄无声息地获得了调音台的控制权,而那位助理录音师则已经开始在一边摸鱼了。 “你声音质感很好,可以放轻松一些。” 突然又被夸奖了的谭源泽愣了好一会儿,接着双眼开始放光。 他被夸了呢! 原本因为录音师不负责而有些低落的谭源泽突然振奋了起来。 “那我继续?” 黎涵默默点头。 而接下去的几个小时,谭源泽发现自己被坑了。虽然黎涵毫不吝啬地夸他,但是要求却十分严格,任何不对的地方都会让他重来一遍—— “我们副歌第一句重来一遍。” “不对,气息错了,和前面对不上了,整句重来一遍。” “好,但我觉得还是不够到位,建议再来一遍,你想一下你写这个歌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来着,你之前和我讨论过的......” ...... 整首歌主要唱的部分录了大概三个小时才结束。谭源泽有些蔫蔫地从录音室里出来。 “可以了,不错,”黎涵摘下监听耳机,“已经有些感觉了。” 谭源泽松了口气。 黎涵没有说下去。谭源泽毕竟接受过专业的唱歌训练,因此在技巧上并没有多大问题,但她听着总觉得在情绪和表达上有些许欠缺,总是收着一股劲。这是不对的。 一个合格的歌手,只要有一定的天赋、并且接受一定的训练,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一个歌手。 但是创作自己的音乐和单纯地做一个歌手是两回事。做了这么多年独立音乐的黎涵对此深有体会。 她不知道该怎么让谭源泽把他想表达的东西能够完全展现出来。 “小黎姐,我好饿,我请你吃饭吧?” 黎涵脑子里还在思考着那个问题,因此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而谭源泽没有注意到黎涵在想什么,他早就订好了餐厅。 餐桌上,黎涵突然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男人正快乐地看着她。餐厅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然而他的神态却总是热情亲切的,将那轮廓塑造的硬度融化了。 融化成黏黏糊糊的一片。 眼神黏黏糊糊的,声音也黏黏糊糊的,但是却不让人讨厌。黎涵并不经常依赖他人,但也很少被他人依赖,她的存在感有时候就像水,因此这时候一个热乎乎的、会不自觉地注视着你的家伙突然跳进水里来,想忽略也没有办法。 黎涵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你今天唱得不错。想要什么奖励吗?” “奖励?”谭源泽凑了过来,声音很小,但眼睛很亮,“想亲姐姐。” “.....姐姐上次教我的,我都快忘了......想再被教一遍。” 年轻男孩的眼睛里的小心思完全藏不住,黎涵轻笑一声,突然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等你把所有歌都录完再说。” “啊?” “我是你请来帮你干活的呀?”黎涵故意说道,“活没干完,我为什么要教你其他事情呢。” 面前的男孩瘪了瘪嘴,眼睛里的光熄灭了一点。“好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会好好录歌的。” 黎涵没说什么,直到吃完饭都没有回应谭源泽的期待两人从后门离开。黎涵突然一把抓住了谭源泽的手腕。 虽然谭源泽要比她高上半个头,不过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依然被她抵在了墙上。 小巷里的光线很暗,她细长的手指沿着他男孩的下颌骨慢慢滑动。 “......小黎姐?” 谭源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和他唱歌时的颤音有些相似,只是此刻多了一些惶恐......以及隐秘的兴奋。 “小黎姐......你要干什么呀?” 黎涵轻声问道:“我们下次要录的是哪首歌来着?” 这个问题显然不在男孩的想象范围内,他愣了好久才回答:“是.....那首写,梦到一段虚幻的恋爱的歌。” “你知道吗,的嗓音条件很不错,但是唱歌并不仅仅是嗓子够好就行了,你想在歌曲里表达什么,想让听众听到什么,这不是仅仅唱好歌就能完成的,”黎涵的手指移动到他的耳廓,声音也逐渐模糊,“你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吗?” “我不知道......”谭源泽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时间早已是深秋,夜深之后的空气微凉,他能感觉到体温顺着呼吸和抚触在他们之间传递,一些他刻意去遗忘的三个月前的记忆涌了出来。明明他们早就做过更加亲密的事情,然而此时一个清淡的轻吻却可以唤醒他身上的所有触感。 女人的身体紧靠着他,手指在他的脸上抚过,然后突然地吻住了他微微张开的双唇。他迫不及待地想吻回去,然而却被捏住了下巴,只能感觉到嘴唇若即若离的触感。 秋夜的风在小巷中涌动,舌头交缠上的瞬间他终于抱住了黎涵,怀抱被充盈,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也充盈了他的心脏。 然而就在他拥住面前的女人的瞬间,他突然被轻巧地推开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录歌了叫我,我会过来的。”黎涵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风很冷,面前的人拍了拍他,往小巷外面走去,紧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谭源泽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刚才的那个吻仿佛是一个彻底的幻觉。 ----------------------- 小黎耍人.jpg(其实是为了帮小谭亲身体验创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