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情书》 01 鹿枝在楼下就闻到了从自家窗户里飘来的饭菜的香气,是鹿枝的父亲鹿杨先生独一门的手艺。她双手捧着已经快堆到下巴的快递盒,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最后一刻踏了进去。 她松了口气,想腾出一只手去摁楼层,却看到五楼已经被摁亮,于是又缩回了手。 接着她听到身边的男人开口问道:“几楼?” 她笑了笑:“我也五楼。” 话落,男人便转头看了她一眼,于是她也得以看到男人的正脸。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出门拿快递没有化妆。 鹿枝毕业后在大城市里拼搏多年,虽说攒了一些钱,但也仍然扛不住想要过更好生活的压力,选择回到了家乡的小城市。 回来后与父母住在一起,吃喝都送到手里,筹划着买房后发现老家这边房价相比大城市里简直是感天动地的实惠,日子过得清闲自在。 不过唯一不好的是,在这帅哥本就稀缺的世界,从一个大世界来到小世界,帅哥资源自然更加稀缺。她的母亲莫竹女士也是为她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只是她介绍的那几个,鹿枝光是看照片就直接给pass了,见都不想见。 而此刻她身边这位的长相,完全是放眼她历任心动的长相中,最为上乘的一位。 她悄悄从侧后方看他,柔声开口道:“原来我们是邻居啊,我都没见过你呢。” 男人看了她几秒,说:“我不常住这里,我父母住这里。” “噢——”鹿枝拉长了尾音,悄悄将本就岌岌可危的快递故意松了松,最上方的纸箱不负所望地掉在了地上,“诶——” 男人弯腰捡起,她看到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捡起后,又伸手拿走了她手中的一个快递盒:“我帮你吧。” 鹿枝手上瞬间只剩下两个小的,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她笑着道谢:“谢谢你啊。” 电梯很快就到了五楼,他们先后走出电梯,她转过身:“给我吧。” 男人轻轻地将快递盒码了上去,鹿枝再次道谢,他礼貌地回答不客气,然后两人各自转身。 鹿枝出来时没有关门,她用脚拨开虚掩着的门,将快递盒放在地上,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关门时刚好看见对面的门也被关上。 “你说你一天到晚买些啥呢,天天拿不完的快递。”见她回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鹿枝的母亲莫竹女士像往常一样数落她。 “工作需要嘛妈妈。” 鹿枝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需要不停地试用各类产品,还有不断收到各种品牌方寄来的礼物,自从她回家,家里一天就要清理一次快递包装。 鹿杨和莫竹不懂这些,但也会注册账号每天看她的视频,刚开始他们觉得鹿枝不务正业,后来才知道鹿枝接一个广告可以赚这么多之后便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而开始催她的婚姻大事。 饭桌上,鹿枝咬着筷子,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妈,原来对门的阿姨有个儿子啊?” 莫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袋:“你不说我还给忘了,就前几天她还在说要把你俩介绍认识呢,她儿子跟你一样大,以前也是一中的,指不定你俩还认识呢。” “他叫什么啊?” “好像是叫……凌鹤吧。” 凌贺? 鹿枝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这号人物,确认自己上学的时候不认识这个人。 不应该啊,按理说,这样极品的帅哥,高中时候她不可能错过。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又让她给遇见了。 她笑了出来:“那那个阿姨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介绍我俩认识啊?” 莫竹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哟,这次怎么这么积极,不嫌弃人家歪瓜裂枣了?” 鹿枝心想,那还不是已经知道不仅不是歪瓜裂枣,而且还惊为天人了么。 她笑得谄媚:“那不是怕您每天为我担心,我也想赶紧有个着落嘛。” 不得不说莫竹女士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晚上鹿枝刚洗完澡出来,莫竹坐在沙发上吃着鹿杨切好的水果说:“我让隔壁孟阿姨把你微信推给她儿子了,你到时候记得同意一下。” 鹿枝喜笑颜开:“好嘞。” 莫竹又接着嘱咐道:“你可得跟人家好好聊,我跟孟阿姨关系不错,就算你们没成,也别谈崩了影响我跟孟阿姨的关系知道吗?” “知道啦妈——” 鹿枝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微信的界面。 她没等几分钟,便真的来了新的好友申请。 这个人的头像是一只在森林中的麋鹿,昵称是ELK,麋鹿的英文。 这么喜欢麋鹿吗? 鹿枝没多想,看到他的验证消息——你好,我是凌鹤。 原来是这个鹤。倒是跟他的人一样,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 这个验证消息过于一本正经,让鹿枝笑出了声。 她点了同意,然后发了个可爱小猫的表情包过去。 他回复得很快,仍然是两个字——你好。 鹿枝叹了口气,这人怎么这么无趣? 她面不改色地回复——你好呀,我叫鹿枝 ——我知道。 鹿枝想了想,继续说——今天在电梯里谢谢你啦 ——举手之劳。 跟不会找话题的人聊天还真有点累。以前鹿枝那些男朋友和追求者,她说一句对方能滔滔不绝撩她十句。 鹿枝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又绞尽脑汁跟他七七八八聊了几句,心想难道这人要女生先开口约地点吗?不能这么不上道吧。 好在没过一会儿凌鹤便说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吗?我们可以一起喝杯咖啡,正式认识一下。 他讲话总是像在开什么严肃正经的会议,连每个标点符号也认真严谨地打了出来,鹿枝再次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她其实很少接触这类型的男生,她从小到大喜欢的就是那种坏坏的男生,谈的男朋友更是一个比一个不正经,总之不会是像这种一看就是乖乖好学生的类型。 不过鹿枝今年25岁,是理想和现实分得很清楚的那种人。什么人适合谈恋爱,什么人适合结婚她再清楚不过。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某种程度来说的利己主义者。 25岁是她人生规划中的适婚年龄,她觉得需要安定下来了,那么凌鹤这一类型的人便纳入了她的参考范围之内。 两个人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然后互道了晚安。 放下手机后鹿枝有点莫名的兴奋,或许是因为凌鹤那张脸,或许是觉得他一本正经的性格其实也极其有趣。 但不管怎么说,她很确定自己目前对他是充满兴趣的。 02 跟凌鹤互道晚安后,鹿枝转头就找到闺蜜岑雪。 她啪啪地在手机键盘上打字。 ——我们高中有凌鹤这号人吗? 岑雪是个十足的夜猫子,回复得很快——拜托,你去一中上下十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凌鹤这个名字啊? 有那么夸张吗。 鹿枝不以为然——夸张了啊,离我们毕业都还没十年呢。 但是经过岑雪的一番激情科普,鹿枝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印象。 凌鹤那时候是他们那一届常年霸占理科第一名的学神级人物,当然,让他成为学弟学妹眼里的传说的不仅仅是他的成绩,更因为他那张即使是在被大家视为照片黑历史的学校光荣榜上也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脸。 鹿枝那时候在文科班,对理科班的成绩并不怎么了解,况且那时候她的心思也不在学习上,每天忙着跟男朋友谈恋爱,分一个又谈一个,很少有空窗期。 按理说凌鹤这样的长相是肯定会给她留下印象的,可奈何那个时候她一心偏爱那种痞坏的男生,对这种学霸高岭之花毫无兴趣。在得知凌鹤是那种乖乖好学生后便歇了要去招惹的心思,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这号人,更别说现在距离她的高中生活已经过去了七年。 她不由得惋惜,感叹那时候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鹿枝抵达约好的咖啡馆时,凌鹤已经坐在了那里。 他今天穿一件长款风衣,相比那天在电梯遇见时的连帽卫衣,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认真禁欲。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估摸着这种好学生应该都喜欢温柔挂的,穿了件米色连衣裙,化了个柔和的淡妆。 她款款坐下,朝他温柔一笑。 两个人礼貌性地问好后,凌鹤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目的明确,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鹿枝眨了眨眼,乖巧道:“好,你说吧。” “我目前在天文博物馆工作,25岁,无不良嗜好,有一套房一辆车,性格或许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我可以为另一半作出改变,至于其他生活习惯方面,我想我们可以慢慢磨合,当然,我也会保证对伴侣绝对的忠诚。” “如果您觉得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马上登记。” “你,你说什么?”鹿枝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思绪,“登记?今天?” 凌鹤喝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 鹿枝怀疑道:“你都不了解一下我的情况吗?” 凌鹤顿了顿,礼貌道:“如果您愿意说的话。” 鹿枝清了清嗓子:“我目前是一个美妆博主,虽然跟同行相比赚得不算多,但是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这点你不用担心,然后我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说到这里,她歪头思考了一下,又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有时候会跟朋友喝点酒,但是不会很多的。” “我没有房也没买车,不过房子最近正打算要买的,我性格也还成吧,嗯……”她努力回忆着他刚才说的话,“我也可以保证忠诚。” 鹿枝似乎看见他微笑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被他这张脸蛊惑了一下。 “我没有异议。” 鹿枝愣了一下,说:“我也没有。” 疯了,简直是疯了。 鹿枝虽然一直自诩放荡不羁爱自由,可她也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认识叁天不到的相亲对象领证结婚。 一直到从民政局回来的路上,她坐在凌鹤的车上,看着那两本印着钢戳的小红本,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歪头问:“我们是结婚了吗?” 凌鹤在认真开车,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嗯。” 鹿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呼出一口气。 这太大胆,太疯狂了。 鹿枝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迟来的叛逆期吗?” 凌鹤又笑了一下,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我没有叛逆,我妈妈很满意你。” 凌鹤的母亲孟君确实每次见到她就问长问短,热情得俨然把她当亲生女儿似的。 鹿枝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裙子上的纹路,不说话了。 见她沉默,凌鹤偏头看了她一眼:“抱歉,没有给你太多的思考时间。” 鹿枝赶忙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愿意的。” 人家也没绑着自己去民政局,是她也一时上头,冲动之下就回去拿了户口本登记结婚一气呵成,她将这种种匪夷所思的行为都归结于——被美色所迷惑。 不过冷静下来后她倒也并没有多少后悔的情绪,反而觉得有些激动,兴奋,好像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心有些浮了起来,或许是对未知生活的期待,或许是对她这个,并不了解的丈夫的期待,她不知道,但是她愿意试一试,和他一起。 莫竹和鹿杨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鹿枝制止了要赶着做晚饭的鹿杨,让他们坐在沙发上,自己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两人都觉得稀奇,预感有什么大事。 鹿枝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说道:“爸妈,我结婚了。” 空气静默了叁秒。 或许人在各种情绪交杂之下反而会显得冷静,莫竹深吸了一口气,问:“和谁?” 说完后鹿枝狠狠松了口气,语气也开始变得轻松:“就,凌鹤啊。” 莫竹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大的事你们就这样自己做了决定,也不跟家长商量,我这个妈妈是摆设吗!虽然我挺满意凌鹤,但是也由不得你们这样乱来啊!你了解人家吗?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不到啊?啊?终身大事是由你们这样儿戏的吗?啊?” 她连着打了她好几下,鹿枝吃痛地边叫边躲到一边:“知道啦知道啦不会有下次啦。” 莫竹气得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鹿杨坐到她身边安抚她。 “还有下次?你还想离婚还是怎么着?我告诉你,你跟人好好过,结婚了就不是小孩子了。”事已至此,鹿杨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凌鹤那边,鹿枝也不清楚他是怎么跟他的家人解释的,总之最后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和和气气,一派融洽。 双方家长缓过劲来接受了这一事实后,对这门婚事都很是满意。 03 既然已经是合法同居关系,第二天鹿枝便被爹妈连赶带轰地搬去了凌鹤的家。 周一这天凌鹤要上班,便帮她联系了搬家公司的人,似乎还对不能帮她这件事情感到很不好意思。 鹿枝没什么大件的东西,但她的化妆品衣服就可以占据好多个行李箱。 凌鹤告诉了她家里的密码,58944,她不懂这串数字的含义,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日期,不过现在她无瑕去思考这些,她更苦恼的是眼前这大包小包的东西她要如何收拾。 她发信息问凌鹤她的衣服化妆品们可以放在哪里。 凌鹤应该是在工作,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她——你想怎么放就怎么放,都可以。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左边尽头那间是我们的。 我,们,的。 她反复咀嚼着这叁个字,乐得在沙发上瞪了好一会儿腿。 本来她的确还在犹豫要把自己的东西搬去哪一间——毕竟她跟凌鹤认真来说,还只能算是半个陌生人。 倒是凌鹤这样一说,都没给她其他选择的余地。于是她便一件一件将她的东西都搬去了凌鹤的房间里。 他家里的装修风格跟他的人一样,看起来像是性冷淡。 她打开衣柜,发发现他的衣服也是清一色的黑白灰,简单得不行。他的衣服不多,衣柜里还空出了一大半的地方,像是专门给她留的。 她哼着歌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挂上去,又将内衣内裤等折好放在第二层。 原本清冷沉寂的衣柜一下子鲜活的起来,花花绿绿的,增添了几分明媚的色彩。 她又转身把自己的瓶瓶罐罐都放到洗漱间,原本空荡荡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 做好这一切,她忽然又觉得有些心虚,这说到底可还是凌鹤的家,虽然他一副让她把自己当女主人的姿态,可万一人家只是说客气话呢? 算了,鹿枝摆了摆头,话可是他自己说的,就算到时候后悔,总不能让她把这些东西搬出去吧。 她悠哉悠哉地躺到沙发上,收拾完东西有些累了。休息了一会儿后她跟岑雪发了条信息,宣告自己结束单身。 岑雪见怪不怪地回——这次打算谈多久? 她回——这次不是谈恋爱,是结婚。 过了一会儿,鹿枝收到了满屏的问号和感叹号,意料之中的反应。 ——鹿枝你还够不够朋友,这么大的事我现在才知道?是谁?叫什么?帅吗? 鹿枝乐不可支地慢悠悠地回复 ——你是除了我爸妈第一个知道的呢 ——就是我上次跟你打听的那个凌鹤 打出他的名字的时候,鹿枝不知怎么还有点小开心。 受不住岑雪的死缠烂打,鹿枝答应了晚上请她吃饭,当面满足她的八卦之魂。 日料店里,桌上的寿喜锅冒着热气,岑雪喝得有点神思恍惚了,鹿枝也有了几分醉意,不过她酒量不错,倒也还算清醒。 “诶我说你可真行啊,凌鹤诶,那可是我们学校的高岭之花,都被你给拿下了。”岑雪捏着鹿枝的脸醉醺醺道。 鹿枝拍开她的手,对于这件事她自己也有些茫然:“可是我什么都没做诶,好像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岑雪突然又笑开了,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不过你真傻,结婚之前也不验验货,万一他那方面不行怎么办。” 鹿枝拍了拍岑雪的头,语重心长道:“做人不要太贪心,长得帅,有钱,活儿好,有一样就行了。” 岑雪傻乎乎地笑了两声,赞同道:“说得也是,再不济,你对着那张脸自慰也是可以高潮的。” 越说越没边了。 鹿枝撑住她快要倒下的身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你怎么回去?” 鹿枝叹气:“我当然是打车回去啊。” “不行!”岑雪忽然大手一挥,拿起桌上鹿枝的手机解个锁,“你现在是有老公的人了,得让他来接你!” “老公,老公,老公在哪呢。”鹿枝点开她的通讯录滑动着。 鹿枝无奈扶额,找老公两个字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她现在对凌鹤的生活起居工作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现在这个点他也不知道凌鹤下班了没有,怎么好意思麻烦他。 她正准备拿过手机,却看见岑雪不知什么时候终于找到了凌鹤两个字拨了过去。 “喂?是小鹿的老公吗?我是小鹿的朋友,小鹿喝醉了,你来接她一下。”话落,还很贴心地报了地址。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鹿枝懊恼地夺回手机:“他恐怕只会觉得我有病。” 可是转念又觉得以她这个新任丈夫的教养,他就算这么觉得,应该也不会表现出来。 岑雪已经完全醉倒在她身边,鹿枝根本拿不准凌鹤到底会不会来接她,她决定在这里等叁十分钟,他要是不来,就自己打车回去。 在等凌鹤的过程中,她一面觉得他应该不会来,一面又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不够意思吧,毕竟他们也算是新婚夫妻——虽然是毫无感情基础的那种。 她就在这样一面觉得他不会来又一面期待他会来的矛盾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脑袋逐渐也有些晕晕沉沉的了。 其实凌鹤来得并不算慢,但或许是不知结果的等待总是让人很焦躁,她越喝头脑越不清醒,想着等下凌鹤来了之后她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全然忘了两个人其实根本还不熟的关系。 可是等她真正看到凌鹤推门而入看到她时,她又好像所有怨气都没有了。 她没出息地想,如果有一天凌鹤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用这张脸在她眼前晃两下,或许她就会轻易原谅他了。 凌鹤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焦急,她有些晕晕乎乎地想,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凌鹤站到她面前时,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 凌鹤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抱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手下意识地揽住她的腰。 她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有些小委屈道:“你是怎么当老公的,来得这么慢,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越说越委屈,瘪了瘪嘴,眼眶竟也红了。 她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醉了,竟也随着岑雪叫他老公了。 “对不起,”他柔声哄道,“我的错,是我来晚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视线移到他红润的嘴唇,突然有想要亲一口的想法,她猛然捂住嘴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用力揉了揉自己脸。 再转身时好像已经清醒了一点,她扶起一旁的岑雪:“还要麻烦你先送我朋友回家。” 她的语气转变得过于迅速,刚刚还是他怀里娇滴滴的小女人,现在就一副客气又疏离的样子。 凌鹤有点想不通,是自己刚才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因为她叁言两语就砰砰直跳的心脏也同样因为她的一句话就逐渐沉寂下来。 04 送了岑雪回家后,鹿枝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头靠着窗闭目养神。 她忽然感觉到面前忽吹来阵阵暖气,车内原本舒缓的音乐也被关掉,周遭变得安安静静,暖暖和和的,舒服得不行,让人昏昏欲睡。 她没有完全睡着,感觉到车子缓缓停下时她睁开了眼睛,看到车子已经停在了地下车库。 她揉了揉眼睛,解开安全带,推开门想下车时,却发现凌鹤已经走到了这一边。 他一只手撑着车顶,微微俯身,轻声问她:“还能自己走吗?” 能,当然是能的,她倒也还没有那么醉。 但她看着凌鹤那双好看得过分的眼睛,几秒后,她伸出手,摆出一副醉醺醺的姿态:“要抱。” 于是凌鹤便伸手像抱小孩一样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她双腿盘在他腰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窝处偷笑。 凌鹤就以这样的姿势抱着她进了电梯,他第一次感觉到女人的身体原来可以这样软,贴在她身上,好像哪哪都是软的,一捏就会化成水似的。 到了家,凌鹤将她放在沙发上,又帮她脱去鞋子,给她盖了条毯子。 被这样照顾着,鹿枝真有些迷糊了,她想,原来这就是结婚的感觉吗? 还挺不错的。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自己的脸被轻轻拍了拍,然后她听到凌鹤好听的嗓音:“先把这个喝了好不好?” 她睁开眼,看到凌鹤手上端了一杯蜂蜜水。 她是最讨厌蜂蜜的味道的,总觉得难闻极了,喝到嘴里也甜得发腻。 她皱起眉头捂住鼻子:“不要——” 凌鹤显然没想到她会像小孩似的抗拒,愣了愣,只好又柔声哄道:“乖,喝一点好不好?不然明天胃会难受的。” 她翘起个嘴巴坐起身,十分勉强地抿了一小口。 凌鹤仍然盯着她,她有些心虚地笑道:“看我做什么?我会喝完的,你先去洗澡吧,我等会儿还要洗呢。” 这下思路倒是清晰了。 凌鹤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起身走向浴室。 见凌鹤走开,她立马将杯子放下,一头躺倒在沙发上。 迷糊间她好像睡着了,又被尿意憋醒。她起身,脑子晕晕乎乎的,想也没想就走到浴室推开了门。 她一开门,看到的便是凌鹤赤身裸体站在淋浴下的画面。 他听到动静转过身,便看见了一脸懵的鹿枝。 鹿枝手握着门把,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清瘦,身材却那么有料。她从他的腹肌,沿着人鱼线往下看,便看到了那尺寸十分骇人的一根。 她挑了挑眉,这下睡意是完全消散了。 凌鹤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鹿枝倒是淡定地又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门外传来她的声音:“对不起啊,我忘记你在洗澡了。” 凌鹤没有说话,只是脸红到了耳朵根。 鹿枝坐回到沙发上,现在脑子已经完全清醒了。 她想起刚才凌鹤瞪大的双眸,还有腾地肉眼可见变红的脸色,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真是个纯情的乖乖仔。 她看着桌上的蜂蜜水,破天荒地拿起来仰头一口喝完了。 只是喝完后仍然咂着嘴嫌弃地将杯子放到了一边。 轮到鹿枝去洗澡时,凌鹤这才发现各个角落多了不少属于她的东西,家里一下子变得五颜六色,满满当当,好像充满着活力和生机。 他打开衣柜,看到她那些各式各样的裙子,然后视线又落在她迭好的内衣内裤上,它们款式繁多,颜色各样,蕾丝,花边,镂空的,各式各样…… 他咽了下嗓子,猛地将柜门关上。 他听到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深呼吸了一下,坐到床头戴上眼睛翻开一本书,企图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是他做的这些努力在鹿枝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又全部瓦解。 其实鹿枝平时都是走轻熟性感风,也就跟他相亲见面那天才打扮得良家一点。 她的睡衣自然也是偏性感,黑色的丝绸V领,裙摆只到大腿,胸前的雪白露出一半,她没穿内衣,凸起明显。 他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开始思绪乱飘,书上的字怎么也看不进脑子。 鹿枝洗了个澡,头脑清醒了许多,她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你还近视吗?” 他没抬头,“嗯”了一声。 他感觉到她爬上床在自己身边躺了下来,他闻到一股属于她身上的清香。 “多少度呀?” “左眼100,右眼200。” “噢——那也不算太高。” 鹿枝被子盖住半张脸,睁着眼睛悄悄看他。 他戴着金丝眼镜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禁欲性感,她不由得想到刚才在浴室不小心窥见的可观尺寸,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性生活,没想到光是这样想想她就感觉到身下有些热热的。 可是她第一次面对凌鹤这样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她睁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听到凌鹤放下书本的声音,又听到他摘下眼镜放在桌上的声音。 然后他熄灯躺下,周遭陷入黑暗,安静无声。 两个人都方方正正地躺着,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我跟朋友喝酒,你会讨厌吗?”鹿枝盯着天花板,忽然问。 其实鹿枝原不是会为了谁改变的性格,她从前的恋爱原则一直是能谈就谈不谈就拜拜,谁也别想约束她。但是现在她结婚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要一起生活很久,而对方又是这样一个温柔周到的人,作为回报,她不介意让他也过得舒心一点。 但是她听到凌鹤说—— “不会,你尽管做你想做的就好。” 鹿枝心头一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现在自己很想靠近他一点。 但她没动,只是又叫他:“凌鹤。” “嗯?” 她却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有突然靠近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她睁开眼,在黑暗中,她看到凌鹤压在她上方,手臂撑在她耳朵旁,身体却仍然没有碰到她。 他问:“我可以亲你吗?” 鹿枝没忍住笑了出来,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凌鹤,在这种事情上,可以不用这么礼貌的。” “我们是夫妻,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她的嗓音柔得好像可以滴出水来。 凌鹤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眸,在黑暗中仍然清澈闪亮。 他俯身凑近她的唇吻了上去。 05 他的吻很温柔,小心地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地吸吮,他的手探进裙摆抚摸在她的大腿,然后往上,握住她即使平躺下来也有不低隆起的胸。 他无论是嘴上还是手上的力道都很轻,像是怕把她弄坏了似的,鹿枝从这样的小心翼翼中品出几分生涩。 她忽地翻了个身反客为主地将他压在身下,手指滑过他的脸颊:“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虽然在黑暗中她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但她就是可以猜到他现在一定又脸红了。 她的手被握住,她没得到回答,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凑上前继续吻她,不得章法地想要撬开她的牙齿,比刚才多了几分急切和莽撞。 她更加确定他是第一次,就连接吻也是。 她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伸出舌尖勾住他的舌头与他缠绕,交换唾液,仿佛循循善诱的老师。 而凌鹤无疑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学生。他很快掌握了技巧,主动地伸出舌头深入她的口腔,又含住她的舌根吸吮。 他似乎很喜欢接吻,就这样一直追着她的舌头,好像可以一直吻下去似的。 鹿枝有些喘不过气来,撑着他的胸口微微退开一点,他才停下,有片刻的迷茫:“是,不舒服吗?” 他有点担心,担心自己经验不足,给了她不好的体验。 她笑了起来,亲了亲他的唇,像是嘉奖:“很舒服,我很喜欢。” 凌鹤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听到她说:“我想开灯。” 她想看着他的脸做。 她想亲眼看着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他陷入情欲的样子,一定十分迷人。 凌鹤虽然不解,但只是说“好”,然后便抱着她坐起身,他的手没有离开她的腰,一直揽着她,伸长了手在打开了床头灯 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鹿枝跨坐在他身上。 他看到她散乱的发丝,已经从肩膀上垮了下来的吊带,还有胸前那呼之欲出的浑圆,尽收眼底。 凌鹤咽了下嗓子,鹿枝笑了起来,她伸手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睡衣的扣子。 凌鹤有些恍然,高中时她从未正眼看过他一眼,更别说对他笑,即便是这几天,她对他笑的时候虽然看着亲切温柔,可是又好像是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地拿捏,笑意并不达眼底。 但是今天喝醉的她很不一样。 会撒娇,会有小情绪,像个小孩子,也会像现在这样,笑得像个要人命的妖精似的。 但他很快意识到,无论哪一种鹿枝,他都很喜欢,喜欢到无可救药。她就像是他的毒药,而他就是那个连他自己也瞧不起的瘾君子。 “没关系,我会教你的。”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 她脱下他的上衣,将他推倒在床上,从他的脖子开始吻他,往下,含住他粉嫩的乳尖,舌尖在上面打着转。 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她抬眼看他,他闭着眼睛,眉头皱着,但她知道他此刻是舒服的。 她继续往下,脱下他的裤子,那根早就硬挺的东西便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 他的脸通红,额上浸出了一些汗意。 她很喜欢他的腹肌,是她喜欢的那种不过于健壮的清秀。 她脱下自己的衣服,一丝不挂地骑坐在他身上,他的粗壮抵着她的股间,他看到她粉嫩的私处,干干净净的,感觉自己浑身的血脉都在往下涌。 现在她的私处就这样毫无隔阂地贴在他的腹部,她开始前后摩擦。 他看着身上的她,她的胸像两颗水蜜桃,此刻跟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他不由得觉得口干舌燥。 她的私处源源不断地往外吐着水,流到他的腹上,湿湿热热的。 她开始舒服得叫了出来,声音不大,婉转延绵,勾人心魄。 “想要我吗?”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乳头,意料之中的又听到一声闷哼。 他的脸已经红透,像一个被女妖精缠上的书生。 他不说话,她便戳他的胸口:“你说呀,你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她说着便真作势要起身,下一秒便被他拉住手腕。 “想要,”他急切答道,“想要你。” 他很少说这样直白露骨的话,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鹿枝笑了出来,觉得逗他真是有趣极了。 “对嘛,好学生应该要诚实。” 她说着,抬起屁股,将他一直被冷落但一直挺立着愈发粗壮的性器对准了自己的穴口,然后慢慢坐下,一点一点吞纳进去。 这个姿势入得深,完全坐到底的那刻,鹿枝抑制不住地呻吟出来,凌鹤也重重地喘了一声。 鹿枝很满意他的反应,手撑在他的身体上,开始打着圈地摩擦,肉棒就抵在她花心的最深处随着她的动作搅动着。 “啊……嗯啊……”她明显爽到了,不管不顾地叫着。 她抬起屁股,又坐下,小穴被撑开,每一下都顶到深处。 但鹿枝平时根本就不怎么锻炼,这样反复没多少次就精疲力尽。 她软趴趴地倒下去趴在他身上,娇气道:“好累……” 初尝滋味的凌鹤哪里可能就这样停下,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腰,一只手摁住她的屁股,开始往上挺身,两个人的交合处撞在一起发出啪啪的声音。 她的头埋在他的肩颈小声地呜咽着,长发有几缕黏在他身上,乳房被挤压着。 他顶得又急又快,似乎又嫌这样还不够发挥,她抱着她坐了起来,将她死死地往自己身上摁,鹿枝忍不住因为快感昂起头,他微微低头,那两对上下晃动的乳房就这样送到了他的嘴里。 他张嘴含住,大口的吞咽,她自觉地小幅度地摆动着身体。 他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她大腿大开,他俯身与她接吻,身下不停地抽插。 鹿枝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紧致得如同第一次,而他又撞得又深又快,她眼角润湿,张着嘴大口地喘息呼气。 “哈啊……不要了……慢一点……” 他显然已经操红了眼,但闻言还是慢下了动作,缓慢地抽插,整根地没入。 “这样呢?这样可以吗?”他的拇指抚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沙哑。 “呜呜……凌鹤……”她根本无瑕思考,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 她在床上这样千娇百媚地叫他的名字,凌鹤再也忍耐不了地开始快速地顶撞她,一下比一下更深更重。 最后鹿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后来好像被抱着去浴室清洗,在浴缸里她感觉到凌鹤刚才释放过的地方又有苏醒的趋势。 她躺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拍了拍他:“不要了,好累了。” 他乖巧地应“好”,于是便真的老老实实没有再对她做什么,但他总是凑上来吻她,她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被亲肿了。 鹿枝迷迷糊糊地想这人可真奇怪,炮友不都是不接吻的吗,可是转念她又猛然想起他们不是炮友,是夫妻。 她莫名地想起今天岑雪说的话,在心里默默下结论,凌鹤不仅长得好,活也很好。 06 鹿枝喝醉酒后有些不记事,虽然不至于断片,但也记不太完全。但醒来后身体的感受告诉她,昨晚她是十分舒适快乐的。 凌鹤已经去上班了,她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勉强睁开眼睛。 有很多条未读信息,她先点开了凌鹤的。 ——厨房里煮了姜丝鱼汤,可以解酒。 还是那样言简意赅,标点符号也规规矩矩。 鹿枝不由得失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跟凌鹤说谢谢,于是回了一个猫猫发射爱心的表情包。 鹿枝本来她以为他们会是那种相敬如宾的夫妻模式,即便需要行使一些夫妻义务,那她认为应该也是那种公事公办,办完就各睡各的那种。可是昨晚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鹿枝隐约记得昨晚凌鹤与她十分亲密,他总缠着自己接吻,吻得难舍难分,好像他们真是什么情真意切的新婚夫妻似的,而且昨晚完事后好像他也是一直抱着她入睡的。 这一切都超过了她一开始所想象的相敬如宾的夫妻氛围。 她开始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凌鹤,毕竟她十分清楚自己酒后会是个什么放肆的样子,她并不认为昨晚在酒精的驱使下她看到凌鹤的肉体后会有多矜持。 尽管她谈的那么多段恋爱中,她在床上向来不怎么矜持,都是怎么爽怎么来。不过凌鹤给她的感觉好像总有那么一点特殊,她一开始觉得他无趣,后来发现逗他才是最有趣的事情——她不想这么早就把人给吓跑了。 可是昨晚爽的也不止她一个人,凌鹤好像也挺乐在其中的。 想到这里,鹿枝便释怀了,不再想这些事。 鹿枝是个没心没肺的,从不为任何事情困扰超过十分钟。她窝在家里剪了一天的视频,下午五点的时候收到凌鹤的信息请她跟他一起去医院看看他爸爸的时候,她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丈夫在。 凌鹤的父亲凌照一直生病住在医院,鹿枝是听凌鹤的妈妈说才知道,凌鹤本来在航天局工作,去年因为父亲突然病重才回了老家,还干脆辞去了那边的工作,在这边定居下来,这才到了博物馆工作。 鹿枝也猜到他着急结婚,多半也有他父亲的病情原因在。 孟君的言语间满是惋惜,总觉得是他们拖累了凌鹤,当时鹿枝也不好对此评价什么,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以示宽慰。 她既已跟凌鹤结婚,那去医院看望一下他的父亲自然是有必要的。 她简单地化了一个适宜见长辈的淡妆,穿长裙搭呢子衣外套,比平时看起来成熟稳重许多。 凌鹤在地下车库等她,她见到凌鹤的那一刻,几乎是同时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昨晚那些香艳的画面。 但是看凌鹤都镇定自若的样子,她便也一派自然上了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反正都是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叔叔喜欢吃什么?等下我去买点花和水果吧。”她边系安全带边说。 凌鹤开车时衬衫挽到了手肘下方一点,手臂上有明显的青筋,鹿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用,我都买好了。” 鹿枝放下心来,买了正好,不用她再操心。她在心里又默默给凌鹤加了一分。 凌鹤的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并不好看,但仍然从眉眼间可以看出年轻时定是个俊朗的人。 鹿枝向来很会讨长辈欢心,一口一个“爸爸”的把凌照哄得合不拢嘴。 凌照满意地握着儿媳妇的手,忽然又提起道:“小鹿啊,你不要嫌弃我们凌鹤,都怪我不好,是我耽误了他……” 凌鹤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他,打断道:“爸——” 凌照接过橘子挥了挥手:“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鹿枝在一旁笑道:“爸,你说,凌鹤要是当初不回这边,能遇见我嘛。” 凌照连忙笑着说是。 晚上驾车回去时,鹿枝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总归是跟那些大城市的繁华不能相比的。 她瞄了一眼认真开车的凌鹤:“叔叔现在病情稳定了,你真的不后悔放弃那边的所有吗?” 凌鹤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问:“怎么又叫叔叔了?” 鹿枝的手指描画着包包的纹路:“这不是还没习惯嘛。” 凌鹤眼角含笑:“刚才不是叫得挺顺口的?” 她坦然道:“讨老人家欢心嘛。” 是了,凌鹤很早就发现了,鹿枝要是认真地想讨谁喜欢,便没有人可以抵抗得住。 凌鹤笑了笑,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不后悔。” 鹿枝点了点头:“人本来就不能太贪心,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 她说完,得意地挑了挑眉:“怎么样,我境界高吧?” 凌鹤忍住了想要捏一捏她的冲动,笑着“嗯”了一声。 两个人到了家门口,进门时凌鹤拉住鹿枝正想输密码的手,鹿枝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他。 “给你录个指纹。” 他就这样站在她身后像是从身后抱着她操作着门锁,鹿枝感觉周身都被他的气息环绕住。 “想录哪个手指?” 鹿枝伸出一个大拇指,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拇指覆盖在她的拇指上,带着她摁到了感应器上。 鹿枝感觉到他洒在耳畔的呼吸,完全听不到指示在说什么,只是任由凌鹤拉着她的手将指纹录入完毕。 “好了。” 他说话时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畔,她可耻地感觉到自己下腹涌现一股热意。 她转过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他仍然握着她的手,拇指摁在感应处,门“滴答”一声开了。 鹿枝主动抬起下巴吻了上去。 他很快反应过来,揽住她的腰往屋里走,反身将她压在门板上,灼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唇舌互相舔舐着。 鹿枝的大衣被脱下,落在地上,连衣裙的拉链被他从背后拉开,他的手伸进她的后背抚摸着,他将她肩膀上的衣服扯下,露出她光滑的肩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上面。松松垮垮的衣裙也落在了地上。 他已经硬了,鹿枝伸手向下单手解开他的皮带,拉下他的裤子拉链,动作熟练得不行。 凌鹤的动作顿了顿,他自然知道,这得是有过多少经验才会这样顺畅。 他很想问问她解过多少男人的皮带,但他心想,这样就很好了,她现在可以在他的家里,在他的眼前,就已经很好了。 人不能太贪心。 他压下内心的醋意,只是原本温柔的吻忽然变得重了许多,惹得鹿枝娇喘连连。 鹿枝身上只着内衣内裤,他隔着内裤往她私处顶了顶,又托起她被黑色的蕾丝内衣包裹的两对胸乳,那半对浑圆漏在外面,他低头就是一阵大口的吞咽。 白花花的乳肉上很快就留下两个红印子,他伸手绕到背后去解她的内衣扣,可奈何没有经验,解了几次都没解开,动作不免开始有些急躁。 鹿枝笑了起来,一只手伸到后面轻巧地解开了排扣,戏谑道:“好学生怎么连这都不会?” 他不说话,俯身堵住她的唇,一只手将她捞了起来带着她往沙发上走。 07 他坐在沙发上,鹿枝跨坐在他身上,他将脸埋进她的胸乳之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奶香味。 他想也不想就含住一边的乳头,另一只手的拇指在另一边的乳尖上研磨,刺激得鹿枝仰着头呻吟着。 她感觉到下身在源源不断地流水,内裤已经湿掉,她自发地用下体蹭着他内裤包裹着的鼓鼓囊囊的那一团。 凌鹤拨开她内裤的边缘,手伸进去,揉着她的私密之处,那里很干净,没有一丝毛发,他的手很快就被她的蜜液润湿。 “唔……快进来……” 她难耐地扭着身体,扯下他的内裤,那根粗壮猛地弹了出来,打在她的肚子上,顶端也不断有液体浸出。 她伸手撸了两下,然后自己抬起屁股对准穴口坐了下去。 她扶着他的肩膀开始上下动了起来,那对白花花的胸乳也跟着她的频率上下晃动。 她动了几下便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呜咽着,凌鹤抱着她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抬高她的腿,抓着她的腿弯处开始用力地顶撞。 灰色的布艺沙发因为两个人的重量微微凹陷下去,他看着她粉嫩的穴口被他反复插入又抽出,完全的接纳着他。 显然,男人总是在这方面有着无师自通的超高天赋,凌鹤第二次便像是掌握了所有让她快乐的技巧似的。 他一边不断抽插着,一边用手揉着她的阴蒂,以给她更加剧烈的快感。 她仰着头舒服得不断浪叫着,一点也不收敛。可他偏偏爱极了她这副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的模样。 “呜呜……要到了……嗯啊……啊啊……” 鹿枝脑子一片空白,最后感觉到自己整个下半身都一阵抽搐,凌鹤突然抽了出来,她的小穴猛地往外不断喷水。 凌鹤身子往下,张嘴含住她的穴肉,将她的水全数吞下。 然后又用拇指扒开她的小穴,伸出舌头在穴里上下搅动。 鹿枝听着滋滋的水声,缓缓回过神来。 她看着埋在自己腿间的脑袋,又想起刚才自己不可控制的生理反应,难得有些害羞起来。 “别舔了……” 凌鹤没应,继续在她腿间卖力地取悦她。 他找到鹿枝的敏感点,舌尖抵着那处疯狂地打着圈。 鹿枝再一次陷入情欲之中:“嗯啊……好厉害……凌鹤……” 小穴源源不断往外流着水,她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她自己都不理解怎么能有这么多水。 那些液体都被凌鹤用嘴接住,全部吞下。 他用嘴和舌头再一次将她送上了高潮。 如果说昨天她和凌鹤的第一次她尚不太清醒,那么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凌鹤,外人眼里不可接近的高岭之花在她的腿间耽于情欲的样子。 迷人得要命。 最后,凌鹤将满载着精液的避孕套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时,鹿枝看到了那透明材料里面浓稠的白色,莫名地咽了下口水。 两个人汗涔涔地抱在一起,躺在狭窄的沙发上。 鹿枝觉得奇怪,她对两个人现在的定位是——合法炮友。 可是炮友进入贤者模式之后不应该是各自洗澡各自睡觉吗?为什么他们现在会这样温情地拥抱在一起? 不过她倒也不排斥。那就抱一下吧。 她这样想着,往他怀里靠了靠。 鹿枝结婚后,莫竹女士非说还要正式再请凌鹤吃一顿饭。于是鹿枝决定在周末带凌鹤再回趟家。 鹿枝跟凌鹤住到一起后,又在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置办了一个梳妆台。此刻她正坐在镜子前,进行每次化妆的最后一步——挑口红。 她千挑万选拿了两只出来,在手背上涂了两道,然后问在一边穿衣服的凌鹤。 他正在系衬衫扣子,鹿枝忽然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仰着小脸伸出手背给他看:“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凌鹤认真的看着她手背上相差无几的两道红色,抿了抿唇,佯装思考了一会儿后随意指了一个颜色。 “那就这个啦。” 她拿起对应的那只口红,在嘴上涂了两下,然后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这是他们两个除了做爱以外的时间里,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鹿枝也说不太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看到他后想这样做,便这样做了。 意料之中地看到他逐渐泛红的耳根,于是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分明做的时候比谁都狠,现在就是亲他一下,却比谁都害羞。 她眨了眨眼睛,问他:“好看吗?” 他喉咙发紧,甚至想看一下时间如果现在来一次还来不来得及。 答案当然是来不及,于是他只是诚实回答:“好看。” 凌鹤刚一进门,莫竹就乐得合不拢嘴了,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饭桌上莫竹忽然提起办婚礼的事。 凌鹤答道:“都听她的,看鹿枝喜欢什么。” 鹿枝跟凌鹤私下里从来没有谈过这件事情,鹿枝压根就没想过这茬,她下意识也以为凌鹤跟她是一样的想法。 虽然鹿枝早已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但婚礼这种事情在她还残存了那么一点的少女心中,还是很神圣的存在的。 既然她跟凌鹤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应付父母,那又何必折腾婚礼那一出呢。 饭桌上只有自家父母和凌鹤,鹿枝便也不遮掩,直接说道:“我不想办婚礼。” 鹿杨和莫竹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鹿杨先开口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不办婚礼呢。” 莫竹也反应过来,附和道:“就是,我们家这么多年没办过什么酒席,我还指望着把你嫁出去收份子钱呢。” 鹿枝满不在乎地夹了口菜:“妈,我现在挣的钱,完全可以让您不用在乎送出去的那点份子钱好吗。” 她说完,又看了看凌鹤的脸色,有些犯愁——莫不是他其实想办婚礼? 但是凌鹤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只是开口说道:“没关系,鹿枝不想办便不办。” 既然人两口子都这样说了,老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莫竹忍不住点了点鹿枝:“你啊,得亏有凌鹤这样依着你来。” 08 凌鹤陪鹿杨喝了点酒,开不了车,鹿枝便决定干脆在家里留宿了下来。 凌鹤穿了套鹿杨以前的旧睡衣,推开鹿枝房间的门时,她正趴在床上看着手机。 她在家里穿的睡衣偏可爱,是中规中矩的长袖长裤,印花是粉色的小兔,一双白皙的脚丫来回晃动着,即便是普通的长裤也挡不住圆润的臀部,姣好的身材。 他欺身从后面环抱住她,咬了咬她的耳朵:“在看什么?” 鹿枝被他灼热的气息烫得一激灵,转头看他:“喝醉了?” 他们结婚没多少天,但在这短短几天里,他们的性生活可谓是十分丰富,但每次都是鹿枝想了便去撩拨他,他并不怎么主动要求要做。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倾身吻住她的唇。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酒气,只留下沐浴露的清香,鹿枝与他接吻,没多久底裤就湿透了。 鹿枝以前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不经撩,好像自从跟他结婚以后,就看着他这张脸都能发情似的。 他脱了自己的睡衣,又顺带将鹿枝的衣服扒了个干净。 她仍然趴着,他在她光滑白皙的背上落下一连串细细密密的吻,沿着中间那条凹陷一直向下,吻至她的尾椎骨。 鹿枝忍不住嘤咛出声。 他的手伸到她的前胸握住那团柔软,舌头沿着她的耳廓舔了一圈。 “卧室隔音好吗?” 他嗓音低哑,含住她的耳垂反复舔弄。 “呃啊……”她的耳朵敏感,不由得小声呻吟,“隔音不好的……” “那你等下得小点声叫了。” 之前做的时候凌鹤在床上总是沉默寡言,大多时候都是一声不吭地摁着她操干,只有在他想要换姿势的时候才会温柔地问她,这样好不好,那样舒不舒服。 但是今天喝了点酒的他似乎比平时更加主动,也更加放纵。 鹿枝爱死了这样的反差感,身下更加湿了。 凌鹤一手握住她的臀部,一个挺身,粗长的性器便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 他俯身从后面拥住她,身体与她之间没有一丝的间隙。 他开始有节奏地在她体内律动,与此同时,承载着鹿枝童年至少年时期的小床也吱呀作响起来。床头甚至随着他又重又深的动作磕碰到墙壁,发出不小的声响。 “去床下好不好?”他埋在她体内,咬着她的耳朵征求她的意见。 “嗯……”她有气无力地应,突然停下来的动作让她的身体空虚不已,自发地绞紧了体内的他。 他将她抱起来,她双手撑着书桌,他继续从后面进入她。他动得不快,但很深,慢条斯理地磨进去,又整根的抽出,然后再次插入。 他的入得又深又重,鹿枝有些承受不住,咬着唇仍然泄出了几声呻吟。 凌鹤从后捂住她的嘴巴,他温热的掌心压在她娇嫩的双唇上,身下加快了一些速度。 鹿枝的声音都被堵在嗓子里,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指缝。 凌鹤将她翻转过来,他得以看到她的正脸,有几缕发丝汗涔涔地贴在她潮红的脸颊,身下黏腻不堪。 他没有多停顿,抬高她的一条腿,又从正面插了进去。 她咬着唇尽量避免自己发出声音,嘴唇被咬住的地方都失去了血色,鬼使神差的,凌鹤伸出手,拇指摩挲在她的唇瓣,她睁开眼,松开了咬着的下唇,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凌鹤忽然有一种想要将她狠狠弄坏的冲动。 他这样想着,手指伸入她的嘴里,压在她的舌面上,她从善如流地开始舔舐他的手指,舌头在食指和中指上打着圈,将他修长的手指舔得湿漉漉的。 他的身下动得越来越快,黏腻的水声啪嗒啪嗒,桌上都是他们身体交合处流下来的淫液。 他觉得自己此刻像是未开化的野兽,完全被欲望所支配,抛开了一切,只想狠狠地操她。 他的手指也开始在她的嘴里进进出出,模仿着身下性交的姿势,她小声地呜咽,嘴角有口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俯身舔掉,然后抽出手指与她接吻。 两个人都赤裸着身体,但室内气温持续升高两个人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反而越来越热。 在他要射的时候,鹿枝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抱住,恍惚间在耳边听到一声,“枝枝”,带着无限的温柔缱绻,让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虚实。 最后凌鹤将精疲力尽的鹿枝抱到床上,然后自己将桌上和地板上的狼藉清理了一遍,这才上床抱着她入睡。 鹿枝的婚后生活与结婚前没有很大的不同,凌鹤白天上班见不到人影,她像往常一样窝在家里研究妆容,拍视频剪视频。 如果一定要说,那么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几乎每天都有了性生活,而且还是次次都令她愉悦舒适的那种。 她的第一次是在大学后不久,那时通常一周也只跟男朋友出去开那么一两次房,她在这方面的需求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通常是来了兴致便激情一下,后来毕业工作了,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也没想过要跟男朋友同居,因此仍然保持着一周两叁次的频率。 但是跟凌鹤在一起后,她总感觉自己要不够似的,每天看到他就想着那档子事。凌鹤倒是鲜少主动索求,如果不是他在跟她做的时候也那样沉迷,她都要开始怀疑自身魅力了。 再一件让她有了一些自己是已婚人士的实感的事情,便是某个纵情纵色的夜晚过后的清晨,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戒指。 她还躺在床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五指张开,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里泄了进来,钻石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难怪昨晚有一瞬间感觉手指凉了一瞬。 尽管鹿枝从小个性就张扬,但其实相比那种被众人所见证的求婚,鹿枝更喜欢的是这种只有两个人知晓的私有浪漫。 不过这应该也不能算是求婚,他们本就已经结婚了。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对这段开始得猝不及防的婚姻有多少期待,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段毫无基础毫无准备的婚姻至今为止带给她的都是惊喜。 鹿枝说不清自己对凌鹤是什么感觉,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很喜欢跟凌鹤睡觉,喜欢他在床上仍然处处温柔照顾她的感受,也喜欢他有点小醉的时候略微粗暴的对待,每一种都能给她带来无尽的快感。 其实鹿枝觉得她跟凌鹤的关系更像是固定的合法炮友,他们白天基本不碰面,一到晚上就只剩下做爱。不过令她感到幸运的是,还好她这一场如同开盲盒一样的婚姻里,至少她与凌鹤在性事上十分契合。 09 晚上,鹿枝洗漱好后准备将脏衣篓里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拿起凌鹤的外套时,她习惯性地掏了掏口袋,发现里面有两张门票。 是天文博物馆这周六有个讲座。 她兴冲冲地拿着跑到书房,凌鹤正戴着眼镜对着电脑工作。她很喜欢看他戴眼镜的样子,看上去总是有一丝禁欲又脆弱的美感。 “这是什么?”她双手撑在桌子上,将那两张门票在他面前晃了晃。 她吊带睡裙领口本来就低,她这个姿势,凌鹤一低头,她胸口的风光便一览无余。 凌鹤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答道:“博物馆发的,每人两张家属票。” “那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不是你的家属吗?”她嘟着嘴故意找茬。 他的视线扫过她的领口,又很快别开,看到落在她腰间的一根头发,伸手想去拿开。 鹿枝却误解了他这个动作,以为他想揽她,便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凌鹤身子一僵,然后慢吞吞地捏着那根头发放在她眼前。 她愣了愣,知道自己会错了意,顿时有些脸红,一抬眼又看到凌鹤望着他忍俊不禁的表情。她红着脸就要从他身上起来,却一把被按住腰,凌鹤低头嗅了嗅她的脖颈,闻到她刚抹过的身体乳的味道。 鹿枝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姿势过于亲密,而他们又做得那么自然。但其实她还并不太习惯跟凌鹤在除了床上运动以外的时间做一些类似于情侣,夫妻才会有的亲密举动。 “我以为你不会感兴趣。”他解释道。 鹿枝的思绪这才被拉回来:“本来的确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我对这个讲座的解说员挺感兴趣的。” 票上写着解说员的名字——凌鹤。 她问:“我周六能去听听吗?” 他笑:“如果你想的话,当然。”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凌鹤,鹿枝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来诸如天文博物馆这种文化人来的地方。即便要来,那也只是过来打卡拍个照片发个微博就完事了。 凌鹤有两张票,鹿枝本想邀请岑雪一起来看,但奈何她正处于被资本家压榨的水深火热之中,鹿枝便自己一个人来了。 她提前了一点到,讲座还没有开始,她便到处逛了逛,倒真被馆内营造出来的浩渺的宇宙感吸引了。当然,她也顺便拍了好几张照片发了个微博。 讲座开始,她随着人群排队进入展映厅,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便看到凌鹤缓步走上台。 大荧幕上播放着经过人类的不懈努力后,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所窥探到的宇宙中的冰山一角,绮丽又浪漫。 “尽管我们抬头就能看见太阳,但太阳距离地球其实有1.5亿公里。” “尽管我们睁眼就能看到阳光,但其实太阳的光线要到达地球需要8.3分钟。” 她听到台上凌鹤沉稳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像是从遥远的宇宙传来的似的。他进行的是双语讲解,当他念英文时,鹿枝恍然想起了高中时英语老师放给他们看的BBC纪录片的旁白。 其实鹿枝原本只是每天宅在家里太过无聊,图个新鲜想来看看凌鹤工作时的样子,但没想到在凌鹤的解说中逐渐真的听得入了迷。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凌鹤就是那个太阳,在他的领域里那样闪耀迷人,他的光亮照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也照进了她的心底。 讲座结束后鹿枝站在大厅里等凌鹤下班,总是能在身边经过的女生嘴里陆陆续续听到凌鹤的名字,左右不过说他多帅多有才华之类的。 鹿枝听着不知怎么还有点小骄傲。 室内开了暖气,她便将大衣脱了搭在手臂上,包臀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连头发丝都精致万分的妆容让她光是站在那,也成了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她从小就生得明艳漂亮,对这样或大胆或悄悄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她状似无意地将微卷的头发撩至肩后,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有那么几个踌躇着要不要上前要个联系方式的男士也就偃旗息鼓。 她等了一会儿,看到凌鹤跟另一个女人一起出来。女人也穿着标准的职业装,想来应该是他的同事。 她朝凌鹤挥了挥手,凌鹤朝她走过来,那个女人也紧随其后。 “等很久了吗?”他走到她面前。 鹿枝微微仰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他,感觉比之前更帅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 旁边的女人笑着问:“你是阿鹤的女朋友吗?” 阿鹤。 真难听。 鹿枝的笑容仍旧温柔得体,她正准备回答,凌鹤转了个身站到她身边:“她是我太太。” 鹿枝十分配合地挽住她的胳膊。 女人脸上的笑僵硬了半分,但仍然维持着体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常:“啊,你好,我是阿鹤的同事,我叫游巧。” 凌鹤是一年前入职的博物馆,刚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女同胞眼里的香饽饽,学历高,颜值高,有修养,还单身,不夸张的说,当时几乎博物馆所有的未婚女性都多多少少对他有那么点意思。 有些跃跃欲试,有些欲说还休,有些大胆直球,但都被他一点也不暧昧含糊地直接断了念想。 游巧就属于那种既没有直接表过白,但又不太含蓄,时不时说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可是分寸又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抓不住话柄。 其实前段时间她就发现了凌鹤左手的无名指上突然多出了一枚钻戒,但是她想现在的人戴饰品也没有那么讲究,说不定就只是想戴这个手指便戴了。 可是她忘了,凌鹤身上从来都不戴多余的饰品。或许她知道,可是他不说,她便以为可以假装不知道,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我叫鹿枝。”鹿枝朝她点了点头,又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游巧点了点头,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说再见。 她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看到凌鹤从鹿枝手里拿过她的大衣,然后又给她披上,嘴唇张张合合说了句什么话,鹿枝侧头看着他翘起嘴巴,有些不愿意的样子,但最终还是乖乖地将两只手臂穿进了衣服里面。 他们走出博物馆的大门,她看到鹿枝被风吹起的头发,好像一个背影就能让人觉得风情万种。 她默默低下头,不无酸涩地想,凌鹤看起来那么高不可攀的样子,最终不也还是逃不了男人的劣根性——看脸,最终也还是被那样的空花瓶所迷惑。 她也只能这样想了。 10 鹿枝每次都很享受跟凌鹤一起回家的这段路程,不知道是不是凌鹤刻意调过,她总觉得副驾驶的座位对她来说十分适宜,怎么坐着都舒服,他有时候会听一些电台,有时候会放一些歌曲,都是轻缓舒适为主,跟他这个人一样。 鹿枝上大学那会儿热衷于跟同学去酒吧,喝酒蹦迪,只要是这种吵吵闹闹的活动都有她的份。后来或许是年龄渐长,她去得少了,一有空也就是宅在家里看看剧睡睡觉。 她做博主的收入比普通工薪阶层确实要高不少,很多很久不联系的朋友一找她也就是借钱,久而久之她也就不跟那些酒肉朋友联系了。 刚开始她觉得凌鹤除了那张脸以外,其他方面放在以前,她是哪哪都不会有一丝想要了解的欲望。 好看,正经,无趣。 这是她对凌鹤的第一印象。 也是她以前完全兴致缺缺的类型。 但是跟他相处下来,鹿枝意外地发现跟他相处是极其舒服的。 他生活作息规律,安静沉稳,相比之下,鹿枝日夜颠倒,每天吵吵闹闹,可是他也从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育她,或者要求她改变。 而鹿枝却潜移默化地被他所影响,竟觉得他这样健康规律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当然,结婚以后鹿枝熬夜的时间少了很多,这都归因于每次跟凌鹤做完她就累得不行,早早入睡,自然没有精力再看手机。 当然,她喜欢跟凌鹤一起回去的这段路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凌鹤开车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赏心悦目。 她不自觉地翘起嘴角,转头问凌鹤:“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太阳光,其实是八分钟之前的太阳光咯?” “嗯,是这样。”凌鹤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你认真听了?” 鹿枝扬起头:“那当然,你以为我听不懂吗?瞧不起谁呢。” 凌鹤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会觉得无聊。” “不无聊,我觉得很神奇。” 她打开窗,外面的风就吹了进来,她抬头看着辽阔的天空,忽然就觉得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象实则震撼无比。 她缩回身子坐好:“你一定真的很喜欢天文吧。” “嗯。”凌鹤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车子进入地下车库。 “你真厉害,懂这么多。”鹿枝由衷说道。 无论是之前在航天局,还是现在在博物馆,都很了不起。 凌鹤将车稳当地停在了车位上,转过头人真地看着她:“每个人都各有所长罢了,比如你在化妆这个领域,也很厉害。” 鹿枝愣了愣,然后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你看过我的视频?” 凌鹤耳朵一红,但也没否认,轻轻“嗯”了一下。 但是鹿枝不依不挠,追着他下车,一直到进电梯也还在问。 “我在视频里漂不漂亮?” “我化妆厉害吧?” “我分享的那些技巧很实用吧?” 当然,鹿枝分享的那些美妆技巧实不实用凌鹤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视频里面的她很美,但远没有本人漂亮。 今天鹿枝似乎兴致比平时更加高涨,凌鹤可以感觉到她心情不错,他吻她的时候得到了比平时更为热烈的回应,这让他很高兴。 他将鹿枝放倒在床上时,鹿枝却忽然翻了个身压到他身上。 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她的手抚摸过他的脸,笑得魅惑百生:“今天我们试点不一样的。” 凌鹤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猜不太到她说的不一样是指什么。 鹿枝的身体像只灵活的小鱼儿似的往下滑,她的吻从他的腹部逐渐往下,凌鹤意识到了她想干什么,猛地坐起身摁住她的肩膀。 “你不用做这些。” 鹿枝抬眼望着他:“可是我想。” 她跪在地上,舌头舔了舔他鼓起来的内裤,湿热的感觉从下半身蔓延至全身,凌鹤不可控制地低喘了一下,抓着床沿的手骨节泛白。 鹿枝将他的内裤脱下,那根巨物就弹了出来,近在咫尺。 鹿枝盯着看了一会儿。 好粗,她真的可以吗? 她用手撸动了两下,然后侧着头从根部开始舔,一直舔到顶端。整个棒身都被她的口水糊得晶莹,马眼处分泌出一些情动的液体。她听到凌鹤从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心中的满足感直线上升。 她就那样看着他,然后张嘴,将龟头含了进去,然后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小黄片里的女主角的样子。她之前并没有给人口交过,没什么经验,动作略显生涩,但凌鹤仍然爽得头皮发麻。 鹿枝的嘴,正含着他的性器。 这一点认知,就足够让他颅内高潮。 鹿枝的嘴适应了他的尺寸之后,便开始艰难地吞吐。 她含得很认真,两颊微微凹陷,紫红色被她含进去,又吐出来,如此往复,她竟也掌握了一些技巧,牙齿不会再磕碰到他。 她速度很慢,其实这对凌鹤来说更像是一种折磨,与平时不一样的快感,只想狠狠插进她的嘴巴里把她的这张小嘴弄坏就好,但他直视抓着床沿,任她发挥。 鹿枝觉得腮帮子有些累,将东西吐了出来,嘴唇与它之间连着一根银丝,她微微喘着气,手仍然撸动着,呼吸了一下,张开嘴巴,舌头下压,将性器含进去一半,一直顶到她喉咙的最深处。 “唔……”她发出生理性的难受的声音。 凌鹤因为灭顶的快感昂起头,鹿枝看到他线条流畅分明的下颚线,然后她便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抵着她的喉咙射了出来。 凌鹤忙拔了出来,将她抱在怀里,抽了张纸。 “对不起,我没忍住。”他将纸放到她嘴边,眉眼间是深深的歉疚,“吐出来吧。” 鹿枝没勉强自己,就着纸巾将精液吐了出来,黏腻的液体从她嘴角流下来,看起来淫靡又色情,更加勾人。 凌鹤将她嘴角的白浊擦去,低头吻住她的唇舌。 鹿枝像小孩似的躺在他怀里,凌鹤的手探进她早就松垮的睡裙里面,抚摸着她的私处,那里早就泛滥成灾。 他伸进一根手指。 “唔……” 他不肯放过她的唇舌,鹿枝只能在与他接吻的间隙发出一声呻吟。 他又伸进一根手指,开始快速地抽插,拇指时不时按揉她的阴蒂。 或许是刚才给他口交时身体已经积累了太多的感觉,没多久鹿枝就到了高潮,在他怀里抽搐了一下。 凌鹤仍然在吻她,吻得又重又深。 鹿枝不太确定,因为她好像在这样无尽缠绵的吻里面,感觉到了爱意。 一个,本不太可能出现在他们这段婚姻里面的词。 11 鹿枝的电脑是大学毕业后换的,到现在也有了叁四年的时间。每当鹿枝觉得它即将寿终正寝的时候,它又偏偏还吊着一口气,让人总觉得换了可惜。 但是它的生命终究还是在今天以鹿枝不小心将咖啡泼在上面正式宣告结束了。即便可能没有结彻底束,但鹿枝也准备换掉它了。 或许是早就有了换电脑的心思,咖啡泼掉之后鹿枝并没有急着抢救,只是庆幸还好自己刚才还只是将素材导进了剪辑软件,还没有开始剪。 可是工作还是要工作的,她给凌鹤发了个信息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他的电脑。 凌鹤也许刚好在看手机,难得的工作时间也回复得很快——可以,你随意。 她来到书房盘腿在椅子上,打开凌鹤的电脑。 他的电脑没有密码,一打开就是上次未关的界面。 鹿枝愣了愣,是她常驻的那个app的电脑网页版。 原来他也玩这个软件的吗?倒是跟他的形象很不符合。 鹿枝正打算移到右上角小化,却无意中瞥到了凌鹤的头像和ID。 她愣住了。 那个头像和ID她再眼熟不过——她的每条视频都一定会有这个账号的点赞,她直播时这个人也经常给她刷礼物,因此尽管他并不发评论,鹿枝也记住了这个人。 而现在告诉她,这个人,是凌鹤? 这个账号的头像仍然是一只在森林中的麋鹿,只是与他的微信头像有一点不同,而ID叫迷鹿。 鹿枝记得有次直播她还说过,这位朋友的ID是不是打错字了,要么是麋鹿,要么是迷路,无论怎么想,好像都是打错了。 当然,那个时候凌鹤并没有在弹幕里回答她,他送礼物的提醒也很快就被其他粉丝的弹幕的礼物淹没下去,鹿枝也没在意,继续跟其他粉丝互动。 她用了几分钟来消化这个事情,然后脑海中涌现出很多画面。 凌鹤吻她样子,还有经常她说话说着说转过头便看到凌鹤正看着她时那专注的眼神,还有生活中他对她的各种细枝末节的体贴入微。 最重要的是,他分明不是一个冲动又追求刺激的人,他循规蹈矩,稳重成熟,却在跟她认识不到几天后,就提出要跟她结婚。 好像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 鹿枝咽了下嗓子,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她移动鼠标的手都有些颤抖。 确认答案的心情远远压过她的道德意识一头,她点开了凌鹤的个人主页。 这是一个只为她而存在的账号。 关注列表只有她一个人,收藏夹里也全部是她的视频。 从她发布第一个视频开始,到最新一条,一个不落。甚至还有一些她自己都忘记发过的照片,还有小透明时期在动态里发的小牢骚,都被他截图,分类,保存。 此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鹿枝的手机铃声是轻快的快节奏歌曲,此时配上凌鹤两个字的来电显示,莫名听起来就变得急促紧张。 鹿枝猜想凌鹤一定是反应了过来她打开他的电脑会看到什么。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按了接听键。 “喂?” 凌鹤那边却久久没有出声。 她忽然就觉得心情莫名的晴朗。 “怎么不说话?” 然后她听到凌鹤试探性地问:“你,看到了什么吗?” “怎么?你的电脑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凌鹤默了一瞬,答道:“没有。” “那你在担心什么?” 到这里,凌鹤几乎是可以确定,鹿枝看到了。 她看到了他这么多年来像变态一样对她的关注,聪明如她,一定也知道了这么多年来,他对她,从未改变过的喜欢。 见他不再说话,鹿枝先挂断了电话。 她背靠在软软的转椅上转了个圈,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处,看着亮着的电脑屏幕,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着。 凌鹤回来的时候给鹿枝带了她最喜欢的一家面包店的脏脏包,鹿枝其实刚吃过晚饭不久,但还是又迅速地拆开包装咬了一口。 她在家里吃东西不怎么在意形象,一口咬下去,嘴巴边上全是褐色的面包屑,她也全然不在意。 凌鹤在她身边坐下,鹿枝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包,两个人都一时无话。 鹿枝虽然爱吃,但奈何是个小鸟胃,吃了一半就实在吃不下,于是她将剩下的一半递到凌鹤嘴边。 凌鹤低头咬了一口,嘴唇上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点褐色。 鹿枝将剩下的面包放在茶几上,然后跨坐到他身上,开始认真地将他唇上的褐色舔干净。 他的嘴唇很快被舔得水光潋滟,看起来就莫名的好欺负。 她撑着他的肩膀微微退开,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收回。 凌鹤扣住她的后脑勺就要回吻,却被她挡住,她的手掌捂住他的唇,她得以心无旁骛地观察他的眼睛,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凌鹤微微仰着头,手从她的腰间探入衣服里,抚摸着她光滑的背。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喜欢我?” “嗯。”没有什么犹豫的,他轻易就缴械投降。 她勾唇笑了笑,然后俯身亲了亲他的唇,像是奖励,刚一碰上,他就急切地伸出舌头想要更加深入,可是舌尖刚一碰上她的唇,她就马上退开了,他又落了空。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咽了下嗓子,耳根又开始发红:“高一……” 鹿枝惊讶地挑了下眉,她猜想到应该是高中,但是却没想到这么早。 她又俯身亲了亲他。 这下凌鹤确定了,她就是在将亲吻当做奖励,说实话的奖励。 “那,毕业后的这些年,想我吗?”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来到他的嘴唇,轻轻摁住。 他握住她的手腕,张嘴将她的手指含入嘴中舔了舔,然后情难自制地吻上她的侧颈。 “想你,每天都很想你……” 毕业后凌鹤考上了全国第一的航天大学,而鹿枝去了另一座与他相去甚远的城市读了一所普通本科。 七年里,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每年过年回老家时,他没事就出去走走,想着或许可以碰到她。 其实他从不奢望可以跟她在一起,可是这么多年来,既然他没有办法忘记她,也没有办法喜欢上别人,那他想,就让他再遇见一次,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可是一次也没有。 就在他终于慢慢接受他与她终究是没有缘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好像从天而降,他竟在自家小区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第一次,他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尽管不确定,可是仍然控制不住地增多了回家的频率。 后来偶然间听母亲提起不久前隔壁新搬来的那对夫妻有个女儿,叫鹿枝,跟他一样以前是一中的。 “说不定你们还是同一届呢。” “妈,你刚才说,她叫什么?” “鹿枝啊,你认识吗?” …… 终于,他们在电梯里正式重逢。 不对,应该是,凌鹤单方面的重逢,而对鹿枝来说,不过是一场不足挂齿的初遇。 12 室内灯光昏暗,平添了暧昧不明的气氛,两个人身上沐浴露的香氛交织在一起。仔细听可以听到滋滋的水声,还有黏腻的摩擦声。那是舌头舔舐穴肉的声音。 凌鹤躺着,双手捧着她的臀部,她几乎是坐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嘴唇正对着她的穴口,伸着舌头卖力地取悦她。 他的舌头又软又湿,灵活地在她的小穴里来回扫荡。他对她的身体已经了如指掌,很清楚她的敏感点在哪里,便将舌尖抵着那处,在内壁上反复刮过,引得鹿枝吟叫连连。 “哈啊……好舒服……凌鹤……” 她仰着头,皱着眉头,表情是欢愉的痛苦,手不自觉地抓住凌鹤的头发,终于在凌鹤的唇舌间颤抖着到了高潮。 她身体里的水尽数流进凌鹤的嘴巴,她低头,往后坐了一点,看到他吞咽的动作。她屁股一点一点地沿着他的身体往下移,坐在他的腹肌上,然后精疲力竭似的趴在他身上。 凌鹤抱住她,也没再动。 两个人一上一下,就这样紧密相贴着。 “所以你的ID是打错字了吗?”她仍然执着于这个问题。 凌鹤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烫过,摸起来并不顺畅,但是胜在柔软,他依旧爱不释手。 “没有。”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认真解释道,“迷恋的迷,鹿枝的鹿,没有打错字。” 鹿枝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翘起嘴角:“你好肉麻。” 她听见凌鹤轻笑了一下。 她用手指在凌鹤的胸口画着圈圈:“凌鹤,有些事,你要说出来,对方才会知道。” “比如说,你并不后悔为了你的父母放弃事业,你应该告诉他们,他们或许才会减少一点愧疚感。” “还有,你喜欢我,你应该告诉我。我是个很俗气的人,隐晦的那一套,不适合我,你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他闭上眼,认真地听着她近在咫尺的声音,感受她触手可及的身体。 他在面对她的要求时总是让人觉得莫名乖巧,让鹿枝很喜欢。 “凌鹤。” “嗯?” 鹿枝忽然撑起自己的身体,认真地看着他:“我觉得自己好幸运哦。” “为什么?” “因为我嫁给了一个爱我的人。” 说完,她又有些不放心似的:“你爱我吗?” 凌鹤的手抚上她的脸,嗓音都有些颤抖:“枝枝,我爱你。” 这句告白,藏了整整十年,在这一刻,才终于说出口。 他是所有人眼中优秀又耀眼的存在,可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卑黯淡。他对待一切都温和有礼,可唯独鹿枝可以激发出他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十年前,她与他在走廊擦肩而过,她与同班同学谈笑风生,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过他。 眼看着她换了一任又一任的男朋友,那些人的类型似乎总是差不多的,总之,是与他完全不同的人。于是他选择将所有心事都掩埋。 十年后,她成为了他的妻子,并且告诉他,如果想要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意,那就应该说出来。 于是他对她说,“我爱你”。 她说她嫁给了一个爱她的人,却不说她嫁给了一个她爱的人。 他也并没有很难过,他从来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努力让她慢慢在心上为他留一小块地方。他们来日方长。 自那天起,鹿枝便愈发觉得他们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这种变化很大一部分在于凌鹤,他开始很直白地将自己的喜爱表露出来,包括但不限于愈发丰富的性生活,以及其他时刻也总喜欢与她贴贴。 鹿枝有了那么一点在谈恋爱的感觉,有些微的心动,和一点点的开心。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 鹿枝向来是个在感情中十分公平的人,凌鹤带给了她身心上的愉悦,那她便也会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于是她在周五的傍晚,站在博物馆门口等他下班。 凌鹤是跟一个男同事一起出来的,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凌鹤眉眼含笑,鹿枝看到他沿着台阶走下来,晚霞落在他身上,好像也忽然之间黯然失色。 她迎面走上去,跟男同事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我老婆特别喜欢你,你每次直播她都看呢。” 鹿枝笑了起来:“谢谢她的喜欢,我的荣幸。” 寒暄了一会儿后男同事便十分有眼力见地就此道别,鹿枝与凌鹤并排往停车的地方走。 他从看到她起,眉眼间就有挡不住的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下班啊,我想去吃日料。” 接你下班。 这好像向来是男人对女人说的话,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凌鹤同样觉得受用。 “好,想吃哪一家?” 鹿枝上车,选好店子,然后开始看他们家有名的菜品,时不时问一下凌鹤的意见。这个场景自然得好像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一起做过千万遍。 但其实她是第一次等他下班,也是除了相亲那次之外,他们第一次单独出去吃饭。 鹿枝想,一切都很完美,她的心情也十分美丽,如果没有在进入那家日料店时碰见祝驰的话。 祝驰是她的前男友。不对,应该是前前男友了。 他跟鹿枝的恋情维持了六个月,也有足足半年,算是鹿枝的多段感情里寿命较长的一段了。 倒也不是因为他们有多相爱,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默契地各玩各的,互不干扰。祝驰在床上总是花样很多,把她伺候得很舒服,因此祝驰跟别的女生暧昧,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怎么在意,只要他不被她抓个现行让她丢脸,不跟别人上床把病染给她就好。 但还是在某一天祝驰跟别的女生接吻的时候给她看了个正着。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转身就走了,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权当没有这个人。他们也正式走到了尽头。 鹿枝并不怎么伤心,倒是后来祝驰找过她很多次求复合,她连个眼神也没施舍。 如果不是今天恰巧在这里碰到他,鹿枝几乎要忘了有他这么个人。 13 鹿枝一进门,祝驰就看到了她,眼睛一亮,接着又看到她身边的凌鹤,脸色便僵硬了半分。只是鹿枝并没有在意他变化精彩的表情,只扫了他一眼,便照常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表现得无异,凌鹤自然也没察觉什么。 鹿枝不知怎么忽然有些紧张,倒也不是在意祝驰,她只是莫名的不太想让凌鹤和祝驰碰面。很奇怪,放在之前,她是可以在前任男友和现任男友叁人同桌吃饭也不会觉得尴尬的性格,但是现在,她只知道,自己非常不想让凌鹤见到祝驰。 因此她一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凌鹤自然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只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并未说什么,仍然各种东西都往她碗里夹一点。 最后,凌鹤起身去结账时鹿枝拦住了他,说今天是她特意在他下班来陪他,这顿该是她请。 凌鹤也笑着没有再推拒。 鹿枝很喜欢凌鹤这一点,他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不会因为鹿枝在床上说他青涩就生气,也不会讨厌鹿枝将乖巧这种词用在他身上,诸如此刻,也不会因为鹿枝结账而觉得失了面子。 鹿枝结完帐,忽然有些想上厕所,便让凌鹤在这里等一下,自己去找厕所。 凌鹤站在接近门口的地方等她,忽然出来一个他不认识的男性。 他只知道他也是这家店的客人,刚才好像与他们隔着几桌的距离。 男人站在他面前,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遍,这种极不礼貌的打量让凌鹤皱起了眉。 “你是她男朋友?” 凌鹤明白这个人是谁了。 也明白过来刚才鹿枝在饭桌上的心不在焉是怎么回事,面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扯起一抹并不达眼底的笑:“我是她丈夫。” 祝驰愣了愣,瞳孔放大,然后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开了:“她会结婚?” 凌鹤的手悄然握紧。 祝驰仍旧不相信:“哥们儿,你这种完全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你放弃吧,她也就是图一时新鲜。” 这下凌鹤连勉强维持礼貌的笑也没有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祝驰不理会他说的话,轻佻地用顶了顶腮帮:“鹿枝她,在床上很带劲吧?” 他双手插兜,微眯起眼眸:“说实话,我还真挺喜欢她的,如果你跟她真的结婚了,那你可看紧了,毕竟——我也不介意当第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失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拳头打在脸上的闷声。 于是鹿枝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凌鹤和祝驰扭打在一起的画面,旁边有服务员上去拉架,两个人才堪堪放手。 鹿枝飞快判断了一下此刻的场景,确认刚才那场架应该是凌鹤占了上风,微微放心下来。 祝驰从地上站起来,见了鹿枝,即使脸上挂了彩,表情也仍旧不可一世,拇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笑容玩味:“这么久不见,换口味了?” 鹿枝直接转头没再看他,用手碰了碰凌鹤嘴角的伤口:“你没事吧?” 凌鹤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祝驰有些看不下去,恶狠狠说道:“你找这么个小白脸,他的工资能养活你么?” 鹿枝终于转过身,直视着他。 祝驰对她过于直接又满含厌恶的目光莫名感到有些发怵,他清楚鹿枝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你宠上天,不喜欢你的时候看你一眼都嫌多余,很多时候他其实都有些怕她。 “首先,我不靠任何人养活,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 “其次,我老公,比你,可优秀得多了。” “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牵着凌鹤便往外走,凌鹤任她牵着,侧头看着她,看到她有些气鼓鼓的脸颊,感受着她紧紧贴着他手掌的掌心。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他悄然握紧,然后将她的手一同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嘴角笑意渐深。 到了家里,鹿枝盘腿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医药箱,她正拿棉签给凌鹤涂着伤口处。 凌鹤对待外人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今天这样失态,做出与人在公共场合打在一起的事情,是鹿枝没有想到的。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想想也知道,一定是祝驰说了什么让他实在听不下去的话,他才会动手。而凌鹤和祝驰唯一的联系,就只有她。 那凌鹤必然是因为她才动手。 她涂药时认真看凌鹤的脸庞,他只有嘴角有一点淤青,鹿枝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魔怔了,居然觉得有了伤口的凌鹤,好像更帅了。 “那个人是我前男友。”她开口解释。 鹿枝觉得有点奇怪,从前她是最不屑于跟男朋友解释她跟其他人什么关系的,现在她竟也忍不住做了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 “我跟他已经断干净了的,我说过,如果结婚的话,我一定可以保证对我们的婚姻的忠诚。” 她觉得凌鹤值得一个她认真的解释,便这样做了。 同为女人,那天光是看游巧看向凌鹤时的神态,她就知道凌鹤在他的女性朋友圈里有多吃香。但是那天凌鹤的态度足够让她觉得自己可以选择完全相信凌鹤。 她很庆幸,即便这是一场开始得有些莽撞,现阶段也仍然不算成熟的婚姻,即便他们仍然在夫妻的相处之道上慢慢摸索,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遵守最开始那天对彼此最简单的承诺——保证对伴侣绝对的忠诚。 凌鹤握住她擦完药准备收回的手:“枝枝,你不用跟我解释,即便你什么也不说,我也相信你。” 鹿枝心头一热,她听到凌鹤接着说道:“还有,谢谢你,被你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噙着笑,看着她缓缓说道。 鹿枝嘟着嘴戳了戳他的胸口:“现在知道我有多好了吧。” 他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笑:“一直都知道。” 鹿枝听到自己乱成一团的心跳声。 她眨了眨眼,心想,她老公为什么这么好看这么温柔! 下一秒,她便忽然被抱起来坐在了他腿上,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她手里的棉签掉落在地上,没有人去管。 14 凌鹤揽着他的腰,越吻越深,格外急切热烈,他拨开鹿枝的衬衫衣领,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这里不够发挥,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走。 他将鹿枝放在床上,同时倾身压上去,柔软的大床塌陷了一点。 凌鹤撑在她上方,细细地看着她,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不知怎么就忽然埋下头,在她的锁骨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鹿枝猝不及防地吃痛叫出声。 他是真的用了力气。 她有些生气:“你是属狗的吗?” 凌鹤松开牙齿,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有一排明显的牙印,他又低头像小狗安抚伤口似的舔了舔:“对不起。” 他话是这么说,但唇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仍然流连在脖颈处,然后反复吸吮,舔舐,留下一个个红色的暧昧痕迹。 他解开她的衬衣,又在她的胸乳上印上属于他的痕迹。 从前即便是玩得再狠,他也很少在她看得见的地方留下痕迹,总觉得影响不好。但是今天却着实反常。 鹿枝想,大概是祝驰那货跟他说了什么刺激到了他。 罢了,凌鹤难得的有了点小脾气,就宠着吧。 鹿枝任他在自己身上像划分领地似的四处留痕,他几乎将她的全身都吻了一个遍。 最后又来到她的深幽之处,他的口活已经炉火纯青,柔软又灵活的舌头已经很熟练地可以轻松将鹿枝送上高潮。 突出的阴蒂被他含着,有些肿胀充血,鹿枝只会挺着腰咿咿呀呀地叫。 他重新附到她身上,然后将自己早已硬邦邦的性器插了进去。 他开始有节奏地律动,一边撞一边咬着她的耳朵问:“这样舒服吗?” 鹿枝的手伸进他后脑勺的头发里面:“舒服……很舒服……嗯啊……再快一点……” 凌鹤依言加快了频率,拨过她的脸直视着她迷乱的样子:“枝枝,我是谁?” 鹿枝半睁开眼,手抓着他的肩膀:“哈啊……凌……凌鹤……嗯啊……慢一点……” 这次凌鹤却没有照做,他仍然快速地撞击着,棒呆拍打在臀部的声音清脆可闻。 “我是你的谁?” 小穴被这样高频率地抽插,鹿枝只觉得爽,全凭本能地叫:“老公……呜呜……老公慢一点……” 凌鹤终于满意,吻住她的唇堵住了那张叫个不停的小嘴,只是身下似乎更加兴奋了。 这一晚,鹿枝数不清自己高潮了多少次,也忘了自己被缠着叫了多少次老公,只知道床单几乎湿了一半,最后自己睡过去的时候凌鹤还在掰开她的小穴给她上药。 深冬,学校都放了寒假。鹿枝心血来潮地想要回一中看看。 她选定一个周末,拉着凌鹤一起回到了高中。 或许是两个人都长得好看,鹿枝说话又好听,门卫都没怎么多问就给他们放了行。 就连高叁学生也都放假,校园里一片安静,树枝都光秃秃的,走进去竟有一片萧瑟之感。 “那个时候我们都不认识呢。”鹿枝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不无感慨地说道。 那时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最终会跟凌鹤结婚,成为夫妻。 凌鹤淡声说:“是你不认识我。” 鹿枝一时语塞,她发现自从凌鹤向她坦白从高中就开始喜欢她后,说话也变得愈发直白。 她告诉他有事情不要憋着心里,于是他就照做了。这样的改变她很喜欢。 她弯了弯嘴角,没答话。 两个人一起走到高叁教学楼,一楼的光荣榜上放着历任优秀学生的照片。 鹿枝在这里停了下来,她的目光仔细搜寻着,没用多久就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凌鹤的照片。 高叁一班,凌鹤。 要在那时大家都还是灰头土脸的一众高中生的一寸照里面找到他实在是太简单了——果然顶着这样一张脸,就不会有黑历史的尴尬期。 他高中时长相就十分俊朗端正,在学霸里更是不可多得的长相。鹿枝不由得再次感叹,自己高中时怎么就被那些个毛头小子蒙蔽了双眼。 照片下面写着他得过的各种数学物理竞赛的奖项,密密麻麻的,经年累月后,好像仍在闪闪发光。 鹿枝的视线扫过那一行行昭示着他有多厉害的介绍,忽然之间就对他为了父母放弃了什么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好像并不是她那样轻轻松松的几句鸡汤就能囊括的。 她抿了抿唇,看向凌鹤。 凌鹤好像一下就看穿她在想什么似的,笑得十分坦然:“你说过的,如果我不回来,就不会再遇见你。” 鹿枝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氛围,她别开眼,移动脚步,转移了话题,她的视线继续搜寻,嘴里嘟囔着:“在哪呢——” “在找这个吗?” 鹿枝抬头,看到凌鹤手指的那张照片,惊喜出声:“对!你怎么知道!” 那是元旦晚会时她表演节目的照片。 “漂亮吧。”她走到那张照片面前,扬了扬头,“那个时候可多人喜欢我呢。” 凌鹤笑了笑,他何尝不知道那个时候多少人喜欢她,而他也不过是那么多人里面的其中之一。 当时舞台上有好几个女生,但在他眼里好像只有她是最光彩夺目的。 而那张照片,也是他每次经过这块光荣榜时视线必经之处,所以多年以后的现在,他仍然能一眼就准确找到。 两个人又来到以前的教室,那时候鹿枝的班级在二楼,而凌鹤的班级在叁楼。 为了能多看她几眼,向来两耳不闻班级事务的凌鹤主动请缨当了化学课代表,只因为化学老师的办公室在二楼。这样他就能以送作业之名经过她的班级。 有一段时间鹿枝的座位就坐在靠窗,他能看到她趴在座位上睡觉的样子,跟同桌聊天的样子,还有认真写作业时的样子……每一帧都鲜活又生动,那是与他黑白枯燥的生活截然不同的色彩,对他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当然,很多时间他也能看到她站在走廊跟她新换的男朋友嬉笑打闹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但他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他们,看她对着别人笑,看别人摸她的头,牵她的手。 一遍又一遍,像自虐一般。 鹿枝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不知怎么,分明是没有印象的,和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穿着校服的凌鹤,在走廊与她擦肩而过时的样子。 原来不是毫无印象。 凌鹤那样出众的人,总会在你的心里烙下一些痕迹的。 鹿枝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走在她前面的凌鹤。 “凌鹤。”她出声叫他。 凌鹤回过头。 她朝他伸出手,嗓音带着娇气:“要牵——” 凌鹤看了她几秒,她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他好像看见了那时高中扎着马尾辫的少女。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终于是向他伸出。 15 跟凌鹤结婚几个月,鹿枝迎来了跟他的第一次小别——凌鹤被外派出差了。 鹿枝这阵子变得很黏人,两个人俨然愈发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一般了。凌鹤刚落地,就收到了鹿枝发的信息。 是一个小视频,视频里在展示她新买的衣服。她对着摄像头转了个圈,然后凑近镜头,白嫩光滑的皮肤即便是这样逼近摄像头,也看不出什么瑕疵。 “好看吧?”她对着镜头笑,然后伸手按了结束键,于是画面就定格在她明媚的笑容上。 凌鹤看完一遍,顿了顿,然后再次点开,又看了一遍。 旁边的同事见他将同一个视频翻来覆去地点开看了好几遍,忍不住凑上去问:“这是哪个网红姐姐啊?好漂亮,我也关注一下。” 凌鹤淡定地收起手机:“这是我老婆。” 同事愣了愣,然后闭上了嘴巴。 凌鹤走的第一晚,想他。 鹿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凌鹤自从落地跟她报了个平安后就再也没找过她。 她有些按耐不住,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凌鹤像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只穿一套浴袍,胸前一道深V,露出精壮的胸膛,鹿枝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身下涌出一些热液。 “你一个人住吗?”她趴在床上,手撑着下巴,一双脚丫晃呀晃。 凌鹤看到她本就宽松的睡衣领口大喇喇地往下落,胸前乳肉的沟壑一览无余。 他“嗯”了一声,声音低沉。 鹿枝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女色魔,为什么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地想要跟他亲密。 “凌鹤。” “嗯?” 鹿枝正想说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凌鹤起身,对她说“稍等”,然后将手机放下,鹿枝只看得到酒店的天花板。 视频没关,鹿枝乖巧地等他回来。她听到视频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买了点宵夜,要不要一起过去吃?”是上次那个叫游巧的女同事的声音。 凌鹤说:“不用了,我要睡了。” “那好吧,晚安。”不无遗憾的语气。 “嗯,再见。” 不错,鹿枝静静听着,心里很满意他的表现。 凌鹤重新坐到床上拿起手机,鹿枝故意问道:“女同事呀?” 凌鹤也不遮掩:“嗯。” 鹿枝撇了撇嘴,有些阴阳怪气道:“有夜宵吃怎么不去?” 凌鹤盯着她半晌,然后嘴角荡开一点笑意:“枝枝,你是吃醋了吗?” 鹿枝顿了顿,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是又莫名地不想辩解,因为他说得好像是事实。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决心找回自己的场子。 她睡裙的肩带一边掉了下去,她也没管,手臂往里挤了一些,那对白乳就更加晃眼。 “凌鹤,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想着我自慰?” 意料之中的,鹿枝看到视频里凌鹤的脸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不说话,她穷追不舍:“回答我——” 他看着屏幕里那对呼之欲出的乳房,声音低了一点,如实回答:“有。” 她满意地笑了下,媚眼如丝,勾人得很:“我现在想看。” 凌鹤脸上浮现出震惊与疑惑,似乎不敢置信她说出这样的话。 鹿枝继续引诱道:“你不想要我吗?” 她将肩带完全拉下,那对雪白的双乳就这样弹了出来,完全暴露在他眼中。 他感觉自己喉咙哽了哽,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沉了下来:“枝枝,不要这样。” 她不以为然,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有什么关系,反正是给你看。” 他沉默,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嘴上告诉她不要这样做,可是眼睛却舍不得离开那镜头半分。 “你也给我看看好不好?”她俏皮地眨着眼睛。 凌鹤咽了下嗓子,鬼使神差地拿着手机,摄像头一点点下移,鹿枝看到他解开浴袍的带子,然后看到他内裤包裹着的那鼓鼓囊囊的一团,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好像那样就可以抵挡腿间流出的热流。 他扯下内裤,那根东西就这样挺立起来,还是她熟悉的样子。 这个角度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镜头里他狰狞的性器,还有半截腹肌。 “自慰给我看。”她轻声说,像是不容拒绝命令的口吻,又像是带着诱哄的致命温柔。 他盯着镜头里她漂亮的脸蛋,和洁白的双乳,脑子里像是着了火,手不受控制地往下伸,握住自己的东西,开始缓慢撸动。 这太羞耻了。 在她的注视下,在手机的镜头里,自慰。 但其实从前很多个夜晚,他都是这样想着她的脸,纾解欲望的。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他看到的是真实鲜活的她。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的鹿枝,想象现在他的性器是插在她深深的乳沟里,他将会舔遍她的全身以润滑那里,他丑陋的东西会深埋在里面,进进出出。 鹿枝看着那根东西在他的撸动下好像变得更加粗长,她咽了下口水。 好想含住。 她听到那边传来的压抑的呼吸声,还有手指撸动时发出的“咕叽咕叽”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将镜头对准自己的下面,撩开自己的裙子,凌鹤看到她的内裤早已被润湿一大块,现在那里一定湿湿热热,小嘴张张合合地等着他进去。 “枝枝……”他叫她的名字。 她脱下内裤,指尖揉搓着自己的阴蒂,毫不遮掩地开始舒服地呻吟。 他盯着屏幕,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可是自己动手远没有埋在她体内来得舒服。 她伸进一根手指,开始缓慢抽插,不断娇吟着:“嗯啊……老公……快一点……” 凌鹤被她一声声老公激得更加心潮澎湃,他看着手机里她粉嫩的小穴,那里面汁水横流。 “宝宝,放两根手指进去。”他出声指导。 “唔……”她听话地又伸进一根手指,果然要舒服很多。 可是好想他。 好想他现在就在身边,插进她的身体。 他们在彼此的眼皮底下自慰,他们听着彼此的声音,想象着此刻就在对方身边,然后双双达到高潮。 结束之后鹿枝仍然不想挂电话,就这样隔着屏幕看着对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她想,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也变得越来越黏人了,这一点也不像她。 这样陌生的心情和自己都让她觉得些许不安,她不习惯没人掌控心情,影响情绪。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凌鹤好像正在一点一点挤进她的心里。 她不排斥,也不抗拒,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夹杂着不安的,欣喜。 16 小别胜新婚,鹿枝发现跟凌鹤分别的这短短一个星期,她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想念他。 晚上十二点,听到开门声音时,鹿枝一骨碌从沙发上做起来,穿上拖鞋就朝玄关处跑。 凌鹤刚拉开门,一手还拉着行李箱,就被迎面跑来的女人扑了个满怀。 一天下来赶路的疲倦好像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鹿枝手脚并用地攀上他的身体,整个人黏他黏得紧。 她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饱满的乳房隔着睡衣压在他的胸膛,一个星期没有触碰到这具身体,他也想得紧,几乎是她贴上来的一瞬间就硬了。 “我身上脏。” 她刚洗完澡,整个人都软软香香的,而他奔波一天,风尘仆仆。 她毫不在意地摇头,往他颈窝里蹭。 他松开行李箱,拖住她的臀,低头吻住她凑上来的唇。 两个人的舌头在唇间缠绵了一会儿,凌鹤压抑住体内的冲动:“我先洗个澡。” 鹿枝看着他的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 凌鹤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往卧室走,然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鹿枝的手仍然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起身,她凑上午舔了下他的耳朵:“我等你哦。” 看着凌鹤进了浴室,鹿枝才打开柜子,将她前几天刚买的情趣内衣拿出来换上。 内衣布料少得可怜,黑色的蝴蝶结文胸,四周有白色的蕾丝花边镶嵌,黑色纱质透明的裙摆只到大腿根部上方,私密之处是开裆的,还有到膝盖上方一点的黑丝。 她戴上赠送的猫耳发箍,又在脖子上系上一个小铃铛。 她听到浴室的开门声,才刚刚系好脖子上的铃铛,两只手还放在后颈,双腿跪坐在床上,有些慢半拍地看着从浴室走出来,身上仿佛还带着水汽,全身只着一条内裤的凌鹤。 凌鹤看着眼前的鹿枝,显然也怔住了。 黑色蕾丝包裹住的白嫩酥胸呼之欲出,下面遮住的部分若隐若现,猫咪一般无辜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不用任何肢体接触,光是看着眼前这幅画面,凌鹤的下身就抬起了头。 “……枝枝。”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艰涩暗哑。 鹿枝将手放下,撑在面前的床上,身体前倾,露出一个笑容:“出差回家的礼物,喜欢吗?老公。” 鹿枝没等到回答,等来凌鹤俯身下来格外热烈的唇舌。 她被他放倒在床上,她双手抚摸上他的背,感觉自己身下的水好像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把床单都浸湿。 鹿枝边回应着他的吻,边暗骂自己没出息,才短短几天,竟馋他身子到了这种地步。 他将内衣往下扯了一点,那两团嫩肉便弹了出来,他张嘴含住,大口地吮吸。 鹿枝也已十分难耐,下体不断地摩擦着他。 她太想要了,甚至不需要更多的前戏。 “进来……” 凌鹤也不含糊,边吻她边脱下自己的内裤,直奔主题。 内裤是开裆式,因此他毫不费力便插了进去。 “嗯啊……”鹿枝舒服地呻吟出声。 凌鹤的舌头又趁机钻入她嘴里,勾得她的舌头到外面来交缠。 鹿枝不得不承认,凌鹤这个曾经还青涩的学生,现在吻技已经远超她这个老师。 凌鹤舔弄着她的舌头,时不时又包裹住她的整个嘴唇含弄,鹿枝感觉自己整个嘴唇乃至下巴上全是两个人的口水,黏黏糊糊的。 可是好舒服。 她边呻吟,边伸着舌头还想要。她以前从来不觉得接吻是这样让人上瘾的一件事情。 凌鹤撞得猛烈,稳固的大床都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鹿枝腿上的黑色丝袜被他撕扯开,布料撕开的声音让鹿枝分神地心痛了一下:“我的衣服——” 凌鹤没多给她说话的机会,边吻她边回答:“再买。” 凌鹤又将她翻了个身,鹿枝自发地跪在床上,凌鹤将裆部拨得更开了一些,然后从后面再次进入她。 凌鹤按着她的腰快速抽送着,鹿枝被撞得直不起身,双手撑在床上,脖颈处的铃铛被撞得发出叮当叮当的声响,跟她娇媚的呻吟声交汇在一起,此起彼伏。 凌鹤俯身从前将她捞起,手臂横在她胸前揉搓,贴着她的后背舔弄着她的耳朵。 鹿枝被刺激得战栗了一下。 她听到身后传来低笑:“小猫耳朵好敏感。” 鹿枝红了脸。 不知为什么,分明情趣内衣是她自己主动买的,但在听到凌鹤说这样的话,她竟觉得有些害羞。 却也觉得这样的凌鹤好新鲜,好让人喜欢。 她转过头,微微伸出舌尖,凌鹤一手抚上她的脸与她接吻。 或许是因为分开了一个星期,这场性事持续得比之前都要久。 两个人都有点难舍难分,鹿枝几乎要数不清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却感觉凌鹤还没有尽兴。 她知道,如果她喊累喊停,凌鹤是绝对不会再继续。 但这次,她也不想跟他分开,她似乎除了享受做爱时的畅快,还迷恋跟凌鹤紧密相连的这种感觉。 凌鹤的每一次靠近,好像都让她心跳加速。 她拥抱着他一次次达到高潮时,好像都获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凌鹤抱着她在浴室洗干净身体出来时,鹿枝懒懒地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看到地板上她身上无一幸存被撕裂的衣服,还有床头的钟——凌晨四点。 她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被凌鹤放在床上后,她裹住被子滚进他怀里。 凌鹤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往下,顺着她的鼻尖一直吻到她的唇。 困意忽然就消散了些许,她感到自己的心好像又开始怦怦跳了起来。 她睁开眼,望着他。 刚好对上凌鹤含情的目光。 奇怪,他看向她的眼神一直都这么让人心动的吗? 凌鹤以为他吵醒了她,有些愧疚道:“睡吧,不闹你了。” 她拉起凌鹤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凌鹤。” “我好像,很喜欢你。” 她身上穿的他的T恤,他感受传到掌心处热烈的跳动。 这一次,他们对视时,她心脏跳动的频率,终于跟他一致。 17 鹿枝通常会定期一个月直播一次,跟粉丝聊聊天,唠唠嗑,不过自从跟凌鹤领证后,她倒是一直没有直播过了。 因为她是美妆领域火起来的,因此粉丝大多是女性用户,但也有一部分是冲着她的颜值和身材关注的男粉丝。 粉丝在评论区催得紧,她终于想起直播这档子事。洗完澡后她换了套保守点的睡衣,在客厅调试好灯光,把默认的美颜关掉——这个软件的美颜功能太可怕了,生生把她流畅标准的脸型削成了锥子脸。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播,才刚开始,观看的人数就比平时都要多。粉丝们热情很高涨。 ——小鹿素颜也好漂亮! ——老婆!好久不见!好想你! 她每次看到这些或比她大或比她小跟她年龄相仿的姐妹的评论,都会觉得开心而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也有很多中学大学的小妹妹咨询她各方面问题,她只要看见了都会一一耐心解答,给出建议,还要时不时提醒学生不要给她刷礼物。 直播进行一直都很顺利,直到凌鹤穿着睡衣边擦头发边走向客厅。 他刚出现在拐角,便有眼尖的粉丝甚至先鹿枝一步发现了他。 凌鹤看见她正在直播,擦头发的动作都顿住了,愣了愣神,然后转身往回走,消失在镜头中。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有询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的,有已经先开始嗑起了cp的。 ——刚刚那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刚才那个哥哥好帅啊虽然只看到了一秒但是真的好好看跟小鹿好配! 当然,也有猛然破防的恶臭男。 ——这么年轻就跟男的同居?这么不自爱,取关了。 ——md有男朋友不早说,白费老子这么多钱。 鹿枝凑近看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弹幕,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刚才那是我老公,我们领证了,合法同居。” “谢谢,我也觉得他很帅。” 还有各种男的越骂越难听的话层出不穷,鹿枝混了这么多年,其实经常能收到各种各样对她极其不尊重的私信。 她早已学会了不去在乎,只是看着那些各方面都不如她的人破防跳脚。 她甚至懒得回应那些辱骂的留言,只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选择性地回应那些友好的评论。 好在她从没有立过什么单身人设,视频的受众也从来都是指向女性用户,教她们如何变美,如何自信。 她并不在意流失那些所谓的男粉。 不过那些弹幕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心情,鹿枝又聊了几句,便早早跟粉丝道别下了播。 她回到房间时,凌鹤仍像往常那样坐在床头看书。 他不过是看起来很平静,鹿枝不知道,当他转身听到她在直播里大大方方承认他的身份的那一刻,他便一刻也平静不下来了。 看到鹿枝进来,他放下书,朝她张开了双臂。 鹿枝扑进他怀里,他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放在腿上,像是怀抱婴儿那样的姿势。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他看着她问。 鹿枝伸出一根食指,从他的眉心划到他的鼻尖。 “我有个这么帅的老公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我恨不得天天把你绑在我的身上带出去每天招摇过市!” 她讲这段话时带着的骄傲神情让她看起来可爱极了。 凌鹤的手流连在她臀部,低头吻住她的唇。 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彼此,鹿枝忽然问:“你知道,我那时候在电梯里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凌鹤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在想什么?” 那时,鹿枝故意将快递弄掉在地上,让他帮她捡了起来,她看到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每一寸好像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我在想——”她凑上他的耳朵,“这样好看的手,插进去是什么感觉。” 她看到凌鹤的耳朵又变红了,她笑着咬了一口。 她真的喜欢极了这样容易害羞的凌鹤,逗他真是她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内裤被从一边拨开,凌鹤的手指探了进去,插入了穴口。 她被突然的进入刺激得弓起了身:“啊……” 凌鹤开始缓慢地抽插,她很快就湿润了。 “是这样么?”凌鹤低声问。 她想,凌鹤真是被她带坏了。 她埋在凌鹤的颈窝处小声呜咽着,凌鹤又加了一根手指,身下被捣鼓得水声连连。 “够不够?还要再加么?” 鹿枝赶紧猛烈地摇头,已经太快了,叁根手指的话,她一定会坏掉的。 凌鹤便没有再加,手指不断往她体内探,找到她的敏感处抠弄,按压。 鹿枝最后在他怀里颤抖着高潮,她死死地咬住他的锁骨,在那一出留下一圈牙印。 缓过神来后她看着那一排不浅的牙印,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凌鹤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咬重点,我喜欢。” 鹿枝发现,看着一本正经的凌鹤,多少也有点子变态基因在的。 鹿枝打那天发现自己喜欢上凌鹤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岑雪。 岑雪回——可是你的亲亲老公暗恋你那么久,如果知道你跟他结婚只是见色起意,应该会很伤心吧。 鹿枝心虚地没有再回复,可是她不知道,如果凌鹤知道她当初愿意跟他结婚完全是因为见色起意,那他一定会生来第一次感谢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 让他有了一个跟她开始的机会。 房间里漆黑一片,唯有我窝在他怀里的人呼吸可闻,他在黑暗中看清她的轮廓,一遍遍用眼睛描绘,然后又情难自禁地吻她。 尽管刚刚才经历过几场性事,但对她好像如何也要不够。 一直以来勤学上进的他,人生中头一次有了堕落的想法。 如果可以永远与她缠绵在床上就好了,他以前不知道,人的欲望这样无止境,他以前也不觉得,他有这样爱鹿枝。 他差点就要接受,鹿枝永远不会爱他,他只能远远观望她默默支持她,他与鹿枝永远不会再有交集这件事。 但这一年,她再次出现了。 并且来到了她身边,他们结婚了,他们在此刻相拥而眠,像每一对普通而又幸福的爱人。 18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凌鹤与鹿枝结婚后,凌鹤父亲的病情竟奇迹般地好转了起来。 今天是凌照出院的日子,鹿枝和凌鹤去医院接他出院,凌鹤的母亲孟君则在家做了一桌子饭菜等待凌父回家。 虽然两家父母就住对门,但这还是大家成为一家人后第一次正儿八经聚齐在一块吃饭,孟君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鹿枝吃得少,早早地放下了筷子,孟君和莫竹也早就坐到沙发上唠嗑,凌鹤还在陪鹿杨喝酒,而凌照只能在一旁眼馋,吃几粒花生米解解馋。 鹿枝闲得无事,莫竹看她无聊,便将她带到凌鹤的房间,笑着让她好好参观,然后便掩门出去了。 去外地上大学之前,这应该便是凌鹤待得最多的地方了。房间很整洁,但并不死气,而是透着一股男高中生的干净气息。 墙上贴着几张星系的海报,书柜里除了高中遗留下的一些习题,物理竞赛的书,就是关于天文方面的书。鹿枝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对天文的热爱。 她的视线拂过那一排他各种竞赛获得的奖杯,很多都是高中时得的,鹿枝不由得想,他高中明明是那样耀眼的存在,她怎么就错过了呢? 她突然觉得难过,为他们白白错过的那几年时光。 她随手抽了一本物理习题册翻开,打开扉页,看到的是工整有力的“高叁一班 凌鹤”几个大字。 真奇怪,她光是看着这几个他写的字,就没来由的感到心动。好像回到了高中,成了一个青涩的,满怀心事的少女。 她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又随手往后翻了一翻,却看到从里面掉落出来的一页纸。 那是一张信纸,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但字迹仍然清晰。 她看到开头两个字便顿住了,眼睛不由得放大了些许。 信的开头写道—— 鹿枝同学: 你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凌鹤。 凌鹤给自己写过情书?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信纸前后都翻看了一遍,却没再看到任何其他字。 这是一封只有开头的信。 可是,为什么没有继续写下去?为什么当时不送给她? 鹿枝手因为激动仍然还有些微微颤抖,下一秒,她落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凌鹤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从后面搂住她,鼻尖在她颈窝蹭了蹭,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凌鹤。”她有些痒,稍稍躲了躲。 “嗯?”凌鹤这才睁眼,然后便看到鹿枝手上的信纸。 那经久不见的早已泛黄的信纸同样也让他心弦一颤。 他顿了顿,问:“在哪找到的?” 鹿枝没回答他,而是又问他:“怎么没写完?” 凌鹤又闭眼蹭了蹭她的脖子,声音平淡:“你不是不喜欢收到信么。” 如果说,凌鹤只占据了鹿枝整个高中时期的记忆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冰山一角,那么鹿枝就是凌鹤整个高中时期唯一的记忆。 事实上,凌鹤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重感情的人,他的人际关系也十分淡薄,毕业这么多年,他对同学聚会向来兴致缺缺,对当年的同学更是一个也叫不出来名字。可唯独,跟他从未同班,甚至从未有过交集的鹿枝,成了他青春时期,唯一的记忆。 他第一次见到鹿枝,那时他正埋头写题目,鹿枝从窗外经过,他当时的同桌用手肘撞了撞他,导致他刚下笔的坐标轴画歪了。 “你快看,外面那个女生,叫鹿枝,长得贼漂亮。” 凌鹤抬头看向窗外,鹿枝跟一个女生手挽着手,高高的马尾一晃一晃,外面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脸上的笑容让凌鹤一下晃了神。 直到鹿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同桌才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哎,不过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 凌鹤低下头,拿起橡皮擦默默将刚才画歪的坐标轴擦掉,又重新画了一条笔直的线。 后来也不知怎么,鹿枝这个名字就像有魔咒似的,凌鹤开始频繁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鹿枝化妆被教导主任训了。 鹿枝又换男朋友了。 鹿枝元旦晚会那个舞跳得真好看。 后来再一次见到她,是体育课撞见她跟另一个男生坐在学校树林里的长椅上,她头靠在那个男生的肩上,那个男生的手放在她的腿上。 他想,这就是她的新男朋友吗。 他从他们前面目不斜视的路过,余光里是那只放在她腿上的手。 有时候教室太吵,凌鹤便喜欢去天台上看书。 这里很少有人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凌鹤一个人的天地,直到那天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凌鹤记得,那个时候大概是要校庆了,鹿枝仍然被选中表演舞蹈。 那段时间,她每天午休和晚自习都会跑到天台来一个人练舞。 她将音乐放到最大声,凌鹤心想,真的很吵,比教室要吵多了,但鬼使神差的,他没有起身离开。 他仍然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她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好像力求做到最完美。她跳舞的时候总是有一股生机勃勃的朝气与活力。 那段时间凌鹤被日渐紧迫的竞赛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看着鹿枝,他好像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前走就是了。 她就是有这样的能量。 真是神奇的存在,那时候的凌鹤心想。 鹿枝发现他时被吓了一跳,她被吓到的样子很可爱,凌鹤差点笑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吵到你看书了吗?” 面对他时,她倒是不见了往日的嚣张骄纵的模样,而是礼貌又客气。 凌鹤知道,这都是因为她根本完全不认识他。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书脊,回答:“没事。” 鹿枝点了点头,便不再看他。 现在想来,她大概对这段他们高中时期唯一的对话早已没了印象。 大概也就是那段时间,鹿枝这个名字,真正在凌鹤心里生根发芽了。 意识到自己喜欢她后,凌鹤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勇敢一点,至少主动让她认识他。 他提笔写下那封信的开头,却久久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他一再谨慎,万分小心,只想讨她欢心。 可是有次升旗仪式结束后,他走在她身后,听到她与身边女生的对话。 她惊讶地对对方说:“写信?拜托,你活在远古时代吗?” 回家后,凌鹤默默将那张迟迟没有写完的信夹进了习题册里,再没有拿出来过。 他庆幸,那时候还好没有继续写完交给她,不然该被讨厌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收到信了?”鹿枝大声反驳,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叉着腰质问他。 凌鹤失笑,捏了捏她的脸,也不解释。 那些他长年累月的喜欢,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鹿枝将头偏到一边:“我不管,你要继续写完,你都没给我写过情书。” “好——写完。”他迁就道。 鹿枝这才不再假装生气,笑着搂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了上去。 凌鹤搂住她的腰俯身回吻时,她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上次听凌鹤讲座时他对太阳光的解说—— “尽管我们抬头就能看见太阳,但太阳距离地球其实有1.5亿公里。” “尽管我们睁眼就能看到阳光,但其实太阳的光线要到达地球需要8.3分钟。” 太阳光到达地球要走1.5亿公里,而凌鹤那些年里所不为人知爱意,花了整整十年,终于让她所知晓。 那封未写完的信,也终于在十年后,抵达了她的心上- 完结啦!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