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可违「NPH」》 001饮食男女 天冷的时候,难免想找人暖暖身子。 正是抱着这样的考虑,江羚才走进了这平日无心涉足的声色犬马之地。 “浮末”是鹿城新近开业的俱乐部,第一周酒水一律五折,因此夜夜笙歌,人头攒动,一踏进来就好像掉入光怪陆离的异世界漩涡,眼前事,梦中人,全都似幻非真;酒精,尼古丁,香水,荷尔蒙,空气中无非混杂着这些叫人躁动痴缠的气味,只管纵情,不问明朝。 江羚扫了眼酒单,刚做的湖蓝色猫眼甲压在《偷情》二字上:“这个。” 于是有了一刻优雅迷幻的调酒表演。 侍酒师因见江羚正巧叼了支烟,朝她微笑:“女士,可否借个火?” 江羚一顿,把刚要收起的火机递给他。 基酒叮地点燃,腾起的焰色幽蓝,只中心一簇曳动的黄。 “女士,您的酒。” 江羚悠悠荡荡吐出个烟圈,她从那袅娜的圆里觑了一眼刚才的侍酒师,模样倒是可观。 杯中的火苗熄了,橘皮沾了焦糖的气息钻入鼻翼。 可体内的欲火难灭。 她看向舞池里火热相拥的男男女女,一圈搜寻,并没有中意的猎物。 倒不是没有漂亮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总拿来和陆放之比较,就觉得乏味许多。 不过是一夜情,就不要太挑挑拣拣,自己来这里最紧要图的是彼此陌生,相熟的反倒不好解放天性,少了情趣。 像是被老天听闻了心声,身边有人落座,只听侍酒师喊了声“南哥”,又问“老样子?”应当是熟客。 男人点头,身上夹克还携了点外边的冷冽,像是给门内门外两个世界撬开了一道缝隙。 只是侧看,轮廓深邃,刀削斧凿,可称上品。 江羚咽了一下喉咙。 男人偏头恰好撞上江羚直愣愣的眼神,他见过许多类似的眼神,不以为意,不过只这一眼,他也能瞧出眼前的女人不见得常逛夜店,因那明显在袒露好感的眼睛,并不擅长调情。 江羚有自知之明,她是来找爱做的,但确实不懂怎么媚眼如丝勾人心魂,索性直白点。 她希望男人能读懂这眼神的意思:你很美;我很喜欢你;能跟你做爱吗? 然而这个男人恐怕只愿意读懂第一句话。 他并未理会江羚,径自朝洗手间走去。 江羚没打算就这么放弃,毕竟见了他,其他人就更入不了眼了。 她就去问那位侍酒师:“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 “裴又南。” 男人刚走了出来,就被江羚叫住。 他习惯了被叫南哥,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已经久违。 女人的声音轻轻地,竟像只猫爪挠了下心脏,叫他停跳一拍,也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于是他的声音也轻轻地,怕吓到了小猫。 江羚靠着墙,十分真诚地笑:“我想邀请你共度良宵。” 见裴又南不语,江羚上前一步:“饮食男女,各取所需。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直接告诉我。” 顶上的灯光正好打在她胸前的吊坠,银光熠熠,再往下便是堪堪掩住的幽壑。 裴又南本是不大把心思放在这方面的,只是今日刚了结了一宗大活,面前这女人并不讨厌,不妨顺水推舟纾解一番。 他走近江羚,拈起那枚吊坠细看,贴着她耳畔:“我没说不愿意。” 坠子的模样还是没看清,却瞥见了盎然春色。 “那好,我先订房。”江羚感到这场狩猎终于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陌生,迅速,简单。 裴又南实在长得好看,江羚故意同他十指相扣回到吧台,既是宣示今夜对这个男人的主权,也为满足一点小小的虚荣心。 侍酒师瞧见这幕,不由略一挑眉,南哥竟然要开荤了。 江羚又点了根烟,眼一直瞟裴又南的酒杯,只盼他赶紧喝完。 裴又南见江羚看自己的酒,以为她也想喝,于是对侍酒师道:“左衔,给她也来一杯。” “不用。”江羚立刻拒绝,今夜的重点才不是喝酒。 难免有别的女人围上来纠缠裴又南,江羚也不恼,只笑盈盈将口中抽了一半的烟递到裴又南嘴边,让他也吸一口。 可总有不知情识趣的,裴又南也烦了,同江羚说“我们走吧。” 江羚披上外套,和裴又南一起离开,掀开贝铃串成的门帘,丁零当啷一阵响,眼中却映入一张阴沉沉的脸,那人吐出两个结冰似的音节:“江羚。” 002老公,我们熟吗 江羚下意识甩开了裴又南的手,脸上青一片白一片。 裴又南看一眼自己落空的指尖,目光又在两人的脸上一番流转,嗅到这气氛的微妙,只觉得有趣。 “不好意思,你先走吧。”江羚声音有些发颤。 这话是对裴又南讲的,虽然江羚甚至没看他一眼,他有些迟疑:“你没事吗?” “别担心,我只是有点私事要处理。”江羚上前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我们回家说。” “不论你们有什么事,这位先生,对她礼貌些。”裴又南跨上停在门口的机车,冲江羚挥手,“那我们改日再约,江小姐。” 他戴上头盔,于隆隆声中扬长而去。 * 江羚先上了车,仍寒着脸的男人随后,砰一声关了车门,震得江羚一抖,司机也唬了一下。 “陆放之,你生气了?”江羚软绵绵地问他,想要先示怯引男人心软。 “开车。”他不答,只是吩咐司机。 “他是谁?” 陆放之问的是裴又南,江羚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然而他立刻攥住江羚的手,越攥越紧,脑子里挥之不去是他们牵着手一齐出门的画面。 江羚吃了疼,眉心蹙紧,却不喊痛,陆放之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原想过这么做也许不好,但确实没想到陆放之会这样生气。 “他不重要。” 陆放之直勾勾盯着她:“他不重要?好。那你还记得你的老公是谁?” 他沉哑了嗓,好像下一秒要吃了她。 头一回见陆放之动怒,老实讲,江羚突然觉得好性感,果真是发情期到了。 “是陆放之。”江羚回答,她挣脱了一下,但是徒劳,“可是——老公,我们熟吗?” 他们结婚半年,外人看来相敬如宾,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从无夫妻之实。 因为婚姻只是他们的工具,两个人从前是朋友,当时又恰好都需要一场婚姻来为自己谋求某种利益。 至于当事人之间到底有没有暧昧的情感,谁也说不清,可既然婚姻成了工具,两人从此心照不宣地划清边界,以示对这场协约婚姻的尊重,由是这半年来他们私下相处反倒不如朋友时来的亲密。 这样半生不熟的关系当然叫人尴尬,否则家里放着个秀色可餐的老公,江羚又怎么会巴巴儿跑到外面来偷腥。 她没法想象自己跑去陆放之的房间对他说,“最近有点馋,你能不能跟我做爱?”她宁可去找一个完全陌生的帅哥。 虽然有的时候,无意中瞥见陆放之的身体,她承认自己并非毫无绮念。 “我们熟吗”这四个字像针直直扎进陆放之的耳蜗里,他升起车厢隔板,猛然搂紧江羚的腰,贴上她的唇,用力纠缠。 这吻带着名义暧昧的怒气,江羚猝不及防,本能要推阻,却在嗅到陆放之身上的气息时顷刻失守,勾着他脖子回应起来。 她不理解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步田地,忘情之际却想起那杯偷情的酒,本意想偷腥,到头来怎么和老公搞上了? 陆放之另一只手已探进胸衣,揉捏起她的胸脯,力道却不知轻重,泄愤一般,倒叫她不自禁溢出低吟,只将他攀得更紧,双腿间轻轻摩挲。 情潮上涌,江羚都已打算不管不顾纵了这欲再说,怎料陆放之陡然放开她,瞧着她红肿的唇道:“现在熟了吗?” 这一问唤回了江羚的神智,她默了半晌,冷笑道:“陆放之,你欺负我。” 江羚借车窗外的微光观察陆放之,眉高目深,这样的眼怎么都望不到底,蓄着一潭深水,她警诫自己不能多看,否则沉溺是自食恶果。 “对不起——”他忽然道歉,“回去好好休息。” 陆放之的头发半长,别有风情地微鬈着,平日里两侧的散发会扎到脑后,不知刚什么时候散开了,衬衣领子也皱巴巴的,江羚见到这衣衫不整的光景心下骚动,想着他刚刚的话直腹诽暴殄天物。 到了家,陆放之正要进房间,却被江羚一臂拦下。 “陆放之,我们还是离婚吧——我疏忽了名义上的丈夫也会在意被绿。” 陆放之一滞,向她确认:“你考虑清楚了吗?” “嗯。反正我们结婚的目的都已经各自实现,其实早就可以离了,不是吗?一直以为你忙,才没空处理这事。” “我并不是因为——” 江羚打断他,又道:“早些离了,省得喜欢你的人因为你已婚的身份望而止步。我虽然不在乎,但也不想找男人的时候觉得约束。” 说到这里,她摆出一点距离感的笑:“和你合作很愉快,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江羚是故意的,她要催化这段关系,无论进退,好过这身心悬悬吊着。 003愤怒是春药(h) 她说完转身要走,背后人却猛将她一推,不设防额头撞向了墙面,好重一下,眼泪差点没呛出来。 陆放之剥了她那件冷冰冰的棕色皮衣,一只手将她按在墙,另一手又去扯那短裙的链,于是裙子也落下来,只留下一条墨绿鱼骨胸衣裹住一副玲珑胴体。 “你疯啦?”江羚扭着身子想逃脱,却叫探进身下的那只手酥掉了大半个身子。 陆放之觉出黏在指尖那缕湿意,“江羚,你要真这么饥渴放浪,不是有现成的男人么?” “陆放之!”她喊他的名字,但气势不足更像娇嗔,“你别说你忘了我们是假结婚。” “嗯,假结婚。”陆放之低头贴在她耳垂边轻咬,音低如鬼魅,“阿羚难道是以为,假老公就满足不了你了?” 一声“阿羚”染得她耳畔飞红。 此刻的陆放之,浑然一股不容置喙的邪戾,钳着江羚的手力度不肯卸下半分。 江羚偏要激惹他,“家花未必能有野花香。” 陆放之见她硬邦邦鼓着腮,人虽在手心,却好像随时都会溜走。 她这样倔,从今晚开始,说的每句话都挟着刺,不惹恼他不快似的。 “但愿你的身体是和嘴一样硬。” 陆放之拦腰抱起她,进了卧房,将人摔在床上,动作间全然不留温存。 愤怒是春药,猩红了他眉下双眼,烧烈了他脸上欲色。 江羚紧瞪着他,瞳孔满是无意服软的漆黑。 他俯下身来,盖住她眼睛,啃咬似的亲吻她。 江羚仍捏着拳推搡他,他不耐烦,直接将她翻了个身,把她两手锁在背后,“我耐心有限。” 陆放之解了皮带,朝她背上舞了一下,听得她惊呼一声,挣得更激烈,便将她双手推向头顶用皮带捆住,膝盖压住她腿弯。 感受到陆放之全方位的压制,江羚却生出正行在摇摇欲坠的吊桥上的快感。 他的粗鲁,他的暴力,都叫她心尖发颤,腿根也瑟缩。 平日斯文守礼的画皮揭下,陆放之原是蛰伏在黑夜的兽。 衣冠楚楚,哪比得上茹毛饮血的姿态野蛮得漂亮,让两只野生动物心底的欲念疯长。 江羚再有微弱的挣扎,竟然更像邀请。 底裤直接被陆放之撕开,用力时布料勒疼了大腿,但比不上陆放之的性器下一刻就径直将她贯穿十分之一的疼。 直奔主旨的迅疾让江羚未有丝毫准备,那点湿润不足以缓释这粗暴带来的痛楚,泪水霎时就涌出来。 她紧紧咬住身下被子也绝不吭声,被欲望搔痒了许久,这痛倒让她有些畅快。 羞辱和耻意勾出她穴内更多淋漓来。 陆放之的力道和速度并未放缓,整根抽出,全然没入,一下一下,劈开她的穴口,凿进她的体内。 虽然江羚一直沉默着,陆放之却是知道她疼的,最开始那样生涩蛮横,怎么可能有不痛的。 只是她姿态非要如此生硬,他更不肯软语柔情,本能地要摧折她,蹂躏她,看她吃尽苦头不得不向他求饶。 不是缠绵的爱侣,而是角斗的凶兽。 江羚很快就适应了节奏,愉悦取代了痛楚一圈圈翻涌上来,牙关不自禁松了被子,嗯哼一声,偷跑的呻吟又让她下意识闭紧嘴。 现在动情,太早了些。 可陆放之却听见了那一声,好不消魂的一声。 穴内的反应出卖了主人的沦陷,汁液愈发泛滥,层层软肉如饥似渴吸附上来,不肯放他走。 他因而放缓了速度,扳过江羚的脸索吻。 这才看见了江羚满脸的泪痕,绯红又凌乱,刚从水底打捞起一般恍恍然,忘了情,只顾回吻他。 唇和舌之间,唯恐残留寸缕氧气。 齿唇厮斗,磕破了皮,陆放之便舔净她唇上渗出的丝丝血迹,腥甜的气息直往头顶钻。 他喘息着离开她嘴唇,把她腕上皮带解下来,令她翻了个身面向自己,然后将脸匆匆就埋进她胸衣,猛嗅一口。 湿热的气息在双乳间乱窜,江羚抱他的头,柔软茂盛的黑发于是从指间溢出来。 陆放之咬住胸衣链往下拽,便露出满园春景,他急急舔吻上去,如孩童贪食奶油一般忘形。 舌腹软腻柔滑,处处流连,江羚有如电流过境,轻轻颤栗着,双手忍不住用力摁他后脑勺,恨不得他就这样窒死在了她胸脯上。 爱神倘若真的存在,祂恐怕住在死神的隔壁。 004骂我(h) 情也迷,意也乱,腿也缠上他的胯。 江羚只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条水蛇,死死攀附着陆放之,企图将自己每一寸皮肉、骨骼都揉进对方的身体里去。 “哈……” 叹息绵软悠长,一声迭过一声,屋内空气听了也羞得发起烫来。 潮湿温热的穴,最是阴茎宜居所,于是就愈战愈骁勇,一下重过一下,碾过柔软内壁,撑开道道褶痕,直拓得原本逼仄之幽所也敞门亮户,任君驰骋。 陆放之也许有天禀,并不只是机械的重复,不时移换角度探寻,要她每一寸都被自己标记,也有意试探她的反应。 下一次会被顶撞哪里,江羚不能推晓,后来连力道也不讲规律,重一下轻两下,这不可预知令她身体更紧张,不时便会出现更剧烈的反应。 直到江羚失控地尖呼一声,陆放之见她泪花都哆嗦出来,五官无助地抖,当即就领会了她的软肋,只铆足劲狠心顶弄,不肯放她一丝余地。 江羚呜呜咽咽地喘着气儿哭,脸上斑驳纵横,可怜一片通红,然而决不肯求饶,扒在陆放之肩上的手更用力,猫甲尖儿斜着就向下划,宽阔背肌登时现出几道血痕来。 她又快乐又难过,哼哼地洒完泪又啊啊地叫唤着,慌乱中絮絮喃着“放之”“陆放之”,那个引她身体坠入渊底的邪魔名讳。 他的名忽然被她喊得音娇声媚,陆放之停下,捏她下颏,“该叫我什么?” “老公、老公……”江羚近乎央求地喊,颤着的嗓儿也能掐出汁水。 于是她的小穴又能吞吐着那根,身上人起起伏伏,愈深愈快,陡然间两人重重地抖,竟一齐颤着身子高潮了。 他们都没再动,喘息渐渐归于平静。 陆放之伏在江羚的颈窝上,久到江羚以为他就这样睡着了的时候,忽闻一句,“别再想着离婚。” 口吻不容商榷,他的意志一直是没有返程的冷箭。 江羚舔弄着唇上细细的伤,想了想问,“你今天为什么会去那儿?” 这样巧的事,不免教人起疑心。 “以为我监视你吗?”陆放之倒笑出声,伸手揉她的发,“本来要去看看开业的状况,哪想到碰见猫儿偷腥。” 江羚愣了愣,“浮末也是你名下的?” “嗯。” 于是江羚摸到床边那条皮带甩了他一下,嗔怒道:“也不早说!还要我付好贵的酒钱!” 陆放之夺了她手上凶器,扔在一边,又抓住她手腕,瞧见刚刚绑她时留下的红痕,这会却心疼似的轻抚起来,“你不是不承认我们是夫妻吗?” “性生活和谐,老公很好用,即刻起鉴定为事实夫妻。”江羚吃吃笑着推他掉了个位置,翻身骑在他腰上,手指沿着他的唇一路向下滑,“可否再借老公一用?” 她的头发垂下来,发尾扫得陆放之脸些些刺挠,他痒得忍不住笑,敞了衬衣,“请君自便。” 这一笑又叫江羚有些痴了,漂亮的男人笑起来就是勾引,她心生烦躁,垂下头就轻轻咬了咬他胸前茱萸,又抬眼极挑衅地看他。 却见陆放之目光一滞,喉结不安地滚了一下,江羚立刻摸上那微微凸起的棱角,好想捏碎这脆弱的性感。 也许是读出江羚眼里危险的念头,陆放之本悠闲枕在脑后的手抽了出来,按住她的乳又狠狠地抓揉,很快泛起鲜红的指痕。 软软地哼了两声,江羚就捧起自己的乳尖递到他唇边,“舔舔。” 她眯着眼,挺起的胸上道道淫靡的红痕,语气却像个婴孩,央他吃她的奶,给她爱抚。 陆放之如何忍心拒绝,张嘴就含住她可怜的微颤的乳头,每舔一下,吸一口,就能觉出她身子不自控地一抖,嗓子眼里抑不住地哼吟。 江羚的身体好像成了某种新式的乐器,演奏的方式便是含吮舔弄她的胸乳,技巧愈高明,这身体愈动情,这乐声就愈动听。 仅仅是听着江羚忘情的呻吟,陆放之就已经慌乱了呼吸,他胸前升起一大片诱人的粉,额上青筋突起,有什么呼之欲出又在极力忍耐的模样。 江羚手向下探去,摸到那坚挺,察觉它在自己的手心里愈发胀大,便安抚似的套弄起来。 摩挲了好一会,江羚略抬了抬臀,对准湿淋淋的穴口往下坐,将那根勃发的性器一寸寸吃了进去。 一边扭着腰肢小幅度的骑跨,一边低下头舔着陆放之胸前绯红的肤,江羚仍觉不够,她咬着陆放之的乳头对他道:“骂我。” “?”陆放之先是有些诧异,而后了然,重重拍了下她的屁股,骂道:“婊子。” 简短两个字,从陆放之冰凌凌的嗓子钻出来,掷地有声,像一柄寒刃,刺得江羚心尖儿一抖,身下不自觉绞紧。 “嘶。” 这忽然的一下差点叫陆放之缴械,他隔了会才展开皱紧的眉,扼住江羚的脖子冷笑,“喜欢别人骂你淫荡?” 005就这么下贱(h) 江羚不答,只是身体的反应出卖了一切。 颤栗的骨头缝里都写着下贱。 素日里有多冷清高傲,这时候就有多喜欢被人撕裂体面,把自己那颗高贵的魂魄摔在地上,轻贱、踩踏、折辱,像被扯烂的布料一样不堪,匍匐在凌辱者的脚下,哀求饶恕。 江羚咬着唇,然后去捧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神态很虔诚地吻了上去。 却被一把甩开。 江羚懵眼望陆放之,看到他露出嫌恶的神色,嘲弄道:“下面的穴咬那么紧,上面的嘴也不肯歇息。不舔男人活不下去吗?就这么下贱?” 说罢狠狠撞了她一下。 “呃……”迸出一声短促呻吟,江羚滟红的脸流出委屈,垂眼道:“离开主人的身体我就活不下去,我就是特别贱,主人您满意吗?” “母狗。”陆放之厉声抛下一句,声音却被绞得变了调,他斥道:“放松点,懂怎么取悦主人吗?” “呜……” 愈刻薄的羞辱愈让她兴奋,她想要放松,小穴却克制不住地再次绞紧了主人的肉棒,于是阴茎上盘踞的青筋也更清晰可感,摩擦着娇软的内壁。 “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 陆放之低喝,拾起皮带挽成一个圈,凉冰冰的皮革边沿刷的一声拍在江羚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眼泪霎时就滚出来。 江羚捂住自己的脸,泪珠却越滚越凶,甚至从十指缝隙中渗出来。 陆放之不忍,正想安抚她,却见她摇摆的幅度忽然凶猛起来,起起伏伏,颠得又狠又快,发丝在半空不住晃荡,像只剩本能的驱使,忘了节奏,忘了廉耻,忘了一切,唯有彼此相连的快感和疯狂。 陆放之伸手握住她一缕发。 江羚垂下手,按在陆放之的胯上借力,淅淅沥沥的泪滴砸在他的腹部,陆放之有种被江羚淹没的错觉。 倒不是错觉。 分身被她湿热的腔室紧紧围剿,快感一波波不断袭来,他的释放一触即发。 向上看,江羚的脸红扑扑,还有没流净的泪往外淌,多可怜见儿的无辜小女孩,可往身下瞧,皮肤相撞声却格外淫荡,性器胶合处湿漉漉好大片,甚至翻捣出白沫来,再细听女孩的哭腔,像受了十足欺负,更像是离不开这欺负。 女孩已因这剧烈的快感失了神,男人也不遑多让,他将两指插入江羚微张的嘴,抵着舌根重重的搅弄,尖利的哭吟止住,化成唔唔地叫,听起来真无助,叫他愉悦又兴奋,于是精液破关而出,洋洋洒洒射了她满穴。 仍要紧紧地箍住彼此,肌肤相贴,于是自腿根处蔓延至百骸四肢的战栗也同时传达向彼此,好像在这一刻,他们共用着同一条躯体,同一副灵魂。 直到抖动平歇,交融的神智才慢慢重归己身。 乳白色的液体往外溢,江羚揉着小腹戏谑,“主人射好多哦,我的小穴都吃不下了。” 陆放之已抽离了角色,从木盒里抽出纸巾替她清理身下。 方才激烈时两人身上都渗出汗,此刻体温渐渐回落,因而他又调节了中央空调的温度。 江羚抽了个抱枕靠着静静看他。 因为自律而拥有完美的肌肉线条,因为教养而一举一动都从容有度,实在是赏心悦目的一款老公。 “你在想什么?”陆放之瞧她眼神认真,不由问道。 “没什么。”江羚摇摇头,忽然又道,“不过老公,等到你想离婚之前,我都不再主动提了。” 陆放之看她一眼,打开抽屉从药箱里翻出一支药膏,挤出一团淡黄色膏体在指腹,在她颊边红肿的那处轻轻涂揉。 药膏有点凉,膏体抹开后,指腹是温热的,这药效倒是很好,痛感减轻了不少。 陆放之下手似乎是颇懂分寸的。 “老公。” “怎么?” “就是想叫你一声。”江羚歪头。 陆放之的嘴角像是要翘起来又放下,放下又勾起,终于没忍住还是笑了。 他抬起江羚的下巴,在她嘴角很轻柔地啄了一下。 “我永远都不想离婚。” “江羚,你以后只能喊我一个人老公。” 江羚盯着他眨巴了下眼,“好的,一个人老公。” 好无奈,陆放之摇摇头,“我抱你去洗澡。” 006海妖塞壬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她。 工友举起胳膊递来颜料桶,梯子上那名年青的男生接过,笔刷蘸了蘸,正要继续墙面涂鸦,却听到下边一声“安室?” 他闻声扭头,遇见一瀑耀眼的蓝,是女人阳光下的发。 有多久没见了? 安室其实记不太清。 在没有见面的日子里,他私自为她锻造了一座记忆宫殿,每个角落都匿藏了她的身影。 对他而言,她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但他永远不能让江羚知道,他怕会吓着她。 安室捏紧了笔身,指尖处都泛白。 “发什么呆?不认得我了?”江羚仰头对他笑,“你颜料都洒啦!” 安室才回神瞧见自己没留心拿好,桶里颜料淅淅沥沥在工装服上落了斑驳一片,未免好巧,手上这桶颜料是和她的头发一样的海蓝。 有时安室会无端执着一些关于宿命的玄妙,比方说这一秒开始他确信蓝色是自己的幸运色。 他忙把颜料又递给工友,从梯子上下来。 江羚立刻替他扶着梯子。 这下终于平视了,不像刚才站在高处,他还疑心是太阳煌煌灼目而致幻。 凑得近了,能闻出染剂的气味,是新染的发。 上回见面还是栗色呢。 “姐姐。” 原来真切站在眼前的人,同记忆里鲜明的画像,实在是两种分别的感觉。 江羚揉了揉他的发顶,“你怎么在这儿呀?” 安室应该是又长高了些,之前摸他的脑袋还不必踮起脚尖。 光将他皮肤衬得青白,唇红纹细,尤其一双眼生得极漂亮,孔雀鱼儿似的弧线,盛着汪清透的珠仁,容不得半丝尘浊。 这张脸仍有鲜嫩稚气,可棱角愈显凌厉,倒中和得十分好。 “我在这儿打工。”安室指了指高处的墙。 “你不上学?钱不够用?” 这发问似乎令他窘迫,江羚于是后悔自己下意识的话有点急了。 安室并没沉默多久就向她解释:“我还在歧南读书的,来这儿只是兼职。” “那就好。”江羚才放了心,转念又觉不对,“今天不是周六?我记得歧南高中部周六不放假呀?” 安室这回却笑得坦然,“翘一天课不值什么。”又补了句,“我成绩不坏。” 江羚莞尔:“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孩子。” “我像孩子吗?”安室不禁嘟囔了一句。 虽说是高中生,安室的骨骼却比身边同龄人要高大些,所历炎凉个中酸楚不为人知,性格便也早熟,乍一看倒更像个大学生。 “你才十七,青春无限。”江羚没忍住捏了把他的腮颊,水豆腐般的滑,心底不由爱怜,“你什么时候下工,姐姐请你吃晚饭。” 安室雀跃道:“我今天不赶工,明天就能搞定!姐姐有空的话,不如来我家尝尝我的料理?” 小鹿样的眸子认真地闪,江羚不会忍心使这剔透的亮就此暗沉了去。 安室去和工友说了几句,便很高兴地朝江羚走来:“我们回家。” 江羚正抬头细看墙上未完的画,大片大片的深蓝涌动,色彩静谧深沉,远处有座礁石,她问安室,“画的是什么?” “海妖塞壬。” “你调色很厉害。” 回去的路上,江羚还忍不住回头望,那片蓝或许蕴着危险的魔力,如塞壬的歌喉在引诱着她。 安室盯着她,忽然问道:“姐姐,假如你是经过这座海岛的水手,会用蜂蜡塞住自己的耳朵吗?” 007要像这棵树一样活着 安室的家就在街对面,透过落地窗,正好能望见那幕墙。 江羚靠着窗户出神,还在想刚刚那个问题:如果自己是经过这海岛的水手,会用蜡封住耳朵吗? 他是在问自己,选好奇,还是选生路? 或许对大多人而言,答案简直摆在眼前,江羚却迟迟不能回应。 屋内的陈设和第一次来时无甚区别,简单得近乎冷清,这房子本就大,又没什么人住,由此显得空旷,只难得收拾得整净。 好像闻到了邻居家热腾腾的锅气,江羚忍不住深吸一气,又隐约听见几句快活的交谈。 她绕了一圈就走回厨房,灶台燃着蓝色的焰火,上面支着一口砂锅,咕嘟咕嘟地冒泡儿。 安室正往砂锅里添食材,他系了条灰布围裙,手脚意外得干练。 这么久以来,他好像一个人也生活得很好。 “需要打下手吗?” 安室环顾一周,忽然将脑袋一拍——“哎呀,我忘记煮饭了!那姐姐帮我淘米吧。” 江羚笑了笑,也开始忙活起来。 “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听汤沸腾的声音,咕噜咕噜的,暖和又安心。” “我也喜欢。”安室说着揭开锅盖,一面观察一面搅动,“听起来像家一样。” 所以他最爱煲汤,常常煲各式各样的汤,靠着那点子咕嘟咕嘟的泡沫,营造些烟火的错觉。 如何教泡沫一直沸腾不灭,一个人始终难以称作一个家。 江羚一下子觉得有些冷。 她盯着安室手上动作,只感到自己这颗心脏由他那纤长的手指引着,一牵一牵的疼。 于是赶紧把头扭向窗外,用力眨巴着使眼睛风干。 窗外那棵树红得像着了火,烈焰似的辉煌着。 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它绿得好不神气,树冠茂盛开阔,教人艳羡那勃勃生机。 如今看来,它四季都有好颜色,都要张扬和浓烈。 江羚脱口而出:“小室要像这棵树一样活着。” 安室一顿,“我好像是第二次听见这句话。” 同样的人,同样的声音,时空在不经意重迭的刹那流转置换。 “小室要像这棵树一样活着。” “我可以当你的姐姐吗?”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送你回家。” “你不喜欢打雷是吗?” …… “你们给我住手!” 对了,这气震山河的一句,是他们相遇的开端。 那时候安室被几个地痞流氓拦住,他那过长的刘海被其中一人撩起,眉眼一股沉沉死气,倒骇了那人一跳。 “呵!家里死了人就是晦气,鬼森森的。不过你娘老子肯定留了不少钱给你吧,哥几个最近手头紧,借点花花不介意喽?” “你要总这么不吭声,可就别怪咱手黑。” 那人说着就拎起他头发,揪得他头皮撕裂了般疼,另一个从背后夹持着他腋下,又来一个照着他腹部就是一拳,接着几个人就不讲章法地拳打脚踢起来。 安室自小男生女相,轮廓又柔和,照理说美人总格外受宽容,偏他性子傲,一些瞅他不过眼的三不五时就爱找茬。 双亲离世后,旁人眼里他就更古怪,像块冷邦邦的石头,找茬的也愈发肆无忌惮。 少年虽倔,却倔得了无生气,饶是这般受辱,面上表情也无甚波动,只有眉心微微拧紧。 要问他还有什么念头,不过是想着:被打死了也好。 彼时江羚正巧路过,见状简直是气血上涌当即怒喝:“你们给我住手!” 几个小混混一愣,登时膝盖软了一软,尽数落荒而逃。 却不是因为江羚,而是她手里牵着一条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狼狗。 朋友托她遛狗,又是面相不善的烈犬,江羚才只得挑了偏僻的路径,哪想阴差阳错路见不平猛犬相助了。 后来和朋友在大排档喝酒撸串,狗拴在一旁,江羚瞅隔壁桌眼熟,认出是当日那帮人,因而冲他们和善一笑,“哥几个真是有缘,我们家那大狼狗啊,算是认得你们身上的味了。”她又对狗子笑,“狼哥退役后可是没享受过人肉了,凑巧今儿这边有几个——”再转过头时,那桌空荡荡一片,老板提着铁铲冲出去边追赶边骂骂咧咧,这边江羚两人笑得好不痛快。 008女人和狗 那天的安室虽被截救,瞥了江羚和狗子一眼,却是半声也不吭,只垂着头继续朝前走。 “喂,你痛不痛啊?” “看你路都走不好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安室受了伤,步子一瘸一拐并不能走快。 江羚牵着狗追上来,拍拍男孩的肩,安室转头就看见江羚对自己打手语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许是担心手势不够准确,又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给他看。 被当成聋哑小孩了啊。 这样想着,安室没禁住嘴角的笑痕,很快又掩下,淡淡地一句:“谢谢,不用了。” 少年声音清洌洌的,像初融的春水,不及防就灌到心口。 江羚一怔,为自己刚刚的举动倒有点尴尬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江羚就是放心不下,她放缓了步伐,仍牵着狗在男孩身后跟着,始终保持一小段距离。 安室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女人和狗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几步开外。 他的鼻子和狗一样灵。 女人身上有雪松肉桂之类的气味,和母亲平时用的那款香水有几分相似,正值初春,空气里还沁着湿冷,那缕木香被风送过来,竟有一种馥郁的温暖。 天色愈来愈晚,安室只是漫无目的地兜转,并不曾往家走,女人的气味也没从身后消散。 鹿城的天气莫测,黑云顷刻就大朵大朵压到了头顶,闪电将天际照出霎那间的惨白,劈开一声惊雷,少年停住脚步,忽然蹲了下去。 狗子甩了甩身上的雨水,低吠一声,江羚确信是有些不对劲。 她极小心地靠近那团蜷缩的影,男孩将头深埋在臂弯处,可江羚发现了,他那具单弱的身架在止不住的觳觫。 见此情状,江羚脱下薄绒外套给他罩上,以免淋着更多的雨。 雨夜的惨象不断闪回,安室齿关震震作响,他似乎听见刹车急鸣,闻到那时现场的血腥气,这么久还在鼻腔阴魂不散。 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摩他的脊背。 他好像又闻到了另一种熟悉的味道,令他跌入更陈旧的记忆。 年幼时因为患病睡得不安稳,母亲环抱着小小的他,轻拍他的背哄他入睡,嗅着母亲身上的气息,痛楚竟神奇地减轻,渐渐地睡着了。 又一道惊雷,江羚的手明显感到男孩猛地一哆嗦。 她试探道:“你不喜欢打雷是吗?” 安室却扭头直钻进她怀里,嘴里还喃喃着“妈妈、妈妈”,惊恐和痛楚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念出这个生命最初习得的音节。 好想躲进妈妈温暖的子宫,羊水是他的眼泪。 “我送你回家好吗?” 江羚终于问出他的住址。 到了家,江羚赶忙要来一条毛巾给狗擦拭毛发,嘴里念叨着“可千万不要感冒”,也催着男孩去洗热水澡,却不料当晚就倒下的是自己。 她甚至来不及回去,就晕乎乎地昏在男孩家的沙发上。 被推醒的时候,她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男孩递给她一杯温度适宜的退烧冲剂。 沙发底下传来呼噜声,狗子趴在一张毛毯上睡得倒安详。 “我叫江羚,你叫什么名字呀?” “安室。” 面对江羚,他不再维持缄默,好像对她说些什么,让她了解自己,都是如此顺理成章。 被遗忘疯长的刘海一直遮挡他的视线,长久佩戴着的耳机模糊了他的听力,他主动支起一张玻璃罩子,于是和整个世界的链接变得纤微孱弱。 五感是窥探凡尘的触角,日复一日,他迫使自己走向退化和麻木,以为早已成了湖底僵死的泥淤,可敏锐的嗅觉率先反叛,不见天日,依然闻见了岸芷汀兰。 江羚看到他从前的相册,亲人的羽翼下,淬着阳光的少年,有不被修剪的个性,恣意蓬勃的枝叶。 半途流离的孩子,会见到东风如何摧枯拉朽,暴浪如何掀天覆地,港湾之外竟皆是不遗余力的可怖。 江羚亲手替他修剪了障目的刘海,露出明净的额,那对荔枝似的眼乌将她直勾勾的凝注,她竟晃了神。 她太懂新生的傲骨怎样不为世所容,她不忍见秀木弯折,于是她同安室说:“我可以当你的姐姐吗?” 009男孩和男人 发出姐姐这两个简单的声节时,臼齿会清脆地磕碰两下。 遛狗,下馆子,游乐场,电影院,有姐姐陪着,他才又走进那些人丛。 有回江羚抽烟被他撞见了,很心虚地匆匆一扔,踩灭了,“可别学我。” 他笑起来,觉得她好像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家人。 姐姐劝他少点外送,在厨房教他做饭,她说窗外那棵树看上去总是很骄傲,她还说:“小室要像这棵树一样活着。” 生日的时候他收到一瓶香氛,递到鼻尖一闻,是江羚身上的香水味。 江羚忽然变得忙碌,好阵子抓不住半条人影,后来他才知道,江羚结婚了。 结得好仓促。 安室觉得有些惘然,坐在床沿出神,就这么一直到天明,有别人家的狗在吠,他站了起来,拿起案几上那瓶香氛走出去扔掉,他决心不再和她见面。 姐姐,如果今天你没有主动喊我的名字,也许我会放过你的。 嗯,只是也许。 * 几道家常菜,清焯豌豆尖,萝卜煸瘦肉,番茄炖牛腩,江羚尝了,样样都可口,笑称安室是青出于蓝。 吃了饭,江羚一定要自己洗碗,安室就没拦着。 她拿一块海绵,擦拭着白瓷碗上的油污,安室走到她身后,很自然地,把脑袋搁在她肩窝,眉头轻纵,“姐姐换了什么香水?” 甜得有点发腻,不太喜欢。 安室说话时,鼻息像根狗尾巴草,拂得她颈后直刺挠。 会不会太亲昵? 江羚忽有些不自在,男孩和男人的身体存在一道明显的边界。 过去他们一起压马路,或挽着手或搂着肩,而身侧是一种男孩的轻盈,安室生得再漂亮,她也确信自己把他当作弟弟的心思是无邪的。 可刚刚那一霎,分明是个成熟的男子,热带雨林般沉郁郁湿漉漉地扑过来,唬得她一僵。 怎么这样快,男孩不经意就长成了男人? 她心中微叹,面上却还要佯装自若,再去看安室那双眼,不藏半点绮色,无瑕得教她发虚,倒显得自己那分疑窦腌臜起来。 “什么花果调的香,别人送的,我也不记得了。”江羚敷衍道,很心不在焉。 她收拾完了就去客厅看电影,安室又来兴致说什么要煮杯热红酒驱寒,就由他弄了。 这边安室剥了橙子,将皮切成细丁,橙肉切作小块,一齐下了锅,锅里又倒上白砂糖和少量的红酒,开小火直到糖渐渐融了,就把剩余的酒全倒进去,再将桂皮、香叶、肉豆蔻、八角茴和柠檬片等制成的料包扔进去,小火咕嘟着,一直熬煮不许它沸腾,慢慢地温甜的酒香倒一径往江羚那儿飘。 舌头正发馋,安室已擎着两只高脚杯走过来,里面早漾起红玛瑙似的酒液。 他罩了件略宽松的粉毛衣,整个人像从那领口长出来一棵瘦而挺拔的树,薄薄的皮肤下骨骼清晰如根根枝桠,袖子长到遮住手背,江羚接过酒时,碰到那布料是和想象中一样的软糯,使她愿意多抚摸几下,可安室像有意拉开距离,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了。 因为那时在厨房让他看出来了吗?江羚犯起了嘀咕,要真是那样她不免内疚,自己无意识的多心叫他觉得受冷落,从此处处行事反倒要谨慎起来了。 江羚本想着索性主动些,去挨着安室坐,再同他碰个杯,好不着痕迹地把那层生分碰碎,可瞟一眼安室,电影已看得十分专注,她的念头就也打消了。 不知怎的,电影里物体的边缘忽然都长出了毛,人也层层迭迭,用力眨眨眼,还是看不清,台词倒是能听见,却开始不明白什么意思,江羚甩了甩头,想撇去脑里那团雾,只是徒劳。 真是不妙,在弟弟面前败了酒量,喝的时候没注意,大概是兑了别的什么烈酒进去了。 她按着太阳心,按着按着就眯起了眼,身子歪斜下去,沙发那端的人伸长胳膊,稳稳将她的脑袋托住了。 “姐姐,沙发上睡会受凉的。” 少年起身,手臂横过女人身下,看着瘦削一副身骨,抱起她却并不费力。 把江羚安置在客房的床上,调好了暖气,安室俯身拨开她脸上发丝,借那月光观摩她睡颜。 “那个时候姐姐真的不该向我示好,在冰窖里躺了那么久的我,想戒掉姐姐这样的温暖实在太难了。” “其实遇见过姐姐好几次了,每次都只是远远看着,直到你完全走掉,我也不敢打扰,甚至害怕姐姐不是原来的姐姐了。” “可偏偏今天你要喊我,姐姐一对我笑,我就知道,全都完了,这辈子都没法逃跑了。” 010气味(h) 瘦长而皙白的指沿着女人的轮廓渐次摹描,少年将之同记忆里的形影对比、修正,复又令更崭新丰盛的线条拓刻在心,唇侧笑痕不自觉深了一寸。 床案的手机忽震动了下,安室拿起来,捉住江羚的手指纹解锁。 那个备注“老公”的男人发来讯息:今晚回来吗? 他轻哧一声。 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不仅简短,甚至疏离,安室眉心一扬,不禁朝床上的女人瞥去,姐姐的婚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他回复对面:不回。 手机被扔到一旁,夜里贫瘠的光使少年瞳色深重,分不清思念和欲念。 女人呼吸停匀,少年轻轻躺在她身侧,手探上她颈项,把脸贴送过去。 甜腻的香水味消散得所剩无几,还能嗅到的,绝不陌生的,那是江羚自己的气味。 像多年前和父母一起去海边,夜晚岸边燃起了篝火,火是烫的,海风却是冷的,他脸上觉得淡淡的潮润,忽凉忽热。 江羚就使他想起这样的味道。 他想海风的味道并不单纯,他曾潜进海底,看到斑斓的鱼群,海藻,珊瑚礁,太多不可名状的绮丽生物,以及他还不能看见的更深处,属于它们的气息也许都包裹在途经海的风中。 不过江羚呢,还多一点她常抽的那个牌子的烟草味。 “姐姐,后来我又把你送的香薰捡回来了。” 少年如一只大型绒毛玩偶伏在她身上,好像怎么都嗅不够。 “姐姐,为什么要把属于自己的气味送给我呢?” 女人还安详地睡着,自然无法作答。 他凑近那睡颜,伸舌轻舐了一下。 “姐姐不知道那样的礼物多危险吗?我可是时常、嗅着属于姐姐的气息——”少年轻声笑,“自慰呢。” 自语间,他拉着江羚的手,放进自己裤中。 女人的手是软的,纵然她失去了自我意志,只能任由安室操控,去抚弄他的性器,仍是叫他凛然一惊。 比幻想中还要快慰千倍。 也牵过江羚的手在街头巷尾行走,并非不了解她手心的温度和触感,可终究是少年人的欲望头一回与女人赤坦相对,隐秘的激爽电流般直钻头皮。 安室一时竟不敢妄动。 他闭上眼,仍在回味那一个瞬间,生命中不会再出现第二次的惊奇快意。 不等他足够冷静和习惯,龟头轻跳了下,他才意识到阴茎在女人的手心里肿胀得好厉害,昂着首跃跃欲动。 原来自己的手到底和江羚的大有不同,从前自己纾解欲望时,竟没有到过这样的程度。 “姐姐,总是能让我快乐。” 安室的嗓已被欲念磨得沙哑。 他试探着引江羚的手缓缓撸动,甫一尝到甜头就只觉得更多的渴望攀上来,不够,越来越不够,于是摩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握紧女人的手,因此柱身也被攥得更紧,他教江羚如何取悦自己,上下绕弄,来回画圈,将每一处都熨贴得舒舒服服。 只可惜江羚不知道,也不能听见,只因为自己一只手,男孩的喘息变得如何粗重和情色。 “呃——” 快感似重重烟花炸开,安室就着江羚的手射了出来,眼一闭一睁,竟像换了天地,是浓重的失真感。 他牵出江羚被他玷污的那只手,只见两个人的手心都是黏腻腻一片,真淫靡,教他差点忘了呼吸。 多想留下这浑浊的物证,可是不能。 取来一片湿巾,安室将她的手指一根根仔细拭净,默默瞧了半晌,忽笑道:“等姐姐醒来,能闻到我的气味吗?” ========= 裂瓷:祝大家元旦快乐^^ 011谲诡春梦(h) 实在苦恼,江羚发觉自己竟沉湎于一场谲诡春梦而不得醒来。 起初她误入雨林,囿于瘴雾,只觉得心慌意乱。 因为看不清,只好凭着听觉行进,有什么擦过她的脸,惊得她一把攥住,原来是一片湿润的叶坠下。 只是她不明白手中这片叶为何忽然间变成了巨蟒。 她想甩开它,却又掐它更紧,有道不明的力促她与它搏斗,依着本能抑或冥冥中的指示拼命甩动,蛇挣扎愈奋力,她钳制愈紧迫。 蛇吐着毒信威吓,气喘不迭。 最终她竟然胜了。 那蛇首不幸撞了树,呜呼一声,蛇身虚软地垂落,她才注意到手心全是蛇鳞上腥湿的粘液,混着滚热的血。 寻了大蕉叶将手抹净,仍觉那危险的腥味挥之不散。 脚边有窸窣响动,低头一看,心凉半截。 又来条细蛇,只怕是刚那蟒蛇的幼崽来寻仇。 而江羚浑然不觉的,是梦外少年正拎起她足踝,伸手抚触过柔滑的肌理,循小腿蜿蜒而上。 使她惊悚不及的,是这条蛇直钻自己腿心而来。 她吓得瘫软,企图驱退那恶劣的淫蛇,却动弹不得。 幼蛇好灵活,在她腿根盘蜷纠缠,倒像替她束上一只腿环,再一扭动,细长的身体挤过两腿之间,正正压在了阴阜。 江羚隐隐觉出此情此景只是场异梦,心一横索性任凭看这光怪陆离的处境将如何延展,大不了梦中被蛇奸淫,也算新鲜际遇。 手指掩入女人的裙摆,在三角领域一番游寻,驻留在一道柔软的肉缝。 那是女人的阴唇,安室想。 于是揉弄的力度愈发暧昧,轻拢慢捻,少年并没有经验,如一位初窥禁地的探索者。 可是在想象中,他已经同她亲密过成千上百回了。 安室低垂着眼睫,隐去所有汹涌的情绪,仅流泻出一层薄雾似的温柔。 “嗯……”女人不安的嘤咛。 敏感的地带如何经得起手指这样磨人,一波又一波的酥麻来袭,小腹痒得难耐,她五官皱起涟漪,焦躁与不满表露无遗。 隔着底裤也感觉到了濡湿的渴望。 安室的脸上便有了愉悦的神情:“姐姐,你也想要了吗?” 只有细微的呻吟回应他。 安室觉得女人的阴户是一方砚台,自己的手则是那砚石,绕着她的小穴打转,一圈圈地细细研磨,那汁墨就会源源不绝地渗出来,趣意无穷。 江羚湿得有多不成样子,就有多难受。 蛇体只是在穴外徘徊,就已经勾得她两腿战战,可身下的骚痒不曾得到缓解,反愈来愈重,有时那蛇忽将自己缠得更紧,更用力,于是便添一分快慰,可她情难自抑,多希望它能进入更深处,体贴她的空虚,好心肠地助她遏止住体内那无尽的痒意。 可那该死的蛇,那坏心眼的蛇。 女人扭动着身子,不知要怎样才好排解这股酸涩的欲求,可她周身绵软乏力,连自食其力也不可能。 床单泛起道道褶痕,女人纤腰一弓,双腿一并,就夹紧了安室的手。 可见实在是受不住了。 “哈……” 再多给一点就好了,就再多给一点。 少年人予以床上的女人淡淡一眼,竟毫无留恋地撤回了手。 好绝情。 腿间什么抚慰也没了,女人泄了气,嘴角似挂着悲愤,而颊上胭脂色未褪。 无端被勾起情欲,却半途而废,上不去下不来,急得她眼角坠出一颗泪,被少年轻吻了去。 “还不是现在——姐姐,我们还远不是现在。” “我要你清醒的时候,也眷恋着我,那时你会亲眼看着我,亲口告诉我,亲自向我的身体,索求你想要的一切。” 他将沾染淫液的指尖递到鼻前,浅浅的膻气,更像海了。 012妻子的喜好 安室出门上工的时候,江羚还未醒,他不由想昨晚酒里安眠药物的剂量是否重了点。 只是还不想在逾矩的时候让她醒过来,为了确保药效没什么副作用,他早就亲身试过一回。 到了工作场地,他照旧换上昨天那套咖色工装,说咖色也许不够恰当,已被颜料染了个五色斑斓。 工友们在敲敲打打进行底部的装潢,他三两下蹬上梯子,继续涂抹那沉郁的蓝。 下边的人偶尔抬头望一眼,对同伴道:“你瞧瞧这海子呀画得是真漂亮,你说人家那手刷刷两下,涂出来的东西跟咱们刮腻子的就是不一样。” “可不,这就叫艺术!平时刮大白要的是咱手艺娴熟才能平整匀净,搞这玩意儿还得要天分呐。要不我家那个把画画也学过一阵子,天天瞎涂最后也没折腾出个啥名堂来。这小年轻,我看就是老天赏了要吃这碗饭的。” “诶,不过上回那助理路过跟他聊了几句,我听着大老板有意要给他办个劳什子画展?让他一口回绝了。人助理还想劝他,结果送上门的好意都不领情啊。” “嗬,小伙子脾性倒清高嘞。” 工人们的声音渐渐又低下去。 口袋里嘀嘟一声,安室将画刷搁进桶,摸出手机来看。 姐姐:真是好抱歉!不小心就醉酒了,还碰上生理期弄脏床单,我洗好了晾在阳台上,回来还要麻烦你收一下。姐姐先走了喔,谢谢款待! 生理期弄脏的床单么,少年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弯得几不可察。 江羚收到安室的回复: 别在意。 才出楼就叫一阵凉风灌进了喉肚,气温眼见的是又降了,江羚缩着脖颈急急钻入一辆的士。 她翻出陆放之的聊天框,瞅见最末两行,琢磨半晌只觉得没印象,正要再发条讯息,刚敲几个字又删了,干脆拨通语音:“你在家吗?” “在外面买点东西,马上回去。” 陆放之的声音经一层电流洗礼,仍扎实与厚重地递进她耳朵。 江羚猛然又忆起那个荒唐不经的梦,便觉得男人吐出的每个字都成了片片蛇鳞,磨得她小腹热而痒。 “我在回去的路上了。” 嗓子怎么这样干涩? “好。” 男人应得简洁,也没接着说点什么,可听得出醇柔。 “那……挂了?” “嗯。” 于是就挂断了。 有点生疏的夫妻,有点礼貌的调情。 可江羚太喜欢陆放之这点,和他恋爱总有种尽在不言中的氛围,话密的人有伤美感,话少的往往又易生隔膜,陆放之却能让静默的空气也熨帖,因他多是一副了然的包容之姿。 她那完美的丈夫此刻正在花店里听人家向他介绍鲜花的种类和寓意呢。 时下培植花卉的技术日新月异,即便寒冬也不乏足够靓丽的朵蕊,一蓬一蓬的梦幻着开绽,陆放之就这么巡睃过去,嵌在深眶里那两只眼仁都架不住让花丛湮没了。 他踱至店内一角,忽然俯身拾起墙根处一支干花,那是朵枯死已久的洋桔梗。 枝叶因风干而萎成了易脆的质地,泛青的白瓣也褪得黯黄,新鲜的同胞尽力卖弄风艳,它只好奄奄卧地,不知被光阴和尘灰碾过多久——这副模样比娇嫩维持得更久。 “这样的干花,还有么?” 店长不解:“先生?” 陆放之端详着手中枯蕊,笑道:“我妻子的喜好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 分明是白昼,家中却一片漆黑,像是被天狗单单吞去了此间的日光。 他们所住是独栋别墅,有两面都是高高的玻璃幕墙,墙外一座毓秀的小园林,纵不出门也可将春花秋月囊入眼底。 而现下这光景,显然是有人刻意将深色的电动帘全都遮闭了。 江羚立在玄关处,还没能从昏暗中辨清厅内陈设的轮廓,就先听到自沙发那边漾来一句: “我等你呢。” 许是视线受阻,这音色入耳也比往常幽深。 不及她开口,陆放之又道:“先别动。” 于是江羚果真不动,也不说话,只等男人继续。 “别开灯,别出声。脱掉风衣,鞋子,还有袜子。” 013膝盖也能让你爽(h) 黑暗中胸腔升起鼓点如猝雨,漫湿这副身体是要不了多久的。 于沙发安坐的那人,言语简洁指令明晰声线无情,浑然一位天生的上位者。 江羚几乎是下意识的服从。 “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 她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缓缓而行,这条地毯阔而长,一直延伸到陆放之的脚边。 挪步间,原本温柔裹住脚掌的绒毛横生粗粝,江羚轻嘶,以为是什么异物落到毯上没收拾,低头去看,才见那一条一条的物什缀满了长毯。 “别停。” 光线不足也能瞧个大致,再加上脚底的触感,她已知道是什么。 干枯的花尸,一地的寂落。 只是硌脚,并不多疼,江羚就仍朝他走去。 他这是要她穿荆越棘么,她边走边自嘲,然而隐约察觉出变化来,脚底踩着的已不像是干花了,愈临近陆放之,一瓣就胜一瓣的柔腻娇嫩,馨气愈怡神。 这满地败枝竟死又复生。 江羚站定在陆放之眼前,看不真切,某些存在倒因此更加显着,他坐得不算端肃,却使周遭气息都凌人,教她摆出臣服姿态时也能心甘情愿。 她在等他下一道命令。 “内裤脱了。” 唔,这像是主人的奖励,虽然他的语调如金属机械。 手伸进裙,从胯骨向下拉内裤边缘,那轻薄的布料就滑落到了脚踝。 江羚抬腿,将它一脚踢到旁边去,竟心虚似的。 对于她的动作,陆放之睨了一眼,但不置可否,稍稍弯身从足尖旁那簇花里拾起一支,一面把玩一面对江羚道:“你说过很喜欢洋桔梗。” “岂止很喜欢,主人买的,就是我最爱的。”江羚神情温顺而满足,只没忍下又打了个寒噤。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身上就笼着一条白色针织长裙,陆放之当然知道她冷好一会了。 不过没关系,很快气温会爬升,一切都将火热起来。 江羚用双臂环着自己摩挲两下,见陆放之衣冠楚楚,真想一猛子扎进他怀里寻求暖意。 可主人脸上不可冒犯的冷然,使她只有敢想不敢言。 陆放之道:“靠近一点。” 她何止想靠近一点,但陆放之的膝盖拦住了她。 “主人,别再袖手旁观,请温暖我吧。” 她终于开口央求。 陆放之不理会江羚的委屈,上睑内折,眼风一凛,忽卷起她的裙摆,另一执花的手探进去朝上一抵,花苞就直直撞进她腿心里去。 他捏着花茎,有时旋转有时磋磨,柔嫩的瓣蕊与女人同样柔嫩的阴户亲密接触,力道和角度刁钻又恶意,江羚撑着沙发才堪堪站稳。 抽出那支惨遭蹂躏的花,往昔形态再不复存,陆放之抚摸着凌乱的花身,审她:“什么时候湿的?” 沾了他一手。 江羚眉目含春:“给主人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主人的声音,就湿了……一路上都想着主人。” 这女人的声音怎么能这样风情,明明如此取悦于他,可为什么他隐隐酸涩,感到面前是一只振翅即可飞走的百灵,笼子困不住她,大树也留不住她。 陆放之扔了花,用那只黏着春水的手攫住她下颏逼问:“不是说离开主人的身体就活不下去么?昨晚怎么没回来?满嘴谎言。” 江羚上前一步,以身体作答,陆放之的膝就刚好抵在她湿漉漉的穴口。 天可怜见,她是真真的想了,才碰上去,陆放之裤子的膝盖处就叫她浸透好一块。 陆放之自然不会看见江羚的脸如何红了,只知道她把头埋进自己肩窝,弱生生地:“是真的好想主人……” 昨晚就受够了折磨,积压满腹的欲火,而陆放之的荷尔蒙一向是浓醇热烈,偏偏此刻又专于撩拨,佐以危险的引诱,她几欲发疯。 腰有了自主意识般款款地前后摆动,膝骨的硬度恰好借作支点,磨得她得了趣,焦渴的穴才获些许慰藉,她被陆放之一把摁住:“浪货,膝盖也能让你爽?” “想要……主人的膝盖……”她渴求得哼哼唧唧,但腰被牢牢箍住,愉悦被强制按下暂停键,饿极的狗更易护食,谁让她欲求不满,她眼里的主人,就成了罪大滔天的恶人。 于是她犬牙一刺,逮着陆放之领口裸露处,狠狠咬住他的肩头。 陆放之纹丝未动,直到江羚松口,她才见出牙印多深,渗了血,她就又去舔。 恨主人,又心疼主人。 驯犬难免也会遇上叛逆期,这时就要给予一点适当的、正向的惩罚。 太乖巧,太容易驯服,也会无趣。 014可爱得想捏爆(h) “不听话的狗,什么也得不到。”陆放之松了手,闲闲向沙发背后仰,望着江羚似笑非笑,“即使是膝盖,也要经过主人的允许。” 眼中的雾霭凝了又散,江羚只好服软,“主人,我应该怎么做?” “过来。” 陆放之招手,她便乖巧地偎进他的怀,任他温暖的掌心与慈爱的低语落在头顶: “我要你——用心认识你的主人,服侍你的主人。” 怎样才算用心呢?不等江羚思考这个问题,有条柔软的绸布随男人的话音一同落下,罩在她的双目。 陆放之的领带绕过她眼睛,在脑后绑了个结。 这回陷入的是彻头彻尾的黑暗,依稀的影廓也不能得见。 “抚摸我,取悦我。” 具体该怎样做,主人不再有言语的明示。 江羚探出一只手,在空中虚虚一碰,动作轻缓小心,是怕自己的长甲无意伤了他,手心触到那高耸的,是他的鼻尖,呼来温热的气息。 指腹就沿着鼻梁向周围摸索,寻他的眉骨与眼眶,觅他的唇缘及耳珠,一分一寸,极细致地流连,手指竟比眼睛还要将他的轮廓观赏得清晰,甚至品察到更多。 比如平日鲜会注意的,他脸上的茸毛;簌簌扫过手心的,他密长的眼羽;触感生硬起来的,他唇边的新茬。 江羚想,原来一个人的细枝末节,也许是不能轻易读尽的。 他脸型窄长,而五官有种巍峨的气概,处处都像是重工塑就,抚触过后,比往常更觉强烈。 陆放之的母亲是混血,他因而也有几分葡萄牙和法兰西的血统,也许他风情的深刻与骄矜,就继承自他的母亲。 陆放之正是要江羚在这全盲的境地,熟识他的发肤,求索他的肌体。 他仰头,那双手终于由他颀长的胸锁乳突肌滑下,去解衣裳的纽扣。 女人的手总是更软更腻,胸口经她路过的轨迹,织成了张酥麻麻的网,络住一片企图叫嚣的肤。 想让她的手多停留一会,抚摸得再用力些,好按住那些不安分的因子。 男人的上衣被脱了个干净,他的骨骼附着一层坚实的肌肉,皮肤是硬而烫的,自然引起江羚这双清凉的手诸多眷恋,尽力汲取慷慨的温度。 手是曳尾的鱼,男人的体肤是宽广的湖,胳臂、背肌、胸膛,容她肆意地游,锁骨、翼骨、肋骨,是她搁浅的岛。 江羚喜爱一具身体中足够分量的骨头,正如华丽的裙需要硬挺的撑,才美得有棱有角,叫人不由得看重些。 唇又替下手,含咬住他胸前微凸,两点血梅并不争气,被湿软的舌唤醒,在江羚的口中愈发傲然。 空气这样安静,她听得出陆放之的呼吸已不能算平淡,往下探去,果然一团鼓包。 引诱主人走火,简直轻而易举,她不免得意。 江羚摸索着打开腰带的机括,从金属裤链里解救出那根炙热,握在了手心。 好烫,好想直接捅进自己的身体。 足以果腹的猎物就在咫尺,小穴却只能垂涎,不自觉疯狂翕张间又吐出一大股欲液来。 毫无办法,未得主人的首肯,怎敢再擅行。 虽然蒙了眼,江羚却仍能在想象中瞧见他分身的狰狞。 主人的肉茎是青紫色的,往常低垂时的模样已是威不可测,勃起后就更倨傲,他肉跳,江羚就心惊,忍不住思忖之前是怎样吞纳他的庞然,窄狭的阴道竟然也深不可量。 胀得这样厉害,他一定也感到辛苦吧。 江羚不再懈怠,开始来回套弄茎身,她惯常是享受的主,侍弄男人的经验匮乏,不过观阅了几部片子,只好照猫画虎起来。 从顶端抚慰到根部,手心的触感忽然圆润光滑,江羚轻轻拨弄,惹得陆放之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他的睾丸所在。 阴囊处的手感细腻,陆放之的反应也有意思,江羚揉捏得就更上心,坠在手里这两颗圆乎乎的,听说是很脆弱的地方,她觉得有些可爱,可爱得想捏爆,自然是竭力忍住了这不人道的念想。 陆放之收紧了眉,女人技巧生疏,照旧有法子令他躁动难安,快感如潮涌,他想颤抖,想在她手里失控。 江羚察觉到了,铃口悠悠地溢出前精,将她的指缝濡湿,那是情动的铁证。 她坏心眼地,一只手在冠状沟打着旋儿磨弄,另一只则堵住他的马眼,不许精水再淌出来。 她真想摘了领带,欣赏陆放之在欲情的漩涡深陷不能自已的脸。 她仅能想象,男人的肤色潮红成片,眸间水光迷离,或许他正压着后槽牙,以免泄漏难堪的喘息。 可她想听陆放之叫,于是她更加卖力。 015主人的手指(h) 龟头膨大之后状如伞菌,江羚素喜菌子的口感,不禁也想要尝尝手中这顶蘑菇什么滋味。 行为已比意识先行一步,她刚俯下身就听见陆放之惊异的喘息。 他没设想会被女人用舌尖试探那儿,软腻得过分,比手心的温度更高,也更湿滑,差点没让勾走了魂。 可比起享受,他更快的反应是,幸好认真沐浴过了。 几乎是下意识还要去阻拦江羚,他始终不曾肖想过女人的嘴唇来替代阴唇,不愿让她直面阴部的腥气,在性爱中也许会出现的难堪和反胃。 然而要出口的话全成了呻吟,因压抑而变形的哼喘,雄性的本能不许他制止女人。 江羚的唇本就薄,裹住龟头成了O型,一径往下,竟也努力含住了大半茎身,置身女人湿热的口腔,快感竟不输阴穴。 她往返含吮,舌头勾舔得轻挑,与其说是在讨好主人的小狗,陆放之觉得她更像是挑衅,他快要被她逼疯,恨不得一把攥起她的后颈捅进她的喉咙。 快感堆聚在神经末梢,陆放之按着江羚的肩,脖颈涨成通红,被情欲烧遍大半张脸,只可惜黑色里什么也看不见。 江羚能感觉他轻微的痉挛,崩坏的呼吸,受鼓舞般愈舔愈努力,甚至有种奇妙的认知,自己才是那个掌控着他身体的主人——思及此,她重重地一吮。 “呃啊……” 腰眼一酥,陆放之急急后退,汩汩白浊决堤似的喷涌,他怕呛着江羚。 等目光再次聚焦,才看见斑斑点点溅了她一身,他抬手想要擦江羚的脸,却见她极快地将舌一卷,嘴角就扬起狡黠,那滴精斑叫她咽了去。 要命,她是吸食元气的精怪? 江羚仍在笑,“主人为什么不喂到我的嘴里?好吝啬。” 陆放之隔着那方缎料抚她的双眼,“真见不得你贪心。” “有什么关系,无论是上面这张嘴,还是下面这一张,吃了主人的精液都不会怀孕的。”江羚抓着陆放之的手往下身凑,极热切地恳求着,“主人也快可怜可怜下面这张嘴吧,她哭了好久了。” 果真是满手的淫泪。 对啊,她怎么可能会怀孕,她要永远当个顽劣的孩子,她不爱小孩,陆放之也不爱,很多年前他们一致认定新生是一种不幸,切断输精管的手术,甚至是江羚陪他做的,故而后来这场假戏婚姻某种意义上也多了层保障,哪怕如今真做,和陆放之做也是最最安全的。 陆放之温厚的掌在她大腿根处徘徊,“家里已经有你这样高需求的孩子,再多一个,我们要怎么照顾得来?” 他的手只肯在外围点火煽风,迟迟不来体恤饥肠辘辘的要害,江羚得不到满足,就要用自己的手去安慰,不妨腿根处忽然吃痛,是陆放之收紧虎口使了暗劲掐她,以示主人的不满。 手只好讪讪地垂下。 “帮帮我……主人……”因为渴望,她的嗓音变得黏糊。 陆放之觉得她成了一颗软糯的丸子,如果从中间掰开来,还会流出融化的芝士。 “怎么帮你?说清楚。”他的拇指在外阴的边缘用力揉按,明知故问。 “想要……主人的手指……” “要手指做什么?” “求您……用手指……插进我的小穴——啊!” 陆放之的食指在她刚说出小穴这个词时就应声捅了进去,将她的尾音扭转成惊呼。 那是女人的幽穴吗,那根本是一汪泉眼,他的手指被浇透、被淹没。 但更多的是被裹紧,被围困。 花径空虚了太久,早就不间歇地抽搐着,终于得到主人的馈赠,穴肉便像活过来了似的拼命收缩,死死缠绞这根手指。 陆放之想要动一下指节,都觉得艰难。 他笑道:“一根手指,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江羚摇着头,可她的花心现在敏感得要命,越想放松,却绷得越紧。 好容易缓过劲,陆放之又挤进去一指,他想女人实在神奇,这儿明明吞进过更粗长的男根,怎么只是塞两根手指,也还是格外感到紧窒。 得帮她好好扩张一下。 否则怎么忍心操她。 016流心的女人(h) 流心的甜品看起来总是更诱人,轻轻一戳,无法凝固的流体就轻易受重力的牵引往外淌,往下滴,搞不好还要弄得满手都是,到处都是。 流心的女人也是。 这时候的江羚好像酷暑时节日头底下的一份冰淇凌甜筒,等不及慢慢舔食,就先淅淅沥沥地融化了。 执着这只甜筒的陆放之一手的狼藉。 他微微曲起指节,抵着穴道内壁抠刮了几下。 “啊哈……”江羚不由小腹内收,背向后拱,身体如一根被拉紧的弦,她自觉成了陆放之怀中的琵琶。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陆放之是会弹琵琶的,那年的毕业晚会他压轴出场,在台上抱着琵琶弹奏《送别》,江羚就坐在前排,听琴音怅惋,叹不尽的离合悲欢,可陆放之像个说书人,把看客送进了故事里的情愁忧乐,自己却拂衣谢幕,抖落一地苍凉。 异域的深邃与东方的沉静同时被赋予这张脸孔,蛊惑人心的事只需他递一递眼波,江羚不免扪心要自问,当初答应扮这场夫妻,是否根本就存了不轨的心思? 哪里容得她细想,曾于弦上翩跹的长指,同样善于拨弄她的幽径,回旋捻揉,悉悉索索,与弹拨乐器的经久擦摩使指腹生了一层薄茧,对娇弱的穴肉而言,已十分粗粝,于是整个世界模糊远去,她唯可知觉的只剩他的手,他的手是欢愉的向导。 江羚的小穴应是时令鲜果,蕴藏着丰沛的汁水,男人两根手指灵活翻飞,将果肉捣得软烂,这边按下去,那里捏起来,滋滋儿地冒,水多得根本榨不干。 “好舒服……主人好会弄……”她就着陆放之的手,在男人的身上颠簸,腰肢扭得百转千回,伴着断断续续的娇吟,被情欲裹挟的姿态不忍卒睹。 欲望让摇晃的女人消磨了耐性。 陆放之因而提高了频率,手指仿着性器进进出出,变换角度尽力照顾到穴内各个角落,拇指向花缝上方探寻,摸到一颗幼小的花核。 “啊——别!”惊出女人一声短促的尖叫。 陆放之却不依不饶,专心挑逗起她敏感的阴蒂来,怯嫩的小豆子几经欺弄,变得又红又肿,颤巍巍挺立了,男人的手拉扯着这枚探头的小核,用力一掐,江羚就一面哭叫一面热热地泄了,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软在他怀里。 摸一把腿上这条西裤,湿得简直不成样子。 “我真是好奇,你的身体里究竟还有多少水?” 陆放之抬起手,还有水滴自指尖往下落,他覆上江羚胸前那片针织软料,一下下地蹭。 他完全一副当真只是为了擦干手上水迹的模样,动作间不带丝毫狎昵意味,江羚却被他蹭得上瘾,挺着胸要往他手里送,她不惯穿内衣,乳尖都已将并不单薄的布料撑出显眼的凸起,被陆放之的掌心无意按压到一回,她的身子就要跟着颤上一颤,嘴里还絮絮着些全无廉耻的浪语:“嗯……只要在主人的身边,水就怎么都流不完……” “不知死活的淫娃。” 陆放之掐住她的腰,略往上提了提,坚硬的龟头就嵌在江羚穴口微微的凹陷处,蓄势待发。 刚才已小死一回,穴道因高潮的余韵仍在抽搐,才抵碰上去,肉棒就被兜头浇灌一波蜜液,翕张的穴口咬紧它不肯放,几乎要从马眼里吸出些什么。 可陆放之有意不进去。 即使他也急不可耐想要坠入那温柔乡。 他用龟头缓缓勾勒女人阴唇的形状,前前后后的研磨,有时不慎插进去半截,女人以为有了希望,可他顿住,平复呼吸,毅然撤离。 可望不可即,花穴委屈得直颤缩,汁液都湍急,他的肉茎也不好受,脉搏猛烈地跳动,手背同小臂青筋暴起,恨不能一把按下女人吃进他的整根性器。 陆放之含欲忍情,就为了看江羚彻彻底底地失防,想看她被狂烈的情潮裹挟吞噬,丢弃意识里最后一丝清明,完全沦为性欲的奴隶,向他展演自己身体里所有的淫浪妖媚。 他咬她的耳珠,“阿羚,羚儿……” 低低地、轻轻地唤着,熊熊炼狱深处的喟叹。 她已是干柴枯木,男人的每一道声息都成了燎原的野火,半点儿听不得,陆放之这样地喊她的名,分明是要点燃她,烧毁她,可她借来东风、助他气焰,纵身跃入他的火海,听见自己的纤维、皮毛、骨节焚烧得噼啪作响。 他的阿羚终于哭出声来,攀着他将身子辗转得淫荡而狂乱,狼狈地亲吻他,“给我 ……我要你,我要你呀……” “我是谁?” “主人……放之……陆放之……老公——” 陆放之一顶而入,几乎将她的魂魄捅出了窍。 “呜……好爱你,老公……” 原来所有的称谓里,他最中意的还是这两个字眼。 017桃花源(h) 江羚刚说了“爱”字,绝不郑重,是情欲的渴切与极致的快慰让她口不择言,陆放之都明白,尽管明白,还是一震,心跳大惊小怪地走了拍。 也许爱是那一刹的幻觉,也许那一刹的幻觉就是爱,孰真孰假,别再思考,至少春风一度,千金难易。 性器契合的一瞬,无边的快意自下体往四肢百骸溃散般蔓延,“哦……”陆放之眯起了眼,喉间有满足的轻叹。 高亢的情欲面前,他同样俯首称臣。 陆放之有忍耐的天性,情动的喘息也克制,像不断掷去石子的深潭,终于听见隐约的回响。 “喜欢听你的声音,真好听……”江羚慢慢抚他的颈项,感受声带的颤动,“听到你的喘息,我就流得更凶,夹得更紧……哈啊——” “妖精。”他堵她的唇,把那些骚话和媚叫都锁进嗓里,只剩破碎的闷哼。 她说的全是实话。 温热紧密的穴肉不断蠕动收绞,尽管被粗长的欲根填堵,成灾的水液依然滴滴答答往外渗,她跨在陆放之的身上,双腿分得极开,被男人按着屁股,一下一下地用力挺腰耸动。 陆放之向上顶,江羚就往下坐,他后撤,她就抬腰,由是棒身拔出来、操进去,都配合得又默契又彻底。 两人都想得太狠,不愿再使些忽深忽浅的把戏,快速抽插,大开大合,水液飞溅处一片泥泞的音色。 房子里的家具会应四时而更替,入冬那阵,沙发就换成了雀蓝色的丝绒质地,蓬松软糯大块云团似的包裹着起起伏伏的他们。 高潮来得又猛又疾,意识如长桥轰然断裂,横亘一道天堑,她茫然地、脱力地伏在陆放之的胸口,耳边两串心跳怦怦交织,她分不清哪一声是自己的,哪一声又是他的。 两瓣蚌肉因高峰而剧烈痉挛,单枪匹马的性器倒要应付数不清的小口吸咬,差点就让他丢盔弃甲。 他抓揉着女人的臀,力道由轻至重,手心似带电,江羚连寒毛都立起来,筛糠样的乱颤,两个人再一次陷入了酣战。 陆放之抱着她调转姿势,江羚的背就陷进了沙发上的靠枕里,男人将手撑在她两侧,看她如看一只被自己圈禁的羔羊。 于江羚,新的体位反多几分安全感,刚才那样猛烈的摇晃,她总疑心稍有不慎脱了力自己的身体就要飞出去,现在她蜷在沙发里,像幼犬躲进小小的笼,陆放之的躯干是坚固的围栏,替她遮风蔽雨,隔绝掉外界的险境。 一条腿架到了男人的肩上,长裙在腰间堆迭,身下的荒唐正好叫他观赏无遗。 毕竟没有明媚的光束,在这样的暗室里,陆放之眼中的影像也蒙上了朴素的灰。 可越是阴晦朦胧,越引出缱绻的遐思。 女人的阴唇本是一道狭细的缝,却被自己的阴茎撑成硕圆,吞时吃力,吐时又不舍,穴腔里湿软的壁肉盛情款待千般挽留,陆放之忽然想以女人私处为桃花源的譬喻竟实在恰当: 初极狭,才容龟棱,复插数十下,豁然开朗。 阴阜微隆如低矮的丘陵,植着细密的耻毛,被淫水湿成了一绺一绺,陆放之含笑覆上手去,“还真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江羚受不了他这样说话,跟块锋利的磨砂玻片似的将她耳根擦得躁热,险滴出血来。 还能如何?她就只能把手插进男人的发,腰身上探,将他含得更深,促他用力,再用力,好撞散甬道深处变本加厉的麻痒。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湿答答的。 体温在激烈的肏干中不断攀升,小穴是倾倒的琼浆玉露瓶,额际、鬓角的汗凝成了珠,悬在尖尖的下巴颏儿,浑身毛孔每一处都舒张得尽兴,溢出粒粒香津,连怎么也合不拢的口角都吊着涎丝,只有眼泪瞧不见,是让领带抢先吸去了。 怎么没有一个地儿能不漏水。 潮涨汐落,滔天的巨浪拍向她、卷起她、吞噬她、击沉她,也许在云巅,也许在谷底,总之欲海里她的灵台同肉体一浮一沉,身不由己。 陆放之让这样的温泉泡着,裹着,酥麻的快意从尾椎骨直抵天灵盖,再难强守精关,冲刺,顶胯,低吼,精水来势汹汹。 激流如骤雨,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娇蕊经不住摧折,抖颤得愈发楚楚可怜,竟踢蹬着腿再一次攀上了峰顶。 江羚推他,力道像羽毛,接连的高潮毕竟让她疲惫,她从喘息的间隙挤出不成串的句:“你出去会儿……胀,难受。” 上气已不接下气,嗓音里是明显的哭腔。 陆放之去摸那领带,都湿透了,拧紧了或许还会滴水,伸手一扯,露出红肿而淋漓的双目,鼻头皱着,嘴角也委屈地直耷拉,平素的那份傲气荡然无踪。 失魂落魄一张脸,是让他给欺负成这样的。 陆放之忍不住,就吻上她的眼睛。 身下那根性器,也缓缓往外抽离。 018楼梯上交媾(h) 穴里积攒了太多爱液,有江羚的,也有陆放之的,肉棒拔出来的时候,乳白色的溪流也涓涓而下。 小腹过分的饱胀感终于得到缓解,酸麻的穴肉也能喘一口气。 陆放之望着那翕动的穴,被自己肏得一时竟不能合闭,半敞着淫靡洞户,江羚对上他目光,叫瞳底隐晦的色泽惊得心突。 那里分明还有远未餍足的欲望。 他们身上的长裙长裤不知什么时候脱掉的,赤条条的两副身体,一具坚硬,另一具柔软,又缠绵黏合在一起。 陆放之抱起她,鼓起的肌肉漂亮结实,原来既中看又中用,江羚已觉体力有些不支,他却仍游刃有余,“我们回房间。” 沙发有良好的弹性,可他们起身的地方仍轻微凹陷,遗下一大片远深过周围的暗色。 卧室在二楼,需走过数十级的旋梯,陆放之似乎就打算这么抱着她上去,半勃的性器还埋在她体内。 江羚在他脖后的手不由攀得更紧。 “你小心点。” 她怕陆放之踩空。 陆放之就笑了,单手托她的臀,拾级而上,步子慢而稳。 可她的奶子不稳。 两只乳球上下晃悠,荡着摇着,风骚不自知,实在惹眼,陆放之低头就咬住一只乳尖,牙齿提拉着向上拽,闲着的那只手在揉捏她的后颈皮。 小狗被按着后颈会变得乖巧,江羚呢,则是两条腿将他缠得更紧。 “喂。”她声音很轻,攥紧陆放之脑后的发。 这一声的意思他们都明白,阴茎在她体内胀大,彻底抬了头。 谁让她夹那么紧? 陆放之一面迈步,一面挺胯,将欲望送进更深处。 每抬腿往上一级,就把挂在身上的女人向下一按,于是长驱直入,深入浅出,蜜穴又被捣干得一塌糊涂,女人也咿咿呀呀地颤叫。 在楼梯上交媾的快感更危险。 江羚不得不比平时将他搂得更紧,即使男人攻势凶狠,她花心酸涩得想要逃离,也只能因为身体害怕坠落的本能而迎合得更深,像是把身家性命都系在了这根阴茎上。 陆放之忽然止步,小穴将他绞得太紧,他需定一定神。 可不知怎的他又不想再忍,侧身就把江羚抵在楼梯扶手,重重地抽插起来,江羚在惊惧错愕中抓紧扶手上的阑干,被动承受着他凶兽一般不遗余力的冲撞,也许还要将她拆吃入腹。 操得她好疼。 木制的栏硌着肩胛骨,江羚怀疑背上已经青紫,胸脯让男人的五指揉捏拢紧,挤压成不知名的形状,乳肉又从他指缝溢出来,也是胀疼的,腿心几乎麻木,交合处仍有水断续往下坠,可穴道还是被鞭挞得酸痛。 这样蛮横无礼,这样原始粗暴,可她是丛林之主掌中的猎物,逃无可逃。 江羚感到恐怖,男人划过她肌体的手引起她无言的战栗,可在这股绝望的笼罩下,竟然升起一缕隐秘的期冀。 想要被利爪割开柔软的皮毛,剥出温热的血肉,想要被锐齿刺穿脆弱的喉颈,咬断接连的筋骨,想要被咀嚼被啃噬被吞咽,想要被撕裂被捣毁被献祭,最后留下一地放浪的残骸。 她沉醉于血腥的幻象,男人的深喘是野兽威吼,她也曾是天际盘旋的猛禽,却被拔光羽翼,拖着残躯败体匍匐在他跟前,在疼痛和破坏里被恩赐毁灭的快感。 她想也许他们会相拥着从楼梯上跌落,头破血流,性器相连。 当江羚又一回流着泪在他的性器上痉挛,陆放之望见她的脸上是一片荒芜。 神识飘荡在云外九霄,指甲还深深刺进他的脊背也浑然不觉,陆放之不愿惊醒她。 这不是肉体的欢愉,而单属于心灵的癫狂。 她快乐得精疲力竭,陆放之捞起她水一样的身骨,大踏步进往卧房。 她越过陆放之肩头,瞧见层层阶级上不堪入目的斑驳,只好在心底对之后来打扫的佣人先道声抱歉。 * 把江羚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已阖上了眼。 陆放之拍她脸颊,手指抵进她唇齿,叫她舔了一下,没醒过来。 他失笑,“就这么累?”然后打开房间的灯光。 江羚更喜欢在昏暗的环境做爱,眼睛看不清时,其它的触觉会更敏锐,世界越模棱两可,才容易得见些可爱之处,其实不过是魑魅钟爱夜行,邪念见不得光,因此他们很少开灯。 只是这时他想要看一看她。 柔软的蓝海藻黏绕着她湿漉的粉脸,浅褐色的乳晕和微凹的腰窝旁有不规则的青红色块,是由于他手指与唇齿的粗鲁留下的淤痕及吻斑,这使他情不自禁又俯身去亲吻那些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