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重生1v1)》 换香 周思渊回到家里时,客厅里的灯是暗的。 其实开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今天家里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般只要他回家不算太晚,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都会一同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那个爱闹腾的调皮鬼每次看电视时都会兴奋地说个不停,看见他,则会从沙发上蹦下来跑到他身前,撒着娇要他抱她。 若是他要应酬很晚才能回家,玥玥则会先去睡觉,但他的妻子也是会等他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现在还不到八点。 他今天出差回来,他妻子是知道的。 那为何现在她们母女二人都不在家里,难道是一同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吗。 周思渊换好鞋后走到了楼上,打开卧室门时,迎接他的是一屋明亮的灯光,看见他的妻子正坐在梳妆台前,他的心里安心了几许。 原来她在。 她显然已经沐浴过,穿着一条浅粉色的睡裙,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着,柔顺地披在她的后背上,发梢还有些湿湿的。 这个迷糊的小笨蛋,又不把头发吹干,都跟她说过好几次不能晚上头发没完全干就睡觉,第二天早上起床会头疼的。 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周思渊走到衣柜旁找出家里的吹风机后走到她身旁插上电,自然而然地拾起她散着的发,调到风速与温度都恰好合适的中档帮她吹起了头发。 沉迎夏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便在镜中与她交汇。 “什么时候发现我回来了的?”周思渊的面色很柔和,在外人面前向来严肃的他,一旦回到家里面对自己的妻子,就会变得温柔又宠溺。 沉迎夏看着镜中自己丈夫的脸庞,开口时声音轻轻浅浅的,好在吹风机中档发出的声音不大,所以她说的话还是被周思渊听得一清二楚:“你开门进来的时候。” “早就发现我进来了,还故意不理我?” 沉迎夏长长的睫毛又垂落了下去,她抬起手拾起桌上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起了没有落在周思渊手里的发,“你身上又有烟味又有酒味,我闻着不喜欢。” 周思渊立马表明诚意:“夏夏,我发誓,今天应酬时客户递给我的烟酒我可一点都没碰,这都是不小心从别人那沾染上的味道。” 周思渊也不是天生就不爱抽烟喝酒,男人大抵都多多少少会有这方面的爱好,他也不例外,但是沉迎夏很不喜欢烟味和酒味。 刚来江省创业的那段时间,周思渊还是一个没什么名气和能力的小人物,为了努力谈成生意,应酬时别人要给他递酒递烟他都不会拒绝。 那时候他基本每天回家的时候身上都是一身烟酒味,沉迎夏明明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的,却每次都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耐心体贴地照顾着他,给他煮醒酒汤。 但她越是这样隐忍,他心里越是心疼她,那时的他就在心里发誓,等到以后他功成名就,一定不会再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后来他确实成功了,再也无须摆出一副笑脸讨好迎合别人,也就是在那时他彻底戒了烟酒。 但他可以不去碰,应酬时的那些客户却还是要抽烟喝酒的,为了沉迎夏不闻到这些她不喜欢的味道,他基本次次回家前都会先去他公司休息室的浴室里冲澡,确认自己身上的味道散去,才会回到家里。 她的鼻子真灵,离她那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今天我因为急着想要回来见你才没有在外面洗好澡,宝贝,你就原谅我的一时疏忽吧,我真的就只是太想见你了。” “嗯。” 费心解释了这么多,沉迎夏的反应却还这么冷淡,不免让周思渊心中有些不满。 她的头发本来就吹到了半干的状态,周思渊又这样帮她吹了一会,就差不多全部干了,他把手中的吹风机放下,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用了些力度,把她的身体往他的方向转了转,自己则弯下腰去近距离地凝望着她。 “夏夏,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从我出差去外省那天到现在,我们已经将近大半个月没见了。”周思渊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得不到主人回应而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耳朵的狗狗,“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夏夏,你不想我吗?” “想啊,当然会想你。” 沉迎夏脸上终于漾开了一抹他熟悉的笑意,淡淡的,但周思渊很喜欢。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哪怕只是浅笑也足以撩人心弦,当初他就是因为她的一个微笑而对她一见钟情,尚不知情为何物的少年就那样把一颗心遗落在了她的身上,至今,已沦陷了十几年。 周思渊也被她感染着脸上扬起了笑。 “换洗发露了?好香。”周思渊的身子又往下压了压,离她更近了些,嗅了嗅她的头发散发出来的清香,“薰衣草味的。” “嗯,我最近很喜欢的一个味道。” “怎么突然想要换洗发露了,以前不是都和我一样用的玫瑰味的吗。” 不仅洗发露,还有沐浴露、牙膏,他们用的也都是同一款,这会让他们身上散发出相同的味道,让他们感觉彼此之间格外的亲密。 “也没什么原因。” 周思渊落在她肩上的手用的力度不是很大,所以沉迎夏微微挪动了下,身体就又偏离了他的方向。 “就是旧味道用久了,有些厌倦了,所以想换。” 听到沉迎夏给出这样的答案,周思渊微愣。 他和沉迎夏都是很恋旧很执拗的人,一旦认准了什么就不会随意改变,就比如,他和她大学时买的情侣茶杯,他和她现在还在一起用;就比如,他和她都很喜欢玫瑰,当初他追她第一次跟她告白的时候送的就是玫瑰,后来向她求婚时手里捧的也是玫瑰,她总是说他老土没新意,但每次接过他的花时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就比如,他喜欢上了她,从此就一心认准了她,这辈子心里都再装不下旁人。 不过,这样细小的变化倒也不能说明什么。 拒欢 周思渊吻了吻她的发顶,温声道:“那我以后也换新味道。” 沉迎夏轻轻地应道:“好。” 周思渊对沉迎夏今晚的冷淡已经见怪不怪,他知道她是因为不喜欢他身上的烟酒味才会这样,若是在别的时候,他肯定会顾忌着她的感受先去洗个澡,但今天不一样,他和她太久没见了,此时此刻,他只想和自己香香的老婆待在一起,再一同亲密地说会话。 “玥玥今天怎么不在家里,又送到妈那里了?” “嗯,我妈总是埋怨我们抽不出时间去看她,三天两头就跟我念叨说想小孙女,最近我爸在外地出差,她一个人在家又清闲,就让玥玥去陪她几天好了。” “也好,这样我们也可以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看来今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们可以一起单独过了。”周思渊当然也想女儿了,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想自己的妻子一点,同时他也因为她终于话多起来而心情愉悦,眼底的笑意都加深了几许。 本来这次去外省谈的生意起码要耗上一个月,因为惦记着要回来陪她,他出差的时候每天都在加紧赶着进度,还好还是在结婚纪念日之前赶了回来。 沉迎夏又把身子转了回去背对着他,周思渊就从背后搂住了她,顺势弯下腰去把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唇有意无意地略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夏夏,五周年快乐。” “五周年快乐。” 沉迎夏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在眨眼的间隙又恢复如常,没有被她身后的男人注意到。 更多的原因是周思渊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胸前,透过她的睡裙望着她身上更隐秘的地方—— 沉迎夏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这个姿势可以让他看见她胸前的乳房和其间的沟渠,深邃诱人,暧昧迷离。 欲色取代了先前的笑意,在周思渊墨黑的眸中蔓延开来,他喉结滚动着,大掌自上而下穿过她的睡裙往里探入。 沉迎夏穿的是一条吊带睡裙,里面也没有穿内衣,正好让周思渊得了便利,直接把手落在了那圆润饱满的地方。 他揉了揉那被他罩住的圆乳,软柔滑嫩,手感和他记忆中的一样绝佳,他心中欲念的火苗愈燃愈烈,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老婆,我好想你。” 轻轻的两下抚摸就让沉迎夏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掌心的温度很高,被他抚摸着的地方都好似有电流划过。 夫妻多年早已培养出了无言的默契,不用周思渊说更多她都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别提他还做着这样意图不言而喻的动作。 “嗯……”身体对他的触碰极为熟悉,被他这样爱抚着,沉迎夏白皙的脸上晕染开了红,出声时声音里夹杂着几声细微的喘息,“你还没有洗澡。” “不洗,现在还洗什么澡,等到做完又是一身汗。” 周思渊自然没有顺着她,还摸了摸她那挺立起来的乳头,“夏夏,你都已经有感觉了,怎么还要拒绝我。” 沉迎夏隔着睡裙抓住了周思渊的手,虽未开口说话,也能很好地传递出她的意思,周思渊不情愿地停了下来,望向梳妆台前的镜子,却因她正垂着眸而无从捕捉她眼中的情绪。 “我不习惯你身上的味道,你先去洗澡吧。” 没有被他抚摸着身体时,沉迎夏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更像是没什么情绪,但周思渊正沉浸在情欲之中,并未发现她的反常。 感受到她的坚决,他只好作出妥协:“那你和我一起去?” “不要,你自己去。” “这样也行,不过……”周思渊的唇贴着她的脖子移动着,最后落到她小巧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等会,你得都听我的。” “好。” 听到沉迎夏应了一声,周思渊满意地勾了勾唇,“乖乖在这等我,我很快就来。” 浴室里传来水声时,沉迎夏僵硬着挺直的身子终于得以放松了些许。 从重生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大约十天—— 更多的时候,沉迎夏都更愿意把那些曾经的经历当做一场梦。 一场她不愿回想的噩梦。 长呼一口气,置于膝盖上的手松开手中被她紧紧攥着的睡裙时,那一片区域的颜色比四周的布料深了一个度。 那是她手心出的汗留下的水渍。 重生到现在的几天时间里,她在心里预演了无数回自己见到周思渊时该给出的反应,本以为自己已做足了准备,但他真正出现的时候,她还是紧张得如临深渊,紧张得仿佛她身后站的不是深爱自己的丈夫,而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紧张得手心满是冷汗。 她重生的那天他正在外地出差,恰好给了她反应喘息的时间,否则,她在面对他时,一定不会表现得像刚才一样镇定自若。 不可否认,她怕他。 哪怕她已经重生了,面对的仍是那个温柔体贴,总是顺着她宠着她的丈夫,她也还是怕他,哪怕他此时表现得这般正常,她也还是会轻而易举地联想到前世的周思渊——那个他和她现在的丈夫截然相反,是一个疯子,变态,一个十足十的恶魔。 一切的变故正是发生在他们婚后的第五年。 五周年结婚纪念日过后没几天,她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人发给她的邮件,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只随意地看了一眼就准备删除——但也仅是这一眼,就足以让她如坠冰窟。 邮件的内容,是周思渊和别的女人的聊天记录。 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他已经给那个女人转了五十万。 他们私下相约见面。 那邮件里甚至还有他和那个女人相拥的照片。 这所有的一切展露在她眼前,无一不说明了同一个事实——周思渊,这个曾经发过誓说会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的男人,这个过去一直都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出轨了。 变心。出轨。类似这样的字眼,她过去从未想过会出现在周思渊身上。 算计 她和周思渊的感情倒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主要原因是他的家庭。 她和他,原本就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家,提到这两个字,绝大多数的华国人都不会感到陌生,京市的豪门世家之一,家族势力错综复杂,与家境小康的她家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她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一些周家的事情——他的父母是开放式婚烟,在外表现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私底下却各有各的情人,他家族里其他的人亦是如此——其实这种豪门世家的事情,大多算不上什么密辛,貌合神离的事例不在少数,或许他们那个阶层的人就是那样,克制有礼不过是面具,肆意放纵才是他们的本性。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一开始认识周思渊起,她心里就对他满是防备。 在那样一个家庭里成长的他,从小受着身边那些玩的又浪又花的人的熏陶影响的他,她不认为他的恋爱观会有多正常。 最初相识时,周思渊追了她整整一年,才让她彻底敞开心扉接受他。 事实上,跟周家那些人相比,周思渊的三观显然正常得不能更正常了,他甚至正常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周家的人——他温和、谦卑、克制、礼貌,会尊重她所有的喜好,迁就她一切的决定,在没有得到她的允诺前,不会做出任何冒犯她的事情。 他永远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能让她感受到他的真情,又不会让她感到困扰。 “我跟你说,越是表现得正常的人,心理可能越是不正常。”她的朋友却如是劝告她,“他们这种富家子弟都是这样的,没追到手时装的比谁都深情,得到了以后就会感到厌倦,就算那样的热情能够维持一段时间,以后早晚也会暴露本性。” 后来沉迎夏经常想,如果她一开始就该听从她朋友的劝告,也不至于让自己落到那样一个境地。 但那时的她自是不会对以后的事未卜先知。 “周思渊不会那样的,他对我很好,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沉迎夏都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周思渊恋爱时是个完美的爱人,结婚以后也是个满分的丈夫。 当年因为他们的家境差距过大,周家一度不认可她,周思渊还为了她和他的家人签了一份为期三年对赌协议,在不接受周家任何援助的情况下来到江省创业打拼。 沉迎夏从不否认,周思渊很聪明,在校时他成绩拔尖,步入社会后,他又对经商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与天赋,他用两年的时间完成当初签订的那份对赌协议在江省站稳脚跟,后面的几年更是在江省混得风生水起,到他们婚后的第五年,江省早已是他一家独大。 冷静下来后,她仔仔细细地把那封邮件的内容又完整地看了一遍。 这时的她心里对周思渊仍是信任的。 她和周思渊,自彼此情窦初开时相识相恋,从校服到步入婚姻的殿堂,始终性格相投、步调一致,在一起的这么多年,周思渊在爱情中从来都会给足了她安全感,因此哪怕那么多的证据已经赤裸裸地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也还是想要相信她。 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收到那样一封匿名邮件,为什么那人会有周思渊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她想,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或许,她所看到的不是真相。 她把女儿送到了她妈妈那里,独自一人在家等周思渊回来,等着他给她做出一个解释。 一个人被冤枉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大抵是慌乱的,无措的,会极力地向别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周思渊过去也向来如此,他一直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哪怕她对他有一点细小的误会都要认真解释许久,可那一天,他却像是忽然丧失了言语表达能力一样。 “这是谁发给你的?”沉迎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天周思渊给她的答复,会是这样一句话。 他看起来甚至冷静的不可思议。 “不知道,匿名邮件。”从他给出这样的反应开始,沉迎夏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在周思渊回到家以前为他找的所有的借口,都成了一个笑话,“你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我被人算计了。”周思渊看着邮件的内容沉默了一会,最后竟然给出了她这样的回答。 他说,是别人精心设计了这一切来离间他们的感情。 “别人精心设计,你就愿者上钩?” “就算那个女人是故意接近你,你给她转钱这件事呢?你又怎么解释?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这么做的?包括后来你约她私下见面,你和她亲密地搂抱在一起……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别人精心设计的?” “周思渊,我也想信任你,可你总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把你做这一切的动机、你当时心里在想些什么一一解释清楚,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她反问了这么多,周思渊却给不出任何回答——这便是最好的答案,若是心里有底,怎么会给不出一个解释?若是他真的无辜,又怎会不想解释清楚? “我不知道。”沉默了许久后,周思渊竟然这么回答她。 “你不知道。”沉迎夏被他气笑了,“你是想告诉我,几天前发生过的事情,你今天就突然失忆忘的一干二净了?” 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又维持了数分钟后,他依旧对他的所思所想避而不谈,他只是说,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他和那个女人最亲密的距离也只是那个不过几秒的拥抱,他说,他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她。 这就是他给她的回答。 如此无力,又可笑。 “不,周思渊,或许你并不爱我。”极度的愤怒下,沉迎夏反倒冷静了下来,“你只是沉浸在自己深情专一的人设中无法自拔,因为你从小到大在别人眼里都是那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所以你对待感情的态度自然也该从一而终——你极力地想要证明你和别人不一样,可事实上,你和周家那些人,没有任何差别。” 本性 听到她这么说,周思渊的情绪终于有了明显的波动:“夏夏,我发誓,我对你绝对不是作戏,我是爱你的,我真的很爱你,这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既然你这么爱我,那你就把这所有的一切解释清楚。” 沉迎夏不得不承认,直至此刻,她心里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可周思渊的沉默又一次让她失望至极,她想,或许她不该这样逼他说出那个注定会让彼此难堪的答案,他一再的沉默早已说明了一切——因为那就是事实,所以他无法辩解,也无力辩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过去她一直不相信恋爱观也会随基因遗传,可她现在觉得那样的说法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早就已经感到厌倦吧?为了我一直压抑自己的本性,会让你觉得很辛苦吗?看来你一直都想要释放,一直都想要自由——好,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那时的她没有想到,那是她和那个尚且正常的周思渊的最后一次碰面。 对于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沉迎夏并不想和他闹得双方都不愉快,他们在一起十几年,都拥有过彼此最单纯最美好的时光,她希望他们分开时也能体面,这样,他们之间也算是有了一个不差的结局。 她希望他们分开以后偶尔想起对方时,依然都是些美好的回忆。 但她的希望终究是落了空。 她希望他们可以好聚好散,可周思渊不愿意和她离婚。 “分开对于你来说不会有任何坏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万般无奈下,沉迎夏只好再次去见了他,尽力把所有的一切都跟他分析清楚:“玥玥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的抚养权自然应该归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阻止你来看女儿;婚后财产方面,我会将我名下的那些你公司的股份的绝大部分转还给你,只留下一小部分转到玥玥名下,就算是你这个父亲尽到了你应尽的义务,这要求也不过分吧?还有就是关于对公众的解释—— 我知道离婚会对你公司的股价等带来不好的影响,如果你不想公开我们离婚这件事,我也可以接受,在一些需要我出席的场合,我还可以陪你一同扮演恩爱夫妻。 总而言之,离婚后我们双方的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最大的差别就只是我们不在一起了而已,如果你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再谈。” 周思渊倒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只是轻声问她:“分开这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吗。” 她点头:“我想大概是的。” 那天她没能成功离开。 她被周思渊下了药,在她喝的水里。 和他谈判的时候基本都是她在分析,免不了会有些口干舌燥,她就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她完全没想到周思渊会在水里下药,他毕竟是她深爱过的人,她对他又怎会有那么多的防备? 等到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她血液里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周思渊把浑身发软无力反抗的她抱到沙发里,撕碎她的衣服,侵占了她的身体。 沉迎夏从未体会过那样的感觉,迷乱、贪婪、不满、疯狂,她像是沙漠中饥渴的旅人,像是搁浅时奄奄一息的鱼儿,纵然心里对这一切抗拒到了极点,身体却在主动地迎合勾缠,索求着这能让她空虚的身体得到满足的甘泉,任由周思渊把他那滚烫的阴茎一次次地捅进她的身体的最深处。 卑鄙、无耻、下流,她在一片迷蒙的意识中努力找寻着自己最后的清醒,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恶劣的词来骂他,周思渊眸色深深地凝望着她没有回答,掐着她的腰入得更快更重,而后低下头来重重地吻她,用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他身体里的力度,将她未说出口的话尽数堵在口中。 那天做了几次? 记不清了,总之有好几个小时,从客厅到房间,窗外从阳光明媚到日落西山,再到月上枝头,她最后是在他身下晕过去的。 那天过后她就被他以爱的名义囚困了起来,她过去从不知道周思渊是这样一个人,下药、强迫、囚禁,这种种的手段,他通通用在了她身上。 而她,无论是顺从也好,反抗也罢,都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沉迎夏经常自我反思,她想,周思渊会变成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其实她也难辞其咎。 或许周思渊骨子里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疯狂的人,但他为了隐藏真实的自己,十年如一日地带着那温柔克制的面具,直到那天被她言语直白地戳破,才卸下了他所有的伪装; 也有可能,他确实就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只是受到她提出离婚的刺激,而爆发出了他性格中隐藏着的那份疯狂。 当然,这都不过只是她的推断而已,她经常会试着从周思渊的角度和逻辑去理解他,但她对这个问题却始终做不出一个肯定的判断,她到底没有被周思渊同化成一个和他一样的疯子,而一个正常人是很难理解疯子的所思所想的,如果她哪一天真的理解了他,那代表她离疯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有向周围的人寻求过帮助,周思渊并没有完全不让她出门,只不过她的每一次外出,身边都会有他的人陪同。 可她所有的求助,都无一例外地碰了壁。 她的父母、朋友、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是她的问题。 解释不清楚,她跟任何人都解释不清楚,所有人都认为她很“作”,认为她很“不识好歹”。 他们都认为她已经成功地嫁入了豪门,成功地飞上枝头变凤凰,便不该对他的私生活有那么多的控制,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沉迎夏也不是没有试过妥协,她向他认输,把一切的过错都揽到她身上,说一切都是因为她太过敏感小气,以后她再也不会那样揪着这种小事不放,也绝不再提分开的事。 “你爱我吗?”他问了她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当然很爱你。”沉迎夏是爱周思渊的,只不过,她爱的一直都是过去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而不是这个病态阴郁的疯子。 周思渊捏起她的下巴凝望着她的眼睛,他微微笑了笑,带着几许她读不懂的意味:“是吗?” 说罢他就又来吻她,却再没提及爱不爱的话题。 关键 上辈子,她直到死,也没能和周思渊达成和解。 在这个试图从劝解他的过程中,沉迎夏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永远都不要试图去理解亦或是说服一个疯子,她无论是服软也好,认输也罢,都无法改变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她的死因也和周思渊突然发疯这事一样让她觉得毫无逻辑可言,在她和周思渊关系颠覆破裂的第二年,某天她出门购物的时候毫无征兆地被人打晕,之后发生的一切她都一概不知,再次醒来眼前亦是一片漆黑,她被人蒙住了眼睛绑住了手脚,只有身周冰冷的水温、一刻不停下沉的身体告知了她自己的处境。 她被人绑架了,丢到海里,那人想要杀她灭口——沉迎夏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谁,或许是周思渊商业上的劲敌,又或者别的什么人。 但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这倒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解脱。 彻底失去意识后没过多久她眼前再度恢复了清明,她躺在床上发愣地出神了几秒,望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果然,她重生了。 如果可以的话,沉迎夏很想回到自己和周思渊还没认识的时候,那样哪怕周思渊对她再死缠烂打,她也绝对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但实际上,她回到了一年前,她和周思渊婚后的第五年——恰好在他们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之前,也恰在周思渊和那个女人认识之前。 沉迎夏在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的同时,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她还是想和周思渊分开。 周思渊出差回来以后,她更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因为她怕他。 哪怕她已经重生了,也还是怕他。 在和今生这个周思渊相处时,她脑中联想到的全是前世那个疯子。 他那般语气温柔地和她说话,她心里想的却是,前世的周思渊发疯以后也有过这样温柔的时刻,但那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那个疯子表现得越是温柔,在性事上就越是折磨人。 而他说的话,落在她耳里则全部变了味道。 他说他想她时,她只能联想到前世那个疯子在囚禁她以后也总会说想她,他说让她“乖乖等他”,这样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也只能让她想到前世的周思渊,那时的他也总是会让她“乖一点,听话一点”。 就连他喊她的名字,叫她夏夏的时候,她也感觉好像是前世的那个疯子在喊她,手心一个劲地往外冒冷汗。 这才是她想和他离婚的真正原因。 她和他最大的矛盾,并不是感情上的不忠背弃,而是她和他本身的性格不合。 她真的怕他,怕他发疯,一疯以后又要把她关起来,关起来以后还不听她的任何解释,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她是一个有自己独立人格的人,不是、也不想做被他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不喜欢被束缚。 所以,今生这个什么都还没做过的周思渊会觉得委屈那就委屈着吧——要怪就去怪前世的那个疯子好了,要不是他发疯囚禁她,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现在的周思渊既没有做出不忠的事,也没有变成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就拿刚才举例,如果是前世那个疯子,一定不会尊重她的意愿就那么放过她,他才不会顾忌那么多,只会放肆地索取。 但今天,她只是说了一句“不要”,他就算再不情愿,也放开她去浴室洗澡了。 前世,自从她戳破周思渊的面具让他暴露出他的本性以后,一切实际上就已经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但这一世不同,现在的周思渊还很爱她,很顺从她,还是个正常人。 而这,就是她破局的关键。 沉迎夏正在思索之际,有人走到她身后环抱住了她,他把他的头埋进她的颈窝处亲昵地蹭了蹭,开口时声音温柔低沉,带着几许淡淡的磁性。 “在想什么?” 沉迎夏立刻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她沉默了几秒,而后道:“没什么,就是有一个问题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嗯?” 周思渊的目光径直落向沉迎夏胸前若隐若现的深沟,心里很想把手伸进她的睡裙里抚摸揉弄,但听到自己的妻子语气认真,显然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便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欲望,只是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什么问题。” “我有一个朋友有一只养了很多年的小雀,最近他告诉我,那只小雀死了。” 周思渊把自己妻子说的每一个字都仔细地听清楚,听完后认真地问她:“怎么死的?” “好像是某次出门的时候被坏人抓走然后丢进海里淹死了。” “被坏人抓走?”周思渊有些惊讶,“还有这种事,欺负一只小雀算什么本事。” “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可能和我朋友有过节吧。不过对于那小雀来说,这倒也算是一种解脱。” 周思渊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我那朋友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整天把那小雀关在笼子里,偶尔放她出去的时候也不会给予她自由翱翔的机会,那只小雀就这样被关了一年多,都已经有点郁郁寡欢了。” 周思渊挑了挑眉:“你哪个朋友?性格这么古怪,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 沉迎夏觉得有些好笑,前世的周思渊要是知道曾经的自己会对他作出这样的评价,心里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公司女同事,你不认识。”沉迎夏知道只要说成同性周思渊就不会再有探究的心思,果然没有听到他多问,她就继续了下去,“不过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所以她是突然受什么刺激转性了?” “嗯,差不多算是吧。他以前对那小雀还是挺好的,很宠她,也不怎么限制她。后来有一次那小雀飞走了很多天都没回家,后来那小雀再回去的时候,就被他锁进了笼子里。” 选择 说到此处,想到自己曾经被限制自由被囚禁的经历,沉迎夏心中不可避免地浮起了些许怒气,她把自己的手藏到睡裙下紧握成拳,力度大得手心都被自己的指甲刺的有些发疼。 但她终究还是保留着理智,所以声音依然平静着听不出异样,就好像她只是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现在那小雀被人害死了,你觉得……他心里会不会挺自责挺伤心的。” 话落,沉迎夏抬眸望向了眼前的镜子,看到镜中男人的面容,她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身后站着的又是前世的周思渊。 其实她特别好奇周思渊对于她的死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但她死了以后就直接重生了没能看到,而现在,前世的一切她都已经无从得知了。 周思渊思索了片刻以后回答她:“会吧,你不是说那小雀她养了很多年吗,感情很深,自然会伤心。” “他会哭吗?” “这我怎么知道。”周思渊笑了笑,“你不应该去问你那个朋友吗,她没告诉你?” “他只把这事告诉了我,没提到他伤不伤心,所以我不知道。” 见自己的妻子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周思渊就认真地分析了一番:“那要我来说的话,如果她是个感性的人,应该会哭,性格比较理性的话可能就不会,不过女孩子大都是比较柔软感性的,所以她应该……” “哦,那他应该不会哭。”沉迎夏打断了他,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恰恰就是那种很冷静理智的人。” 周思渊应该是不会哭的吧,他是一个很骄傲心理素质很强大的人,之前创业的那段时间哪怕再苦再累也没有露过怯,这样的人会哭吗?会因为她的死而哭吗? 过去那个周思渊或许有可能会哭,但那个疯子应该不会。 她完全想象不出来那样的场景。 “我倒不这么觉得。”出乎沉迎夏的意料,周思渊听到她的话后摇了摇头,“因为宠物贪玩跑出去多玩了几天,后来就把它关了起来,这不像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至少在这件事上不是。” 那还不是因为他疯了? 而且他和她说的本质上都不同是一件事,她并不是贪玩跑出去玩,也不是被他豢养着的宠物。 “所以你也觉得他做的不对吗。”说了这么多,总算是说到了她想说的重点,“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像他一样,把那小雀关在笼子里限制她的自由?” 眼看着镜中的男人张了张嘴准备回答,沉迎夏在他出声前又一次补充道:“这个问题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周思渊沉默了一会。 “如果是我。” 周思渊说完那四个字又停顿了几秒,虽然沉迎夏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她确实被他这不清不楚的态度搞的有些紧张,心跳都开始加速起来。 “那我应该会做出像你那个朋友一样的选择吧。” 终于听到周思渊完整的回答,沉迎夏却感觉自己刚才尚且猛烈的心跳在这一瞬间骤停:“为什么?” “因为在乎。” 周思渊语气淡淡,却让沉迎夏心里愈发愤懑:“可是那小雀被人害死,这其中可能就有被他关起来的原因啊,因为他表现出了过度的在乎,所以别人才会通过害死小雀这种事来报复他——如果他不那么极端的话,兴许别人也就不会想到这种报复他的手段了吧?若是他给予了小雀自由,小雀肯定也就不会被有心人害死了啊?” “夏夏,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不是说小雀对于你朋友来说一直都很重要吗?那人应该一直都有着报复你朋友的想法,只是时间点恰好撞在了小雀被关起来以后而已,就算你朋友放小雀离开,那人还是会想方设法来报复你朋友的。 这并不是你朋友的本意,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也只能说明你那个朋友不够小心。况且,小雀出去以后可能会遇到危险,那她应该把它更严密地保护起来才对。如果是我,我可能并不会给它出门的机会,这样那些意外也就不会发生。 所以,这样的结局是可以避免的。但是如果不把小雀关起来,可能它哪天飞远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夏夏,你觉得呢?” 沉迎夏听完周思渊的话,一时有些失言。 她今天费劲地跟他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为的就是从根本上断绝周思渊那种发疯囚禁人的念头。 可现在她觉得,这个还没发疯的周思渊,思维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异于常人的。 沉迎夏觉得她还是应该把他的这种观念纠正过来:“即使是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也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周思渊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话里的意思却昭然若揭:“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没人能预料到后果,除非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假设你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呢?就比如,你做了个梦,预知了这一切……你也还是会那样做?” 周思渊嗯了一声。 沉迎夏完全不能理解:“这又是为什么?” “提前预知了结果,就拥有了规避风险的能力,悲剧当然也就不会发生了。” 沉迎夏接不下去了。 她感觉周思渊这个人拥有一套他自己独有的、牢不可破的、正常人无法理解的思维逻辑。她过去就是不理解的,今天才算是知道了他一贯秉持的观念。 唯一庆幸的是那个疯子没跟着她一起重生,不然,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他手里逃脱。 因为他不会被她说服,他不会认为他囚禁她的这个做法是错误的。 他只会考虑把她囚禁起来以后要如何避免那些意外的发生。 但现在的状况好像也没有好多少——因为她发现,周思渊的思维逻辑好像比上一辈子更加极端更加不正常了。 “夏夏?”还是个正常人的周思渊语气温柔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你怎么不说话了?” “累了,不想说了。” 真的太累了,要她在一夕之间改变他的想法实在是太困难了,还是慢慢来吧,反正今天她是没精力继续和他掰扯了,她怕再多说两句,又会让他萌生出什么更加不正常的念头来。 亲湿 “嗯?”周思渊感受到自己的手背上覆上了一抹温热,意识到是自己的妻子牵住了他的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她就把他搭在她腰间的手挪了开去,然后松开了他。 “我去休息了。”话落,沉迎夏直接起了身走向了床边,而后掀开薄被躺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夏夏?” 沉迎夏听到周思渊又叫了她,这时却懒得再回应,看到他过来在她身旁躺下,也只是转过身去,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男人从身后轻轻搂住了她,声音也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感觉:“你生气了?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 “没有。” 错的是她,她就不该试图去说服他。 “肯定有。” 周思渊语气肯定地说完后,捏着她的肩膀让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沉迎夏细秀的眉蹙了蹙,想到现在自己和他的关系,还是忍住了挣扎的冲动。 “宝贝,你别生气,我错了。” 周思渊诚恳的语气让沉迎夏心里的不满消散了些许。 恋爱时的周思渊其实是经常会跟她道歉的,哪怕她只是一个皱眉也会过来温柔地哄她,不过前世被他囚禁以后她就再也没听他道过歉了,那个疯子只会让她道歉,让她哭着向他求欢。 虽然面对的不是前世那个男人,但时隔这么久能再次听见周思渊主动认错,沉迎夏感觉还挺新鲜的:“哪里错了?” “我刚才又重新思考了一下,是我不对。如果已经知道结局是小雀会失去生命的话,那么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把它关在笼子里。” 沉迎夏惊讶地睁大了眸:“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不是特意想了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他刚才不是还字字句句说的义正言辞,这么快就改变想法了? “嗯。”周思渊就知道问题是出在了这里,感受到自己妻子的态度软化下来,唇角微微勾了勾,“意外总是不可避免的,躲过了这次,也许还会有下次,我想我承担不了彻底失去的结果。” “那你会放她自由吗?” 周思渊没有出声,但还是点了点头。 沉迎夏感觉自己心里忽的轻松了不少,她原本以为改变周思渊的想法会很困难,但现在看来也还好——因为现在的周思渊还很爱她,所以对于不符合她的心意的事,他会愿意作出妥协和改变。 “嗯,睡觉吧。” “可是,夏夏,你今天都没有给我一个晚安吻。” 周思渊声音柔柔的,完全就是男人在恋爱时撒娇讨好的口吻,黝黑的瞳孔则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宝石,深邃又明亮,好看的不可思议。 沉迎夏自前世被周思渊囚禁以后就很少对他产生类似心动的情绪了,现在被他凝望着时却感觉好像有一片羽毛轻柔地在她心房上刮了刮,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那么片刻的加速,但这次不是因为紧张。 如果前世的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该多好…… 沉迎夏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上了前。 她闭上眸不想再面对周思渊期待又隐忍的目光,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就想离开,周思渊却摁住她的后脑勺,用他那火热的唇重重地回应了她,舌头则撬开了她的牙关往里侵入,用力地勾住她的舌头来回拨弄。 周思渊是个吻技很高超的人,接吻时就喜欢这样热烈地纠缠她,沉迎夏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事情的发展逐渐超脱了她的预设。 他们一开始还是面对面相拥着的姿势,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手则趁她不注意时从她的腰上挪到了她的肩膀处,她身上的吊带睡裙买大了一码,穿着有些松松垮垮的,他手下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地把她的肩带扯了下去。 饱满的乳球在肩带被扯下去的那一刻从她的睡裙中弹跳了出来,沉迎夏心中微愠,想要制止却因唇仍被人堵着而发不出声音,试着推了推他,可身上的男人根本没有动弹一下,只能任由着周思渊把她的乳房握进了手里。 周思渊的唇向下转移阵地,吻向她的锁骨时,她终于有了出声的机会:“周思渊,你别太得寸进……” 话说了一半因他在她锁骨上重重的一下吮吻而被硬生生地打断,她咬住唇才压抑住了快要从她的齿间溢出的喘息,颇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周思渊从她的颈间抬起头,眼中已然染上了浓重的欲色:“夏夏,我想做。” 沉迎夏语气冷淡地回应道:“我不想做,我今天没兴致。” 周思渊的眸光又往下移去,落在了她胸前的圆乳上,他眼眸愈加暗沉,大掌在那上面揉了揉:“可是你今天都没穿内衣。” “我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不穿。”这是她的个人习惯,他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他还以为她这样是在故意勾引他? 周思渊的一只手仍揉捏着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却悄悄钻进了她的睡裙里。 “可是,夏夏,你下面都已经湿了。你今天好敏感,只是亲了你一会就这么湿了,以前也都没有这样。” 他隔着那被水液浸湿的布料揉了揉手下的小穴,声音低哑,“你真的不想做吗。” 沉迎夏很想做。 周思渊说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她确实很想和他做爱,今天的身体也比往常更加敏感。 她甚至不是被他亲湿的,而是被他摸湿的,在他去浴室之前,在他那几下轻微的抚摸下,她身下就已经湿的一塌糊涂。 这都是拜前世那个疯子所赐。 被他囚禁的那段时光对于她来说,淫乱、疯狂又可怕,她的身体被他弄得敏感到他一摸就会流水,后来甚至发展到,只要周思渊进入了房间里让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她就会条件反射般的开始手脚发软、呼吸急促。 反压 现在的周思渊和那个疯子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的声音,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庞,就连他身上的气息也一模一样—— 周思渊婚后戒了烟酒,但是她知道他本身是喜欢这些的,囚禁她以后,他又拾起了往日的爱好,她记得他抽烟时脸庞在那缭绕的烟雾间若隐若现的模样,危险又迷人,她也记得,有好几次,酒都成了她和他性爱时助兴的道具。 为什么偏偏今天周思渊在出差回来以后还要去应酬,回来时还要带着一身烟酒味回家?这般的不给她缓冲时间,这般地让她措手不及…… 若是他在外面洗了澡,也许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联想到前世的那个疯子,不会被轻易地唤起曾经的记忆。 可是现在,她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那些荒淫无度的日子,那些高潮时酣畅淋漓、极致愉悦的感受,在他出现的时候,尽数回归她的脑海。 好吧,更坦诚地说,她不是被他摸湿的,而是在他靠近她站到她身后的那一刻就湿了。 太可怕了,为什么她明明已经重生了,还是会给出这样的反应?她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 她生理上真的很想和他做爱,可心理上又无比的抗拒。 身下的抚摸将她从回忆中扯了出来,早已水液泛滥的密处收缩着,在他的几下揉弄间又颤抖着往外吐出水来,透过湿透的内裤濡湿着他的掌心,诚实地诉说着她的饥渴难耐。 但压在她身上的显然不是前世那个疯子,而是她仍旧温柔的、尊重她的丈夫,没有得到她的准许,他甚至没有扯下她的内裤,只是在外面轻轻地抚弄,他的眸色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天空,幽深、暗沉,欲念满溢,可他却还在用他那涩哑的声音征求着她的同意。 “夏夏,我想做……你可怜可怜我,心疼一下我,让我做吧。” 为什么一个人发疯前后的差距会如此之大?那个疯子从来不会这样,他只会把他的那根阴茎捅进她的穴里插得她水液四溅,干的她香汗满身。 这一刻,沉迎夏终于把眼前的男人和那个疯子区分了开来,他们除了生理构造一样,性格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人。 “周思渊。” 终于听到自己的妻子又喊了他的名字,一直得不到回应的男人眼睛亮了亮,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宛如一盆冷水般浇在他欲火沸腾的心上。 “把你的手拿出去。” “夏夏……”周思渊眼里的光瞬间又黯淡了,不解,疑惑,委屈一瞬间在他眼里同时浮现,声音也透露着满满的不情愿。 “拿出去。”沉迎夏加重了语气。 周思渊眷恋着手心抚摸着的密处的温暖濡湿,依旧不想把他的手移开,但他接受到了她眼中传递出来的坚决,犹豫了一会,才不甘心地把手从她裙下撤了出去。 正想询问她今天为何几次三番地拒绝他,他的妻子反握住了他的肩膀,周思渊正在愣神之际,没来得及反应,就那么被她一个翻身反压在了身下。 “……夏夏?” 沉迎夏没有回答他,将他反压在床上以后,她双腿分开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暴露在外的乳球在空中晃动了几下,那泛着水液的温热的地方则贴到了他的关键部位上,隔着几层衣物也让他早就苏醒的阴茎兴奋地跳了跳。 他感觉自己硬的更厉害了,现在就想不管不顾地扯下他们身上的屏障把它释放出来进入她的身体肆意驰骋。 但他只是喉结滚动着吞咽了一下口水,没有把他的想法付诸实际行动。 他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身上的女人,不肯错过一分一毫—— 只见她慢条斯理地将那跟被他扯下去的肩带又重新拉回了肩上,眼眸好似在水中浸过一般泛着盈盈的水光,白皙漂亮的小脸上泛着红,犹如神话故事里诱人的塞壬,散发着数不尽的勾人的媚意。 但当头顶的灯光落下撒在她身上时,她仿佛浑身上下都在发着光,这样的她又高高在上,让人感觉神圣而不可侵犯。 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真的想做?” 周思渊从未见过自己的妻子这样的一面,她在这方面一向是害羞的、放不开的,今天难得一反常态,只让他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分外迷人:“想。” 周思渊话音落下后,沉迎夏的手也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她自上往下一颗颗地解开了他浴袍的扣子,又扯开了他浴袍的腰带,她把自己的身体往后退了退,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随后扯下了他身下最后的屏障。 那粗粗长长的一根肉柱坚硬滚烫,随着内裤被扯下去的动作从里面弹跳了出来,在空中气势汹汹地挺立着,柱身周围脉络凸起,只一眼就让沉迎夏记起了自己被他占有的感觉。 她曾无数次尝过他这身下巨物的厉害,每一次他都能强势地撑开她身体里的层层褶皱顶进到她穴道的尽头。 身下的密处更湿了,很想直接把这根能入得她高潮不断的阴茎纳入她饥渴的穴道里,但沉迎夏却只是伸出手抚了上去。 “看来果然是很想做。” 她分明是已经动了情,声音婉转着上扬,动人而娇媚,脸颊到耳根处的皮肤连着红了一片,就连白皙的脖子和肩膀上也浮着薄薄的粉,可在那泛着水光的眼波流转的眸中,同时也流露出了几分淡漠,似是并没有投入到这暧昧的状态之中。 “都已经这么硬了。” 是错觉吗,他甚至觉得她的声音都有些漫不经心,又好像是在表达着她的嘲讽,但他这时完全无暇顾及这么多。 忍耐了太久,他的阴茎早已硬的发疼,被她那柔软温热的小手包裹住后,那舒适愉悦的感觉让他喉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身下蔓延开来的快感像是在他心上丢了一把柴,让他方才被她的拒绝浇灭的心火再次燃烧起来。 “想做,很想。” 求我 沉迎夏的手白皙光洁,与他那阴茎的充血紫红对比鲜明,视觉上的冲击让他身体的欲望涌动得愈发强烈,但她把手放上去以后却只是停住不动,像极了把美食送到他的嘴边又不给他品尝,只勾得人愈发难耐。 周思渊情不自禁地挺动腰身,刚通过磨蹭她柔软的手心获得了几分快感,沉迎夏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用力地捏住了他的阴茎,这次他清晰地听出了她声音中传达出来的冷淡。 “别乱动。” “夏夏?”周思渊不明所以,但到底还是停了下来没再去试图蹭她。 在这样的情形下要他什么都不做可谓是煎熬又折磨,但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沉迎夏的小手环着他的阴茎上下抚弄了起来,力度掌控在能让他感到舒适的范围,从根部抚摸到顶端,每一处都极好地照顾到。 星星点点的快感自那相碰的地方传来,周思渊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仿佛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被调动到了这身下之物上,他感觉自己快要射了—— 但也仅仅是感觉,因为沉迎夏在这时停了下来。 就差一点点了,他的目光向她追随而去,应该算得上是渴求,却只撞上了她没什么波澜的眼神。 “我累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吧。” “嗯?”周思渊感觉自己并不在状况之内。 “自己撸出来不会?”说完后,沉迎夏握着那阴茎的手都松了开去。 周思渊看了看自己身下仍硬着急需发泄的阴茎,然后望向了坐在他腿上的女人,隔着她垂落着的睡裙望着那他真正想要占有的部位。 “我们今天不做吗?”他突然理解了她的意思。 “嗯。”她的回应近乎冷淡。 周思渊心里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欲求不满:“为什么?” “之前说了,今天累了,没兴致。” “好吧。”周思渊心里仍是不甘心的,但意识到自己的妻子好像是真的不想,只能无奈地妥协,“夏夏,那让我在外面蹭蹭可以吗?” “不行,说了让你自己解决。” 周思渊彻底不说话了,身下那阴茎还挺立着,沉迎夏可以看见他额角青筋暴起,敞开的浴袍里面裸露的脖子和胸膛上满是汗珠,眼中的欲念转变为了不甘和隐忍,看起来竟让人觉得有些惹人怜爱—— 多熟悉的场景,只不过被欺负的人换了一下。前世那个疯子就喜欢这样玩她,挑逗起她的情欲以后把她晾在一边让她自慰给他看。 她过去不能理解他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现在算是懂了,原来看着别人在自己身下被欺负、玩弄、掌控,是一件这么让人愉悦的事情。 但她可不像那个疯子一样能忍,也不是真的不想做,只是想体会一下他的感受,顺便考验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 很显然,他通过了她的考验。 看到周思渊真的准备把他自己的手放上去,沉迎夏制止了他的动作。 周思渊不明所以地望向她,这次竟然看见自己的妻子眼里浮起了些许笑意。 “夏夏?” “我不让你做,你就真的不做了?” 周思渊的声音低低的:“嗯。你不想做,我总不可能强迫你。” 沉迎夏心头一悸:“你真的不会强迫我?” “我怎么舍得做那种事?”周思渊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有违背你的意愿强迫过你。” 是的,没有,一次都没有,哪怕他吃醋的时候,也从不会全然不顾她的感受,他在恋爱中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满分的爱人,不然又怎么能让她爱他这么久? 但凡周思渊回答的有半分迟疑,沉迎夏的心都不会跳的这般厉害:“永远都不会?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 “当然。” 周思渊又一次毫无迟疑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说完后他清了清嗓子,“夏夏,你先松开我的手,我……” 想说的话因为沉迎夏的一声轻笑而中断,周思渊看着自己的妻子,一时间晃了神。 不同于之前说想他时的浅笑,这次她的眼角眉梢都流淌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她本就生的漂亮,眉眼精致,娇艳明媚,在这般发自内心地展开笑颜时,更是美得勾人心弦。 “周思渊。” 她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语气不同于刚才,少了些疏离,多了几分柔和,随后她松开了他的手,周思渊感受到那柔软的掌心自下而上地抚摸过了他的胸膛,摁了摁他滑动着的喉结,最后落在了他的下巴上,捧住他的半边脸往上抬了抬。 “你好乖啊。” “什么?”周思渊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沉迎夏一直不觉得自己被那个疯子同化了,但现在她发现她好像越来越能理解他的想法,难怪那个疯子喜欢乖的,听话的,她也喜欢这样的类型。 跟那个强势又不讲理的疯子相比,她身下这个顺从她的男人不知道要可爱了多少。 “你很听话。”沉迎夏抚了抚周思渊那因忍耐欲望而微微泛着红的眼尾,“我喜欢听话的。” 周思渊觉得这样的字眼不应该用来形容一个男人,但他无意反驳,因为他觉察到了他的妻子态度的松动,于是他就按照她说的那样,轻轻地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掌心以示他的乖顺和讨好,“听话有奖励吗?” “没有奖励。” 沉迎夏的语气又淡了下来,但周思渊眼中的热切分毫不减,因为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撩起她的睡裙,褪下了她的内裤,露出了她腿间那过分诱人的春景。 一看就知道她已经湿得不行了,那布料与她的身体分离时都牵扯出了水丝,两片肉唇紧紧地闭合着,却仍在往外流淌着水液,他都能想象到自己掰开她的腿冲进她的身体以后,被她那湿润温暖的穴道包裹的感觉会有多么舒爽。 “不过……” 沉迎夏又重新坐回了他的腿上,距离那根蓄势待发的阴茎极近,近到她再上前一点,他一个挺腰,就可以直接捅进她的穴里。 “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主导 “你要我求你?”周思渊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于他的妻子,她在性事上一向害羞内敛,方才的行径都已算是颠覆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现在她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不愿意你就自己去浴室解决吧。” 沉迎夏饶有兴致地打量身下的男人,想看看他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逼着她求欢也是那个疯子在性事上最喜欢的游戏之一,而且一定要她说些让人羞耻至极的下流话才愿意施与她恩泽。 不过那对她而言终究已是过去,她不否认曾经那段荒淫的时光在她重生以后依然影响着她,也不否认现在她的身体很饥渴很想被满足,但她可以压抑住身体的欲望,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露怯。 而这时,周思渊心里也在同样做着考量。 男女的力量差距悬殊,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夺回主导权,把她重新压在身下肆意地占有,而且他真的快要忍耐不住了。 可是,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妻子难得的强势别具风情,又可能今天他的思维一直被她牵引主导着,他竟真的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只想继续顺从她。 “夏夏……”周思渊短暂的沉默过后又一次开了口,沙哑至极的声音唤回了沉迎夏飘散的思绪,“求你,求你给我肏一下。” 沉迎夏觉得有趣极了,原来被情欲掌控的时候男人和女人都是一个样,情欲这两个字果然可怕,连周思渊这种从不低头的性格也会主动说出求人的话。 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她也不再犹豫,不过她决定先帮他撸射一次解决他急需发泄的欲望,免得自己等会还没吃饱他就先丢盔弃甲。 周思渊闷哼着把那白灼的精液射在她手心以后,很快又重新硬了起来,在他那闪烁着火焰与期待的目光下,沉迎夏把自己的身子又往上提了提,扶住那根阴茎对准自己身下的洞口,直接坐了下去。 她身下那紧窄的穴道和周思渊那傲人的巨物尺寸是极其不匹配的,以往就算细致地扩张过,进入以后还是艰涩困难,可今天她的身体实在是太饥渴太浪了,水一股一股地往外涌,在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的情况下,那阴茎进入的也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顺利。 他势如破竹般地往里挺进,顺利地将那狭窄的穴道一寸寸地撑开,最后重重地顶在她的身体深处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太舒服了,抛开别的不谈,她真的很喜欢他的这根阴茎,喜欢和他鱼水交融时那酣畅淋漓的感受,她今天也算是忍耐了很久,现在这样猛然之间被满足,只觉得愉悦地仿佛置身天堂。 周思渊也觉得自己爽得无法言喻,过去他们欢好了那么多,但没有任何一次的体验比得上今天,饥饿过后的大餐果然是最美味的,她的软穴泥泞湿滑,却又紧致销魂,内里的穴肉四面八荒地吸附着他的肉棒,自他们身下相连处蔓延开来的快感让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 终于可以品尝正餐了,周思渊迫不及待地想要挺腰进出,但他身上的女人很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才刚动了一下,她就伸出手摁在了他的腰腹上。 “今天,在我说可以之前,你都不准动。” 周思渊未曾想过今晚这一场性事会发展成这样。 在以往所有的情事中,那个占据主导权的人都是他,可今天,自被她反压在她身下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超脱了他的掌控。 被她抚弄性器却又控制着不让他射精,被她挑起情欲却又拒绝他的索欢,再到被她要求着求她,她强势又冷傲,牵引控制着他所有的思绪与欲望。 甚至现在,他都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里,还要被要求着不能动。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重新夺回主导权,让她在他身下沦陷臣服才对。 可事实却是,时至此刻,他依旧无法作出反抗。 “好。” 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应了一声,他压抑住了想要插干抽送的冲动,落在床单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脖子和额头上流淌着汗珠,无声地诉说着他的隐忍与渴求。 沉迎夏对他的顺从很满意,无可质疑,周思渊的性能力很好,总能干得她高潮迭起,淫水直流,但对于她来说,那样的快感太过了。 在一场性事真正开始之前,他总是温柔的,耐心的,会征询她的一切意见。 可是在进入她的身体以后,先前做准备工作时的所有温柔都会荡然无存,他会插干地激烈又迅猛,用着仿佛要把她干穿干坏的架势一般狂热地索取占有。 她尚且是个正常人的丈夫是比那个疯子要温柔,但这样的温柔也只是相对而言的,一样的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她不想那样。 她今天不是为了取悦他而跟他做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看见周思渊又一次服从了她,她也就主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吞吃起了那根粗热的阴茎。 沉迎夏确认了她更喜欢这样由自己主导的性爱,她可以控制着这根阴茎进出的速度和力度都刚好处在能让她最愉悦的范围,控制着他去碰撞碾磨她体内那能让她爽到浑身颤抖淫水直流的骚点。 好舒服,好喜欢,沉迎夏愉悦地喘息着,她喜欢这样的性事,温柔缓慢,却又爽到了极点。 但她是让自己舒服了没错,对于周思渊来说这样的体验却不是很好,那湿热柔软的小穴温顺地收缩讨好着他的阴茎,快感自然也有,可是她的动作太过于缓慢磨蹭,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大餐送到了他的嘴边,每次却只能给他尝那么一小口,他甚至还没尝出一个确切的滋味,那绝妙的感受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夏……” 不上不下的感受没比完全吊着胃口好多少,周思渊依然没能得到满足,他很想加重力度去占有索取,但他还记得沉迎夏说过没得到她的允许不准动,仿佛思维真的不受他自己控制了一般,这次求人的话没经过多少思考就从喉间滚落了出来,“夏夏,求你再快一点。” 好爽 沉迎夏看着周思渊,心里又一次回想起了前世,她也是这样被逼着求欢,那时的她看起来是不是也像现在的周思渊一样,卑微凌乱又狼狈不堪? 不过如今作为主宰者来看,这确实有意思的很,她身下的男人主动求人的样子,可爱又让人怜惜。 于是她学着记忆中的那个疯子,抬起他的下巴轻轻抚了抚,“真乖。” 乖巧听话的人是值得奖励的,她又一次在他身上摆动了起来,臀部几乎是没有停歇地抬起又落下,次次将那阴茎含到最深处,咕唧的水声和身体碰撞的啪啪声在房间里交错混杂着,淫靡又混乱。 这样的速度对于周思渊来说依然有些不够,但到底还是远胜于刚才,接连不断的快感一路从尾椎骨蔓延到了大脑,那包裹着他的阴茎的穴道痉挛着,里面水液充沛,让他感觉自己舒服地像是泡在了一汪温泉里。 周思渊痴迷地凝望着他的妻子,绯红的脸颊,微眯着的眼眸,诱人的唇,起伏摇晃的身体,眼前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散发着无可比拟的诱惑,她喘息时一声媚过一声的娇吟更是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 目光落到她的胸前时,他清晰地看见了她身上的睡裙在空中隆起的弧度,看见那没有束缚的乳球在她的睡裙里上下晃动,他想,若是她把这睡裙脱下来,那样的风光一定比现在更美更诱人。 “夏夏,你把你身上的睡裙脱掉吧。” 刚说完他就想起了沉迎夏之前提过的要求,立马又作了补充,“求你,我想看。” 上了道的男人就是可爱,沉迎夏顺着他的意愿将自己的睡裙扯下来丢在了一旁,周思渊目光热切地注视着她终于全然赤裸着展现在他眼前的身体,内心的欲求并没有因为那睡裙的剥落而消失一星半点,反而涌动的愈发强烈。 她的两个乳房又圆又大,揉弄时的触感柔软滑嫩,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奶水了,但依旧会散发出淡淡的奶香,他爱极了她身上的这个地方。 “夏夏,能不能把你的腰弯下来一点。” 求人的事一回生二回熟,周思渊已经能很熟练地说出她想听的话了,“我想吃你的奶,求你,求你给我吃一下。” 沉迎夏俯下身把她的那一对圆乳送到他的嘴边以后,周思渊立刻热切地亲吻了上去,那感受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很软,很香,他先是在那雪白的乳球上舔吻了一圈,然后将那嫣红的一点含进了嘴里。 被舔吻着的地方传来了阵阵濡湿感和酥麻感,沉迎夏舒服得都眯起了眼,但与之相比那被冷落着的一边却还在发痒等待着爱抚,她有些难耐地催促他:“快点,另一边也要。” “夏夏,我现在可以动了吗。”周思渊松开了那被他含得水光润泽的乳头,目光在眼前的两个大奶上来回流连,“一边帮你吸,另一边给你揉好不好,会很舒服的。” 沉迎夏应了一声:“可以。” 感受到自己妻子态度的又一次软化,周思渊立马得了便宜就卖乖:“夏夏,我想在上面,可以吗。” “嗯。”沉迎夏本来也有些没力气了,她在性事上的体力一直不是很好,主动一会还可以,太久就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周思渊的话刚好顺了她的意。 得到了自己妻子的准许,周思渊搂住她的身子将他们的位置调转了过来。 周思渊更习惯男上女下由自己主导的性爱,一夺回主导权就如鱼得水起来,火热的唇舌再度吻上了自己妻子香软的乳房,另一边则用他大掌包裹着揉捏搓玩,同时身下发了力,将自己往外滑落了些的阴茎再次重重地捅进了那汁水充沛的穴道里。 他进入得迅猛又猝不及防,将她身体里的甬道磨得都有些发烫,沉迎夏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轻一点。” 周思渊感受到那穴道里的温热湿滑,疯狂进攻的念头愈发难以控制,但今晚他顺从他的妻子习惯了,哪怕她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任他施为了,在听到她的话的那一刻也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服从:“好。” 他捞起她的腿缠到自己的身上以便他更好地进出,但终究还是放慢了速度,跟他往日的迅猛冲刺比起来,今天可谓是温柔到了极点。 但这样的力度对于沉迎夏来说刚好是最舒适的,而且在周思渊想要刻意取悦她的时候,那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在一起多年,他对她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他知道撞她那个点会让她最舒服,便对准了那里一阵戳弄,撞得她身体里的水越流越多。 沉迎夏抬起手臂攀附住了身上男人的肩膀,双腿更用力地缠紧了他,她的嘴已经有些合不上了,发出一声接着一声娇媚入骨的喘息。 周思渊太会肏穴了,不过一会就把她干到了高潮,铺天盖地的愉悦感让她爽的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周思渊的忍耐力和持久力都惊人地好,在她高潮后小穴一阵收缩后,他非但没有被她绞射,埋在她身体里那根阴茎似乎还兴奋地变得更粗更硬了,她还在体会着高潮后那要命的快感时,他就已经又一次进攻了起来。 “唔嗯……”沉迎夏有点受不了这样,刚想拒绝,周思渊从她胸前抬起头来吻住了她的唇,直到这时他才好像有点找回了自己在性事上的节奏,在堵住她的声音的同时更加放肆地享用起了她湿热的小穴,把她插捣得在他身下一阵一阵地抖。 她又被他弄得泄了几次身,他才抵达了欲念堆迭的最高点,准备释放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这时想要再从她的身体里退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还是把那浓稠的精液尽数浇灌进了她的身体深处。 他们暂时没打算要第二个孩子,平时做爱的时候基本都是会戴套的,偶尔不戴的时候他也会记得射在外面,像这样体内射精的情况已经很久没经历过了,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不得不承认,内射真的很爽。 曾经 “夏夏,对不起,我刚才没忍住……”爽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周思渊道歉的时候还是很诚恳的,“我下次会记得戴套的。” “嗯。”身体的欲望解决以后沉迎夏的声音慵懒又随意,她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她也爽到了,“你觉得今天晚上的感受如何。” “很舒服,和你做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肉棒还被她那紧致的穴道一吸一吸地包裹着,周思渊感觉自己被她含得又快硬了,“老婆,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听到周思渊这么说,沉迎夏没忍住又笑了笑,她眼前的男人虽然和那个疯子长了张大差不差的脸,但他这顺从的性格真的要可爱讨喜的多。 事后他们抱着对方闲聊的时候气氛还算轻松愉快,身下的景象却暧昧丛生,性器一直亲密地相连在一起。 周思渊已经完全又硬了起来,他按捺不住地挺腰磨蹭了一下,用着她喜欢的讨好语气征求她的同意:“夏夏,我还想做。” 沉迎夏刚才吃的很饱,身体的那股想要被满足的劲已经过了,但周思渊这样主动的讨好取悦到了她,她觉得顺了他的心愿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温柔一点。” 周思渊声音愉悦地嗯了一声。 迷乱放纵的性事结束后已是深夜,沉迎夏累得动都不想动一下,还是周思渊抱着她去帮她清理的身体,这时的她又变成了周思渊熟悉的样子,收敛了她身上的所有锋芒,柔软着毫无攻击力。 沐浴完后他抱着她回到了床上,她像过去那样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在他的怀里,眼皮早已沉得抬不起来,不一会呼吸就变得平稳悠长。 但她身旁的男人还没睡着。 月色透过窗户溜进屋内,落在他眉目俊朗的脸上,也将他脸上的神情映照得无比清晰,方才的温柔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他静静地望着怀里的女人,眸光如漆黑的夜,似暗沉的河,让人难以窥探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一夜无梦,醒来天已大亮。 沉迎夏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自前世被囚禁以后她就开始经常失眠,夜里经常会惊醒好多次,重生以后这种情况已经改善了不少,噩梦的次数变少了很多,但她还是无法睡到自然醒。 昨天那样酣畅淋漓的情事过后,倒是让她舒坦地睡了一回。 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已不是那无所事事的囚鸟,还要工作上班,沉迎夏立刻准备起身换衣服,还没来得及下床,便被腰间横亘着的手臂阻断:“要去做什么?” “上班。” 周思渊低低地笑了一声:“别去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已经帮你跟你上司请过假了。” 沉迎夏顺着他的意思去看墙上的挂钟,发现现在竟然都快到十二点了。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她本打算沐浴后定闹铃的,结果周思渊在她定闹钟之前回来了,她也就把这事忘了。 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满:“发现我睡过头了你也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熟,不想就那么吵醒你。”一看便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生气,周思渊立马主动哄她,“宝贝,对不起,你别不开心,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考虑周到。” 她温柔的丈夫真的很了解她的心思,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最能讨好她,他温柔到一个晚上就让她放下了防备,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也不会再轻易联想起那个疯子带给她的伤害,只会让她感受到被爱被宠着的甜蜜。 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怎么也没去公司?” “想留在家里陪你。接下来几天也不去了,公司事务让我助理他们处理好了,反正最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周思渊凑上前,在自己妻子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老婆,你也请假吧,以前的结婚纪念日都是我们带着玥玥一起过,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想过的特殊一点。 我们可以一起去旅行,夏夏,你不是特别喜欢旅游吗,这几年工作忙碌我都没好好陪过你,仔细想想也就度蜜月的时候多玩了几天,这次再陪你多玩几天好不好?” “你一直记得我喜欢旅行。”沉迎夏听到他的回答有些失神,周思渊真的很了解她,知道她所有的喜好,记得她说过她喜欢旅行,他肯定也知道她喜欢的就是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感觉,为什么前世他发疯以后就掠夺走了她最在意的东西呢? 她真的很讨厌那个疯子,有时候她都会觉得他和她认识的周思渊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入侵者占据了他的身体。 她曾经数次做过这样的推想,却始终不能自我说服,虽然那个疯子和过去的他性格天差地别,但她依然可以肯定他就是周思渊本人,绝不是真的是内里换了一个人。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感觉更痛苦,因为是周思渊自己亲手扼杀了她曾经深爱过的他,亲手扼杀了她的爱人。 “我当然记得,跟你有关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但现在正与她亲密相拥、呼吸交缠的男人自然不是前世那个疯子,而是她温柔的丈夫,“高中那会你就经常和我说你喜欢旅行。” 说到此处,他又轻轻地笑了一声,“夏夏,你还记得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去旅行的那天晚上吗,那还是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呢。” “嗯,记得。”眼前的男人目光温柔地望着她,眉眼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但这次他让她联想到的是她记忆里那个与她年少时相恋的少年。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那时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心里眼里都只有对方,只要和自己的恋人在一起便是开心的,那时的周思渊还是个害羞腼腆的男孩,碰到她的身体都会脸红,抱她都不敢用力,那天晚上他们最亲密的时刻,也仅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虽然她和他前世后来经历了那些颠覆过去的事情,可那段青涩懵懂却又赤诚热烈的爱恋,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听话 “夏夏,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抱着你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沉迎夏有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低下头去不想再和眼前的男人正面相望,他却抚上她的下巴,用着轻柔但又不由她拒绝的力度捧起她的脸,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他眼底那缱绻情深的爱意分毫不减地传递了她。 “我那时候就在想,我怀里抱着的这个就是我这辈子想要共度余生的女孩,以后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他的声音比他的眼神更让人心动,温和得如同春日里的风,柔柔地吹拂过她的毫无波澜的心湖,搅动起了一圈涟漪;又像是温柔流淌着的河,淌过她心里早已寸草不生只剩尘土的荒漠,跃跃欲试地想要这一片荒芜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你那时候也才十几岁,怎么就确定这辈子就是我了。”他总是把这些情话说的这么好听,总是说他心里只有她,这辈子都只爱她一个人…… 沉迎夏心中忽然浮起了一阵莫名的燥郁之感,无处宣泄,无法诉说。 “为什么不能确定?”周思渊轻声反问她,“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从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认定往后余生都是你了。” “人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是会改的。” 听出自己妻子话里的潜台词,周思渊皱了皱眉,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许淡淡的委屈:“可我对你的心意不会变啊,夏夏,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不是她想怀疑他,曾经她对他也有过完全的信任,是他自己击垮了他们之间的信任之墙,是他自己亲手打破了他的誓言。 而且…… 前世,他始终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多作什么解释,如果他后来能拿出更多让她信服的理由,她也许会再度拾起对他的信任。 有时候她都会有种很荒谬的想法,感觉他好像是故意的,故意不解释清楚——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故意不自证清白呢?她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他这么做的缘由,只能归因于那就是事实,所以他无法辩解。 “夏夏,你怎么不说话?你真的在怀疑我吗?”久久没听到自己妻子的回答,周思渊心头涌起了一阵慌乱和不解,可是仔细想想最近他也没做什么惹她不开心的事,昨天晚上她在性事上那样一反常态,他也顺从她了,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 “夏夏,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改的,你这样憋在心里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让她如何跟他说呢,说上辈子他发疯囚禁她强迫她? 沉迎夏心烦意乱地闭了闭眸:“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对,我就是随便说说。” “宝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柔软温热的唇贴上了她的脸颊,落下了几个轻柔的吻,“我发过誓说我永远都会只爱你一个人,就一定会做到。” 沉迎夏默了默,而后问他:“那你以后也会都听我的话吗?” “我一直都很听你话啊。”周思渊笑着回答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些朋友全都说我是老婆奴。” 沉迎夏淡声应道:“嗯。” 感受到自己妻子的语气又温和下来,周思渊心里安心了不少:“老婆,那我们今年的结婚纪念日就一起去旅行吧,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都听你的。” 沉迎夏心绪涌动,说出了她一早就准备好的答案:“我想去京市。” “可以啊。”听到沉迎夏提及的地方,周思渊忆起了一些往事,说话时声音都变得轻快起来,“借着这个机会我们也可以去京大看看,我们都有好几年没回过我们的母校了。” “好。” 对于这个时期的周思渊,她还是很能猜中他的说话做事的习惯的,果然,现在的一切都在按照着她的预想平稳地推进…… 沉迎夏再一次闭上眸,将她的情绪尽数藏匿。 “张总,请。” “李总客气了,请。” 套间内,西装革履的男人们笑着碰杯,“还以为这次的合作轮不到我,没想到又峰回路转了。我听说原本这次的项目注资人是周总,结果他又临时变卦了?” “人家周总大老板,看不上这样的小项目也正常。”被称作张总的男人脸上挂着客套的笑,眼底却闪烁着嫉妒和不甘,“这不是要陪他老婆过结婚纪念日吗,自然是没时间再来谈生意了。” “是这样啊,但是周总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以前好像也没有这样提早几天就开始为结婚纪念日做准备?这次还为此推掉了这一桩生意。” 张总说的客套,但是今天到场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合作,周思渊也是知道其中的利益所在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答应下来,现在突然变卦,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张总耸肩道:“只能说是美色惑人咯,他们夫妻二人一同现身机场共赴甜蜜旅行的照片不是还上了个小热搜。以前他们好像都是一家三口一起过的结婚纪念日,今年就两个人,当然想要过的不一样,估计是把他们的女儿送到长辈那边帮忙带着了吧。” “哈哈,我不怎么玩微博,没看到这些,原来还有这一层的原因。”李总爽朗地笑了笑,“也是可以理解的,要是我有周太太那样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当老婆,说不定我比他还沉溺于温柔乡。” “这种话也就只能在周总不在的时候说说了,都知道他是醋王,要是被他知道你觊觎他老婆,以后……” 张总正和他的客户笑着闲谈,给他倒酒的服务生手突然一偏,把那红酒倾倒出来洒在了他的西装裤上,他的面色一冷,声音也顿时阴沉地让人害怕:“你怎么做事的?这酒全都弄我身上了!” “张总对不起!”男人的冷喝让女孩骤然回过神来,她慌忙伏下身去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带您去整理一下着装可以吗?您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洗好以后再……” “我这套西装是全球限量款的,洗护都要经过专业人员之手,就你?弄坏了你赔的起吗?”张总冷笑着打断了她,正打算再说什么,目光注意到眼前这服务生的侧脸,他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把头抬起来给我看看。” 解救 hehuan2.com 话是这么说的,男人实际上却直接俯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看清她的脸以后,他眼中登时闪过一抹异色,心中的不满也转变为了别的情绪。 说来也是巧,他们刚刚还提到周总那个大美人老婆,没想到这女孩和她长得竟然恰有几分相像——如果能和她上床的话,那感受一定格外得劲。 张总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你叫什么名字?” “黎……黎知秋。”男人攻击性极强的目光让女孩意识到了什么,说话时声音也有些发颤,她急得差点就要哭出声,身上更是早已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张总,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办法赔钱给您可以吗?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 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张总说这西装是限量款的,又怎么是她能赔得起的?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 du 1.co m 张总果然也说出了一样的说辞:“这西装价格十几万,你有几分把握赔得起?” 这么贵!? 别说十几万,一万她都拿不出来…… “不过,这衣服的钱你要是没能力赔,也有别的办法。”张总微笑着,在黎知秋眼里却像是向她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恶魔,“你陪我一晚上,要是把我伺候舒服了,这事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黎知秋感觉自己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被羞辱的时刻:“张总,我只是这里倒酒送餐的服务生,不是您认为的……” “我知道你不是,那你倒是说说,这钱你打算怎么赔我?” 张总脸上的笑意逐渐带上了几分轻蔑,他又看了一眼黎知秋,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只感觉自己心里愈发蠢蠢欲动起来,如果她这娇弱哭泣的样子是在床上的话…… “我肯睡你都算是抬举你了,这个价买你一晚上,你一点都不亏。” 黎知秋被他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久久没听到她的回答,张总开始不耐烦起来:“说话,哑巴了?我的耐心有限,你别给脸不要脸。” 套间内的气氛正在剑拔弩张之际,有人推开了套间那扇半掩着的门,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些许歉意,“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大家的雅兴了?” 黎知秋瞬间屏住了呼吸,这声音的主人她是认识的,他是…… 张总眼中的不耐和怒火在看清来人的脸的那一刻转变成了笑意,“江律师,您怎么在这里?” “恰好路过,听到这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就想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这服务生不长眼,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所以想给她点小教训而已。” 张总松开了黎知秋的下巴,又像是风度翩翩的君子一般端坐回了椅子里,黎知秋早已紧张得浑身发软,在她被人松开的那一刻,身体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来来来,江律师,既然来了就过来坐下一起吧,我敬您一杯。” “谢谢张总的好意,我已经用过餐了,就不加入你们了。不过,江某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张总能给我一个面子。”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黎知秋小心翼翼地抬头,男人优越的面容在套间内流光溢彩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俊逸过人,在这样的情境下黎知秋竟感觉自己的心不合时宜地漏跳了一拍。 他……会是来帮她的吗? “江律师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不如说说是什么地方需要帮忙?” 江予诚忽然低下头看了黎知秋一眼,黎知秋恰好也在偷看他,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短暂地碰撞。 不同于他脸上那温和的笑意,他的目光冷淡得没有任何温度,与她的视线交汇后也极快地挪开,黎知秋的心却跳动地愈发剧烈起来。 “刚才这位不小心冲撞了你的服务生是我的朋友。” 张总的目光在眼前的男人和地上的女孩之间来回转换了一下,迟疑了几秒才道:“她是你的朋友?” “嗯。”江予诚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就一十几岁的小女孩,做事毛手毛脚的,希望张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这样吧张总,你给我留一下你的卡号,回头我把这西装的钱转给你,就当是代她向你赔礼道歉了。” “哈哈,不用不用,江律师这说的是哪里话,就是一点小钱而已,不足挂齿,既然您已经帮她道歉了,那这事就算是过了。”张总眼睛一转,眸底闪过一道精明的光,“不过……” “谢谢张总理解,这事就算是江某欠了你一个人情了。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张总将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江某一定义不容辞。” 聪明人之间向来不用把话说的心知肚明,江予诚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卡片,张总立刻喜笑颜开地接了过去:“江律师客气了。” 女人没了可以再找,和江律师牵线搭桥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了,谁都知道他的业务能力极其出众。 做生意时难免会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了江予诚作为后盾就相当于是多了一张保护符,这背后的利益可比和这女人睡一觉实在的多。 “祝张总今天晚上合作圆满成功,今后在商场上也一帆风顺。”江予诚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黎知秋身上,“我就先带我朋友回去了。” “谢谢江律师美言。”张总愉快地笑了笑,“既然您还有事,那我也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江律师,您慢走,回去路上小心。” “好的。” “江律师,刚才在餐厅里多亏您出手帮我,不然我可能就……” 和江予诚一同出去,又在他的车里坐了好一会,黎知秋心里还是有种自己是在做梦的不踏实感。 刚才,他在她最难堪的时候宛如天神一般出现,解救她于困苦之中,她因为在地上坐久了腿麻,起来时差点没站稳,他还扶了她一把,当时她几乎整个人都被他搂进了怀里。 那一刻包间里的那些男人不约而同地笑了一声,她顿时就感觉自己脸上热气升腾,不是因为别人误解了她和他的关系,而是因为…… 想到他那宽阔的胸膛还有他搂着她时那浓厚而让人安心的男性气息,她感觉自己的脸又要开始发烫了。 她……从来没和一个男人距离那么近过。 作者有话说: 这章虽然都是配角但也都是关键剧情内容,不是在水字数哦。 下一章继续写男女主,晚点还有一更,然后存稿就差不多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