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祈祷(1vNh)》 Chapter1牛奶 Chapter2末路祈祷 Chapter3一起坐后面 Chapter4红痣(微微h) Chapter5没有人会爱你 Chapter6觊觎爷 Chapter7蓝色沈泠 Chapter8做我的狗 Chapter9舔沈泠的胸(微h) Chapter10第一次高潮(微h) Chapter11背影 Chapter12舔指(h) Chapter13手指操乳(H) Chapter14试衣间插穴(h) Chapter15我怕你找不到我 Chapter16踩陆梓杨几把(微微h) Chapter17疯狗的春梦(陆微h) к𝒶ш𝒶уi8.čô𝓂 Chapter18小绿帽等人 Chapter19能不能看你的胸 Chapter20人妻沈泠 Chapter21互攻美人计(沈微h) Chapter22帮她洗澡(沈h) ρ𝑜18āū.𝒸𝑜𝓂 Chapter23浴室吃奶(沈h) Chapter24沈泠肉棒图鉴(沈h) Chapter25看沈泠手淫 Chapter26似炉火一样 Chapter27拔吊无情 Chapter28初见周烨 Chapter29苹果核之毒 Chapter30大型犬亲密法则 Chapter31黑丝白丝都是好丝(加更) Chapter32初吞乳香(陆微h) Chapter33白丝身下客(陆h) Chapter34剪花 pǒ18мx.𝒸ǒм Chapter35主播家里有男人 Chapter36约会邀请(1) Chapter37约会邀请(2) ρō18čκ.čōℳ Chapter38G弦上的咏叹调 Chapter39愚者平安雪 Chapter40第一次私奔 Chapter41夜探沈宅 Chapter42琴上舔穴(沈h) ρò18𝓬Ь.𝓬ò𝓶 Chapter43生日快乐(沈h) Chapter44吃蛋糕(沈h) ρõρõy𝒸.𝒸õm Chapter45蛋糕塞穴(沈h) 女孩春水泄了一地,灰色地毯莹莹点点。终于在一阵痉挛之后,伍桐的臀被放下。毯子很凉,是她滴下后凉了的水。 沉泠插进去两指,开始做扩张。第一次高潮余韵犹在,仅是顺着幽径寻访至炽热腔体内的那处褶皱,女孩的脚就会用力抓地。 他拿起刀,切下一小块蛋糕。 甜腻的异物侵入得柔和,里面绵密而酥软,伍桐喜欢的手指,正将奶油抹在她孱弱的内壁。她情不自禁想要缩紧去夹他的指,却被他扩得更开。 “吃了蛋糕再夹。”沉泠拍她屁股。 伍桐用脚底去擦他的腰:“快放。” 沉泠屏住呼吸,以指将刀口的蛋糕捋下,塞了进去。 下腔瞬间被填满,伍桐抬起腰,感到一种充实的快乐。蛋糕融化在她挤压扭动的褶壁里,推出糜烂的淫液,沉泠俯下身,将溢出的舔走。 伍桐差点叫出声,扶住他发硬的三角肌。 “主人下面,怎么这么能吃。”他喑哑着声,将她扶坐起,让她能看见短裙下、绒毛间那吞吐绵软糕体:“你看。” 他们的下身快贴到一起,粗长阴茎翘着,龟头渗出液体,深色睾丸蛰伏在下,就在她穴前,流出的液体混着稀烂的蛋糕与奶油,粘稠在睾丸底部。 “是啊。”伍桐勾住沉泠脖子,向他贴近,抑制后的鼻息轻微而蛊人,扑在他白皙的脖颈,“吃不够,想吃小狗的肉棒了。” 沉泠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黑色长发浓密,尾坠收在她凹陷的纤腰处,那里红了一片,是他刚才掐的。 “好啊。”他闻她发顶的味道,深深地。 终于空气中的粒子疾速运动。包装撕裂的声音响起,她胸前最后一根丝带被扯开,伍桐忽然紧张起来。 那根阴茎在沉泠的控制下已收敛许多,只是微微往她下面探入小头,她的内壁就骤然紧缩。 “痛,沉泠。”她小腿在空中乱踹,想把他推开,“好痛。” 却只是蚍蜉撼树之力,小腿立即被挟持。 阴茎忽然被夹,沉泠也胀得发疼,快炸了一般,想就此直驱而入,独自前往极乐之境。 女孩的眼神迷离又痛楚,稀疏长睫湿润,眼角像美人鱼的尾巴随着她作乱的行为摆动,眼底红得可怜。这点痛就偷偷哭,还咬唇忍着,不肯说停下。 沉泠被她抑制的眼泪刺激,忍耐已至极限。 疾风骤雨般,他扯开她勾落在奶下的胸罩,暴虐地捏上她的乳,舔她的眼尾一路向下至乳尖。手中的绵体比蛋糕还软,他用舌头绕着硬硬的乳头打转。 温热的腔口吮着他,紧得他要发疯了,女孩压抑的声音像猫,叫得他一顶,又挺进去些。 却在这时,伍桐仰起头,腔口用力咬住他阴茎,命令:“插进来,快点。” 她的乳尖在他口中颤巍巍的,连着整个人都颤巍巍的,她那么怕疼。她还让他插进去。 沉泠闭了眼,指尖刮过她的奶头,将肉棒狠狠挺入。 阴茎如枪器破开女孩脆弱的保护膜,差点顶到宫口。囊带颠了颠,擦着伍桐饱满的下臀肉。 “嗯——”伍桐吃痛的尾音绕得很长,旋进沉泠耳中时已十分滚烫。 “彤儿,你说是蛋糕好吃,还是我的肉棒好吃。”他开始扮演侵入者的角色,阴茎将烂掉的奶油蛋糕碾出来,伴着血丝,又狠狠挺进。 沉泠的前戏足够,又有奶油润滑,伍桐知道阵痛是因为尺寸不合,而破膜的力度确实吓到她了。痛楚之后惊人的欢愉接踵而至,统领她的神经。 她爽得脊椎发麻。 伍桐将他的脑袋在胸前抱紧,滚圆的乳更深地喂进他嘴里。仿佛是她的奶子在欺负他的唇,而不是他在凌虐她。她又用力曲腿向前,沉泠意识她要做什么,掐着她屁股让她坐上自己的腿。 相对而坐的姿势,让肉棒抵得更深。 伍桐不再被压制,捏上他臂膀的肌肉,舒服地讽刺道:“蛋糕好……好吃……啊!” 沉泠用力向前,咬她胸下纹身,打她屁股:“说谎。下面咬几把咬得这么狠。” 她喊过一声就闭了嘴,让沉泠难受。 他给她的快乐,是不能自由表达愉悦的吗? 他用手去摸她的阴蒂,掐捏揉弄,边退开身。 沉泠在她胸前蹭着鼻子缠绵,“主人,小狗肏得你舒服吗,舒服就叫出来,让小狗听听。” 穴内肉棒骤离,盈满变为空虚。 伍桐低手去捏他的奶尖尖,手指绕着肌肉延边刮着:“小狗叫一声,主人就喘给你听。” 他们的视线胶着对峙着,女高男低,谁都急迫,谁都难受。 终于还是沉泠先低头,他按压着她的逼口,握着肉棒磨进去,自吼间喘出一声低沉呻吟。 两人都想到昨晚,沉泠说自己睡不着觉,把伍桐哄到他房间,半夜咬她耳朵问:“伍桐,你想要什么样的性爱?” 伍桐说:“想要荒诞的、能让人忘记现实的性。” 爱字被掐灭在性后面。 沉泠也注意到了,伍桐不想和他提爱。如果要做,只能沉湎欲望地做。 伍桐礼尚往来:“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性爱?” 沉泠很认真地思考,半晌才说:“我……我不知道。但是大约,满足你需要的就好。” 现在他们才知道,这番听起来在谈认知的对话,不过是“我要你”的暗示。沉泠早就计划好今晚要献身,伍桐早就计划好今晚要肏他。 这声低沉的呻吟,像是混沌原始的第一把火,动物开始繁衍交合,伍桐也被牵引进野生世界。 她开始疯狂地扭动屁股,主动上下,逗弄沉泠的几把。细软的腰随之舞动。 她也沉浸入表演,忘了现实,不再羞耻。平日里清冷的声音淬了火: “嗯……沉泠……再快些——啊……骚狗。” 破碎缠绵的火星子,将沉泠的阴茎吹炸。耳朵里都像流进了淫液,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男人坚硬的身体深深陷进女人的软肉,乳头摩擦乳头,女人紧致的阴道深深吃入粗胀的肉棒。 沉泠表演得疯狂,股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下连着一下,要把她顶上天。 “今晚就肏死你。”他低沉地吼。 Chapter46后入秘书(沈h) 在伍桐今晚第四次高潮后,沉泠终于射了。 两人交合处泥泞不堪,混着血、蛋糕和奶油。沉泠将套口系紧,丢进垃圾桶,回身刚要去勾套盒,伍桐已经夹了个新的在他眼前。 邀请他再来。 又是狡黠的小猫样。 他黯着眼勾唇去接,伍桐躲开。 “我帮你戴。”她说,“想不想去书房?” 冷灯照不清沉泠瞳孔的纹理,他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刚刚在书房里烧了东西,最重要的证据。来沉宅本就不安全,他顾念她生日,陪她玩。可是书房—— 他思考时,伍桐已撕开包装,往他龟头上套。 凉凉的手让他太阳穴发麻,伍桐的脸离他性器很近,还学他用脸贴上棒身,歪头:“我想做你秘书。” 沉泠吼间干涩,启唇说:“好。” 忘记现实的办法之一就是扮演。从主人和狗开始,沉泠就知道她喜欢。 伍桐给自己套上衬衫,扣子扣到胸乳下面,两团肉爆在衣外。山丘一样的形状,冷光显白,白里透着肆虐过的红,指印、牙印、吮印。 沉泠很难受,他又想起曾在她身上看见过的痕迹,想起她每次狡黠都游刃有余,她随时会编排与比较他和陆梓杨。这种刺激与异痛交织的感觉太折磨。 他不可控地想,他们现在做的所有,她和陆梓杨都会做。 于是他张口:“插着你上去好不好?” 伍桐去够整盒避孕套的手一顿,似是不解。沉泠未免太配合了些。 沉泠长臂一伸,从她手下拿走那盒避孕套,塞进她已被奶子压折的衬衫领口袋:“彤秘书想在这里做,让大家都听见你淫叫,还是跟我去私人办公室,我一个人听。” 他说这话时,指尖似有若无的,勾进她漏扣的衬衫缝隙里。 原来他已经开始了。 “当然是……”伍桐快然享用他的美意,握住他的手腕,俯首沿青筋上舔,“跟你。”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伍桐的记忆几近模糊。只觉得暗恋过的少年在她面前彻底变成了一个男人,她被他架在空中,两腿夹着他劲瘦的腰,像漂在河上的浮萍。他每走一步就挺进去刺她,来来回回水滴了一路,上楼梯时龟头撞进子宫口,她呜呼着高潮了,爽到难受,和他说算了,下次再玩,或者我们就在楼下的厨房玩。 但是她没提前约定这场扮演什么时候结束,沉泠做上司上瘾,不肯做狗了。他一直骂她骚,怎么可以在办公室穿这么短的裙子,坐下能看见腿,捡东西屁股像桃子一样露出来等人肏,幸好只有他看见了。 终于到了三楼,伍桐以为酷刑结束了。下面又痛又麻,奶子没有人摸又胀得发疼。沉泠抬腿将门踹开,颠了颠她走进门。书房很大,地毯是欧式花纹,主色棕调,看起来很温暖。 穴中的阴茎抽离,伍桐落地,松了口气,终于闻见书房里有股烟味。她马上意识到这就是他烧东西的房间。 她的上司终于将她抵在桌上揉她的胸,暗红色的乳晕漾在他指缝,他问这么大,怎么挤不出奶来。伍桐被他专注的神情逗笑,说你吸了才有。 他上薄下厚的粉唇便张了去吸,吸了左边又吸右边,最后两只手挤着乳到中间,连着两个奶头吃进一起吸。他打开她的腿挂在臂弯里,问,彤秘书喜欢什么姿势。 彤秘书想了想:想从后面。 嗯。沉上司答应:你帮我把文件签了,字不能抖。 秘书被掐着屁股翻过来。两手撑桌的姿势,奶子在前面摇晃。 他挑起秘书的衬衫,俯视看清她完美的身体,肩骨并不小,胸是又圆又尖的,到了腰陷进去;水手裙像个花摆,包不住她的屁股,像是在将饱满的臀肉呈在他眼前。沉泠污秽的凝视持续了许久,心狂跳不止,躁动到他唾弃自己。 可上司不会,上司觊觎秘书那么久,上司重重地拍打秘书的屁股,打出红印,上司骂她:怎么真空上来,就是来让我肏的? 秘书扭着屁股,呜咽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带着他捏:下面痒了,下面想要上司的肉棒了。 上司手指捅进去,快速抽插,找到G点磨了磨,摸出一把水来,抹在秘书乳尖上。骂她:骚货! 这声“骚货”让秘书坠回现实。伍桐红了眼,她感觉沉泠的手开始拍她小逼,很重很快,然后中指食指无名指一起在她内阴摸着,拉扯阴蒂。她颤抖着腿,知道这才是过去她幻想她与沉泠的性爱方式。他越粗暴越淫秽越想要她的身体,她越能感受到爱。 很割裂的性癖。嘴上说性与爱是分离的,行为上性与爱是分离的,心里却想要相信此时性与爱是合一的。 上司用摸来的水擦在阴茎上,包皮揉搓出褶皱。粗长的性器鞭打在女人的臀肉上,交错的红痕映红了上司的眼。上司直着身子俯视秘书,将肉棒狠狠凿入紧致的甬道,掐着她的屁股大力挺送。 秘书在呜咽中,摇晃着奶子。上司故意不帮她,只撞她:彤秘书,怎么还不签文件。 再加快速度:字都写乱了,这样可不行。 彤秘书哭了,抽泣声断断续续,激得上司俯下身去舔她的背沟。他手伸下去狠狠抓了抓奶子,色情地捏着乳头,阴茎往最深的地方连顶了几十下。 “好深……呜……别再进去了……呜呜……”伍桐的声音像环绕音,包裹着上司的耳朵,他在伍桐耳边闷哼一声,颤抖着到了高潮。 沉泠压在伍桐身上,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阴暗,情欲之色张狂。 幸好伍桐看不见。 “爽了?”伍桐自然地回手去摸他阴茎确认,哪里还有什么委屈的呜咽。 他艰难避开她的作乱,恍然发现刚才这段的后期,她没有再高潮。是他独自攀上顶峰,在她的扮演里。不是他配合她,而是伍桐在迁就他。 有什么幽暗的、不可言说的东西,侵袭到沉泠的四肢百骸。他的身体镇静了,心却久久不能回神。沉泠抱着伍桐,抑制不住心里的叫嚣:好想吻她。 伍桐回身,眼中也有欢愉,还有他看不懂的温柔。她捧起他的脸,轻轻地,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的,吻了一下他迷茫的眼,问: “喜欢我的身体吗?” 沉泠顿了顿,点头,自己都没发觉声音的颤抖:“喜……欢……” “嗯,做得好。”伍桐夸奖。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性爱? ——大约,满足你需要的就好。 满足她的需要就好? 都在做爱,怎么可能只有他做上帝,表面讨好其实掌控。她要他不能独善其身,她要他爽得丢掉自己,爽得把身体交付给她,然后属于她。 ----------------------------- 沉狗开启新世界然后 甜宝和烨狗要出来抢老婆了 快乐 Chapter47沈泠穿裙(沈h) 满足伍桐的需求,他们又在衣帽间做了一次。然后去了厨房。 沉泠把伍桐抱起放在台上,扒着她的腿插。台上用具架敲出快节奏的响声,筷子东倒西歪,伍桐感觉自己要被捅穿,真的一点都做不动了。 同是刚开荤,少女疲倦不堪,少年越做越精神。女孩没力气再花心思勾引他,屁股不扭了,腰直板板一动不动。沉泠停下看她,放慢速度研磨。他浑身是汗,皮肤滑腻,脸上还有她体液的残迹,鼻尖那里吊着一滴水,滴下来,落在她小腹。 伍桐看见他喉结轻轻动着,红痣一周都是红的,点在瓷白的皮肤上,尤为性感。 他的肩膀很宽,伍桐拥住的时候,他就会兴奋地在她耳边喊她名字。什么桐秘书,桐儿。这让伍桐看明白他的性癖,他喜欢拥抱。 似乎怕吓到她,除了底下粗犷的那根,他散出的氛围攻击性并不强。若非紧绷着泛了红的肌肉,和眼底狩猎般的猩红狠意宣告了他的发情,伍桐几乎要误读他——以为他是只蛰伏的野兽。 他不是野兽,他是猎人。 如果她不能对他发号施令,她很可能会被一击穿心,或是落入陷阱被他折磨。 可谁让伍桐也在做猎人呢? 沉泠恼她分心,低头舔她小肚上的那滴。阴茎抽出到穴口,他手指挠痒一样去勾她椎骨。他发现她怕痒,尤其受不了轻摸背骨,痒了就会扭胯骨夹逼,流出好多水来。 伍桐果然腰震了震,胯骨动起像在跳舞。她两腿交叉夹上他的腰,嗔道:“别闹,插进来。” 沉泠往下面抹了一把水放在她面前,揉搓着拉开,扯出一道银丝,用舌头勾断,笑眼看她:“怎么这么敏感。” 下身却不慌不忙地慢慢进去,故意不擦她最会出水的地方。 沉泠专注着看着她上下晃动的胸乳,与她懊恼的神色,心情很好。 他紧紧抱住她,吮吸她红透了的耳垂,舌头缠进她耳蜗,终于对准她G点去捅。女孩的水很快滴到他的脚上。他开始想,回去要学学怎么让她爽到潮喷,她这么敏感,一定会。 几下之后肉棒就被猛含着痉挛,沉泠顺着女孩的快感长驱直入,到最深的宫口,发力猛攻。肉体与肉体相撞,湿润的水击声频率不低,女孩发了狠喊他名字,似乎是生气,可音质太过清润好听,响在耳边让沉泠忍不住再狠些。 他只当成是淫叫,欢愉而不俗的淫叫。 “太……啊……太深了……呜……沉泠……” “沉泠……Fuck……” 不知在她喊出第几次沉泠,还是Fuck的时候,沉泠心软了,拉过她的手捏他阴茎根部,在软指报仇作乱中,射了。 又一个沉甸甸的套打了结。 伍桐虚弱地躺在台上,侧着身,踹他:“我想去你房间。” 沉泠遵命,过来抱起她。她额间全是汗,呼吸也柔柔的,看起来已经虚脱了。他捏了捏她的腰,措辞过后还是调笑:“还要?是不是太勉强了。” 他这样夹着声音温柔说话更把伍桐激怒。 勉强?等会儿你别勉强。 她虚弱地说:“上去,你穿裙子。” …… 沉泠迟疑几秒,还是抱她上楼:“家里唯一的裙子,是你身上这条。可我穿不进。” 伍桐低头看他的腰,热气喷在他两胸之间的凹陷:“骚狗光着身子这么久不害臊,腰这么窄还怕穿不进一条裙子。” 沉泠在台阶上一顿,无奈道:“好,我穿。” 原来她还有这种喜好。 当沉泠把伍桐丢进床里,用最原始的姿势压上她时,这场鏖战终于到了伍桐最兴奋的时刻。 沉泠神色中有些许愠怒:“我帮你脱。”马上捏住她裙腰,不拉拉链就往下拽。 胯骨被布料磨红,饱满的臀撑在裙中,拉到胯部已是极限。但他还是惩罚性地,任臀处与大腿的肉挤压变形。 伍桐只看着他笑,交迭两腿让下面弧度更小,甚至翻了身,方便他动作。 低腰翘臀,极短的裙盖不住屁股肉与腿挤出的两弯深陷,夹着的腿像在摩擦引诱。沉泠咬牙,不惜撕裂拉链,将水手裙从女孩的身上拉下。 布料暴裂的声音在沉泠的房中响起。这是他从前最私密的场所,他不爱随沉攸其应酬,不喜在客厅受赵玥白眼。时时刻刻温雅得体的沉泠,只在这二十平米的房间中做自己。他从未想过有天,他会带一个女孩进来做爱。 许咲伊来,都只作客人,喝杯茶就会被他送走。 可这个场景对伍桐稀松平常。幻想女友的使命就是让暗恋的人丢盔卸甲,他们在他房间里交合,他满脑子只有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的裸体,控制不住地将白色的精液射她身上。 伍桐站起身,腿弯勾着裙子,然后伸直腿,任裙滑落在沉泠膝盖上:“穿吧。” 沉泠看着她悬在空中灵动的脚趾,咽了咽口水,向后躺下身,看她:“你帮我穿,好不好?” 他的行动态度是悉听君便、予取予求,眸子却是冷淡的,好像只是在陪她做游戏。看得伍桐有了征服欲。她拿起裙子往他身上套。 沉泠的皮肤比她白,瓷玉般。那天他在浴室里为她自慰,她就想看看他穿着裙子在她身下的样子,她不甘心是她一直缩在他怀里照着镜子被指奸,她不甘心挺胸翘屁股主动被他凝视,她也想凝视他发骚的样子。 裙摆划过肌肉纹理,扫过膝盖骨。 伍桐随着裙往上,像一只窈窕的猫,肉垫压在男人腿上,猫尾扫过男人的几把。但她与猫不一样,她自知。 裙口在沉泠的臀下卡住,暗紫的睾丸带被勒住。伍桐用小指勾起裙腰开出小口,勉强覆上囊底。阴茎本就没完全软下,她压着柱身拨弄几番想将裙拉上,那里已再次胀开,粗硬无比。 伍桐摸了摸它脑袋,指尖刮孔,握住柱身感受脉搏跳动。她对沉泠说:“沉上司也真空啊。平常就在办公室里偷偷穿裙子?” 沉泠抓着被子,背臂青筋暴起比前半场更甚,他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 好热。 可他口中吐出的字是:“因为你喜欢。” ----------------------------- 脑子被吃掉了,发现前文每次do起来,沉狗喊的“桐”都错字成“彤”。 收费章节不能改,是我打错了,都是“桐”哦~ Chapter48女上位者(沈h) “我喜欢?”伍桐跨坐在他腿上,手包住湿滑的阴茎,上下撸动。 “不,沉泠,是你喜欢。” 沉泠闭了眼,感受那处灼热的折磨。黑色的世界感官凝聚,性冲动只绽放在她掌心与指尖,这里比前面做爱的任何地方都私密,以至于她的羞辱变成抚慰——因为他很有安全感。 他不喜欢穿裙子,只是喜欢她用手弄他。 小时候在福利院,因为孱弱、皮肤白,脸又未长开,他常被当成女孩子。甚至有初中生,强迫他穿裙子给他们看,他拿石头把他们砸伤。 后来他就开始练跑步。他喜欢长跑,长跑可以让他认知到自己的极限,也能让他看见极限的延伸。第一次跑四百米他喘到不能呼吸,喉咙干裂,以为自己要死在路上。他没有运动的天分,他是人人可欺的弱者。他靠着坚持和努力终于摸到极限的沿边,终于成为了健康的孩子。 被接回沉家后,他急于健身,让自己强壮,获得实在的力量。 却有些阴差阳错,积累下勾引伍桐的资本。 他昧着良心说:“嗯,我喜欢。” 伍桐用力拍他臀,硬邦邦的她手还疼了,她生气地说:“屁股抬起来。” 沉泠照做。他感到身下伸入滑溜溜的小手,又湿又凉,掠过股沟。随后布料擦过,阴茎像被横过的粗绳捆住,实是被裙摆链条开口紧身的下端所缚。痛又紧。 “你刚才是这么给我穿裙子的?”伍桐用布压着他柱身底,“屁股这么大,确实难套。” 她模仿他捏她屁股的劲儿,去捏他的。 沉泠臀部一紧,裙子顺利滑上去。 再起身俯视,已能看见一副美景。美人沉泠修长的双臂摆开,上身肌肉因害羞而失力,柔和地裸露给伍桐看。倒三角的躯体上宽下窄,肌理深浅处星星点点布着暧昧咬痕,硕大胸肌上粉嫩的乳尖凸起微颤,再上去喉结滚动,再下来几把被卡了节,头部吐出稀弱的白色液体。 “沉泠,你身材很好。”伍桐满意地评价。 沉泠睁开眼,还不肯看她。 “好,不这样欺负你。”伍桐开恩大赦,终于将他的阴茎从裙口处艰难挤出往下拉。肉棒获得自由,在她手中弹了弹,又倏地挺着裙摆竖起,在水手裙中间凸起一个圆弧。 伍桐掀开超短的裙摆,就见那龟头呼吸间又吐出白液。她用食指捋过,在沉泠身体震颤时,坐上他腹肌,将那莹白色的乳液放在他面前,伸出舌头。 “看,主人要吃小狗的精液了。” 沉泠呼出一口长气,被她掰过下巴。 眼前是女孩放大了的唇,湿润的暗红色,中间探出粉舌的头,微微勾起一个尖,舔上指头的乳白液体。 “不太好吃。”伍桐评价,“你尝尝。” 她又勾指闯进沉泠的唇,破开他的齿直接点上那个侵袭她时灵活的长舌。 沉泠像是被生理记忆驱使,舔弄、吞吐,仿佛她的指是世间美味。 “好吃吗?”伍桐问。 沉泠终于望向她,黑眸子清澈得委屈,他摇了摇头。 伍桐拿出指,凑近他的脸,亲他的鼻子:“只要你乖乖的,就算它不好吃,下次我也吃。想不想要我给你口交?” 沉泠摇头。太脏了。 脑中却已经是这张小嘴,被灌满精液不能说话的样子。 伍桐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付他的方式和对陆梓杨的一样了。沉泠会为了一句承诺委身于她,可他会把进一步与她的性爱当做奖励吗? 她知道沉泠喜欢她身体,但怀疑这种交易的可能性。 于是顾自说:“算了,反正你是狗,不口交也得听我的。” 她又退回去,拿着他的阴茎端详了一会儿,蓦地往自己穴口塞去。 沉泠轻呼一声,要去阻挡:“没戴套。” 伍桐直立着身体就着他肉棒插进去,本以为那么粗会有些艰难,可是渡过开口那里她一用力,就这么滑坐下去,直直捅进了最里面。 “啊……”太大了,根本吃不下。她被硬生生难受出眼泪,蓄在眼眶里。她不留情地一把抹掉,开始尝试动起来。 “不想戴。等会儿你别射进来,知道吗?”她交代。 这个姿势太深了,沉泠感到自己整个性器都被温热紧致的腔体吸着,随即湿润的液体包裹了他冲刷了他,让他两体一心感受到身上人的情动。 她很开心,这让他也开心。 他说:“好。” 伍桐压着沉泠的腹肌上下插动起来,很快懂得如何自己寻找爽点,用这根生机勃勃的肉棒抚慰自己空虚与敏感的地方。 她觉得有点热,解开身上衬衫最后的扣子,脱掉身上最后的布料。长发披肩,月光照在她柔化的肌肤上。女孩一手扶着身下人,一手向后撑,扬起修长脖颈。纤细的腰肢以最自然的形态扭动,饱满的臀在沉泠的大腿处打着圆盘摩擦。 胸乳高耸着晃动,分明色情极了,余韵芳华却又似神。 沉泠歪着头看她,被她吸走魂魄。 她太美了,像画中人。 原来还有这种性爱。他心甘情愿服务于她,窥见她不会示于他人的美丽,属于他一人的美丽。 一旦品尝就害怕会被抢走,害怕会遗失。 沉泠的心脏快跳出胸腔,他自女孩乱动的躯体感受到她的不满足,于是跟着她入了画,握上她腰肢,狠狠地顶进去。 “呜……”伍桐发出轻盈又享受的呜咽,悦耳似天乐。 沉泠用最俗的方法拉她下凡:“嗯……主人,小狗的裙子都被操开了,好舒服。” 伍桐被取悦到了,拉起他裙子欣赏身下。她的毛发和他的缠在一起,暗粉色的肉包被撞击操开,拖出里面红透了的肉,水渍溅开,洒在裙上。 身体的空虚被强制填满,怎么要都不够。 她看见沉泠也扭着臀往上顶,拍他屁股:“你这只……骚狗。” 骚得很对位,力道和位置,都像为她量身定制。 她在自己的手摸到阴蒂那一刻高潮,颤抖着喊了声“沉泠”。沉泠醇酒般的声音沉沉应道:“我在。” 他闭上眼,伸手去够她的乳,得到她的指引。 她的手附在他手背,帮他动作。手心里的她酥软得要命,怎么捏都不够。他用尽力气肏进去,柱身被她恶作剧般夹弄咬合,他快要死在她身下。 最后那一阵瑟缩,他低吼一声,起身将伍桐搂在怀里,将她抱起。粗硬的肉棒被主人强制拔出,顽强地震动几番,在两人的身体间炸出白色液体。 女孩的胸腹全被弄脏。 沉泠埋在她颈窝处闷哼,情欲长久难退:“伍桐。” 他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我该拿你怎么办,伍桐。 Chapter49旭日与薄雪 夜里变冷了,伍桐下意识向暖源靠去,摸到光裸的身体。她惊醒,在沉泠的臂弯中挣扎了下,感觉下体被什么东西顶上。 “别动。”沉泠“嘶”一声,阴茎壮大一圈,他忍耐着,将被子掀开裹她身上,把伍桐包成一个小黑球。 伍桐看了眼钟,才知道已经七点。晨光熹微,远处橙色旭日悬在钟楼顶,自深蓝中破开一片暖色亮光。层层迭迭的欧式建筑被薄雪浅覆,风吹扬起细雪,飘散得像盐。 昨夜竟然下雪了,她腰酸背痛睡得不安稳,却没有醒过一次。 再看沉泠,他全身光裸,翘着屁股在衣柜里拿衣服。转身时肉棒猛地晃动,存在感太强。 “盯着它干嘛?还想要?”沉泠脸皮比大饼还厚。 说起来,相处这么久,还没见过沉泠害羞的模样。 伍桐动身想坐起来,腰像折过般刺痛。她只好放弃,埋在被子里:“我们起这么迟,没人来查宅?” 沉泠将手中的衣裤与浴巾放在床脚,声音温柔:“知道你会赖床,已经打点了,我们十二点前走就好。你再睡会儿,醒了去洗澡。” 昨晚闹得太迟,沉泠想抱她去洗澡,她又虚又痛,迷糊着眼昏昏欲睡。怕吵醒她,沉泠就跟着一起睡了。 此刻他倒是很精神,像补了一夜血包,能量条爆满,昂扬着几把进了浴室。 伍桐也睡不着了。她对沉泠怎么解决那根硬朗的东西很是好奇,竖着耳朵听,只听到淋浴水声,并无什么喘息。 夜里那些肉体媾和、水乳交融的场景如电影胶片,在伍桐清明的晨间脑中打成卷。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羞耻,随即剧烈的兴奋感升腾而起,将其覆盖。 现实比从前的幻想更刺激。 半个小时后沉泠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瞳中还残留着水汽,有些迷蒙:“你不睡了?” 伍桐裹着浴巾,正站在浴室门口。头发在颈后随意束成丸子,几缕碎发落在圆润的肩头,凹陷的锁骨与精致的肩胛泛粉,凡是露出的地方都有他作恶的痕迹。 她手中抱着他刚才给她准备的衣服——当然也全是他的。厚浴巾盖不住滑腻乳肉挤压出的沟壑,她眼中还有困意,浑然不觉处在危险之境,小声地回:“嗯,睡不着了。” ——他刚才是如何握着性器,在冷水中压抑地轻呼她的名字,回味那紧致的肉壁与柔软的肌肤。 沉泠深吸一口气,很快掠过她。手臂擦过她肩膀的地方滚烫。 伍桐洗完澡出来时,沉泠正坐在桌前翻看她昨晚拿下的那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白皙的指节撵着那枚白色拨片,若有所思。 “沉泠。”她穿上了他的白毛衣,衣摆到大腿。她埋怨道,“你的裤子太长了,而且腰那里系不住。能不能换条短的?” 沉泠回头,抿了抿唇。 宽大的毛衣罩着她,底下空荡荡。两条略有肉感的小细腿曲着,膝盖骨红得像蛇果。 他马上起身去翻衣柜,找出一条红色毛呢格子中短裤。他想了想,又从高层抽屉的最里面,拿出一双白色中筒毛线袜。都是他初三那年圣诞节,弹钢琴穿过的。 “可以吗?” 伍桐看了眼,满意地点头。中午就要见管管姐了,她本来不抱期望,想着实在没衣服穿就回趟家。这搭配倒正好,很圣诞。 沉泠递给她就转身回去,被伍桐拽住手:“有什么好避的,我穿给你看啊。谢谢你昨晚给我过生日。” 沉泠脚步一顿,反手勾了她腿弯和背骨。转眼间,她被放坐在桌上。 他半跪着,握着她脚踝给她穿袜子。白袜套住圆润的脚趾,裹着小腿肉往上。热掌同时滑过刚洗过的皮肤,四指卡在袜内,在大腿深处松开。穿右脚时,他看见她踝骨凹陷处的黑痣,刮了刮,才把袜子穿完。 然后他握着她的脚塞进毛呢裤,起身抱她的腰将她一提,裤子穿上。 伍桐欣赏着他沉默的服务,好心地拉起毛衣露出腰间裤扣。沉泠的手指很快过来,为她摁扣,然后自那鼓包处寻到拉链拉上。 鼻息喷在她腰间,伍桐笑得有些开心:“裤子太宽了。” 沉泠学她,有模有样地撩起自己的卫衣,单手开扣,抽出自己的皮带。然后捏着带头穿过她腰间。这是条任意位置都能系的皮带。他两手扣带狠拉到最里面,伍桐吃痛地喊了声“喂”才停下。 他给她扣紧,仰头勾唇:“不是说太宽了?” “阴险。”伍桐指责。 “给你过生日,给你肏,给你穿袜子,还被说阴险,我也太可怜了。” 伍桐去勾他湿润的头发,看进他眼里:“是啊,我也好奇,你烧完那东西就安全了,在我这里做狗这么可怜,为什么还这么听话?” 她才不信他谎话连篇的我属于你,也绝不认为沉泠会做狗做上瘾。 “昨天才说要把一切都告诉我,做完了翻脸不认账了?”她还没忘记他的承诺。 沉泠却拉过她的手向下,放在自己曲起的那条腿膝上。 伍桐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膝骨,意识到那里骨节仍有不平整的差榫。 “怎么,昨晚撞石头又折了?”伍桐阴阳道,“做的时候健康发挥,做完说折就折?” 沉泠摇了摇头,举重若轻地说: “昨晚太开心,我舍不得打扰,才没同你说清,是我食言。只能现在补救。 这里是我姑姑打折的。我从警局出来后被她的人带走,关进一个五平米的仓库房,见不到光。他们三天才送两次剩饭,打我只打腿。打折以后再打。最后那三天,我饿得快昏过去,往看门那两个人瓶子里偷偷灌了药,才逃出来。” 几句话就将那番经历阐述完,信息太多,盘根错节。伍桐没来得及缕清思路,只看得见他额间虚薄的汗。她的心好像在跟着他发寒。手自己动作起来,抚上他额角。 他覆上她的手,柔弱地笑着:“伍桐,你让我做狗,实则把我当人看。” “我姑姑喊我一声侄子,我在她那里,却连畜生也不如。” 他说得坦诚又轻松,让伍桐一时忘了,他惯爱装可怜。 Chapter50学写情书? 这瞬间,伍桐想起了垃圾堆里那个不堪的沉泠。 她恍然理解那天他在陌生的房间醒来时,为何能不假思索地承诺给她三年。她救他,除了空想的爱与欲,还有怜悯,因为她感同身受。 ——陌生人的怜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随便一点就够。 “你姑姑囚禁你,就是为了昨晚你烧的东西?”她问。 “嗯。”有伍桐“破案”的前车之鉴,沉泠已不打算故弄玄虚,“那是一张事件参与者的名单,包含药物的供给生产、物流、线下线上销售、熟人圈际、海外链……上下游全部相关者。他们彼此不认识彼此,只以代号雇佣私道打点。 沉攸其早知参与人各自牟利,请每位家主单独来沉宅,在交易字据上签名。不留线上存证,只记一张纸质名单放在保险柜里。所以除了他,没有人再能掌控整条链路的运作。 为最大程度牟利,‘贺绒’以高价走私,小范围销售。客户大多是中上层阶级,也售给明星。资本链头部的人成为核心用户,也开始维护这条链路。它也自然地受到了保护。” 伍桐沉思:“所以……你姑姑也是参与者之一?沉攸其倒了以后,因为链路信息阻隔,警方最多只能查到私道的交易贩,却无法追本溯源一网打尽。而你姑姑……是想要代替你爸,做那个掌控一切的管理中枢?” “你猜的大差不差。” “可是她直接来拿这张纸不就行了,和你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一股凉意自尾椎骨窜到伍桐后脑勺。她战栗了一下,不确定地问:“国内只有你知道保险柜的密码,是你父亲告诉你的。也是他通知你姑姑,你有这个信息?” 沉泠神色晦暗,摇了摇头:“不只。” 他回沉家后,为了讨父母欢心,学习做最优秀懂事的孩子。哪知在沉攸其的眼中,那不过是毕露锋芒。 在沉攸其私会生产方时,他被母亲赵玥催促进屋为客人递茶。从此沉攸其见每一个参与者,都让他在旁边看着。 他清清楚楚记得每个人的姓名与样貌,以为父亲是看重他,让他耳濡目染,早日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商人。直到他渐渐听懂那些交易的本质,对父亲愚钝的敬仰轰然坍塌。 警察闯入沉宅的前一天,赵玥带着小儿子出国。东窗事发,沉泠才知道,自己是这场交易里沉攸其护妻蔽子的替死鬼。毕竟每个人进入书房时,看到的都是那个沉攸其最器重的儿子,天资聪颖的沉泠,而不是他的妻子。 于是每个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 沉泠在这些经历中挑挑拣拣,选了适当的,说给伍桐听。 “我将这张纸烧了,由章叔传真给每一位当事家主。从此他们既知所有参与者的姓名,又知这张纸已不复存在。就算谁被查到,透露真相的那个人,都不一定只有沉泠了。” 伍桐感到心里闷着巨大石块,敲不碎、吐不出:“所以你主动掀起他们的内战,将聚焦在你身上的视线全还给他们。” “嗯。”沉泠还保持着单膝跪着的姿势,甚至是仰望着她的。可是这番经历足以让伍桐知道,眼前人不是杂鱼虫豸,不是被囚禁几天就能被折翼的孱弱幼雏。 他人畜无害地待在她家里一个月,靠背后动作就翻了大局。 而一直以来缄口不言,是为她安全。如今托盘而出,也算是她紧逼而来。 她竟然辨不清自己是知悉这一切好,还是不知好。 更何况…… 伍桐向后坐了坐,问:“你给那两个人下的药,就是‘贺绒’?” “当然。”沉泠向她靠近,将她围困在桌上,却比她紧张,“你放心,我只在早先偷了一包,是为了自保。‘贺绒’长期上瘾会损害神经,但两三次与普通药物无异。我没有害人。” 他一字一句地解释,每一句都点中伍桐心里的疑问与担忧: “我身上也没有了。我不会让这么脏的东西,出现在你家里。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伍桐推开他的胸保持距离,心跳声逐渐沉稳,眼中并无恐惧:“早知道你这么危险,我……” 沉泠的眸子颤了颤,用力解释:“一旦有危险,我会自己走,绝对不让你受伤害的。” 伍桐的眸子亮亮的,清冷的声音抱着埋怨的语气,却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开玩笑:“我就该让你做牛做马,做狗简直太容易了。签个卖身契,还得时间翻倍,要你把你后妈那笔私款也偷来给我。” 她给他台阶下,沉泠感觉整颗心脏都被她攥在手心。 “伍桐,多久我都可以。”沉泠的声音带着赤诚,可伍桐已经不信了。 她只是想告诉他:“我既然敢把你捡回来,就不会怕这些事。” 她使劲推开他,终于得到一口喘息。 “不过我还想从你这里拿样东西。” 沉泠顽固地上前,将她从桌上抱下来:“你说。” 伍桐落了地,在房间里东走西看,好一会儿才说:“许咲伊是不是把你的情书都收起来了?我想挑一封带走。” “情书?”沉泠似乎读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他无法将伍桐和情书这个物件联系到一起。 “你要情书做什么?” 他记得和许咲伊交往后,情书都被许咲伊收走了。可是有一天,她找人帮她写了封情书,后来就让他把所有情书保存下来。他只好全部收在箱子里,就放在书架顶层。 他拿下来,递到伍桐面前。 伍桐隐瞒他的事不在少数,谎话张口就来:“嗯……最近想学着写情书了,参考下。” 沉泠胸腔猛地一窒。眼前似有洪水翻滚而来,将他淹没。心脏里的那根针又往下刺了些,唤醒他身体里,因昨夜欢愉暂且遗忘的疼痛。他不懂为什么疼。 “为什么要学着写情书?” “为什么?”伍桐想了想,“当然是要送人啊。” Chapter51卑弱者自白 从伍桐开始挑情书起,沉泠的语气就好不起来了。 他强迫自己态度好些,声音柔些,可出口全非理智所控。 “这封字丑,不用看了。” “那这封呢,挺娟秀的。”伍桐打开草绿色信纸,一目十行。她没有朗诵女孩子隐秘心思的喜好,但也不打算错过机会,浏览这些曾与她共行过的配角故事。 沉泠瞥了一眼:目之所及全是你,你就是我的春光与秋雨。 “这个太俗了。”他夺过草绿色,折起来放在下面。 伍桐又掀开一封粉色的:“这个倒是挺直白的。”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我想要你”。 …… “不行!”沉泠义正言辞。 “什么不行?”伍桐欣赏着,忽然有些理解许咲伊读信的怪异癖好。 她看得有些感动,因为每封信都炽热,每个人的感情都不容小觑。她也曾是以文字为媒介的送信人,只敢藏在信纸背后,甚至没有她们勇敢。 “这样的写给男人不行。”沉泠意图阻止她再学下去,“时间不早了,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回家。” “收拾什么?又没带东西。”伍桐奇怪。 “当然是事后现场。”沉泠就要把信箱盖上,“我们是私闯,没有家政服务。” 伍桐挡住他的手,作样往底下探出白色信封:“真是私闯能这么折腾,还水电齐全。你怎么不打好草稿再唬我。嗯,我看这封写得不错。” 她没给沉泠打断的机会,读出声来。 “我时常觉得,你面前立着一座峰。你比任何人都努力谦卑,却不曾因峰太高迷失眼前路。” 熟悉的开头,物是人非的情境。伍桐冷清的声音读起情书来有些奇妙,像在念一首歌的歌词,感情平淡却魄人心扉。或许是她音色似钟似铃,须臾间能破开迷雾;又或许是他已深察她的聪慧,知她读字就能探得人心。 “花团锦簇仅是迷障,你是能飞过峰顶的鹰。可惜我身在泥沼……” 沉泠照常打断:“这封太极端太卑微了,不好。” 又是这番论调。 “爱应是有种种形态,道德、二元、时空性都不足以诠释与判定爱。”伍桐看向他,心中潜流激荡。她说这些,是为了澄清。正是因为从前她的信仰坚定,这份情感坚固难碎,她没有后悔过,“身不由己的卑弱者暂时低下头颅,信仰的也许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她要自己照顾自己,为从前的伍桐,将伤口包扎,看她痊愈,见证她生出崭新而恒长的勇气。她继续道: “所以我想,这个人才会写: 那我一定会高声歌唱,让我的声音被你听见…… 到那时,我的歌激昂又傲慢,不会自疑自哀,我会像如今爱你这般爱我自己。” 顺流而下的时间凝固在她的话语中,沉泠仿佛漫步在无声的宇宙,时空广阔无边,折迭出无限。他摘下头盔就会窒息而死,他在被审判。他想说他才是卑弱者,信仰的却不是自己。 他有一种无比强烈的错觉——伍桐就是写这封信的人。 当然他知道,只是错觉罢了。 “我记起来了,这封情书是许咲伊给我的。不过,是她找人代写。”他缓缓回溯着,“那时我便和她说,这封信太极端太卑微,她不必学,做她自己就好。但是——” 伍桐捏着纸角,那里弯成一个月牙:“还有但是?” 她记得那时她蒙住耳朵,没敢再听下去。 沉泠认真地说:“但是写信人才是鹰。若这真是告白的情书,收信人真是配不上她。” 伍桐的手猛地一震,将信撕开一个小口。 “所以……”沉泠有些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颈肩,撇开眼,“不论你要送情书给谁,他肯定都配不上你。要不还是,别写了?” 伍桐沉浸在他刚才的话里,并未察觉到他别扭的动作。 只是长呼出一口气,感到有些释然。 原来她漏听了一句。如今听见为时已晚,伤害曾结实地切入皮肉,好在——它加速了伤口自愈。 嗯,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 “你说得对,配不上我,我不写了。”她洒脱地说,“真喜欢什么人,直接告白就好了。这封信不错,我就要它。拿走了,沉少爷。” …… 沉泠脑袋瞬间嗡嗡嗡,感觉两眼一黑,坐都坐不稳了。 他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他又想起什么,站起身踉跄一下,才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递给伍桐。 “这又是什么?”伍桐接过,直接把封回去的信夹进书里。 “是余秀华的诗集,小姨给的。她让我读些女性文学。也一起送你。” 其实是那时赵玥骂他不会谈恋爱,逼着他看。 “那《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也是她给你的?” “那本不是。今年入冬之际,我读了比较多米兰·昆德拉的作品,那本是我最喜欢的。” “那么,沉少爷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弹贝斯的?和好好学生很违和啊。”伍桐指了指书架旁的立着的贝斯盒。 沉泠顿住:“你怎么一眼看出,这是贝斯盒,不是吉他盒?” 光是她昨晚问他要苹果核拨片,就谜题重重。 那么多信息重迭在一起,让他时而兴奋,转眼又无所适从。 “瞎猜的。”伍桐逗他,她没想过永远隐瞒那些过往,但也不打算亲口告诉他,“看着很宝贝啊,怎么不带走?” 沉泠将贝斯盒摊在地上,拉开拉链,怜惜地勾过四根贝斯线。贝斯发出沉闷声响,他说:“初三那年家里尤其闷。有天夜里,我觉得呼吸不过来了,翻墙出去,找从前福利院的哥哥阿初,我们约定好要做乐队。他陪我买了这把贝斯。” 伍桐也试着去拨弄几番:“原来你是个翻墙惯犯。” “所以惯犯现在要去毁尸灭迹。”沉泠眼角弯弯,“你等我三十分钟,我们就出发。” 真要处理事后?伍桐不信没有专人打扫。可她又想起试衣间那次,他擦拭水渍的样子。 她一脸怀疑,沉泠无奈地笑:“毕竟私密,不适合交给阿姨。” “好。”伍桐抬手拍了拍他肩,老板姿态,“交给你我放心。你下去吧,我勉强帮你整理房间。” 说着随手拉开柜子,把情书盒怼进去。太高的地方她够不到。 盒子没放好,里面的东西被碰倒,掉出来。 嗯?怎么有个牛奶盒?上面还拿黑色油画笔写了俩字:变强。 …… 她只是粗粗看了眼,一只手猛地伸过来夺走它,销毁犯罪证据般的力度。 再看当事人,耳垂到耳骨红得要滴血,指骨分明的手不自在地抚揉肩颈。 原来这才是沉泠害羞的样子。 “这……我……”在伍桐好奇目光的炙烤下,他还是将牛奶盒递给她,“小时候身体弱,每天都喝牛奶。以为喝了就能强身健体。” 伍桐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喝牛奶,竟然是为了补钙。那她也能算是他强身健体的辅助了。 将一切摊开,竟然幽默又畅然。 “你快下去吧。”伍桐才开始催他,“我中午要去见个人。” “谁?”沉泠警铃大作。 “你恩人我的恩人。”伍桐言简意赅地解释。 Chapter52他社恐 顾念伍桐手里一小箱物件,沉泠带她自后门离开。 窄小门扉年久失修,金属锁边绕着蛛网,伍桐毫不在意,伸手开锁。沉泠先她一步,挑开锁扣。 隔壁院中传来欢语,可依稀辨清一家三口的声音。 “老太婆快管管你老公!那小子的牙齿真不是我打掉的,我昨晚在房间好好学习啊。” “混账东西,瞒得住你老子。昨晚把李枢锁房里,偷跑出去打架的是不是你!” “啊——妈,救我——” “妈?谁是你妈,我只是个老太婆罢了。” 嗯,听错了,不是欢语,是陆梓杨挨揍。 伍桐已跨至门外,回身却见沉泠侧身立于阴影之中,未再前行。他仰头望向的,正是陆家阁楼。 ——初三那年家里尤其闷。有天夜里,我觉得呼吸不过来了…… ——我是沉攸其少不更事时,意外的私生子。 ——我姑姑喊我一声侄子,我在她那里,却连畜生也不如。 她出声喊他:“还不走?莫非,你羡慕陆梓杨被打,也想上去试试?” 沉泠慢悠悠看向她,抿着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他说:“怎么会,这就来。” * 回程的路慢了许多,伍桐认为,沉泠有拖延的嫌疑。 “你去见是网友?”沉泠一针见血。 “嗯。”伍桐腰还酸着,闭幕凝神虚靠在椅背上,和他说话都带脾气。 等红灯时,沉泠自后座拿来一个软垫,塞进她腰后。本想说明他是如何步步猜出她的恩人是网友,见她唇色泛白,改了口,状似随意地说:“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我在家里等你。” 伍桐眼睫微颤,说:“不用等,你先睡。” 这意思,就是会回来得晚。 “好。”他没有权利探得更深。 伍桐让他在一个创意文化产业园门前停下。这里正在举办活动,人流量极大,马路边堵得水泄不通。伍桐着急下车,没等车停稳就开了门,一头扎进人群中,转眼消失不见。沉泠抬起的臂放下,连她的毛衣袖都没有抓到。口中那声迟了的“圣诞快乐”被吞回腹中。 伍桐提前二十分钟到达日料店。 “客人请进,请问是一个人吗?”服务员穿着和服迎接。 “两个人。请问有包厢吗?”在公共空间见管管姐,她会有些不知所措。 服务员恍然:“莫非,您就是梧秋桐小姐?” “是的。”伍桐面露疑惑。 “您的朋友已经在包厢等您了,不过是三个人。请跟我来。” 玄棕色调的木质空间,浮世绘布满墙面。踩完整道阶梯,伍桐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是三个人? 掀开门帘,伍桐听见心里“咯噔”一声,撞上男人狠决的目光。 姚……景?昨晚挑衅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小桐,你怎么到的这么早!快进来快进来。” 热情的呼唤将她心中升起的诡异感压去三分。坐在姚景身边的管管姐正脱去身上的皮革短绒,看来他们也刚到。她一头漂染的金鱼色及肩发,锁骨纹着白蛇,全身上下写着两个字:潮人。实在与想象中很不相同。 伍桐独自生活太久,多少有些超人恐惧症。 “我……”她努力镇定心神,坐进去,“管管姐好,我是梧秋桐。没想到,还让你久等了。” “不久不久,正好正好。”对面而坐,伍桐总觉得,管管姐一直喜笑颜开地,盯着她看。 这感觉并不陌生,和昨晚看动物表演的那群车队一样! 她和这个姚景看起来关系很好,难道……昨晚车队里也有她在? “不好意思啊,没提前和你说。这我表弟,叫姚景,一会儿他要在文创市集那块表演,顺路才把他带来的。”管管姐说着,不知从哪里抽出手帕,开始抹眼泪,“他是个热爱舞蹈的孩子,五岁就开始跳舞,进了世界街舞大赛前十六决赛。可惜他没有做偶像的心,现在只是个区区全网粉丝三百万的小网红罢了,他——” 管管的话被瓷器砸桌的声音截断。 一只白净的手捏着青瓷杯在梧桐面前放下,随即热茶水灌进,她看清指尖上的黑色美甲,和骨感指节上错位的金属戒扣。一条黑色长丝纹身自手腕中心绵延而上,隐藏进入袖口。大冬天的,手的主人穿着紧身黑色针织短袖,包裹出少年劲瘦的躯体。 “姐。”少年清瑟的声音带着责备,“怎么话这么多,不点菜,让人家干等?” 伍桐上上下下的心直接吊上嗓子眼,她根本看不清眼下的局势。 这本该是面基却像黑道相亲会的氛围,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这个狼崽子—— 伍桐看向他,未免也太没礼貌了。是他闯入他们的饭局,却全程没看她一眼,倒个茶都跟杀人似的,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吓凉了。 但伍桐这么多年的处事之道,就是敌不动我也不动,静观其变,其他再说。 不至于真是骗子吧? 她伸手去接茶,指尖碰到什么软软的东西。她低头看——是姚景的手。 1,2,3。 她的不动策略好像有失。姚景的手跟沾了瘟似的,猛地弹开。 伍桐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脸。目光还没来得及躲闪,姚景瞳孔震了震,忽然站起身。 “你们先点,这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 ……热? 少年的鲸鱼金属链随他动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弯。伍桐看清离去之人纤瘦的背影,牛仔阔裤虚虚系在窄得没边的腰上。臀弯出好看的弧度,用挺翘形容一个男的合适吗? 而且伍桐分明看清他画了妆,M型的薄唇上涂着素色唇釉,颊侧画着一个黑色十字架,应该都出于化妆师之手。他的五官比某些明星更精致小巧,一双狼目自带眼线,琥珀色的眸子锐利而劲野。 伍桐淡定地喝了口茶平复心跳。 “不好意思啊。”管管姐真的很喜欢道歉,“我弟弟他社恐,你见谅。” Chapter53万恶的有钱人 最后管管做主点了一桌三人根本吃不完的菜。 伍桐最想吃的玉子烧,凑在姚景外侧的旮旯角。目测了下,很远。她不爱吃炸物,可面前全被管管摆满炸肉。她只好默默夹海草。 与陌生人吃饭总是尴尬。她只与管管在平台上私聊,没加任何其它联系方式,所以她不怀疑管管的身份。可不知为何,管管在她面前,陌生得比在网上更遥远。 “小桐啊。”管管喊她时,声音很饱满。观察她的穿着与体态,伍桐猜测她也是舞者。只是她亲切到语出惊人:“沉泠是你男朋友吗?” 咳、咳、咳—— 伍桐是被她的直接了当惊吓,才不小心咳出声。可这姚景跟着咳是怎么回事? “我就问问嘛,你急什么。”管管的指向并不明确,伍桐甚至不知道她是对谁说的。 她诚挚地撒谎:“不是,如直播里所说,他是我外甥。” 她说完,看见玉子烧和烤鸡肉串不知何时被换至她面前。动作者是……姚景? 比起她有没有男朋友,伍桐更想问昨晚那场挑衅是怎么回事,姚景怎么认识的沉泠。 “管管姐,所以昨晚的车队,是你带来的?” “小桐啊!”管管咋咋呼呼,吓得伍桐差点磕到牙齿。她干脆放下筷子,听她说话,“又漂亮又聪明一姑娘,看得我太喜欢了。臭小子,踩我干嘛!” 伍桐注意到姚景全程没怎么动筷。寿喜锅煮至沸腾,他用公筷为大家涮肉,往她碗里多夹了几块。他放下筷子,说:“我姐的意思是,你猜的对。昨晚我们在万达附近看见你和那位沉泠在一起,我姐担心,就带着我们跟过来了。有些冒昧,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 可是很明显,昨晚你们就是为“打扰”而来的。 而且这位姚景,明明是在和她说话,为什么不看她,只看锅里的肉。她长得像肉还是肉长得像她! 没想到沉泠的直觉是对的。他们这行人冲着沉泠示威,却算因她而来。 “可是,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伍桐从未在视频中露过面,也没在平台上po过任何照片。 只听“嘶”一声,管管歪了歪身子,咬牙道:“你忘了?你第一次直播的时候,说过你的ins号,当时我就去关注了,里面有你的照片。不过你只更过三张。我是不是你最忠实的粉丝?” 第一次直播,那是多久远的事了,开过的ins号连密码都忘了。脑海中浮现的,只有昏暗的房间,走投无路的她,意外打开的摄像头。还有那个左上角显示的人数“2”。 原来那时起,管管就在了。 伍桐心中五味杂陈,吸了吸鼻子:“肯定是,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我甚至不知道,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关注我、对我好。” 她并没有哭,眼前却递来一张纸。黑与白对比强烈,伍桐第一次觉得黑色美甲如此惊艳。她接过,真诚说了声“谢谢”。为了照顾社恐,她特地避开肌肤的接触,捏的纸沿边。 “你不值得谁值得,你才高中,艺术天分就这么高。手账是生活垂类里变现很难的赛道,你能做到极致,你不赚钱谁赚钱?”管管素白的手覆上她的,“可别小看我的眼光,姚景这小子就是我看准市场,扶他上去的。对了,你是不是在二中读书?我们初来B城,小景刚转来你们学校附近的省艺高,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帮忙。对吧,姚景?” 省艺高,就是省内着名的富家子弟职高,学费一年十万。万恶的有钱人。 难怪管管姐打赏时说,她钱花不完的。 万恶的姚景刀了她一眼,手狠厉掐紧杯子,眼看杯子就要碎了。这么不情愿,这忙,还是算了吧…… “对。”姚景却不屑地回答。 别对啊你。 可惜眼前是恩人,伍桐只好低头:“那真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姚景,快,加下人家微信。” “微信要不……”伍桐拒绝的话停在嘴边,二维码已经出现在眼前。 为什么只是一顿面基饭,她总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她默默吞下苦水,拿出手机扫下,点击发送好友申请。然后看都没看,就将手机放在一边。 “管管姐,我能请问下吗?”她还是斟酌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二中,又怎么认识的沉泠?” “因为你那晚的直播,照片墙上你暗恋的人,穿着二中校服,我认得。”置身事外的少年冷冷丢下一颗炸弹,炸碎了伍桐心里羞耻的泡泡。 原来那晚的直播管管姐一直有在看,还带着弟弟! 能认得人脸和名字,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沉泠不是她外甥了。她腆着脸撒谎,他们看穿却未说破。 …… “那沉泠……”她踌躇地问。万恶的有钱人总不至于还去公安局查户口了吧。 “至于沉泠。”姚景不知何时控的场,“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去找周医生。我们也是去医院时,意外碰见他,从周医生那里得知他的名字。” 想必当时沉泠并未注意到他们。 “对啊!我们也不是刻意打探。”管管义愤填膺,“就是担心这个叫沉泠的人骗了你,硬赖在你家里。小桐,这种不对感情负责的人就是渣男,绝对不能相信他。小景当时认出他,就说了,要将他碎尸万段!我们小景就是很仗义。” 此时,姚景提着勺子往她碗里盛寿喜汤,都像在灌毒药。 碎、尸、万、段。 伍桐缩着身子,向背后靠了靠,直到翼骨撞上椅背。 “对了。”管管在她香奈儿小包里捣鼓半天,拿出两根小小的棒子,欣喜地递给她一个。她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吁”一声,伍桐猛地一抖,以为利刃出销。 粉色绣球花棒槌闪了闪,甜美又浪漫。什么啊,原来是应援棒,伍桐呼出一口长气。只是,这个形状和颜色,有些似曾相识。 “等会我们一起去看姚景表演吧!票都给你备了。”管管笑得热烈,覆着伍桐的手逐渐收紧。伍桐作势挣了挣,没挣开。 这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绑架。 直到伍桐一路跟着管管挤过泱泱人群,检了票,手中被塞进横幅,站到前排围栏后,她才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网红路演。音乐节大咖众多,排在那些如雷贯耳的偶像团名正中间的,正是“姚景”。 伍桐被隔壁妹子的长枪大炮撞到脑袋,妹子激动地说了声对不起,顾自瞄准舞台最佳角度。 她看清妹子脑袋上的头巾横幅印出的画面——笑得阳光的少年头戴毛绒狗耳,一头浅棕色卷毛,露出两颗尖尖虎牙。旁边写了“姚小狼”三个字。 随之音乐响起,舞台四周喷出烟雾,镭射灯扫遍全场。一瞬间撕心裂肺的尖叫将伍桐淹没,她被噪音激涤了神经,忽然摸到了那根正确的记忆线。 近期在她直播间咕卡呼声最大的,就是叫姚小狼的一个网红。粉丝甚至给她寄来素材,核心视觉就是粉色绣球花,和应援棒上的,一模一样。 Chapter54误入伊甸园 qūÿūsнūwū.cōм 被淹没在人群中时,个体只能沦为洪流中的一滴,随河入海。 方才近在咫尺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为万人聚焦之星,伍桐无法解释清楚心中蠢蠢而动的异样情绪。有虚荣,有艳羡,更有怀旧。 大礼堂里的她,苹果核酒吧角落里的她,也像身边的这群女孩,心里只有舞台上的那个人。 她与沉泠尚可算同校同学,姚景对她们来说更遥远。是手探出栏杆会被保安拦截的距离。 那些热切、满怀希望的视线足以让她动容,这大概就是,爱能克服远距离。繼χμ閲讀請前彺®𝔦®𝔦w℮n.čô𝓂 她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姚景的编舞很难。他并未用什么油腻表情去怼镜头,大屏里的人舞风凌厉,细节到位,力度强劲。 她依稀辨清粉丝们的呼喊。喊老婆的最多,其次是儿子,最后才是老公。 “小狼换风格了?” “呜呜呜呜虽然现在这种暗黑酷guy很撩,但还是喜欢以前的小狼。” “能理解他。以前的舞太简单了,浪费实力。他就应该跳Locking。” 以前的风格?是粉丝额幅上那种阳光小狼吗,好像是《魔卡少女樱》的概念。 很难将这只凶狠野狼崽,和那样的正太联系在一起。 表演很快结束,她跟着沾光,得以跟着管管一起,在后台帐口迎他出来。 来人短袖撸至肩上,露出臂膀复杂的纹身与余劲未消的血管。紧身衣贴着汗湿的身体,虚裹出少年的肌理,伍桐无意瞥见那黑色布料上凸起的两粒小点。 也无意地想:腰真细,腿真长。 只是他眼神虎视眈眈的,仿佛沉浸表演,难以出戏。 “表现不错,今晚有奖!”管管一把子揽上他肩,向伍桐挑了挑眉,“对吧,妹妹!” 刚才还叫小桐,忽然变成妹妹了。 伍桐点头,乖巧地按管管嘱咐,将手中水瓶递给姚景。称赞:“跳得真好,很帅。” 再次照顾社恐,她只捏瓶头以避免接触,自己都要被自己的细心感动。 哪知孩子跳完舞累,接水跟抢食一样,瓶盖刚旋开,整瓶水就灌完了。看得人揪心,怕他给水噎着。狼崽喝完,尅楞哐啷地捏扁了水瓶,重重甩进旁边的垃圾桶。 “咣”一声,垃圾桶被砸得转了几个圈。 伍桐默不作声地,向身后退了几步,躲在管管身边。 这位姚小狼想把沉泠碎尸万段是很好,但别把她也给碎尸万段了。 只见他猛地抬手——捏起了自己颈后的狼尾巴毛,飞快地说:“谢谢你看我表演。今天这里有文创集市,我可以陪你。” 额…… “不……”伍桐张口,想说下午她可以和管管单独逛。 “好啊!”管管将她的路堵死,“刚好今晚舞室有事,我得现在回去,下午就让姚景陪你。你就把他当做我。姚景,晚上要把好好小桐送回家,知道吗!” “我……”伍桐还想周旋。 “知道了,肯定会把人安全送到的。”姚景已经套上外套,戴了口罩,“喂,那个,走吧。” 什么喂,什么那个啊。她真的被卖了。 * 集市逛得战战兢兢,伍桐随时都想喊回,无奈…… 姚景一直站在她身后五米的地方跟着她,躲瘟似的,哪里叫陪她逛。 她向前走,就觉得有人盯着她后脑勺。 她一回头,又见姚景东张西望,根本没看她。 只是这距离不远不近,保持五米。 半小时,市集就逛到头,伍桐正要鼓起勇气结束这煎熬的相处,却见前方有一座冰山形状的建筑,立于高阶之上。整座建筑都是冰蓝色的,三座角峰顶部反射出刺眼阳光,珠峰处斜列着一串字:伊甸园。 鬼使神差地,她迈步跨上台阶。 门口有一座巨大双人雕像。一男一女,女人一只手向男人递去苹果,另一只手臂缠绕巨蛇。 亚当和夏娃,她认出来。 “你想看展览?”背后冒出的声音吓得她向前一步,滑脚快要翻倒。胸腹处揽过谁的臂膀,支力将她抬回正身。少年的手臂滚烫,触软即收,伍桐转身才知道是姚景。 他冒着热汗,呼吸急促的样子。 “你身体不舒服?”伍桐疑惑地关切。 “没——咳咳咳。”孩子嘴硬,咳了起来,还想说没事,好容易才缓过劲来,“这里是展览馆,你想看的话,我去买票。” 玻璃落地窗上映贴着大幅展览海报。这个时间主推的展览名叫“Ugly Chic”,似乎是国内的小众青年艺术家的合展。黛妃、李崇明、子洪武、路明、周烨……伍桐浏览下来,一个名字都不认识。这也是理所当然,她对艺术本就知之甚少。 主题介绍上写: Miuccia Prada为1996 Prada 春夏带来“Ugly Chic”的概念。她认为,“丑是人类的本质;丑陋更有吸引力,也更让人兴奋,因为其新颖性。”期盼您在这场展览中发现丑、看见丑、理解丑。 本季展览正在举办活动:您可以领取一枚鉴丑勋章,选出您心目中最丑的本期展览作品,为它投票赋能。优胜作品将…… 下面就是商业宣传了。 真有意思,伍桐无比兴奋:“就看这个吧。” “好,你进去等,我去买票。”姚景说完,人已不见踪影。 伍桐跨进大厅,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和姚景现在像是在家长监督下相完亲,跑出来约会的?她分明可以遣他回家,自己买票。 伊甸园玻璃门材质特殊,落光折射进冰山室内,在地面映出海浪波纹,流动不息。 伍桐坐在沙发上等,用脚去踩波浪。 大厅门开了又合,前台小哥站起身,尊敬地喊:“周馆长,您到了。” 周烨风尘仆仆,发丝微乱,大衣腰带散落拖地,脚底还有泥泞。 站在他身边的李崇明更狼狈,浑身上下都沾了泥水。他瘪嘴骂骂咧咧:“这群老不死的,挖个墓不带够人手,害得老子跟着下地。周老板我求您了,下次能不能盯点方便快捷的宝来寻啊!” 蓦地他话一转:“咦,那不是陆家小子的女朋友吗。出轨了?换了个更装逼的毛孩。” 周烨接过钥匙的手顿在空中,他顺着李崇明的视线望去—— 摇曳的冰蓝波光里,女孩身着白色毛衣红格裤,脚踩地面浮影。一双又直又细的腿包在白袜里。她俯身整理袜子时,墨黑长发丝划过臀,坠在地上。 让人很想,将她的发勾起。 然后他就看见,她身边一个打扮古怪的中二小毛孩屈了身,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她触地的发尾。 “走吧。”只一眼,他回过神,迈开步,向档案室走去—— Chapter55痛失老公 主题虽是丑,大部分展品仍旧是美的。 有裸体雕塑、战争抨击喷绘、鬼怪版画……其中描绘最多的主题,即“自我是丑的”,和“美是丑的”。艺术家们将自我影射在艺术品中,表达对自我的厌恶和对生命的厌恶。而反对美的作品,将美视为一种原罪。美或是让丑诞生,或是构成了不平等的阶级与权力,或是诱发了贪嗔痴爱恶欲。 伍桐看得津津有味,像是有人替她把阴暗面的心里话都说了。还能受到支持和追捧。 前面有一处人堆成小丘,伍桐好奇,艰难挤在最后头,凑了个缝隙看。 这幅画底下的“鉴丑勋章”密密麻麻,因为它画的是——密集蟑螂。作者李崇明,画名《通俗恐惧斗兽场》。直观地诱发了大家的生理恐惧,人人都能看懂,看来鉴丑大赛的获胜者非这位李崇明莫属。 什么恶趣味!她起了逗人的心思。 “姚景,你快看这个——” 回头,狼崽已经离她十米远了。 也对,这里人太多了,对真社恐来说,可能还是太为难。还是别管他了。 伍桐顾自向前。 手机振动不停,女孩逛得慢,姚景身边已有许多人认出他来。他戴上连衣帽,低头,以余光确认女孩的位置,边查看宋清华的消息。 清华教授:我昨晚提醒你的都记牢没,小桐这样的肯定慕强。我们走先强后弱的路线,先强势展现你的魅力,再示弱得到她的怜爱。 姚姚冰:记住了(流泪兔头)可是可是,她太完美了,我根本不敢看她。进门的时候我还碰她了,我碰她了,怎么办呜呜呜,她会不会生气了,她肯定生气了,她根本不和我讲话呜呜呜。 清华教授:把眼泪憋回去(暴力出拳)她在你旁边吗? 姚姚冰:怎么可能。我怎么敢站在她旁边,我会因为心跳过快猝死的(爆哭兔头)远远地望着她,我就心满意足了(害羞)刚才我被认出来给人签名,不敢惊扰她,我把距离从五米拉成了十米,嘿嘿(大眼兔兔) 清华教授:多管闲事是我的病,被甩被创是你的命。 姚姚冰:没事姐,今天已经是我出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了。我和她说了整整二十句话!二十句(兔兔流口水) 清华教授:懂了,痴汉,出局,尊重,再见 姚姚冰:(兔兔惊恐)(兔兔上吊)(兔兔爆哭) 清华教授:? 姚姚冰:呜呜姐,她不见了,我跟丢了 清华教授:还不快追!世事险恶,你不怕她被别的男人拐走了?再不冲,你就一辈子做粉丝群群主,看她直播谈恋爱吧(#刀#刀#刀) 惊天霹雳。 “打扰了,请问是姚景吗?”两位手拿粉绣球应援棒的女性站在姚景身后,都是辣妹装扮。 姚景狠戾地回头,语速极快:“不好意思,你们认错了。”话毕,飞奔离开。 两位辣妹相视而笑:“是姚景没错啊。” 辣妹A说:“我跟你说了是老婆你还不信,别以为换个风格就能做1。你看他眼睛红的那样,怎么逛个展览都能哭。” 辣妹B心痛地捂脸:“痛失老公,此生不愿再做梦女。” 很快她又咬咬牙,眼神坚定:“嗯,做爱会哭的老公也不错。姚景,哭包大猛1!” * 沿着三楼螺旋梯向上,空间越来越窄,光线趋暗。这里也是展览的一部分,却只有零零散散几位展客。正因人少,这里的私密感比馆内的任何地方都强,也让伍桐很有安全感。 为什么会有艺术家同意将画陈列在这块区域呢?这里的曝光度那么低,他们不想让作品被更多人观看吗?伍桐心中疑惑重重。 再往里走,澄澈净明的灯光忽变,视线被血红覆盖。伍桐抬头,发现悬在顶上的,是一粒血色泪珠灯。灯身如宝石般璀璨,而灯表布满颗粒形状,散出的光都带着波点。 这块区域只有一个作品,靠在墙边,无法360°环视。这是一座同时拥有乳房和阴茎的双性人雕像,或者说,不是人。它有三米高,微微颔首,目光低视,没有眼珠,似是盲佛——佛像也总是低眸俯瞰众生的。 不过它是西方面孔,五官深邃。雕像浑身被铁链束缚,链条捆住它的腰、腿、臂,至手腕处延伸向上,竟然直接连接了从屋内天花板上悬下的真金属锁链。 在血灯的照耀下,它遍体像撒了血珠,斑驳而——性感?伍桐并不觉得这座雕像的姿态痛苦。相反地,它的身体在锁链中贲张而强势,倒像是在示威,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与总是躲藏在暗处、被人忽视的伍桐截然相反,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到它的存在。 所以她觉得这座雕塑很性感。 再看介绍板—— “周烨,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我晚上还有两个约会。其中一个酒店离这三十公里。我不要加班!” 对,周烨,这座雕像的创作者就是周烨。 嗯?那是谁在喊周烨。 伍桐循着声源望去,看到侧面有个金属门,上面写着三个字:档案室。 里面似乎是起了争执,其中一位应该就是刚才提到的周烨。 男人低沉肃静的声音自门那侧传出:“这件要是能拿下,下个月送你出国。” “什么意思,放一个月假?” “嗯。” “好烨烨,怎么不早说,保证给你办妥。” ----------------------------- 姚景座右铭:我是1我是1我是大猛1 Chapter56异类 周烨近期势在必得的,是古籍中记载的一把汉制铜锁。他回国后收罗完各种奇珍异宝,开始把目光转向古文物。淘古文物难度更大,耗时更长,也更刺激。寻到文物后,他会大方捐给政府。 因为在征服和占有之后,手中的东西总是很快光泽尽失。 他太容易感到索然无味,不若寻找下一个目标。 眼前倒是有件不索然无味的事。一个小女孩,把李崇明想的那个什么鉴丑活动的标签,贴在了他的雕塑牌上。 三天前李崇明把周烨大学时做的破败品雕塑搬到这里,和他打赌:要是有人给周馆长的雕塑投“丑票”,周馆长就得和那位陈家的“未婚妻”约会。 肯定是周焘和周卿那对兄妹怂恿李崇明的。 周烨自信没有人敢判它丑,更没有人敢在他的名字底下贴“丑”。这种游戏李崇明五天玩一场,他习以为常。 李崇明的闷笑在静默的空间中溅开:“完蛋,我也没想过你真的会输。哈哈哈哈。” 伍桐刚贴上标签,未注意到这里有人,激灵一下,滑了脚。她又没来得及扶住围栏,猛地坐倒在坚硬冰冷的地上。 屁股好痛。不知道是鞋太滑,还是昨晚被折腾得腿腰臀散架不合,她今天屡遭不顺。 这种陌生情境她更为机警,一下辨明眼前的人。 上次在医院见过,周焘的侄子。同姓周,那这个混血,一定就是周烨。他身边的人,应该就是上次电梯里和他一起的。 “抱歉啊女士,没想吓你的。”李崇明向她伸出手,本是好意,想扶她。 伍桐瞥见他另一只臂弯里挂着的细绳索,瑟缩了下,反而往后滑去。 “不用了。”她马上说,撑地打算自己站起。 换一个场景,多层身份,这个名叫周烨的人还是一样的令人恐惧。周遭氛围凛然,他碧眸蔑人而厌世。他与这雕塑一样。她在他面前是众生芸芸之一,不值一提。 伍桐恨自己在这种人面前精神薄弱,腿一酸腰一坠仍是没撑起。羞赧间重力失效,皮鞋出现在眼底,她胳膊被一只大手握住,倏地人被提起。 脸擦过男人大衣衣角,伍桐心脏骤停,轻轻挣扎脱开接触,扶稳围栏站好。 草。 真正心脏骤停的人是李崇明。最讨厌碰女人的周烨他妈的扶女人了!这放在周烨身上,绝不可能是善意救助……小姑娘,自求多福啊。 李崇明怀着又兴奋又恶劣的心,将今晚本要带去酒店的绳索挂周烨臂弯上,又从档案室里拿出一个木制折迭椅放在伍桐面前:“女士,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他打的赌,得趁周烨把火发在他身上之前先撤。小姑娘,标是你贴的,还是你受气吧。 李崇明火速溜走。 周烨似乎对李崇明的一系列举动并不在意。他只居高临下地看伍桐。 伍桐不敢抬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是打算走为上计。 男人的声音打破她的计划,沉沉压在头顶:“你觉得这个作品丑?说说原因。” 伍桐卑微俯首,出声却镇静:“不丑。只是这么优秀的作品没人贴标,看着可惜,所以我贴了,本意是喜欢。” 伍桐觉得自己答得蛮好,夸他捧他,表达她对作品的欣赏。 撒谎。周烨自上而下,看她小小的发旋,小巧的鼻子,和宽大毛衣领下,淫秽的痕迹。 这种被性驱使的淫荡女孩,在心理咨询室谈论什么幼稚的暗恋,不过是青春期低俗的欲望蠢蠢而动,她要男人围着她、爱着她,倒在她裙下。 在他面前,就变得如此柔弱、不堪一击。 难道是觉得这种手段也能勾引他吗。 “那你说说,优秀在哪里。” 伍桐感觉有点热了,喉咙干涩,额间冒汗。她为什么要陪这种看不起她的人在这里干站着,回答他毫不尊重人的拷问。 她撇撇嘴,随口乱绉:“这个作品把一个异类人做成了神的姿态,虽然被铁链所束缚,却不屑被缚。可能他连神都俯瞰吧。” 这回密码总正确了吧!她再不懂艺术都能看出这雕塑是自喻,这位周烨通俗点说不就是个自恋狂吗。夸他,使劲夸他! “这雕塑是个残次品。”周烨却笑了,他分明看清女孩唇角微动,藏有不满,“你敢明说我异类、暗讽我自大,怎么不敢抬头看我。” 伍桐心一惊,攥紧手。他承认了是自喻,承认了自恋,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觉得无比难受,人比他矮,地位比他低,还要揣摩他的意思。他明明听得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还要看猴戏折磨她。 身体里有什么汩汩而动的细流,汇在一起。那种耻辱感溢满,致使要命的话脱口而出:“那你要不要试试,和他一样?” “什么?”周烨听清楚了每一个字,但没理解什么叫“和他一样。” 下一秒,低着头的女孩夺走了臂弯里的绳索。他被她用力一推,虚虚侧过半步,坐到了木椅上。 女孩双手压着他的肩膀,俯视他,冷泉般的声音响起:“你看,我不用抬头,也能看你。” 周烨确实得以看清她的面容。 最惹人的应该是这双猫目。眼尾勾翘,眼睫轻柔地浮动,目光却锋利。 李崇明说得不错,这女孩和他一样看不起人。 周烨动了动喉咙,放松身体,就地欣赏她接下来的动作。 Chapter57他硬了 伍桐发誓,是绳子自己动起来的。她只是一不做二不休,放任绳头绕过周烨的肩膀。 此时任何退缩都会带来更大的危险,所以她根本不怕了。 他既开大恩似的任她动作,就要把握这片刻,让他不能动弹。 把他缠紧,是现在她唯一的目标。 男人灰蓝色的眸子照进一点血色,攫着她。眼窝像一口井,深而难测。眉弓骨峰峦般耸着,颊侧点着棕黄雀斑。硬朗的下颌线,推平过后杂生的胡渣。 伍桐虚近他怀,闻见一股延绵幽深的木质香。手臂环过男人的腰身,拉了绳,感受他胸膛微微起伏,沉稳的气息扑在头顶。她才意识到,这个人与沉泠和陆梓杨不同。他比她年长,他是个男人。 心脏不可控地躁动,伍桐示弱了,她轻轻蹲下,去捆他的腿,心里打完的台词草稿变成甲骨文,她自己都读不懂了。怕一会儿出口的理由变成述罪状。 男人的腿向她张开,两只裤管的距离过大,让她无法将其缚拢。只好绕完男人的一只小腿,再去绕另一只。裤管开口被折,露出灰袜与腿节,伍桐看清他皮鞋上的泥泞斑点,和刺啦的腿毛。 男人的腿忽然一动,伴随着一声轻笑,伍桐手一颤,仰首看他。 他与背后那座巨大的雕塑一起俯瞰她。他不像神,像吸血鬼。 好像就是在对视的这瞬间,轻巧又深重的一瞬间,伍桐觉得窄小空间中有什么东西迅速膨胀起来。越来越大,将空气挤出,墙壁胀破,将理智与情感全部碾成燃过的灰。 视觉上,应该是男人不容忽视的腿间起了物理反应。 心智上—— “天,你在干什么,小姑娘。”去而复返的李崇明拯救了她,他让时空复原了。 伍桐寻回了被男人掠夺的心智。 她赶在李崇明冲来之前,让两根绳头在男人腰间相逢,打了个死结。 伍桐飞快地为她犯下的罪编造缘由:“您看,我绑完了,您比您的作品美。您不是残次品。” 然后,起身要走。忽然衣领被勾住。伍桐还在下位,见男人那只还能动的右手,捏着一张名片。 须臾间,名片落进她领口,手指离开。 伍桐落荒而逃。 李崇明被心里仅剩的善意催促回来,怕一向以“战斗”解决问题的周烨不给陆家小子女朋友留生路。哪知一来,看见这惊天骇人的一幕。 他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女孩跑得太快,他的善意无法发挥,来不及提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这个男人有毒,不能绑啊! 何况,何况,何况。 周烨硬了。 这比末日来临还恐怖。 他甚至还一直望着小姑娘跑走的方向,那眼神只有李崇明看得懂。 这事没完了。 “烨哥,这……你……”李崇明扶额,“我在下面看你迟迟不下来,都担心死了。你,这这,让她绑你干什么!” 真的很担心,担心你把人家害了。 周烨还看着伍桐离去地方向,说:“她主动绑的。” “她主动?她为了什么,难道还敢那啥你?” 主动接近周烨的女人是不少,最后都很惨。 “不知道,可能是为了证明,我和这雕塑一样吧。”周烨淡淡地说。 * 姚景的寻人启示已经播了半个小时。他找遍全馆,快要去求救警卫队。 楼梯间里,宋清华一个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他抱腿缩在角落里哭唧唧:“要是她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呜。” 宋清华在电话那头软下声:“这么大一个人肯定不会丢,最多是遇到熟人出了馆。姐知道,你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她,一碰上她就方寸全乱。你再去问问前台,馆内有什么容易找漏的地方。” 她还不忘嘱咐:“记得,不许在女孩子面前哭。” 姚景艰难地站起身,手缩在袖子里,抽泣着抹眼泪:“呜呜,好,我再去找她。” 却听嘎吱一声,墙面被打亮,有人开了门。 “姚景,是你在这吗。真不好意思,我手机静音了,才听见广播,问了前台说你在这里。” 伍桐十分抱歉,人家本就没有义务陪她逛展,怎么还麻烦他打了二十通微信电话。 嗯?狼崽子怎么耷拉着脑袋,缩着肩膀站在暗处,头发也乱乱的。 难道是,生气了。 伍桐本就惊慌未定,一时想起,姚景可是那个说要把沉泠碎尸万段的人。按理来说,他和周烨同样骇人。 直到姚景转过身,凶野又幽怨地看向她。 她确认,姚景和周烨完全不一样。 同样红了眼,狼崽子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那你……”姚景喉咙干涩,眼泪差点又涌出来,被他硬生生憋回去。 ——记得,不许在女孩子面前哭。 他不能哭,伍桐肯定不喜欢柔弱的男人。 她安全就好。 他强装镇定,继续学那种冷漠硬气的腔调:“那你下次要接电话。” 然后,使出这一月来舞室全员陪他训练出的演技,挺直身,自暗处走进光里,勇敢地看向伍桐,彰显成熟男人的冷静,说:“小事。走,我送你回去。” 伍桐跟在他身后,盯着他乱得松散的头发,和皱巴巴的外套。他们的距离,竟然缩短到五十公分了。 也许是真的替他姐姐担心她。工作人员说,他找了她半小时,甚至被粉丝认出来,回绝多次签名。她真诚地说:“真的很抱歉,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这应该就是他说“下次”的意思? 前面的人却微顿脚步,说:“请饭不用。有空的话,下次可以来舞室玩。我……我姐带你跳舞。我们舞室的人很好,大家会很欢迎你的。” “好,谢谢。”伍桐承情。虽然她不想跳舞,对她来说,那像是从小家境良好的孩子们丰裕快乐的爱好,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她想她一定无法站在镜子面前摆动身体,她一定跳不好舞。 离去已黄昏,夜幕沉沉,寒风吹过冰山顶,打亮馆体冰蓝色的光。 这座展馆美得动人心魄。 伍桐想起什么,回看海报展幅,寻到周烨的名字。 果然,被陈列在最下面的名字,前面的title不只一个。 周烨是参展艺术家,也是这场展览的策展人,更是伊甸园的馆长。 伍桐呼吸进一口冬夜的风,冷意自口渗遍全身,令她无比清醒。 她扑灭了与周烨对视那刻,身体里燃烧的欲念: 她想被他肏。她想征服他。 ----------------------------- 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烨狗走的是女鹅事业线,另外三只狗也有线! Chapter58自慰与梦奸/1 一路的风似乎又将伍桐吹热了。摩托车穿行于轿车间,跃出公路,一路疾驰。伍桐顾不得那么多,紧紧抱住姚景的腰。 姚景开得太快了。他甚至不怕冷,外套都没合上。他是她在车上唯一的依靠,伍桐也没法自控。隔着紧身衣,她轻易摸到他的胸。 可能身体已经养成了摸胸就要点奶头的习惯,她不自禁地摁了摁姚景的乳,然后移开。 乳头好大,伍桐想,跟女人一样。 原来不只有她因为车速太快紧张,驾驶人也紧张。他的心脏在她掌心击鼓奏乐,比耳边风的轰鸣更激烈。 摩托车到达泥泞路口,就要转弯,拐口阴影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姚景猛刹住。 “就在这下吧。我自己进去。”伍桐松开姚景腰身,扶着他的肩下车。 姚景紧接着下来,自然地接过头盔。 落在沉泠眼中,二人有着默契神会的亲密。 说见恩人,带她回来的却是姚景;昨晚还说不认识姚景,今天就搂他的腰。 沉泠动了动唇,温柔的笑掩去面上阴霾。他笔直走向伍桐,旁若无人,目不斜视,将她的手捂在手心:“回来了。” “不是和你说了我今晚不用等我。”看他这样子,站了挺久的。 怎么能不等。他站了一个小时,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沉泠摇头:“回家吧。” “别碰她,渣男。”姚景猛一步上前,手横叉进二人中间,拽住沉泠衣领。 沉泠由他提着,脚却未移半分。他像是才看到姚景,只一眼目光就回到伍桐身上:“哦?这位是……” “别装瞎,昨晚爷的名字,给我刻心里了。”姚景气势汹汹。 现在听姚景自称爷,感觉有些微妙。伍桐也没有上手阻拦,反而向战场远离一步,解释道:“这是我恩人的表弟,姚景。” 沉泠谦和地笑着,抬臂轻拍姚景的肩:“原来是这样。多谢弟弟照顾我们伍桐。” 我们、伍桐。 姚景眼睛又要红了。这个人凭什么和伍桐住一个房子里,凭什么能让伍桐以前暗恋他,凭什么自称我们。他全身上下哪点好,一点都配不上伍桐。 伍桐向姚景靠近一小步,拉他衣袖:“别和渣男一般见识。这么晚了,你先回家。谢谢你送我,我再和管管姐联系。” 她拉他袖子了,她站在他这边,她也说沉泠是渣男。 姚景看着她皎洁如月的面容,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小泡泡。 嘿嘿毕竟刚才,她还抱他了呢,还不小心摸到他,摸到他……呜呜。姚景的心脏发动机失灵,冒烟了。 他松开手,借释力将沉泠猛地往后推,凶狠道:“渣男,尽早搬出去。” 沉泠失力半步,掸了掸衣领上的灰,没再看姚景一眼。只是声色轻柔地,看向伍桐:“回家吧,我煮面。” 伍桐点头,与姚景告别。两人肩并肩,走过漫长泥泞路,回了家。 夜里吃完长寿面,伍桐还收到沉泠的生日礼物。 “我以为你献身就是礼物了。”伍桐拆开盒子。里面有一套Ashford文具套装,一本物理书籍《超越时空》,和一套白色冬季睡衣。 她看完,很快盖上,道完谢,就回了房间。 黑眸子里,希望的火星子熄灭,沉泠穿着单衣,沉默地坐了许久。 想象中,盛大的祝福与回应应该如一场漫长的电影。电影过半,伍桐会用充满情欲的目光看他,将他推向沙发,拨开他的衣服。 可这个晚上,竟然是那样潦草地结束。 一定是他没有做好,可他不知究竟哪里出了差错。酣畅淋漓的性爱与温柔欢愉的梦境过后,伍桐好像不再在意他了。 从车上下去,不打声招呼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站在冷风里那样久,伍桐不关心他的冷暖。精心准备的礼物里有他破解的谜题,她不问不理。 是因为……她想送情书的那个人吗? 沉泠捂住心口。不,那个人不可能会是姚景,这种毛皮小子,伍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是担心他被姚景揍,才跟着喊他渣男的,只是一句话罢了。伍桐是关心他的,她问他要了三年,谁都不可能和他一样待在伍桐身边三年。 哪怕伍桐有喜欢的人,她能看上的人,应该也得是…… 沉泠心脏骤缩。他想象不出来,他一点都不愿意想。这种人,根本不会存在。 * 房间如往常一般昏暗,伍桐闭上眼,就能看见血色斑光,与棕黄的斑点融在一起。 然后就是那双灰蓝色的眸子。 她没有办法欺瞒自己。在那个男人因她游戏般的捆绑勃起的那一刻,她心动了。无关任何情爱。 真正让她沦陷的,是他眼中毫不遮掩的性欲。 从厌世到欲她,那种凝视与欣赏直白又刺激地在对她说:想肏你。 他的行为也直白又刺激。他邀请她接受他的性欲,他把名片塞进她脖子里,他大方地施以她选择权:你可以主动来联系我。 既然大方,就一定危险。伍桐能想到,他一定曾用这双眼睛将无数女人捕获,让她们以为这是唯一的爱。 可唯一的爱哪有大方的。唯一的性都没有。 厚重的被子捂得她热了,她轻轻扯开,盖住肚皮。 脚趾蜷缩着,她侧过了身。那个高大的男人仿佛正躺在她身后,肩窝发痒,是他在用鼻子蹭她。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喊:“周烨,别动。”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薄背,暧昧而深邃的木质香包围了她。男人低沉湿润的声音钻进她耳蜗里:“想插进去。把最深的里面给我,好不好?” 伍桐轻鸣一声,是想拒绝的。 可是手不听话地掀开衣角,伸了进去。 Chapter59自慰与梦奸/2(h) 想象着粗糙指腹摩挲乳头,伍桐感到手下的胸乳软若绵体,能被男人变幻出各种形状。周烨做雕塑,他一定会用手心的茧擦过淫果,让那里变硬。 “痛。”她喊,自己也能听清楚那声音有多娇气。 “痛?”她回忆起周烨说话,那种天生统治者的语气,“受着。” 她被男人翻过身来,衣服被猛撩起,男人的唇舌席卷而来,搅着她的乳肉。潮湿热气随他的动作灌进胸间,他的大掌毫不怜惜地揉捏她的奶子。 他埋在她胸前,鼻子挺进深邃的凹陷,挤着她的肉。伍桐想要抱住他,去解他的扣子,手被他扣住,猛地压在胸前让他舔。手指连着乳头被男人的唇吮吸着,他要她在他面前摸自己的奶子。 伍桐冒起热汗,手下动作不轻,饱满的乳却难以在自己的掌心真正绽放。 好想被狠狠地揉弄。 太空虚了,不够。她想要周烨这样的男人,迷恋她,在性爱中失智。不是这么温柔的,和沉泠那样的,只揣摩她的心思的。 要更狠厉更极端一些,真正的粗暴。 她扯开被子,手指顺着乳尖向下,滑过平滑的腹,在肚脐眼打转。腿间摩擦着,期待有人用性器挑开她的内裤,让下面被填满。 女孩的臀如蛇一般扭动着,长裤半退,露出多肉滑腻的大腿,腿心里渗出水来。 屁股被重重打了一下,女孩身体一颤,呻吟出声。 “这么敏感,吃个奶子就能流水。” 伍桐紧紧闭着眼,已经无法忍受体内的痒意。男人观看着她。她的手终于不断向下,她抚过自己柔滑的肌肤,穿进耻骨的凹陷,摸了摸自己的外阴。 那里又湿又黏,深入鼓包,便是两片蝴蝶软肉。在试衣间那天之前,她从没见过自己这里的样子,不知那红透的熟肉渗出汁水的样子是多么淫秽。 她像过去那些臆念沉泠的夜晚,揉捏着自己的阴蒂,只是这次羞辱她的变成了周烨。周烨摁着她那颗脆弱的肉粒狠力压着,让她用腿夹着他的手摩擦内壁缓解,水流沁湿裤底。 在她尾坠发麻时,一指插入。 伍桐有些后悔,把那堆情趣用品都放在沉泠的屋子里。她刻意让他看见,就是为了将她的欲望袒露给他。 事实上她根本不敢把任何超过石头大小的东西往下面塞。她太怕痛了。在那里未通过沉泠的手开发之前,她尝试过许多次将跳蚤放入。跳蚤仅是在边缘震了震,纵使洪水泛滥,穴口也会疼,她无法再将道具推入。 更不用说硅胶按摩棒。 她在自慰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幸好用完沉泠那根东西以后,她的指也能轻巧放入。 指是细的,小的,随着泉眼收缩,缓缓进入。 “真紧。”周烨粗粝的指研磨着她,寻找湿滑腔体内那处敏感的褶皱,大拇指压着阴蒂。 蓦地,一阵强烈的刺激令下体激涌,男人的指触到膨胀的凸起,加了一指,猛插起来。 “呜——”伍桐冷冽的声音沾染了湿欲,她勾着G点,试图加快速度,越插越被快感统领,越爽又越空虚。周烨的手指是什么样的,他会用多大的力气捅死她。 伍桐眼周湿润,在自己意识不到的娇媚呜咽中,到达高潮。 沉泠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 自他来以后,从未有过这样的动静。伍桐在隔壁压抑声音,却不知那不愿让他听见的呻吟多像催情剂。腿间那根已经翘起,他压抑着情欲,脑海中,伍桐在他身下湿润着双眼晃动胸乳的场景却挥之不去。 他越是想象,心脏就越疼痛。 他们在同一个房檐下,她宁愿自慰也不肯找他。他的身体竟然已经这般没有吸引力了。 他不肯用自己的手去缓解黑暗中愤怒又贲张的欲望,只是静静地听着猫儿的轻吟,等待。 终于,女孩的魅音越来越轻,在一声呜咽中收尾。沉泠脉搏鼓动,不一会儿听见开门声,女孩出来了。玻璃碰撞,她似乎在喝水。 沉泠下了床,也打开门,他摸了摸眼睛,朝厕所走去,漫不经心地:“这么晚了,睡不着吗?” 伍桐往口中塞进一粒安眠药,扬起脖子灌水,下颌与脖颈弯出好看的弧度。她没注意到黑暗中滚烫又阴冷的视线,说:“太热了。”然后就着沙发上的毯子,直接躺下。 “睡在这里,会着凉。进去好不好?”沉泠柔声道。 梧桐翻了个身:“不用管我。” 太困了,眼皮沉沉,她闭上眼。 片刻,厕所传出冲水声。沉泠行至沙发边,静默着,看伍桐的睡颜。 她蜷缩着身子朝外,浓黑的长睫静静盖住眼睑,睡得安宁。 为什么她还能安宁。脖子上的痕迹是他的,胸口两团乳肉塌在一起,红了一片,昨晚是那样亲密与疯狂。 他蹲下身,凑近她的脸,唇在她眼角与颊侧游移,直到她嘴角。他伸舌舔去她唇边的水渍。 伍桐抬手擦了擦嘴,撇开脸。 小小的耳垂出现在眼前逗引他。沉泠将气息藏进她耳中:“伍桐,你在想谁。” 他是在质问。她睡着了,他才能问。醒着,他就没有问的权利。 他的指滑过她滚烫的锁骨,到她脖间,那里脉搏跳动,并不平稳。他看见女孩动了动唇,发出一声绵长而暧昧的“嗯”声。 然后,她作乱的小手忽然伸进衣服里面。那团柔滑的乳肉,便在衣领下淫荡地动起来,女孩的细指贴在上面,自缝中挤出乳晕。 奶头俏然挺立在空气中,颤着。 女孩甜腻着嗓子,唤着一个人的名字:“……y……” 沉泠的眸子骤然布满阴霾,心中那根刺终于捅穿心脏,血液逆流,五脏肺腑都跟着疼痛、痉挛。 姚景,陆梓杨,谁的名字里都有y,只有他没有。 他虚弱地笑了笑,在伍桐乳尖上落下一吻,手伸进了毯子。 长指很快挑下内裤,寻到穴口那粒充血的果揉捏摁压。他轻轻靠近伍桐,抚过她面颊上的碎发,托着她的颈,在她错乱急促的呼吸中,加快手速。 待那本就泛滥的小逼再流出几波水,他毫不犹豫地插入两指,抽磨勾点。 轻易就寻到紧致内壁里那块肿胀的蚕豆,他拿指甲刮了刮,感受到女孩在他怀前颤了颤声。他阴鸷着脸,往那处狠力抽插起来。湿滑炙热的红肉裹着他修长的指,他在女孩沉睡的情欲中平静下来。 体液快将他的手融化,他微微喘息,吻向伍桐的嘴角,感到体内的疼痛倾然褪去。 ----------------------------- 真疯子来了,狗子们开始抢肉吃 Chapter60沈泠返校 沉泠返校的事引起轰动。期末考前夕正是压抑之际,有八卦做佐料再好不过。沉家落难新闻传得沸沸扬扬,沉泠的追随者不在少数,憎恶者更多。 富家子弟、年级第一、女友是许咲伊,凭什么他生来能拥有你我百般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 说到底没了这些假名头,沉泠也就是个贱东西。刘向前,你之前不是喜欢许咲伊,现在去抢啊。 妈的徐明光,别给老子招黑。你之前背地里阴他这么多次,不是还假模假样称兄道弟吗。 哈哈哈,什么叫阴。一条人人唾弃的败犬,用得着我阴吗。 真是一群发情的母狗,到现在了还每天往这垃圾桌上送东西。 “麻烦让让。”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莫名耳熟。 刘向前和徐明光回头,相视一笑。 “哟,这不是沉大少爷吗。”刘向前抬起腿踹桌上,挡他去路。 “听说你养父妹妹把你接回家了,你也真是有福气,姑姑不是亲的,还愿意收留你。” “我没福气。还是徐哥有,手机里存几十G片,好东西上课看也不和班主任分享。”沉泠挑眉笑道,“向前也是,月考作弊好不容易进了前三。听说生日宴上你已同阿姨承诺上北大,现在不若抓紧时间,研究下期末考如何打小抄吗?” 沉泠笑着笑着,冷下眼。 眼前二人他从前忍着恶心相处,无非是为了做给沉攸其看:你想要的资源,我也能给。 “你他妈的。”刘向前抬起拳头。 徐明光拉住他,眼下一片阴翳:“算了,这里闹起来不好。” 刘向前恨恨收回腿,撞过沉泠的肩:“看,都他妈看什么。” 聚焦在后桌围的视线瞬间全部收回。 沉泠冷淡地看了眼桌子,将书包放下。 他想起出门前,他和伍桐一起走到公交车站。她忽然回身,替他拢外套。他喜不自胜,将她搂近,两日的烦闷瞬间清扫而光。 心中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多想让全校的人,都见证他们这样。 可他知道不能。他尚未完全安全,听她的话回了学校,若与她牵扯太多,定会将她卷进危险。他很舍不得,可还是得和她说明白。 他正要开口,伍桐仰起头,先他一步说: “你回学校,我有三个要求。 第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认识。我们在学校就是陌生人。 第二,你可以为避风头暂敛锋芒,但大考你必须得是第一。高考,你得做省状元。 第三,少和许咲伊说话,见到她绕着道走。 第四,在学校,你要随叫随到。 要是做不到,你晚上就搬出去。” 伍桐语气平静。这些她带他回家那天就做好的决定。虽然彼时的第三条该是“不能见许咲伊”,而规则在逐步试探中做了修改。 现在他就算去许咲伊家里,她的情绪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了。 她也是在给沉泠机会,如果他现在想离开,他们可以一刀两断。 操到沉泠以后,伍桐心愿已完成其一。她冷静地想到,若某天沉泠幡然醒悟,存证去公安局告她性侵。那她真的不太乐意作伪证陈词说,她还是未成年,她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沉泠一天到晚都在假笑与表演,他对她有几分恨意,她还看不出来。想起他在沉宅做的事,她打算偶尔送他些机会,避免以后和他交锋。 沉泠不知伍桐心中所想,只见她唇色发白,盯着他身后静默沉思。 Y。这个字母一下刺痛了他。 他再慌张,也能从伍桐的话中辨析出那种毁约的随意。 为什么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认识。 为什么她之前还不让他和许咲伊说话,现在却松了口。 他可以继续考年级第一,可究竟背后的原因是何,什么才是她所求呢? 她所视的方向,到底有谁的影子? 行动先于思考,一切揪心的推演都只在他意识到心痛的瞬间,生理性地停下。他拥抱住她,急促地说:“好,都听你的。” 伍桐在他的怀抱中回过神来,挣扎几番看见行驶而来的336公车。她十分好心地推开沉泠,说:“哝,你返校宜早,你先上吧,我等后面的。” 沉泠马上意识到,这便是避嫌的开始。他沉声道:“我们一起吧。下车时我会自动和你分开的,时间也不早了,别等后面的车了。” 伍桐大方摆手,指着跟在336后面的那辆882:“我不会迟到。以后你坐336,我坐882,都能去学校。” 避嫌嘛,总得避个干净。 眼见沉泠手中的笔已经快被掐断,前桌王易笙很是害怕。 沉泠一进教室就在桌前静坐,眼神阴暗,面色黯漠,全然无以前和煦春风的笑。 也许天才遭受挫折,尊严被人践踏,也会有一些阴暗心思吧。 但是他受过沉泠许多帮助。 王易笙鼓起勇气喊他:“沉泠,你还好吗。这些是你不在时,老师让我帮你保管的试卷和习题。我都整理好了,你可以按这个顺序补上。” 沉泠才回过神来,他勉强忆起那种笑对同学的神色,说:“谢谢你。整理这么多东西很麻烦吧。” 王易笙挠了挠头:“完全不麻烦。比起以前你教我的题目,这些完全不算什么。不过,你人缘真好,就算没有习题,这些笔记也够了。” “笔记?”沉泠挑眉,见王易笙从他满满当当的桌面上,挑出两个塑封过的黑色笔记本。 “你桌上的这些东西,都是你不在的这两个月,女孩子们送来的。我还帮你记了些名字。但是这两本笔记本,都是我清晨到校时,忽然出现的。并不知赠送者是谁。”王易笙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未经你同意我稍微翻看了下。发现这个笔记太细致了,全科知识点和错题都有,上次月考我还偷偷看了点。真的很抱歉!” 沉泠心中升起异样情绪,心脏重重敲打,知觉敏锐到极点。 他颤抖着手接过笔记本,翻开。 里面的字密密麻麻,颜色多彩,细致到完美。 可心中的期待骤然落空——这不是伍桐的字迹。 她写的是纤秀小楷,而笔记中的字板正乖巧。 王易笙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已无心去听:“虽然我不该多言,但是我想许咲伊还是想着你的。你没来学校的最初,她还每天来送牛奶的。” “哦?”沉泠随口应和,“送到什么时候?” 他一直知道许咲伊起不来床。牛奶风雨无阻地,每天早上出现在他桌上,应该都是许家阿姨的辛勤成果。他试图制止过,都被她回绝。 “一个月前。”王易笙认真地回想。 Chapter61低垂的涟漪 窗明几净,伊甸园顶层的白色空间宽敞亮洁。周烨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Федор,费奥多尔。意为天赐、上帝的礼物。 落笔电话响起,他接通。 “妈。”他用俄语说话时,语速更快,尾音短促。肃然低沉的腔音变得磁性。 伊莲娜语气并不算好:“周煦的意思,是让你下个月就订婚。陈家是中医世家?是不是你大伯在从中作祟?” 周煦是周烨的父亲。伊莲娜与其离婚后就回了俄国,她厌恶周家整个家族。 “周煦应该是想要陈家的一批中医药源,再借中医的名号,打通政府关系。与陈家联姻不是我所愿,我今晚见陈家人一面,就会回绝。” 虽是母子,周烨与伊莲娜对话简明扼要,听起来二人并不亲近。 伊莲娜严肃地说:“好,你外婆很想你。她很期待你回俄国。” 电话很快挂断,不像唠家常。李崇明躺倒在沙发上,翘着腿:“你妈怎么每次打电话都跟谈公事一样。走吧,你亲爱的周焘伯伯让我看着你,去医院把陈苇杭带上。” 周烨一身阔垮西装,白衬衫领口开着,里面一圈细素圆链。头发向后吹过,露出方正的额,两撇发丝坠下。虽是一身黑,穿得却像要去酒吧闲饮一杯的潇洒模特。 他查看了一遍未接电话,没有红数字。又打开微信通讯录,也没有好友申请。淡淡地道:“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去。” 李崇明翻起身:“不愧是你,半点也不会怜香惜玉,还以为你那里(哔)了,会开窍呢。” 周烨没有理会他,收拾完东西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会儿。 李崇明:? 周烨问:“让你查的陆家儿子,怎么样了?” 李崇明痞笑了下,恍然大悟:“哦——差点忘了这事。实在是没东西好查。就,游泳特长生,踢足球摔了胳膊,改上二中,成绩烂得一塌糊涂。不过……” 他顿了顿才说:“没交过女朋友。” * 陆家儿子月考成绩烂得一塌糊涂,心也乱得一塌糊涂。沉泠回校,他马上去通知简凝之。简凝之先是棍责他考了年级倒数第二,再煲汤给他。 “不许喝,带学校去给沉泠。他受苦了,你什么时候请他来家里一趟吧。” 他受苦?他在伍桐家里有菜有肉有觉睡,快活得要命呢! 陆梓杨趴在桌上,手中把弄着绿色薄荷糖纸。 是她说的:回学校我们再做。 可回学校后,他却不知该怎样去找伍桐说话。她远远走来时,他竟然会避开碰面的机会,拐进转角,再目送她离开。心中所生的怯意无解。 他们最后的消息记录,停留在周五半夜,他问她安全到家了吗,伍桐说到了。 他没像之前那样再用表情包信息轰炸,她也不曾在意。陆梓杨不断向上滑动消息,聊天窗口就紧绷在那里,再没有后来了。 回学校我们再做。可能是她漫不经心的一个谎言罢了。 他又沮丧了一天,浪费了一天。满桌都是被他扯掉的黄花花瓣。撕一片,找她。再撕一片,不找。再撕一片,找她。不找,找她,不找…… “陆梓杨,去不去踢球。” “干嘛呢,要追人搞散花啊。” “滚。”陆梓杨举起眼前的单瓣花枝。 是命运让他找的! 他坑里哐啷收拾完书包,挎在肩上,瞥了一眼伍桐的座位,从桌子里顺出保温罐,出了教室门。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他自天桥奔往食堂,又去小卖部逛了一圈,都没有伍桐的影子。难道,是在翠园?陆梓杨行比思快,几步狂奔,人已至湖边。 夕阳余晖折成波澜映在湖里,他没空欣赏湖中的金光与波片,眼中只有那个蹲在湖边快要倾倒下去的女孩。 ——不要啊,不要死,不要放弃自己。伍桐! 他的世界在伍桐倾俯而下的瞬间溃然坍塌。 “不要!!”他猛冲过去,扑向伍桐。 震耳欲聋的呼唤惊醒了伸手探湖的女孩,伍桐手指够到漂落在湖上的名片,夹住,迅即向后避开。只听“扑通”一声,一个巨影从她眼前擦过,掉进了湖里,掀起惊涛骇浪。 伍桐稳稳扶住岸边石凳,一时惊吓,张口就要喊人来救。 只见巨影搅乱一池冬水,倏地从湖中炸出来,甩头溅出的水全洒在伍桐身上。 陆梓杨?她没看错吧。 他一脸哀伤的表情,身后涟漪绕成圈,涤荡至远方。 伍桐看着他有些可怜,吞吐措辞道:“额——你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这次月考虽然你退步了十名,好在不是倒数第一,不要想不开。” 陆梓杨震惊:“不是你想不开……想跳湖吗,我是来救你的!” 伍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我只是捡个东西。”她将手中夹着的东西展示给他看。 ……陆梓杨撸了把头发,红了脸:“我还以为你……” 寒风刮来,伍桐打了个哆嗦,陆梓杨还漂在湖里,一句冷没喊。他视线一凝,看清名片上的字:周烨。 周烨!?是周家那个周烨吗。伍桐怎么会有他的名片。 陆梓杨随父母出入社交场,一向理不清那些纷繁关系,看不上恶劣的酒桌交易。简凝之也很少让他参与外事。但周家与简家的老爷子早些年是一起做过战友的,直至今天周家也与陆家交好。 周烨这个人,简凝之在陆梓杨面前提过不少次。她夸他,又骂他。有时让陆梓杨学学周烨,转眼又让陆梓杨以周烨为戒。 伍桐再怎么出意外,也不可能和周烨有关系吧。 他抬头,伍桐正垂眼看他,目光中有隐隐担忧。她发丝被打湿,在脸上绕成环。陆梓杨听见自己心重重敲着,看见眼前向他伸来的树枝。 “上来吧。”伍桐说。 为什么不用手直接拉他?算了,也不重要,是他闹乌龙了。陆梓杨一手撑岸堤,一手拉粗枝,噌一下上了岸。如今他已经不使斜侧回旋单臂腾空翻了,使了伍桐也不看。 落水还是有好处的,伍桐把她系在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取下,绕在他脑袋上:“你用这个擦吧。天气冷,别在这里闹了,请个假回家吧。” 陆梓杨就着围巾猛吸一口,全身细胞都张开了,香! 嗅完又委屈道:“怎么是我闹呢。你不去吃饭,在这里干什么。” 伍桐看着湖中澜澜波光,犹豫了下说:“我在想,如果想要一个东西该怎么办。” “啊?”陆梓杨拿围巾狠擦头发,啥意思啊伍桐是。不过她在黄昏里还真美。他边掏手机,顺便甩了甩手机里的水,好东西,争气,没坏。然后迫不及待打开相机,随口说:“想要的东西当然是去取啊。”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取不到怎么办。”伍桐沉思。 绝了绝了,侧脸绝了。陆梓杨找好角度:“啥玩意儿一开始就能知道结果的,咕咚你也太没骨气了。你想要月亮,老……我也去取!” 卡——人像定格。卡卡卡,许咲伊说女孩子喜欢连拍。三十张,够了。 “你说的对。”镜头里的伍桐仰起头,面容被暖光照亮,唇角微弯。 伍桐不常笑的,陆梓杨瞳孔放大,愣在那里。视线已经从手机移到真人身上。 当然,手指还在机械地摁着拍摄。 伍桐笑着指湖上漂浮的一个白罐。罐身松动,周围漂出油水:“陆梓杨,你东西好像落了。” 陆梓杨随着她所指方向望去,暴躁出声:“靠,那是老太婆让我带给沉泠的。” “沉泠?这样啊……”伍桐拦住要去捡保温罐的陆梓杨,“我让沉泠帮你瞒。你把身体借我一周,怎么样?” ----------------------------- 未婚妻的作用是,未婚妻的作用是(嘿,好玩的作用 陈姐是好人,许咲伊也不算坏 “低垂的涟漪”取自《Gold Dust》歌词 Chapter62课上射精(陆h) “咕咚,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陆梓杨坐在伍桐身边,惴惴不安。重新拥有一节课的同桌体验,没想到会是这么刺激的场面。 音乐课改成在教室里看音乐剧,音乐老师缓缓道来《悲惨世界》的社会背景,在黑板上写下几位主人公的名字。 “你不想要了?”伍桐纤细洁净的指滑过男同学的灰色校裤。自下往上,校裤下陆梓杨的大腿肌肉紧绷着,指尖所到之处如羽毛滑过,轻痒无痕。 陆梓杨喉咙干渴,右手被伍桐束在椅脚动弹不得,左手放在桌上以示正常。 伍桐在他滚烫的耳边低语:“怕什么,我们坐在最后面,没人会发现的。” 倏地教室一暗,窗帘尽数拉拢,白幕上影像动了起来。 音乐老师自讲台向后走来。伍桐的手正抚摸着陆梓杨的大腿窝,轻轻打转。她说了句“这么硬”就回正身体,音乐老师瞟了他们一眼。 “陆梓杨,今天怎么不睡觉了?”她嘲讽太明显,全班看过来,陆梓杨瞬时挺直身体,如芒在背。 高跟鞋嗒嗒嗒,离他们越来越近。 伍桐的小腿缠上他的,蹭着他腿腹摩擦,交接处滚烫,陆梓杨想起女孩裸体时,那修长细软的腿。 女孩的指滑进他腿缝,那里迅速涨大,陆梓杨额间冒汗。虽然有校服遮着…… 嗒、嗒——陆梓杨出声:“老师,我这还不是……唔是想好好学习,音乐。” 全班哄堂大笑,将音乐老师的脚步止住。她乜了一眼陆梓杨下身横盖的校服,轻蔑地一笑,就着身边的空位,在陆梓杨前排左侧坐下了。 有人将音响调大,大家看向屏幕,有的偷偷拿出了手机玩。 “陆梓杨,想不想摸我下面?”伍桐靠上了陆梓杨的肩,再次低声蛊惑,手隔着裤子去摸硬挺。 陆梓杨心重重一跳,呼吸粗重起来:“想……” “那你乖乖射在我手上,我给你摸我的——”伍桐的停顿绵长而让人紧张,尾音如一粒小石砸进湖泊,“逼。” 陆梓杨感到阴茎胀得发疼,在女孩忽轻忽重毫无章法的揉捏中猛地一抖,差点因她吐出的这个字射了。 他脑子混沌,只觉得那天在雪中伍桐的冷漠言语都变成了情话,他一点都不难过了。左手也不再装模作样,伸到衣下腿间,解开校裤扣链。 “怎么这么急。”伍桐的声音凉凉的带着笑意,能纾解他的热。 陆梓杨感到自己的手指被女孩捏了捏,他移开手,她就像小蛇一样,迅速钻进他的内裤。 几乎在凉手触到他几把的瞬间,他右手握紧拳,向前靠去。 他的同桌正拿那只洁净的手,握着他的肉棒。手心贴着包皮,上下动着。 操,太爽了,比他每晚睡前想象的她,每天早上在浴室里的自读,好上千倍万倍。 她的手比他小了不少,只能虚虚握着,劲儿也没他的大,可光是贴着他那玩意儿,轻轻擦着,他就头皮发麻。 几把在伍桐手中跳动脉搏,传递热度。伍桐听着陆梓杨压抑的低喘,紧握着摩擦向上时,捏了捏龟头。 “嗯……” 伍桐用膝盖顶他的腿窝:“轻点,老师离得不远。” “那你……嗯……快点好不好,会被发现的。” “你平常快还是慢?”伍桐低下腰,从臂弯里仰面笑看他。 他瘪嘴,她怎么可以曲解他意思。他可没有这么不争气。 “我才不快。不信你下次试试,肯定最后哭着求我。” 伍桐见他额角青筋绷着,颊侧通红,看向她的目光,为情欲沾湿。 得到陆梓杨真的太容易了,他想要什么,一眼就能看懂。 伍桐直接弯了腰,收回勾弄他的腿,躺上了他的大腿,手上动作不停。自阴茎底到菇头,摩擦,随着指甲刮过龟头,她脑袋贴向堆在一起的囊带,似是深情地望着他的脸。 陆梓杨“操”一声,感觉自己要被她玩疯了。他前倾,额角靠桌上,左臂垂下,试图挡住她,不让左桌的人看见。 可这样却像是俯吻的姿势,他们对视着,女孩的头发散在他腿上,露出她的面容。 他完全记不得,许久以前他为什么觉得伍桐不好看。 这双眼睛扑朔迷离,似有柔情,他在女孩的混着恶作剧的激烈动作中,快要溺死。 睾丸被她玩弄,包皮被她撕扯,头孔渗出的液体被她涂抹在柱身。 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丰润的唇却偏偏微张着,朝他开着小口。脸隔着布料贴着他几把。 她一定是想把他玩死。 “陆梓杨。”忽然,伍桐喊他的名字,然后望进他眼里。 “我也出水了,因为你。” 这么几个字,在陆梓杨听来,跟表白一样。他呼吸停滞,像站在悬崖边上。 “下次就让你这里……”伍桐用掌心去压他几把的头,小指戳口,另一只手,沿着自己的身体向下抚去,掀开衣服,露出细腰。 手带着他的视线,引向腿间。她一字一句,声音似铃:“尝尝我的水。” 陆梓杨体内什么炸裂,他闭上眼,向悬崖坠去。 手中的阴茎猛猛颤栗,倏地喷出滚烫浊液,尽数,淋在伍桐手上。 她拿出手机,按下录像键,嘴里还低低夸奖:“做得好,梓杨。” 晚上八点,开完会的周烨行至顶楼办公室,正坐下,手机震动。 “你最近消息怎么这么多?”李崇明想凑近看,被他挡回去。 只见周烨神色舒朗地点亮屏幕,只几秒,目光骤然阴沉,灰蓝眸子暗蓄风暴。 “好吓人啊烨烨。”李崇明退开一米远,抱着桌脚,“所以铜锁还找不找啊?” “找,怎么不找。”周烨将手机扣压在桌上。 ---------------------------------- 打算采取dndn宝子的建议,每百珠/百收加更。 感谢老婆们的猪猪评论,300珠会加更在明晚。 祝老婆们看得开心,三次元又有钱又开心????? Chapter63女朋友 已至半夜,周烨还未入眠。房间内火烛泛出莹莹暖光,热香熏得周烨微醺。 他饮尽最后一口红酒,屏幕光照亮他的脸。 聊天窗口的联系人名显示为ACat.,头像是一片白色。ACat.是他给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女孩的备注,猫是他不太喜欢的一种动物。 他们的聊天记录从上周开始。 在与陈家的晚宴上,周煦大谈他儿子这几年如何转性,在莫斯科和东京拿了艺术奖,还创办艺术展馆,与政府也有合作。陈家人连连称好,对他很是满意。 他兴致寥寥,随口应答。陈家女儿在他旁边坐着,很明显,是在支着脸看他。 “周烨。”陈苇杭应该是比他小两三岁的,他记得。她很不见外地喊他名字,“你手机一直在振,女朋友?” 周烨看了她一眼。他自然调查过陈苇杭。 在同辈受精英教育所累每学期补五门课时,自小成绩优异的陈苇杭毅然决然弃中医学艺术,不惜与家里人闹掰、靠奖学金和打工自己负担学费生活。大二时陈家老太爷病重,陈苇杭赶回家里送终,最后还是向长辈屈服,改学医。 现在她正在周焘那里实习。 如果要与周烨联姻的“未婚妻”是名利熏心或者顺从家族的女人,那事情很好办。可这位陈苇杭乖张叛逆,且还算聪慧,她能同意来相亲,必然也是有几分看上了他。 他要完全把这种女人摆脱,很麻烦。 周烨随手,往陈苇杭杯中,倒满白酒。 “周烨,苇杭不是说了,她酒精过敏。”周煦看见这边的情景,愤怒道。 周烨手抖了抖,白酒溢出,他似乎在抱歉:“哦,不好意思,没听见。” 陈苇杭:…… 周烨只是乜了她一眼,随口说:“是。” 然后周烨抬了抬手机,站起身:“失陪,有工作电话。” 待周烨离席,陈母张筱芝忧心地在陈苇杭耳边问:“怎么我也没听见铃声?” 陈苇杭看往周烨离去的方向:“谁知道,可能静音了。” 张筱芝拉着她胳膊:“你要小心的呀,长成这样的男人,外面都有猫腻的。” 哪里只有猫腻,人家直接承认了,“是”女朋友。 周烨是宴会离席惯犯,打招呼已经算礼貌。伊甸园开馆仪式那天,他在登台演讲前失踪,工作人员一通电话,才知他人已在机场。还是李崇明解释,馆长一时兴起要去海岛找石头。 找……石……头…… 您还要不要开馆了啊!我们可是在直播,媒体都联系好了! 总之,因为老板的随心所欲,那天在打工人的混乱与苦难中结束。 周烨装作看手机,行至门口,看见了空白头像的好友申请。申请栏里写的是:“您好,雕像。” 周烨挑了挑眉,小姑娘不肯打电话,加微信不怕加错人,申请理由也如此随意。他点开,刚想按拒绝——算了,不给回信,让她无措。 然后一连几天,他都收到了伍桐的好友申请,理由也在变。 “您好,很喜欢您的雕像作品。” “您好,您是混血吗?” “您好……” 终于在一个傍晚,他看见申请栏里这样一行字:您好,女高中生,想要您肏。 这才对,他想。这种下贱的坦诚,摇着屁股在他身下,张开腿渴求他。他用完,丢掉,半分怜悯都不会给她,刚好。 他通过了伍桐的好友申请,却没发任何消息。对方没有上来就邀请或者献媚,甚至没有确认他是谁,而是问了个问题:“周烨,你有女朋友吗?” 周烨点开白色头像,朋友圈一片空白。但背景,是女孩的一双脚,浸在老旧的浴缸中。皮肤不算白,小腿光滑无暇,细细的,脚骨修长,端头是小小泛粉的脚趾。 拿微信小号和一双脚,就想唬他。 周烨没回,十分钟后对方就发来第二条消息:“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你干不干净。” 周烨心中有几分怒意升腾,不过很快平静。平凡普通的女孩要求一场性爱,惯爱用些欲情故纵的手段。她这个年纪,人看着机敏内敛,约是喜欢看些女孩用叛逆征服男人的浪漫戏剧。 干净是周烨的底线,不然他也不会让李崇明调查她是否正在恋爱关系期间。 脖子里的痕迹不算什么,正是她的淫荡让他知道,自己一时的勃起只是生理反应。他正好可以利用生理反应提高自制力,最后控制它。 他自己不会做小三,也不想和有道德问题的女人发生性爱关系。倒不是顾及伦理,主要是他不想被烂东西玷污。 于是他大方地回:“没有。” 后来女孩也零零散散地问了他一些问题,什么你是双性恋吗,你有什么癖好,那个雕塑的阴茎是有视觉参考的吗,做馆长有什么要求吗,你是哪国混血……种类繁多,从性癖、个人信息到一些艺术知识,她都问。 或许是周烨太好心了,偶尔回答几个,她才得寸进尺。 比如针对“做馆长有什么要求吗”这个问题,他莫名因她的天真哭笑不得,回答说:“有钱就行。” 然后她就说:“你是因为太有钱了所以不给肏吗。” 他当时笑了,没回,李崇明好像还和他说:“烨烨,你这么笑起来好吓人啊,还是别笑了。” “?” “这种像是在谈恋爱的表情,在你脸上,只会让人感觉,你在筹划怎么杀人。” 谈恋爱?别侮辱他了。 可话从口出,他说的却是:“我应该是在被追。” “追!?追!谁追你,谁还敢追你,陈苇杭吗。”李崇明愤愤不平,“我现在就去制止她,救她一命。” 李崇明是夸张了,他周烨怎么会做害人性命的事情。 周烨坐在地毯上,思绪回来,可笑他竟然会因为翻看聊天记录,忆及琐碎而分神。 烛光微动,连带着屏幕里的影像也重新动起来。 开头就是昏暗空间里,衣料摩擦声和背景里的音乐剧唱段一样刺耳。女孩清冷的声音有些潮湿,夸人的语气:“做得好,梓杨。” 然后镜头一阵晃动,滑过某个小毛孩红透了的耳朵,对准黑板。 能看见镜头里人头攒动,都是青春期的小孩们。 一只手忽然出现在镜头里,小小的,指骨很细,粘稠的白色液体自指缝落进濡湿的掌心。这角度,手的主人必然是拍摄者。女孩把精液当牛奶玩,摩挲着,拿指尖去勾。 她在教室里给男人手淫,还向他示威。 周烨轻笑了下,熄灭屏幕。阴茎硬挺,贴在他下腹,他因疼痛虚汗涔涔,起身走向里侧的房间。 ----------------------------- 陆梓杨:为什么他有福气看我……!? 沉泠:里侧房间有什么? 周烨:失陪,有工作电话 Chapter64EVERYTHING/1 “在想什么?”沉泠翻过书页,算完最后一道题,将这本习题册合上。 伍桐放下手机,回神,无语地看他:“你怎么做这么快,这是两个月的量。” “提高效率,只挑重要的题目做。做过一遍,类似题目就不难了。”沉泠理所当然道。 凭什么他可以举一反十,落了两个月的课一周就补上了。 虽然伍桐知道,沉泠这段时间一直凌晨两三点才睡。 “算了,你还是别教我了,补补觉吧。”伍桐从他那里拿回自己的数学试卷。 上面红色的101张牙舞爪。满分150,数学永远是她的劫,差这二十分,她也能上前十的名校。 沉泠见她神色寂寞,从她的月考卷里抽出物理卷:“你物理考满分,怎么做到的?” “和你考数学一样,有点天分,就不想输给别人。”伍桐说。 “你哪里只是不输给别人。”她从没跟他提起过她的学习成绩,沉泠却在表彰栏看见了她的照片,敛目遮面,完全不像她,“你就是今年省物理竞赛一等奖。” 伍桐侧首,黑眸微亮,弯唇:“是啊。” 沉泠喜欢看她骄傲的样子。 回校以后,他的生活枯燥无聊。无非是,时而平白无故受人白眼,拐弯遇见有人编排他,下个楼又有女生往他怀中塞东西。 他想喊住对方,说不适合,说他不值得——人已无踪影。 亦或是,狭路相逢,遇见许咲伊,她泪眼朦胧地看他。两人擦肩而过时,周围人吹起口哨。马上他就听见许咲伊身边的闺蜜安慰她:别再理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了。 每天最好的时光,就是下课、午休和晚自习前。 下课,他靠在教室墙外,伍桐会拿着保温水杯从他眼皮底下走过。她头还是微微低着,步履沉静,目不斜视,真的完全当他是空气。 偶尔,他会故意做弄出声响引她注意,譬如招惹刘向前生气撕试卷洒他身上,譬如用吸管喝牛奶捏着盒子发出汁水流动的声音。他像是在设计游戏关卡,伍桐理会他一次,他就能过关。他得偿所愿地得到陌生人伍桐的几眼关注,心河激出小小的涟漪。 午休铃一打响,前后门就像击鼓,走廊里啪啪哒哒的声音如暴风雨般响起,为吃午饭学生们前仆后继。他赶在最后慢悠悠出门,就能看见走廊尽头的教室里晃出一个熟悉身影。 他便一路跟着伍桐穿过长长的天桥,走进食堂。伍桐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抢饭的时候却成了笨蛋,手里翻着英语小册,头也不抬,任前面屡屡插队。而且她总是避开网红窗口,去排那列难吃菜列。既然都晚出门了,还一举两失:浪费时间,又吃不上好的。 没办法,他只能周末多给她做点好吃的了。 伍桐喜欢在晚自习前去翠园,也是他偶然发现的。那天沉泠路过206,见垃圾桶旁边位置上的陆梓杨正在打瞌睡,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他和伍桐两人。他走到窗边,在窗台上敲了敲。他喊:“同学,在学校不能抽烟。” 伍桐刚从桌子底下拿出烟盒,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沉同学太久没来学校,忘了自己罪证累累了。”然后捏着打火机,从教室后门离开。 沉泠静静站着,看她的桌面像在欣赏一幅画,想把每个角落都看仔细。 左桌角是一个木制白房子,里面层层分类迭满书。白色笔袋里的笔泄出,五颜六色都有,她果然是做手账的人。右侧一列便利贴,笔记要点、to do list清晰到严苛。桌角都包了软泡沫,沿边贴着海浪条和鲸鱼。她喜欢白色,她喜欢鲸鱼。 沉泠转身,自楼梯向下缠绕的漩涡中窥见伍桐的发尾。他又赶到栏台,看清她离开教学楼,往翠园的方向而去。 然后就是疾驰与追逐,练习长跑好像有了意义。他遥望着她的背影奔跑,直至她不能发现的距离处停下。冬日杨柳只余枯枝,这个时候大家都在食堂吃饭,只有伍桐仗着胆子大,天还没黑就在翠园湖边抽烟。 他还没跟伍桐说过,她抽烟的样子特别拽。抬起头就很骄傲。 只是这个地点熟悉得他都要质问命运,是否偏爱作弄与巧合。他好像伍桐的影子,从前做过和她一样的事。他甚至设想他们曾一起在这里抽过烟,也许是隔着对岸错开相望,也许是长椅挨长椅一人占一个,却彼此不相识。 后来几天他都靠在杨柳树边陪她。不知不觉中他贫瘠的世界里,只能看得见她了。然后手中的笔动起来,他想起她、看着她,重新开始写歌、写词。通常是一段稀疏的旋律在脑中响起,瞬即伍桐的模样融在歌中,就有了词。 某天一个不正确的要素闯入了他与伍桐的秘境。陆梓杨似乎是以为伍桐要自杀,扑过来,自己却掉进水里。潺潺湖水炸出的涟漪比他心中的剧烈不少。 沉泠离得太远,不太听得清他们讨论的具体话题。只是看着伍桐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绕在了陆梓杨身上。 那种血液逆流、心脏疼痛的感觉再一次侵袭了他,这可是她给他围过的围巾。 陆梓杨拿出手机给伍桐拍照片,痴迷地看她。然后伍桐就心软了,用树枝帮他把湖里的什么东西捞了上来。 那天晚上,伍桐和沉泠说:“陆梓杨妈妈给你煲了汤,让陆梓杨送给你,但是不小心被他洒了。你……可以装作喝过了吗?下次我煲了还你。” 陆梓杨要沉泠帮忙,凭什么要伍桐还。在她心中,沉泠倒更像外人。 又想起Y。连最先被沉泠排除的陆梓杨,都可能是伍桐呓语中的人。 沉泠颤抖着声音说:“好,那你一定要记得。” ----------------------------- 沉泠:章名借用歌曲名《EVERYTHING》,歌手黑裙子是我…… 姚景:别装逼,搬出去 陆梓杨:别赖,去我家地板租给你睡 周烨:失陪,工作电话 Chapter65EVERYTHING/2(陆微h) “对了。”伍桐又说,“他妈妈让你多去陆家玩。你要去吗?去陆家应该安全吧。” 沉泠低了眼,身体溶进黑暗里:“抽空我会去的,你可以这么和他说。” “你怎么也分神了?早点睡吧。”伍桐声音沁凉,将记忆中的沉泠自黑暗中唤回。 沉泠将伍桐的物理试卷抚平折好,翻开她的数学错题本。期末前,他想为她梳理难点思路。 “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他敛眸,指腹摁在伍桐彩紫小楷写的数字上,声音听得出虚弱,“最近熬夜到凌晨,闭眼仍失眠。有你在我好像睡得快些。” 怎么感觉他语气是忽然变的?刚才还精神抖擞的。 伍桐指了指柜子:“褪黑素没用的话,可以适量试试安眠药。药嘱我记在里面了,看完再吃。” “你不愿意吗?”沉泠打断她,向她靠近二十公分,侧趴在桌上,语气失落,“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是有什么人在困扰你吗?” 伍桐笔一抖,“没”字刚出口,手机猛地振动几下。沉泠看向她手机,沉道:“原来有啊。” 空气尴尬不过三秒,沉泠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音乐伴振动。 伍桐放下笔看他,揶揄:“哦,原来你也有啊。而且你那里,更急。” 也。 沉泠的声音已恢复平常,再无半点失落。他澄清:“是我小姨。我去接个电话。” 陈旧的木门推开后闭合艰难,沉泠便开着那道缝。狭窄的落脚地,能听见楼下二哈呜嚎。沉泠在阳台接通电话。 “我落地啦,准备好挨揍没,周末见一面。要不要我收留你?” 赵玥单刀直入,背景音里有男人的低笑。 沉泠立即意会:“我已有落脚之处,你不用在我这里分心,陪你男朋友吧。” “我姐汇了款给我,让我照看下你。想必你小子也不肯要她的钱,我先帮你备着。” “这些钱退回去,你也要小心。”沉泠说到这里,微顿,自门缝里看见伍桐正看手机打字。 “小姨,能否麻烦你帮我联系之前的工作室,我想……” “你重新写歌了?”电话那头无比兴奋,“可以啊,你尽管写,渠道和市场这块我来。多给我几成就行。还担心你走不出来了……怎么这忽然,又能写了?” “我……”沉泠其实很少犹豫。 只是视线里的那个人虚了又实,他看不清伍桐的表情,于是只能想象,给她发消息的男人,会令她愁思还是甜蜜。 “只是一种冲动。”沉泠艰难地将实话说出口,“有一个人忽然占据了我整个世界,我睁眼闭眼,好像都只能看见她。像煮沸的水,要去寻透气的孔;写下来,我煎熬的心才能停止喧嚣。” “懂。”赵玥说完,电话里杂音卡带,窸窣一阵,有男人用蹩脚的中文说,“歪甥,泥陷入爱情了。” * 这段时间与其说伍桐折腾陆梓杨,不如说是陆梓杨在折腾她。音乐课之后,他开始恬不知耻地找她同桌换座位上晚自习。班主任进教室检查,陆梓杨的手还在她腿上摸,又怕她生气,不敢往腿间放,就凑在腿缝边上捏,自己在旁边喘气。 发情的公狗,上体育课也要跟着她,问她要不要去看他游泳。伍桐不肯,他就又拱着贴着把她闹进器材室里,求她给他撸。 “你不是要用我身体,怎么不用得尽兴一点?” “你说好了下次让我几把吸吸水的。” “伍桐,我最近练了背阔肌,上面还有我妈的棍痕呢,这种是不是就叫战损,你要不要看看捏捏?” “伍桐,伍桐……要不你脱一件,我也想看看你的奶子,你最好了……” 果然找陆梓杨是对的。那些情绪上头的“我喜欢你”都是放屁,谁会暗恋青梅多年忽然转性,陆梓杨只是想爽罢了。伍桐心安理得地拿他做工具。 每一次回应着哄他,她都拍了照,发给周烨。 裸腿上男人绷起青筋的手,没有胸罩的衬衫里透出濡湿暗红的奶尖,半褪的校裤下丁字掐进臀缝里。浅尝辄止又明目张胆的性邀请,出镜人陆梓杨只顾埋头苦干,欣赏伍桐愉悦的表情。 陆梓杨求了那么多天,终于在伍桐给他撸完后,得到她的同意,磨她的穴。 女孩张开腿坐在堆迭的军绿色高垫上,陆梓杨握她脚踝,试图禁锢住她,埋进她腿间舔弄。 他猩红了眼,盯着伍桐白绸裤底细细的薄丝,上面有四颗贝壳颜色的圆珠,自上而下排列,虚虚卡在暗粉色肉瓣的开口处。 伍桐隔着白网袜踹在他肩上,往下擦去,勾他乳头夹。 “不能舔,只能磨腿。” 陆梓杨在伍桐夹紧腿之前,飞速将手塞进里面,顶了顶圆珠。 “嗯……”只听她轻哼一声,腿交迭在一起扭了扭腰,“怎么不听话。说了只能磨腿。” 陆梓杨指尖摸到点湿润,立马塞进嘴里尝,感觉没有味道。他一手合握伍桐两只脚踝,一臂勾她的腰将她抱起。 落地的人被滚烫粗壮的身躯覆盖,翻转,力道太大,伍桐扶住垫子才稳住。 炙热的肉棒忽然挺进柔嫩的大腿肉间,龟头猛猛撞上前端第二粒珠,就着湿润的蚌肉滑向上。珠子正好磨了阴蒂,伍桐闷哼一声,握住紧箍在她胸下的坚硬臂膀。 那里筋脉凸起,滚烫异常。 随后耳垂便被粗热的舌头用力舔弄,腿被狠狠抽插,陆梓杨的喘气声又粗又快:“伍桐,我……爽死了……谢谢……谢谢你为我……穿这个。” 陆梓杨交叉着手揉她的软乳,鼻尖一片香。她的乳头可真可爱啊,掐一掐,伍桐的腿就会紧些,他再撞进去,几把能被夹死。上面还有珠子磨他,湿哒哒的又滑又折腾他。 “好湿好软,以后就让我捅进去,让我捅进去吧。”挺翘的头柱听见他的话错了位,猛插进穴口,伴随女孩呜咽一声,紧致的甬道没来得及让陆梓杨发疯,就闭口将他挤出。 “现在不行。”伍桐指甲陷进他手臂,气息低而细。 陆梓杨愤恨地将她箍进怀中,狠狠顶弄,每一下都用尽全力。 女孩却在承受他的同时,拿出了手机,按下录像键。 镜头里翘乳挤在麦色劲壮的臂膀之上,自女孩的细腰肢蜿蜒而下,肉感的大腿里阴茎有节奏地挺动,细直的小腿向内弯曲,似是因站不稳而颤抖着。 Chapter66男人腿上 伍桐像往常一样发送视频,再写习题时,发现自己竟有些忐忑。 有种想法桎梏着她:不要直接暴露私处性器官。 何况周烨是那样一个危险的人。 与周烨相识令她明白,暗恋中的不对等关系是她造成的,是她授予对方看低她的权利。而周烨正在与她玩的游戏像棋局,他们的关系不是对弈者,而是弈者与棋。 第一次发送视频,他隔了一天才回。问她:给男人口过吗。 伍桐自然是说口过:“他们都说技术不错。” 周烨就没再理她。 伍桐倒是不在意,每天变花样发消息。 周烨没有评价她的身体,而是像她对他那样一直提问: 高中一天上几节课,晚自习几点开始,喜欢喝酒吗,你抽烟啊,你们这个年纪都流行什么,看过什么情色片,内衣穿多大的,剃毛没…… 虽然掺杂着性质问,但前有伍桐的猎奇提问,他也算保守。 她没告诉周烨她有没有剃毛,现在看视频,他能知道了。 她对周烨的年龄感到无比好奇。有时候和他对话,伍桐会觉得是在用脑电波交流,频率没对上,但因为同是波,他们可以在嘈杂中听懂对方的意思。譬如伍桐看出,他对高中生生活很感兴趣,跟他自己没过过似的。 她正要发送疑问,周烨破天荒地快速“回复”了上条消息。 “你现在在哪?” “学校。” “好,十分钟后你去西门偏道,我来接你。” “啊?” 没有回应了。 这次电波彻底接不上了。 该死的周焘的声音又带了混响,盘旋着:不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和癖好。跟随心中所想,尝试想要实践的性爱模式。 她原本不就是为了确认那一眼,才打算冒险的吗。既然心里那根底线叫嚣着“不能暴露”,她就暴露。警戒线提示危险,她就要穿过险境。 伍桐称病,请了假。 上一次被沉泠拐去沉宅,也是在这条偏道上。伍桐拢了拢围巾,走出校门,対街便停着一辆黑色长车。可周烨甚至连车牌号都没告诉她。 能在西门用这种车接学生,不至于工作日下午还有其他人闲的。 “所以你的女朋友,是学生?”陈苇杭连衣短裙,妆容精致。 “如你所见。”周烨与她相对而坐。 车窗响起敲击声。李崇明在驾驶座上看后视镜,周烨竟然笑着。 他马上车门打开,身着冬季校服的女孩明显愣了愣,沉默了几秒。 ……妈的,这不是陆梓杨女朋友吗,什么时候变成周烨女朋友了。想起那个笑,李崇明脊背发凉,打算退居观众席看戏。 车内空间宽敞,长椅对置,是伍桐从来没见过的结构。她看向周烨时,有短暂的心慌。手机里那些淫荡的画面历历在目,隔着屏幕同她口嗨的人现在真正凝视着她,这种眼神,仿佛全身衣服都被扒光了。 十分钟之前发送的视频,不知道他看了没有。如果看了,她现在身上穿着什么,周烨一清二楚。 “进来吧。”周烨轻拍了下身边的座位示意。 伍桐迈上一步,才发现这个空间里另有人在。一位大美女,感觉在哪里见过。 她正回忆,身后车门“啪”一下合拢。周烨虽然淡淡笑着,看她的眼神却并不和善。他穿着一身灰色大衣,戴了银丝边眼镜,见她干站着,竟向她伸出了手。 男人手戴腕表,食指与无名指有波纹宽戒,指骨不细,侧露的背青筋可见。好大的手,伍桐想着,已经顺他的意思照做,将手放在他手上。 她承认周烨对她有极大的诱惑。她被男人席卷着裹进怀里坐腿上时,心里的场景还是刚才手与手的对比。男人手的肤色和她相近,却有凛冽的气势,轻易包住她的,看着她就像幼女。 她自己都被这想法所惊。闻着男人怀中微苦又绵长的香气,她感受到周烨从容地、又不允她挣扎的力量。想起对面那位漂亮姐姐,心里已经有些明白这空间内的紧张感从何而来。 陈苇杭在周烨将女高中抱进怀里时目光微闪,随即移开视线,没再去看这暧昧场景,她的笑依旧是明媚的:“行了,我知道了。你有女朋友了,我自然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和你有关系。家里那边我会沟通。” 果然,伍桐领悟,是被他当靶子使了。 可怜她为了拍今天的视频还穿着这种内裤,现在动一下都觉得难受。 这是前任分手还是联姻会? “放你小女朋友回去上课吧。”陈苇杭饮了口桌上的酒,都没见周烨表情为她产生任何变化,她的笑忽然就显得苦涩了,“你放心,让我见见她长什么样,我也不会害她。” “我怎么会这么想?”周烨语气闲适,微微松了伍桐。手却轻抚上她的脸,低眼看她:“阿桐,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伍桐撇过脸,脱离他微凉的掌。金属戒指划过她下颚,有点疼。 她试图在周烨腿上侧身回来,穴口却由珠子磨着滚过。阴蒂被热珠擦着,伍桐轻轻发抖,差点出声,却感到身下的大腿忽然动了动,似无意顶进她腿间。 她被狼狈地掰过身,那条珍珠细线便沿着肉缝深深卡了进去。 她热得肌肤泛红,慌乱间与陈苇杭对视上—— 她记起来了,漂亮的桃花眼,在周焘的医院见过。 Chapter67吻与被爱 陈苇杭并没有认出伍桐。一天在医院见成百上千个人,伍桐并不足以被她记得。 她在伍桐转过脸的那一刻微怔。 陈苇杭知道周烨眼高于顶。在过去的宴会、讲座、展会中,她从未见过他带女伴。他对美的要求严苛,陈苇杭想他“看上”的人应当有花容月貌,或至少才见于姿、一目难忘。不想会是这样平凡的女孩子,看来谨慎安静,与她截然相反。 若他是真心,那她彻底失去了可能性。 若他是找人作戏,他也准确地切中了她的要害。暗恋周烨这三年,她本想,他们是一样的人。同样自视甚高,不愿向人低头。足够强大与美丽的她可以与他匹敌,却不可能任由他欺侮。 “美女你……”伍桐见她笑中含苦,蓦地明白些什么。只是人在男人腿上挣扎不得。这靶子太难当了,万一这位美女出身矜贵,她怕以后白白背锅、万箭穿心。 “你脖子上有些红,可能是过敏了。”她讪讪提醒,眨了眨眼,希望美女知道她不是黑莲花。 “哦。谢谢你妹妹。”陈苇杭剐了周烨一眼,“毕竟我酒精过敏,哪里会想到,上周老板的车会被邀酒。” “实在失礼,我记性不好。”周烨抚摸伍桐的长发,语气听不出抱歉,“对了,陈小姐一会儿打算哪里落脚,我们先送你。” 车行了几公里,李崇明越听越觉得,这一车四人三只狼,只有他是民。 陈苇杭指向车窗外即将路过的医院:“就这儿吧,我看病。” “那陈小姐自便,恕不相送。”周烨淡漠送客。 李崇明停下车,目送陈苇杭离开,松了口气:“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真喝啊。烨烨,接下来去哪儿?” 伍桐却紧张地吸了口气,被周烨掰过脸,对视。 “回公寓。”周烨说。 “OK。”李崇明目不斜视,专心开车。开这一趟放三天假,值当,别馋和周烨的事。 与周烨脸对脸,女孩面容沉静,只拿一双黑眸子观察他。 周烨启唇:“喊一句你就敢逃课上车,胆子不小。” 伍桐正盯着他脸上的斑点看,随口诌道:“担心你有急事,需要我帮忙。” 周烨低低地笑了声:“你想接吻?” ? 伍桐没弄懂他如何得出这个结论,就听见他哑着嗓子说:“满足你。” 然后本就近在咫尺的唇忽然靠了过来。伍桐记起它的样子,很淡的灰粉色,在男人深邃的面孔上存在感不高,薄而微宽,唇峰如山峦般流畅。 薄唇完全包住她的,伴随温热气息扑面,她的唇被吮吸舔舐。体下隔着丁字裤坐男人腿上的羞耻已然被唇上的触感倾然覆盖,她心头凸凸跳着,不知如何反应。 她第一次轻碰沉泠唇,花去了很长时间积攒的勇气。一直缺爱的人,不曾想象过一个真正的吻。这完完全全是她的盲区。 吻对她来说还如童话中神圣的誓言,关系不到可以交换彼此最深的爱意,她不想接吻,因为她会觉得自己很可悲。 当然,她知道,说要解放欲望却还如此天真,才可悲。 在那些沉泠似乎想吻她的瞬间,她遮住自己的唇,都在期待她可以得到一个倾尽热情与爱意的吻。不是沉泠也可以,谁都可以。 她紧闭着唇,男人却没怪她,只是不紧不慢地吮她的唇肉,用舌头舔她。周烨闭着眼,就没有那双厌世的眸子低看她。淡黑睫毛栖伏着,稀疏而长,甚至显得他有些乖巧。 空气中有些缠绵的热意,伍桐的手还被扣着。她感到柔软的软体如蛇,在她唇隙中来回滑动,舔她的牙齿,循环往复地。她愣了神,男人鼻尖就顶了上来,摩挲她的脸颊。她感觉有点痒,想拿肩膀蹭,微开了齿,舌直接钻了进来。 舌尖相触,伍桐逃开,马上被追上。 湿热的软体在她口中寻觅芳泽,追逐她,抵着她,舔遍口腔每个角落。一种奇妙的欢愉灼热地燃烧起来,伍桐承受着闭上眼,允许自己片刻沉沦。 每一次相交与缠绕都让软体神经发麻,男人极尽温柔,并未攻击她身体其它部位,让这个吻像是个情人的吻。 他不断地吮吸她,吞吃她,发出水渍咋咋的声音,将他的唾液与她的相融。在她微喘急促的间隙松口,再覆上,近乎宠溺地低笑:“做得好。” 慢慢地伍桐的腰也软了,伍桐感到男人的指插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眼皮被什么软而滑的条带覆上,伴随着令人迷恍的甜腻花香。 “摸我的手。”男人说。 伍桐被香熏得有些迷糊,像遵从指令般去摸他的掌心薄茧,指节,手背的经脉。 男人游刃有余地边与她柔吻,边哑声说:“记住它的形状。以后我来接你,你要认得它,不要牵错别的男人。” 伍桐总是来不及回答,又被他的唇控制。 她在“被爱”的沉迷中思考,接她、手、眼罩。终于在舌根发麻时,听见驾驶座上的男人说:“到了,我就不下去了。” 唇舌骤然分离,一股冷风吹进车里,伍桐的牙齿轻轻打颤。她感到自己被男人松开,放在地上,勉强站稳。睁开眼一片黑暗,很没有安全感。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牵着她的那只大手。 “跟着我走。”男人命令。 ------------------------------ 很忙,肝不动了(哭) 以后每章章幅会减小些,相应全文应该不止200章 喜欢老婆们夸夸,能为我充能坚持打怪呜呜(泪眼) Chapter68镣铐(周微h) 伍桐被男人牵引着下了车。 室外冷,且异常安静,孩童玩闹声、狗叫声一概没有。 走了一段路,周烨提醒了句“台阶”。伍桐抬腿,却踩上阶沿,踉跄着,差点绊倒。幸亏周烨扶了她。 他明明可以早些提示清楚的。 后来他们进了电梯,一阵眩晕感后,电梯“叮”一声停稳。伍桐随男人绕了几个弯,停下。手上的依附忽然松开,伍桐晃了晃头,听声音以辨方向。 男人似乎是用指纹开锁,没有摁密码的声音,门也开得很快。然后热掌再次包住她的,指腹磨着她手心,带她进门。 背后哐当一声,门关上。男人幽暗的声音沉沉落在头顶:“坏姑娘,记住这只手了吗?” “记住了。”伍桐说的是实话,她摸到了男人左手小指指骨有微凸。以周烨把美女撂在医院门口的举措来看,她以后岌岌可危,还是小心为好。 伍桐脱了鞋袜,踩上地毯。一路都是绒毯,没有换过质感,沿着往前走,闻到一阵酒香。然后停在某个房间前。 自走进房间,脚底就触了凉。伍桐因侵袭而来的冷意微颤。或许是眼睛被蒙上的原因,一切声音和气味都被放大。这里明显没有了香,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似是金属和各种材质的什么东西混在一起,还有一丝血腥味。 她感觉自己敏感到耳朵都在动,好像听见一点点水流的声音。这个房间里有水。 一步一步,脚踩硬瓷,寒意阵阵,像踏冰一样。 终于在周烨再一次喊她时,她被推到了一个台子上,金属的台子。 “坏姑娘,怎么敢穿成这样去学校。”周烨的温柔终于结束,指责声严厉。 须臾,她的外套和裤子全被扒开,热掌覆上她大腿,很快屁股被重重掴了两掌。不是沉泠那种温柔的表演,是实实在在的,给她带来了疼痛的。 男人并没有疯狂地抚摸她,而是握着她的脚踝,扒开她的腿。金属碰撞声刺激了她的耳,她试图移动脚,却发现已被锁住。 她被强迫向周烨张开腿,黑暗中都能感到灼热的视线盯着她那里。这种屈辱感混着余劲未消的疼痛,让她湿了眼,也湿了穴。她轻轻扭动屁股,感觉穴上的珠子硬而粗糙,动一下就能让她发痒。 “好冷。”她喊得委屈。 周烨却说:“自己脱衣服,脱完,让你不冷。” 她只能照做。捏着衣服边,往上扯。 周烨在刚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他衣衫完整,站着欣赏女孩的动作。太乖了,他说什么,她听什么,没有一点反抗。乖的不像那个聊天窗口敢质问他的人。 他在车上当着陈苇杭的面点开今天的视频,静音看完。几天对她的冷淡很有效果,这是她第一次露逼给他看。她故意用男人的阴茎刺激他,那种细小的东西在她腿里磨着,就能把她的腿磨红。 她不像看起来那么单纯,知道自己身体上,什么是优点。 周烨想,她的胸乳比较像油画里女人。圆润饱满,在身前翘首。肩颈很好看,却不过分瘦削,包在肉里。腰很细,是现代人的审美,可腹部没有那种健身过的肌理,看起来软软的,她是好好吃饭的乖孩子。腿不算长,可由着腰至臀的流畅弧度向下,如他偏好的雕塑。骨骼健康,上腿丰满下腿细直。 当然,他不屑于认同这就是一般庸俗男人的审美。从前她让男人把在身下抚摸肏弄,不管敢把精液喷在她手上的人是陆家小子还是谁——既然他把她带进来,之后都只能有他了。 他绕着台子到背后,看着女孩的衣服一件件褪下,最后是吊带。 她没穿胸罩,小小的布料被细致勾起,露出背沟。 孩子还不会脱衣服,细带勾住耳朵。他好心地帮忙,将布料扯开,丢在地上。刮红了她的耳朵。于他而言小小的身体在空气中颤抖,瑟缩,冷到想要屈抱自己的腿。 周烨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加快。 Его девушка.(他的女孩)。 他抬起她的双臂,感到她没有挣扎。他再一次摁上镣铐,伍桐变成了他锁挂在房间里的立体油画,只有他有钥匙,连她自己都不能将她偷走。 “冻僵的孩子。”周烨摸上她的肩骨,俯身去闻,“做得好,我会让你热起来。” 而下一秒,他只是打开了暖气,调到一个不高的温度。 伍桐打颤的齿根终于安静下来。在这个不熟悉的、又冷又黑的环境里,她的情绪和身体都异常敏感,竟然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妈妈不在家,她与爸爸共处一室的场景。 陈旧的房子里,爸爸在客厅打电话,她在房间做作业。隔音差,耳中能听见鄙俗的脏话,男人不要尊严的哀求和呜咽。那时的冬天,她手上的冻疮生得更可怕,肿到烂了。寒冷总是裹挟她折磨她,年幼时她就知道父亲不值得依靠,在那对未来的贫瘠幻想中,总有永远迎接不了春天的可能。 温热的气息像低吻,洒在她脖间,伴随着汩汩热流,从空气漾进她身体。像优柔寡断的春天迟迟才至,她因回忆濡湿的心脏已难再寻回理智。 周烨正绕着台子走,欣赏她的身体,才迈出一步,饮了一口酒,就看见坏姑娘哭了。 他皱眉,最见不得弱者哭哭啼啼的样子,这样她看着就和普通人一样,没什么意思了。 他抬起手,指腹狠狠擦去女孩的眼泪,放嘴里舔了舔,有酒味。 “哭什么。”他肃然道,“不许哭。怕冷怕疼,就不能招惹我。现在来不及了。” 伍桐却因他冷漠的声音,愈发脆弱,控制不住地静静流泪。 她感觉一阵力袭来,男人箍住了她下巴,猛地抬起。随后牙齿磕上玻璃杯,她疼得哼出一声,双颊却被捏了骨撑开,热酒蛮狠地灌进了她口腔。 “喝酒,喝酒就不会哭了。”男人提供了他的解决方案—— Chapter69珠入穴(周H) 她这样哭,让周烨很难办正事。他没工夫管理小朋友的情绪。 他倒是听过民间传言,女孩子哭需要哄。 这种事他没干过,总而言之就是不会。 于是周烨拿开杯子,丢在地上。余盏的红酒溅了一地。周烨捏着女孩的下巴再一次吻了上去,激烈地破开她的齿,舌长驱直入,似是要将她口中的酒捅进喉咙。 他感觉伍桐口中的酒更烈些,他尝着都有些醉了。她的舌头小小的,滑滑的,或者说,整张嘴都是。里面很热,幽闭的空间一扫就尽。她好像不会呼吸,他就这么舔着吸着,口腔里就没气了。 他松开了她的舌,舔她唇与齿间的酒。 严格地来说,周烨不喜欢肉唇,尤其是上下都厚的;也不喜欢笑唇,唇角细弯的看着都柔俏。伍桐的唇微抿时有些冷淡,唇线短而模糊,没有精明的感觉,本是合他意的。就是太肉了,沾了酒颜色血红,跟吸了血似的。 他咬着吮着,女孩就扶上了他的胳膊,似乎是喜欢他用力。他便不自觉捧着她的脸,指腹一遍遍擦过新泪,啃她咬她,将红肉吸进他嘴里。 伍桐仰面受着,蹙眉,呼吸却急。她好像是被咬疼了,拿舌顶他推他,却不小心窜入周烨口中。那一瞬间口腔的炙热令她退缩,却令周烨振奋。周烨像是打开了什么新世界,不肯放她回去了,她的舌更香更好吃。 他重重地嘬着,感到有些热了。于是脱掉大衣,解开两颗扣子。巧巧见到一滴酒被他遗漏,自红唇往下滑去,很不听话。他凑上去吸住它,却满面撞进软怀中——他竟然埋进了女人的胸里。 深邃的凹陷,他闻见清幽的玫瑰香,颊骨都陷进软肉里,如云朵一般。 在这瞬间,沉甸甸的阴茎被唤醒,鼓胀起来,疼得他冒汗。 怎么会受她迷惑,是他醉了。 他微微喘息着起身,冷然道:“今天送了你两个吻。你要听话。也不能再哭。” 女孩扶着他喘息,微张的小口中探出舌尖,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人哭。”周烨宣明自己的喜恶,聪明的姑娘若要讨他欢心,就该照做。 周烨紧闭着唇,向下看去,她的乳尖已经翘立,差点就能触到他衬衫,张开的腿间有什么透明的液体流出,弄脏了台子。 吻一吻就湿了。也好,敏感一点,水多流点,之后好承受些。不用痛得哭哭啼啼惹他烦。 他又想起视频里的画面,与他现在的视角,一模一样。只是腿开着,邀请他肏的模样。 可坏姑娘怎么能得到奖赏,方才的吻是他最后的恩赐。 忽然间,伍桐感到男人远离了她,她大口呼吸充分汲氧,便听到有什么东西嗡嗡震动起来。 她一凛,下意识努力将膝盖并拢。镣铐此时存在感才鲜明起来,她被囚着,她动不了。而那个正在震动的东西就狠狠抵了上来。刺激得她下面猛地紧缩。 阴阜上面那粒红豆被吸着,挤进一个小口中,里面有软软的东西在弹动,又酥又麻。 “想着我用过吗?”周烨的声音扑在她耳畔,磁性中有冗余的热度。 伍桐闷声,不敢叫,猫一样的细语骗他:“用……过。” 奶子却被重重一掴,疼得她缩着肩发抖。她没回答好,被惩罚了。 “想着谁用的?”男人耐着性子引导。 她感到下面的东西不仅会吮吸弹弄,还转动起来咬她,过激的刺激传遍全身,她屏着气忍耐,只喊得出一个“你”字。 男人很不满意,将小海豹压向进她阴阜。硅胶弯体蹭着劣质珍珠抵进红肉中,男人看红了眼,重重拍打了下女孩的逼。 “我,叫我什么?” 女孩感觉男人的手掌更让她想出水,只是掌心碰了她一下,还很痛,她却能想象男人捏雕塑的样子。那种击打声,仿佛她是他的作品,她在被他塑形。 她难捱地晃动身体,乳波漾动,她不自知。 她抑制低吟,猜测他心里的答案:“哥……哥,周烨……周……烨哥哥……” 可她猜错了。珍珠连着细线被男人用硅胶猛地冲进穴里,穴口一下子被狠狠勒住,她颤抖着身子,感觉下体中有圆圆的硬物在腔道中滚动,酥爽得难以承受。 却又空虚,不够大,不够温存。 没有人拥抱她,填满她,她垂着手臂,蹬着脚,却只能听见链条相撞的声音,凛冽又冰冷。 “我不是你哥哥。”另一半乳也被掌责,男人声音染着薄怒,“对着哥哥也能张腿,也能荡奶子。坏孩子,贱姑娘,你这样,没有人会要你,没有人会爱你。” 男人摁到什么开关,珠子往紧致的内壁挺深,震动起来。 伍桐脚趾抓着台子,大口喘气。眼泪又滑下来,她不敢哭,她不敢哭的。 没有人会爱她,这个男人也不会。 她低声呜咽,轻至虚弱,惑人的红唇微动:“呜……老……老公……嗯……” 这孱弱的讨好却彻底惹怒了周烨。他放过泥泞处的阴蒂,连连狠狠拍打女孩的小穴,一次比一次更重。手心沾满淫水,就抹在她被打红的奶子上。他掐着乳尖逼她向前,然后抓着她头发迫她仰首。 他用大掌压她的阴阜,磨珠子,磨得阴蒂充血,肉瓣大开。再拍她的逼。 声声入耳,溅出水渍。 “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敢找老公。”周烨再一次扼制住她下颌,质问她,“该不该惩罚,嗯?” ----------------------------- 沉泠:(阴鸷) 姚景:(懵懂的愤怒) 陆梓杨:敢不敢出来和爷打一架 周烨:私人教学,禁止旁观。送客。 Chapter70坏女潮喷(周H) 下体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伍桐的脚狠命摩擦台面,踝骨出已被铐锁擦破皮,却感到一种满足。 他口中喊她:……孩子……坏姑娘……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与别的男人。 她被他狠狠抓着头发,她想她看向的应该是天花板。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有稀薄的光晕。 她知道他要的答案了,她想起自己的手被包在宽大手心中的对比,出声:“爸爸。” 身下的击打停止了,男人松了她的头发。 忽然消失的痛感携带快感一并离去,伍桐微微喘息,不确认是不是声音太轻,周烨没听清。她舔了舔唇,再一次喊他:“还想要,爸爸。” 然后她听见一阵低低的笑声,带着愉悦与温柔。一只大掌落在她头顶,轻柔地抚摸。男人安抚她:“我的小猫,我的女孩。你想要的Daddy都会给你,我会照顾好你。” 原来真是如此。 伍桐感觉男人坐上了台子,用他的胸膛给她依靠。像是在证明他口中所出,皆是郑重承诺。 “小猫发情很难受。”男人的鼻息在她背后与脖颈处流连,像在嗅着什么,他的声音中能听出怪异的迷恋,“Daddy舍不得让你难受。” 链条动了动,男人的热掌自她的手腕到臂膀,向下抚摸,像是在欣赏自己造的人像。锁骨,腋下,胸乳,所到之处灼热过后迅速受凉,她的体液被他涂在她的身体上。 可那是一种折磨,她想要他像梦里一样掐着她的乳尖捅进她,用他粗长的阴茎,顶进她的子宫。 伍桐轻扭着臀,向后靠去,不管面前是什么,她都舔。她舔到男人的锁骨,嘟唇亲了亲:“Daddy,小猫痒了。” 她说着,感觉喉咙有点渴了,蚌肉像是在寻求液体解渴,对着空气吸吸合合:“摸摸小猫,插插小猫好不好,Daddy。” “我不会告诉我男朋友的。”她还说。 然后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惩罚。 粗长软体重重捅进她下体,男人的掌自在她外阴上部的三角区向下,勾着线狠狠拉断。震动棒在她体内的褶皱处疯狂叫嚣,嗡嗡的声音比方才更响。 周烨捡起落下的珠子,往她的穴口推进,他的粗指跟着插入,手臂的青筋暴起,如蛇一般。声音像是自喉底发出,被水烫过,哑而暴戾: “男朋友能让你流这么多水?” “男朋友会锁着你让你高潮?” “男朋友会惩罚你打你屁股?” 周烨狠狠地掴她。女孩丰满的屁股上全是他的责罚的印记,红得如地上的那摊酒。都怪她不好,她还不懂吗? “只有Daddy能摸你的逼。” “只有Daddy能脱光你的衣服让你高潮。” “只有Daddy能为你把尿。” “别人都不能碰你。坏姑娘只能听Daddy的话,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叫出来,让Daddy知道,你也能做个懂事的好孩子。” 甬道里热流一波又一波,沿着震动棒流出,洒在周烨的掌心,金属宽戒濡湿一片,在灯下闪出光泽。不听话的女孩在他身下做着无用的挣扎,明明舒服,却试图蹬脚,拼了命的扭动身体。 和他在一起不快乐吗,她的踝骨都渗了血,红了一片,还想逃。 身下的快感剧烈到伍桐快要窒息,她憋闷着声音,不想屈辱得叫出来。 男人身上的香味变得迷乱,酒,木,和腥味。那个东西一边吸着她的阴蒂,一边震着她穴内最脆弱的地方,将穴内的珠子顶进肉里摩擦,麻得她胸都在抖。她使劲地用屁股摩擦台面,觉得快要死掉,不想要了,不想要了。 “叫出来,叫出来!” 周烨愤怒地,用软棒捅她,捅进最里面,一下又一下。另一只手攫住她下颚,迫她开口。 伍桐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却仍觉得窒息。到底有什么不对,到底为什么,她无法喊出来。 周烨将两指伸进她嘴里,压她的舌,刮她,捅她,用抽插的姿势操她的嘴,肏进她喉咙深处。 上下一起肏弄,伍桐感到一阵眩晕,夹杂着被凌虐的快感,她被捅得眼泪直流,却因此哭出声来。 身体里有什么到达了顶点,脑中烟花炸开,她向前曲身,释放出来。 “啊……呜啊……”她喘着尖叫,声音谄媚却畅然,“不要了,不要了,求你……” 哄好了男人的耳。 口中的指像是达到了目的,扒向她的腿,在她腿窝处抹上唾液,将大腿向后压去。 那泥泞的穴肉一开一合,吸着粉色的豹尾,映在男人澄澈的灰蓝眸中。 不一会儿,高高喷出液体。 男人的眼底像是燃起蓝火,静静烧着,却烧断了他抑制着疯狂的神经线。 “呜……啊……”身前的女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憋着不肯再喷,压抑地喘着,羞辱到咬破唇。 周烨拍她大腿,命令:“尿出来。” 女孩不肯,溅出的透明水花轻轻洒在他黑色裤腿上。 他摁了按键,震动棒剧烈旋转,飞速擦过褶皱处的蚕豆。 “尿出来。”他终于肯摸摸伍桐的乳尖,将奶头压进乳肉里,让奶晕凹成窝。 柔弱的女孩子在他怀里痉挛着,链条抖动,潮水猛地喷出,持续而激烈。 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刺激,烟花炸出白光,散落在她心里,坠花一般。她忽然就明白该如何将自己交给欲望,那就是简单的承受,简单的呼声: “啊啊……嗯啊……啊——” 却不知男人欣赏着她扭动的裸体,在想她屈服于他的样子多么美妙。这声音淫荡得动听,以后要让她多叫,只在他面前叫,谁都不能听到。 长久的痉挛让女孩长久的喷射。男人像在给女孩把尿,一点也不嫌脏。 周烨想,原来她的下面是一汪泉眼,能喷出圣泽。 柔美的大腿和小腹上是水,金属台面上是水,他腿上鞋上是水,水溅在地上融进酒里。 这种蛊人的餍足,他从未体验过。原来性爱是如此。 坏姑娘,坏姑娘,竟然让他心跳不止。 ----------------------------- 酸雨汁:怎么觉得你的心跳不止和别的人心跳不止不一样呢 周烨:怎么会,我也是人 李崇明(小声):妈咪,他不是 Chapter71冰与火(周H) 男人一直沉默,伍桐感到有些热,身上汗涔涔,体下粘腻不堪。她当然知道喷的不是尿。只是生理知识与实践大相径庭,她心中惴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潮喷。 此时她还以为男人与她扮演的父亲与女儿,仅是一个短暂情境。她不清楚字母圈的玩法,只是猜测这就像秘书与上司,做完这场,就算结束。 她还想回去上晚自习,得在他这里处理一下。 喉咙叫得疼了,导致伍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娇气:“周烨,我能洗个澡再回去吗?” 黑暗中,她听不见男人的回应。 脚趾擦了擦台面,踝关节有点疼。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上个药再走。 她疑惑,再次喊:“周烨?” 却只听见男人染着薄怒的笑声:“怎么能叫Daddy的名字。” 周烨下了台子,单手捏了衣角,自身后撩起衬衫脱了衣服。伍桐并不能看到他精壮的身体。紧实的腰部往下,系着低垮皮带。他动作时,背部肌肉隆起,线条如雕刻一般。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倚在墙边看她:“我不是老师,最多只教你一遍。叛逆的女孩可以逃课,但是不能忤逆我,知道吗?” “知道了。”伍桐怔了怔,知道还没完,低声屈服,“Daddy。” 叫得不错,他喜欢这个淫荡的女孩的尾音,短而轻盈。像猫尾滑过耳,匆匆一下。 这杯酒被周烨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液体滑入,男人的脖颈皮肉下似有蛇钻过。他将剩余的酒倒入玉石器皿中,冷却的热酒很快就滚起来,起了泡。 异样的声音让伍桐绷紧神经,往后挪了挪,直到台沿。她不该放松警惕,以为周烨和沉泠一样听她的话。 “在Daddy面前,不可以躲,Swettie。”周烨叫的甜心带了酒气,伍桐听得脊柱发毛。她的冒险精神在刚刚结束了,黑暗中长期维持这个姿势,只觉得酸而无力。她不自觉地,摩擦着台子又向后坐了点。 手腕勾在锁铐里,刮得生疼。 “还冷吗?”周烨问她。 “不冷了,热。” “别担心,很快就会凉快了。”男人磁性的声音里,混着冰块撞击音。 伍桐一惊,制止他:“Daddy,不要,不要冰块,我不喜欢。”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逼得伍桐向后退。 “相信我,Swettie,你会喜欢的。” 他很快握住女孩的脚踝,往流了血的肌肤与镣铐中倒入碎冰:“你看,我会为你疗伤。” 伍桐因突入袭来的剧烈冰感缩起脚趾,泛红的脚背让周烨想到她朋友圈背景。他再一次觉得她可笑,怎么会以为一双脚就能勾引他。 “坏孩子,你发育的很好。”周烨用食指勾她的乳尖,轻轻扫着。 伍桐很快感到什么冰冷的东西夹上了她的奶头,她吃痛一声,吸紧小腹,却感觉男人的热掌把住了她的乳,揉搓着。 “这是Daddy送你的第一个礼物,你要戴着它去学校。”周烨将乳夹中间垂坠的冰链贴向她的皮肤,很快她的胸下就红了,“晚上它就会暖和起来了。”似乎是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不会冻着你。 掌心的热度,乳头与胸沟的冰冷,双重刺激。体内那种酥麻的洋溢在释放之后再次袭来,伍桐感觉浑身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她没有恐惧,反而在期待什么。 而下一秒,挺在男人手中主动研磨的淫乳就失了温,冰冷的刺痛感不仅在她奶头,更和着冰块击撞声,入了她刚高潮完的阴腔。 “啊——”突如其来的冰冷随着男人的指抵进炙热紧致的道内,摩擦过内壁,刺激得她喊出声。 周烨确实插入她了,用他的手指强奸她,速度很快。她能感觉到男人手指的粗粝,在她里面勾着寻着,可若只是这样,她尚能承受。 那硕大的冰块角却巧巧磨过她浅处的G点,随着男人的指骨弯曲擦着,她被剧烈的冷意与融化的冰水击破神经,身体像被悬到高处,正如她此刻的姿势,无法自控。 冷与热,痛与快感,哪一边都不极致,哪一边都折磨。她被吊着,流动加速的血液凝固了,屁股因刺激抬起,却被周烨狠狠摁下。 周烨将女孩的腰包裹在怀里,呵斥她:“听话,Daddy喂你的,都得吃。” 伍桐才感受到男人和之前不一样了,他脱了衣服,臂膀的肌肉紧绷着,或许是因为他喝了酒,很烫。他用力箍着她的腰,她能感受到她腰侧在男人的胸肌处,那中间有明显的凹陷。 她忽然想到第一次见面那个电梯里西装革履的,肃穆又忧郁的人。现在他正在给她指交,他插得狠,却不肯揉她的阴蒂。 肌肤相触,让伍桐有了依靠感。她轻轻地扭着腰,感到自己的臀肉擦上了男人的皮带。体内的冰很快融化,逐渐快感战胜了疼痛,下面水声越来越大。融化的水混着淫液流出,像溪水一般。 周烨被这水声愉悦,他只感觉女孩的里面滑腻异常,吸着他,盼着他,紧紧咬着他。他又探入一指去抠,将小小的冰块顶到最里面,抠出一滩热泉水来。 在他眼里,这泉水仿佛也是红的。有酒味,有血腥味。 他边做着淫秽的动作,边用磁性的嗓音微喘着气,评价她,“坏姑娘有绝妙的下体。虽然还小,但这里,以后会配得上我。” 他的赞美声是侮辱,伍桐挺起了腰,身体弯出圆弧。在她快到高潮的那一刻,里面的指抽了出来。伍桐骤然瘫下身,手腕被镣铐口割出痕。 巨大的空虚只在这一瞬间代替攀顶的快感,将她淹没。 她的腿重得像铅,身体被折磨得再没半分力气。胸前的冰夹却不会融化,她再次沉沉坠入寒冬,冰冻像箭刺进她的敏感处。 “冷。”她又不可自持地落下泪来,“真的很冷。” 男人很快回来,摸了摸她的头顶,说:“很快就不冷了。” 他似乎在吹气,像是小时候,大人哄她喝药,要把药先吹凉。 可当烫液灌进那脆弱的穴口,她才知道他不是什么大人,不是什么Daddy。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酸雨汁:比格行为,请勿模仿(心痛) 周烨:宝比做事,你有意见?(厌世脸) Chapter72喜欢上她 灼烧的疼痛感令她以为,她会在这里死去。耳边轰鸣声作响,她想起了妈妈的脸,又想起了家里的一桌饭菜。她的下体要被烫坏了,浓香的酒味溢满整个空间,她看见红色的大火燃烧着。却只是听见周烨喊她“Swettie”: 甜心,你怎么会怕我。只有你不怕我。 “只有我这里是安全的。这是绝对不会伤到你的温度,只会给你兴奋和快乐。盛大的宴会可以只为我们两个人举办,你会很喜欢喝酒的。” 他分明说喝了酒就不会哭,骗子。 伍桐垂着脸,泪将盖目的绸带沾湿。 战栗的下体回了温,也不能让她平息这种悲哀。周烨因她的异样停下动作,凝眸看她。 “都说了不能哭,你就是不听话。”手指擦不去她脸上的眼泪,柔弱的孩子哭得太厉害了。惹得他心烦意乱。他便用掌心去抚她的脸,一遍遍地抚。 可是她缩着肩,还是低咽。周烨肃目,灰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澄静,似是理解不了她。 当他回过神,她手上的镣铐已经被他解开。 女孩猛地坠下,被周烨接住。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轻轻拥住了她,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伍桐的情绪在十分钟之后缓和。周烨肯定只是拿她当玩具,拍了拍就把她丢在房间的软塌上,说她可以在这里呆到第二天早上。毯子随意丢给她,周烨就出了房间,伍桐却待在毯下抖了很久才好。 理智恢复后,伍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再去找周焘看病。 伍桐在房间中摸索许久,胡乱穿好自己的衣服,向外敲门。 周烨已然换过衣服,他坐在窗边看向外面,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敲门声响了几下,他没有理会。然后门就自己开了,女孩摸着墙壁走出来,和他说:“我想回家。” 她已经穿戴完整,只是外套和头发全是乱的。 周烨没有回应她,而是拨通了电话:“来这里,有位私客要离开。地址发你。” 出去的路也由周烨牵着走。 伍桐似乎已经适应了盲人的视角,这一次没再磕绊过一点。 周烨将她推进车里,兴致恹恹。 他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不过是被周焘所谓的心理治疗愚弄了。这个敢绑他的小姑娘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区别,脆弱可笑,不过几小时就落荒而逃。那些聊天记录里的手段,和那一眼对视,让他高看了她。 他盯着自己的手心,仿佛能看见女孩肌肤残余的温度。这一点点温热在冷风中很快散尽了,他的灰蓝眸子又显出忧郁与肃穆。 一个错误的决定罢了,他转身回去。 * 沉泠到家时已经很晚,房间内一片昏暗。他放轻动作,怕惊扰入眠的伍桐,连灯也没开。 却有声音幽然又突兀地响起:“怎么回来这么迟。” 沉泠挂衣服的手一顿,心脏突突跳起来。 “啪”一声,伍桐将灯打开。 沉泠似是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明亮,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伍桐时,感觉她浑身亮晶晶的,沐浴在天光里。他不自在地撇开眼,手来回摸着脖颈,再偷偷回眼看她。 开口时,都有些认不清自己的声音了:“我给你发消息了,是不是没看?我小姨回来了,下午下课我就去见她了。聊了……一些事。” 他感觉自己是在夹着嗓子说话,又不自在地咳了几声。 “怎么不开灯?”他这才看清伍桐的模样,她抱膝坐在沙发上,头发是湿的,只盖着一条薄毯。 屋内很冷,他才意识到。心一下被揪紧,他赶紧开了空调,拿着吹风机在她身前蹲下。 “我帮你吹头好不好?你这样会感冒的。” 伍桐怔怔地注视着前方,说:“我饿了。你会不会做阳春面?” “你还没吃饭?”沉泠见她眼皮肿,唇口有血丝,感到胸腔又酸又胀。 “我忘了看消息,在等你回来。”伍桐说。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等你回来,伍桐之前也说过很多次。 可对现在的沉泠来说,这像是粼粼波音,奏响了他心湖中的春之咏调。她饿着肚子,等他回家。这个事实令他心脏微热发麻,似有蚂蚁爬过。 “没做过,但我知道怎么做。你先吹头发,我出去买细面和猪油。” 说完,他把吹风机塞进伍桐手里,出门了。 沉泠没开车,扫了辆单车一路骑行来回。等红灯他都没有耐心,心中切切,好像离开伍桐一小会儿都难捱,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想起她难受却不肯坦言的模样,他也跟着难受。 可他又兴奋得要飞起来了,逆着冷风,衣角飞起,脸被吹得生疼,心中的激颤却无法被吹平,愈行愈烈。 沉泠想起今晚,他和赵玥去苹果核找阿初,阿初哥边给他们调酒,边问他近况。 沉泠坦言说,他正在一个人家里乖乖做一只小狗。 赵玥以为他醉了,拍他脸:“你果然还是在沉家待疯了。” 他笑着摇摇头,视线不知聚焦在哪里。 阿初是沉泠在福利院唯一的好友。沉泠被接回沉家后,阿初刚过十六,离开福利院外出打工。沉泠借他钱学调酒、开酒吧。从前可以信任的人,却不能将他置于险境。沉家的纠葛境况阿初一概不知。 于是沉泠模糊背景,说:“我被人所劫,折磨后断了腿,出逃时身无分文。只在路边用外套换了些钱,乘公车去了两个地方。” 他抿了一口酒,回忆那时的苍茫无依,和绝境中残存的微望: “我先去找了亲生母亲,行至她家门口,退却了。 于是我便去找许咲伊,我想我守了她三年,不仅将她作为爱人呵护,更待她如妹,以报童年恩情,也许她会在危难之时给予我一点点帮助。可她父亲也涉事,容不下我。她只听她父亲的话,将我赶出去,让我不要再出现在许家。” 赵玥闹归闹,第一次听沉泠谈及那段走投无路的苦楚,一时也无言。事发之时她正在国外,本就对沉家的一切置身事外,虽然可怜这个继外甥,她也没想过要牵扯其中,将自己撘入。 “你没有想过DNA入库吗?以你亲生母亲的个性,我想她们家会接受你。” 沉泠以指绕杯,觉得杯中的这个玻璃果核很熟悉。但他确实有些醉了,只摇头说: “我既然过门不入,自是不愿了……自许家离开后,我差些寻死。只是倒在了去的路上。很可笑,偏偏冻晕在垃圾堆里。” 这么落魄寂寥的一生,怎么努力都爬不过眼前高耸如天的峰,求不来一份属于他的爱。他一定是上天的弃子,微末草芥活过短短十八年也足够了。 他喉中似因苦而塞,脑海中浮现伍桐狡黠的笑,又沁了甜: “却有一个人将我捡起,要我属于她。她总是嘴上不饶人,似是贬低我、拿我取乐,却其实关心我、陪着我。 她怕我疼怕我冷,丢下我又会回来寻我;明知危险重重却愿意信任我、收留我;对我要求严格,实则期待我不荒废人生而功成名就。 有她在我好像就有了家。有她在……活着就不是为了赴死,是为与她在一起的那些,绚然闪逝的璀璨光景,和熹微的信念与希望。” 他竟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可以如此欢喜。 ----------------------------- 酸雨汁:谢谢老婆们的猪猪留言和收藏 周烨:我只接受单人整章,后半章这个发春的麻烦叉出去 沉泠:疯子还是永远开不了口好 Chapter73醉后上药 heiye shu ku.com 这还多亏了赵玥和她男朋友在电话里的提点。 希望他的幡然醒悟为时不晚。 猪油炸葱煸香,拌好的料汁淋入鸡高汤,素白细面煮熟过凉水沥干,面条入汤撒葱花。 热腾腾的阳春面端至伍桐面前。一碗素面,伍桐尝得出其中的油香酱鲜。沉泠支着下巴看她,嘴角噙笑,黑眸潋滟:“你怎么有江南人的偏好,喜欢阳春面,还爱喝鱼汤。” 伍桐啜入一口细面,本就嫣红的唇沾油沁出亮泽。她说得随意:“我妈妈是江南人。她的阳春面做得很好。” 她吃得很香,一如往常不会顾及形象,吃完面还端着碗喝汤。 沉泠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她吃个面,他都觉得可爱极了。 他回来就看见伍桐换上了自己送的白色绒睡衣。 只是她又不在家里穿胸罩,厚绒布膨出不容小觑的弧度,峦峰中间一点凸起,挑逗他的视线。他光是看着,就能想起它如何在他指尖与唇口发红挺立。 他知道布料是如何摩擦着她。却不比他掌心的纹路,磨一磨就能让她闷哼着夹紧他的腰。夲伩首髮站:5 9wt.c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沉泠以手作拳,捂在嘴前轻咳。 却瞥见女孩端碗抬臂时,宽大衣袖中那惊人的血痕与红印。 伍桐放下碗,擦着唇说:“谢谢你,很好吃。” 她笑容真诚,已不是方才独处于黑暗的失神模样。 她甚至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 伍桐不是特别喜欢喝酒,但酒量不浅。偶尔周末也会喝烧酒。可是沉泠好像在她这里滴酒不沾。 想用平民啤酒把那烂人的红酒味盖掉。 “你怎么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伍桐拿酒冰沉泠的脸,“你小姨招你了?还是魔怔了。” 沉泠接过酒,笑得谦和:“只是分神。我陪你喝。” “沉大少爷今天肯喝酒了,还以为你喝不起。”伍桐单指挑开罐口,猛灌了一口。酒还是冰的好。 “我的酒量是不好,三杯酒就能倒。”沉泠摊牌,取得她信任。下一句话就状似无意的转了话题,“你妈妈是去江南了吗?” 去那里打工,然后没再回来。 “差不多吧。”伍桐随口回答,停顿几秒,却又慢慢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我恨她。” 此时沉泠脑海中只是反复闪过血痕红印的片景,上面印着巨大的字母Y。他的喜悦早就被更为黑暗的情绪污染,嫉妒,愤怒,或者别的什么。 “我也恨我母亲。” 应该不是伍桐的错觉,沉泠笑得有些阴冷。 口中的母亲,应该就是他那利用他、唾弃他的继母了。 随后她就看见沉泠一口气灌完一瓶酒,黄色酒液自唇角流下,他拿手背擦去。然后又是持着温文尔雅的笑,低醇的声音有黏糊的醉意:“怎么了?” 伍桐不自觉身上冒冷汗。他刚才,绝对变脸了吧。 昏暗房间里的红酒味又幻飘在她鼻尖。难道喝了酒的男人都会发疯。 想什么来什么。只见沉泠忽然站起身,绕过桌子到她旁边,猛地攫住她的手腕,撸起她袖子。伍桐下意识挣扎收回,却难动分毫。 “你是不是跟你小姨也喝了酒,这就醉了!”她想喊醒他。 沉泠清俊的面容在灯下依旧白如瓷玉,只有那颗眼角的红痣微微泛红,怎么看也不像醉了。 可是他的行为……抚摸着她腕间的红痕与血丝,拿他的颊侧去蹭,一脸……享受的样子。 然后伍桐听见他夹着嗓子说:“痛,要上药。” 沉泠其实是低音炮,平时温柔地同人说话时,只让觉得安心又温暖。 可这样,就有些怪异了。 从沉泠没有变着法质问她这痕是怎么来的,基本可以推断,他是醉了。 “不用了。”伍桐说,“只是擦破皮。” 沉泠却不停地用脸去蹭她,轻轻摸着她那处,说不行,会痛,不可以痛。 “给你上药。”他说着,不仅没有起身去拿药,反而就着那干涸血迹,舔了上去。 “喂,你干什么,痒。”伍桐再次试图挣脱,却直接被他抵在人与椅中间囚着。 沉泠用鼻子蹭了蹭她眼睛,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的,似是在安抚她:“泠泠舔舔,就不疼也不痒了。” 泠、泠。 伍桐只恨现在没法拿手机把弱鸡醉汉录下来放学校论坛。 马上她的手腕就被他舔得发麻,他来来回回的,吮着她细腕上的皮肉,发出啧啧的声音。却小心不让牙齿碰到她。 “沉泠,这样上不了药。”她还试图唤醒他,一时又被他色情的舔弄折腾的有些心猿意马。 沉泠对着她血丝那处啾啾地吸,唇瓣都吸红了。被虫啃咬般的微疼自这滚烫处传至神经中枢,伍桐勾了脚趾,看着他仔仔细细将她这只手腕舔过三四遍,还亲亲表示结束。 然后意犹未尽地,“嗯哼”一声,复又拿那种小孩子乞怜般的眼神看她。 “对,这样上不了药,我们去沙发上上。”他认同地点点头。 “不用——” 猛地一下,伍桐被腾空抱起。她无奈又驾轻就熟地揽了他的脖子,然后被轻轻放在窄小的沙发上。 沉泠这回直接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奶尖,安抚她:“不痛。泠泠给你上另一边。” 伍桐颤了颤身子,左手腕又被他夺去—— 周烨:不信,装醉。 姚景:(兔兔大哭)(兔兔愤怒)他装醉! 陆梓杨:(大智若愚)(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样 沉泠:澄清一下,在苹果核喝了两杯,在【我们】的家里喝了一杯。醉后失态,抱歉。 Chapter74泠泠吹穴(沈H) 他仍是就着红痕细细密密地舔。湿热的舌软乎乎。 这边手腕没有血,他舔完却还吸,吸得伍桐腕间充了血。 酒后的人比平时更难推动。伍桐由着他来,等他闹完这场。 哪知沉泠醉后蛮不讲理,舔完双腕,又蹲了下去,抬起她的腿。 他在伍桐反应之前,埋了下去,拿脸贴她腿间,上下蹭。 “泠泠给你检查这里,有没有受伤。” …… “这里就不用了。”伍桐踹他,“不早了,睡觉吧。” 却感到腿间一沉。她阴阜紧缩一下,身下人又没了动作。 她扶着沉泠的肩膀低头看,却见他只是歪着脸躺在她下面,闭眼睡着了。 双腿都被他握在手中,维持着这羞耻怪异的姿势。 他舔着唇把咂嘴,还在呓语:“呼呼,呼呼。” 呼你个头啊呼,三杯倒睡着了力气还这么大。 伍桐使劲推他肩膀,拍他的脸,喊:“沉泠,起来。” “沉泠!” 不动。 伍桐想了想,改口:“泠泠?” 啊,动了。 沉泠埋着,用鼻子蹭了蹭她。 “泠泠。”她腿搭在他肩上,有些僵了,顺势复喊,“乖,起来了,我要去睡了。” 沉泠终于睁开眼,神色凝滞须臾,他抬起了头。 他眼底有热流暗涌,浮上黑瞳表层又是浅浅一湾春水。笑得有些痴傻和缱绻。 “你……”沉泠开口,伍桐期待他已经恢复半分理智。 哪知他说:“不睡不睡,上了药才能睡。不然会痛。乖乖,泠泠给你看看。” 能不能不要用迭词。 但眼下什么都和他说不通。泠泠听着像小名,沉泠醉后就跟缩减了智识一样。 然后沉泠就开始脱她裤子了,他还知道要抬她的屁股,把睡裤往下扒。 沉泠复又凑上来那一刻,伍桐踩着他胳膊想,她为什么要拒绝。 他在她家里,他一直找她一起睡觉,他自己送上门来。为什么和沉泠做完爱以后就不想再碰他了呢。如果拒绝是因为喜新厌旧,一切都还好说。 可她其实清楚,欲望转移到周烨身上,更是为了逃避。和爱过的人经历了没有爱的性后,怀旧的、扑朔的幻想熄灭,天明的旭日见证完她的宣告,若马上与他分离即能向前迈步。 可沉泠偏偏在她私密空间中。她没法心安理得地再和他发生关系,归根结底是她把爱看得太重要了,不希望它变得不洁净。 可她要这种清高的旧爱仪式,有何用。 热息喷在阴阜,有些痒。 身下的男人专注地盯着她那里,轻轻抚摸她内侧大腿似是安慰她。他真的在检查:“花花红红的,起泡泡。泠泠给呼呼。” 然后他就对着穴口吹起来。原来呼呼是指对伤口吹气,真不知道两个人谁是小孩子。 一下又一下,细小的风扑打着她受过刺激的地方。 伍桐勾起腿,摸他头发与耳朵,说:“你不是要上药,怎么不上了。我这里受伤了。” 沉泠马上答:“上,泠泠给你上药。” 他很快覆上去舔她的唇瓣,微微蜷曲的两片叶,比往常更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往常的样子,只觉得这里很脆弱,他要吸吸才好。 “嗯……”伍桐敢在沉泠醉的时候自然叫出声来,“很舒服,泠泠。” 沉泠受到鼓舞,更用心地分开花口,想看看里面。上面起的小泡泡变得比刚才更大,他轻轻戳一下,伍桐就“痛”得抓他的背,还呜呜得叫,叫得像小猫。 他觉得有点难过,去吸它,可它竟然硬硬的,吸不破。他就用牙齿轻轻咬它,结果一咬他的下巴就被水沾湿了,他又以为是透明的血,有点心虚,只能把新流的血都舔掉。 “不痛不痛。”他安慰呜咽的小猫,感觉猫爪软软的。 这是伍桐第二次被舔穴,她觉得承受要比施加更难。沉泠的脸赏心悦目,他的唇还是这么软,喜欢用厚重的舌面碾她。她能看见沉泠细白的指扒着她肉,指甲盖是粉的,透露他的醉态。 美妙的视觉带动感官的悸动。阴蒂被他啜吮在口中,发出色情的声音。暗涌的潮汩汩,他离开阴蒂去吸她下面时,她又舒服又空虚。 只能自己摩擦,轻轻扭着屁股。 她能听得见自己因情欲而奏的心鼓声,敲打着她,令她柔媚地捧起沉泠的脸哄他:“泠泠,里面也受伤了,你看看好不好。里面也要……” 她默认沉泠会断片,说完没有一丝羞耻。 沉泠的唇上水淋淋的,被她下面染红了。他眼中有担忧,眼角的痣晕开一片粉醉颜色。令伍桐记起自己当初,是怎么被他这副容貌所骗。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压向自己的下面。 厚重的舌头马上顶了进来,伴随着身下人愉悦的哼吟。沉泠低醇的嗓音来不及夹细,尾音的波纹送进穴内。 “嗯……重一点。”伍桐满足地勾起腰来,“泠泠,舌头插进去勾,我喜欢你重一点。你也喜欢的对不对。” 沉泠一顿,一只手掐住她的腰,用舌头顶弄抽插起来。 他总觉得他做过这个动作,记忆里的他很享受,很快乐。 明明上药应该轻轻的,他却很用力。清幽的玫瑰香扑鼻,他总觉得里面还混着酒味,不知道这个人里面是怎么受的伤,他一想就感觉胸口很闷,很生气。很像让她多流点透明的血。 他好像对她很了解,软软的肉又紧又烫,比他的嘴还会吸,他的舌头进去时,手下的腰就会颤,小花口咬着他不让他出来。 沉泠就去勾花蜜和花芯。他感觉里面有一处伤的特别严重,有点粗糙,和外面一样凸起了小泡泡。他拿舌尖勾它一下,这个人就叫一下,挠他背。 她嗯哼嗯哼的,叫得他浑身都热都胀,却胀不开来,导致他喘不过气。 不过那地方很浅,他想,能不能给她吸出来看看。 “啊……泠泠……呜,这里……”剧烈的刺激带着水流一波波冲出来。伍桐头皮发麻,双腿夹在沉泠胳膊上,脚趾勾住他背部的衣服。 “不要了,可以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她没法控制这种快感。 沉泠不听她的话,就着她最脆弱的地方碾,用鼻子揉她的阴蒂,整张脸狠狠贴近里面。 她颤抖着身体,在沉泠最后点上那处褶皱,用嘴包着她花口啜饮汁水时,俯身朝他而去。 高潮的热液烧了沉泠一脸,伍桐最后的力气都用在将他扑倒。她光着下体坐在沉泠腰上,趴在他胸前,舔他眼角的红痣。 穴口摩擦的那处果然是软软的一摊,沉泠确确实实醉着。硬不起来。 她安心地享受欲望的余悸,品味温柔口交带她攀登顶峰的快乐,与她被周烨折磨时虐己的痛感截然不同。但她承认,都是快乐。 纵然不能做爱人,她也有些恨沉泠,同在屋檐下,她还是可以吃他。 她喜欢沉泠的美色没有错,喜欢这颗红痣也没有错。 她餍足地咬着他眼角的痣,顺着他的脸庞向下,舔了舔他的唇。 她觉得自己体液的味道,不怎么样。 ---------------------------------- 酸雨汁:以为水逆文档没实时保存,被鲨完清醒过来又找到了 伍桐:妈,该吃药了 Chapter75二犬之争 沉泠是惊醒的,连着酒一起醒了。 一晚上的梦魇夹杂着难控的兴奋感。他好像在福利院、在沉宅的房间、在江边疾驰的车里都看见了伍桐。她夹着他,让他插进去,让他重一点,他热得浑身是汗,只记得她那里很紧,他填不进去。 是了,他喝酒了,他硬不起来,他…… 晨光照进房间,他怀中软软的,竟然是伍桐安睡的脸。 她微蜷着身子,单手曲起放在脸庞边,气息又轻又慢。 昨晚的一切瞬间浮现在他脑海,清晰得能数帧。他一幕幕回味,怕心脏跳得太快吵醒她,又怕发硬的下体磕到她。 沉泠像个刚度过初夜的新婚媳妇,微微向一边挪了挪,支起下巴看伍桐。手隔着空气,描摹她的面容。 好久,好久,她不肯来他房间睡觉。 怎么骗,怎么激都不能。 他以为她心里只有那个Y。 可是,沉泠用指摸向自己的唇。她亲他了。 用她的舌头舔他的唇,那上面还有他带她欢快的痕迹。那个Y,不可能得到她的吻。 就这么看了伍桐半个小时,沉泠打算下床洗漱。伍桐睁开了眼。 她眼中满是警惕,沉泠反应很快,揉着太阳穴躺倒,说:“抱歉,我昨晚陪小姨喝了两杯。酒量太浅。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你不记得了?”伍桐支起身,凑近他的脸,看进他眼里,“泠泠。” “泠泠?”沉泠只是闭了闭眼又睁开,似在努力回想,“是……我和你说了小名吗。那是在福利院的时候,他们这么叫的。” “谢谢你照顾我。”他抬手,将她散下的发抚至耳后,又说,“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喝完酒,是比平时情绪起伏大些。” 伍桐目光微闪,很快笑意自眼底浮上来。她愚弄他:“你确实情绪起伏很大,喝完那瓶酒就过来脱我衣服,吵着说——” 她瘫倒在他颈窝里,变回了从前那个会对他动手动脚的伍桐,在他耳边幽幽地:“你要操我。” 沉泠屏住呼吸,问:“那你会同意吗?” “你倒是问问你下面这东西,喝了酒有没有用。”伍桐随意道。为了糊弄他,她手也顺便摸向他腿间,然后顿住。 “可是现在有用了。”沉泠微哑着嗓子说,伸手要去捉她的腕。 伍桐故意隔着布料揉了揉他凸起的头,作完恶马上收回手。 她冷淡地改口:“骗你的,你昨晚除了硬要我来这里睡,没做什么。” 她说着,就开始撩衣服。 沉泠看见枕头边上,放着她准备早上换的衣服。 她并不顾及他的感受。动作时背骨如翼,肌肤光洁,侧过身胸乳便探出头来,微微垂坠,弧度如云瓣。沉泠感到下面胀得难以忍受,撇开了眼。 又是平凡枯燥的一天,复习得太快后面会没事做。理科的题目很好预测,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沉泠反而刷了几张物理竞赛卷,有些期待他的名字,能在满分榜上和伍桐挨在一起。 周五放学早,他可以和伍桐一起等公车。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互不相识。幸运的话,336和882挨在一起,他就能和伍桐从车站一起走回家。 可这个世界上,妨碍他的人很多。 譬如陆梓杨,从教室出来就和伍桐拉拉扯扯。一路晃在她身边,跟到大门口。 再譬如,那个靠在校门口站着引起风波的毛皮小子,将不愿惹人关注的伍桐带进漩涡中心。他一只杂犬,敢在伍桐面前露出那种发春的表情。 “你也喜欢姚景啊,可以去要签名的。”和他一起出来的王易笙热情道,“我对跳舞没兴趣,但是我妈天天看他。” “我不认识他,只是看那里一群人围着,很热闹。只是,被他叫住的人大约很困扰。”沉泠浅浅地笑着,问王易笙,“跳舞?他是网红吗。” “是啊!女粉超多。你想看他视频吗,我给你账号。”王易笙抓紧每个和沉泠亲近的机会。沉泠就是他学习进步的阶梯。 “多谢了。”沉泠眸中阴沉被压下,看向王易笙时已是一片和煦。 * 伍桐没想到一条短信能把姚景催来学校。 是她的疏忽,管管姐分明说过姚景就读的省艺高就在附近,让他们互相帮衬。 伍桐没想和这位小狼崽互相帮衬。她只是问管管怎么更快抢到周焘的预约,却把姚景问来了。 于是伍桐理解了管管口中“她忙”的意思。那就是有什么事找她,都会由姚景代劳。 最尴尬的不是认出姚景的几位女同学,而是她身后跟着的陆梓杨。 他闹事,这才围上了一群人。 “你他妈哪里来的狗崽子。”陆梓杨把伍桐拦在身后,“个子还没长明白,回家吃奶去,别在这里烦她。” 陆梓杨真的要气死了。 伍桐出尔反尔不是一两回了,说什么这次身体用完了,饥渴的话可以等下次。 他跟着她出来才明白,她根本不是用完了,是找上别人了。 这么久了他也品出来了,伍桐喜欢长得帅的,身材好的。他陆梓杨就是最好的例子。 虽然他并不认同伍桐的眼光。这种网红化着妆的样子很娘,五官一点也不大气,穿衣服垮垮的一看就虚,领子这么低就是出来卖的。还有手上的美甲,唇环,这奇奇怪怪的头发,到底哪里好,哪里好? 这种男的下面一定也小,根本没法让伍桐爽的。 虽然他也还没机会和伍桐做到最后,但是也只差一步了啊。 陆梓杨想着,挺了挺胸。 伍桐确实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被人看见她和这两人中任何一个人有关系,都是麻烦事。 她只能将校服的帽子扣得很低,拿围巾挡自己的脸,借陆梓杨暂且挡挡。 “不好意思,他在发病期。”伍桐侧身探出头来,“你不必同他计较。你签完名,我就跟你走。” 姚景对着她颔首示意后,却向前迈出一步,厉狠地看向陆梓杨。 又比他高。 “你又是谁,别挡路。”他的少年音中能听出野劲儿,伍桐不觉回想起他和沉泠示威的样子,都莫名有种强装狼性的可爱。 难怪她不怕他,反而心里一直觉得他别扭又好玩。 姚景又是恶狠狠地,向陆梓杨抬下巴:“你长的是猪耳吗,没听见她说,她是我要带走的。” Chapter76姐姐好(补更) 475x.c om 在陆梓杨揪紧姚景领口提起来之前,伍桐把姚景带走了。 比对二位的身形,姚景还是纤细了些。 管管姐要当面告诉她预约周焘的办法,又几番邀请她去舞室,盛情难却。 第二次坐姚景的摩托车,伍桐是学生姿态,又未像上次因周烨魔怔。她惦记着男女有别,只抓后杆。 引擎发动,轰鸣声响起,一只手向她伸来,伍桐注意到姚景的黑色美甲重新做过。大拇指上画着白色鲸鱼。她被拉着胳膊向前倾去,环住他的腰,手背温热,是姚景捂着她。 “你……你抱着我,不然坐不稳。”他说。 “哦好,谢谢你。”反正都抱了,不如再稳些。伍桐顺便将身子靠上去,却感觉小狼崽明显一僵。 上次她故作无意地性骚扰过他,就算他为了管管姐要照顾她的安全,应该也不乐意接受更近的触碰。冬衣虽厚,胸前与背脊相贴,他也不是小孩子,不会感觉不出来。 伍桐思虑完,改为虚拢他,并向后挪了一点位置。 车却在此时猛冲向前,猝不及防,伍桐撞上姚景的背。她咬咬牙,还是抱紧了他。夲伩首髮站:yuzhai wuvip.c 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姚景真的不怕冷,骑个摩托还不拉外套拉链,里面只有薄薄一件长T。伍桐抱着他的腰,手无奈摸清他身体形状。她的小腹硬硬的,一点赘肉也没有。 她到红灯处才变老实,假装她没摸过,手迭在自己臂上。 “刚才那个人……好像和你很亲密。”姚景好像说话了,声音消失在马路上的繁杂噪音中。 “你说什么——”伍桐踏着脚板,微微起身,贴向他去听他说话。 姚景正好转头,两人隔着头盔框对视了。 狼崽子这回没来得及错开眼。 琥珀色的眸子柔弱又忧愁,一点也不凶。伍桐怔了怔,他马上就转了回去,一句话也没说。机车很快又飞驰起来。 他们目的地,竟然就是伍桐家附近的商场。 “你们的舞室,开在这里吗?”伍桐微怔,“这里离我家很近,真巧。” 姚景帮她摘头盔,犹豫道:“也不是很巧……” “啊?”伍桐怕自己听错言下之意。 “清华姐知道你家就在附近。”姚景没多说。 而这个事实,就像伍桐性骚扰姚景一样,听着有些许骇人。凭借一张久远的ins照片认出她本人,一件校服识别她的学校,舞室开在她家旁边…… “你别怕,我们租下这里确实是巧合,没有打扰你的意思。”姚景解释道。 伍桐反而有种被戳破的羞耻。她接受过管管姐那么多帮助。 可姚景是怎么看出来她在担忧的? “我们调查信息快,主要是因为人多。” “人多?” “就是,字面意思。”姚景说。 伍桐很快想起那天晚上的车队。确实声势浩大,还个个都爱看戏。 可她的想象力还是过分贫瘠。 他们隔着一臂的距离一并行至二楼,舞室就在商场回形弧最里面。 隔着玻璃,能看见里面有几十个人正在哄闹,似乎围着什么。 姚景拉开门的那一刻,激烈的音乐声混着哄笑、one two three的号口、喧响的整齐踏地声,将伍桐震傻。她站在那里,不知该进该退。 姚景狠敲了一下墙,昏暗室内中间的黄色聚光灯闪了一下,噌地,室内全亮。 姚景大声喊:“客人来了。” 喊得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他说的客人,该不会是她吧。伍桐浑身僵硬得如同尸体,感觉脚都要长进地里。左边是潮人,右边是潮人,潮人旁边的还是潮人。 这一秒,音乐声骤停。 所有人都被门这边吸引,看向了姚景身后的她。 姚景到底哪里社恐,她才是社恐。伍桐微微低下头,想用头发遮住自己不堪见人的脸。 却只听众人轻笑,一人高喊了句“123”,哄堂的声音齐刷刷地接应,惊吓了她脆弱的耳。 他们在喊:“姐姐好!” …… 眼前的场景,她一点都看不懂。 “不是说了——不要闹她吗!”好在,姚景好像也没看懂。他对着这群看起来比他大了不少的人呵斥道。然后又砸了一遍墙,灯又换了回去。 暗点好,她的头还能多抬起来这么一点点。 于是她便瞧见小狼崽黑发中露出的狼耳,红了。 姚景对她的社恐似乎被震好了。他回身牵住她袖子,将她往前带。 “不好意思,你不用理他们。”他也低着头,没看她。 伍桐跟着姚景破开人群,才知道,刚才他们围着的,是几位斗舞的舞者。 其中一位舞者正是管管姐,她还朝她笑着眨了眨眼。伍桐想,原来斗舞就是在忙,不知道一天斗几场。 这些哥哥姐姐不知是不是上回那群车队,一样爱看戏。伍桐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动物,他们互相推搡着要看她,一片一片,一声一声地揶揄喊她:“姐姐!” 好在姚景很快将她拉进了一个安静的房间。 伍桐的注意力还在外面,正回头,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 她听见少年咕哝抱怨,声音清澈到软:“太过分了,这贴的什么啊……” “怎么了?”伍桐不明白他的意思,覆上他的手。 “就是……”姚景似乎有些慌乱,轻轻地呜呼了一声,说,“你先转过去,等等我。” “好。”伍桐乖巧道。却在转身前,拿开了姚景的手。 姚景瞪大双眼,委屈巴巴地,顾不得伪装漏了馅:“你怎么偷看!” 伍桐摆手:“抱歉,我也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看见这衣帽间的墙被刷成粉色,上面贴满了半裸照。照片都是昏暗灯光下的身体特写,有的在床上,有的在舞室。和那种短视频上的男菩萨很像。 其实这些照片都没有脸,伍桐可以当作方才哄闹中的任何一个人。 偏偏照片墙的上面,贴着两个大字:姚、景—— 姚景:他们都诡计多端。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姚景:(兔兔害羞)露着,那个,不就是,给你摸的吗。 姚景:(兔兔惊慌)(兔兔凶狠)这群恶人。 Chapter77你的身体很好看 伍桐看见右下角的照片里拍进了衣物,看起来像是被脱掉的。 裙子、蕾丝网衣…… “原来你……”伍桐声音冰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连你的账号都不知道。” 伍桐说这话,是想让姚景安心。 名人事多,姚景势头正猛。爆出这种床照,她一个路人看了都会踩一脚再走。何况照片里场景各异,想必是不同的女孩子拍的。 睡粉啊。 伍桐想着,还是有些失望。说不清是对姚景,还是对管管姐失望。尽管她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色,没有这个资格。 管管姐默认他这样吗? 她看了姚景一眼,他讪讪站在一边,身上再无野劲和狠厉,只有被识破后的羞惭。看着有些可怜,但她没法对这种人宽容。 “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她冷道,不想再与此人共处一室,说,“很恶心。” 袖子被牵住,伍桐心一惊,想起她在摩托车上对姚景的各种挑逗。她以为他单纯不知,其实他经验丰富,一清二楚,难保此时不会动手动脚。虽然她有错,是她给了他不正确的信号。 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吗,偷偷带你去一个地方,二人独处,对,就是这种封闭空间。然后再装可怜,哄你。 伍桐回头,看,他哭得多惨。 该求救的是她吧,伍桐手一摁。嗯?门锁可以打开。 背后人抽泣声软糯,听着烫耳:“不要……不要,说我恶心。呜呜……我已经改了……” “姐姐……呜……”姚景喊她,“对不起……” 伍桐有一瞬间被他哭得心软。 可跟她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说他要改,就是承认的意思吧。 “你对不起的另有人在。”伍桐说完,开门离去。 站在舞台上轻易获得爱的人,是女孩子们的加害者。最近在直播间哭塌房的人实在太多,她还帮粉丝咕过姚景的自制卡,同时帮她们骂塌方的男爱豆。 油男,垃圾,渣滓,配不上你们的爱。 她想起姚景变脸的样子,不觉有些发颤,戏好足,还自称社恐。 她走得气势汹汹,快到方才那个房间,心中编纂着要和管管姐说的话。 沿路遇见几位舞者,他们都很兴奋,一声一声喊她:“姐姐好!” 还问她,怎么样,开心吗,喜欢吗。 到底为什么喊她姐姐,是他们这里打招呼的习惯吗? 她想起刚才那句带着哭腔的“姐姐”…… 终于有一位浓妆的黑皮美女喊了她一声“妹妹”,问:“你怎么出来了?小景呢,没和你一起?他不会这么经不起折腾,这就哭了吧。哈哈哈。” “啊……”伍桐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他是哭了。是被我骂哭的。不好意思。” 黑皮美女的眼睛瞬间亮了,哈哈哈大笑起来。伍桐鲜少听见这么豪爽的笑。 “该骂,骂得好。小子软乎乎的,欠骂。”她捧起她的手,如遇知己,朝外喊,“喂,清华,这妹妹不错啊。” 黑皮美女裸色唇厚,眼线飞起,假睫毛又浓又长,像两面小扇。 管管姐自外面被唤进内室走廊,抱歉的语气:“小桐啊,被吓着了吧。都是这群人闹的。你这么单纯的女孩子,肯定没看过这种照片,都是那小子的黑历史了。” “黑历史?”伍桐捕捉到重点。若是睡粉的黑历史,全舞室的人难道都知道吗? “是啊。”管管撩了撩头发,自信的神态,“早期他做男菩萨,穿裙子露膀子跳女团舞,积累了几十万粉丝。出了第一个爆款后慢慢转型。” 黑皮美女夸她:“清华策划,必属精品。” 伍桐脚一软,靠在墙上。 完蛋,是她误会了。 难怪一路上他们都在问,怎么样,开心吗,喜欢吗。 本来该是一场玩笑与娱乐。是她严肃又敏感的性格,把一出喜剧颠覆成沉重的社会戏,在房间里哪怕多问一句,都不会伤害人家。 她说什么了来着,“很恶心”。 谁展露身体被说恶心,不会被打击。 他怎么还喊她姐姐,说对不起呢,哭成那样也不解释一句。她完完全全就是恶人啊。 * 姚景坐在地上抱膝哭泣,觉得这辈子都完了。 她不喜欢他的身体,她唾弃他获取流量的肮脏方法,他还在她面前软弱地哭了。 两年的努力,就在这瞬间功亏一篑。 原本就恶心的人,如何能向她乞怜。 越缩越小的世界,边缘线划破他的衣角。他快呼吸不过来,陷入沉沉的黑暗。 然后他听见朝思暮想的声音呼唤他:“小景?” 他颤了颤身子,不敢置信。来人去而复返。 他闻见很淡的玫瑰香,耳边清冷的声音十分温柔。伍桐就凑在他身畔,他能感受到衣服擦着衣服,带动底下的皮肤被布料触摸。仿佛是伍桐在触碰他。 这回她喊的是:“小狼?” 她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误会你和女粉丝开房。 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恶心。 这些照片很好看,你的身体也很好看。 Chapter78小狼小狼 姚景真是太倔了,伍桐围着他左哄又哄道歉,他就是不肯抬起头来。 她承认是她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这么一个单纯的弟弟和那些渣男混为一谈。 她回来前听管管姐说,姚景比她小一年多,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那些视频都是当初管管和那位名叫奎拉的黑皮美女逼着姚景拍的。不知道为什么,伍桐听着总有种逼良为娼的意思。她被这个想法吓到,她真是玷污了姚景。 她坐在姚景前面,喊他小狼小狼,问他哭完了没。 “抬起头给姐姐看看,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伍桐一口一个姐姐,体味到了做姐姐的乐趣。她发现她喊一下,姚景的右耳就会轻轻动一下,真的跟小动物一样。 小狼说话了,声音像幼犬,呜呜咽咽地:“你……你先出去好不好,我……哭得不好看。” 哦,有包袱啊。 “怎么不好看,你很帅。不像我们这些普通人。”伍桐尽量让自己温柔些,别再吓到姚景。 却听他着急地反驳她:“你不普通!” “你……你很美……像画里的人一样。见过你一次,就不会忘了。”姚景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 伍桐忽然想起那天在音乐节看见的条幅。棕色卷毛,虎牙,狗耳,笑得灿烂的少年。她好像有点理解姚景的粉丝从何而来。 他的嘴很甜,却又能说出让沉泠碎尸万段的恶语。 在她一个不熟的人面前包袱还这么大,说话跟营业一样,他们两个现在是在面对面视频签售吗。很客套。不过,他这样会说话、尊重人的小“偶像”,确实值得被喜欢。 总得把他哄好,才能对管管有个交代。 于是她起身,撕下墙上的几张照片,回来。 房间里忽然响起暧昧的音乐,自伍桐的手机传出,间杂着伍桐的感叹: “你的腹肌很薄很好看。” “这个铃铛挂得很好,显得你很娇。” “这个被压倒的角度很好代入,我是你粉丝也会心动的。” “你真的很色……” 伍桐的话被捂进姚景的手心。 “%LK%¥*#IO#@!”热气倾吐,闷得姚景手发麻。 他终于露出了脸。微垂眼角,眸中含泪,素白面容红扑扑一片。脸上的妆容不知何时被卸掉,没有眼线,看起来清纯极了。薄唇小小的泛了粉,显得黑色的唇环在欺负他。 不过是和伍桐对视,他就像被吓坏了一般,目光怔忪又呆愣。脖子到耳朵全羞红了。 他似是想再拿手遮回脸,却发现手捂着女孩子,没法二用。 手心痒的要命。他碰了伍桐的唇,软的、热的唇。 姚景急得眼眶又蓄了泪,才羞赧道:“姐姐,你别说了。” …… 听他喊姐姐是一回事,看他喊姐姐是另一回事。 伍桐觉得自己也挺没自制力的,他一哭一喊,她心跳就加快了。 主要是刚才她翻看他的历史视频,发现尺度确实不小。 管管姐好会擦边,惹得她也有些心烦意乱。 伍桐伸舌,舔了一口他的掌心。 姚景果然吓得收了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拿这手捂了胸口。 伍桐侧过身扶地微微喘气。其实姚景根本没捂她鼻子,都是她色心作怪。 “你哭着哭着,怎么还卸了个妆?哪卸的?”伍桐还不忘揪细节。 姚景却被问住了,身体僵硬,不敢看她。 他刚才哭着哭着,心里还抱着微弱的期待——也许她会回来。他怕自己哭花了妆,被她看见狼狈的样子,他受不了,他会死掉的。 他就去衣帽间隔壁卸了妆。 幸好,现在这幅样子他还能接受。 只是。他想起了沉泠,和那个在二中校门口将伍桐拦在身后的男人。 与她亲密的男人,看起来都是那种不会哭的。 她这么坚强的人,不会喜欢他这种哭包。 不会喜欢他这种每天在舞室姐姐长姐姐短,最后被所有人揶揄嘲笑,贴照片墙欺负的人。 可是可是,她刚刚也说他身体好看。 还说他,压倒人的样子,很好代…… 她可真美啊,他竟然可以离她这么近,她她,她还舔,舔他了。 软软的,他要把它贴在心脏上,永远记着。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近的距离了。 “你想什么呢?”姚景看着她发呆,眼睛迷迷糊糊的。伍桐一喊他,这双眼就亮了,看着水汪汪的,又微斜着,像狼。很奇妙的一双眼。 伍桐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注重形象管理,我理解。你放心,我不会偷拍你照片发网上,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会很累的。” “情绪好点了吗?”伍桐看他乖乖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头。黑色发丝很细,碎发撇到他眼睛了,伍桐抚开。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姐姐。 伍桐向他伸出手:“别哭了好不好?我又不可怕。” 姚景点了点头,将手放在她手心里。 伍桐低头看,这个手指微弯的形状,怎么这么像小狗呢。 晚上伍桐跟着留下的二十多个人吃了大锅饭,还被灌了酒。 她鼓起勇气问大家为什么喊她姐姐,大家都默默看向姚景。然后姚景咳了咳,喝了杯酒。 伍桐好心提醒他:未成年不能喝酒。 又是哄堂大笑。 奎拉说:你不也是未成年吗。 伍桐想了想,对哦,我是。 奎拉却抱了抱她,和她说,以后多来玩,我们都欢迎你。 没有人解释姐姐的意思,她的代号就这样变成了姐姐。 他们真的很能闹,晚上又斗了场舞。 伍桐发现姚景跳舞的模样,还是很凶。 姚景就穿一件宽松背心,胳膊肘上的肌肉结实。他好像特别喜欢跟比他高和壮的人斗,点着对方的胸将对方逼退,狠着一双眼挑衅。 最后他也赢了,绕着场子跑,和每个人击掌。 大家喊他“姚小狼”“姚小狼”“姚小狼”。伍桐被气氛感染,也跟着轻轻喊。 姚景拍过她手心的那一刻,她看见他笑了,露出了两颗虎牙,很阳光。 伍桐盯着自己的手心,感到一种向上的、激昂的生命力被留在那里。这种群体的热闹与生机,她都不曾体验过。 她一直是孤零零一个人,现在也许和沉泠一起,变成了孤零零的两个人。 音乐与灯光变幻,伍桐感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她能闻见一丝很轻的汗味。 姚景看着她,眼睛亮亮的,还有些微红。 他张口不知说了什么,太吵,伍桐听不见。 于是她向他坐近了些。马上一股热气喷在她耳边,她听见清冽的少年音:“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跳舞?我教你,免费的!” ------------------------------ 抱歉,补更和加更要赶明后天了(泪眼) Chapter79你别不要我 回程依旧是姚景送她。路程很短,吹着风,伍桐体味到疾驰的痛快。 与姚景亲近后,伍桐坐后座十分放松。轻车熟路地,她抱住姚景的腰。 一个晚上的相处,伍桐发现姚景并不是怕她,而是黏她。 她走到哪里,姚景就出现在哪里。 不知是否他太听话,遵守管管姐的“帮衬”指令,才一直守在她旁边。 周焘的预约,他也行云流水,帮她办完流程。 他还问她最近遇到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她帮忙。 伍桐摇了摇头,骗他:“我在为男人烦恼。” 她见过姚景清纯的样子,就生出一种欺负他的冲动。 她遥记起沉泠同她剖白:“我是否需要精神或肉体受虐,全都取决于你。你想要支配,我就能臣服,你想被控制,我也可以施虐。” 也许她就是那种能在施虐和受虐中都感受到快感的人。 他们很快到达目的地,停在泥泞路口。伍桐正要下车,瞥见邻近巷口幽幽的一个背影,身着二中校服。 她慌忙坐下掩身,拍了拍姚景的肩:“你往前开两米,拐进去,在最里面停下。” 姚景照做。他们在狭窄的道尾下车,两人摘下头盔后,伍桐将姚景拉回巷头。 姚景就要多迈出一步,被伍桐拽回,压在墙上。 “别出去。”伍桐轻呵,目光指向斜对面的巷口。 身体猛地贴在一起,姚景的心慌乱地跳动,控制不了节拍。 这里仅有些微光,伍桐的脸贴在他肩头。女孩坐在后座时,软软靠在他后背上的胸乳,就这么贴在他小腹往上。隔着校服,姚景还是能轻易感受到那种绵软。 他手心贴墙,不敢动作。随着伍桐目光所向望去,动了动喉咙:“他还让你伤心吗?” “他?”伍桐看了姚景一眼,“你说沉泠吗。” 方才在巷口看见的人影正是许咲伊。 许咲伊正与沉泠相对站着,氛围剑拔弩张。那片地方光亮,伍桐能勉强看清沉泠的神色,愠着薄怒。老情人见面,分外激烈啊。 “他和你一起,怎么敢和别的女人见面。他就是个……”姚景气声也能听出恨意来。 “渣男。”伍桐接道,“不过,那不是别的女人,是他的前女友。我很讨厌她。” 不是因为,许咲伊与沉泠谈过恋爱,伍桐嫉妒过,而讨厌她。 而是在那段过分孤独的日子里慌不择路,伍桐竟也曾将许咲伊看做自己的朋友。 边利用她满足自己的女友幻想,边做她的跟班,边玩过家家的朋友游戏。 除了会黏着伍桐又时不时辱骂伍桐的陆梓杨,只有许咲伊站在她身边,和她聊过天。 “我也讨厌她。”伍桐听见姚景说。 伍桐觉得好笑:“你又不认识她。” 姚景很认真:“你讨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伍桐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发现两人挨得很近。她的耳畔边,就是皮鼓般的心跳声,咚、咚、咚。 她因这直白的宣告和剧烈的心跳有些焦躁,心绪不宁又不明所以。像是荧荧窗纸被戳出洞,她可以借机偷窥这人心房内的景象。 再联想到,从她与管管姐见面开始,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就不是管管,而是他。 “你为什么不论是非地向着我?”伍桐手压向他心口,“为什么这么紧张?” “这里,是在为我跳动吗?”她问。 这瞬间,她感到姚景呼吸声变得很慢很轻。他动了动,抬起手似要覆上她手背,最后却只是捏住了她的食指。 “是。”他的声音小小的,“姐姐,我们离得太近了,我……” 原来如此。 她在期待什么。 因为对方不像周烨那样将变态的性欲写在眼里,也不像陆梓杨随意发泄兽欲,她就真当他是纯洁的男孩子。真的以为,见过几面的人,会对她有一丝丝好感。 爱情的好感。 被他们折磨得麻木的一颗心,爱里的自卑只能从性里讨回来。 她转瞬就笑了,向姚景压去几分,用膝盖磨他的腿:“你是想跟姐姐做爱吗?” 小狼却噤声了,犹豫几番才吞吐道:“你和……沉泠……做……做过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伍桐只当他是在害羞。 她踮起脚,搂住他脖子,唇擦着他的耳。她掐着嗓子说:“当然做过。我就是个淫乱的女人,和很多男人都有关系。小狼这么可爱,不知道和他们相比,味道怎么样。” 名人见过世间各种花色。伍桐不信自己不脱衣服就能诱惑到他。她是给他机会,他现在逃开,他们之后就装作不认识,她可以不再去舞室,只和管管姐两人单独见面。 小狼迟迟没有回应。 伍桐等了很久,才听他说:“我……这样,不太好,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伍桐松了臂,落了脚,冷道:“你走吧。这件事就到这里,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和管管说。我们以后也没法互相帮衬。你既然对我没兴趣,之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我会尴尬。” 她还说了声抱歉。 沉默中,她依稀地听见对面巷口传出的声音。她仔细听着。 最后一次,革职,周家,刘向前……伍桐挑关键信息记在心里。 只是这对前任争吵的声音里,不知何时混着哭声,憋闷的,喘不出来似的。真声混假声,像开了混响,环绕在伍桐耳边。 “不是的……我,我可以的……嗯呜……我可以做得比他们都好……” 姚景的呜咽如清泉般,很动听。 伍桐承认自己是被他哭爽了。 他把脑袋埋进她肩窝里,热泪洒进去:“你别不要我……呜……” Chapter80小哭狼(景微H) 伍桐说要去酒店,姚景不肯,红着脸说那种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夜情。硬是开回了他的公寓。 伍桐很纳闷,难道不是一夜情吗。 要是两个人做得舒服,以后也可以继续。但性质和一夜情也没什么区别。 伍桐又吹了一路冷风,感觉脑袋被吹清醒了。 毕竟对方还是管管姐的表弟,管管姐很珍重他。 她站在门口,踯躅地说:“你姐不和你住一起吗。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她住在男朋友家里。这个公寓,是我自己买的。”姚景紧紧拽住她的手,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牵手,不懂力度。 伍桐被扯得有些疼,精神也收到冲击:“你买的?” 你才几岁。万恶的有钱人。 姚景耷拉着脑袋,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红的,眼泪冻干,留下透明余痕。声音软软:“你不能后悔了。我……我也是不好骗的!” 态度坚决,大有不任人宰割的气势。 好可爱。 伍桐才提醒他:“那你家里有套吗?” 这句话就把小狼问懵了。见他瞳孔地震,手足无措,伍桐轻笑:“小朋友乖乖待着,我去买。” 姚景却开了门让她进去坐着,自己奔下了楼。 伍桐自阳台,看见一身黑的少年奔跑着,风一般。这么天真的,就把家交给了她,也不怕等他回来,人财两空。 这是一套面积很大的Lofter。与她对姚景的印象不同,整个空间并非全黑或者撞色,地面上大片大片铺满灰与白的毯子,落地灯飘着羽毛,沙发上放着毛茸茸的大白兔玩偶。 兔子? 阶梯底下做成储物柜,高度看着正好能放衣服。 伍桐打开了柜子。 姚景摁密码的那只手抖得厉害。 命运不知是在眷顾他,还是愚弄他。那样遥远的人走到他面前,说要和他做爱,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实发生的一切比梦还假。 门开了,他跨进去,就听见美妙的声音喊他:“小狼。”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伍桐自己的衣服被她脱掉扔在了地毯上。她就站在玄关的台阶上,穿的却是他的衣服。 宽垮的一件黑色背心,领口低得露出乳嫩的沟,下摆只虚虚盖到她大腿。 再往下…… 姚景要窒息了,他闭上了眼,不知该如何动作。 “怎么不过来。”他听见笑声,“你闭着眼,是我的身体不好看吗?” 姚景一下就慌了,他又睁眼看她,感觉浑身发热:“好……好看。” “那小狼喜欢吗?”伍桐想自己吃的是嫩肉,得一步步耐心哄。 “喜欢。”姚景不知道该看哪里,选来选去只好对上她的眼,见她柔柔的黑眸子跟看孩子一样,又羞又恼地说,“你不要哄我,我会的。” 他一鼓作气,大步向前,抱住他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 从两年前,他第一次看她直播开始。 那时他还是个混混,在汽修店打工,住在地下室里。人生漫漫地没有希望,严寒与酷暑难熬,同龄人蔑视他的目光难熬。没有谁期待他。 他也没怎么读过书,他就是一个很烂的人。 孤注一掷投靠表姐,出卖色相,终于给自己披上虚假的金缕衣。 他多羡慕沉泠,可以被伍桐喜欢,可以与伍桐并肩走过回家的路。他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挨在一起远去。他从来没有期待过,伍桐可以爱他。 伍桐的手伸进他外套里面,游移抚摸。他知道伍桐对他的身体是有几分喜欢的,那晚她若无其事地隔着衣服摸他乳头,他吓得不停加速,只怕伍桐再往下摸,碰到他逐渐发硬的下体。 每一次她抱住他的腰作弄他,他都愉悦得喉咙哽咽。 他的身体就是比一般人脆弱些,他平常都不让人碰。 伍桐脱掉少年的外套,疯狂地摸他的肩颈和后背。少年的骨架不小,肌肉紧密结实,她环着他才知他的身体比她宽大很多。她踩着低阶也没有他高。 抱着她腰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伍桐伸进他背心里面,摸到薄薄的腹肌:“你怎么这么敏感。” 她沿着他的胸边,用手指滑绕:“别抖。你这样,我都不敢摸你奶子了。” “你可以摸的。”姚景下面胀得难受,胸又痒又疼。他慌乱地抱她,在她耳边软道。 甚至还蹲下了一点,用微拢的胸去蹭伍桐的指尖:“我……我不是故意抖的……呜……” “你的胸真大,我喜欢。是练的吗?”伍桐直接抓上去,手抓不实,姚景还呜呜咽咽地拿下面蹭她小腹。 “不是……啊……姐姐,我是,我是从小就……”姚景感觉胸部像是有两个小鼓包,被细软的指掐着揉着,胀得难受。 伍桐却骂他:“原来从小就骚。你不是会拍视频吗,露奶子给人看,爽吗,自己摸着滋味过吗,有多少人碰过你这里?” 姚景感觉腿都站不稳了,他紧紧地拥着伍桐,指尖能碰到她又滑又软的手臂,鼻尖一阵清香,熏得他发晕。 他也想摸她,揉她。 却只能想着后座那蹭在他发硬背脊上的轻软。 她怎么可以揭开他的伤疤,轻视他的过往。他是出卖过色相,可是让他有勇气放下尊严的,从来都是伍桐。那些日子里,镜头就是伍桐的眼睛,他想象着是她在看他,她会喜欢他,要他,才敢对着镜头扭腰。 为什么眼泪就流不干净呢,源源不断地,他想。他找不回自己正常的声音,只想告诉她他不淫荡,只想传达他的心意:“呜呜,没有……真的没有……我只给姐姐一个人摸……呜呜……” “以后也只给姐姐一个人看……嗯呜……” 他整个人都在抖,身体烫得厉害,伍桐看见他右耳动着,狼尾在脖子上打了个圈,竟然觉得他很魅惑。哭得软,哭得甜,哭成粉色。 她掐了掐他乳尖,圆圆的肉粒,硬得厉害。掐一下,他呜咽一下,跟打奶嗝似的。 “我知道了,以后只有我能摸你。”她抹去姚景的眼泪,咬了一口他的唇环,哄他,“可是你不进来,我们怎么做?” 她去勾他的腿,内裤贴着他下面蹭,笑道:“小小狼都硬了。” Chapter80小烧狼(景H) dan mei xs 8.c o 伍桐引姚景抱自己去地毯上。 没想到姚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腿根,将她一抬。 伍桐慌忙地扶他的肩,腿顺势夹住他的腰。她的阴阜顶着硬邦邦的什么自下往上摩擦,姚景吃哼一声,连哭都止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伍桐忍着下体的痒意:“谁让你这么抱?” 姚景泪眼汪汪:“不然怎么抱?” 怕她掉下去,他颤着心,改用单臂垫着她的臀,一臂护她的背,将她压下自己。 软软两团直接撞上他胸,他脑中嗡嗡作响,小小狼叫嚣着又胀大了。陷进那层单薄的小裤。因走路,两处上下磨着,姚景感受到一股湿意。他心痒,挺着姐姐下面擦了一下,就有水渗进了裤子里。 这……这就是……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ti mixs.com 蹭一蹭,姐姐就能开心。他能让姐姐流水。 姚景轻轻地将伍桐放在软毯上,压着她,舍不得分开下面。 躁动的本能压制了心底的羞赧。 他问:“姐姐,我可以亲亲你吗?” 伍桐才发现自己已在姚景臂下,而他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目光灼热又专注,寻求她的意见。 阔口领垂下,里面微拢的胸头奶晕粉嫩,比伍桐的还大。上面有两颗圆圆的尖粒。 伍桐欣赏着他衣下的风景,感到闷热难耐。姚景身体地左胸往右下,纹着的黑纹巨型鱼尾。美人鱼摆轻纱般绕着奶晕,往下长尾融进海里,卷出灰色波浪。面积很大,很大胆。 波浪在块状的薄肌上起伏,少年奶白的肌肤衬得波浪刺目。溅出的水画作微鸟与四芒星,肚脐眼边纹着一句英文,看不清。 伍桐屏住呼吸,沿着他腕心的长丝纹身往滑过他的手臂往上摸,像是摸着一根真正的丝线,沿着它可以抵达什么地方。 不够,她想,她撩起少年的衣摆,帮他脱掉。 她抚着他的肩膀起身,才看见狼目讪讪中含着期待,琥珀的眸子染着金色。 她说出真心话:“你好美,我也想吻你。” 她感到自己像那天绑住周烨、与他对视一样,心燃烧了起来。只是这次的性欲更为柔和。 这个少年像一个易碎的艺术品,由她占有即可将他封存保护。 一条会哭的美人鱼,涂着黑色美甲,戴着唇环,邀请她跳舞。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很色情,都是性暗示,他扭着腰跳舞的视频里,媚人的本事不是训练出来的,是天然的。 他就是想要人肏的。这怎么能遮掩。 伍桐摸着少年的腹肌向上,吻上他嘴角的环,拉扯。姚景吃痛一声,伍桐舔着他的唇将舌头抵了进去。小狼的唇薄,舌却长,伍桐发现她探不到底。 她也不会接吻,只是回忆上次周烨对她的,学以致用。 舌与舌缠绕,姚景眼角又渗出泪来,他在口腔被扫遍之前,因快感通悉吻法,很快回击,吮着姐姐的润唇进攻。 他不知道姐姐的唇有这么软,豆腐一样。他之前连看都不敢看。 奶头被摸着,小小狼蹭着姐姐下面,他还能吃姐姐的舌头。哪里都软软的滑滑的。他可以卷着姐姐的舌跑,逗她舌尖尖,舔她牙龈。 她也很敏感,先吸吸上下唇瓣,再反复舔她牙齿,她的胸就会晃一下,晃得姚景心神荡漾。慢慢地就忘了胆怯。 他们都贴在一起了,他做什么都可以。姐姐也想吻他,她喜欢他的身体。 没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催情了。 在伍桐哼鸣出声时,姚景身体里的某个机关被打开。他眼眶热热的又想掉眼泪,下身猛猛顶弄起伍桐。 姐姐的大腿正夹着他的屁股,等会儿等他把小小狼送给姐姐,她会不会说夸他好吃呀。 精神荒淫无度,面上却是羞赧难持。姚景盈盈又落下几滴泪来。 伍桐睁眼看他,喘息着松了口,去舔他的眼泪。 姚景向她抵进去一点,柱身就陷进了微软的裤口。他屏住呼吸,偷偷钻进衣服,摸上了伍桐的胸。 只捏了一下,小小狼就要难受死了。“姐姐姐姐。”姚景倒进伍桐肩窝里,喷着热气,“呜呜。”他也说不出什么,就是叫,想让她知道他舒服,他喜欢。 绵绵的乳,两手刚好握住,触感滑腻,要命的软。他小心翼翼地揉捏,偷偷看穿着他衣服的伍桐领下,因他的动作,变幻的乳。在黑甲白指,晃着挤出更深的沟。 他掐着她奶子微微喘息。指缝里有小小的一粒,暗红得像血莓。 “小狼。”伍桐咬他耳垂,吸出了声音,爽得姚景屁股一扭。伍桐笑了笑改口:“小骚狼,会不会翘屁股扭,姐姐想看。扭得好给你吸这里。” 她隔着衣服覆上姚景的手,两人一起动作,伍桐感觉细指揪住了她的乳头,摩挲刮弄。坏小狼,她爽得仰起头,听见姚景飞快地说了句:“那只给你看。” 伍桐咯咯笑了声,感觉小狼嘴不听话地在她胸口嘬了一口,才放开她。 姚景咬着唇,唇环晃了晃, 伍桐坐着看清他的上半身,肩宽腰窄,劲瘦有力。白花花的皮肤全泛了红,连肚脐眼都可爱。胸下腹上的纹身随着他揭开裤口的动作而起伏,像动态的画。 姚景很有经验,仿佛她就是镜头。而他刚被开发完,看着不害羞了,反而轻车熟路,裤子脱得从容又色情。他转过身,裤子落下,而臀向伍桐翘起扭了扭。 复又回身,手指勾着裤头可怜巴巴问她:“这样可以吗?” 光着身体,含着泪,三角裤底下一坨柱体,隔着空气看都能猜测大小。 方才向她抬起的屁股翘挺,大腿肌肉绷着,她还没见过男的穿三角裤。 当然不可以,她看不够。 伍桐向猫一样爬向他,在他怜怜目光炙烤下,摸上了他腿间,先是轻轻地上下。 小小狼硬得发烫,马上又被伍桐猛地拍了一下。 “谁让你扭得这么骚。”伍桐才说,“你转过身,翘起屁股,姐姐要惩罚小骚狼。” 姚景咽了咽喉咙,眼眶又红了。 她好凶,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伍桐:(皱眉)我凶? 姚景:不……嗯……不凶,姐姐再打,还要 伍桐:(抓重点)你想象的是什么? 姚景:呜……不……啊不能……说 Chapter82小野狼(景H) 羞耻的跪姿,臀被击打,发出啪啪的声音。 姐姐和别的男人也是这样的吗? 姚景想到那副场景,就不可自持地咽声落泪。他抬起臀对着伍桐轻扭,虚虚歪头,自臂弯隙中看见伍桐也曲了膝斜坐着,身线如波浪,至腰凹下,至臀翘起。小腿很细,脚也很小。 窈窕姿态,很是魅人。但她似不知,那样清澈柔静的声音,脱口全是污言秽语。 “屁股真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扭的。”姐姐的手又拍他了,臀瓣上全是红印。 伍桐拍一下,姚景就咬着手腕,陷着腰颤抖一下,用羞怜的眼看她。说,不要了,姐姐。 他的啼哭声,落在她耳边就是嗷呜嗷呜。 她多骂几声后,那臀扭的姿态过分浪荡,像是在跳舞,还很有力道。谄媚得让伍桐觉得他是在装。 伍桐自认扭不出来,她没法在性爱中这么张开自己。 “姐姐……呜……姐姐,不要把我和他们比。”姚景看得见她目光怔忪,似在分神,那种犯贱讨好得她欢心的快感,被悲伤代替。臀部的痛感这瞬间才清晰了些,连同肿胀到发疼的阴茎。他支着身子去摸自己下面。 呜咽喊出冤诉:“我会……我会很难过的……” 伍桐猛地回过神来,俯下身去亲男人的背脊。 她深知被凝视与被比较的痛苦。 他的背比她想象得更结实有力,冷白色肌肤上零零散散纹着黑色纹身,伍桐一处处去吮吸舔舐,摸着他的肩与臂,轻轻地说:“对不起。” 姚景跪得膝盖都红了,温柔的抚摸与舔弄令他头皮发麻,他转过头看她,想征求她的同意。 他现在可以吸吸她、亲亲她了吗。 小小狼需要她包裹,吞吐。他丢掉尊严做这些,也有目的。 他想让姐姐舒服得忘掉其他男人。 却感到一根细指滑下他背脊,一路勾起热漪,快要进他的臀缝。 女人方才沾染情欲的声音略带犹豫:“你是……喜欢这种的吗?” 姚景懵了,身子僵住,什么这种。 才听她犹疑说:“我,我其实也没经验,没试过。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插进去试试。” 脑中轰鸣一声,姚景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她竟然以为他他他,他是0…… 那些喊他老婆的粉丝们说说也就算了,清华姐说人各有好,来了的粉丝不能让她跑了。 是她要他扭,他才扭的。 日思夜想的情境里,伍桐都被他狠狠压在身下,紧紧咬着他对他撒娇,喊他小狼。 小狼生气了。 他紧锢着伍桐的细腕将她压倒,抬起她双腿向她压去,听到伍桐吃疼一声,他满眼悲伤地看着她,热泪啪嗒啪嗒地滴在伍桐脸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是不是不想不负责了,故意的。”他边说,边用柱身去蹭她湿了的小裤,力道不轻。 花口在裤中打开,肉粒被他磨硬。炙热的温度催动淫液流出,伍桐难耐地扭了扭腰,也被这情势吓到。她有些心虚:“……是直播间里你的粉丝说……你……嗯……是大猛0……” 她说到这里,感觉胸被狠狠揉捏着,下面也被顶得发麻。 瞥见少年额角的青筋,对上他虽红但狠的眼。 好像是在他雷区蹦迪了。 少年一把将她的内裤扯下,掌心磨了磨濡湿的穴口,声音有些凶:“你不能反悔的,小小狼忍很久了。我要插进去。” 他很快就从裤内掏出阴茎,伍桐扶着他的手臂,下意识看去。 怎么发育得这么好。 她本以为他的会小些。 可这跟她见过的两根不相上下。 而且他的阴茎粉粉的,看起来很干净,连下面囊带的颜色都不暗沉。伍桐动了动喉咙,视线直白又炽热。 这似乎又把小狼给惹毛了。 他就着柱身上下撸了几把,气势很足,恶狠狠道:“你在拿我和他们比对不对。你太坏了,姐姐你太坏了。” 说着又有些委屈。 很快拆了包装,故意拿肉棒磨着伍桐的腰腹,套上。 伍桐清楚地看到他撕包装的手在抖,笑着安慰:“不用逞强,慢慢来,第一次都这样。” 姚景眼睛一暗,马上握着粗长去顶她硬硬的那粒,连着手指掐了下阴蒂,另只手握上她细腰。 她好像又在雷区蹦迪了。 快感震震袭来,阴蒂被反复逗弄,伍桐轻吟出声,扶住姚景的胳膊。手下肌肉贲张,花唇间的肉粒顿时被捏了一下,电流划过,透明热液流出。沾湿了姚景的阴茎。 伍桐听见粗重的喘气声,睁开眼发现姚景正盯着她的脸看,泪痕尤在,目光却锐利。 像森林里的狼,伏在暗处,幽幽盯着猎物。 很自然的衣服就被他脱了,伍桐总觉得哪里奇怪,清纯的弟弟虽紧张,动作却很熟练。 至少做过功课,对女人的身体很了解的样子。 小狼很快埋进她胸口,啃咬起胸乳。 伍桐抱着他的背,感受他坚实的背肌,又去捏他的狼尾。细细的发丝,他身上除了白就是黑。所有的黑色颜料都很性感。 他仰头看她,琥珀色的眸子闪着金光,口下咋咋吸着奶尖。浑圆的乳肉被他掐红后往中间挤,他的舌勾卷舔吸,淫秽异常。 在虎牙刮过她脆弱的乳头时,身下被插入,仅是一个小头,姚景爽得天灵盖发麻,呜咽一声,喊她:“姐姐。你吸进去了,把我吸进去了。” 满是餍足。 “以前我还担心,姐姐下面会太小,塞不进我。” 他好像是迷糊了,说什么以前。 伍桐被他惊得下体紧缩,咬住龟头,只听姚景嘶一声,顺着滑腻的体液,挺了进去。 Chapter83小猛狼(景H) 猛地被粗长胀满,伍桐难捱得心跳加速,感觉心脏空虚的某处被填满了。然后快感马上袭来,伴随着少年的啃咬。 唇环滑过奶尖,她吃疼,姚景便用薄唇嘬她的小乳头,绕着舔,像在安慰她。 少年的声音粗哑起来,喘得起劲。 他插进来以后就不知羞了,只揉着圆润的乳肉,胡言乱语。 “姐姐好紧,要把小小狼咬死了。里面好热,全是姐姐的体液……嗯……姐姐,喜欢你的奶子。不管是大还是小,我都喜欢……呜……但你还是好大啊……好香,姐姐这么香,我想一辈子抱着姐姐……奶头很硬了,和我的一样硬……” 他晃动着屁股,不懂慢条斯理,始终用很大的力道冲撞。 伍桐被他插得断续轻鸣,只觉体内的快感一直悬在高处。 怎么姚景在做爱的时候,是个情绪不稳定的话痨。 哭哭笑笑,看她的眼神,充满迷恋。 “姐姐,想听你叫,你一叫我就受不了了,想挺进最里面,最里面是姐姐的子宫吗……小小狼就是进去看看,不射进去的,有套套……呜……姐姐,不要拿我和别人比……不要提别的男人,喊喊我的名字好不好……” 她没提别的男人啊。 伍桐沿着他的腹肌摸上胸,在鱼尾心抠他的乳头,想让他安静。 “你……话怎么这么多……嗯……” 她被揽着背抱起,又坐下去些, 粗长滚烫的肉棒没有技巧,疾驰驱进,直直顶进腔底。 她惊呼:“你干什么……不想要……嗯啊……啊……这样……太深了……” 伍桐只能扶着他的腰让自己稳些。那里很薄,发硬发烫。 她自己分明没用力,却被顶得悬起又落下,一阵眩晕,天灵盖都发麻。 她忽然觉得摸穴不是前戏,刚才让姚景扭屁股才是前戏。 或许是因为练习舞蹈,他太会动了,根本不知疲倦。屁股上下上下得很骚,不是在扭,而是在抽插她。力气很大,进去会定点,出来又快,她空虚时咬他肩膀,又会被狠狠填入。 交合处泥泞一片,啪嗒啪嗒的水声和伍桐叫喊的频率一样。 她被他不知羞耻的呻吟打开了开关,淫叫出声,顾不得压抑。 太重了,不叫她会被顶死。 “嗯……喊喊我,喊喊我。”姚景不知足,一路舔上去,吸她的唇瓣。热舌翻搅伍桐的口腔,直至她压根发麻。口中似呓语,“喊喊小狼,我是不是比他们做的好,是不是……姐姐,在插你的是我……” 穴口再次被破开,脑中白光闪现,伍桐颤抖着身子,扬背喷出热液。 她怎么觉得自己很倒霉。 看起来最乖的这个,惹上了才发现,也不正常。 不正常的人,遇见的也永远与她一般么。 她又没喊别的男人,她知道她在和姚景混在一起。 他的身体她认得清,声音也认得清。 被她吞入口中的,清甜中染满情欲的音腔,做爱时也会压低,喘息不绝。 “好好,姐姐你好好,你高潮了……呜呜……小穴还在吸我……啊……嘿嘿……都给你,小小狼都给你……” “你喊喊我好不好……” 他们紧紧拥着,少年的乳头擦过女孩的尖尖,软软被坚硬的微拢顶进。 龟头偶然摩擦到紧道中的褶皱,姚景轻扭着臀在她里面各处顶,顶得她颤颤巍巍,乳肉荡出波,再次被湿热的唇口接下。 她挺着腰将姚景的头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发。 “小狼……我……我知道你……是小狼。” 她感觉胸前被浸湿了,乳尖混着泪,被姚景舔吸。 他喘着气蹭她起起伏伏十几下,终于射出。 潮湿闷热的空间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声作响。 姚景的喘息轻下来。他紧紧贴着伍桐,闷在她肩头。 眼睫毛还是湿的。 她的里面还胀着,而他迟迟不肯拔出来。 伍桐胸腔起伏,隐约的摩擦让花径不断有水悄悄涌出。 她的这具身体,与他一样,太过敏感。 低眼,就能看见通红的狼耳。 她清了清嗓子说:“你做得很好。” 应该是清醒过来才记得害羞。 这种情况,是得夸夸吧? 姚景猛地震了震,蹭她脖子,声音很小:“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这样说话……我没有经验……姐姐,我没有弄疼你吧……” 伍桐摸了摸他的卷尾,安慰道:“没有。没关系,以后你就有经验了。” 她占有了他的第一次,但不会拥有他。 以后,等他有了喜欢的人,和别的女孩…… 肩上重负离去,伍桐双手被握住。 少年的眸子含泪,亮了又亮:“姐姐说得对,第二次就有经验了。我们去楼上做吧。” 他抿着唇,瘦削的脸撇过,颊侧微红。单看脸,他并不显幼态或柔美,是清纯带冷恣的长相。 “我给你口下面吧,姐姐。”他表情羞,话快快,听得出兴奋。 伍桐也分不清他是幼是熟。 伍桐没有让他舔。 她被他带到床上,他钻进被子里用手指插她,她教他找点。 姚景学得快,她被他插得尖叫出声,水流湿了他的床单。头发擦过伍桐的腿肉,她感觉少年埋进她下面,吸了一口水。 她忍着颤意止住他,姚景亮着眼睛从被子里钻出来,给她看他指尖粘稠扯丝的淫液。 “姐姐,好漂亮,我好喜欢……我好喜欢……” 伍桐便想将他压下来,坐着他做一次。 可姚景像是被她折腾出阴影了,不肯在下面。哭着在被子里侧身顶她,而且一定要吻着她顶。 第二次过后,伍桐已经没力气了。 姚景就讪讪地让她趴着,边给她按摩,边不小心又挺了进来。 这次做完,他拼命道歉,求她晚上别走,和他一起睡觉吧。 伍桐撑着他的胸,说:“你不能告诉你姐。” 他乖乖点头,勾着自己的狼尾问:“姐姐,你很在意……管管吗?” “很在意。”伍桐说,“没有管管,我会永远在泥泞中,抬头不见月,伸手难触光,被黑暗吞噬。” 她感到姚景颤巍巍地抱住她,语气中有哀婉与怜惜:“不会的,梧秋桐就是月亮。被月光照抚的人,希望月亮高悬夜空时不忘垂怜人间,给他仰望与追逐的机会。” ----------------------------- 今天还有一章补更章,会发在1点~ Chapter84还有下次(补更) “喂,周医生,这么晚打扰了,我是沉泠。” “沉泠啊,多谢你提醒,如今相关药物已全部撤走。只是想必你也知晓了,我弟弟已联系上八成家主,他先前连我都骗,这件事,他是势在必行。” “您……不怕我将此事公开吗。” “哈哈哈,我早说过,周家其他人的事我不愿参与。周煦如今正在联系陈家,陈家态度也不明朗,周煦便想与陈家联姻。” “周医生深明大义。不过今晚我找您,并非是向您打探消息。而是借您上次的允诺,想求您帮忙。” “你既然涉险来查,助我们医院除去忧患,你的忙,我自然都愿意帮。” “谢谢周医生。我想问您要个私人咨询预约的紧急特权,可能要叨扰您的工作时间。” “可以,是为之前那个小姑娘要的吗?不知道她近期状态怎样,需要什么时候咨询?” “是她。希望尽快,若是能在本周末最好。” “好,我看看……嗯,周日下午有空。让她四点到就行。” “好的,谢谢周医生。” 沉泠挂上电话。 指腹停在联系人“桐”上,红字刺眼,他还是未拨通。 聊天的最后,她说今晚不回来了,就睡在“管管”家里。 可他知道,对巷那两个藏于暗处的人,是她和一个男人。 男人是谁。 其实伍桐也知道后来他看见了他们。马达离去的声音并不轻,在她身边的人是姚景。可只要她说是管管,他便不会去问。 也不知他与许咲伊的谈话被她听去多少。 他一想到,心中便生出无限恐惧。他不能让她涉险。 独自在家中,心腔钝痛难耐。可只要他欺骗自己,别去想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他就能强迫自己冷静。 许咲伊用伍桐的一个秘密,换他帮许家改投周。 沉泠翻开那两本陌生人送的笔记,指节点在彩色数字上。 许咲伊说,她曾与伍桐做过一个交易。伍桐帮她送牛奶、陪她聊天,她帮伍桐送一封信。 她没说信是什么,送给谁。但沉泠可以想象,许咲伊说的聊天,是即喊即到,诉怨发难。他曾经也每天陪许咲伊“聊天”,并非不能忍受。 可他知道许咲伊这样对待伍桐,就觉得眼前人面目可憎了起来。 牛奶。 信。 笔记本里和伍桐物理试卷上,写法一样的数字。 苹果核。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可沉泠不敢期待。 难道伍桐口中所说的逝去的“喜欢”,远比想象深重…… 他不愿相信,没有求证便不愿相信。 万一这是真的,比许咲伊更可憎的,只会是他自己。 “姚景?姚景?起床了。” 姚景抱着什么软软的东西蹭着下体,迷糊睁开眼。 “姐姐,好香,还要。”他仍在呓语,眼前一片朦胧,眼前是纤瘦的脊背,骨薄。 他手下滑软,不确信又捏了捏,清醒过来。 “你梦见我了?” 怀中的人挣扎着,分明就是伍桐的声音。 他闻着伍桐发间清香,猛地送了手,将被子卷起,把伍桐裹得牢牢的。 他不敢看她,捡了条地上的毯子又火速盖住自己。 “我……我,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生气什么,你情我愿的。”伍桐勾唇笑笑,在被下抱膝欣赏他被日光照过的冷白肌肤。 晨间肌肉绷着,腹胸上的鱼尾显得有了力量。姚景盖了毯子还要以手遮自己下体,唇紧抿着,耳蜗还是红的,太过明显。 “那你没有……忘了我们的约定吧?”他抬眼看她,目光微红。 伍桐的脖颈修长,肩颈处全是他昨晚作乱的痕迹。 他都对伍桐干了什么啊。 哭着对她说混混胡话,她说不要了他还一遍又一遍进去,还强入了她。 “对不起,我做得不好。”他想到就很难过,他做成这样,她试过了不喜欢,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哦?约定?什么约定。”伍桐坐起身,骗他,“我不记得了。” 姚景这次却没有哭,他目光闪了闪,眼睛迅速睁大。动了动唇似要辩解,又气馁下来,紧咬着唇摇头。 看来是真的没有下次了,他让她失望了。 不能再哭了,再哭伍桐会更讨厌他的。 一个晚上已经很美好了,他就珍藏着这份记忆,这辈子没有别的期盼了。 呜呜,可还是不够啊,这让他怎么放弃呢。 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果然是有代价的。 姚景艰难地动了动喉咙,脚落地,只给伍桐留下一个背影。他努力调动冷冽的语气:“我去给你买药。擦……擦下面。” 那里肯定已经被他弄肿了。 忽然背上沉沉,一个人压过来。 两条细臂挂在姚景身上,在他胸前交并。 伍桐的话似梵音,远远传来,吹进他耳朵里:“骗你的,别难过。” “我记得,我要跟你学跳舞。我们还有下次。” Chapter85只是同住人 伍桐将毯子往身上一提,感觉自己像是刚进入冬眠的幼兽,在安全的树洞中昏昏欲睡。灯照出她黢黑的影,斜斜投在地板上。她撵着纸角翻页,影子里的人也跟着翻页。暖香萦绕在鼻前,她竟一瞬间想起她蒙着眼坐在台上,与那片熊熊火焰。 这香里有酒味。 咔嚓,门开了。 “伍女士,久等了。”熟悉的开场白,伴着周医生的脚步声而入。伍桐直起身同周焘打招呼,感谢他空出时间为她治疗。 “那我们开始吧。”周焘笑得和蔼,打开了病人记录册。 “不知道上次我给你的建议,是否有效?”周焘查看完册上的内容,单刀直入。 伍桐指节捻着绒毯一角,犹疑不定:“我想最大的收获,是我宽恕了自己。我采取了行动,去消磨心中的嫉妒和恨意,吞没我的,我释放出来。我感受到了性的快乐。或许因这生理的快乐,我也敢向外张开自己的情绪了。” “可与次同时,对于性我又有了更大的困惑。”伍桐不安地微缩身体。 “是什么呢?”周焘声音敦实沉稳,实则脑中还在回忆上次对话的情境。病人太多,无法一一记清楚。对这个女孩的印象,仅有几个词:早熟、澄明、自卑,还有……苹果核? “我会怀疑这份快乐是虚伪的。其实我最需要的还是被爱,但因无法被爱,才逃避以转移目光,拿其它的东西填补灵魂的缺口。越是用力,我反而越意识到,对我来说,性和爱无法分割。至高的快乐转瞬即逝,沉沉坠下时,身体好像会碎裂一部分,需要更多、更有效的东西,药或者什么,将裂痕弥合。” 伍桐甚至自己提出了解决方案:“我其实知道,要对症下药。无法快速得到他爱,便只能自爱。但自爱就像一句经文,一个口号,我在心中默念,或向别人大声宣告再多遍,都无法真正做到。” 她沉默着,拖鞋在地毯上拨弄毛纹,柔面发亮,负面暗去。 她又笑了笑:“不过我最近交到了新朋友。可能是我愚钝,我的反应比别人迟缓,在群体中观察到的喧闹与快乐,不能完全且即时地渗透进我的身体。 相反地,就像没有糖吃的孩子得到了一枚糖。我塞进口中,无法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感受到甜味。迟来的糖对我来说,仅余一丝苦。” 伍桐说完,已有些如释负重,她甚至弯了弯嘴角,看向周烨:“我这些繁复的心事,与其它病人相比,可能不值一提。” 周烨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句话倒是让我记起来,你上次也说——说你的少女情思,对成年人来说没有什么价值。虽然这个行为看起来,也是在贬低你自己。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你成熟、谦逊、逻辑清晰。” “我认为自爱也是一样。不是游戏里的最终BOSS,一定要打通关。别看我一把年纪了,我也不怎么自爱,照镜子还会觉得这张脸真是不好看啊。” 伍桐捂嘴,乌眸水漾漾,掩盖不住笑意:“我觉得您很帅。” “你看,你嘴也甜。我很敬佩你在这个年级就有独自生活的能力。我们只聊过一次天,我给了几个粗糙的建议,你就有很大的进步。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必会好好爱护。 你让我想起一个朋友,从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极其目中无人。他与你可以说是两个极端。旁人看来,他应该是很自爱的。他的世界以己为王,绝不会为别人损害自己的利益,他只看得起他自己。可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小体弱多病,从现在推算,若不做手术,只能再活五年。手术成功概率不低,可他不肯赌,不愿意将自己交给命运。我和他聊了整整四年,他还在原地踏步。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我看来,他比你自卑许多。他其实认定他赢不了命运,才选择放弃。 而你身在最难熬的低谷,虽悲观却坚强。光是如此,便让我一个成年人钦佩不已。” “我有一个朋友”开头…… 可伍桐怎么听,这说的都不是周焘。更像是另一个人。 若她不认识周焘的侄子,这种经历引用找不出任何破绽。 可她现在,想起了周烨漠然视人的一双眼。他硬着下体要把她吞下去的眼神,接吻时冷蓝蕴着薄热的眸子。难怪后来的他没有初见时这么令人可怕。展露性欲时,他眼中有着期然的生机,多了一丝人味。 “在想什么?”周烨打断她,“说起来,冒犯你了。我猜你暗恋的人,是不是那个帮你预约报名的小伙子?” “是的。”伍桐点头。她大约猜到,周焘与沉泠能迅速建立连接,与药不无关系。只是眼前看来温和儒雅的医生,难道也是一位“贺绒”相关的主家吗? 不对,药品相关的主家必然见过沉泠,他和沉泠却是这次通过她引荐才认识的。 不管怎样,在任何可能与药品产生关系的人面前,装傻才是安全的。 伍桐说:“没想到他竟然能在周医生这边得到预约特权,他是很聪明,惯能骗人。周医生也要小心他。” “执迷过的人,你回踩得很自然啊。”周焘在初中生病人那儿学的“回踩”,自然道,“他来联系我,我也很惊讶。才记起沉家小子刚出生时,我也见过。” “啊?”伍桐以为自己听错了,沉泠不是私生子吗?他们之前不认识,理说沉家与周家关系并不亲近,怎会让周焘一个周家人早年接触到自家的腌脏家丑。 伍桐试探道:“周医生认识沉泠母亲吗?他说自己在福利院长大,周医生后来没见过他了吗?” 周焘怔住,见伍桐一脸不晓其中内情的好奇懵懂,才觉沉泠并未告诉她所有实情。 这种情况,放在周烨身上,可能就是要面子。 沉家小子还特地嘱咐他不能向伍桐提起任何药物相关信息,他为了这小姑娘想全身而退,又怕她玲珑外显横遭祸端。 沉泠还在调查周家,恐怕就是在留后路。万一火烧到他重要的人身上,手握周家软处方能护人护己。真是只尚未成熟的狐狸。 “哈哈哈,也只是碰巧在他出生的医院里,匆匆见过一眼罢了,并不熟的。”周焘爽快地笑着,“情侣比朋友更难做,你们相互扶持,他却不善表达,没让你安心感受到爱,是他的问题。” “啊?”也不怪伍桐一惊一乍,“什么情侣,我和他只是同住人,最多加上一层周医生上次提点的朋友关系。我绝不可能和沉泠交往。我们之间,哪里会有爱呢。” ----------------------------- 沉泠:(阴鸷)她一定,只是害羞 周焘:你很吓人 Chapter86有几个男朋友 po18 b t.c om 这回轮到周焘瞪大眼睛。那沉泠伍桐上伍桐下的,话里亲昵,腻人得慌,怎么事实竟是这样?年轻人们的纠葛比他想象得难理解。 况且,提醒伍桐尝试和沉泠做朋友的,好像就是他。 那时周焘还不认识沉泠,不知道小姑娘心结里的人也是个难搞的。 自己的病人得出结论而自洽,周焘理应为她开心。可为什么他想起电话那头与他谈判的年轻人,心中有些悸栗呢。 伍桐却低目敛眸:“也并不只是因为,我不愿在他身上重蹈覆辙。我知道,噩梦不去,我无法进入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更不用说,是跟同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沉泠。周医生,你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苹果核吗?” “记得。”那个故事比人的经历要鲜明,周焘边翻看记录册,边等伍桐下文。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故事,是因我做沉泠的跟踪狂时,跟他到过酒吧,为他的表演震撼。我想我当时其实很羡慕他,他把那种幻灭转化为音乐表达,释放出来,即能感染人心。 需知有的人无论怎样表达自我,也无法被人接受。 这才是他的天分。他周遭振动的磁场频率很高,涉足其中便如入迷障。当时情爱作怪,我偷偷在那家酒吧应聘,为阿初店长写了四个月的酒单子。夲伩首髮站:w uye zhen.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入夏的六月,恰逢沉泠生日将至,我自阿初那里听见苹果核由来,给那一期的酒单主题定为白矮星。白矮星是恒星聚变、坍塌,演化至末期的生命终点。可见当时我心中沉泠的地位多么的崇高,我相信爱人如太阳一般是辐射能量的恒星,连幻灭的结果都是不朽。 如今知道他与阿初都是福利院长大,他并不是上天宠儿,甚至并不高尚。 方觉我爱他更像是在追星,我是在寄托我自己。真正的病因……” “真正的病因是你的母亲。”周焘手指点在病册上“苹果核”附近,表情严肃起来。 “阿初是在福利院长大,不会有妈妈叮嘱他从小到大每日吃苹果。上次的故事,你不自觉编纂与加工过。” 她看起来理智,仅是抑郁情绪作祟,实际可能更严重,周焘想。 “那接着上次最后的话题,我们来聊聊你的母亲吧。”他说。 聊天依旧在一个小时左右结束。 护士在门口迎接伍桐:“伍女士,您的朋友正在隔壁休息室等您。” 嗯?沉泠送她过来以后,没有回家吗。 伍桐道完谢,右转,叩门三下,里面传出的声音似曾相识,她却记不起来具体是谁。 很高调的一声“进来呀!” 打开门,看见里面的场景,伍桐心脏骤停。 为什么周烨会在这里?他身边是一直和他一起的男人,对面坐着上次车里那位美女。他们和沉泠各占房间一角,气氛诡异。却在她开门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将视线向她投掷过来。 “妹妹你别误会。” “结束了?” 一女一男声音一并响起,撞了个龃龉。 正是陈苇杭和沉泠话碰话。 陈苇杭看向沉泠,沉泠却浑不在意,笔直向伍桐而来。他将伍桐刚穿上的外套拢了拢,温雅笑道:“我们回家吧。” 一道冰冷视线射来,伍桐打了个寒颤,听见陈苇杭火上浇油:“周烨,你玩了个大的啊。妹妹这不是名花有主吗。” 伍桐下意识向周烨望去,撞上他淡漠的眼。他如电梯初见那日一般,沉郁而疏远,不置一词。 她上次帮他,他还把糟糕的局面丢给她,就不怕她踩他一脚?或者,就是想看她敢不敢踩他一脚。 伍桐并不怕沉泠和周烨撞见,她只是还没打算和周烨断掉联系。 下这么大功夫,只钓上来一次,实在不值。 伍桐满心想着待会儿事成之后该怎么骗周烨,把沉泠住在她家里这件事糊弄过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前的沉泠在听到“周烨”这个名字后,眸光被阴霾所覆。他凝着伍桐的脸,笑僵硬在嘴角,拢完衣服很快牵住她的手,握进手心里摩挲。 特意侧过身,将这动作露给房间里的人看。 五人各怀心事,唯有李崇明的心事直接写在了脸上。 他乐不可支,正在看戏。 这小姑娘太有问题了,被陆家小子追过,和非主流小帅哥出门约会,敢假应做周烨女朋友,现在又和这个长得不错的男的住在一起。 他说怎么周烨和周焘聊完,硬是要留下。怕是在隔壁看见单号上伍桐的名字,想找她麻烦。 送伍桐去周烨公寓那天晚上,李崇明被周烨一个电话叫醒,连夜陪他赴洛阳找铜锁。可见那天伍桐是把他惹了。 他们进这屋子没多久,伍桐身前这小帅哥进来了,护士特地告知他:“沉先生,您的女朋友大约一小时后咨询完,您可以在这暂坐休息。” 他是周烨也想问,这小姑娘到底有几个男朋友啊。 “也不知道哪位才是三啊?”陈苇杭笑得明媚,非把事闹大不可。 扔出的炸弹在沉闷空间内轰鸣一声,却没真正炸开。闷弹喷不出硝烟,这瞬间空气静止,谁也没有说话。但被叫小三的两个人,都被碎屑波及。 沉泠和周烨的脸色,都很黑。 李崇明暗自兴奋,期待金牌调解员伍桐登场。 伍桐确实出来救场了,她甩了沉泠的手,径直走向沙发上坐着的周烨。 她挑起椅背上挂着的围巾,在周烨脖颈上绕过,动作轻柔,边抱怨:“你在气我什么?一句消息都不回。我也会伤心的。” Chapter87纯洁的庸俗 小时候在福利院抢玩具,沉泠永远是被推进沙坑里的那个。他那时便和机器一样,不会哭。摔破膝盖,在喊打中逃走,找一个角落自己舔掉血。夜里,他自那些孩子身边偷走玩具,将其毁坏。 谁也别想玩。 第二天自然再次被推进沙坑,伤得更严重。 后来他便不再摧毁玩具。欺负他的人都不好过。沉泠借的是老院长的手。 沉泠看见伍桐如此温柔地对待另一个男人,应承男女朋友的关系,想起的便是血味。记性好是他的弱点,他的感官也在记忆中膨胀,他想起那晚醉后片刻的缱绻,女孩的穴口处肉红的一片。丰富的联想,Y字母的重音,轻易折断他的骨。 沉泠咬唇,紧绷身体,记住了这个新的名字。 周焘提过,他就是周煦的儿子。又是周家人。 他知道伍桐不是玩具,可以的话,是他情愿做伍桐的玩具。 可伍桐并不是占有欲很强的人,陈旧的东西会被她放置在一旁,就像他。 一个并不懂得如何讨伍桐欢心的沉泠。 是周烨的跟班将他们四人一齐推进私人电梯。 窄小的空间里,除了伍桐,没有人呼吸顺畅。沉泠站在伍桐和周烨身后,死死地盯着伍桐挽在周烨臂弯间的手。 电梯下得很快,沉泠不动声色地,探进伍桐右边空荡的袖口,在女孩手心刮了一下,手指钻进她指缝,十指相扣。 伍桐的手轻轻挣扎,被他握紧。显示屏的红色数字骤降,周烨和陈苇杭都没注意到女孩同时牵着两个人。 沉泠竟一时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三。 电梯快到一楼时,沉泠向前迈出一步,在门开的瞬间,将伍桐向外拉去。 陈苇杭在最前面,脚步快,也正迈出。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女高中生左右两边的手,又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厅。 “放开。”周烨盯着男女交迭的手,冷道。 沉泠手冰凉,汲热般将手中温热攥得更紧:“她周日晚上还有自习要上,周家人都喜欢强人所难吗。” 周烨简单瞥了一眼沉泠的脸,心里极其不舒服。那种在他房中看见了虫子的难受,尤其这只虫子,还赖着脸抓着伍桐的手,妄图指挥他。 他不愿多说,揽着伍桐猛地拽向自己。 伍桐贴近他,是与那天车中、屋内一样的触感和味道,他没由来地想起女孩昨晚给他发的信息:想你。 他当时不以为意,摁熄了屏幕,半夜没睡着才又想起,拿出来看了好几遍。 她是真的淫俗放荡,现在还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想看他吃醋吗。 明明那天逃得这么快。 周烨果断按向关门键,欣赏少男少女横亘在电梯门间没松开的手,被迅速关上的门夹断。 沉泠不肯放,慌乱间湿汗给了女孩滑离的机会,伍桐只是对他摇了摇头,唇动着。 电梯闭合的最后一幕里有她的余音:“沉泠,在门口等我。我很快……” 陈苇杭目瞪口呆,觉得眼前这男的简直和周烨一样有病。 长得是很帅,看着自己手心的样子,怀念又迷恋的。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场景。 “额……”她好心提醒,“周烨不好惹,你再喜欢人家,也不能做三啊。或者,你是被三?” 她一口一个三,说得沉泠的笑越来越深。 沉泠终于悠悠看向她:“陈家女儿,倒是很看得开。未婚夫被人带走,你不去抢回来吗。” “你认识我?”陈苇杭一身白大褂,两手插兜,一副闲散模样。只有一双桃花眼中看能出几分落寞。 “不是认识,是猜的。”沉泠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才更可怜吧。人家骗了你,你不去发发脾气讨债吗?” 沉泠仅是笔直站着,似一棵青松,寥寥吐出一句话:“她喜欢开玩笑,我不恼她。勾引她的男人才罪该万死。” 他面容清俊,唇角携着很淡一抹笑,目中坦诚。他的话却听得陈苇杭背脊发凉一阵寒颤。她微微退身一步,留下一句“还有工作”,赶紧跑了。 “唔……” 电梯间男女喘息交混,女孩的外套和围巾摊在地上,男人踩着围巾。 周烨舌厚,重重碾着伍桐的滑软,抵进她喉间。濡湿的口腔被舔过好几遍,里面又被侵犯,麻得烫了。本就沉闷的电梯更让人难以呼吸。 男人手掌隔着宽大的毛衣推压,伍桐感觉自己被膝盖顶起来了,胸乳不断往上挤,力道太大,她只有疼。 不过伍桐疼得很爽,她闭着眼,腕臂绕上男人的脖子,听见他克制的轻喘。她只是乖乖承受他。 然后微微探出舌去碰他,马上被他吮住狠吸。口腔中的水渍声让她下体潮湿,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枚钉子钉在墙上的一幅画。 男人路过对她发情,才把她从画里拉出来。热液将她融化,她敏感,顷刻颜料就散开变成彩油,交混在一起,濡染成一片黑色。 周烨隔着裤子磨她下面,手又伸进她后面,抚摸她的脖子。 “认过我的手,还去牵别的男人。你是这么追人的吗?变成荡妇,拉我一起变低俗。” 周烨欣赏着伍桐湿了的红唇,和迷离的眼。 “上次是陆梓杨,这次换了什么,沉宁?” 伍桐却忽然闭上了眼,摸他的眼睛。摸到深凹的眼窝子,像一口干井,她摸出陈年的烂苔,滑滑的又有些清新。她低低轻呼着,说:“是沉泠。” 奶子被重重拍打,罩着衣服都颠簸。她痒得挺起腰间,毛衣后领便被粗厚的掌深入,男人开始摸她薄脆的背骨,像在摸小鸟的翅。她被刺激地动骨,手下描着周烨下颌的轮廓,坚硬而清晰。 “周烨,你喜欢低俗对不对,因为你再活几年,就连这人世间最低俗的性都体味不了。” “没关系,你可以使用我,我是为你而来的。” 她喃喃地说着情话,吻上周烨颊侧的浅麻雀斑,轻轻地吸着他。 啧啧的声音,唇肉湿润,如婴儿一般嘬弄,让周烨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情欲。 他一只手本要钻进女孩下摆,听见她的话停住动作,蓝眸澄净,但忧郁更深。 一时看起来竟像个孩子。 只是不一会,周烨就笑了,收回所有动作,不顾衣衫凌乱的女孩。他得体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Swettie,你不是为我而来,你应该是诞生于我。” “你既然要追我,就应该明白。要得到我,你得是干净的、纯洁的,只对我一个人的下贱与低俗,我才能接受。” “坏姑娘,那个沉明一个月内必须搬出你家里。我不管你过去因为愚蠢,喜欢过谁,和谁做爱,我对你的过去并不在乎。你只要在我这里做一张白纸,任我涂抹捏造,我会亲自把你的历史除去。” “你上次逃走,但反省得很快。我没有回你消息,我很抱歉。” 他竟然说了抱歉。 “Daddy会给可怜的孩子一个机会。” 周烨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发硬的下体令他冒汗。 他又想起她坐在台子上安静地哭着,向他张开双腿的模样,不自觉地伸出拇指,撵上她的唇,揉着,抹掉水渍。 女孩睫毛浓密,黑发绕至一边,有庸俗的丰饶与魅惑。他觉得这种庸俗很适合做商品,人人都会欣赏,人人都会喜欢。不过他把她收入囊中后,就不会让别人看见她了。 铜锁也可以不用找了。 他并不知道伍桐深瞳悠悠,痴情望他,心里却在想: 成了,没白费力气。 但周烨记性不太行啊,人家叫沉泠。 他记不记得她叫伍桐啊,不记得最好。 ----------------------------------- 伍桐:下辈子做美女,我一定去当演员 酸雨汁:(泪目)宝贝你这辈子就是大美女 伍桐:啊? Chapter88“校园霸凌” “快到了,你离远点!”那条熟悉的上坡路,伍桐气势汹汹地回头。 沉泠在医院门口还是笑着的,一到公交站就不对劲了。 医院站点没有336,只有882,伍桐只打算自己打车,与他分开回学校。 882一停,沉泠却拽着她要拉她上去,她不肯,沉泠就拦下路边的出租,将她推了进去。 两人坐在后排各自看向窗外,一路的沉默,伍桐却觉得神清气爽。 “你是想吵架吗,那也得告诉我吵架的理由。”伍桐说,“我今天可没有半句话承认过你是三,你要是觉得脸上不好看,我再去澄清就好了。” 她理歪得头头是道,就是不想让沉泠舒服。 就那种情境下还绷着一张笑脸随人侮辱,那是他自作自受。 怎么和她独处就敢急了,果然相处久了就装不下去了。 今天咨询结束,伍桐好像已经见不得沉泠装模作样的情绪稳定。 “原来我在你心里那样虚伪,好脸面。”沉泠的重心却在别的地方,“周烨这种人,不会收情书。周家不好惹,我知道你聪颖,可是到底比不过浪荡过情场的人。他三言两语哄骗你,你经验少,怎么保护自己。” 沉泠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可是话从口出,已停不下来。 他分明在别人面前说他不会对伍桐发脾气,却不知嫉妒与占有欲丑恶至极,嘴巴上是为她好,实际上全是为自己。 她不是玩具,他不该毁坏她。可是为什么他会委屈难耐,看见她不愿与他同行,心里被捅了巨大的窟窿,吼间咽下去的仿佛都是血。 酸又冷。 周烨……他手指抓着椅边,若是周烨和药有一点关系,还敢招惹伍桐,他就该让周烨进牢里。 “情书?”伍桐不明白情书和周烨有什么关系,“你是做鬼心虚,三言两语哄骗人的是你,不是周烨。我不怕他。” 伍桐说得当然,句句刺进沉泠心里。 只是平铺直叙,也没骂他。他却觉得句句在贬低他,抬高周烨。 她甚至不给他一个解释,为什么她要和周烨做男女朋友。 当然他很自然地认定这不是真的。 他的逻辑乱成线,他慌张地整理,每一条理清都能推理出这个漏洞百出的结论。譬如伍桐有了男朋友,怎么还会和他一起睡觉;譬如周烨有了对象,周焘怎会不知晓;譬如周烨与伍桐各处两个世界,难有交集。 伍桐还没停,缓缓靠近他,平静地说:“你瞒着我和许咲伊幽会,我都没说你。我的事哪里用得着你操心。不过你放心,你们大可以随便大胆地约,只是别约在我家门口,那落魄地容不下你俩两樽大佛。” 伍桐说完,没等沉泠回话,就让车在坡下拐角停下,开了门。 虽然他们到得早,路上还是稀疏有几位同学。 每一天早上在坡上,伍桐和沉泠中间都隔着几十个人,没有人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 可沉泠今天像是故意的,锲而不舍跟在她身后,步步得寸进尺。五米,三米,一米,快要与她并肩。 趁这处还算安全,她回头提醒他保持距离。 结果沉泠用哀怜的目光,颤巍巍看了她一眼,唇开了又合,最后紧闭上。面色惨白。 他擦过她的肩往前走了。 …… 这种博人同情的表演之前不少。 睚眦必报,不服管教。比周烨麻烦多了。 周焘说:不妨简单地认为,欣赏你自己,就是自爱。当下的自己若不令你满意,就将社会看做戏剧场,你可以扮演不同的理想角色,你的朋友也是。交新朋友吧,把他们都变成你世界里有故事的角色。有的角色会离开,有的角色会进入,你的世界你是掌控者。永恒的变动,你可以慢慢体验。 沉泠的角色,就是那个离开过又进入的人。 他在她的世界里已与过往绝然不同。会给她做饭,会表面讨她欢心,最多还有一点美色,然后夜里端上一碗阳春面,之后一起快乐。 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朋友? 好像只能数得出管管一位,连带姚景,勉强也算。 伍桐其实有些后悔和姚景的那一晚。 她情绪上头,刻意不考虑后果,勾引了他。她是想尝尝新的味道,姚景也出乎意料的好吃,和在周烨那里不同,姚景甚至能让她短暂忘掉爱的需求。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她记得在沉宅里做爱时,虽然也多次攀到顶峰,她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颤颤悬在两座崖之间,她好像无法走独线、赴彼岸。 在周烨那的危险是她自求的,在沉宅她努力了、却没走进安全区。 只有姚景让她觉得很轻松。她对姚景的期待不高,反而感受到她被他狠狠需求着,她快乐时,姚景比她更开心。 清晨时她已有磨灭不去的愧疚感。 脑中回响着他说的那句:“不会的,梧秋桐就是月亮。被月光照抚的人,希望月亮高悬夜空时不忘垂怜人间,给他仰望与追逐的机会。” 竟让她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一部长电影放映结束,她起身时周围人都在谈论,而她中途睡着,漏看了关键剧情。 这段话他说得太珍重了,主语模糊,而对象竟然是她。两人约定下一次,约定跳舞,对他来说似乎也很郑重。 她觉得自己坏极了,短暂的不忍心,就答应他可以,还会有的。 却把他污染了。 她希望管管一直在她的世界里,可是她玩弄了姚景,迟早管管会离开。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她便收到了姚景的信息。 孤狼:(兔兔期待)姐姐,你们期末考什么时候? 伍桐没给姚景备注,看见“孤狼”两个字,笑出声。 刚加上微信的时候,他不是叫什么姚姚冰吗。 她敲字:下下周。 “和谁聊天,笑这么开心。你不怕老师查吗!” 窗口传来的声音愤愤不平,伍桐没有理会,继续打字。 手机被夺走。 “还回来。”同桌还在边上坐着,伍桐不敢大张旗鼓,只轻声对陆梓杨喊。 哪知陆梓杨风一样溜了,伍桐自窗口探出身,看见他在走廊中央高举着她的手机,阳光又粲然地笑:“来追我啊!” ……好幼稚。 伍桐心里一点都不阳光和粲然。 手机里存了你的裸照啊陆梓杨,你长点心吧,被收走破了密码怎么办。 当然,那些性擦边视频也没有删。 伍桐无奈,追了出去。 她跟得不快,陆梓杨已到走廊尽头。 他背着身朝她招手,看不见那头的路,撞上一个人。 那个人踉跄几步摔倒在地,恼怒起身。 伍桐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一把夺走陆梓杨手里的手机,骂:“操你妈看不看路,带手机还敢在走廊上玩。真当学校是你陆家开的。” 晚自习下课,是学校最吵的时候。 走廊里全是人,哪儿有喧闹,哪儿就能围一圈吃瓜的学生。 伍桐将两边头发捋了捋,盖住脸,绕过人群疾步走去。 而陆梓杨和那位并不陌生的掌机者,已经在地上打起来。 她记得他。 从一班教室门口路过时,她好多次看见,这位刘向前在欺负沉泠。 她当然目不斜视,不去掺和。 沉泠能被欺负,只是他情愿罢了。谁知道他装出这副人人可踩的模样,是不是为了示弱,让那些涉事主家永远想不起,这里有个能运筹帷幄的聪明人。 身边人挤着她蜂拥向前,伍桐才发现她的手机不是闹事的核心。 核心是这群同学口中喊的“校园霸凌”。 她隔着人与人的肩膀望去,看见低眉顺眼的沉泠靠在墙上,头上顶着一盆水。 凭借水上飘起的白烟,伍桐判断,这是一盆滚烫的热水。 他面上还有些青肿,抿唇不语。 她看向他那瞬间,沉泠就望了回来。跨越几十个人,一眼找到她。 他濯濯闪着一双黑眸,满是可怜与渴切,任谁也看不出破绽。 可他分明微微动了嘴唇,无声口语,对着她:救我。 ----------------------------- 酸雨汁:明天终于要进文案里的天台了 沉泠:(脸红)咳,咳 陆梓杨:操,他都这么多次了,为什么还没轮到我 酸雨汁:因为很久以后他就吃不上了 沉泠:? Chapter89众矢之的 那盆水容量不大,沉泠靠墙而站,盆分明是稳的,视觉上却颤颤巍巍,给人随时会滑下的错觉。一旦如此,沉泠毫无疑问会烫伤,周围人也会被热水与玻璃碎片波及。 连刘向前都知道,要离沉泠远些。 所有人都只是愤愤围观。 沉泠的目光攫着伍桐,伍桐心扑通一下。 她猜不出他的目的。 如他所愿救他,最好的办法——陆梓杨已和刘向前厮打在一起,手机被压在地上,黑着屏,暂时安全——现在去喊教导主任就可以。 伍桐微转脚步,沉泠就缩了缩身子。 那盆水抖了抖,便有滑落之势。伍桐迈出的脚停下,那水又稳了,沉泠也不缩身子了。 伍桐对着沉泠皱了皱眉。 你爱这么玩,就被烫死吧。她果断转身,向教务处方向而去。 晚间伍桐听说这件事的结果是,刘向前和陆梓杨打架碰到沉泠,陆梓杨就近要去接那盆水,奈何那水滑得太快,他只能用胳膊肘顶,热盆便碎裂在地。 也不知道是陆梓杨和沉泠谁反应快,拉了对方一下,只有沉泠隔着裤腿被烫伤了些,送进了医务室。另有位蹲着观战的同学伤了眼睛。 教导主任来后,声明刘向前行为不端,恶意伤害同学,以致两位同学受伤。有相关行为可举报,学校将严惩不贷。 不过“校园霸凌”已喊得全校皆知,当晚刘向前便被遣送回家。 晚自习下课,206教室人跑得快。陆梓杨敲伍桐窗门,示意手机已经拿回。伍桐只好打开窗,“怎么拿回来的?” 陆梓杨一提书包单肩带,脸色不怎么好:“本来……唉,本来我都要抢到了。后来看沉泠那水快滑了,只能去救他。盆子碎完我也愣了,沉泠趁大家都懵着,把手机顺回来了。” 伍桐赶紧看了眼还未离开的同桌曹妩椿。她正和旁桌说话,没有注意这边。 “本来该是我拿到的。虽然吧,也是我抢的。”陆梓杨咕哝着,揉了揉头发,“对不起咕咚,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伍桐接过手机,塞进书包,继续复习。 她拦不住陆梓杨随时来找她。和沉泠的交集却不能再暴露。 一直隐藏的人走到台前,糗事会被揭开,再行鞭笞。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哟,陆梓杨,一天来找人伍桐十次,也不见得她搭理你啊。”同桌曹妩椿转回身,“陆大少爷眼光真清奇,不舔品学兼优的,专找有案底的。” 刚出教室的几位同学,都咯咯笑了几声。 是啊是啊,他们说,怕是被许咲伊甩了后狗急跳墙。 “去你妈的!老子看上的是你们高攀不上的,伍桐是你们这些废物烂人能比的吗。”陆梓杨极了,一把拉开剩下的窗户。玻璃窗震震几下,教室里的人见他发火,也都赶紧从前门跑走。 “我们自然是不比犯人的女儿,靠偷东西独立自主啊。”后门那几位还在说。 伍桐的笔顿住,黑墨染成一个晕点。 “同学。”一个声音插进来,陆梓杨肩膀一沉。 大家都看向来人。 “你就是刚才去去找教导主任的人吧。谢谢你,救了我。” 沉泠面容苍白,看起来余悸未定。他揽着陆梓杨,像是身体不支靠他身上,清晰地喊出这个名字:“伍桐。” 传言中,陆梓杨和沉泠因沉家出事,关系断裂。事实看来竟然并非如此,陆梓杨替沉泠顶了水,沉泠刚出医务室就回来找陆梓杨。两人勾肩搭背,脸贴着脸,很亲密。 陆梓杨嫌热,又烦沉泠赶在他揍这几个诋毁伍桐的人之前出风头。可后背被沉泠狠狠旋拧着,疼得他咬牙。他也看得出这是个帮伍桐立威的好机会,只能将就和他黏着。 “就是,你们这群狗别咬人!” 阶级家世、财富名声,总之少年人们口中不耻的浮华才是这立威的实质。门后面那几人立即噤了声。 “也就这点能耐打个报告。”那句“狗咬人”让曹妩椿半红了脸,还不肯让步,“见不得光的人,只会做这些私底下的脏事。真要帮人,怎么不光明正大的!” 一直埋头沉默的那个人却忽然出声了。 “我找教导主任,就是光明正大地借势。” 声音冷而亮,像冬夜初结的冰敲碎了,雪水沁耳,凉得很有穿透力。 伍桐转过头,静静看向曹妩椿,“与曹同学借家中财买进学校、借亲友票得到演出机会,同理不同质。” 她一双黑眸如曜石,流转出光泽:“曹同学那样擅长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可惜不知我也正巧善此,只怕我再去教导主任那里添油加醋告上一出,你周一也能和刘向前共享荣光,站上主席台读校园霸凌忏悔书。” 她仰面时,不期然黑发散后,露出全脸。灯光将她的皮肤照得光滑无暇,长睫如凤蝶尾扑闪蜷翘。后门拄着的几个人看见她完整侧颜,一时都睁大眼。 伍桐,有这么好看来着吗? 她一直缩在角落里,也不爱说话,竟然不知道,声音也这么好听。 蓦地两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一道怒,一道阴。几人看回去,撞上那亲密二人不善的视线,马上溜了。 只有曹妩椿暗下眼:“你果然会装,心机不小,迟早让大家都看看,是我颠倒黑白,还是你惺惺作态。” 她甩了甩头发,再看一眼陆梓杨。他怒喜参半,笑得傻呵呵的。 她踢了脚后门才离开。 “真是一群蛇鼠,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陆梓杨一把甩开沉泠的胳膊,凑近窗内,“伍桐,你也太帅了,以后也要这样跟他们对着干。你别怕,谁欺负你,我就揍他唔唔嗯……” 沉泠蒙住他的嘴,将他拖走。 寂静的教室,空荡的走廊,热闹散去,寒夜中并无几人还逗留校内。 沉泠一路扯着陆梓杨的衣服,行至校门口。 “操,沉泠,老子救你,你还挟持我。”陆梓杨骂骂咧咧,“你根本不把我当兄弟,出了事瞒我,犯了事防我,住我喜欢的女人家里,抢我的风头,你这个伪君子,冷血怪,迟早咕咚会看清你的面目的!你别以为她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迟早会抢……” 什么叫别以为她喜欢你。 车门打开,陆梓杨被推进去,话到嘴边改口:“我迟早会让她看向我的!” 沉泠知道他是嘴贫,没用真力气,不然不至于放任他拉到这里。 车里灯光昏暗,沉泠才看见里面还坐了一个人。 “泠泠?” 简凝之扶住儿子,惊喜地看向他。 “许久不见了,我和陆叔叔都很担心你,怎么不联系阿姨?听陆梓杨说你会来看我们,一直等着呢!”她还捏起陆梓杨的耳朵,“这小子又招你了?没事,阿姨帮你教训他。” 她笑得英气,沉泠凝着她,没有向前一步:“没有,还要谢谢梓杨上次送汤来,很好喝。等期末考试结束,我一定登门拜访。” “好啊,一定得来!” 黑车很快驶进夜路,窗边探出陆梓杨模糊了的影,“沉泠,你别小看我,我的宣战你记着……喂妈,别拽我——” 消失在路尽头。 沉泠再回到教室时,伍桐正坐在他的位置上。阒静的空间里,只有她写字的沙沙声。 一晚上因刘向前的不快顿时消解。 他走过去,在桌边蹲下,两只眼睛探出桌面,笑意悠然。 “你怎么愿意过来?”他尽力抑制喜悦,“方才我在门口,你明明一点也不在意的。” Chapter90我想、我要 “沉泠。”他却听见伍桐冷冷的音:“你好像对我们的关系有误解。” “我不喜欢你逼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我自己一个人在学校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掺入,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 音连成句,沉泠却听不懂。 冬夜那样冷。 “沉泠,我问你。”她扎完他的心,扶了他的肩,将他压向桌沿,“你每次在刘向前面前受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吗?” 她猜出这层,沉泠双目一亮,热切地看她。 他点了点头,感觉耳根有些烫,却没有移开眼:“我知道我不好。许咲伊最后一次来找我,我看见你躲在那里了,我是想晚上和你解释的,可是那天晚上,你却没回来了。” “我和许咲伊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下午说错了话,你又不理我了。今天晚上我看见你来,一时心急才逼你的。我只是想看你向我迈出一个小步子,一个就好。其它我都会解决的。我承认我也想让围观的人都知道,我们其实认识。 我不想你路过的时候,总是一眼都不看我。 我知道的,你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是我太贪心了。” 他说着说着,便觉喉咙滚烫而干涩,脑中鸣响,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其实说出口的话已经脱离他计划的范畴了。他本来只是想把在外面那套勾引她的办法,带到学校来。 “我……” 他指尖掐进手心,让自己理智。最终还是说:“但是如果,我让你生气,你可以惩罚我。” “惩罚你?我确实要惩罚你。”伍桐的手伸进他衣摆。 “沉泠,我讨厌你逆来顺受的样子。你在我面前装可以,但是你要知道,只有主人能欺负狗。除了我,谁咬你一口,你都得给我咬回去。” 伍桐摸着沉泠的肌理,才意识到他只穿了一层单衣,很方便动作。记忆倒带,站在墙边时,他就只穿了这件风钻孔的灰毛衣。 她手指插进他胸沿的孔,一勾,压他的乳头。 “你穿着这样,是为了吊我?”她用指尖刮他的。日光灯下却只见他冷皮白净,领口在她作乱时下扯,露出锁骨。胸口微微起伏,毛衣贴在身上,粗粗可见胸廓。 他的气息很快,却很轻,细细密密地。可脸并不红,也没有一点被作弄的羞赧,而是微微沉着眼睑,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像是电影里,痴盼已久却难以交合的偷情人,好不容易见面,男人在黑暗中抱紧女人,烈如炬的目光。 一旦接受沉泠便是可以为欲望放下尊严,弄虚作假的骚男人,伍桐竟然也从他的话中明白过来一个事实。 她在沉泠心中,早就超过许咲伊了。 她有过女性之间的嫉妒、恨意、欣赏,她有很强的胜负欲。赢几次,她才释然了。 沉泠不是这些阴暗情感的主因,而是工具。她从前将许咲伊身上所有东西都拆解成条件,比较衡量,自觉处处不及人家。沉泠放大了她对上帝不公的怨念,他逐渐变成制胜的关键奖品。 明明他是出现在比赛之前的。她当时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丑化自己。把很纯粹的情感也弄脏了。 剥离掉这一切纷繁杂碎的他念,伍桐好像可以很轻松地感到愉悦。 她舔着沉泠痣周的淡淡红晕,感到两人目光很近的交汇,他黑眸热切,不肯放过她。两只臂却静静置在一边,不动作,任她撩起衣摆,摸遍他整个上身。他只是绷紧肌肉,予取予求。 “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你逆来顺受的样子。”伍桐说。 “是你说要惩罚我,我很乖,忍着的。”他声音有些颤抖。 他忍了这么久,求了她这么久。 甚至在她睡觉的时候指奸她。 那些狂热的只能靠他用浴室的冷水压下。 “你偷换主语,是你,求我惩罚你。但回想起来,你说了惩罚,也没说罚什么。罚做家务,也是罚。” 沉泠手背绷出淡青色的筋路,他额间凸凸跳着,揣摩她的意思。 “我想被罚,我想求你……操操我。” 他动着喉咙,感到浑身不自在。 之前和她在性事说着各种粗鄙的口语,可他喜欢上她,这些词句就变了意义。 更坦白、怕暴露,更情色、羞于实践又迫于实践。 伍桐连手下的抚摸都停下了:“不对。” 她说,她不喜欢他逆来顺受的样子 伍桐穿着完整,可光是近距离交换的鼻息,她扮恶沁笑的一双眼,就让沉泠体内的兽性便慢慢苏醒,膨胀。裤间的阴茎很快完成了发情动作,到了成熟的季候,可以硬挺破开花口、进入花径、品尝花蜜,被滋养,滋养花。 他说:“我想操你,主人。我想你了。” 想扒光你的衣服,想听你呻吟着喊我名字。 但是最想把你弄成一滩水,让你开心,让你喜欢上我。 “但这不都是对你的奖励吗——”伍桐还在戏弄他,“为什么你想我就给你操,那别的人说一声我也去吗?” 然后伍桐看见,沉泠面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眼中下起细雨般落寞。 “你其实,已经后悔捡到我了是吗,不想要我了是吗,你可以直说的。我都听你的,你说一声我就会应。我确实很虚伪、精于算计,我也确实并非善人。可是如果我不能给你快乐了,你讨厌我了,可不可以,清楚地告诉我,让我知道。我害怕我一直猜,却猜不对。” “你也知道猜很痛苦?”伍桐笑了,“那你为什么让我猜。” “沉泠,可能我们就是两块铅,沉重得要命。不知道是我拖你下了河底,还是你带我沉了下去。”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只是这样的。不只是一味讨好。” “可你现在一直说好,而不是我想、我要。” “我希望你以后面对谁,都能坦诚地说我想、我要,而不是一直委曲求全。更不是一直与我捆绑在一起。” “你说一句,我就不用猜。我们都可以做浮萍,轻轻松松地漂在河上。” 伍桐说完,便被抱起,放在了桌上。 她腿荡了荡,桌上的东西清空了。 沉泠扒开她的外套和毛衣,脱掉她裤子,架着她的腿将她抵上墙。粗喘着气,埋进她颈窝里。 “直接干你,可以吧。” Chapter91不会出奶吗(沈H) 地上摊满衣裤,沉泠咬了咬伍桐的锁骨,去开空调。 热风吹出,汩汩涌动在空间中,女孩就穿着背心短裤坐在他的课桌上,光洁的腿曲起,踩在桌沿。那是一件不遮背的吊带,前有布料,后面仅有两根细线。 那薄背便这么靠在墙上,女孩微微侧脸,咯咯笑着看他,软腰像缎带,侧面看细得很,露出一弧凹的背沟。她冬天似乎就是不穿罩的,杏色柔布倾覆着耸起的乳,腋窝下的空隙便能看出圆盘状。 不用扯掉线,把手伸进去,就可以托住乳肉。 穿着比不穿更让人难捱。 她知道她的身体很美。 沉泠暗下眼。他不能占有她的身体,也没有过独占她的念头。她的身体属于她自己,也因此,她愿意用她自己做什么,只要她快乐,都好。 可是,他受不了。 那些觊觎她的男人看见她这个样子……他不能再想下去。 “开个空调磨磨蹭蹭的。”伍桐揽住他的脖子,向他倾靠而去。 伍桐喜欢沉泠的上半身,他的白肌起伏有致,并不瘦到勒出肋骨,也不壮实到吓人,和他人表面一样清爽健康。 斜身压着人的时候,她能看清他骨骼由宽至窄的变化,和那蜿蜒至裤内的人鱼线。他裤子系得不低,不会刻意露出内裤沿边。便是这种在他怀下的角度,看他的身体,最色情。 热掌很快滑过她的背,带起一震战栗。沉泠避开她的唇,舔她的下巴,颈窝,又回去吮吸她的耳垂。身后掌摸得用力,几乎压着她的骨要将她摸透,几番之后才辗转而下捏她的腰。 沉泠没有掩饰任何欲望,他长指在伍桐侧腰边上打圈,边反复舔弄她的耳蜗,粗喘着:“你好像还没有认清形势,有空看我。” 他说完,唇一路向下,指节钻进两边空荡荡的窝,两手包住了乳。 淡粉的唇同时吸上她的左奶尖,发出很响的咋声。 伍桐的乳好像是除了下体以外,最敏感的性器官。被包在炙热腔口中舔弄时,她的脑神经会兴奋地将快乐传输给全身。她难耐地勾起背,轻轻“嗯”出缠绵的吟音。便觉隔着布料,沉泠动作狂烈起来,吞吐着,手也用力。 只有一边被男人需要,左右失衡。伍桐不自觉将另一边乳贴向沉泠的脸,手去摸他耳朵。 伍桐的主动令沉泠下体涨大一圈,他忍着燥意,以指换口,握着绵软浑圆的奶肉,舌头弹弄她的乳头。伍桐闭着眼,轻轻扭动腰,精致的肩骨微颤着。沉泠眼底发红,用力更狠,推着她的乳往布中挤出沟来。 便是这动作也带得伍桐一上一下,手紧紧扒着桌沿。 桌子发出咿呀咿呀的响声。 她不知道,她在他身下发情的样子多让他受不了。 更何况这是在教室。他知道以后上课,他都会想起伍桐的裸体。像一支枝叶柔软的白花,碰一碰就颤。花口向他,花枝快被他折断,流出液体。他还怎么学习。 沉泠指尖刮了刮樱尖,低喘问她: “伍桐,你帮许咲伊送过牛奶吧。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喝牛奶。” 伍桐吃疼一声,叫得很轻。大脑为了欢愉,已经过滤掉那些难过记忆,也不管他知道什么,试探什么。手抓着沉泠的背,那里绷得硬邦邦的。 “谁在乎你爱不爱喝奶。叫我主人。”她抱住沉泠去吸他宽实的肩与脖子,吸出一个个红点。 腿马上被握住,架上男人的肩。沉泠将她一拖,人倒在桌上,幸好脑后垫了只手。沉泠的手沿着曲线一路向下,至脚趾。又回头。 热掌滑过小腿,往深深的腿根而去。掌下滑腻,绵如云。 “我爱喝奶。”沉泠沉沉一声,很快俯下,“主人胸这么大,是因为这里面,装了奶吧。” 背下的细线被扯掉,皎洁无暇的乳和月亮一样圆,晃动着,停在女孩胸前。伍桐躺着,那乳便和奶油一般沉沉瘫下,峰峦却仍不低。反而侧腰上坠下的乳肉形成圆弧,面积很大的胸盘让她整个上半身都淫秽起来。 沉泠玉色指节掐进女孩腰里,阴茎快绷得炸开。他的胸贴着女孩腿窝,往前一推,两手够着乳,便又疯狂揉捏起来。 “我要检查一下主人的身体。要是有奶,帮你全部喝掉。” 头埋下,去吸那手心里挤出的绯色奶头,狠狠地吸,吸出水啧声,吸得那里发红发烫、女孩拿手锤他的背。 伍桐被那湿口狠劲的作弄折腾得呻吟出声,那叫声愉悦了沉泠的耳,只让他嘬得更重。 “没有奶,主人,你这里不会出奶吗。” “啊……别弄了,我好麻。” “小狗这么努力都吸不出来。” “喂,沉泠!嗯……操……真的别吸了……” 很痛,很麻,很胀……再吸,那长指下软得变状的胸,真的会胀出奶来。 沉泠却不肯听她的话了。他抬眼欣赏伍桐紧咬着唇羞愤难耐的表情,松了右手向下,自她裤口摸出一摊温水。看来已经流了有一会儿了。 他长指钻裤边,揉了揉湿润的肉包,把开花口,捏上上面微软的那粒。 “上面没有奶,下面的是奶吗,主人。” 他上下一并动作。伍桐那难捱到扭腰、却无力抵抗的模样,让他心痛。是谁改变了她,让她在做爱时能够自然地喊出声音,是谁让她愿意将身体交给男人、顾自享受。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克制、不坦诚,以前她不会忘了防着他、折磨他。 她说他变了,可沉泠想,伍桐才瞒着他不断地改变。她心中有什么关于性的禁忌张开了、解放了。 她快乐,他替她开心。 可是这种情欲太浅了,谁都可以让她有,她真的知道,和她在教室里行淫秽之事的是沉泠吗。 顺着泥泞的穴口,指节很快插入,探了口子浅进浅处。炽热的花径还是很紧,伍桐嗯呀一声,沉泠才捅进去。他支起身,将女孩的腿并到一起,眼神阴暗。而伍桐微眯着眼,看不清他。 “主人,你知道,1班的摄像头和6班不一样吗。”他说。 伍桐蜷起脚趾,咬着指的腔道紧了紧,水自桌边滴在地上。 沉泠低低笑了声:“是我提醒得晚了。我们班的摄像头一直开着。” “主人小逼流的是水还是奶,它看得一清二楚呢。” 沉泠说这话时,慢慢将食指抽出,在伍桐动腿挣扎时,挺进中指长驱而入,九浅一深地插起来。 ???????????? 来送肉章了(开心) Chapter92教室坐脸(沈泠H) 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暗红色的蚌肉如何被他插得一开一合。涌出的透明的水,滑进沉泠的指缝里。他怀中合抱伍桐的一双腿,手臂青筋劲起,被伍桐用指甲刮出血红长痕。 身下的快感冲击太大,伍桐来不及接应,知晓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摄像头凝视,兴奋感大于刺激感。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暴露癖,给周烨发那些情色视频时,都没察觉到。 她感到沉泠的指节在侵略她,浅时指节勾起顶弄最脆弱的褶皱处,深时破开紧致一捅而入,掌心拍打在花口,没有以往的半分温柔。 她的腿在沉泠胸与臂之间,笔直的小腿光滑无瑕,轻轻蹬着。伍桐依旧不是会在性中极端地表达自己的快感的人。她的呻吟也是低柔婉转的,鼻音糯糯的,很脆弱。哭腔也被稍稍压着,听起来既让人更加怜惜她,也令人更想凌虐她。 沉泠听着她叫,感觉自己喉咙干得不行,想要喝点什么。 他俯下身,边捣弄她,边去舔她的腿,一路往上。 “嗯……嗯……啊……” 炽热沁湿的幽道,在他狠狠摁压阴蒂时痉挛起来。水扑在沉泠的腹肌上,他注视着泥泞的交口,与自己腹部上那溅出的透明水花,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俯身就要去舔花口潺潺的淫水来解渴,被伍桐命令:“沉……沉泠……脱掉裤子,躺地上。” 女孩微喘着支着桌子起来,唇红得发亮,面色绯红。几撇发丝被汗濡湿,在她晃动的圆乳上弯出一个小圈。她身上大片痕迹,被他吸红或是掐红的。 沉泠松开女孩的腿,解开皮带。他在伍桐的注视下,俯身吻了吻她左乳下的黑色纹身。 “可是我前戏做完了,鸡巴很痛,只想干你。” “你说你想是一回事,夸夸你。”伍桐揉沉泠的头发。 她又说:“但我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 伍桐坐上沉泠光裸的腹部时,感觉沉泠的肌肉比她下体还烫。 细指拨弄了下他胸部那粉粉的两粒,沉泠动手去捏她的屁股。她咯咯笑了一声,俯身去舔他的胸。小软舌很快把沉泠的奶头舔湿了,沉泠咬牙,长指深深陷入臀肉里,握着她的身子拿腹肌摩擦她下面。 “别急,想喝奶,我给你喝呀。”伍桐色情地摸遍他的上身,然后扶着他肩膀一路坐着向上。凉凉的少女体液在沉泠的腰腹、胸前都留下痕迹。 沉泠乳头一痒,有什么硬硬的一粒与他擦过。沉泠抬手去揉捏伍桐浑圆的乳,拉长她的奶尖,笑:“擦到阴蒂了?腰颤得这么厉害。” 伍桐却狠狠拍了拍沉泠的奶子,“闭嘴。这么爱喝奶,让摄像头看看,你怎么喝。” 她双膝跪地,坐下。 两腿夹着沉泠的脑袋。而往下,就是沉泠的唇。 “刚才奖励你,现在惩罚你,全部喝完。” 她高高在上地,用下体羞辱他。沉泠只觉得她可爱。 眼前是梦里的视角,软软的腿肉中央,润红的花瓣绽开,里面羞赧地缩着,透出亮泽。花蜜就要滴下来,他张嘴接住,舔了舔唇。 “很甜。”他说,“主人下面的奶很甜。” 这怎么能叫做惩罚,他要把她最脆弱与私密的地方吞入了,他求之不得。 “谢谢你,伍桐。”他说着,握着伍桐纤细的腰肢,将她摁下。 伍桐一坐下就后悔了,从“谢谢”两个字到沉泠疯狂的舔弄,她发现这个动作受苦的是她。瘙痒的穴被男人吮吸,鼻尖顶着那粒凸起,她感到哪里都痒,哪里都空。 他真的在喝水,和婴儿吸奶一样,发出享受的嘬水声。 他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姿势,腰被沉泠的掌禁锢,动弹不了。她被他的口吃的有些晕,低眉竟看见他目中闪光,眼底猩红,直勾勾盯着她下体。 他舌头蠕动,红唇湿透了。两张口被液体混在一起,可他眼中只有兴奋、痴迷。 “神经病。”伍桐喊。 沉泠竟然被她骂得吃吃笑了,厚舌忽然顶了进来。 下体钻进灵活的软肉,与粗胀的阴茎完全不同,更滑、更具挑逗。伍桐穴口一紧,想把他抵出去,却让他更用劲。 沉泠箍着她的腰,舌被穴口吸住。少女的下体只有一点点腥味,剩下的是花香,是隐秘不能说的馥郁。他心中升出无限快感, 他是真的很喜欢,囫囵吞枣,也不忘用舌头刺进里面,去找她舒服的点。 舌尖感官灵敏,比手指更清晰地品尝到内壁那处弱点的形状与味道。粗糙的蚕豆被他一弄就膨胀起来,他难以抑制心中的爽感,将女孩的屁股完全压下,帮她用下面摩擦自己。 体内的软体拼命抽插弹动,阴蒂被沉泠的鼻梁磨着。 下面快烧起来了,灼烈的火交烫得伍桐只会扭腰,却正中男人下怀,她越扭,沉泠越是喜欢用脸擦她。 男女混杂的喘息,裹着女孩一声声欲拒还迎的“停下”,传向外。 最高层走廊尽头,正在巡查的门卫甩了甩手中的手电筒,大骂:“他妈的,野猫又跑进来了。大冬天发什么春。” 液体四溅时,沉泠让伍桐坐上了他的眼睛。 伍桐呜咽着,想要从沉泠身上离开。下体不肯放过她,痉挛不息不绝,水不断滋出,从另一个口。 “主人,我喜欢。”沉泠用脸磨她,声音浑浊低哑,有难抑的惊喜,“我好喜欢。你太好了,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因我潮喷的样子。 Chapter93差生与老师(沈H) 沉泠让伍桐支着桌沿、抬起屁股时,伍桐问他:“沉泠,在这个班里,你最希望你是什么样的角色?” 沉泠专注舔她的背窝,感到女孩的蝴蝶骨在皮肤下动着。他随口回复,说他想做一个每天逃课的差生,谁也不在意的那种。会很自由。 手摸上骨间。仅仅一碰,女孩的背便向前弯去,指下薄骨微微颤动,仿佛能震出羽翼。 “你呢?”他抬起身,手去够桌沿底下的窄小柜盒。 “我不太喜欢学校,一定要有角色话……”伍桐想了想,“做老师,管教学生,让他们都长点脑子,别听风就是雨。” 然后伍桐马上瞪大双眼,看见沉泠自桌底抽出一盒避孕套。 “你他妈在学校里放这个?” 沉泠勾了她的腿将她抱起,“你不知道为了谁吗?” “你不会上课的时候,还想着我自慰过吧。”伍桐摸他微动的喉结,感受脉搏跳动。 “想过在这里操你,用刚才那个姿势。”他在伍桐的轻呼中,将她架上讲台。 离摄像头最近的位置,左右两个,都在盯着伍桐的裸体。 “但现在我觉得那样不够了。”沉泠说,“差生很难过,伍老师永远看向别人,对他冷嘲热讽。” “他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操老师,让大家知道,你有多么淫荡。被不喜欢的人,也能插到潮喷。”沉泠撕开包装。 伍桐心领神会,拿脚去勾他阴茎。脚底硬邦邦的,很烫,伍桐顺着往下,脚趾夹他的囊带。沉泠眼神晦暗不明,伍桐笑他入戏快,“不知道沉泠同学的鸡巴,和班长的比起来怎么样。” 沉泠覆上她撑在桌沿的手,将她带至自己身下。 “伍老师,你不知道别人的,难道还会不知道我的吗。” 他自裤中掏出阴茎,放进梧桐手心,哀婉道:“你安慰它一下吧。它真的很想你了。” 手下粗长之物焦躁地跳动,伍桐凝视它,紧握着自下而上,包皮蠕动。上半截弯翘,硕大的龟头被伍桐的大拇指擦过,渗出一点液体。 沉泠喉中吐出一声哼鸣。 他似是虔诚地,将套放进她手里。 伍桐认真地包住他,握了阴茎蹭自己下面。 沉泠将伍桐的脚往自己身后一摁,直直捅了进去。 其实一下就餍足了。 熟悉的紧致,像鱼的口,缩着他。软腔包住硬枪,毛皮小子一定会心疼坏了。她下面这么小,他出来一点再挺进去,她就叫得像幼猫。 可是他知道身下性感的女人欲望很盛,再狠的肏弄,再深入皮肉底下去探她的喜好,都无法满足她。其实Y这个字母具体指谁哪有那么重要,她在扮演的情境中,也会不自觉将他与别人比较。 她也许就是需要很多男人,可他怎么满足得了。他只想和她一个人做,她不能也是如此吗。 大开大合,深入浅出。伍桐夹着沉泠劲瘦的腰,感到脊骨磨着台面,上上下下,又疼又热。身边就是一迭试卷,伍桐抓起一张,想蒙住脸。这个角度正在监控眼斜下。 那刚好是一张数学试卷,题边上沉泠两个字写得狂狷,比旁边的那个150更潦草。 他妈的,又考满分。 伍桐手指够到旁边的明黄长尺,抽打在沉泠撑在她两边、鼓起的肩膀上:“考零分的人,下面也不怎么样,你不是很会逃课吗,继续逃啊。” 沉泠只能看见交合处红透了果肉,糜烂的汁水,和伍老师晃动的圆乳。平日里穿着得体,要将扣子扣满的伍老师,可是在讲台上流着淫水发骚啊。 那个从前为了满足她性癖,说来顺口的词在他吼间只驻留了一秒,就脱了口骂出:“骚货!” 他狠狠地揉捏伍老师的乳,那藏在冬服中不盖罩的白桃肉。 他忆及晚上在6班教室后面那几个人,痴呆地看伍桐侧脸的眼神。害怕由春入夏,校服短裤、薄衫,还有游泳课的紧身衣,会将他私藏的少女暴露在日光底下。 男人们淫秽的视线,从前不开窍的沉泠终于懂了,懂完之后觉得自己恶心,与他们变成了同类。心又扭起来疼,像是伍桐在用戒尺拍打他,质疑他:你比得过谁呢? 伍桐很快被送上高处。 盈满的泉眼突突渗出水来,来不及寂寞空虚,她被沉泠揽进怀里紧紧抱着。乳尖在空气中颤了颤被咬住,地上丢置了精液袋,看起来黄黄的,沉泠的鸡巴就没有瘫下去过。 换了套的阴茎重新破口而入,这次很慢很柔,抵进去一点,就在灈灈的浅口寻找隐秘凸点。 G点被探到的瞬间即刻膨胀起来,伍桐“啊”一声,狠命敲打沉泠肌肉起伏的背。 “怎么……敢碰……老师这里……不唔。” 窗户外射进一道光,伍桐被沉泠闷住口。 天旋地转间,阴茎抽出,又插入。 伍桐被沉泠翻过身抱在怀里,藏进讲台底下的窄小空间。 坐在男人身上的姿势。 阴茎几乎一瞬间,顶进了子宫口。 “嗯嗯……唔……”她挣扎。 沉泠还在往上顶弄她,用气声在她耳边说:“别动,外面有人。” 伴随着脚步声,门卫的声音传来:“你刚才听见了吧,这里好像是有人的。” 保安回:“不是猫吗,肯定又有野猫跑进来了啦,别疑神疑鬼的。” “可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 体内的肉棒挤满热腔,似是要把伍桐的下体撑破,又涨又刺激。沉泠给伍桐留了鼻口,她却在监控和保安的双重逼仄下,呼吸困难。 空调还开着,教室后面摊着衣服,讲台上有透明水渍,来人的脚步声无限放大,带得伍桐心跳如击鼓。 “讲台——”门卫的声音。 伍桐感觉快要窒息了。 “有点乱诶。”脚步声停了。 “啪啪”两声,教室陷入黑暗。 原来只是进来关了灯。关完以后,教室后面有人走动起来。 “靠,谁在地上乱丢东西啊,差点绊倒了。”保安说。 空调吹风声骤停。 脚步声越来越远,消失至无。 伍桐终于急促地呼吸,喘过气来。 “伍老师。”伍桐感到耳垂被吮入口,身后人笑声低哑,“这点就怕了。怎么敢和我一个坏学生媾和。” “你放心。”他手揉捏起她的乳,挤到中央,在这空间里低下头,自她的肩俯下去,吸她的奶头,“其实监控,也是坏的。” 底下的挺送不止。教室里重新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混着低质粗哑的男喘。 伍桐受不了这种深度,又不敢喊出声,只低低吟鸣,扒着讲台下壁,不让自己抖得失控。 “伍老师,伍老师。”不知道沉泠撞了什么邪,从保安离开后就放开声,像故意喘给她听似的,一点也不拘谨了。 “你多来看看我吧,我不想总是一个人发情……伍老师,你里面真的好软,你要咬死我吗。” 伍桐承认她被这种放开的性欲爽到了。肉与肉拍打在一起,黑暗中下体的刺激被无限放大,交合处猛烈的抽插让她麻得颤了声。 在沉泠咬着她的乳,肉棒再次碾过褶皱处,直直顶入花径最底部时,男人的臂发狠地压着女孩向自己紧贴。胸乳都被压得扭曲。 伍桐坐在沉泠腿间,两人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热液洒在男人腿上,沉泠掰过伍桐的下颌,吻她的额,粗哑之音溢满欢愉:“伍老师……我到了……” Chapter94狐狸媚子 “什么!你和她做了?” 苹果核在B城,是出了名的清净酒吧。老客在卡座玩游戏,也会尽量降低音量。 是以当两道尖锐的女声迭在一起,冲破别野加奈缥缈的背景音时,全部人都超这边看了过来。 宋清华和赵玥都是超级大e人,不在意他人投掷的视线。 她们只是为这同步共声的巧合感到诧异,虚虚起身向后看。两人的位置正好背靠背。她们对上眼,礼貌地相视一笑,坐了回去。 一坐下又有些后悔。方才那一瞬,多少有些一见如故。早知道加个微信了。 阿初见此,在沉泠的示意下,调高了酒吧音响。 “你这么大声音干嘛!”姚景微醺,但神志清醒。他耳根发烫,压低声音:“有什么……不行吗。你情我愿的。” 赵玥一拍桌子:“是是是,你有情,她也愿意。你就眼巴巴赔上身子。那我问你,你见过我们舞室有哪对炮友真转正了?又有哪对情侣不是先表白而是先上床的!?” “我……”姚景眼睛忽然就红了,宋清华等着他下文。 他要是敢说先打几年炮再表白,或者心甘情愿停在这层关系,宋清华会把他脑袋塞进酒坛里,看看发完酵打不打得出响嗝。 姚景转着酒杯中取下的装饰小伞,忍住哭腔,一滴泪滑下,在裤腿上洇出一个融点:“我……可我还算不上炮友,我只是陪睡的。她还有别的男人。怎么办……” 沉泠将新写的歌与词推至赵玥和她男朋友Coconut面前。 赵玥拿起来看:“demo做了吗?” “考试忙,不过,还是简单合成了一下。”沉泠将耳机递给赵玥和Coconut。 Coconut看不懂中文,很单纯地欣赏音乐。前奏过后,醇柔的男声入耳,Coconut敲着桌子,眼睛亮了亮,喊了声“Beautiful”。 男孩很会做Ramp;B Soul,音色如强盗洗劫人心神。 这首歌名叫做《树脂》。大约是讲主人公溺了水,为一人所救,与她朝夕相依,关系却没有定义。有天“我”在她身上发现吻痕,鼓起勇气质问,却没索得名分。于是“我”再一次溺水,溺进她的心河。若我有树脂凃遍身体,河水便不会浸掩“我”口鼻。分明她随便说个谎言骗“我”,我便愿将其当做护己的树脂。 这哪里是歌词,赵玥浏览一遍就皱了眉。沉泠以前的风格更张扬,还是第一次写这么阴郁的歌。这已算是真实剖白。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不是个纯情的人。 Demo很短,赵玥凭借灵敏的市场嗅觉,判定:“怨妇曲,挺好的。最近有个背德剧能帮你谈,短视频传播就看缘分了。” “圆妇七系宋么意系?”Coconut问。 “Music for lovesick woman?”沉泠尝试解释,“Or in a way, lovesick boy.” 赵玥拿起歌词纸拍在沉泠头上:“小朋友初尝性,感觉怎么样?” 沉泠看了眼Coconut,支起手肘不自在地摸后脖颈。他在伍桐面前可以不要脸,但和眼前的两位“欧美人”不一样,他无法将私密的事袒露在酒桌。 “无可奉告。”他说,“可以的话就到这里。” 赵玥笑了,又敲他头:“你要是想留住一个女人,就得展示英勇而炽热的爱。还有,床上技巧也要多学点,要不要和Coconut学点经验?” …… 你可是阿姨啊。 阿初给姚景桌又添了杯酒,顺便走过来打招呼。 “阿初弟弟!”赵玥热情地起身揽住他,“你们公众号怎么都不更了,以前做得挺有意思的啊。” “以前?”阿初木讷,对大多数事情的反应都有延宕,“以前是有个女孩子帮我们写的,她很聪颖,也很有天分。还帮我们出酒单。” “聪颖”这个词像警铃,沉泠的敏锐被敲醒:“那个女孩长什么样?” 阿初努力地想,能长什么样,就是正常女孩子的样。 他答道:“大眼睛,长头发,黑刘海,说话很好听?其余的也不记得了。” 他每吐出一句短语,沉泠的心弦便跟着猛颤一下。最后那次,像是琴弓割断琴弦,剧烈一声琴弦崩开,弹刺在心脏上。 偏偏是在名为苹果核的酒吧里。 巧合太多,就不是偶然。有什么昭然若揭,结论不定,可只要顺藤摸瓜,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好不容易进了省艺高,大学也要跟着她上吗。你只能艺考,最多和她去一个城市。”宋清华扶额。 姚景暗暗盯着酒杯:“她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那她谈恋爱了怎么办?” “那我就……呜……”姚景想到那副场景,泪就止不住,只委屈道,“我就看着她谈。” …… “小狼同学,我只问你。你走到今天,名利双收。爱你的人已经拿着号码牌排了长队,在追赶你。为什么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为什么不愿坦白事实、告诉她你就是管管。 我不明白你如今的自卑源于何处。当初那个在山里不可一世的小混混,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你来外面世界的小毛孩,都不见得卑弱过。 为什么什么事遇到了伍桐,你就只会退让、只会奉献。你以为飞蛾扑火会被火记住吗?” 或许是音响声音开得还不够大,又或许,是“伍桐”这个词太敏感,男人的耳朵太尖。 沉泠微探过身,竟在隔壁桌看见了姚景。 他真不想记住这种小屁孩的样子。 可偏偏,在前桌王易笙坚持不懈的安利下,他看了姚景账号里的视频。 也幸好看了。不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伍桐还有这种爱好。 外面的狐狸媚子的手段,果然是他不可及的。 Chapter95打架 凭理智而论,沉泠认为兼容男女之貌与体的人,是美丽的。 可问心,他觉得姚景面目可憎。 为了查看姚景如何勾引伍桐,沉泠将他的历史视频全部翻看。那天晚上看完,沉泠甚至开了小号,在姚景以前的视频底下评论:你好茶。然后被姚景的粉丝追骂。 他只是很客观地评价。露上半身,扭臀,靠色相博取怜爱。伍桐竟然吃这一套。 可沉泠又想,自己不也是一样么。 记性好实在算不得优点。 沉泠很快想起,方才隔壁座的女人也喊了:“你和她做了”。 他绕进迷宫,作茧自缚,还可以欺骗自己,其他人对伍桐来说,只是一时欢愉、过眼云烟。 可记忆总能让他直达真相。 沉泠晚上没喝酒,做事全凭理智。 他起身,走到姚景面前,敲了敲桌子。 哦呀,赵玥看见来人,捂住嘴。认识认识,是伍桐房间照片里那个沉泠嘛。挑衅那个晚上她戴着头盔没看清。真人比照片帅啊,长得比她弟高些,还挺会穿衣服,跟个模特似的。难怪小女孩管不住心。 姚景抬头,眼里的泪一下就干了。酒后的赤怒,盛在琥珀瞳中。他眼角飞着,一副林中遇敌,要把来者脖子咬断的神态。 姚景龇牙,听沉泠说:“你得不到她。” “烂人。”姚景骂完,一拳向他挥来,撞进他肩后的沙发。 伍桐接到管管电话,赶到苹果核,酒吧已经清场了。这一路看来,桌子椅子没摔,地上也没碎玻璃屑和血渍,伍桐悬起的心落了地。 吧台那里站着一群人。伍桐先是寻见管管的位置,在她对面看到了沉泠,然后才注意到高凳上低头坐着的姚景。 站在人群最左侧的阿初,跟随众人看向她,愣了愣。被沉泠看在眼里。 伍桐出门急,只披了件薄外套。她发丝凌乱,脸颊通红。 沉泠没想到她会因姚景如此急切,心一绞,用力平复完情绪,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你来了。”他面色苍白,嘴角一撇孱弱的笑。提衣的右臂微微抖动,衣自指下滑过后,他迅即垂下右臂,藏在身后。 看得赵玥和宋清华瞪大双眼。 “我没事,你看看姚景吧。”沉泠说,“都怪我,不小心碰碎玻璃杯,划了他的脸。” 姚景身子一颤,头放得更低。 站在沉泠旁边的陌生美女将沉泠右臂扯出,只听他“嘶”一声,美女说:“怎么没事了,胳膊肘撞了石台角,该去医院看看了。” 姚景身子又一颤。 陌生美女分明是对着伍桐说的,告状的语气。 伍桐与她对上眼,见她笑眼艳艳,试探:“赵姐姐?” 沉泠信任的人没几个,今晚是来和小姨喝酒。 她叫得乖,用词打击精准,赵玥满意地“哎”了一声,她身边的外国男人搭她的肩,指着自己哈哈笑说:“那我系格格。” 宋清华却忽然大声:“小景,流血了别这么擦,得消毒。” 所以两边真家长都在,要她来这里干什么。 伍桐慌忙问阿初:“请问有碘伏或酒精吗?” 阿初点头,进了里间。 伍桐便对赵玥和宋清华说:“姐姐,我只是个中间人,不清楚事端。如果有什么误会,我尽力协助你们沟通。” 她口急,还带着奔来的气喘,话里撇清了自己的干系,却说得诚恳。赵玥和宋清华彼此对看一眼,连沉泠都皱了皱眉。伍桐似是真的不知道,纵有“误会”,也是因她而起。 他们彼此链接的唯一一个触点,是她啊。 “要不赵姐姐先带沉泠去医院?这边我看着。”梧桐说。 伍桐想的是,沉泠这边有两个人,完全不需要她陪同。 她又怕管管生气,叫管管误以为两人打架根源在她。总要解释一番。 也许姚景是善良,一直担心她,而对沉泠有敌意。 可伍桐自认识沉泠以来,就没见过他动手。他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伍桐也不理解。 “好啊好啊!”宋清华马上凑上来,拍她的肩,“舞室也出了点事,你在我最放心不过,就把姚景交给你啦。” …… 赵玥马上拉了Coconut胳膊:“抱歉,我们也急着去赶下场。小小姨,你照料沉泠有经验,他也拜托你了。” 小小姨……忆及假认外甥的过往,伍桐有口难辩。 成年人多少有些厚颜无耻,聚众闹完事,说逃便逃。 三人行至门口,宋清华挤到赵玥胳膊。 赵玥对宋清华抬了抬手机:“美女,加个微信?” 宋清华奇怪地看她:“你外甥确实占了先机。但小女孩识人不清也是有的,我弟弟也不差!” “什么识人不清。”赵玥莞尔,“你家弟弟和我们家一样是单恋吧?” 单恋?宋清华转了转眼,“小桐没和沉泠表过白?” “表白?” 两人眼对眼。好像有信息差。 赵玥解锁屏幕,露出背景,正是一年前棕发卷毛的姚景。她在宋清华面前甩了甩手机:“狼姐,加个微信!” 碘伏很快送来,阿初交到伍桐手中,看了她一眼便退至吧台后,洗杯子。 沉泠便微眯着眼,旁观伍桐是如何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抬起姚景的脸,柔声安抚他:“疼吗?”然后带姚景去卡座涂药,避开他。 “疼吗”两个字便如旋钻,凿进他臂骨间,后知后觉的疼痛令他垂坠的那只手虚握了拳。 “你怎么不去拦她?”阿初疑惑。 沉泠摇头:“等她把该关心的关心完,尽完责任,总会记起我。也许冷落我,会对我生一点愧疚。” “况且……”他似是漫不经心地,“脸上那点伤,让她瞧瞧清楚才好。” ???????????? 复更第一天送一章 Chapter96还要不要我 阿初记起沉泠方才砸进姚景肩后的那拳。很容易想到,沉泠是故意挑事惹对方打伤自己。 姚景用劲狠,沉泠顺理成章地撞了胳膊,且没有还手。 他如今,与小时候撕咬回击福利院那群小孩的模样,很不相同。 沉泠被姚景压向杯架,玻璃砸地,两人也都有拉着对方移开。碎片划向姚景时,沉泠脸色不太好。 现在看来,他只是不想让姚景也成为受害者,博得伍桐关心。 “你就这么言出必行,说把他碎尸万段,就真的动手?”伍桐轻抬姚景的下巴,在他脸上呼气。 那双淬了金光的眸子怔怔望着她动作。女孩嘟起的唇只在他颊侧咫尺,姚景不敢呼吸,耳根烫得要命。 他喝了酒,又惹了祸,心神都是晕的弱的,只会直勾勾看着她。 解释不会,讨饶不会,栽赃也不会。 “问你呢?”伍桐手轻轻动作,注意到他视线,对他笑了笑。 姚景马上撇开眼,紧抿唇,不说话。 “下次不能这样了。” “不是——不是我……”姚景红了眼,喉咙泛酸,“我知道我比不过他,你不会信我。可是……” 姚景忍住眼泪:“是他先动手的……真的。” “怎么不信你?”伍桐掰过他的脸,逼他看自己,“比起他,我更信你。你哪里比不过他?你不用瞒着我,更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一旦委屈自己,被人误会,后续辩白所要的成本,不可估量。”她说。 “你在被人误会吗?”姚景马上问。 “嗯。”伤口在姚景眼下,伍桐涂得很细致,随口道,“被误会偷东西、考试作弊种种。从前我一直逆来顺受,无力辩白。现在虽然被人推了一把,也会怀疑能否自证、有无必要花费精力自证。” 如果教室里的摄像头开着,误会也许就能消失在她上高中的开端。 可也许,有那样的父亲,她便是天然猎奇的存在,无法扛过人们好奇且刻薄的目光。没有偷东西的误会,流言蜚语也会扑面而来,对于无关者来说,想象比真相更重要。 “自证一定是有必要的。”姚景忽然握住她手腕,坚定地看进她眼里,“哪怕不为过去,也为将来。” 他语气笃定,眸中金光流转,只几秒目光便又软下来:“我只是随便说说……” 这一瞬却让伍桐有被他说服的错觉,好像姚景社会经验更丰富、远远成熟于她。 她以为大部分小少爷都和陆梓杨一样,背靠后盾,不查疾苦与艰辛。 于是她揣测:“做自媒体很难吧?要承受很多陌生人的情绪。” 姚景乖乖点头:“我以前……每天都被骂,说我丑、说我……贱,还有诅咒我全家的。其实我也能理解,我这样一个平凡人靠流量吃饭,在很多人眼里实际价值抵不上商品标价,谁路过都能踩一脚、骂一嘴,买我的人也会评判我,售后和退货都有可能的。我无法成为他们理想中的形象,只能努力成为,剩余的全靠表演。” “你不要笑我……我以前经常为这种事哭,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与我无关的人,我不会给予他们半分情绪。真正的情绪,只会留给……” 他讪讪地移开眼又看她:“我……我爱的人。” 伍桐却咯咯笑了,理所当然道:“难怪你们舞室关系这么好。但是,你不要对我这种人太善良,为了安慰我,把自己的过往全坦白,贬损自己。” 她一顿,微凉的棉签在姚景脸部伤痕尾尖触了触。“你年纪不大,想得如此清楚,而不恃宠而骄。你一点也不平凡。”她边收拾东西边说:“姚景,受万人追捧,所看的方向也会更远吧?你应该不会止步于此,有更大的目标吗?” 以她的理解,体量大的网红,上综艺做明星,或者投资创业行商,大约是光辉未来。 姚景耳根通红,边帮她整理垃圾,边说:“……有。”声音像被烫黏糊了。 和你结婚算不算啊。 他想着想着,感觉脑内的画面像胶卷转出,玄妙的过场将电影推上高潮。 她为什么忽然问他未来,为什么一下子和他说这么多话。 “你真的不过去吗?”阿初擦完最后一个杯子,“他们看起来……氛围很好。”他措辞道。 沉泠抬眼:“还有没有酒,要度数高的。” …… “你……确定?”阿初看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沉泠向他伸出手。 已是晚上十一点,伍收拾完,脑中划过让沉泠一个人去急诊的念头。 他才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伍桐正要离去,被姚景揪住袖口。 “姐姐,期末考试完……你还要不要我?”他又是那般表情,满眼期待、不安,仿佛她一拒绝,他就要碎了。 清醒点,伍桐用力眨了眨眼,姚景和管管,你只能择其一。而结论,该是显而易见。 她是要拒绝的,“对不起”三个字在吼间转了又转,姚景眼睛越发红了。伍桐心像被醋浸过,胀出陈年的酸味,她一时也辨不清楚,捏着她衣袖的手就被人截下了。 “到我了。”沉泠站在他们两个面前。 伍桐看向他:“你想去急诊,还是余老头那里?” 姚景又对着沉泠龇起牙。 “都听你的。”沉泠指着姚景,“只要你别说,今晚要和这个人一起。” 他一眼也没看姚景,嘴角还擒着虚弱的笑:“你别忘了,明天还要上课。不像上次周末,可以挥霍一整晚。” “你什么意思?”伍桐看他。 “你不是没有刻意瞒我吗?”沉泠缓缓蹲下身,将她的袖带着手拢在胸口,“对不起,我亲耳听到事实,才会心急到动手。你要是心疼他,我的胳膊不治也可以,就当是我赎罪。” 沉泠一副愧疚蛋疼样,伍桐就觉得他话中有诈。可是他们争论的点,和其中一句信息接洽得太好,她很担心。 “你亲耳听到什么事实?”伍桐打算放只脚在沉泠的坑里。 “就在这个位置,你的姚景对你的恩人说,你们两个一夜的事实。”沉泠说完,憨憨苦笑了一下,倒在伍桐膝盖上,发烫的脸开始狂蹭着伍桐的腿。酒味传来,阿初路过,说:“他喝了三杯。” 伍桐忽然就觉得方才被醋泡过的心坠进了冰里。 她和姚景约定的“下次”,有个条件:管管不能知道他们两人的性爱关系。 他为什么毁约。 Chapter97挽留 姚景帮伍桐把沉泠扶到路口。车到了,他把沉泠丢进车里,甩上后门。 沉泠闷哼一声,一口“泠泠”被关在车内。 姚景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站着不说话。 “你有什么需要自证的吗?”伍桐尽量柔声和他说话,即便如此,她依旧像个审判的法官。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为什么不愿坦白事实、告诉她你就是管管。 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曾经的窘迫。 出身、混混、低学历、汽修工……从前姚景都觉得没有什么。他自出生,便长在山里,父母在外打工。山里的星星是漫天的,他放的小羊是白白的爱吃草的,城镇是喧闹的,学校里的男生是臭的。他的童年很快乐,日复一日的生活很少被外界打扰。 小时候表姐便住在城里,她爱唱歌跳舞,于是带着他一起跳,又送他去比赛。 即便拿了很高的奖项,他也意识不到那是什么,他的父母也只是说:回家读书吧,跳舞没有前途的。 是出了山,跨外省,从山里的汽修学徒变成城里的汽修工,在汽油金属味熏肺的店门口,在明净的月亮底下看直播,他才尽知外界的美好。 他第一次认识到“美”这个字的重量,就是因伍桐。 这个女孩的笔触灵巧,总能用溶稠的色彩、漂浮的线条描绘和山一样纯净的世界。她说在她心里,“美与爱,同样至高无上”。美是公平的,排他又包容他者的,排己又宽恕自我的。 伍桐说,于她来而言,在这所市名校学习的痛苦在于不能创造,她必须做一架机器,不断吸收前人的精神角质。学校的知识就是正确的、非误的。可她觉得任何事都有创造的可能,一个工业革命时期脚踏缝纫机的工人女性也能创作,一位以物质世界为根本的理论物理学家也在创作,渺小如她也能创作。 所以姚景才想,舞蹈呢?他不会读书,但是会跳舞。 他也可以创作。 可没有爱之勇气与天赋的人面对爱情,就像精神无限深远的艺术家要踏上开拓世界的航海路,城堡中的皇爵贵族踏入野林原始生存,向新世界出发之际,没有人知道你能否安全折返。 姚景勇敢迈出那一步时,从未想过爱情的征途会有美满结局。 他站在伍桐面前,天然地感受到自己是渺小的,愚笨的,羞耻的。 他最终没有回答伍桐的问题。 “那算了,我自己再和管管坦白吧。”伍桐说完,重重关上车门。 车子开走了,姚景短暂地自后视镜里看见伍桐疲惫的侧脸。 他蓦地想起几个月前伍桐在直播间哭泣,说她的世界太黑暗了,她也想看看更加明亮的世界。那天晚上宋清华正带他去一家MCN公司谈签约合作。 一系列分成条约、艺人行为规制看得他很懵。一把手翘着二郎腿看他简历,说难啊这种出身和学历,有前科吗?你这张脸,当初别出山,在那边做山区地方文化宣传,纯洁男初放羊,留守少年跳舞梦,这种路线才好啊。不过也不是不能收,我们这一姐也是高中怀孕辍学被我们捧起来的,不过她自己努力,现在每天都睡不到六个小时的。给你定和她一样的业绩目标,可以吧? 姚景听着,也翘起二郎腿,左耳不进右耳不出,反手给“梧秋桐”上了个游轮。 他的心搅着,为伍桐而疼痛。 那时他第一次想,也许他也可以成为伍桐的力量,让她快乐。 在她痛苦的时候,他能在她身边,做第一个拥抱她的人就好了。不要一辈子只是网友的距离,主播和粉丝的距离。 可为什么,她会如此疲惫。 姚景忽然就觉得他征途的道路偏移了。 车灯打了个圈,绕到对面,姚景数了叁秒,人行横道上的小红人变成小绿人,乌泱泱的人群从对岸走来,姚景奔到对面。 追车的时候,冷风刮得脸特别疼,他鼻腔干涩,连带着通气而下的喉咙也似烈酒烫过一般。 “小姑娘,后面有人在追欸,是你朋友哇?”司机不断瞟向后视镜,“这样搞很危险的。” 后视镜中确实有个很小的人影,在人行道边上狂奔着,离车子越来越远。 伍桐心忽然猛地跳起来,她看见一辆自行车擦过后视镜里的人。 “师傅,前面能停车吗?”她急问。 “哎,不是很方便咯。前面都红绿灯了,你自己看看后面的公交车。你不能打个电话给他吗?真是不要命了。” “那算了。”伍桐说,“我们走吧。” 伍桐还是和管管打了电话,让她把姚景带走。 “对不起。”她深吸一口气,“管管姐,你周末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传来迪斯科音乐,很混,伍桐勉强辨清管管说的话,完全和以前一样热情:“哦哦啊——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 很快就挂了。 车子在小区破南门停下。伍桐微扶着沉泠,打开军绿色的挡风被,把沉泠推进去。随后自己走进。 “余老头,来看病了,又是我外甥,打架折了胳膊骨。” 一股温暖中药味迅即包裹了伍桐,让她的身体与心都安稳下来。 余老头自柜台那探出脑袋,只笑了一下马上凶巴巴道:“哼,几个月了,你谁啊,还记得我。” 沉泠缩在伍桐旁边,跟被吓到似的,抱着她的腰。 “泠泠,哝,医生在那里,自己去求看病吧。”这一晚上折腾得她七上八下,还喝酒撇事,赖她身上。 你干的一手好事啊沉泠。 已经很晚,诊馆只有一个婴儿和两位老人在打吊针。 余老头洗了手,走过来,甩了甩自己手里的空罐示意。 糖空了呀。 沉泠很不要脸地埋进伍桐腰里,被伍桐一把拉开。 “泠泠。”她将沉泠的脸扭向余老头,阴阴道:“看医生了。” Chapter98白郁金香 “死丫头,微微骨裂,贴几张就好的事,还大半夜带过来。我听小区里别的小兔崽子说你们快期末考了,哪里还沾来一身酒啊——”余老头骂骂咧咧,给沉泠涂药。 沉泠缩着身子半臂抱膝坐在椅上,沉默着看余老头动作。 他右手轻捏伍桐的袖,不肯放开。 “我在家复习呢,被这个外甥闹事喊出来的。”伍桐望着余老头的银发和额角褐斑,“你可以多收他几倍医药费,以后糖也让他来送。他有办法给你整来。” 沉泠看向她。 伍桐虚虚一笑:“是不是啊泠泠?” 沉泠眼角弯弯,使劲点头。 “这人——”伍桐指着沉泠,对余老头说,“缺母爱,醉了就这样,你说是不是?” “死丫头你自己醉了什么样,你忘了?”余老头撕开膏贴狠狠拍上沉泠的胳膊骨,“小姑娘家的好好学习,别再抽烟喝酒。你的成绩,去远一点的地方,上个好大学。偶尔回来看看老头子,就好啦。” “好啊,听你的,好好学习。晚上回去还要复习。”伍桐说,“所以现在,出去抽根烟醒神。” 她掰开沉泠的指,向外走去。 余老头看着伍桐掀开门被,摇了摇头。 沉泠合上眼睑,再抬眼时眸中恐慌难掩。余老头敲他膝盖骨,问:“伍桐最近睡得怎么样?”余老头又换着问。 沉泠摇头。 “那你见过伍桐妈妈没?”余老头起身,去拿东西。 “没见过。”沉泠说。 余老头回来,又敲了下他膝盖:“上次见着挺聪明的,怎么这回变蠢了。” 他挑眉:“别打她主意,听见没?” 沉泠又摇头,接过他手里的药,拉住他袖子,胆怯道:“泠泠没带钱。” “回头付吧。要利息,还要带糖,你刚没听见她说的?”余老头抬起一边眉毛,吓他。 沉泠立即颤了颤肩,点头:“主人说了。” 主任?什么主任。 “回去吧,让她早点睡。”余老头虚咳了咳,要走,却被沉泠拽着不放。 “妈妈。”沉泠喊。 …… “哈哈哈,余大夫,这年纪还有人喊你叫妈呢。”坐在对面的吴阿太缩着脖子,身上盖着老旧军大衣。她牙口嚼了嚼,其实是在说话。 “你这小子,别乱叫!”余老头气得眉毛飞起。 “她的妈妈。”沉泠还说。 余老头撇嘴:“你想知道伍桐妈妈?” 沉泠另只手也去拉余老头,急切道:“想。” “她妈妈啊——”余老头长叹一口气,“十年前她妈妈阿蕊在工厂车间伤了腰骨,来我这里治病。我才认识他们一家。最后一次见阿蕊,应该是在今年正月末。那天伍桐哭得很伤心。” “伍桐不常生病,小时候粉粉嫩嫩一只团子,在我门前的空地上蹿下跳,有次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去,把脑袋砸了都不哭。她很少哭,打针也是亲眼看着我扎,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那天,她哭得很伤心。” 沉泠抓他袖子的手一紧,余老头的眼褶子耷拉着,额间挤出一道道壑,他又敲沉泠膝盖:“缺母爱的,别打她主意,听见没?” 期末考试之前,伍桐桌上出现了各种奇怪的东西。 每日她提前一小时到学校,桌上都有一盒热牛奶。某天多出一本数学习题册,书页装订完整,内容全是伍桐的常错题与疑难题,排列后打印成册。一道题有多重解析。 送上门来的知恩图报,伍桐理所当然地使用。她无瑕思考沉泠对她的付出知情多少,她也不在乎了。 比起沉泠送的东西,曹妩椿的便可怕许多。先是二人桌面中央,贴上了一条4厘米宽的黑胶带。而后一次吃完饭回座,伍桐发现桌面被四处喷了墨汁。黑墨粘稠且难洗,伍桐将保温杯中的水倒出以洇湿桌面,流出的全是一片发臭黄水。她忍住呕意,将保温杯收好。 那天晚上反击曹妩椿的报应果然来了。伍桐在位置上战战兢兢,忆及刚上高中时的折磨,不敢打开笔袋、掀开桌子,怕又会有什么怪东西。 最后她还是找班主任举报,并要求换座位。她没提曹妩椿的名字,只说继续这样怕影响同桌,不若换成一个人坐。 班主任眼睛一下就亮了:“不如和陆梓杨一起坐吧,没人敢连带他。陆梓杨家长同我提过多次,一个人坐后,他成绩下降很多。要不,你再带带他?你的事我一定匿名在班级里警告,下次再有情况,来和我说。” 确实,没人敢连带陆梓杨。他能暂时帮她避祸,用一下无妨。伍桐欣然同意。 再回教室,她看见曹妩椿正在埋头复习。她心中总有一丝异感:因家教严,曹妩椿极其在意成绩。曹妩椿期末考试前一直精神紧绷无暇顾他,怎会折损复习的精力来害她?再说曹妩椿十指不沾阳春水,黑墨、黄水,她都该嫌脏。 伍桐整理书桌时,装作一抖,将揩墨的纸团推过三八线,沾了曹妩椿的笔记。 “伍桐你疯了,你自己发霉别祸害别人行不行!”曹妩椿满脸嫌恶,拿餐巾纸包着墨纸团砸她脸上。 拿纸巾包,她真的怕脏。 班主任正巧进门,伍桐立马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班主任朝这边走来,看见伍桐脸上的黑色污渍,呵斥:“曹妩椿,怎么能这样对待同学!” 曹妩椿立即噤了声:“是她先把脏东西推过来的啊。” 一场闹剧在班主任的校园霸凌警告训话中结束。她说近期学校内出现多类相关案例,有同学水杯中被倒了污水等,请大家相互督促,及时举报。然后让曹妩椿去她办公室。 搬到陆梓杨旁边后,墨纸团与脏水确实都消失了。 但是多了吓人的糖阵。 陆梓杨每天带一罐糖来,在她桌上摆字。什么“咕咚”“Love”“想你”,怎么土他怎么摆。 “陆哥,阔气啊,为了涨成绩就贿赂人家。”旁桌调侃他。 “滚,爷的福气你享不着,守着你的零分物理卷哭去吧。” “伍桐,你给我补补课吧。”他比从前更过分,摸她胳膊和大腿,蹭她。 复习着复习着,又问她能不能一起去外面。去哪里都好,你太香了,我下面忍不住,你摸摸我吧。 伍桐便习惯了用尺子打他裤裆,让他闭嘴。 说再打扰她复习,她就把他推上去,让全班看看他怎么在教室里发情。就蹭讲台好了,也能射。 陆梓杨生气了:“你怎么说得我跟狗一样呢。你太过分了。” “你不是发情的公狗,是什么?” “老子就算是狗,磨讲台怎么能射啊,你坐过来,我在家里用飞机杯都……不行。就是你自己小气,下面也不让我碰,腿也不行,手还不行……” “我不是用尺子了吗?” 直到期末考前夕,陆梓杨踢球回来,看见了伍桐桌边窗台上的一束白郁金香。 素纸包裹,束起十六枝花,外围缠着一圈白粉纱。瓣口坠着露,花口中央有一张藕荷色卡。整束花上有几缕黑蚕丝虚虚环绕,往里看,蚕丝交错,蛛网般裹紧了每朵花的枝腰。 陆梓杨瞧着伍桐将那片色卡拿起,目中流光微转,唇微动,默念着什么。 细指勾着卡角,伍桐唇角微翘,漾出一个很浅的笑。 陆梓杨眼皮跳了跳,控制不住手,夺过伍桐手中卡。 “你做什么?”伍桐冷冷抬眼。 “我做什么,我看看哪个不要脸的男人给你送花!” 伍桐心这么冷,怎可能一束花便能让她动容。 “呵,真会装逼,还俄文……还写情诗。”陆梓杨嗤之以鼻,“你看看,肯定是抄的……”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他念出这句话,自己心脏都跟着一跳。 草,字写得真好,怎么看起来这么有文化。 鸦青色的钢笔字,俄文一行,中文一行。句末洇染着一个触点,其下署名:烨。 “烨”后还有四字:考试加油。 Chapter99春茧 李崇明感叹近日周烨净身养性,睡眠良好,不再半夜喊人起来赶去机场,也不风雨兼程跑拍卖会。他也跟着落得清净,陪周烨开个会,帮周烨送个花。 送完也不问问情况,李崇明摸不透他的意思。 花是前几天临时准备的,周烨并无送花的经验,选花就花了不少功夫。 李崇明问他选花的标准是什么,他说,能骗小女孩的。 最后还是周烨看中了这束名为“春茧”的郁金香,又为其附了普希金的诗: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当然周烨是不喜欢普希金的,他对在爱情中显出卑微的诗人嗤之以鼻。 他告诉李崇明,诗也是,不用他喜欢,用能骗到她的就可以。 但周烨还是读完半本诗集,挑了这句。 李崇明靠在沙发上,把诗集倒着翻了遍,看不下去。他问:“你要骗她,就跟以前那样,站着不动,人就跑来了。女人都喜欢得不到的。你主动干嘛啊?” 周烨坐在白桌前,指腹滑了滑消息记录,放下手机。他随口答:“她要追我,又没动静,就是盼着我主动。我便顺她的盼头,顺她一步、逆她一程,等她被我带进河心没了方向,正好用水淹了她。” 这样日后再看她哭,哭得会更狠。 …… 李崇明一脸惊讶:“我以为你就随便逗逗她。” “是随便。”周烨冷淡道。 这不随便啊,我的哥。 李崇明换了个角度:“你确定她在追你?” 周烨看向他,目光恹恹:“你在质疑什么。” 不过无妨。李崇明不知,伍桐在聊天窗口对他如何发情,在电梯里如何用恋慕的眼神看他。 周烨确认,伍桐喜欢他,想要他。 别人质疑,都影响不了事实。 他脑海中还能浮现微信界面里,那一句白底黑字的“谢谢你,我很喜欢,也会加油”。 上次见面后,伍桐便问他能不能带她看展。他也是随口,要她期末考进年级前叁十,进了他就带她去。他知道看展是借口,她只是想见他,问他要更多。 那就让他看看坏女孩会如何为他努力。 一束花、一句诗的成本并不高,能让周烨欣赏伍桐在茧中的好戏。他很期待。 数学考试结束了。沉泠匆忙赶回教室,放下东西就往天台而去,叁步做一步,风一般跨上阶梯,直至站在楼阶顶层的门口,才镇定心神。 推开门,便见伍桐站在围栏边上抽烟。她这几天一直失眠,沉泠知道。到了凌晨四点,他偶尔能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很浅的呻吟。 他不知大考前的伍桐是这样的,如临大敌,精神动摇,连性需求也增加。 醉酒那夜,他记得伍桐打了个电话,让她恩人把姚景带走;回校后伍桐又莫名坐回了陆梓杨旁边。沉泠一连几日去6班找陆梓杨,就借陆梓杨前桌的位置坐。他被陆梓杨敌视,变着法找话题,伍桐在边上不置一词。陆梓杨就故意去摸她,被她用尺子打了。 沉泠忽然就觉得从前的吻痕不算什么,伍桐讨厌陆梓杨,她不愿碰他。 伍桐甚至不在意在四十多个陌生人前,喊他名字,她说:“沉泠同学,你看着他。” 纵使仅有半米之隔,在这偌大的学校,众人目光下,这一句简单的呼唤就让沉泠慌了心。巨大的幸福忽如其来,他不愿寻根究底,查明伍桐为何忽然有变。 只想幸好,他算计姚景算计对了,伍桐与姚景的关系薄弱,与陆梓杨亦是。其实到头来不过是两个男人,两具身体。 她的桌上,放的是他送的牛奶和笔记。 就像现在,伍桐喊沉泠来天台,让他把套带上来。 她根本不会选择陆梓杨。 沉泠上前夺走伍桐手中的烟,掐灭:“别抽了,你真不怕被考场老师闻出来。” 伍桐对他粲然一笑,脸猛地凑近他:“那我把烟味传给你?” 唇与唇近在咫尺,沉泠想她也许真的变了,愿意真正接受他了。他凝着伍桐微微干涩的唇,很想帮她舔湿。可伍桐只是微微拉开距离,说:“你对这地方很熟悉吧。” 沉泠马上想起一些过往,恍如隔世的。 那些与伍桐处处联结的异样感又浮现了,为什么伍桐会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为什么给他送牛奶,为什么为他做笔记,为什么把苹果核纹在身上,为什么一眼能认出包袋中的是贝斯,为什么要读那封情书…… 他已经和她确认过,她从前的喜欢只是情欲。 他不敢相信呼之欲出的答案,一是没有实质证据,二是他不觉得自己能为人所爱。 几天的繁思在脑中绕成一个茧,伍桐动手拨开他的外套,脱去他的卫衣,他就觉得那茧烧起来了。 偏偏是在天台。 沉泠自八楼往下望,学生来往,抬头,就能看见他们这里。 单薄的白T被掀起,细指抚过他光裸的腹,去拢他的胸。滚烫的肌肉被微凉的肌肤触碰,沉泠咬牙,抓住她的手。 “冷?”伍桐的声音似铃,轻轻一声撞在他耳边,“冷的话就算了。” “不是。”沉泠箍住她将离的手,合住放至嘴边,吻了吻腕,一路向上,舔她的指。 “冻疮好很多了。”他说着,舌在她指缝里绕,吮着指肉,吸她的指尖,发出咋咋的水声。 双眼微眯,袒胸露乳,像真是在享受、在品尝。 伍桐便将指捅进他的口,碾过舌腹,勾他上颚,他也笑着承受。待伍桐觉得被吸麻了,想起她初初在试衣间想驯服他那次,他也是这样。她便要退离。 沉泠却紧紧箍着她,咬了她的指,她吃痛一声,见沉泠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眼角的痣都迷醉得泛红,她有些不明所以。 她是打算二十分钟打完一炮,就下去复习的。 沉泠细细将她每根指都吃遍,才微微喘气去舔她的手心。然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上。 “你摸摸,我想要。” 他确实是再说我想我要了,可伍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过也不妨碍她喜欢摸男人的胸。 沉泠的,姚景的,各有各的对味。 纵横的肌块起起伏伏,人鱼沟往下深入,伍桐抓沉泠硬邦邦的胸,抓不起,就压他。用掌心搓他的乳头,搓得他气息错乱。 “沉泠,现在还是深冬,你和陆梓杨怎么都发春。今早在房间里是想着我撸的吧,喘这么急,故意让我听的?” 沉泠覆上她的手,带她动,声音低低的:“怕你忘了我,只顾着一个人舒服。你都不想想我。” 他一臂揽她的背,压向自己:“你看,你现在就记起我了。” ???????????? 沉狗还有一点肉能吃,过完最后的春天就准备die了,嘎嘎 Chapter100天台入指(沈H) “你说要我扮演什么?” 天台的背墙后,叁角区散满衣物,厚重的校服铺在地上,沉泠自伍桐的脖颈向下吻。最后一件薄至透肤的白线衫勾勒出女孩的胸乳与腰线,黑色文胸映出蝴蝶纹。沉泠流连在她的锁骨,顿住问她。 “吃醋。”伍桐跨坐在他腿上,“没见过,想看看。” 沉泠声音中有怒气:“不是这句,前面的。” “前面?你撞见我和男朋友做爱,吃醋了。” 沉泠要被她折磨死了。张口就是做爱做爱,醋他天天在吃,她却说没见过。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质疑:“为什么我不是你男朋友?” “你是我男朋友,那现在和我做爱的应该是别人?” 沉泠心中被选择的笃定本就只有一点,被她一句话又消抹干净。 “你一定要很多男人吗?”他声音微颤,埋进她胸口,想要听她的心跳。 可以听见孱弱的心脏,不算慢地跳着。可是比起他的,似乎太过平稳。 “这只是个情境。”伍桐说,“我们不是试过很多次了吗?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找……” “我愿意。”沉泠胸肺闷钝,怕她再说出更让他难受的东西,“你……别去找他,我不喜欢。” “找谁?”伍桐很是满意地笑了,俯下身亲他的耳朵。 沉泠迷离的眸子一分分冷下来,他埋进她肩颈,闻她的味道。还是那股很清淡的玫瑰香,没有别的男人的香水味、汗味,或是任何什么杂质。 他怕什么,他到底怕什么。 至少他还是伍桐的枕边人,只要他想。 “别去找你男朋友。那种烂东西,他满足不了你。”沉泠伸进女孩的衣内,感受到软腰直立,平坦的小腹中央有个小小的脐眼。他戳进去,边听伍桐吃哼一声,好听的声音传入他耳蜗: “小狗,还是你上道。” 她的“小狗”叫得如此可爱,沉泠身体里却有一阵悲哀蔓延开来。 伍桐感到男人的头发在自己胸前蹭着,线衫的领口被直直撕开往下兜,胸前一片热息喷洒,沉泠握着她的乳边舔边咬。 腿间那根东西早就硬了,硌着她的穴心。 沉泠的手正好能抓满她的乳,浑圆的软糯被他挤着往上推,她胸位高,淫秽的场面微微低眼就能看到。一片红色吮印,四处遍布,奶尖被咬着拉扯,伍桐仰头,抓他头发。 痛意只在一瞬,令她下体发湿的酥麻感震荡着她。 “为什么我只能忍气吞声,看着他带你走。”沉泠扮演得很好,伍桐感受到他的怒意,很直观,从他下体隔着布料顶弄她的力度,后背热掌重重摩擦扯开胸扣的无理,到她被猛地推倒在地扒下裤子的蛮横。 沉泠之将她的裤子扒下一点,就去摸她的穴。 皎洁的身体在他眼下展开,衣服前摆撂在胸乳上,半遮半掩,红透了的乳头颤巍巍立着,风一吹更红些。 “为什么你每次和他一起,就忘了给我发消息。” “你好坏。”他抬起伍桐的腿,挎在左臂,右指掀开黑色布料,摸到一片湿润。 又热又软的,他闻过也吃过的地方。比豆腐、布丁更脆弱,颤颤几下就能挤出汁水,碾进去蕊心会碎,但又会吸。 “我男朋友也这么说。”伍桐却倒在衣服上,微侧着身,咬着指尖吃吃笑着看他。阳光照得她露出的皮肤剔透无瑕。她一半在阴影中,一半在光里。 腰腹之上两滩乳肉沉沉,球体下沿弧度饱满。沉泠手心里一片黏腻,压进去抹开,软瓣尽张,一开一合,吸他手心。 身体都在动情,这颗心却可以冷漠地调笑他。 “你们分手吧。”沉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伍桐只是想起好多个月前她在这里,吃沉泠和许咲伊的醋。 觉得她的需求蛮好笑的。 她仰望天空一片蔚蓝澄净,淡云很高,冬阳照在白壁之上。檐角停着一只雀,倏地飞起,向远而去。被她挟持的沉泠辛苦表演,怒得眼眶都红了,手下还在动作。 也许这就是生活的幽默,只要她心里将性与爱都看得轻盈,便可以娱乐地、坦白地享受。 她释然了。 长指同时捅进甬道,沉泠不想再给伍桐笑的机会,直指熟悉的脆弱点,插动起来。很快就流出一溪热潮,沾湿他的手。 这种情境他也不必再真笑或假笑,心中怒意真好合她意。 伍桐眉眼融进光里,看着的目光他竟有些温柔,分明是淫秽的场景,身上全是他作乱的痕迹,她的面容却纯净极了。 他对这种纯净感到无比恐慌,又插入一指去,勾起指节去顶那浅湾处的凸起。磨着再顶,顶出潺潺的热水,顶到女孩晃着奶子轻轻呜咽,脚趾蜷缩。 可伍桐看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柔。沉泠眨了眨眼,才确认那深深的黑眸中,有一种怜悯。 不要怜悯他。不要。 像以前那样凶一点,恨一点。欺负他,可被他欺负回来的时候,分明还是能被他带动、受他影响的。 沉泠在女孩高潮前,停下了动作。 伍桐红唇微抿着指,胸间粉红一片,脸颊酡颜微赧,浓黑的眼睫扑闪几下,她看向他:“怎么了?” 急攀顶峰的快感骤然而下,痉挛的下体还在涌出热液,她还能问得如此镇静。 沉泠望着她,将她扶起,揽进自己胸怀。他抚摸着伍桐长长的黑发,泛酸鼻尖在她肩后摩挲。滑腻的软肉压在他胸前,乳尖与乳尖摩擦而过,沉泠阴茎肿胀难耐,却还是慢慢抚摸她的发,紧紧拥抱着她。 “你抱抱我吧。”他这么说,伍桐却没有反应。 沉泠只好继续:“你别只抱你男朋友一个人。” 纤细的手臂才触碰他的背。伍桐的手又轻又柔,抚摸他的脊骨,到脖后。像春水流过,卷起沉泠心中的希望。 沉泠解开皮带,将套塞进伍桐手里。拿了件衣服遮盖在杆围,把伍桐她顶在栏杆上。 他沉沉凝视伍桐:“你给他套过吗?” 给你男朋友,给那个喜欢的Y,给那些在你身上留过痕迹的,带走你的人。又或者还有他不知道的,那些人。 伍桐很轻快地撕开,边说:“扮演就到这里,不折腾你了。等你射了,我就下去。” 公事公办的样子。 沉泠臂间青筋劲起,他紧抓伍桐身后的栏杆,低头看她,沉声复问:“你给他套过吗?” Chapter101总在骗我(沈微H) 不远处钟楼敲响午铃,楼下吃完饭回教室的人越来越多。 “不演了,快点。”伍桐催他。 她沿沉泠裤心往上摸,凸起的那根硬得发烫,脉搏鼓鼓跳着。她在沉泠裤沿处勾了勾,微往下扯,伞状的头冒出来,伞尖渗出一点液体。 伍桐随意的态度不断将沉泠拖向渊底,而她并不自知。她轻轻一点龟头孔,感受到那里颤了颤。又认真地,用两只手握住,从裤中拿出来。 圆口套进,伍桐注视着肉柱膨胀,微翘的柱头被裹上薄膜,热度自伍桐的指尖传入身体。伍桐感到下体也有些发烫,新的热液又濡湿了裤口。 相较于阴茎的气势,主人的情绪脆弱太多。许是沉泠演累了,发不出火了,他木然着一双微红的眼,看她:“性欲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伍桐感觉下面越来越空虚,她扶着他的肩,引着阴茎向下面放。 她还在催:“别说了,快点。” 沉泠将她猛地推在围栏上,扯开她湿透了的黑色裤底。泥泞的红肉淫秽不堪,汩汩泛液,花口里面如桃肉,随着口径一开一合,滑软得微微缩动。 “你总是在骗我。”沉泠对准她脆弱的苞口,缓缓进入,“你让我说我想、我要,可我真正所想所要,你一点都不会给我。” 随着肉柱进入紧致滚烫的甬道,沉泠长指点在道口的那粒硬挺的红珠上,不断弹弄。水浸湿了他的手,他抹了一把,混着冷却的那些,在伍桐眼前拉出银丝。 “我想你现在这个样子,永远不能被别的男人看到。” 他将伍桐的花液涂抹在奶头,涂抹在她的唇峰。 肉棒就这么狠狠捅了进去,他动得狠,每一下都将她撞在杆上。又用衣服将她的身体护好。 绵软的乳在手心便如糕体,他掐一掐好像也能挤出水来,指甲轻轻刮过乳果,伴着往她最深处一顶,伍桐就会在他耳边轻轻叫一声:沉泠。 你疯了,轻点,慢点。下面会看见的,嗯…… 沉泠不再说话了。他进入了伍桐身体的最里面,她吸着他不让他走,她允许他在里面肆虐,汹涌如潮的快感将他淹没了,阴茎主动地刺探她敏感的褶皱,凿泉眼里的水,可是他还是很慌张,好像离她很远。 伍桐不叫他小狗了,叫他沉泠。 她的呼唤也美好而炽热,却似远方传来的,不像真的。 他埋进她胸口、她脖间不断吻她、咬她,用牙齿确认她的脉搏。她软软的身体包裹着他,像一朵花造的温室,他在她里面感觉很安全,很温暖。 沉泠感到所有的欲望都生长在他对伍桐的爱情之上,剧烈的快感自女人的阴道,肉贴肉,传至他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伍桐挟持了,对啊,被她捡到的那天,他决定献祭自己来报答她的那天,他就给予了自己的灵魂。 可是灵魂上长出爱情以后,他的血肉和躯体忽然活过来了,被她深深地刺痛着。为什么会痛,他明白了,他抱着他可爱的爱人,看着她因他而迷离的眼,那其中倒映着一片蔚蓝,而无他。 他明白了,他为伍桐不爱他而痛苦。 他不再只想被她需要。他爱她,他希望得到她同等的回应。 他读过那么多书,他知道爱情是际遇,努力、算计、讨好,都无法得到。 最后一股热潮,淋湿了沉泠的校裤。他闭着眼吻伍桐的下巴,眼睛,她的唇角。 伍桐感觉自己快被捅穿,上身的温柔与下体的凌虐对比太过鲜明,甬道被磨得麻了,她不断攀着沉泠的肩上上下下,被他奇怪的情绪刺激,腔口异常敏感。 高潮过后,炙热的肉膜带起她阵阵痉挛,她忍不住夹了一下,沉泠就疯了般又凿进她最里面。沉泠抓了她的手去摸她的小腹,自那里便能看见柱身在她体内凸起,他让她一遍遍地摸,说,你不要忘了,是我在你的里面。 “伍桐,伍桐……”沉泠喑哑着声音咬她耳朵,他喘得很急,气息又沉又快。 他只是不断地在喊她名字,而伍桐才意识到,他们好像第一次后期不靠语言刺激,做了还算正常的性爱。 极致的快感转瞬即逝,沉泠坠落进崖底,被绝望覆没。 考试最后一天,沉泠又被伍桐喊到器材室。他们掩在木马后做了一次。途中体育老师进来拿东西,沉泠才发现虽然有被窥视癖的或许是伍桐,更兴奋的却是他。 在伍桐咬着他让他不许走再来一次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完蛋了,她因着性欲不带感情随口说一句话,就能让他无比甜蜜。 伍桐像浆果般,在他身下榨出汁来,他抱着她顶弄,觉得不够,就硬着阴茎退出来,哄着她给他喝一下糜烂的汁液。 他吃她下面时她的精神才会被他牵走几分,她抓得他前胸后背都是痕,回了教室刘向前路过,问他是不是去逗猫了,脖子上都被抓出血痕来。 沉泠说无可奉告。也没把领子再往上系。 考完试,伍桐笑着走出考场。寒假到来。 伍桐说要去找恩人,沉泠也出了门。 他在周焘的诊室翻书页,草草看了几页,读不进去,周焘便进来了。 “没想到你也需要我。”周焘鬓间多了几根银发,他坐下,一如既往先与病人寒暄,“聪明人的苦恼更多罢。先给你带个好消息。” 沉泠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温雅笑道:“是陈家吗?” “对,陈家与周家的合作意愿降低不少。至于原因么……你想知道的话,可以拿条件交换。”周焘说。 “是我查不到的原因?” “自然是。” “周医生想要什么条件?”沉泠抿了口茶。 “你考虑——”周医生的话被铃声截断。 “抱歉,是伍桐。”沉泠放下瓷杯,周焘笑着颔首同意。 “喂?沉泠,你在家吧,能进我房间,帮我拍个东西吗?” “拍照吗?”沉泠深吸一口,缓道,“好,你等我十五分钟。” 他可以进她房间了。 可原因——大约是那个管管。 “我们还要继续吗?”周焘很快读清楚空气。 “抱歉周医生,耽误你时间了。能否下次再约?这次我用情报还你。” “去吧,小年轻。”周焘笑得慈祥。 沉泠一路赶回家,手扶上门把时,心沉沉跳了几下。 他打开了门。 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没有任何异常。房间主调白色,正是黄昏入夜之际,拉着窗帘,整个空间显得有些阴沉。沉泠打开灯。 他迈步进去,溶进伍桐的气味中。这里的每一寸都有伍桐的影子,不规则的落地横架里层层迭迭放满了书,老旧的白色衣柜侧边有彩色涂鸦,床头落立着似是自制的琉璃灯盏,灯罩将日光灯束反射在空无一物的白墙上,映出彩色柔焦粒。 他直奔主题,来到桌边。 沉泠自桌架二层的一束郁金香后,找到一张淡蓝色的明信片。大约是陈年的粉丝手写信,沉泠拍下照,发给伍桐。 放回时,他瞥见郁金香几瓣还未干透的花叶,顿了顿。 不算干花,是前几天买的。或者,是前几天有人送的。 因这疑思,他回手错乱了方向,臂肘撞着一个金属盒。 “嘭”地一声,金属盒在房间内炸开。 七零八碎的东西,翻滚在各处。 沉泠微微皱眉,蹲下身,捡起一根烟头。 Chapter102你爱过我吗 宋清华与男友一起住,养了一只白色的田园猫,名为牛顿。伍桐坐在沙发上拘谨逗猫。牛顿是异瞳,双目一蓝一黄,它喜欢玩球。球扔出,它能借墙、沙发种种地势,反射弹跳迅速飞至球位,再把球叼回来。 “这么反重力,起这名字是为了气牛顿吗。”牛顿在伍桐裤边嗅了嗅,“簌”地跳上来,窝进她膝间。 它就是管管的头像。 宋清华自烤箱内取出蛋糕,装盘,递过来。 “是吗?反正是姚景取的,他好像也这么说。” 姚景这个名字喊得顺其自然,却让伍桐脊背一凛。 宋清华在她身边坐下,还带了一本相册。 “好不好奇姚景小时候的样子?”宋清华未等伍桐回答,已经翻开册子,滔滔叙述起来。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张照片,五岁时的放羊照,你看他还没羊高呢。脸也脏兮兮的。后面这张,就是那年第一次进舞室。你看,戴了鸭舌帽就不一样,这么小就爱耍酷;他第一次跳舞,就被表扬啦。 伍桐看见很有年代感的照片里,脸黑黑的小孩穿着背心和小牛仔裤,在小朋友组成的乱阵最后端,做了迈克尔·杰克逊摸后脑勺抬臂的动作。小小一只,他做得最有味道。 脚上那双黑糊糊的破运动鞋,还沾着泥点。在一堆小皮鞋中很突出。 管管给她的信号太过明显。之前伍桐对姚景“少爷”的妄加揣测与随意对待,或许宋清华看得分明。她知道伍桐看轻了姚景:伍桐曾以为他身上华丽的袍子与生俱来,他有游戏人间的资本,玩一幕散一场于他是寻常。 天大的误会。姚景走过的路也许比伍桐崎岖许多。 这是在警告她,该认真对待姚景,与他保持距离。 相册翻到后面,全是璀璨的舞台照。伍桐的戏剧场仅凭想象,可姚景登上过万人瞩目的台前,聚光灯擦亮他之前,舞室里流过的汗,流言蜚语里他历经的黑暗,便足以令他耀眼。 “对不起。”伍桐很难再看下去,“我是鬼迷心窍,不该只顾自己,拉他一起……” 她说完,宋清华笑僵在嘴角,神色看起来有些苦恼。 虽然想起姚景泪眼汪汪喊她姐姐的模样,伍桐还是舍不得。 可宋清华这样不满意,大约是她的诚意还不够。 “以后我一定会和你弟弟保持距离的!”她狠下心,给出保证书,“管管姐,你本愿我和你弟弟互相帮忙,我却……” 我却睡了他。 这下宋清华直接朝她了扑过来。啊—— 伍桐慌了,姚景肯定把她不只跟一个人睡的事情也告诉管管了。这很难办。 宋清华揉上伍桐的脸,咬牙切齿:“我要检查检查你今天带脑子出来没,说出来的是什么话。你要跟姚景保持距离,那我屋顶都要被他掀了!” 指下软乎乎的,十几岁的小姑娘脸就是好捏啊,瞧这双眼睛,还含羞呢,没姚景说得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啊。 宋清华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 “我可告诉你,猫最初是姚景捡的,他养了一年,我喜欢,才问他要来。” 伍桐发丝缭乱,下巴被微微抬起,露出流畅的下颌线。 她视线并无焦点,心脏鼓动,思路飞快流转。 管管自她开直播初期,便一直在。她依稀记得最早注意到管管,便是因这只猫头。按管管说的时间,当时牛顿的主人还是姚景。她刻意提起,必然是这头像有能说道之处。 难道宋清华想说,那个一直看她直播的人,是姚景吗? 伍桐脑中轰鸣,张口问:“管管姐,去年年末你给我寄的围巾,也是姚景帮忙一起挑的吗?” 宋清华眨了眨眼,言语模糊:“是吧,他帮着一起挑了很久呢。” 伍桐思绪便飞到初见那天,姚景一直帮她摆弄面前的菜,给她递纸,帮她盛汤,辅助宋清华解释各些缘由。从见面起,有管管在的地方一定有姚景,在她身前身后候着的,也都是姚景。 去年年末管管哪里寄过围巾,能将一切细枝末节记得清楚的群主,不是宋清华。 她又问,“管管姐,你这有姚景写的字吗?” “有啊。”宋清华喜笑颜开,“终于知道要关心他了。不枉我苦心一番。” 宋清华翻箱倒柜,拿出一张手写卡片,递给伍桐:“别说我给你的啊,他字就是狗爬,一般不给人看的。” 伍桐颤巍巍接过,很快拨通了沉泠的电话。 伍桐需要一个确实的证据。 可收到沉泠发来的那张照片,她忽然觉得有证据是不够的。她该亲自拿着那张从前管管寄来的明信片,到姚景面前质问他,为什么字迹和你的一样,为什么要骗她瞒她,她要做多久的小丑。 那草率的一夜历历在目,她欺负了她憧憬的对象,唬他骗他随口答应还有下次,她还打了他屁股让他哭给她看…… 走进巷口,偏偏陆梓杨还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寒假给他补习,是他妈妈钦点的她。 伍桐冷漠挂掉电话,回家的脚步温吞。走过那段泥泞路,她脑海中浮现的,是照片中小小姚景鞋上的泥点。 她收到宋清华的消息:今天给你看相册的事,别和姚景说,他最怕你看了。 鼻腔中忽地蹿上一股酸意,伍桐觉得复杂的思绪被一泓清泉冲净了。 或许瞒她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她不敢相信罢了。 这一年多,线段那头的管管,注视她、鼓励她、帮助她,见了面后,姚景全然地信任她。也许他和她一样不愿过往被揭开、被审视,也许他如今已成名身份不宜暴露——不管理由如何,真相是,他珍视她。 她一点一点忆起,因为珍视,他会在展览馆寻不见人红了眼,因为珍视,他去挑衅伤害了她的人,因为珍视,他说不要去酒店、要去他家。 是她太久没有体味过被珍视的感觉,忘了行动比语言更为清晰。 就像沉泠与姚景同时对她说谎,沉泠的话一听便知掺了毒,实在可憎,她也一概不信。可姚景的能听出笨拙与可爱。 伍桐站在房门前,看见了坐在她桌前,沉默的沉泠,和一地零碎。 “你碰我东西了?”她语气寻常,走进房间,捏过沉泠手中的烟头,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地上还有沉泠的照片,她早就从墙上撕了下来,塞进盒中。还有白色拨片、信纸……其实早该清理。只是自周烨那里回来后,她因那碗阳春面一时惶惑,动手太迟。 允许沉泠进她房间,就意味着,她已不在意这些琐碎被看见。 伍桐将捡起的东西都丢进纸篓里。 她回眼见沉泠猩红着一双眼,用难以状述的目光望着她。 “怎么了?”她保证她是寻常的语气与表情,还带笑,很友好,不至于惹到他。 沉泠一脸惨白,颤着手,去攥她的腕。力道大得伍桐的手要被他掐断了。 “伍桐,求你,给我一个了断吧。”他的声音沙哑。 “什么了断?”伍桐莫名其妙。 沉泠身子猛地一抖,说:“可不可以告诉我实话。你爱过我吗?” ???????????? 下集还是狗血青春疼痛文学 Chapter103爱过你 沉泠捡起烟头的那一瞬,想起他躲在树后,看伍桐坐在翠园长椅上抽烟、看书、发呆的场景。烟不是好东西,沉泠第一次抽烟,是被福利院那群小孩所逼。他们自院长抽屉里偷来一包烟和一支打火机,点燃,塞进他口中。 呛得他咳嗽不止。 抽烟的起始并非他情愿,可后来日复一日扮演得体沉家人的时光里,他上了瘾。偏安一隅的夜园,沉默着看火星起灭,他回到了一种原始的、无需顾及礼节与声名的状态,他可以坦然接受自己是个庸俗的、逃避的人。 可是烟草于伍桐而言,更像是一味寻常调剂。她抽烟,抽得很自由、很享受。偶尔她以指勾烟,半臂翘着,烟丝缭缭,她翻过小书书页,会轻轻地笑。她也从不留恋,浅尝辄止,铃声敲响前,她一定会丢掉烟头,回教室。 沉泠看得出来,她抽烟、纹身,却并不像某些成人一般瘫颓。她只是感兴趣,就像她看书,她去心理咨询,她全当做体验。 一只烟头、几张照片的重量,甚至抵不过一颗鸡蛋。 沉泠感到身体发麻,自小不太会流泪的他眼眶发烫。手中的东西沉甸甸的,他的心被龙卷风席卷而过。金属盒边上掉落的信纸是何意义也不言而喻。 狂喜只统领了他短短叁十秒,这叁十秒里他厘清了所有线索,他幻想两情相悦已是既定,这么多个失眠的夜晚都得到了回应。甚至不是回应,是牵引。 伍桐捡到他或许是场意外,可是她救他,是她的意志。 如果那是爱的意志……他迟来的爱情领悟,与她的相比,力量不过微末。 他忽然想起什么,打开苹果核的公众号,一条条翻过。 原来在他们乐队初期面向大众时,苹果核的酒单里便透出他们的音乐风格。沉泠注意到有一期名为“幻灭”的主题酒单,展示了一杯名为“太阳”的伏特加,下面附着加缪的一句话: “死亡是我们无法摆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归根结底,太阳还是温暖着我们的身骨。” 沉泠拨通了阿初的电话。 他强迫自己冷静,直接问道:“那个为酒吧写过公众号的人,是伍桐吗?” “嗯……你终于发现了?我以为那天你就看出来了。”阿初似才刚睡醒,酒吧晚间才开。 沉泠声音沙哑,缓过劲才续道:“你看见她来,表情奇怪,我也仅是猜测。你当晚缄口,是曾经和她做过什么约定吧。” 阿初忆及小女孩初来酒吧那天,还有些胆怯,问他缺不缺人做文案。他后来发现女孩总是藏在暗处看舞台,怕她带着目的滋生麻烦事,便质问她是否为沉泠而来。 女孩坦然承认,却反问他:“短时间,你能找到比我更好、性价比更高的文案吗?” 阿初说:“我确实与她做过约定。就是你猜出来的这件事,她要我对你保密。她能力很强,我需要她,便答应了她。” 只是各种意义上,阿初低估了她。他没有料到这个人,会成为沉泠日后的依傍。 阿初本该替女孩保守秘密到最后,可他无法忘记沉泠在酒吧说“喜欢上她”那晚,露出的自我甜蜜的笑容。长大后,他几乎没见过沉泠对什么事拥有过希望。 “她每周都会来酒吧看我们表演。去年你生日,收到过什么特殊的礼物吗?”阿初一步步诱导他记起。 “礼物……”沉泠嚼着这两个字。 ——那么,沉少爷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弹贝斯的?和好好学生很违和啊。 ——你怎么一眼看出,这是贝斯盒,不是吉他盒? ——瞎猜的。看着很宝贝啊,怎么不带走? “她很会画画吧?”阿初说。 沉泠反复捻着拨片,上面的苹果核与伍桐胸前的并不相似。他哽咽道:“很会,一样东西,能画出不同的灵气。” ——所以我想,这个人才会写:那我一定会高声歌唱,让我的声音被你听见。 ——到那时,我的歌激昂又傲慢,不会自疑自哀,我会像如今爱你这般爱我自己。 ——身不由己的卑弱者暂时低下头颅,信仰的也许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那些话语如音钵震出清响,层层周周环绕回旋。 其坚定与清然,将沉泠自私、犹疑、偏执的占有与渴望衬得污浊不堪。他曾经有什么权利揣着那点自尊审判她、质问她,又是怎样一步步在她的探求中,给自己掘了死路。 他全记起来了。 为什么他们之间总隔了一个许咲伊,为什么前几个月她在提起许咲伊时总像刺猬,让他不知该如何贴近她炸了刺的身与心。又为什么,她已经不在意,许咲伊与他如何如何了。 狂喜之后只剩下绝望,他问出那句“你爱过我吗”,便明白自己已经理智全失。他本应该在她回来之前,将房间恢复原样,在她身边蛰伏与静待,刺探她的心;那么哪怕刺探的结果是无可成追忆,或她终悟曾经的单方柏拉图不过是识人不清——好歹他还有机会亡羊补牢,重新学习一下普世的爱情中,一个人是如何被另一个人打动,那他一定也能做到,打动她。 曾经许咲伊和赵玥都说他不会爱、不懂爱,他被鞭笞得体无完肤,便问许咲伊你又如何呢,恋爱与朋友有怎样多的区别呢,你需求的不是童话与戏本吗。 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长进。最大的领悟好像便是心脏的生理痛觉,在眼睁睁看着伍桐将那些爱过他的证明无情丢入垃圾桶后,他理解此时此刻他的爱情极端又浓重,那是生了病的,他死过一回换来的。恋爱、朋友、童话都不足以形容的,他自己都觉得可怖。 如果伍桐说“没有”,他怕他会做出失控且不可挽回的事来。 万幸,那阵阵余音自天边回旋而至后,落在他耳边的是:“是啊,沉泠。我爱过你。” 他听见微软的脚步,看见溶溶视野中爱人朦胧的脸,她的一双眼总是那么美,黑眸深不可测,似又能将人望穿。她好听的声音像片片冰碴,一字一字温温吐出,慢条斯理,割破他阵痛的心。 伍桐说:“但又从未如此刻这般后悔,爱过你。” ???????????? 酸雨汁:狗血是我的命,嘿嘿,兴奋 伍桐:你很吓人 酸雨汁:你还是小心沉泠吧 沉泠:? Chapter104死刑 伍桐还说:“你不必在意这些东西,我现在都回收了。事到如今我也没想瞒你。牛奶我喝了,笔记我也用了,你有什么想问的都直接问,最好别乱猜。你怎么理解我的行为,是你的主观选择,但我希望以事实为基准。” “譬如捡烟头这种事,我和周焘确认过,我曾有轻微恋物癖。那时事出有因,而目前我又不对你抱有好感,你不必担心。” “沉泠?你能不能放开手,蛮痛的。” “可以。”伍桐感觉沉泠脸白得有些异常,他反应迟钝,瞳孔无神,直直盯着她。说完“可以”很久才微微松了些力。 却又忽然,扯过她的手,将她紧箍进怀里。 身后臂膀力道大得如要嵌进她身体,伍桐才发现沉泠身体冰冷,隔着衣服她都能体察丝丝透骨的凉意。原来房间的窗户被他打开了,风吹进来很久。 而沉泠正抚着她的发,凉唇在她耳廓摩挲,他反复道:“你抱抱我吧,抱抱我吧。” 不是已经抱了吗,还是他动作的。 男人与女人,人与人,有很多种拥抱的方式。伍桐想起那些独自被剩在家里的日夜,她渴望一个人自身后抱住她,她将后背交与那个人,在他或她提供的暖洞中冬眠。 在自视甚低的日子里,那个人是谁都不重要,只要她情愿信任、交付后背,拥抱便成立了。 周焘说,你与婴儿留恋子宫一般,需求一幢温暖安全的房子。你已快是成人,这幢房子未必得是一个人。社会人需要职业,需要关系,需要自我认同,此为叁大角,职业为你带来的是钱与名利,关系有外部社交和内部家庭亲友关系,自我认同包括你对原始人格和社会人格的认同。 你还小,慢慢地步入社会,一步步搭建自己的叁角,你的独立性就不会被轻易撼动。而要造一座这样的房子,很难。因为你原本拥有的,也许只是一间难避风雪的茅草屋,没有一角真正能支起屋檐。可你想,正是如此,你在茅草屋里点燃一截烛火,它只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就能照亮你整个小屋,你便将其当做全部。 人死不能复生。伍桐走投无路之际,便是将沉泠当做荧荧烛火,风雪湮灭了她的自我,她在梦里渴求沉泠的一个拥抱。甚至幻想他给她一场激烈的性爱,剥夺她、将她占有,那她便可以逃避自我已经微弱如蚁的事实。 待她接触越来越多的人,她与陆梓杨、周烨、姚景似有若无地,以不同方式抱过,与许咲伊、宋清华产生关系且不断变幻关系,她得到了粉丝的关心、医院的帮助,她在学校的荣誉橱窗中看见自己的名字,就像砍到了优劣不一的木材。 她不需要拥抱了,她将木材筑进她的房子里,将风雪隔档在外。 此时她透过窄小的木缝,看见沉泠的茅草屋快被风雪吹塌,心里只剩下一点怜悯了。 但她帮不了他,也没有义务帮他。 从前意气风发、锋芒可掩可露的人,也不是懦弱之辈,只要沉泠想,轻易就能在社会立足脚跟。他是理智的人,既然原生家庭和她一样有痛,他也该去医院取药缓痛。伍桐不明白他到底哪一角出了问题。 或者她明白,因为她太熟悉他。可她不耐烦了,她对沉泠堂而皇之质问她有没有爱而愤怒,她早已不再有共情他的习惯,这般抱着她,别说安全感了,伍桐总觉得他在问她索取什么。 她开始动手推沉泠,可她动得越厉害,沉泠就抱得越紧。他像一块冰冷的顽固的石头,与她触碰的地方像有崎岖不平的冷,伍桐终于感到诡异和危险。 沉泠还说:“怎么能叫回收,你把它们都扔了。你要都忘掉对不对,你喜欢上别人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把我丢掉了。” “沉泠,你误会什么了,你冷静点。” 沉泠猛地松开她,将她压在床边,他用身体挡住风,把她的双手捧在怀中捂着。 原来他还知道这里冷。 沉泠笑了,情绪明显开心起来:“我就知道,是我误会了。你没有喜欢别人,你刚刚说后悔,也是因为太生气了,想要让我不好过,对不对?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愚懦了,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没有看出来。” 他说得很急,不给伍桐话口,他抚摸着伍桐的手,声音低低的满是怜惜与讨好:“每天来送牛奶一定很冷吧,是我不好,我还把牛奶送给陆梓杨。前桌说,我消失的时间里,桌上还有牛奶。我还……” ——伍桐同学若是喜欢我,那很抱歉,我心里只有许咲伊一个人,无法回应。 ——你喜欢我,我受宠若惊。不过学生时代,有这样的错觉很正常。我和你没什么交集,若有过什么举动让你误会,我也很抱歉。 ——你不要伤害她。 ——那你敢保证,不再和许咲伊说话了吗? ——我不能。 他还错得离谱,百口莫辩。 他已经不能够再解释,他说不能伤害许咲伊,还得和许咲伊再说话,都是因为许家太危险,而他还要尽一份责任,他不能让伍桐知道许家涉事其中。否则祸水东引,会燃到伍桐身上。那时他还当伍桐是恩人。 可原本,面对伍桐,这些前科便是原罪了。 再狡辩他如何爱上她的?表白她于他如何重要? 以伍桐的性格,他只会被她归为不清不楚者,判决死刑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伍桐尽量用寻常语气,“与我有没有喜欢上别人无关。你误会的是我们的关系,起初我是强占了你,我想操你,我在你最脆弱的时候,逼你认同我们是主人与狗,导致我们的关系有些畸形。 没有什么丢不丢的,我后悔以不健康的方式爱过你,但救你,算我日行一善,我并不后悔。过往我也都忘了,你不必在意,只当我是室友就好。 我想有天晚上你说得也不错——男女到这个年纪或许都有兴趣探索性爱,我收留你,养你,主要也是为了兴趣。 纵使你有什么阴影,毕竟我不是源头,算上我救你这一遭,便两相抵消吧。你觉得如何,室友?” 沉泠脸色越来越白,他捂着伍桐的手哈气,一言不发。待伍桐说完,他才温雅地笑了笑,可笑得太过勉强,一下便能让人看出是故作体面。 原来他解不解释,忏不忏悔,都已经被判死刑了。 他连姓名都不配拥有,只轮得上一个室友了。 沉泠正要开口说,是我情愿的,你口中“有天晚上”,我就说要把身心都给你了。既然是室友,我没付房租,那就应该抵债的。 床边上的手机不停震动,截住他的口。 屏幕亮起,沉泠比伍桐更先看到那叁个字:陆梓杨。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未经她的同意,滑向绿箭,按了免提。 陆梓杨的声音很响,惊得伍桐一震:“我爸妈晚上不在,我都准备好了,你来我家吧?我最近又练了,真的,你来看看。你来,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周烨的事。” “我以为室友之间,个人私密很重要。”伍桐语气冷了下来,她挂断电话。 沉泠不提自己的行为,只是很快脱了外套和开衫,他边解扣子边说:“你不喜欢太壮的吧,我身上还有哪里你不满意,我也可以去练。” 他拉着伍桐的手,伸向自己衣内,带着她去摸自己的腹肌:“你不喜欢陆梓杨。”他现在可以确认了,他听见过陆梓杨对伍桐那些当面的诋毁。 他下了狠心,“你要查周烨,我也可以帮你查。陆梓杨作为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觊觎你的时间比你想的早太多,却还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伤害你。” 沉泠的心脏好像已经不会跳了,导致他神经缺氧,反应过来时,他已将伍桐的双手束紧,绑在了床角。他舔着伍桐的脖子,在她唇角流连,他还觉得自己很乖,真的没有她的允许,就不会吻她。 伍桐挣扎着躲他,说,沉泠,你和陆梓杨不过半斤八两。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陆梓杨都不会这么狼狈。 她想把他骂醒,沉泠浑然不听,她谴责他,他反而改吻为咬,直直咬上她的唇瓣。 血腥味丝丝蔓延,伍桐紧闭齿关,沉泠怎么也闯不进来。 几番努力,伍桐也没有给他机会,沉泠撑着床俯视她,被她嫌恶的目光和唇瓣上溢出的血丝刺痛,他麻木的心脏终于又溢出悲痛,让他生出逃离不了现实的实感。 伍桐微微喘息,说,解开。 沉泠听话地解了。 伍桐又说,沉泠,这些垃圾桶里的东西可能会让你以为我把爱看得很纯净、很高尚,但现在不是这样,我固然不喜欢陆梓杨,也逗他骗他,可我也欣赏他的身体。我和他发生关系,审美一个理由就够了。 还要多谢你让我知道,你们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体。我如今能将爱与性明确割开,就像你刚来那天一样。多好的事。 正好,晚上我就去陆梓杨那里。 ???????????? 下章要晚点,应该发在凌晨 迫不及待让沉狗出局,嘎嘎 Chapter1054年11月雨 伍桐跨出楼道口,外面竟下起了雨。檐角雨滴淅淅沥沥,坠进黄昏路灯照亮的浅水滩,雨使这一条泥泞路更为难走。 冬雨是冰冷的,不似夏雨倾泻,春雨温吞,淋在冬衣上沉沉的。冷又更催人理智,伍桐不愿再回头拿伞,以手遮雨,小步向外跑去。 出租车很快来了,伍桐打开门时顺便脱下外套,跨进。 沉泠自伍桐房间的小窗,看见小小的人影钻进车内。 可正在此时,对面一辆黑车撑出一把明黄色的大伞,伞下的人飞速奔了几步,手卡进出租车门的沿缝。出租车门便被陆梓杨用力撑开,里面的女孩子被强拉了出来,陆梓杨马上将身上的麂皮外套脱下,套在伍桐身上。 伞递来递去,交接自然。两个人站在伞下,陆梓杨弯下腰要去给伍桐揽裤脚,伍桐拿沾了泥的鞋踢他裤腿,他还是蹲了下去,帮伍桐挽了裤。 沉泠是何时不再捉弄陆梓杨的?便是他发烧晕在考场那次,陆梓杨放下笔带他去医院,回去被简凝之骂又考零分。 简凝之总说,你别理陆梓杨,他这孩子虽然天天吵着要赢过你、怨我偏心,可他喜欢和你一起玩,就是心里佩服你。不然也不会你一来沉家,他就跟在你屁股后面称自己霸王。 大家都以为陆梓杨羡慕沉泠,“同样”的出身,沉泠才华更高、名声更大。其实陆梓杨根本不会思考这些复杂的比较。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是沉泠一直在羡慕陆梓杨。 陆梓杨不会计算公式,只会从心。想到就做的人,挽裤腿不带目的。 他和陆梓杨也许都在伍桐心中彻底失去机会,可历史能够被洗刷与倾覆,浪子回头诚意累加,至少不会说谎的陆梓杨比他更能打动伍桐。 沉泠的手颤了颤,指尖似有电流划过,脑中旋律浮动,他知道他要写歌了。 他虚握了握拳,反而拿了把伞,冲下楼。 雨变大了,一阵寒风吹过,明黄的大伞蓄了势,伍桐臂力不够,伞倏地往后吹去。雨淋了她一脸,她暗骂倒霉,头发已经湿了大半,偏偏风还在向她脑后吹,发丝不由分说胡乱了她的脸。她怎么捋都捋不好。 站起的陆梓杨咯咯直笑,拿起手机开始录视频。 “陆梓杨——”伍桐咬牙,“快扶伞啊!” 手机屏幕上雨滴滑落,视频中的伍桐额角发丝散开,几撇黑发在脸颊绕成弯,她眼睫湿润,面色冻得有些白;神情嗔怒,人在风雨中却显得娇弱。像一支野花。 陆梓杨比伍桐高很多,是微俯的视角。他的眼睛从屏幕移到人身上,见女孩微微仰脸,试图反抗风吹,不断地去抚脸上的发。 他心脏突突地跳着,明白这是个不能错过的机会。 陆梓杨俯下身,贴上伍桐湿红的唇。又软又凉,美妙得不像话。 就贴了贴,伍桐就一脸怒意,陆梓杨撸了把头发,抱怨:“亲一个怎么了,小气。” “你就想在这里淋感冒啊,快扶伞啊!” 陆梓杨爽朗地笑着,喊了很大的一声“哦”。他俯身把伞狠狠顺回,折杆时还想这感觉怎么一点都不狼狈呢,跟拍电影似的。 谁给他布的景啊,他陆梓杨淋了雨头发中分会不会也能让伍桐迷上一点? 可惜出租车已经开走了,不然他还能对镜照照。 折完最后一杆,雨没有被阻挡在外,方才进近伞内的雨下滑,伍桐还仰着头,观察伞柄上的一滴雨,怕它落下。 眼神十分专注,黑睫扑闪着,唇微微张开。陆梓杨再一次心猿意马。 他想都没想,便俯下身亲了下去,伸了舌头。 他早就参悟了,不能跟伍桐比智力,得和伍桐拼速度和力气。 沉泠站在巷口昏暗处,隔着重重雨幕,看清对角拥吻的二人。 他直直挺着背,实则靠了墙,以防自己不支倒下。 他目睹了全程,那明黄色的伞下伍桐被挑逗后的回击,两人蜻蜓点水来回几下,皆笑得开心。那是很轻盈的吻,轻盈得他能感受到两个人的情绪并不高涨或沉闷,只是轻轻松松地玩闹。 便是这样玩闹着,低语响过雨音,他看见伍桐被陆梓杨揽进怀中往下压,诸如“同桌”、“小处男”、“小骗子”、“你好凶”的呓语混杂着各种腔调传来,唱戏一样。比起伍桐与他在房间里的压抑和严肃,明显她在陆梓杨跟前更轻松和快乐。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说他们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体。身体能够传递出的氛围和情绪,他带给伍桐的,是沉重,她才会想离开他所在之处。 伍桐攀上陆梓杨的肩,主动吻他,甚至在教他。 那又是谁,教了伍桐吻。 沉泠忽然想起了《百年孤独》里一场下了4年11个月的雨。 那场雨本是隐喻战争之久,淋了雨的人都得了失眠症,最终千疮百孔的历史被雨洗刷,并被遗忘。时间是一条笔直的长线,在任意节点被遗忘的人与事,在后来的节点看来,就等同于没有存在过。所以才说,遗忘也许会背叛过往,又也许能开启新世界。 历史是宏大的,沉泠活在和平年代,他不用背负巨大的、时代的使命。他只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渺小的人,可正因此,他觉得他的成长很缓慢,他始终承担着过往所有记忆与命运。 他反复琢磨伍桐在房间里说的话,发现他最抵抗不了的事,便是现在的伍桐与几个月前的伍桐其实已经是两个人了。 人们常说,记不得小时候的自己为何有这样那样的梦想,记不得那时为什么会做这样那样的决定,现在的我回到过去,必然不会再犯错了。 伍桐是在告诉他,过去的她不会再回来了,过去是个错误,只有沉泠被遗留在过去了。 难怪她说:可能我们就是两块铅,沉重得要命。不知道是我拖你下了河底,还是你带我沉了下去……你说一句,我就不用猜。我们都可以做浮萍,轻轻松松地漂在河上。 是他们的路径完完全全错开了。他现在越是歇斯底里,就越无法轻松漂在河上,就越会将她推远。 沉泠在这场雨中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孤独,凡人的孤独,在当下无力改写的孤独。 伍桐本来只是觉得陆梓杨亲完她,那种欲求不满但又故作少爷无意的样子有点好笑,想着人家一个电话便守到了家门口,吻回去奖励一下。 她吻得潦草,还有拿他练一下吻技应付周烨的念头。结果逗着他,粗粗教了几下,就被陆梓杨像狗一样吸着舌,卷走口腔内所有空气。他根本不让她呼吸,顶得她脑袋有些晕。她把姚景和沉泠都抛在脑后。 分分合合,她感觉陆梓杨是在喝她口中液体;他似乎特别喜欢她的腰,交着臂隔了衣服也摸个不停。两人松开后,陆梓杨面色通红,两只眼睛睁得很大,木木地盯着她的唇。 他喘着粗气,满脸喜色,说:“我妈说先苦后甜,原来是这个意思。亲这一下,前面在你这受的苦,都值了。” 伍桐却面色如常,对他笑了笑,说:“你瞧瞧你后面。” 陆梓杨潇洒地笑,啥呀,被伍桐掰过脸。 靠,沉泠怎么站在那里。 他他他……都看到了!? 好爽是怎么回事。 陆梓杨眉一凛,步一跨,将伍桐护在身后。他也不知怎么读懂了某些气氛,隔着雨大声喊:“我就说,她迟早会看清你的!” 他喊完,忽然不知几楼传来一声狗叫,汪汪汪叁下,应和他。他正是气头盛时,这一下搞得他很没面子。陆梓杨气了,觉得这狗怎么和沉泠一样烦人呢,他下意识对着汪声源头张开嘴,也汪汪汪回击了。 简凝之都夸过他学狗叫像。她说他只有这点有军人风范——叫得像军犬。 他叫完,楼上开着的窗户都嚓嚓关上了。 陆梓杨听见嘲笑声,不来自沉泠,而出自他身后。 伍桐拉着他衣角捂着肚子笑着,眼角微红,露了白牙。他没有见过伍桐这么开心的样子。他说:“咕咚,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吧。” 陆梓杨大声的感叹穿凿进沉泠心里。 离沉泠不远的两人贴在一起,吻完还有情人絮语,他知道伍桐的身体是舒展的,心也是舒展的。那样的快乐,他要多努力才能给。 他以手抚墙,低眼不愿再看。须臾又抬眼,撞上了伍桐的目光,她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眼里还盛着陆梓杨给她的笑意,见他看过来,匆匆一瞥就移开了眼。 分明已经判了死刑,这又是什么意思。 沉泠见伍桐猛地身子颤了颤,心里跟着一紧。她这样闹,肯定会感冒的。 很快陆梓杨带她进了车中。沉泠才恍然,若真的只是接吻,他们本可以早些进车里的。是伍桐早知道他在这里,故意在雨中做给他看。 她还是有许多没变的地方,譬如捉摸不透这点。这种不变,又让他对她的单方恋慕,无法消退。 沉泠拦下出租车,跟随白车而去。 ???????????? 陆梓杨:轮到我了,大干特干 沉泠:(阴郁) 周烨:呵,死期将至,目光短浅 姚景:(还在舞室角落对地画圈圈)55 Chapter106教堂里的新娘 在伍桐很小的时候,妈妈喜欢给她讲童话。 程衾蕊比伍桐更喜欢贫家女与王子,公主与骑士的故事,她最喜欢的童话是灰姑娘、海的女儿、丑小鸭,她爱看电视剧《半生缘》、《京华烟云》、《女人花》。 可伍桐知道,事实上程衾蕊很坚强,她与伍桐的赌鬼爹斗智斗勇,离了婚,一手将丈夫送入监狱,换来短暂的安稳生活。程衾蕊看的东西里,女人总是很卑微的。但她告诉伍桐,不要相信一个男人口中说出的任何话,蜜饯,刀子,都别信。 程衾蕊教育完她,又会问,那桐儿喜欢什么童话? 伍桐说:《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吧,发点财,很好。 程衾蕊:…… 十年后,伍桐的想法也没变。沉宅与陆宅紧挨着,白车一路开进宽敞大道,司机还介绍说两列银杏已有百年历史,如今成了陆宅的装点。 比偷入沉宅那次,他们光明正大太多。陆梓杨亦光明正大地介绍,语含抱怨,看那里,我家老爷子最爱的戏园子,造了曲水环着,我进去他就嫌我看不懂戏,喊我去背文言文。你看,这块地是我妈练太极的,这么大地方都能跳广场舞了。她在屋子里还养蛇,巨大,一条黑,一条美人焦橙。我爸我妈都不省心。 伍桐粗粗看着,觉得车开了许久。分明是笔直的路,他们却像进了一座迷宫。伍桐回望车后窗,两列路灯向远处趋窄,融进无边的黑暗里,跟没有回头路一样。 她忽然就想,幸好她不是在年纪还小的时候,来这种地方。 是长大了才知教科书教得太少,它不教人各有命,不教“跨越阶级”比登天还难。 伍桐想明白了,再看这方广阔的宅子,竟觉得这里除了大无甚吸引人。也是四个角,也有边。车窗外,雨后沉压压的天幕晕着点蓝,低低悬在上头,陆梓杨是看不见的。他的天空从来真正广阔,真正自由,因为他看不见假的东西。他不知道这是他爸妈给他的有限天地。可或许在成人社会,这种自由才是真的。 车里的空调在陆梓杨的一再强调下,开得很高,伍桐还是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枢哥,前面华清园那里停吧。”陆梓杨拿了后座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伍桐还是低估了沉泠开过的那句玩笑。 ——沉家可不敢跟陆家比,攀了点关系才住到隔壁。 陆梓杨说的“华清园”里,竟然有温泉。伍桐被带进一座古朴的红木合院,右厢房便是更衣室。柜中有各式泳衣,陆梓杨翻找几下,揪出一团白蕾丝布料,塞进她怀里, 他神色有些局促,说:“这是新的,快点换上进去泡吧。” 伍桐将怀里的东西展开,便见这是一件连体泳衣,腹部是镂空花纹,上有缎带系脖,下面花边裙极短,外面还有一件薄至透的褂衫。 她一下便明白过来:“新的?是给人备的吧。陆梓杨,你的偏好是这种啊。” 陆梓杨眼神慌乱,耳尖通红。他撸了撸头发,反驳:“什么我的偏好,不是你喜欢白蕾丝吗!我这也算……也算量身定制。” 他知道自己有点变态,不只这里,他在房间里也备了些女孩子的衣服。尺寸是怎么量的?是在过去任伍桐摆弄时,怀里抱的,手中摸的,眼睛看的,说给设计师听。他幻想过,以伍桐的性格,这个宅子的每一个地方,她都可能使用。她对他动手动脚的地方一向捉摸不定。 至于为什么伍桐早晚会跟他回家,他也是思考过的。 他总觉得某天,伍桐会做他的女朋友,做他的妻子。他们两个会和陆洪与简凝之一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他老爹说了,你妈年轻的时候,也看错过人,最后还是明白我才是最好的,选择我,那是必然。 陆梓杨又偷偷和简凝之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你们以后要对她好点,人家家庭不好,过过苦日子,别给她支票让她走。简凝之骂他,败家子,你以为家里会要你世家联姻、花几千万送走你私人女友啊,要你继承家业,陆家只会先完蛋。别动嘴皮子,有种就追来带家里看看。不过,要想早恋,考进年级前八百再说吧。 陆梓杨恍然明白天助我也,找伍桐给他补课,正是一举两得。 陆梓杨思绪繁琐,湿淋淋的一身,发丝耷拉着滴出水来,自己浑然不觉。他咧嘴笑着倚在门后,魂游天外,心中已看见了教堂。他觉得伍桐品味真是好啊,喜欢白色,婚纱就是白色的。反正以后这里也是她自己家了,他绝对是要请沉泠来的,沉泠该知道傲慢在女孩子面前一无是处,沉泠在伍桐面前也将一无是处。 伍桐当陆梓杨不在场,已经脱掉了上身毛衣,露出纤细的脖颈。她漫不经心地给白泳衣下结论:“原来你早就想和我在这里做了,真下流,陆梓杨。” 陆梓杨被她骂回神,便见到女孩身上最后一件针织衫紧贴肉体,薄薄的腰上,胸线饱满流畅。她细指勾起下摆,露出乳色的腰肉,再往上,便能看见她的胸衣了。 陆梓杨许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视觉冲击了,上次在器材室,伍桐录完视频,不等他射,就推开了他。她大腿内侧被磨得很红,水自腿边流下,陆梓杨看得咽了咽口水,求她用手给他最后解放下。伍桐却留他在那里自己跑了。 陆梓杨很难过,他光着身子无措地站在那里,还听见窗外有人讲话,就要进来。这种狼狈让他想起圣诞夜伍桐给他的承诺,他总会短暂地清醒过来:梧桐是在拿他玩,她其实毫不在意他的。 可晚上做梦梦见她,她总是凶一下,温柔一下,温柔的时候,他们做爱的地点就从陆梓杨的房间变到了教堂。琉璃窗射入的圣光照着十字架,十字架照着他和伍桐,他对伍桐说:我可以进去吗?伍桐说:当然,我愿意。 两具裸体就交缠在了一起,陆梓杨上课的时候也能想起那幅场景。有次美术课,老师喊他起来,问他屏幕上这幅作品是什么,陆梓杨想也没想就说,这是油画《梦中的婚礼》。老师咬牙切齿说,陆同学真是用的一手好“通感”,这是《最后的晚餐》。《梦中的婚礼》是钢琴曲,我谢谢你。 可是梦到最后,伍桐的藕臂环着他脖子,下面咬着他挑逗他不让他走,他在女人熟练的技巧下欲生欲死,白光闪过时,黑暗忽然降临。圣光不见,陆梓杨转头便看见沉泠穿着神父的衣服,站在十字架前,微眯着眼看他们两个。 就像今天,伍桐掰过他的脸,让他看向沉泠…… 转眼这又变成了伍桐和沉泠的婚礼,陆梓杨坐在观众席,看见伍桐轻轻拿起沉泠的手,将戒指套入沉泠的指尖。他们相视而笑,陆梓杨汗涔涔,猛地站起,大喊“不要——” 就惊醒了。 最可恶的是,那天他看见白郁金香里卡片上的“烨”字,对伍桐发火,伍桐竟然很惊喜,问:“你认识周烨?” 然后那晚上,和伍桐结婚的人就变成周烨了。 真是大操,陆梓杨想。他上小学的时候,陆家经常与周家来往。那时周家就阴森森的,像电影里吸血鬼的暗夜城堡。陆梓杨从来不怕人的,但他记得他站在陆家高楼回廊,偶遇一个少年正拿刀割裂墙上的情人壁画,心中产生了异样恐惧。少年回头看他,那双幽蓝的眸子镶嵌在深邃眼窝里,吓得陆梓杨喊了口:叔叔好。 后来简凝之笑他胆小,说那就是周家的周烨哥哥,正生病休学呢,几个月才从俄国过来一次。 伍桐一个好好学生,跟这样一个可怕的老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可伍桐身上就是有种女人才有的性熟感和胆量,陆梓杨想,她能跟周烨有关系又不见得奇怪了。好比青春期的女同学在这种情境下都该娇滴滴红了脸,不敢在他面前脱衣服,嗔着要他走开。而伍桐一点都不害羞。 陆梓杨在伍桐的胸衣露出来之前,自己先红了脸。 心跳快得让人烦躁,湿发连连撸了几回,陆梓杨都平静不了。 “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怎么总说些粗话,我都遮着掩着……我去隔壁换衣服了,你换好了,就从侧门往后走。后面就是温泉。” “嗯?”伍桐抓住重点,“我们是一个池子?” “是啊!”陆梓杨打开门,虚张声势,“这回你跑不了了!” ???????????? 一些碎念: 我是想快进到肉的,废话多的原因是,很多东西不写下来我难受。 层层累积做好准备,以后虐起来会有回响,于我个人而言更酸爽。 以及其实最开始,我在文案开头写了先虐后甜,后半大纲确认后,发现不对。 甜是会有的,但虐也同在。无论是1v1线还是np线,可能都会虐到最后一秒。 最近更新可能不太稳定,因为目前的状态是,一旦要为日更死板写情节憋字数,我就会停下来休息,直到再动笔,我能确认写下了真正想写的东西。 目前的故事比我最初开写时预想的,宏观与冗长许多,在很多地方都歪了笔,着墨讨论其他。后面思考这本文于我而言最珍贵的部分,正是这些其他。所以有些章节会忽然很长。 最初开笔我连简纲都没有,初心是想做一场试验,就从一个场景想象开始扩散,写几个疯子,写明白一些很难状述的xp。好几次我写不下去,是因着揣摩市场,疯子都正常了,场景也正常了,反而不是我想写的东西了。就这样走歪、回正,走歪、回正,目前似乎找回了初心。 不过一切也有因归为,我是个拙劣的新手,没有写过完整的大长篇。许多地方都是滥笔。 我最近回看了些世纪初的老文,羡慕那种在论坛或博客上不求结果连载小说的状态。许多70、80后老作者写爱情、写性,会有许多真实改编,读来诚恳。很多作品在其中湮没了,也有许多被看见,被流传。我曾经便是在书群中挖掘宝藏的读者,接受种种形状的角色与故事。 所以学习老作者,正视这本文,在文末碎碎念。朋友与我聊,真正好的文,作者无需做注释,读者便能读懂其玄妙。然后我醒悟过来,我只是通俗写手,要文里文外解释一大堆,要是能把这本文坚持写完,还要奖励自己写个后记。十年之后回看,感谢自己写下来了。 伍桐为何开始会自认是怯鼠、垃圾,这很纯粹地只代表一部分人的精神状态,我也曾有过。这不是一个梗,因为我揣摩不好梗。这是一种视角,我很高兴视角是她,主角是她。同样,NPH也是一种视角。而我原先在文案里写角色们“没有什么主体性”,也会继续实践,试一试捏碎主体性和再造主体性。 读者仅是阅读,就能给予我不小力量。我称呼大家老婆,有些强取豪夺(不是),但是真的感恩。感恩珠珠感恩评论。我抱着一种怀旧感在写文,其实也期待不在时代中被湮灭,鼓励自己还有一个读者就写下去。你们就是我的海浪。 Chapter107雾中的裸体(陆微H) po 18c b.c 伍桐最终并未穿那件泳衣。她裹了条浴巾,推开侧门,望见月明星稀,远处是幽暗小林,近处矮石环着一泓热泉。泉边竟有石桌,上置茶具,旁边放着竹篓。水汽蒸腾,烟霭丝丝绕成游龙,浮在泉上。 伍桐倏地想起这座园的名字叫“华清园”,不禁战栗一下。脚踩凉石,凸起的硬石磨着她脚底,她觉得疼,快步行至泉边,低头望泉底,看有多深。 伍桐第一次见温泉,她自然而然地好奇,人进去,是半蹲着呢,还是该直立靠着壁呢,脚踩的地方不会难受吗。然后她才发现,澄明的泉底,石头高高低低,但都被磨平了,是人工模仿自然。 她又伸出脚,探温泉冷暖。脚趾点在水上,又点了一下,才伸进去荡了荡水,觉得十分舒服。伍桐才解开浴巾,将其放在竹篓中,入了泉。 陆梓杨脱了衣服,换上泳裤,犹豫着,最后还是套了浴袍。 他被摆布的这些时间里,也看了不少片。甚至,是专门找了些女性向片看,琢磨出一点东西来。女孩子情感细腻,不能硬干,得有情趣。具体是什么情趣,他研究下来,这种半遮半掩,把主动权交给对方一点的,算。还有野外、偷交、暴露、扮演、多人……都算。但最后一个他实在欣赏不来。 做这种事,不就得是一男一女吗。还得有爱情。陆梓杨想,他便是在鸡巴对着伍桐变硬后,明白了他是喜欢她的。 进了园以后心脏就没安稳过,他兴奋得有些晕,迈过槛后一眼瞧见月色下少女勾足弄泉的景,更有些神志不清了。 浓密雾霭朦胧地映出少女的身体,陆梓杨的眼睛蒙上滤纸,伍桐的皮肤便和月亮一样皎洁。她 没有穿他带着肮脏心思备的泳衣,只简单地裹了白色浴巾。他们离得不远,伍桐抬着细腿逗弄泉水,轻轻笑着,并未注意到他的视线。 接下来所有画面的升格为慢镜头。 伍桐骨骼分明的脊背动了动,像幼鸟振翅,蝴蝶骨凸起,看得清皮肤蠕动的姿态。陆梓杨不知为何觉得她的背特别色情,她人本就小小一只,薄背在他看来更显孱弱。女孩的臂膀光滑无暇,微微转身时,她的手覆上凹陷的锁骨。 纤细的手指仅是在那里逗留一下,陆梓杨便很混地想,伍桐自慰会是什么样子?自己揉着自己的乳,张开腿,手指探进自己身体里,咬着唇,她会想起谁的脸? 他正懊恼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见女孩屈了指,浴巾便像画卷般展开,随着女孩坠乳抬臀,弯腰将迭好的浴巾放入竹篓的动作,她身体的弧度、形状,统统用白雾点缀出来。 白色真是好颜色。本文后续将在po18b v.co m更新 她好像一只鹿,也好像一只鹤。教堂里的圣光也没有月光圣洁,他甚至觉得伍桐的身体外廓有一圈溶光,他没有资格触碰她,要是走近她,反而会毁坏了她。 他连眼睛都是污秽的,但是看着她,陆梓杨便已经摸遍了她。他眼睛庸俗地喜欢看她肉肉的屁股,挺翘的胸乳,和纤细笔直的小腿。直到少女踏入泉中,澄明的温水被暖光照耀,陆梓杨还能看见水中扭曲的那两粒乳果,往上有深邃的沟。 第一次在医务室看她的奶子,它们被束在奶罩里,看起来不大。后来他被她一次次叫过去,他用手去感受,自上而下看她的乳肉挤到中间,他又知道她不小。有次他趁教室无人,直白地在教室窗边问她,是什么罩杯。 伍桐用很嫌恶的目光看他,说:“你不如也回去穿穿胸罩,看看自己是什么杯。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啊。” 陆梓杨了悟:幸好他没和伍桐说过,他喜欢大奶子,喜欢伍桐这样的。那他可能会被伍桐鲨掉,他知道伍桐一直看不起他,觉得他思想低劣。可他就是低劣,他就是男的,他每天意淫伍桐也不会可耻,房间里还放着网咖里伍桐的那条情趣内裤。他洗完后觉得好可惜,闻着都没有伍桐的味道了,可放在枕头下,她就会来他梦里。 “你在那杵着干什么呢,下流混蛋,要来就来,别偷看。”伍桐枕在石上,黑发扎成丸子头,几撇碎发荡在水上,颊侧泛粉。看陆梓杨的眼神,和那天一般嫌恶。 陆梓杨最近又长高了,浴袍照他的勾引思路松垮着,在腰间系了结。胸前大片袒露在外,刚好能露出胸肌与一点乳头。 他踏着人字拖,在伍桐的注视下一步步破开迷雾,向她走去。离她越近,他越觉得她的目光勾人,不是那种羞赧的,是欣赏的,从他的脸往下,到他的脖子,胸,腰,直至腿。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自池中坐起,把他的浴衣扒了。 陆梓杨鸡巴早就硬了,撑在裤里,胀得不行。 他逐渐看清伍桐在池里的裸体,觉得身子僵硬得都要走不动了,心跳像击鼓一般。 男生的雄性气息很强烈,伍桐想,陆梓杨可真壮啊,再练下去,她就会觉得恶心了。 还好他年纪还不大,不知道这副身体,肌肉矫健,比例很好;他不会在她面前搔首弄姿,故意鼓膀子让她捏。他还只知道撩头发刷些小帅,僵硬地在她身旁岸边坐下。 “你怎么不穿泳衣……”他脖子通红,半天才挤出一句。眼睛还时不时往她胸间瞟。 伍桐微微转身,目光潋滟,带着笑意看他。 “怎么,喊了这么久,现在又不敢了?” 陆梓杨在踢了踢水,撇嘴看她:“哼,我刚才想明白了,你今天愿意跟我来,也是为了气沉泠吧,要么就是为了你的那个周烨。” “你也不笨嘛。” 陆梓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还真是!你真是太胡闹了,知不知道周烨……” 女孩忽然起身,浮进他腿间。 再多的委屈抱怨都截在口边,陆梓杨心脏总算不跳了,他低眼看着女孩的乳一半在水中,一半在空气里,往下的幽芳难以寻觅。伍桐不打声招呼,就将手伸进他腿间,沿着他柱身往上一抹,笑道:“硬成这样了,还有空管别的男人。这么久了,你不想我吗?” 他感到女孩软软的手,隔着裤头绕着他的睾丸轻捏,肉棒脉搏直跳,跳得他都痛了。他讪讪伸出手,便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一声“想”,边要去触碰她孱弱的身体,他日思夜想的肌肤。 手伸在半空,却被伍桐勾了指,掐进指缝;好大的力,他被女孩用好大的力拉扯,一瞬间,向她扑去,坠进泉里,也将她压入水中。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 耳边熟悉的水声咕噜咕噜地,陆梓杨被温水包裹,全身上下的皮都展开了。 水是陆梓杨的旷野,他能在水中睁眼,看清伍桐恶作剧后唇角未消的笑。 他生气地想,她怎么敢和他在水里玩;又觉得她可真可爱啊,以为什么她都能掌控。 陆梓杨紧握她的手,猛地将她拉近,看着伍桐的脸一点点憋红,还压着她不让她浮上去。 直到她臂与腿都挣扎起来,陆梓杨又将她压下去一点,才贴上她的唇。 Chapter108温泉(陆H) 伍桐不怕水,但她是个旱鸭子,憋气只有十几秒,耳鸣声逐渐变大,她感觉水自鼻腔渗入,闭着眼,却好像在黑暗中看见了细小的泡泡。 没想到与周烨一样要将她折磨到濒临死亡的人,是陆梓杨。 她在水中无法睁眼,看不见任何东西后,其它感官自然而然地会去找依傍。不过她很理智地明白这种死亡感是虚假的,她预测不了周烨会做什么,却知道陆梓杨只敢开玩笑。 但死死攀附着陆梓杨身体的四肢,比她的情绪反应更为先知。她抱着陆梓杨,感受到男性强干的躯体,在温水中更为灼热,坚硬的肌理、宽大的肩胸、粗壮的大腿,伍桐枕在陆梓杨臂弯,像卧在一艘船上。 陆梓杨送过来的那口气,确实是救急气。伍桐探到一点,便急切地对嘴向他索取更多。陆梓杨一只大掌压着她的腰,另一只死死握紧她肩,她被陆梓杨拿舌头顶遍口腔,觉得身体越来越轻。 他没有摸她,像是吻起来就忘了一切,粗野又直接地向她索要渡气的报酬,索要到最后,他连气都在问她要回来。 伍桐感觉自己像一块海绵,要被陆梓杨镶嵌在身体里了。她恍然发现过去对陆梓杨的统领,都在陆上,且他没有用力。 而男女力量真正的悬殊,是她不能抗衡的。 明白过来这一瞬间,她觉得意志里泛滥过一丝钝痛与悲哀。她不断向陆梓杨口中吸气,指甲用力刮过他的背脊,在起伏的肌峦间,刮出并非泉水的液体。 她感到身下的臂猛地将她翻起,伍桐被扬出水面,撇开脸,闷钝地开始呼吸微凉空气。 而她整个人还是攀附在陆梓杨身上的。发已湿透,光滑的肌肤上水滴不断滑落,涌进胸沟。她脊背后仰,身体挺出好看的弧度,呼吸间胸乳在水中轻轻荡着,又微翘起似要送入谁口中。 陆梓杨看得心腔沸腾,浑身肌肉兴奋地绷紧,阴茎硬得他呼吸急促。 漂亮死了,他老婆漂亮死了,他想。 陆梓杨目光灿若朗星,他忍不住将伍桐脖颈间的碎发向后抚,笑她:“怎么这点都憋不了,太弱了。” “你怎么跟熊一样。”伍桐瞪他。 陆梓杨被她瞪爽了,鸡巴涨得难受,他撇嘴:“什么熊,爷是水中豹。” 伍桐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扯他的耳朵:“怎么之前不知道你脑袋这么大呢。” “那是你太小了。”相距咫尺,陆梓杨被她用手摸个脸,呼吸竟渐渐粗起来。他用手去丈量她的肩,腰,臀,又说,“和我比起来,你太小了。” 他手指陷入臀肉中,望着伍桐似笑非笑的眼,心中已有火烧起来。他觉得泉水也是火,也跟着烧起来了,火应该把他们包围了。 伍桐看他的眼睛里,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说色情还不够。是被迷雾蒸云熨出了撩人的情意,仿佛她是喜欢他的。 他就是相信,他眼里看到的东西。相信她其实喜欢他。 陆梓杨凭借本能,将伍桐抵上岩壁。掌下的肌肤比水更滑,陆梓杨怎么摸都不够。 檐角的宫灯暖暖照着,陆梓杨的浴袍被伍桐撩至膀下。伍桐拉开陆梓杨腰腹的系绳,自他的腹部一路摸上,热泉之中抚摸也变得温存,陆梓杨只觉得身上有万只蚂蚁在爬,随着伍桐的手轻点轻触,痒得要命。 她细指抚过他胸前那两粒时,陆梓杨觉得风都冷了,不可自持地一颤,便瞧见她的手又抹过他胸前水珠往上,摸上了他厚实的斜方肌。 陆梓杨抱着她向自己压来,深吸一口气,她的手还在慢慢动作,慢得一切都焦灼起来,连带背后方才被她刮出血的背,疼得热了,热得快要将泉水煮沸。 她却还调笑道:“我以后也要练练。” 陆梓杨捏着她的软乳,埋头吸她下颌的水,脖颈上的露,口中的液体,他用舌头胡乱地搅动她,下体顶着她混在水中的柔穴毫无章法地磨着。他在她耳边怒言:“软软的这么好,你一个小女孩练什么。不要练。” “你还是闭嘴吧。”伍桐的手不知何时已自他身后往下,摸了他的臀。她说话时,狠狠拍了他一下,他臀肌坚硬,人也僵了。 陆梓杨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你你你……你干什么!” “让你闭嘴,干什么。” “那你打我干嘛。”我都舍不得拍你屁股。 “我就打。”伍桐又动了手。 只会动嘴皮子。她自己的臀肉像糕体,又像豆腐。陆梓杨挤着捏着,摸不见她的骨头。他想起那些片中淫秽的画面,压着自己激荡的心跳,手指顺着她的股沟,往下探去。 轻轻拨开瓣页,陆梓杨情不自禁地再次堵住她的口,吸她丰润的唇肉。 她的下面,也和她的唇一样,红透了吗? 他又情不自禁地说:“嘴巴这么小,说话又这么膈应人。一会儿就拿下面的小嘴骂我好了,我喜欢你用下面欺负我。反正你肯定欺负不过。” 女孩的唇舌里有蜜津,陆梓杨好像真的把通感学透了,他品尝到甜味后,感到中指抚摸到的那圈缩动的小口里,也流出了甜液。她又湿滑地,用那甜液涂抹他的手指,主动地将他一点一点吞入、容纳,直至紧致的甬道咬合了他整根手指,软软的腔又开始挤弄他的指骨。 她都能用她的穴欲拒还迎,陆梓杨想起那些做过的梦,那些梦里出现的其他男人。 他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在愤怒之前先感受到了难过。 他的手指便又破开腔口,狠狠顶了进去。 他感到指缝被女孩的口边摩擦着,弯动指节时,伍桐咬他耳朵,低低地笑。笑什么,陆梓杨轻轻抽出一点,又捅了进去。这一回,他听见水渍声啪嗒啪嗒的,盖过了清幽水潺,有节奏地、一轻一重地,响起。 每插进去一下,伍桐的乳便在他胸前荡一下,伴随着耳边轻轻一声“咿”声,陆梓杨逐渐分得清骚液和泉水的区别。他无师自通地用大掌捻着女孩脆弱的花口,像磨子一样磨她,伴随着中指在她深处一勾。 掌心里流的,都是她的水。 他浑身充血,用力地捏伍桐的乳,低下头咬她。她光是用腿夹着他的腰,他就要被夹射了。他的手掌很快感到一粒硬硬的凸起,他便腾了拇指去压她的阴蒂,弹它。慢慢的那粒便和他口中的奶头一样,变大了。 他吸着伍桐的奶尖,感受到一根发丝也被他吸入了,他抬眼看见伍桐脖颈与面上的红晕,喝醉了一般迷蒙的眼,更凶狠地用舌头压她的乳头。 她却在他插进去刮她内壁时,还有闲情摸到他的胸口,用指甲刮他的那粒。 Chapter109宝宝(陆微H) “操。”陆梓杨喊了一声,又加入一指,剐蹭她内壁。 “你是不是水流得比一般人多,我都要被你淹死了。” “闭嘴。” “不闭。我鸡巴都胀死了,你还不让我说话。我就要说,我好舒服,你好软。你好不容易跟我来了,我不仅要在水里操你,还要在桌上,在我房间的床上。”陆梓杨疯狂地捏她的左乳,埋进她肩口,“等会儿插进去,你也得叫给我听。咕咚,伍桐,是你不好,你让我一直在发情期。” “你……嘶……你哪来这么多话。” “反正你跑不掉了。”陆梓杨示威一般,在伍桐肩窝里喘着粗气,像大狗在夏天哈气,“今晚……不是,现在,你允许我进去对吧。宝宝。” 他叫出“宝宝”时,声音都低下来了,手下动作顿住。他耷拉脑袋,怔忪着一双眼,看她。 伍桐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会向她征求同意的来着? 刚上高一时,陆梓杨便是他们班最受关注的人,她依稀记得那时他还未完全长开,身体还算劲瘦,皮肤也比现在白些。大家说他游泳很好,现在却爱踢足球。就像他那时分明喜欢许咲伊,又忽地说喜欢她了。 伍桐看见高大的少年穿着简白的长T运动裤,冬阳下奔跑在草地之上,足球在他脚下飞扬而起,冲入球门。自由自在地,快乐地,像一只大狗。但伍桐想的是,他算什么狗,他的轻飘飘是因从不需要持之以恒,从未支付代价,他脱口而出的都不算承诺,他只是头脑一热,他甚至算不上喜新厌旧。 他从前碰她不经过她同意,拿她试卷放回后不道一声谢。如今却张口闭口说她承诺他又轻易食言,是在骗他。可伍桐根本没想过要骗他,其实他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想喜欢谁,与她有什么关系。他自己贴上来,又来指责她,殊不知这种指责也不会让她愧疚分毫。 但他用这副仿佛真正在意她的神情,喊宝宝,却戳中了她某根敏感的神经线。 谁允许你用这种词喊我了。这种情人间意到浓时的哄弄,可你配做情人吗,用阴茎思考,随阴茎统治你自己意志的人。伍桐觉得自己被侮辱了。那个雪夜他说喜欢她的画面又冷冷蹿进她脑海,再一次提醒她,他不值得被给予一丝一毫的情绪。 不知为何,一些话语漂浮在她耳边。 ——与我无关的人,我不会给予他们半分情绪。真正的情绪,只会留给……我爱的人。 ——喝酒,喝酒就不会哭了。 ——你抱抱我吧,抱抱我吧。 ——不要相信一个男人口中说出的任何话,蜜饯,刀子,都别信。 程衾蕊多虑了,她最喜欢沉泠的时候,也没有相信过他口中的话。陆梓杨,她以后更不会信任他半分。 再多的水汽涌向伍桐,试图捂热她,她的情欲也冷却了。 陆梓杨看见她幽黑的眸子逐渐清明,心中慌乱,只有手下濡湿滑腻的那片,还令他安心。身上的浴袍已不知何时脱离,漂在水上,他们赤裸相对,身体相贴,没有谁比他们离得更近了。为什么他觉得伍桐的身体是凉的? “陆梓杨,我不想泡了,我想出去,把身体洗干净。” “你想泡。” “你怎么这么无理。” “无理的不是你吗,你今天不能唬我了,你就是起伏不定,想要的时候就找我,不要了就冷落我。你以前很善解人意的,你……你很宠我的。” “陆梓杨,你是不是脑回路不正常。”伍桐扶着岸角的石,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是为沉泠和你做了同桌,知你家世好、不敢拒绝你的要求,可我没有解过你的意,因为我讨厌你。你要是这都能接受,那我也不介意借用一下你的阴茎。” “你是为了……沉泠……”陆梓杨松开伍桐了,他颤抖着,不敢置信地重复着她的话,“你不敢拒绝我,讨厌我……” 怎么可能呢,他从前坏到让伍桐害怕他了吗,他做过什么?他们一直很亲密,伍桐一直温柔地教他物理,他以为,是他在伍桐这里有特等席。 因为我讨厌你。 她怎么可以这样直白地,刺痛他。他也对她表白了,每天缠着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她一定知道他很喜欢她。她是因为讨厌他才故意无视他的感情、不断伤害他?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再表白,再追求? 陆梓杨想不明白,所有东西绕成死结,他解不开。可没有什么比伍桐在他身前更实在,若放她离开,一切又会变成轮回。他会无数次领取伍桐的空头支票,无数次被遣送离开。 陆梓杨在这瞬间,福至心灵。 他180的智商发挥了大作用,还得是他陆爷。 “我知道了。”他沉下声,控制面部表情,显得自己比较成熟,但是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且在关键时刻,他揉出了中分。那是他在镜子前捣弄头发时,最帅的发型。 “我接受。你讨厌就讨厌我吧,你要我下面那玩意儿,也不用借啊,我直接送给你就好了。” 他说着,咬牙拉过伍桐的细腕,从裤中掏出粗长的柱身,塞进她手里,包着她手握住。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轻轻喘气,凌厉的下颌线显得愚钝,面部到耳朵都红了:“但是你要了它,也得把我一起要走。我……我暂时还没打算和我鸡巴分开呢。” …… 陆梓杨要是此刻再敢喊出一句宝宝,伍桐真的会拿刀把他切了。 她跟陆梓杨在一起就会变成小学生:“你有病啊,说的什么,听着怪恶心的。” 她一边骂,一边感觉到陆梓杨正用明亮的目光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自己蹭了起来,对她用力地发情。 “我都说了,你上面这张嘴骂着没用。下面的才行。你看你又为了我留下来了,同桌你说实话还是舍不得我吧。” “疯子,蠢狗!” “宝宝,再握紧点,像你在课上一样……嗯……你好色,怎么还摸我的蛋……”陆梓杨微眯着眼,低头看水下动作。女孩的小小手包裹在他手心,她的手心里就是自己的那根。 她来回动着,带动包皮翻转,泛紫的冠状沟被不停刺激,对面便是女孩藏匿的穴口。 “……别这么不要脸,松手!” “不松……你喜欢的,嗯……伍桐……你动得那么快……” “我是被你强迫的。”伍桐真的挣脱不开。她只能旁观陆梓杨不要脸地对着她发情,顶着屁股向她挺送,几次龟头擦过她小腹,烫得她继续骂他。 “你贱不贱啊!” 陆梓杨却似乎被骂兴奋了,他又故意一次次用龟头蹭她的肚脐眼,他快速地动着臀,腹间肌肉都冲了血,沟壑间泉水流动。伍桐很清楚地感受到陆梓杨在看她,看她浑圆的、浸在泉中的胸乳,看她的唇,她的腿,她的脚趾。 他真的疯了,他说:“我就是贱,就是烂人,就是蠢狗。我本来就不高贵,我本来就脸皮厚,我成绩差,干啥啥不行,我靠我爹吃饭。我又不是不承认,你别找借口了,你再骂我就亲你,再拒绝我我就亲你下面那张。” “陆梓杨,够了……手磨痛了,真的给你磨痛了。”陆梓杨不断用力动作,伍桐和他闹得力气都没了,只觉得他愈发精神,她愈发无力,手下灼烧得只剩麻意。 她语气疲倦,却微软。陆梓杨松了一只手,真的看见她腕间被他箍红了,这瞬间他体内又有什么东西涌上来,柱身脉搏快速跳动。 他动了动喉结,停下动作。 水声激荡,伍桐被抱了起来,且是被陆梓杨用手臂揽着臀,直立着抱起来的。她感到场景倒置,她的胸顶在陆梓杨的背肌上,恍惚间,她被放置在什么软塌上。睁眼望见的,便是寥寥几颗星,与迷离的圆月。 而转瞬,她又被翻转过来,腰被人一抬,胸部下塌,陷进绵软的布料里。 她趴在榻上,自胸下看见泉水,房屋,和陆梓杨立于温泉中健壮的身体。他一脸认真,抚摸她翘起的屁股,说:“你不知道,我想这样多久了。” 朝男人抬起屁股的姿势本就羞耻,陆梓杨不以为意,往她上半身盖了条毯子。 她感到臀肉被热掌扒开,滚烫的气息侵袭而来,陆梓杨的口猛地吸了吸她的下面,发出“滋溜”的声音。 Chapter110舔舔(陆H) 臀贴着陆梓杨的脸,下体被滚烫的唇舌卷动吸食,让伍桐想起狗吃饭的样子,风卷残云。他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生野地掐着她的臀肉,她能感觉到男人的鼻子顶着她穴后的薄肉,他的口不断地吞没她的洞,热热的舌头便在洞口处狂舔。 伍桐的胳膊撑酸了,她任由自己趴在榻上,当做是来了按摩店,店员是粗糙的新手。 终于,在体内痒意冲击出几波水流后,她听见陆梓杨笑了声,腿间头发扎得她有些疼,他脑袋却愈往下塞进,牙齿刮过她硬挺的肉粒,她骨头颤了颤,被陆梓杨箍着腿分得更开。 “还没插进去呢,就亲一亲,那么多水。” “少说话……”伍桐是在骂他,只是几番下来,她早已废了力。现在又是后面的姿势。她话说出口,含着轻弱喘息,声音高频处随着陆梓杨的舔弄婉转几下,钻进他耳里,娇滴滴的。 他自觉心里听见的,就是她舒服的嗯呀呓语,小猫一样。他被她轻轻几声,叫得身体血液逆流。他吸了口充血的阴蒂,回忆他学习的技法,舌尖轻触了花口浅肉,就着收缩的洞,用力顶了进去。 伍桐的下面很香,一点腥味有没有,陆梓杨刚才就一直用力地闻,想要把这种清淡味道刻进感官,以后拿出枕底的白丝裤,置于鼻尖,便能回想起今日,伍桐如何向他抬臀,用下体与他接吻。 他能感受到腔体蠕动,咬合着他的长舌。他舔进一口浅窝,那处有些粗糙,可他的舌尖只是浅浅略过,女孩软肉的双腿便紧紧夹住他的脑袋,让他异常兴奋。 他便就着那处顶弄,大掌握着她的大腿,用力扒开她,长指掐着她内侧腿肉。 他顶得原来越凶,随着伍桐大腿颤抖着,他甚至感觉听见了哭声,与他欺负她小嘴的频率一样,与水渍被滑弄的声音融在一起。 陆梓杨自己也有些醉了,她下面又不是酒,可他全身热得想洗冷水澡,他觉得他离什么东西很近了,粗喘着加快力度,大口大口将她的液体吞没。 伍桐手指弯曲,抓皱了榻布。快感太过激烈,她无法抑制破碎的声音,每次被顶得小腿痉挛,快将陆梓杨脑袋压下时,都被他猛猛抬起。陆梓杨毫不掩饰自己的哈气声,每声热气都送进她下面的口。可他舌头太烫了,只懂得猛攻,总是冷落她的阴蒂。 让她在粗浅的欲生欲死间,没法迎来潮峰。 她便伸了手,自己去探那颤巍巍的小粒。指腹才刚触一下,小指似乎碰上陆梓杨的鼻梁,然后下身热气骤然抽离,潮卷起未至峰点马上落下。 “你是不是看不起处男,还以为我像第一次被你踩鸡巴,只能被你弄爽,不懂怎么把你送上去。” 伍桐还在迷乱的欲望里,双眼有些迷离,她体内痒得要命,还需要会动的软体顶进来。她没有理陆梓杨,手指捏了捏阴蒂就要往下探,不打算和他拉扯。 却听见塑料包装撕开的声音,手指没有摸到肉穴,而是触到什么硬邦邦的、炽热的肉头。 突突、突突的。湿溜溜的。她想要的。 很快一副沉重滚烫的肉体,压在了她身上。男性气息包裹了她周身,她的软腰被抬起,胸下塞进粗硬的手臂。伍桐感到耳蜗被人舔了舔,某根柱状物体自她尾椎骨一路滑向股沟,带起一阵痒意。 “宝宝,我总算要进去了。”陆梓杨滚烫的唇舌自她耳尾向后,一路到她下背,重重吸了一口,随着他右掌开始种种捏她的左乳,她微微低眼看见沉甸甸挤在一起的奶肉,男人青筋凸起的麦色的臂,和长指上剪得干净的湿润指盖。 其实陆梓杨身上有一点点纯洁性。伍桐忽然感悟——他不是白色的,是透明的。和他做爱,既不必像面对沉泠与周烨那样猜他心思,也不担心他如姚景那般被伤害。 那根东西还在她穴口轻轻戳了戳,像是在进行什么郑重的仪式。 他的心脏击鼓一般,敲击着伍桐的背。伍桐又听见,陆梓杨餍足地在她耳边重复:“宝宝,我要进去了。” 空虚太久,伍桐不自禁缩了缩穴口,挤得陆梓杨在她耳边轻呼一口,说:“你知道我每天意淫你,都在想,真想肏死你。” 伍桐对他自我陶醉那番话与行为已经免疫了,她抬手摸了摸他眼睛,微微回首亲了他脸颊一口。才看见他眼里似有痴迷,双颊至耳垂全是绯红的。 她轻轻说:“进来吧,我想要了。” 梧桐未见到陆梓杨眼中闪烁不定的明光,他趴进她颈间轻蹭掩盖的羞赧神态,并不知自己给陆梓杨射了一剂多猛的催情药, 只感到胸肉都被粗臂往上一箍,左乳被凶狠地捏了一下,下面阴茎抵了进去。 “嗯……”她只溢出这一声,便听见陆梓杨在她耳边骂了声“操”。 前面折腾得多,润滑充足,肉棒进去得极其顺利。伍桐有过几次经验,很快缓过劲来,她身体实在敏感,刚才未达高潮,因他摩擦这一下,快感很快复苏。 可陆梓杨埋进去就不动了。他汗涔涔地紧绷着身体,过于紧致的软道夹得他要窒息了,他咬着牙,感到一丝疼痛。而疼痛很快又过去,他使劲拿脑袋蹭她,痴笑道:“难怪……难怪你一直不让我痛快。里面感觉太好了,宝宝,好软,好软……” 他说着,轻轻往外退了一段,口中还不停喘气,在她肩窝处舔弄。 伍桐正要骂他,让他快点动。 便听他又说了句:“宝宝,你扶牢我胳膊,不然等会儿把你撞坏了。” 伍桐皱了皱眉,心想他戏太多。 忽地,某根粗长的柱体超过她以往感受过的所有力度,猛猛挺了进来。她被顶得整个人向前一冲,在陆梓杨臂膀阻挡之下,微微稳住。电光火石间,下体电流划过,她感到一种满足的愉悦,在他第二次捅入时,这种奇怪的愉悦感再次自花径深处蔓延开来。带动着体内什么东西微微疼痛,又缓缓收缩,她感到流水淙淙,自里面流出。 陆梓杨又撞了进来,而她这次,紧紧抓住了陆梓杨的手臂。 Chapter111水莲(陆H) 班里的女生常爱嗑CP,她们会在课堂上传阅一些叫做“同人本”的日记册,也会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画一男一女。陆梓杨曾截胡过“同人本”,翻开来,上面男男、女女、男女的名字对对挨在一起,楼下有人说:你觉得好嗑吗! 女孩子们的批注真的很难理解,什么“厕品”“仙品”“kswl”…… 有次,陆梓杨看见纸页上出现“伍桐”二字,旁边标着另外一位女同学的名字,他气得咔咔划掉,在伍桐二字旁边写下狗爬的“陆梓杨”。纸条再传回来时,两人名字下注:体型差太多,厕品。 体型差? 陆梓杨此刻理解了其中深意。 他能将伍桐完完全全拢在怀里,单臂环过她的胸下,掐着她左腰,感受微弱的小小的她在他身下绽放生机。令他惊奇的是伍桐的包容力和耐力。 她窄小的洞穴只能堪堪容纳他的肉柱,每当他以为凿开紧壁、她会哭着说自己要坏了,伍桐都只是闷哼一声将他吸进,用温暖的软腔包裹他接纳他。每当他以为自己捅进了最深处,包皮被她用花道箍住往下,龟头摩擦几下又能顶进某处曲折的径口,刺激得他差点要射出来。 而她不似过去耍弄他时,声与体都柔媚。她很能享受快乐,脸贴在榻上,虚虚望着不远处的小林出神,口中咿语轻轻地,时而是线时而是断珠,毫不刻意地引导他: 嗯……你太重了,笨蛋,轻点。 这里可以……唔嗯…… 没事,还能进去一点,再进去一点,那里很舒服…… 做得好,大笨狗。 他才不笨呢。可是被伍桐喊笨蛋,喊大笨狗,陆梓杨觉得阴茎都在替他开心,他像是得到了最高赞誉,又像是被女朋友娇嗔哄逗着吃了颗糖,心里有融热的柔情蜜意,湿热泉眼流出的都变成了蜂蜜。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只觉得虽然与伍桐贴在一起的是他饥渴的身体,实际上他浅薄的精神也被满足了。他觉得这就是爱了,他长这么大终于明白爱是什么了。 然后他的心脏马上痛了起来,像第一次打针,针刺入皮肤,带出一阵酸麻。伍桐为什么看着林子,她在想谁,她为什么这么自在,心脏跳得这么平缓。 最后那下,伍桐被撞得全然趴下,双腿曲着,叉开摊在榻上。身体最深处,那被填满的欢愉与震颤长久不息,她脑内有短暂的黑幕,闪过后似有无数质彩粒子闪烁,盆骨中央有什么地方收缩张开、收缩张开,缓了很久,这奇怪的快感才渐渐平复。 陆梓杨还咬牙忍着,额间流下几滴汗,他浑身发烫,只觉得还想掐着她软软的屁股撞进去。 最后他只是捏着她浑圆的臀肉,趴下去在她耳边委屈道:“宝宝,我快到了,你扭扭屁股好不好,我……嘶……你别缩了,我感觉好奇怪……” 他错过了与她共赴高潮的最好时机,可是面对似乎已满足、累趴下的伍桐,他没法自己一个人动作射出去,那很寂寞,也很没面子。 伍桐的声音里还带着高潮后的娇柔:“那你先出去,去泉里,我不想感冒。” 陆梓杨不舍地退出去,带出一滩热液,陆梓杨抹了一把,拦腰将伍桐抱起。 伍桐的身体全是他箍出的红痕,陆梓杨偷偷在她腰和胸上涂上淫液,欣赏她的奶尖和肚脐眼在灯与月下,晶莹闪烁。 再入水时,伍桐让他坐在泉底高石上,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陆梓杨那里本来就快胀死了,还差最后被她吃进去一下。伍桐一只小臂揽着他脖子,一只手握上他的肉棒,在湿热的水中找自己下面的孔。 他看着她凹凸的身体,忍不住捏她的乳尖,将她软得要命的奶子包在手心里揉搓,底下阴茎错开几次终于找到位置,插入浅浅的小口。他还能看见她肩膀上有水珠下滑入泉,往下便是翘出的桃一般的圆臀,真的,轻轻地扭着。连带着腰也似潮波,弯曲扭动。 他实在受不了她这个姿势。 直到伍桐攀着他肩坐下去那一刻,陆梓杨感受到她揉着他的囊袋,细指轻轻捏着他的阴茎底部,扭着身子去找让她舒服的点。他终于忍不住了。 放下面子没体面地射完这一次,他抬起伍桐,在水中换了套,箍着她屁股,将她压下。伍桐全程笑话他,刚才干嘛憋着,我又不会嫌弃你时间短。 陆梓杨气鼓鼓地说,你别得意,我精神着呢,你自己用小穴感受下。 伍桐竟然俯下身,伸舌头舔了舔他的乳头,靠在他胸上说,立得快,倒下去也快。 陆梓杨把手伸下去,摸到比泉更润的花肉,吐出蕊汁。他反复弹弄她突起的那粒,感受到他紧绷的大腿之上软软的腿颤动着,紧致的甬道积压他出来。他狠狠说:就你经验多,你和几个人做过了。 他问完太阳穴就突突跳起来,心脏都发麻,他憋着最后那股劲抽插她,掌心捻着二人交合处之上,旋转,才看见伍桐闭了眼,修长的鹅颈向后仰。她一手撑着他的腹,隔开两人,但陆梓杨单手就能拢住她两团胸肉,他好想拍拍她奶子,惩罚一下她,之前不把他当回事。 他一想到她这个样子,还有其它人见过,鸡巴都疼起来,要操进去,把她捅穿才感觉好些。 撞击声一轻一重,他当然舍不得捅穿她,只敢一深一浅地。在深时,扶住她的腰吻她,模仿阴茎弄她的频率,用舌头插她的嘴。 他怕她真的告诉他,她有几个人,他觉得她口中的津液都是酸甜的,可他滋滋吸着,舌头顶进她喉咙深处时,想起那些梦里她为他口交的场景,觉得自己真是混蛋啊。 他喘息间说:老婆,我真的想把你肏死。 伍桐推开他:恶心死了,别叫我老婆。有病。 陆梓杨瞥见泉中女孩纤细的脚踝,柔嫩的腰肢,饱满的奶肉,藕色的臂,瞥见她瘦得只有他一半大一些的身体,喊着老婆老婆,握住她的脚踝,射了出来。 他抱着伍桐喘息,伍桐却很快让他出来。她两腿跨在他身边,缓缓起身,肩颈夹着一轮明月。他看见她闭上眼往身后坠去,躺进了泉里,身体和脸都逐渐淹没进去。那一瞬间,她的头发散了,漂在水中。 陆梓杨忽然明白了语文课上,老师阐述的那些关于花的描写。那些字单拎出来,他都认识,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伍桐就像水中莲,开在他身下。月光将她照得清涟不妖,将他衬得污浊不堪。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抱着她却已看见她离去的样子,吻着她都还在想念她,埋进她身体里反而觉得鸡巴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看着在水中横荡着,将身体全部展露给他的,悠游的伍桐,感到胸闷闷的。他在水中攫住她胳膊,将她拉起说:“我做的好吗,你舒服吗?” 伍桐捏了捏他的耳朵:“挺好的。” 他双眼亮了亮,又问:“那你以后,只和我一个人做吧。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伍桐看着他不说话,陆梓杨用下面磨她,试图感受她的情动。她还是不说话。陆梓杨就将她放在放在那块水中石座上,蹲下身,用泉水给她洗下面。 Chapter112白丝枕边客(补更) 陆梓杨表情有些严肃,认真地洗她的大腿和穴口,塞进去轻轻抠她里面的液体。才看见她那里有些红肿,他又很不争气地心疼了,心想他也没这么用力,伍桐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他深吸一口气,说:“咕咚,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我……我不介意你喜欢沉泠,或者你想和周烨……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有信心,你也会喜欢上我的。” 这瞬间,他仿佛听见伍桐喊了他一声“梓杨”,听见她和梦里一样说了声“我愿意”。然而回过神来,他只感觉到微软的脚腹踩上他腿心。 伍桐的声音不太友好:“陆梓杨,我说过,我们不要交往,我们做爱。做爱又自由、又快乐,还能和不同的人做。你也同意了。” 陆梓杨说:“你那是骗我。难道我也要和你一样,去找别的人吗?” 伍桐坦然道:“你可以去。但一旦你和别人发生关系,我们就结束了。” 陆梓杨眼里又映了光:“你看,你也会吃醋,你也想要我。那为了公平,为了你的名誉,我们就该交往。” “你听听自己有多少逻辑漏洞。”伍桐又用劲踩了踩他,“陆梓杨,说到底,你有没有明白喜欢是什么,感情是什么。你喜欢许咲伊,对我恶言相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同学,我也要公平的对待。现在你开了荤,你觉得做爽了,就喜欢了,又想要你幻想中的情侣关系。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是吧,你不知道你叫老婆多让人恶心吗。” 平安夜那夜的阴影袭来,陆梓杨想记忆真不是个好东西,一遍遍向他证明伍桐的冷漠。 他撸了撸头后:“我也没这么自私吧,你别说我恶心,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了。可是,叫一下你又不会掉层皮,你就哄一哄我应一声又怎么了。你每次都拒绝我,现在连我想象都不允许。我知道我说不过你,可是你以前也是,只看着沉泠。我这么大个人在你旁边,你都看不见我,你也不公平啊…… 操,对不起,我以前说过什么都是我混,你也知道我说话没脑子,我还骂过我爹呢,许咲伊我都不知道说过她多少坏话了。那你多骂我、多打我、多踩我泄愤,可是,别不相信,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在水中握住女孩细细的小腿,往自己身下按去,在她晦暗不明的眼神下,用肉棒蹭她脚底。自肿胀的阴茎处,一种奇异的兴奋感漫开,他哈着气说:“踩够了吗,踩一下,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伍桐凝视着发情的陆梓杨,说:“不论你的喜欢是阴晴不定,还是由性生情,于我而言,都是假的。陆梓杨,我们以后不要再谈这件事了。还有,你和我一起,得是干净的,你能做到吗?” 她说到最后一句,摸上陆梓杨的脸:“有三件事我是确认的。你的脸很好看,我暂时需要你的身体,以及,我不喜欢沉泠,也不喜欢周烨。” 她清冷的音调有一层令人安定的介质,几乎要让陆梓杨信服,她说出口的便是承诺。 其实她前面说的话,陆梓杨没听明白。但他确认,她不喜欢别人,这让他读出了伍桐的意思,她也是在哄他的。 陆梓杨自她小腿往上抚,最终欣喜地抱住了她的腰:“当然能,你可找不到比老子更干净的了。” 后来他又在泉里用了两个套。泡完后伍桐没有衣服,她真把那件泳衣穿上了。陆梓杨用浴袍罩着她带回楼里,拉上窗帘时,他隐隐看见后门栅栏外有个人影。 回来的路上,雨下个不停。浓黑的夜幕,落下大片雨箭,正敲射在窗玻璃上。 “怎么了?”脱了浴袍的伍桐,穿着纯白的薄布料,露出大片肌肤,躺在他床上。 陆梓杨瘫下的阴茎又昂扬起来,但刚刚在温泉里,他一直闹她,好不容易才让她同意再让他弄两次。他恨恨拉上窗帘,说:“没事。” 伍桐知道陆梓杨是故意说没有客房的。 考虑到若她睡客房,有人待过的痕迹难消,不如蹭他的房间。 夜里陆梓杨竟然很乖地没有贴着她睡,只是一直朝着她。她转身时,手触到枕边,摸到一块蕾丝薄布,布料上有几根线。她心有疑虑,仔细摸了摸,食指触到了剖开的洞口。 “陆梓杨,这是什么?” 眼膜适应了黑暗,屋内还有孱弱的光,女孩小臂上薄透外褂往下垂坠,指尖勾裤的虚影映进陆梓杨眼中。他一把夺过,慌张道:“是我的眼罩。” “我从来不知道,眼罩上会有洞。”伍桐转向他,“这不是女人的吗,你别告诉我你拿着它意淫。” 陆梓杨把裤子蜷在手心,自被中向她靠近,热气喷在她耳边:“你说的没错,是女人的,还是个坏女人的。” 伍桐反应过来:“我的?” “除了你还有谁。”陆梓杨又向她靠近一点,贴上她,“还有谁的内裤能让我拿来做眼罩,让我意淫。都是你太坏了,总是不肯要我,我只能这样……” 他拿起伍桐的手,将裤子塞到她手里,自平角裤中掏出滚烫的发硬的阴茎,让她包住自己。 那些独自在房间反复的臆动顷刻得到了回应。他在女孩的手心感受纯白的蕾丝,他牵住伍桐的另一只手,放在唇边,舔她的掌心与指尖。 梦里的场景很快被真实的记忆替代了,被他第一次看见的,她领口内裹在胸衣里的鼓包,被她穿着这条破洞双兔裤居高临下踩她的模样,被她舒展并涤荡在水中的裸体。 外面雨渐渐小了,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响,他不知道下一次能和伍桐一起是在什么时候。想到这里,女孩用手给他的抚慰又不够了,他自女孩镂空的腹部往上,在泳衣内捏她的乳。他微微能看清崎岖泳衣下手指的动作,她胸口被挤出的深深的沟。 陆梓杨嬉皮笑脸地,又将她压向自己,说:给我磨一磨好不好,我真的不进去。你在我房间里,我只在梦里想过。你不给我磨,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伍桐狠狠捏了他一下,差点让他失守。 她说好啊,那你喘得响一些。 她甚至主动向他挪过一寸,用大腿夹住了他的柱身,握着他。 “自己动。”她说。 房间也像沉入温泉,蒸腾的热意与濡湿的水汽包裹了两人,让陆梓杨没羞没臊地喘起来,宝宝、老婆地乱喊,伍桐也没有骂他。还笑着说,可以再用力点,做得好。 后来他实在忍不住,就开了灯,把她顶在床头,柱身在布料下时缓时快地一通顶弄,起起伏伏看得清形状。陆梓杨磨破了伍桐的泳衣裤底,她下面一片红肿,他又去帮她吹。 雨渐渐又大起来,噼里啪啦,下得陆梓杨心里装进一片大雨,滂沱地、激烈地,从此他爱上了雨天。 Chapter113梦镜 伍桐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背对着陆梓杨,始终被捂在温热胸怀中。身后气息起伏,陆梓杨暖烘烘的,将她腻出一层薄汗。她忽然就想,让一对情侣或夫妻同睡一张床太不合理了。她当初是如何与沉泠同床而安眠的? 大约还是因为地点。 快至清晨,她发现自己坐在报告厅里,台上周烨正在演讲,介绍完北欧神话与精灵美学,邀请同学们报考他的母校,位于海城的F大。最后的环节,他让大家提问,伍桐莫名其妙举了手,而周烨一直不喊她起来。话筒频频自她跟前传过,最后到了她身边的女同学手上。 那位女同学问周烨:您今年几岁了,能否透露一下您的恋爱经历? 周烨说:好女孩,我想这些应该私下交流。 然后周烨逐步自台上往阶梯走,慢慢向她靠近,二十米,十米,五米,一米……他路过她,走到女同学身边,拿走了女同学手中的话筒,离开。全程没有看过伍桐一眼。 伍桐很想拉住他的衣袖,让他站住,然后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将水全泼他身上。 可是她怎么都动不了,浑身沉重得像铅一样,死死钉在座椅中。 她闭上眼,再醒来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隔壁有窸窣低语,伍桐拉开白色薄帘,看见陆梓杨正在给许咲伊盖被子。他轻轻地动作,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伍桐马上放下薄帘,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确实有一颗心,跳得很快,她觉得很难过,很酸涩,她明白那不是因为爱上了陆梓杨,而是遗憾他对她说了假话。 说了什么假话? 她为什么会对陆梓杨有期待? 不过一场梦,平安夜是假的,雨里一切是假的,糖应该放在许咲伊桌上,上面还有牛奶,还有数学习题册,有坂本龙一的CD…… 她很清晰地感觉到,她后悔和陆梓杨做爱了。既然做了,他就不能再轻轻给别人盖被子,不能再和别人有关系。时光要是真的倒流,她得回到那天下午的医务室,她不该去踩陆梓杨的鸡巴,而是应该打他一巴掌,再也不和他说话。 她觉得医务室闷极了,很难受,于是破门而出。在校园大道上看见一辆车,驾驶者是沉泠。后座坐着两位女性。车子倏地往前冲,开进了湖里,伍桐大喊了一声“不要”,车子又自湖中出来了,稳稳停在路边。 沉泠开了门,穿着蓝色卫衣,向她走来。 他们两人对望着,沉泠一直朝她走着,距离却越走越远,不一会儿沉泠就远站在了湖对岸。他就向湖里走,走着走着开始跑起来。伍桐对着他喊了一声“别来了”,沉泠顿了顿,动了动嘴,她辨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便一下扑进了湖中。 她走回教室,发现教室里人坐满了。陆梓杨身边坐着沉泠,老师在台上讲课,哪里都没有她的位置,她浑身发抖,觉得好冷。然后她看见教室正中央有一个粉色头发的男孩子。他高高的,不该坐在中排才对。 老师喊姚景回答问题,粉色头发的姚景站起身,没有说话,反而转过来看向了她。 只有他回头看她了,只有他注意到她了。 她感觉更冷了,直直地看着姚景一步步走向她。 她想起刚才她也以为周烨向她走来,可周烨却走向了另一个人。 于是她离开姚景的视线,低头走到了后门旁。 一双手轻轻抬起她的脸,她看见了熟悉的唇钉,冷冷的狼目,她想要出声,说你离我远点。那张脸却越来越近,直至咫尺闻息之间,她的唇被软物轻触,他们接吻了。 然后她看见姚景说:我爱你。 那一瞬间,她忽然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梦,这是假的。她怎么可能想要管管爱她。 可事实上,她知道,她在知晓姚景就是管管的那一刻,有过这样的欲望与幻想:姚景爱她。或者说那些奇奇怪怪的现实,姚景的表现,让她有了这样的错觉。 她因此有过一点幸福。 拼命醒过来,就是在告诫自己,要把这种想法扼杀。 幸好昨天没有见到姚景,不然她压抑着的期待可能消抹她的理智,让她对姚景说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 眼睛很痒,她挣扎许久,才睁开眼来。 她扑闪着睫毛,好像在被什么小动物舔眼睛,不对,是大动物,大狮子,大熊,大狗? “陆梓杨,你为什么舔我眼睛?”伍桐终于清醒过来。 他正抱着她的肩,抚摸她的后背,舌头舔过她眼尾。 冬阳自窗帘透入,投映在黑灰色的被上。陆梓杨裂开嘴笑着,双目明亮:“你流眼泪了,看得我心疼。” 伍桐往自己眼睛上抹了一把,果然有一滩水。她状似嫌恶地抹在陆梓杨身上:“分明是你舔的口水。” “我老婆嘴硬真可爱。”陆梓杨手伸到下面,“我摸摸你下面有没有水。” 伍桐感受到他下面硬硬的那根硌着自己,忆起梦中的场景,她用膝盖顶他下面,同时阻隔了他的手:“不许乱叫,发情的公狗。” “真小气。”陆梓杨撅了噘嘴,仿佛昨晚除了做爱他们没有过任何矛盾。他改道攫住伍桐的手,放在自己左胸上,“那你摸摸,看我心疼不疼,疼的话你以后就别哭了。不然我隔十万八千里都能感应到,你一掉眼泪我就痛彻心扉的。” …… “你倒是会用成语了。” 陆梓杨鼻子都长了,他哈哈一声道:“你要是来给我补课,我能用更多。” “我就该在梦里扇你几巴掌。” “你梦见我了!?”陆梓杨欣喜。 伍桐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又想起他给许咲伊盖被子的场景。她自他身下抽出那条昨晚被他们玩弄的情趣内裤,丢在他勃起的鸡巴上,说:“你自己解决吧。” 她下床时,听见陆梓杨在她身后说:“梦都是反的,你在梦里想扇我巴掌,醒来就该亲亲我摸摸我!” 伍桐借他的浴室洗了个澡,又借了陆梓杨的衣服穿。她和他一起整理完房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出门。 陆梓杨异常兴奋,走路时还在踢假球。他看起来神清气爽,远远地将“球”踢到远处,又向她跑过来,蓬松的头发啪啪上下。奔到她面前,他便爽朗笑开,说“你怎么不接我的球呢”“你把外套裹紧点”“你穿我的衣服都好看”。 这次出门的路异常短,他们住的楼离后门很近,旁边还坐落着假山与亭台。她鞋上还有泥泞。踩着浅浅的水潭,她问陆梓杨:“你知道昨晚雨什么时候停吗?” 陆梓杨停住脚步,意外严肃地凝了凝眉:“不知道。” “凌晨四点。”伍桐说,“凌晨四点雨声终于消失了。” 陆梓杨却牵住她的手:“沉泠配不上你,可周烨更不是个好东西,他杀过人的。” 伍桐想起周焘对周烨的形容,又听陆梓杨这夸张的语气,反而笑了笑:“哦?那你说说,怎么杀的?” 陆梓杨哼了一声,“反正B城圈子里都知道,周家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很坏,命不长,就嫉妒别人长命。他高中就休学了,去俄国避难,但我们都知道,他差点用刀捅死了一个初中同学。你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他学历根本不高,大学文凭不知道怎么混来的,二十岁前进了家里公司,差点把他老爷子整破产。后来就捯饬些艺术品,把他爹的钱往外送,又差点把周家搞垮。我虽然不懂艺术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周烨不配。” “他是杀人犯,你不要被他骗了。”陆梓杨说。 伍桐想了想说:“我也偷过东西。” 陆梓杨急了:“你没有!” “所以,他也可能没杀过人。”伍桐说,“谣言不一定全是假的,但一定不可能全是真的。” Chapter114情敌(补更) 陆梓杨觉得伍桐是在为周烨找补,他不喜欢她用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偷东西的人干嘛自己条件不好,还给贫困生捐钱,帮我收好手表放我桌上。”陆梓杨不服气。 伍桐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做过这些?” “我看你才是笨蛋。”陆梓杨说,“我比沉泠更早认识你,知道你的好。都怪我早先在沉泠和许咲伊面前一直提你的名字,让许咲伊知道了你,还找你麻烦。” ——陆梓杨作为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觊觎你的时间比你想的早太多,却还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伤害你。 原来沉泠说的是这个意思。 “有多早?”伍桐问。 “刚开学不久啊,你自己忘了那时候吗。”谣言满天飞,你孤零零的,不和任何人说话的时候。“我还给沉泠和许咲伊指过你呢,所以许咲伊知道你长什么样。” 那么,沉泠也该知道她长什么样。 昨晚的雨下得真好,大约是听见她的心声才下的。 她以为机场里沉泠帮她,是萍水相逢,原来是顺水推舟。沉泠早就认识她,他在车里装作不识,办公室擦身而过,这些细节曾令她隐隐作痛、心里打结。 ——你是几班的,我之前没见过你。 她想起她做的梦,那就是她的心魔。 其实那时被误会、处在世界边缘的她,太希望被人看见、被人记住。 最早看见她的,不是陆梓杨,是姚景。 真正救她的人,也是姚景,不是沉泠。 她明白过来这一瞬,打了个寒颤。 她又想起梦里姚景的那句“我爱你”。 铁门缓缓打开,陆梓杨才看见墙围边的人影,与这人脚边倒立着的伞。人是湿的,伞中有积水。 沉泠背挺得笔直,面色苍白,虚虚站立,凝望着他们走出门。 陆梓杨心里暗骂一声草,昨晚在窗边看见的人影真的是沉泠。他以为沉泠只是装模作样,站一会儿就会自己离开。他为什么对沉泠有愧疚?又不是他强迫沉泠跟他们来的。 陆梓杨如临大敌:“你别卖惨,伍桐才不会被道德绑架,是你自己要淋雨的。” 沉泠的视线却越过他,直直指向陆梓杨身后。他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道:“伍桐,我们回家吧。” 沉泠面色惨败,颊侧泛红,浑身衣服看起来很重,衣角还在滴水。 伍桐发现自己对他,连同情的感觉都没有了。 “你去摸摸沉泠的额头,看看他发烧没有。”她不想和沉泠说话,只推了陆梓杨一把。 “为什么要我去啊……他这么大个人……”陆梓杨抱怨着,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向前,摸了把沉泠的额。 好烫,得去医院了。 沉泠不常发烧,可是一发烧就会上四十度。他们初三考试那次,陆梓杨放下笔带沉泠去医院,沉泠烧到四十一度,差点引发脑炎。 妈的,做朋友这么久,沉泠明明一直骗他,没真心对待过他,他陆梓杨怎么还有该死的责任心。他就是沉泠的再世恩人,能不能换沉泠这辈子离伍桐远点啊。 陆梓杨只好说:“烫死了,怎么没把他烧死。” “我是外人,你们是好朋友。你送他去医院吧。”伍桐说,“你们家最近的公交站在哪里?” “朋友?我和他才不是。”陆梓杨感觉沉泠已经摇摇欲坠,弱不禁风,碰一下就能倒。 沉泠却往伍桐的方向踉踉跄跄走去,直至站在伍桐面前。他颤抖着伸出手,就要摸上伍桐的,陆梓杨气得大步走过来,要拍下他的手,沉泠又自己缩回了。 像是不敢碰伍桐。 以前不可一世的沉泠也会有这种窝囊样,陆梓杨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只见沉泠又笑了笑,对伍桐重复:“我们回家,好不好?我给你做饭。我什么都不会问你了,我会做一只乖小狗,每天等你回来。” ……陆梓杨惊了,什么小狗,说起来伍桐也喜欢喊他笨狗蠢狗。 沉泠虽然诡计多端,但是这些方面好像有他可以学习的地方。他是女人都要心疼他了。 不对,他为什么长沉泠的气势,灭自己威风。 陆梓杨一把揽住沉泠的脖子,指着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车:“咕咚,你上那辆,司机会送你回家的。我帮你拦住他。” 他本来是想当着沉泠的面喊“老婆”的,又怕伍桐生气。 不过他算是看明白了,伍桐完全不喜欢沉泠了,她理都没理沉泠一下,就上了车。 “别看了。”陆梓杨说,“沉泠,乖乖跟我去医院吧,昨天一夜你还不知道吗,她是我……我老婆了。她不要你了。” 黑车消失在路尽头,沉泠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了一夜吗?” “为什么?”陆梓杨懵了,不是你撞坏脑子了,想等吗。 沉泠看向他,神色难辨,却像是读了他的心,“不只因为我想等,还因她要我等。是她诱我来的,她昨夜在你的窗边与我对视了,她想要我看你们的影子,她故意要我听见。她恨我,也许还讨厌我,可这并不能说明,她不讨厌你。 她不是你的所有物,也永远不可能是我的。陆梓杨,你也应该知道,你伤害过她,而现在,你做了她用来折磨我的性欲对象。纵使她在你身上体验过几分快乐,你难道觉得她会因此爱上你吗?” 沉泠的话似砒霜,一毒掀起陆梓杨懵懂情爱中的蛰伏病症。 他没好气道:“真看不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不就是一直看不起我吗。偏偏这点你猜错了,我才没有要她回报我什么爱情,我就是单纯喜欢她。” “是吗。”沉泠声音沉沉地,听起来很烫,似是被火舌卷过一般,“陆梓杨,那我愿你一生都这么天真。” 他说出口的大约是祝福,陆梓杨却听得很别扭,像在诅咒他一样。 陆梓杨又听沉泠沉声坚定道:“我爱她,比你对她的喜欢要沉重、浓厚得多,连我自己都无法估量。 谢谢你从前对我好过,过去的事不能改变,我自问没有从你这里主动夺走过任何东西。 我希望她幸福、快乐,但控制不住自私地爱她。所以,将来无论她给予你什么,我看不惯的,都会夺走。” 他这些话说得陆梓杨又懵又气,明明给他下了挑战书,话里又不把他当对手似的,怎么都透出一种“我比你爱得更深”的轻蔑感。小学生吗? 他正要拍沉泠的肩,打算把气势压回去,一阵冷风吹过。 沉泠眼睛缓缓闭上,就这么直直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沉泠!?喂!沉泠?” 陆梓杨善心大发,把晕倒的情敌送去了医院。 Chapter115想我了吗 po18ar.com 沉泠几天没有回来,浓日余晖将窗框暗影投映在衣柜上。伍桐正在把沉泠的衣物收入纸箱。打开最左侧衣柜时,她瞥见中层放置的檀木箱锁扣半开着,箱子有打开过的痕迹。 她顿了顿,将檀木箱取出。 陈旧干燥的腐木味扑鼻,箱内左边仍旧是那几张陈年DVD,塑料盒都破裂了。伍桐挑开底下的《几度夕阳红》,贴箱底的薄相册封存完好,旁边是童话小人书,芙蓉花漆艺茶具,烧破了边儿的玄纁丝巾,再旁边—— 伍桐拿起那被丝带捆作一扎的东西。是她疏忽了,那天匆匆离去,没有将垃圾带下楼。遗落了旧情书、拨片、照片……沉泠的照片面部被画作狗样,加了耳朵、鼻子,眼睛变成可怜汪汪的漫画眼,再往下还有她的照片?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gb.com 她一震,完全不知照片从何而来,又是谁拍的。看背景,地点在翠园湖边,夕阳下她仰面浅笑,周身金光溶溶。 她摸见照片底部起伏不平,将其翻过,原来是反面用鎏金墨写了诗。 沉从文的《悔》。 生着气样匆匆的走了, 这是我的过错吧。 旗杆上的旗帜,为风激动; 飏于天空,那是风的过错。 只请你原谅这风并不是有意! 春天来时,一切树木苏生,发芽。 你是我的春天。 春天能去后归来。 难道你就让我长此萎悴下去么? 倘若你能来时, 愿你也偷偷悄悄的来, 同春一样:莫给别人知道, 把我从懵腾中摇醒! 你赠给我的那预约若有凭, 就从梦里来也好吧。 在那时你会将平日的端重减了一半, 亲嘴上我能恣肆不拘。 旁边还画了一个女人的脸,如果不是署了“桐”这个字,伍桐实在不能认可沉泠画的是她。太丑了,她想,不会画就别画。 后面还有东西,伍桐没心思再看下去。沉泠的行为令她难以理解,像是对她付出过的那些照猫画虎,一式一样返还。伍桐说不清这是返现好评还是感恩有礼,总之用心过多,看着反而有些假,不知他在打什么算盘。 这几天伍桐一直跑图书馆看艺术与美学相关书籍,竟不知他哪天回来过,偷偷动了这些手脚。 敲门声响起,伍桐起身向玄关走去,望进猫眼。 门口的人离门很近,似有所感,也直直望着猫眼,像是能从门外看见猫眼里的她。伍桐开了门。 “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欢迎我。我们应该还是室友。”沉泠外套上飘了零星的雪片子,清俊的面容还有些苍白,鼻尖冻得通红。他浅浅笑着,与许久许久以前的他很像,看起来情绪稳定,波澜不惊。 伍桐一时有些恍惚,好像又看见了机场里的沉泠。 “谁让你神出鬼没的。”伍桐退身让他进来。 “我住院,是怕你不愿意见我。”沉泠说得漫不经心,如话家常。并如同过往每一次回家,他将脱下的外套挂在她的外套旁,将鞋子端正摆在她的鞋边。 “况且我都在微信和你说过……”沉泠行至房间门口,望见橙色晖光下,收拾了一半的纸箱。里面全是他的衣服。他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下,就往里面走,像是什么也没看见,续道,“你不肯看信息,就是生我的气。你生我的气,就是还对我有超过室友的情分。既然你不想和我有情分,就不该在意看我几条信息。” 沉泠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回衣柜里,每一件都放得很慢。他始终背对着门,看不见表情。 伍桐靠在门边上,说:“沉泠,我觉得你和前几天又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沉泠说。 “我以为,这次你该走了。”伍桐语气不带惋惜,只是道出平常事实。 沉泠的身子微不可闻地颤了颤,他说:“我自作主张往你的木盒中塞了我的东西,你不要的,我捡回来了,借这里暂存。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那盒子本来就不是我的,是我妈的。”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想我们的三年凭约延续下去。”沉泠不等伍桐回答,便转过身来,朝伍桐笑了笑。赤黄夕阳刚好照亮他半边脸,他有红痣的另一半脸在阴影里,看起来像一座雕塑。他说,“我有三个优点,成绩好,会做饭,能暖床。我会把之前的房租补上;你有我,可以省去补课费;我比较宠物,生活能自理,比较外人,身体是干净的。你觉得怎么样?” “听你这么说,不像是交易,怎么你好像吃亏了?”伍桐向他走去,把他从阴影里拉了出来。 “冬天太冷了,我不想一个人出去住。”沉泠低头看她,用目光描摹她的脸。 “如果这真是你想的,你要的,那就成交。”伍桐说,“我现在没有强迫你的兴趣。” 沉泠低眉敛目,瞳中似有波涛汹涌,再看又无波无澜。他忽然问:“你以后会结婚吗?” “怎么问这个?”伍桐看了眼手机,她要赶紧换衣服下去了。 沉泠摇了摇头,说:“只是梦见你结婚了。” “不结,我不要和一个男人捆绑在一起。”伍桐随口回答,行至床边,果然看见楼下停了车,她着急忙慌地说,“有人等我,我走了。” 沉泠再一次自窗边看见伍桐被男人接走。男人甚至没有下车,只是自车里探出一只臂,女孩便向前扑去,被拉进了车里。 他强自镇定心神,却消不去满目的阴鸷。梦中伍桐与另一个男人结婚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穿着纯白色的婚纱,回应男人激烈的拥吻。他身边的人都起身鼓掌,感叹:他们好恩爱。 与其看着伍桐爱上一个人,不如把伍桐的男人都变得和他一样,沉泠想。那大家都是平等的。 周烨的漏洞那样多,便让伍桐自己一点点掀开看。 “想我了吗?”周烨将伍桐压在窗与座的角落,问。 或许是车内空调温度太高,伍桐感觉周烨周身的空气都很热烈,带得她也燥热了起来。他只是用那双透暗的蓝眸子看着她,她就感受到了他压抑的欲望。他真人总是要比聊天框里情绪起伏大很多,虽然都是一样的坏与讨人厌。 伍桐回忆自己在他面前的样子,往里缩了缩身子,说:“想你。” 周烨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他拇指粗糙,摩擦她丰盈的唇。很快破开她的唇与齿,塞进去,压她的舌头。伍桐轻轻合握他的臂,就着他的拇指吮吸起来,像鲤鱼吸水,而她没有发出声音。她能感受到周烨有一点轻蔑的视线,凝视着她的唇,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穿着陆梓杨的衣服,男人的衣服。 Chapter116白猫 周烨不断地用拇指顶她,刮她上颚,像体下交配,抽插她的口。伍桐忍着屈辱的心,迷离着一双眼,呼吸越来越重,她忧伤地看他,看得周烨越来越用力,快捅进她喉咙。他知道有李崇明在开车,伍桐不会发出声音,她只能压抑着轻轻呜咽。 直到伍桐破碎出很轻的声音:“我……我错……了……” 周烨才停下动作,低声问:“哪里错了?” “我不该穿男人的衣服见你。” 周烨不满意,又压着她的舌头,指尖刮遍她的齿。他另一只手摸上她大腿。伍桐穿着男生的运动裤,她不知道档有多脏吗,她要毁坏自己,让他难受。 考了一个试,心就野了。 周烨在她腿心摩挲,看着她被他用手指操得涎水肆流,他的指在她面前黏出淫秽的长丝来:“还有。” 伍桐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陪周烨游戏的兴奋感被屈辱感覆盖,她要及时给出他要的答案,避免他将她的尊严碾碎。她单手将外套往下拉了点,扭了扭身子,用自己的下面,去蹭周烨的手。她主动去抱他的身子,去亲他下巴,悠悠抬眼望他:“我错了,沉泠还没有搬出去。” “不要告诉我,你是故意的。”周烨由她亲着,双指隔着裤子掐她下面的肉包。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你要怎么样?”女孩眼睛似真似假,周烨也知道她满嘴谎话,他不信她,还烦她。说这种话,就和普通女孩一样了。 周烨一下子又没了兴趣,他不满意,她不听话,她这段时间也一定不干净。 周烨收回手,仍由伍桐后倒在座位上,脑袋撞上车门,他也毫不在意。他掸了掸大衣上的灰尘,坐到一边,抽了张湿巾纸,细细擦拭自己的手,冷然看向窗外。 伍桐也抽了张湿巾,擦自己的嘴和下巴。 擦完后也看向窗外。两人之间的空气算不上凝重,但伍桐知道周烨生气了。她就让他气着,看沿途城市街景,一瞬间,视线里闪过大屏中的一幕,车就滑过无数街道树,游走进车水马龙之间。 他们在路边停下,伍桐看见伊甸园冰蓝色的山角。她和周烨都下了车,周烨在前,她在后。他们行在集市中央,周烨一身黑色大衣,步履大而稳,她完全追不上他。倏地两道路灯亮起,伍桐撞了几个人的肩冲上去拉住周烨的左手,语含愠怒:“你怎么脾气这么大。” 她平日说话一直慢又冷,在周烨面前偶尔夹个嗓子,声音也很轻,鲜少有这样真实的情绪流露。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以为是一位外国模特在和他的小女友吵架。须臾他们周围就站了几簇看好戏的人,还有女孩子在拍周烨的照片。 周烨似乎完全不在意周遭视线,他低头看伍桐牵住他的那只手,感受到她的指正摸着他小指上微凸的指骨。 “你为什么不怕我,没有人敢说我脾气不好。”他好奇。 “但你脾气确实不好,吃醋也该说为什么,我又猜不准你心里在想什么。”伍桐看见有人拿着手机对着他们这里,心跳快得不自在,她尽量用头发遮挡自己,向周烨靠近,借他的身体躲避镜头,“还有你走得太快了。” “我不会为你吃醋,也没有告知你我心中所想的义务。”周烨陈述。 “那么短命鬼、杀人犯,我邀请你约会,你一点礼仪都没有吗。”也许是身于焦点,心跳太快,伍桐异常兴奋,险中求险,乐意戳周烨痛处。 他会怎么样,会丢下她走掉,羞辱她,还是中止他们看展“约会”的行程,把她带去上次那个地方。 周烨却看着她笑了,一瞬间伍桐听到胶卷滚动的声音,她和周烨进了电影,他用看情人的目光看她,他心里的宠物,或者比宠物更低下的存在。暧昧、炽热又缱绻的,不可言宣的,那大约不是爱情片、文艺片,而是一部恐怖电影。 她忽地被周烨拉进怀里。腹间很明显有硬物,隔着裤子她都知道那很烫。伍桐震惊地微微颤抖,周烨抚摸着她手腕上的脉搏,俯身用鼻子蹭她耳朵,气息没有一丝紊乱。 他声音喑哑,带着一点威慑力:“你知道,我喜欢你惹我的样子。真想告诉你,你叫我杀人犯,却怕我阴茎的样子,我也喜欢。” “你安静待一会儿。”他的指插入她的发瀑,摩挲她脖上。 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一下又一下,拍打在她耳边。故意让她听。 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着,伍桐听见周围人的感叹与艳羡,听见周烨舔舐她耳蜗的微响,她的手被周烨带着置入大衣口袋,她不断地抚摸他指骨的凸起。 摸着摸着,她忽然有个惊人的想法:这块凸起,与他“杀人”经历有关。 她想到的一瞬间,就停止了抚摸。 周烨便问她:“怎么不摸了?你不是通过它认我手的吗。” 伍桐微微一颤,努力镇定,斟酌后问:“你真的杀了人吗?用这只左手?你捅完刀子手指撞了墙?或者被他反击时候折了?” “你很会情景想象,可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周烨喑哑的声音逐渐恢复正常,“你需要关心的,是我为什么捅他刀子。” “为什么?”伍桐问。 “因为那个愚蠢的人试图将我的白猫占为己有,他的偷窃被我发现,他当着我的面用刀捅穿它、杀死它,我的白猫从此闭上了眼睛,我再也看不到它的双眼。” 周烨抬起伍桐的下颚,摸她的眼睛,伍桐浑身紧绷,不自觉憋了气,不敢闭上眼。 周烨还是笑着,蓝眸子和伊甸园馆体的冰山角颜色一样。 他温柔道:“万幸遇到了你,你的眼睛比它的还漂亮。” 温柔到伍桐汗毛直立,骨节打颤。 “小狼?小狼?签在这里就可以。” 宋清华用应援棒抵了抵姚景后背,微俯下身在他耳边道:“别看了,干完正事再说。好不容易争取的签售场地,你现在抽不开身。” 姚景才回过神来。他左手蜷着狼尾发梢,右手落笔不小心氤氲了墨。女粉丝见他反复咬唇,齿碰唇钉,双目冷峻,心不在焉,一脸淡漠。她兴奋大于难过,在他签名时拿出手机打字,啪啪几下手速很快:今天是猛1,我赢了。 姚景这几天受邀与几位平台头部网红合拍杂志,拍完杂志方老板看中他,又约了他单人。宋清华刚成立公司,要他打头阵,他窝在舞室里心乱如麻,被她拉出来重见天日。又是走红毯,又是拍杂志,精疲力尽。 他稀里糊涂地做这些事,走到道上发现已难回头。拍了杂志就要冲销量,冲销量就得听宋清华的话搞签售,签售就不能冷脸。他嘴角勾了整整一小时,脸都变成了模具,僵在冷风里。 却不经意望见集市中央的躁动。他无意看清中间站着的那对情侣,心被捅出大窟窿,石头砸进去深不见底。他的嘴角垮了,他一点都笑不出来了,他坐在这里像个木然的机器人,打完招呼,签名,说再见。打完招呼,签名,说再见。 伍桐可能真的要恋爱了,对象是个高大英俊的人,他们静静拥抱着,旁若无人。 她的生活有太多是他不曾了解、无法触及的,他离她好远。 在酒吧那件事,其实对她而言,有何重要。 城市真讨人厌啊,冬天尤其冷。每一次等待,告诉自己不要期许结果,将然未然之际,又盼她回头看一眼,喊一声他的名字。姚景也好,小狼也好,管管也好。 这样有一天她把他忘了,他还能回想起这一幕。就像他总是想起那一夜,想起被窝里她暖乎乎的、软软的身体。 可他又怕时光匆匆,有一天他也会分不清事实与幻想,不记得那一夜是不是梦,她是否真的拥抱过他、吻过他。 Chapter117我很想你 “你的围巾呢?”周烨与伍桐自中层展厅逛完后,往顶层走。中途伍桐去上了趟厕所,他才发现她脖子上的围巾不见了。他记得那是一条灰色的兔毛围巾,包在她修长的脖子外面,将她的脸衬得很小。 伍桐心不在焉道:“可能落厕所了。算了,二十块一条。” “原来我的女孩上厕所要脱围巾。”周烨沉目看她,她视线聚焦在不名处。 伍桐想起方才她在去往厕所的路上,路过一个红线布满的空间。此处红线似乎是模仿电影里的红外射线,人们可以体验从中穿梭的感觉。 隔着不规则线路,她看见对面一个高瘦的侧影,和他面前的女孩。他们相谈甚欢,女孩说了什么,他微蹲下身。 那个女孩的手,就放在了他脑袋上。 这瞬间,身体里有电流划过,震得伍桐心脏酸痛。她屏住呼吸,想起那个梦。 姚景回头看她,向她走来,吻她,说:我爱你。 她控制不住地战栗,眼睛泛酸,心里有个声音呼喊着:不行,不能让她碰姚景。 可事实上,她只是沉默地站立着,眼睁睁看着女孩的手落下,抚摸姚景的头。 摸完后,女孩鞠了躬,手中拿着一本很大的书,走了。准确地说,是绕过线,走向伍桐这边。 梦都是反的。 对面那个高瘦的黑色侧影正是姚景。他目送女孩离开,理所当然看见了她。伍桐没来得及避开,与他撞上眼。她清楚地看到姚景惊慌失措地撇开视线,不愿意看她。 伍桐意识到,这几天她一直在逃避,逃避面对她与姚景的关系转换。姚景也很久没有给她发消息,或许是在专注自己的生活。又或许,那晚先被她误会,又在车后追了这么久,他也会生气。 伍桐看见姚景俯下身,柔软的身体避开重重线路,逐渐向她逼近。 她很想逃。 因为梦里他也向她走来了。而这个梦实在太羞耻了,她有种错觉,姚景每靠近一步,就能看穿一点她心里的小心思。她期待姚景走过来,吻她,说我爱你。 这是她内心深处严重的病症,一个脆弱又荒诞的人自私的期待。 姚景在艰难移动途中,对她说了一句话。伍桐心里十分混乱,完全没听清,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意思是你过来再说。 她动作完后,姚景却定在三分之二的位置不动了,看起来骑虎难下。他没有从外面绕着走,导致她也不能绕过去找他。 姚景妆画得不淡。他穿得异常单薄,破了洞的黑色毛衣虚虚挂在身上,里面一件长白T,底下穿着喇叭裤,膝盖上也有洞。脖子上挂了不知道几根链子,就是没条围巾,只要好看不要保暖。 去年冬天,有个人一直提醒她天冷保暖,及时增衣。今年冬天,她拿着这个人打的游轮钱去买衣服,回来告诉他,她有好好保暖。这个人自己却不好好穿暖。 原以为三十岁的姐姐变成了未成年弟弟,一年里的游轮突然沉重地能将她拖进海去。 姚景定在那里一会儿,眼圈忽然红了。伍桐听见他吸了吸鼻子。他不再前进,反而往后退去。 伍桐忽然就觉得心里窜上一团火。 她扒开绳子,模拟警报声响了一下,她只好弯下身,三两下破除障碍,追到他面前。 姚景看她的目光似有哀痛,他眼角荧光闪烁,流星般闪过就不见。伍桐舌头打结,竟然出口问他:“想我没?” 她怎么问出和周烨一样的烂话来。 姚景琥珀色的眸子明显震了震,唇一动,带着唇环翻了个面。伍桐怕他说“不想”,拽过他的领子,踮起脚,咬住了他的唇环。 他们便激烈地吻了起来。她吃完他的淡色唇釉,是很甜的桃子味,又侵入他的薄唇,挑逗他的软舌,他一直在躲,让伍桐想起刚才那个女孩摸他脑袋的样子,她便将他压在线上。耳边警报声滴滴地响,像是两人跨越了什么禁忌线,予他们以严重警告。她看见姚景瞳孔悠悠的像镜子,镜面下流淌泪水,他缓缓闭上眼回应她,舔她舌下,吮她的唇。眼角流下一滴泪。 她松了口,抱着他窄窄的腰,不自禁地去吸他滑下的泪。 姚景猛地睁开眼,眸子里的镜子碎了,有什么凛冽的东西冲出来。他有些凶地钻入伍桐的口中,重重将她口腔每处角落舔遍,他吮吸着她的舌头不放她走,把她吮得又酸又麻。他修长的指不知何时钻进她腰内,摩挲她的腰肉。伍桐抱着他,心想他火气可真旺啊,穿这么点,身体却那么烫。 滴——滴——滴—— 警报声还在响。伍桐抱住他的脑袋,与他交颈,她完全陷进姚景的怀里,发现他的身体也是那么大一只。她抚摸姚景的耳垂与耳骨,摸见他耳骨上的芒星耳钉,再抬手去摸他的头。姚景的舌头就开始往她口腔伸出顶去,舔她里面的牙龈,她也不甘示弱地去勾他舌头,与他搅缠。他们口中像有灼热的岩浆,汩汩流入彼此喉间,带着身体发了烧,姚景的手渐渐往上,隔着卫衣,点到了她已有些凸起的乳头。 她震了震,姚景也震了震。他呼吸急促,双眼又红又凶,手微微拢住她的胸捏了一下。 伍桐贴着他的唇,气息不稳地说:“你硬了。” 姚景一下子停住,眼中狠厉不见,水光绕圈颤了颤。他慌张地拿出手,松开她的嘴,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为难。” “为难什么?” 姚景摇了摇头,眸子亮一下,暗一下,反反复复,最后还是亮了起来,像里头点了盏灯。他清冽的声音道:“我很想你,特别特别想你,每天都在想你,忍不住不想你。”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哑,伍桐才发现他是在回答他们接吻前的问题。 他和梦里的人不一样,他才是真的姚景。 可伍桐脑中此刻是一团浆糊。 她责备自己又越界了,为什么面对姚景总是色字当头;同时心中又抑制不住欢喜,如同抿入一颗糖,糖丝丝化开后,口腔甘甜到蕴出麻意。她跟周焘说过什么来着? ——就像没有糖吃的孩子得到了一枚糖。我塞进口中,无法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感受到甜味。迟来的糖对我来说,仅余一丝苦。 她打脸了,她感受到一种奇怪的甜蜜。 她听见自己说:“我有什么能让你想,反正多的是人摸你的头。” 说完心脏猛地一跳,她意识到这话有些暧昧,改口:“抱歉,那天晚上,司机说车不能停。我没有理清原委便责怪你,你……生气吗?” “我怎么会生气。本就是我打破了约定,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都是我的错。让别的人摸头也是我的错。那是我的粉丝,我不能不营业。”姚景分明声音很清澈,却听得伍桐耳朵热热的。 “姐姐。”他喊她,凑近她的脸,望进她眼里,目光赤诚又专注,“你要是不喜欢,以后除了你,谁也不能摸我头。” 他低下身,拿起伍桐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你摸摸我,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伍桐听见很重的心跳声,咚、咚、咚。分不清是姚景的,还是自己的。她手下是他蓬松的黑发,应该是卷过的,伍桐感觉她看见了他身后摇动的小尾巴。她轻轻地揉他的头发,心中有异样的情绪,很快被她忽视。 Chapter118你要做爱我的人 “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是去偷腥了。”周烨自里衣领口拿出手帕,开始用力擦伍桐的有些红肿的嘴,“偷腥更不应该留下证据,我对你太宽容。” 伍桐被他掐住下颚,勉强抬头。皮肤摩擦太过狠重,她被他用力得脸红,唇也红。 “我说过,我不管你过去因为愚蠢,喜欢过谁,和谁做爱,我对你的过去并不在乎。你只要在我这里做一张白纸,任我涂抹捏造,我会亲自把你的历史除去。 给你留作“过去”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两周,把你身边的男人都清理干净。 你脏了,我不想要你,只会把你撕了,丢给别人。你应该知道一个短命鬼、杀人犯,没有闲情雅致和一个小女孩开玩笑。好吗?我尊重你的意见。” “好。”伍桐说。 她将围巾围在姚景身上时,姚景偏头拒绝了。他说,你男朋友会介意的。 伍桐很惊讶,说她没有男朋友。姚景说他走向她时,问她,“你和男朋友走散了吗”,她点头了。伍桐便说那是误会,她只是需要征服这个人,这个人未来与她不会有任何关系。 “你以为他是我男朋友,为什么还和我接吻?”伍桐又问他。 姚景眼神又哀伤起来,说:“我不想有遗憾。”他转而问,什么是征服,你要征服很多人吗。 伍桐感觉脑袋有点疼,她说,在男人的语境里是征服,可事实上她是在做别的事情,她要在这个人身上确认某些东西。 伍桐与周烨逛至这场展览最后,有两人站在空间正中央。一男一女,拿着两把弓箭,各自指向对方的左心脏。女人左手扶弓,右手射箭;男人右手扶弓,左手射箭。只要任意一人松了手,对方就会被刺死。 她走近表演者,细细观看。指示牌上注释作品名《潜能 模仿》,复刻与改编自行为艺术之母玛丽娜与其恋人乌雷的作品《潜能》。由真人展示。表演者为一对真实恋人,他们二人所持箭中,一人涂了毒药,一人涂了糖蜜,而表演者并不知晓毒药在谁的箭上。参与者,您可以通过投掷铁环,帮助他们控制距离,决定由谁的心脏被射中。 伍桐凑近仔细看,果然,二人虽然控制着箭柄,实则箭头连着细线,由两边的铁环以重量控制。 她兴奋地让周烨过来,把铁环塞进他手里,让他投。 周烨将铁环放在男人身后,朝着他心脏的箭,近了一厘米。 “我以为你会投在女人身后。”伍桐说。 “不,女人通常比男人更信仰爱情,我乐意让女人杀死她的爱人,这比让她自己死更有意思。”周烨说。 “你不信仰爱情吗?”伍桐问他,看到指示牌最后标注的设计者姓名: 周烨…… “如你所见,我觉得爱是暴力的,我欣赏他们用箭杀死对方。” 只有怪物会有这种恶趣味,还让公众投票,帮他们死。 伍桐自己也挑了个铁环,投在男人身后。男人胸前的箭已经看看刺进他衣服里。伍桐对周烨狡黠地一笑,说:“我祝你一臂之力。并诅咒你,有朝一日信仰爱,心甘情愿让你爱的人将箭刺进你胸口,且甘之如饴。” 诅咒你卑微于他或她,跪下来乞求他或她的爱与原谅,无论男女,诅咒你爱而不得,爱大于自己,爱大于生命,诅咒你除了爱别无他求,为爱低贱。 也不枉她玩这一遭,卸下那么大尊严。 “你伶牙俐齿的,有心有意就能哄我,为什么不哄,偏逆着我来。”周烨凝眉看她。 “我哪里不哄你,是你太难讨好了。我以为你喜欢我大胆,我就逆着你来,逆着逆着你就生气了。我以为你喜欢我顺从,我就做一个乖女孩,你又会觉得我没意思。你一个阴晴不定、自大自私的老男人,我都没说你哪里不好,你的全部我都喜欢。因为我们是同类,你和我一样怪,一样做不好人。我还不算讨好你吗?周烨。”伍桐撩开他的大衣,抱紧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急于剖心便是将软肋暴露给对方,将箭交与你手,可是我还是想说,我爱上你了。” “你的哄,总是在骂我。坏女孩,我不是老男人。”周烨挑起她的发,放下,“我只有二十四岁。是你太小了,你可以在我的房子里睡觉,在我的房子里长大,你的一生都可以依附于我。” “周烨,你没法占有一个女人的生命。”不只是她,所有人的都不可能。 “小姑娘,你好像一直以为,我把所有女人都看得低贱。”周烨下巴抵在她发上,他闻见女孩身上多出的男性香水味,拇指抚摸到她脖下脉搏。那里跳动着鲜活的生机,“你错了,我把男人也看得低贱,我把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得低贱,我讨厌所有人。那日你看见的雌雄同体的雕塑,原型不是我,是我最丑陋的父亲,你猜错了事实,却正好中了我期待的结果。” 结果?伍桐想起那具血迹斑斑,为锁链所缚吊的雕塑。 “你怎么可能和我是同类。你和我不一样,你要做爱我的人,你要学会爱我的方法,我期待你如何爱我。更期待,哪一天我爱上你,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让不可能变成可能,不是才更有趣吗?” 周烨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他的唇很凉,伍桐又看见他眼底的忧郁。 真可怕,他自己说爱是暴力的,又要她把自己消耗在他身上,乞求他的暴力。 逛完展后,他们自伊甸园出来。街上只有寥寥几人走着,集市灯暗了一半。 伍桐才反应过来:“你们展览能到这么迟吗?” “平时不会。”周烨说,“今天因为你来。” 伍桐低头看自己被包在男人手心里的手,忽地明白姚景为何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 “你决定考F大了吗,以你的成绩,还很难。我可以帮你通过自主招生面试。”周烨漫不经心地说。”不必——”伍桐的话被铁杆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截断。伍桐顿了顿看向声音来源,黑色集市棚布塌下,有人正在收杆子。那人看向她,不是姚景又是谁。 原来他是在这里做活动。 伍桐的手下意识挣扎了下,几乎要往自己这里收回。转念又想,为何?姚景早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她无需避掩什么。 他双眼还是红红的,看了她一眼就望向她身边的男人,眼神变得狠戾。像他们第一天见面,他对沉泠那样。伍桐偷偷指了指他身旁的外套,口型比“穿上”,又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惹周烨。 他冷冷撇开眼,低下头,扛起面前的桌子走了。 周烨听到噪音,轻蔑看向一旁,黑黢黢一片,哪里都没有有趣的人与物。他攥紧女孩的手,侧过头说:“你打个电话给沉明,告诉他,今晚你不会回去了。” Chapter119失乐园(周H) 之前忘了排雷,周烨H女主会有比较多自我羞辱情节,她会进入sm情境做受辱者,受不了的老婆们可以跳过呀。后面会解释她为什么要靠近和“讨好”周烨! ???????????? 戴上眼罩后,世界就陷入了沉寂。如同上次,唯一的依靠是周烨的手。但他们自伊甸园牵了一路,伍桐对他的手已无知觉。她努力地调用其他感官,凭借气味、微声辨别方向,周烨作为依靠的作用慢慢减少。 她还是被台阶绊到一次。进了门,玻璃撞击声泠泠,伍桐闻见酒味,接过周烨手中的酒杯,灌下。他递了三次,她都喝尽后,周烨又倒了一杯,抬起她的下巴。 “张嘴,我喂你。” 伍桐开了口,感到温酒如涓流般,淌入她的口,灼烧出一股热意。液体流过她下巴、脖子,淌进她胸口时已经凉了。 杯子摔在地上,发出闷钝的声音。伍桐的衣服被慢慢褪去,周烨像在剥橘子,慢条斯理地欣赏她。最里面是白色的紧身保暖内衣,胸口很低,饱满的乳球堪堪遮住一半。 伍桐听见周烨轻轻笑了下,“看来你的准备很充足,原本就不打算在明早之前离开这里。” 她保暖内衣胸下也是镂空的,露出奶球下的月湾沟,让人忍不住深入中指,在她乳下流连,测测这沟有多深,女孩的发育有多快。再往下,内衣越来越薄,越来越窄,越来越透。前后两片倒三角薄布,缠进裤里。露出两边的腰线,薄腰与臀宽窄相差很大,女孩侧过身就是性感的峰峦。 肚脐眼也有一个洞,镂着一条细蛇匍匐而上,蛇口咬着胸沟,似要将那里一口吞没。 她的声音听得出醉意:“你喜欢吗?全是为了你。” “还行。”男人的声音淡淡的。伍桐感受到自己的裤头被扯开,腿部肌肤接触寒冷,她咬着牙,瞪开裤子,在黑暗中寻找周烨的手。 却感到热掌已经附着在自己阴阜,温柔地抚摸着。周烨的声音却冷冰冰:“你穿得很美,也很丑。女孩子不能穿成这样给男人看。” 周烨蓝瞳中映出白色的身体,白色的腿。 白色的蕾丝长丝袜包裹着她,袜口紧箍她大腿中侧软肉,上有一条线连进裤心。小小的一片裤心,苹果形状。她不算高挑,身材比例却很好,泛粉的肌肤上,纯白布料勉强遮住肉体,显得白色很淫荡。微侧能看见丰满的臀敞露在外,后面只有一根粗线,卡进臀沟。 “没有给别人看过,只给你。”伍桐知道他想听,“你知道这套衣服叫什么吗?” 周烨的手忽地重重拍打她穴口,伍桐嗯哼一声,险些没有站稳:“夏娃。它叫夏娃。” 她抓住他的手腕,手指在他腕口挑逗:“我不知道,是蛇引诱了我,还是你引诱了我。” 周烨抓住她小腿,她踉跄一下,扶住周烨的肩,腿被狠狠抬起。下面凉飕飕的,她的腿勾在周烨臂弯里,那里正向他张开。 只不过脱了个衣服,拍了一下,便有透明的水自女孩肉肉的腿根流出,逐渐往下。 周烨又拍了一下她腿心,将她腿分得更开,手心沾了水,他生气地又拍她阴部,重重地。一下又一下惩罚她。周烨穿着完整,甚至连大衣也没有脱,他淡漠地看着女孩在他手心里微微发抖,因为冷,也因为他拍打的动作。 女孩的身体软得像蛇,跟没有骨头似得,他不过微微用了点力,她的脚踝便能翘在他肩头,她咬着唇轻轻喊着,轻点,你摸摸我,插插我。周烨听得出她口中的屈辱,她予取予求又这么主动,却很坏,句句都在说假话。 少女无瑕的身体在暖光下泛出光泽,通体的白色包不住身体上的肉。胸前两团奶肉一点主见都没有,他掴一下,她们就晃一下。很快胸前就被掴出红印。 很快手心水越来越多,他每拍进她穴口,都能听见濡湿布料与唇肉摩擦挤压的水声。 她细细的小臂像两根藤蔓,缠绕上他,勾着他向前。女孩丰盈的唇微微张开,泛着水光的红舌微吐,隔着他下巴似勾未勾,才好不容易舔了他一下:“你坏。我里面都难受死了,你不疼疼我吗。” “疼?我想你发情的时候,忘了我是谁。”周烨将她的腿压在门上,掌心狠狠旋着压进她花口,感受黏腻的布料陷入泥泞地,两瓣湿漉漉的唇肉探出头触碰他的手。 他狠狠压了她几下腿,欣赏着她痛苦的神情,终于有些兴奋起来:“我的女孩骨头很软,应该在我房间里跳一夜的舞。你想要我的,我想先看你跳舞。” 周烨拉下伍桐的臂,将她的双手放在他刚才羞辱惩罚她的位置上。 “扒开来,自慰给我看。” 伍桐眉蹙了下,很快恢复正常。她没有犹豫,挑开那湿了的苹果片,将那几根细线一并箍至旁边。女孩下体呈现在周烨面前,“啪啪”一声,周烨打开玄关的地灯,打亮她下面。暗红色的唇肉已经被拍开,缓缓舒展,女孩手很小,手指细,指甲盖是粉色的。 她用中指和食指果断扒开阴部,将里面吞吞吐吐的红口给他看,她另一只手摸了摸下面,往凸起的红粒点去。 伴随她腰肢一颤,她凉凉的声音染了羞:“Daddy,love me please.” 周烨眼睛一暗,说:“都怪我,离开这么久。” 女孩的弱口吐出淫液,她塞进一指,哼出娇鸣。 周烨感受到手心里的脚踝在挣扎,女孩缩起脚趾,神情痛苦又愉悦。她缓缓动起指来。 “揉自己的胸,插快一点,宝贝。” 女孩很乖,胸很快被托起,她的指附在乳肉上,捏了一下。可她的手根本握不住自己的奶子,只能勉强地揉弄;就像她身下捅入的指加快速度也填满不了她的空虚。她只能再加入一根,再加入,随着周烨的指令往里戳。 “对,真好,像这样扭起来。Daddy很喜欢,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样子。” 女孩的臀扭得极具媚态,她微微仰头,似已沉浸在对周烨的想象中抚慰自己。她很享受,她的手指肏弄自己,淫秽的水声咋咋地响,她肉肉的屁股跟着手指动作,寻找令她快乐的点。热液嘀嗒嘀嗒,滴在周烨的脚背,他看着她胸下的蛇也跟着扭曲、爬行,细腰迂回扭动,像是真的在跳舞。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微微发麻,阴茎肿胀到疼痛,他几乎能看见女孩下面被他塞满后,凸起的小腹。 在他一个人面前的下贱,淫靡,也像是一种艺术。 周烨想在她面前放一面镜子,想从镜子里面看她,想她从镜子里面飘出来。 她哼哼唧唧的不像最初见到的样子,她在表演,表演得他有些满足。虽然她叫着DaddyDaddy,可周烨知道她心里根本没有想着他。 周烨忽然松开握她脚踝的手,拉下她本就低下的衣襟,放出她的胸乳。他力道太大,又松得太快,沉甸甸的乳晃了晃,伍桐腿一曲,没站稳,整个人扑倒在他鞋边的地上。 侧倒的姿势,坠乳压着地面,腰陷下,肉臀翘起,淫水自她隐秘身下淌出。多么欠操的姿势。可这隐秘地,有三个男人探访过,他调查得一清二楚。 周烨蹲下身,手伸进她臀沟抹了一把,塞进口中尝了尝:“味道不错。” Chapter120捆绑(周H) misewu.co m 伍桐听见绳索摩擦的声音。麻绳材质粗糙,刮过肌肤本就很疼,周烨绕到她颈间时,刻意用了力,她感受到喉咙被卡住,忽地无法呼吸,窒息了几秒,绳子就松了。 她扶着门狂咳不止,想要把胃与心里的脏东西都吐出来,手腕却被男人夺过、并起,丝绸质地的布料绕过,她被周烨捆住了手。 她已是浑身受缚的傀儡,只有小腿还能动作。 “跟我走。”周烨说。 她以为周烨会拉着她脖前的绳,拖着她走。好在他还有一点点人性,揽住了她的腰。 但是眼下情境好像与她想得又不同。 在她踩上毯子的那一刻,周烨不知自何处打开了音乐,她被掐着腰一提,脚落在他脚背上。优雅而热烈的圆舞曲充盈着黑暗的世界,周烨带着伍桐娉婷起舞,她偶尔被抱起,偶尔脚又踩在他身上。她怕他又忽然甩开她,腾空时会急迫地用双手抓住他手腕。 钢琴声轻盈而美妙,伍桐头晕目眩,精神局促。待流畅的琴音重重砸了几下,她听出音乐里的哀恸,总觉得周烨又要干出危险的事来。 她闻到烧焦的味道,判断他们换了地点。喝了酒又陪他转,头很重,她被压入一张软椅,捆在一起的手被高举过头顶,浓重男性气息将她挟制在狭窄空间里,她听见衣料摩擦声,深吸一口气做准备,怕周烨直接把他的阴茎捅进她嘴里。 可落下来的却是周烨炙热的吻,她被迫张大嘴,与他的口紧密贴合,口腔里有奇妙的香草味。他热烈而有技巧,厚舌挑逗她,追逐她,掠夺完她口腔内所有气息后,直接进入她喉咙深处舔弄。待她呼吸不能之时,他又会瞄准时机松开,很快再一次侵入,往她口中吹气,吹得她脑袋热嗡嗡的,应接不暇,他抚弄着她的脖子,疾风般肆虐过她口中每一处,让她通过湿热的舌头,他的鼻息,感受到他无处宣泄的极端情绪。 她被放过之时,周烨沉沉笑了,指尖在她暴露在外的乳上流连。他粗粝的指摩擦她的乳头,反复弹弄,将硬硬的红果往里摁,他说:“恭喜我吧,年后我就要订婚了。” 他声音算得上愉悦,伍桐听见时,没有痛苦和羞愤,只想那个梦可真准啊,她真想一罐子烫水灌他头上。 “恭喜你。”伍桐冷冷道,将手回正,递到他眼前,“那麻烦你解一下,我没有兴趣和别人的未婚夫发生性关系。” 周烨笑得更愉悦了,声音低哑得有一层沙质:“怎么办,我手机里全是你的裸照,你诱惑我的视频,你对我发情的聊天记录。我怕我妻子看见,会生气。” 伍桐拿脚踹他,踩到了他的膝盖,“解开,我要走了。” 她的脚却被周烨大手擒住,拇指摩挲她脚底,她听见咔嚓一声,他拍了照。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吗,肉都在绳间溢出来,皮肤磨得红,跟樱桃一样。下面也烂了,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很想要我。” “神经病,你在出轨。” “出轨?”周烨拉住她脖上的绳子,往前一拎,女孩肩都缩了起来,手试图拉开绳索,不被他紧箍死。她双腿直蹬,在他身上乱踹,他看见她体下的水被挤了出来,渗入他常坐的椅子。她乳臭未干,身上的奶香味溢满他的房间,她还不谙世事,真以为跟着他不会见血。 下面疼得他额间冒汗,女孩偏偏连踹几次他的阴茎。 他拿起一支钢笔,没有任何预兆,捅进她下体,说:“如果对象是你,我无论怎样都要出轨。” 女孩本就在死亡感边缘徘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刺得张开双口。周烨死死盯着她的蚌肉,觉得这支笔能从中凿出珍珠,他用笔在她里面打转,想象她眼罩下绝望的猫眼,兴奋得肾上腺素飙升。 他微微拿出笔,在她浅浅道口寻找敏感处,“别扭女孩脾气真不小,但这副吃醋的样子,也算讨人欢心。” 他敏锐地捕捉到那脆弱点,专注磨它,在女孩快要发出嘶鸣之时,松了绳子。 救命的空气与下体的高潮同时到来,伍桐又开始狂咳,眼睛痛到情绪失控。下身的刺激持续不止,周烨擦过她花径褶皱处往里面捅去,她边失声地咳嗽,边张开活动局限的双手,将自己的脸埋入掌心。 她低低地抽泣着,被周烨揽进怀里。浑身都是麻的,小腿痉挛着,她却还要面对体下屈辱的愉悦。 “今天提前给你喝了酒,怎么还哭,小猫儿,太脆弱了。” 他的大掌似是很温存地抚遍她身体,带过冰冷的热度,附到她胸上时已十分滚烫。他轻轻隔着绳子揉捏她,甚至低下头舔她的锁骨,舔她绵软的乳肉,吸她的奶头。周烨高挺的鼻陷进小女孩的奶肉里,他用下颚去蹭她,感到一种微妙的治愈。伍桐破碎的哭泣也在治愈他的耳朵,让他捏着那只笔,动作柔和起来,突突凿她几下,又会顶着她紧致的内壁缓缓绕。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miqing wu.co m 她的乳头真是可爱,吸一下,就逃一下,女孩的身体跟着抖一下。你不吸了,冷落它了,它又颤巍巍地发抖,像说要你。 他像是在研究女孩的胸乳,眸子澄澈见底,充满好奇。他说:“这是我第一次,吃女人的胸,比我想象的好。” 女孩还是低低哭着,竟哭得他阴茎更疼了,想要快点有一天,他能用阴茎怜爱她,安慰她别哭了。 周烨拿出笔,换作手指插入,中指在里面勾着,勾出一把水。他把这些水全部涂抹在她大腿上,掌下腿肉软得跟云一样,滑腻极了,怎么都摸不够,他细细品味着,说:“年后要和我订婚的,是你,傻姑娘。” 他说完,竟然很期待得到女孩的回复。 女孩却只是顿了顿,哭得更厉害了。窄窄的肩微微抖着,她缩在他酒红色的椅子里,腿夹着他的手,下面和上面一样会哭。靠哭挽留他么。 “那天,我们会在所有人面前跳舞。当然,我不愿被别人看见你被捆住的模样,这是我的私景。”他再次将指深入她的幽口,女孩炽热的紧壁咬他的指骨,她柔腻的大腿夹着他的腕,他很快寻觅到她不光滑的凸点,点它、顶它,同时磋磨她的阴蒂,“我要你站在我身边。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你,所有人都沉沦于你的美丽。而你爱我。” 他依偎在女孩的胸乳上,静静欣赏她被他冷落的乳尖,绳摩擦后泛血的肌肤,交迭的小腿上湿泞的白袜,他遍遍用指将她送上高潮而舒服到蜷缩的脚趾。他又塞入食指,去捏她里面,逗她里面,她还不肯拿开手看他,他猛猛抽插起来,边抽,边将她抱起,在她呜咽得回不过劲来之时,拿出手指,将她丢在软台上。 他掰开她捂脸的手,将浸满她淫液的手指插入她小小的口中,夹着她的软舌,肏弄起来。 “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还哭什么。”他说。 Chapter121烈油(周H) 伍桐曾在许多小说中读到,性与死亡是最接近的①。她在方才那一瞬感受到逼近死亡的游离,却又未真正失去意识。原因大约是,她知道周烨并不会真的让她死。 他虽然说爱是暴力,可能心里认为性也是暴力。但他确实曾在微信上“征求”过她的同意:你跟我走,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如此你还执着我吗? 伍桐说:我不怕会发生什么。 她此时正陷入绵软,杂糅的花香充斥鼻尖,她吞着周烨的指,感受到口腔不断分泌唾液,舌头能够尝出一丝咸,那是她自己身体里的味道。 他的粗指夹着她的舌头,将它拉出,她听见他说:“你知道你躺在花瓣里的样子吗?你是白的,花是红的,像是我的女孩流了很多血,我很心疼。” 伍桐的嘴已经麻了,小腹忽然滴上了温液,她被捆住的双手勉强摸到。那是油质的液体,她想大约是润滑油,然后手背腹间,油越来越多。自她的指尖起,有什么东西灼烧起来,火燎燎一片蔓延开来,她的心跳被迫加速,她浑身难受,热得要命,迫切地想要有什么东西插入她,有谁狠狠抚摸她。 她觉得意识在一点点弥散,她身上的绳子好像被解开了,只剩手上的。她就像一道菜,男人将她的衣挤到一起,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涂抹上油。掌心的薄茧摩擦过她的乳头,她的穴口,将火引导她大腿、小腿,直至脚趾。 “不要忍。”周烨捏她的唇,迫使她张口,“扭起来,叫出来。我的猫咪进入了情欲世界,要更张扬、直接地,展示你的欲望。” 男人的两只手都在她身上色情地揉搓,他缓慢研磨她的下体,却磨得她愈来愈空虚,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娇气、绵长、淫荡,她扭动着,想要得到解脱。她的腰抬起又坠下,膝盖并拢却又想张开腿,她恨男人连根手指都不肯给她,她听见自己在呼唤Daddy,说,解开小猫的手好不好。 周烨正在摸女孩的乳。绵绵两团,卡在白蕾丝上,乳晕像一轮日,灼得他瞳孔红了。他将她周身的花瓣撒在她身上,花瓣混着油被他揉碎后,鲜红的花汁点缀在女孩身体上每一处。红液自她腰间留进白褥,下腹流进腿间,乳头流下白峰。 她嗯嗯呀呀地叫着,声音根本不像一个女孩,像一个成熟的妩媚的女人。 周烨反复捏着她翘起的胸乳,故意捏的很轻,只要他不给她,女孩就会迷失在他身上。她不知道她涂满油的皮肤锃着水光,晶莹剔透,像一汪泽,待人饮用。她曲着腿去蹭床,不满足的样子,动作很激烈。 下体的苹果布早歪了,长腿的白袜上全是油和水,屁股肉饱满得如桃肉,看起来就很嫩。可浑身被绳索磨过的红痕,像血液涌动在皮肤表层,渗出来变成了花汁。 她不要尊严的发情打动了他,周烨用力拉过她的手,解开她身上最后的绳子。女孩的双手获得自由,很快抱上他的胳膊试图起身,他正坐在软台边上,她的腿想要往他腿上跨,她带着一点孱弱的哭腔,将他的胳膊拉到自己腿间,夹着磨他的臂。 他还穿着里衣。现在手臂上那层湿淋淋的。 周烨推开伍桐,听见她闷哼一声,吸了吸鼻子。他撩起衣服脱掉,摘了手表丢在地上,俯身跨在女孩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用传统性爱里男与女的姿势,看她。女孩似乎因他刚才推开她的动作受了伤,不敢再求他。她像一个侧躺的婴儿,将不安全的软床当成子宫,蜷曲着身子,在他身下。周烨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绪,他认可她,想要保护她,且并不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他从出生起就不正常,每个人都说他不正常,他更习惯了用猎奇的方式对待所有人。在世界接受他之前,他先抛弃了世界。正如一般人都会怕死,可他快要病死了,也不觉得死亡如何可怕。是死亡在惧怕他。 周烨没有谈过正常的恋爱,没有经历过正常的性爱。大部分人都讨厌他,不讨厌他的人也都背叛他了。 可他竟然因这种正常的性爱姿势,感到一种安全的、舒适的满足。唯一的裂缝是不适宜的悔意,女孩身上的油里有春药,还有一种近日周家常用的药物,能短暂俘获人的精神。李崇明说那周焘医院也在用,能对病人催眠进行医疗。 他是想看看伍桐失常的样子。 她确实失常了。她过于不满足、讨好,像是现在在她身上的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行。她口中低低喊着热、热,自己摸自己,自己扒自己衣服,身体被她搅得一团乱,她的手伸进腿间动作,周烨暗下眼,扒开她交迭的腿,将双腿往她身体两边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的手指进入鲜红的穴口,那里颤悠悠涂着水,两片贝肉似开非开,黏在一起。 “呜……我要烧起来了,烧起来了,我快死了。”伍桐说。 “你不会死。”周烨动了动喉结,在她腿心又倒了一点油。 他用力扒开花瓣,贝肉软软摊在他的长指上,他拿起旁边带刺的粗长假阴茎,重重弹在女孩腿心。女孩的腿蹬了蹬,踹在他胸口。他取下自己手上的戒指,摁了个开关,戒指扩开。他将戒指套在假阴茎的头上,用龟头磨了磨凸起的阴蒂,用力捅了进去。 ???????????? 圣诞快乐!还有感恩珠珠 Chapter122镜中(周H) po18ma.com 伍桐在黑暗中又看见熊熊大火,她不记得自己是谁,只是觉得火充斥在她周身,包围了她,囚禁了她。 她扶着一个人,被那个人侵犯。他用他的阴茎凶狠地顶弄她,又和她从前经历过的不同,他带着刺,每进、每出,都在强烈地剐蹭着她的内部,所有敏感点都被他侵占,火辣辣地苏爽着。 他喊她猫咪、坏女孩、未婚妻,前面一定要加一个词缀“我的”。她听了浑身都难受,想要快点逃开去洗澡,身上黏黏腻腻的,他用特别大的手摸她身体,然后打她奶子。打一下,摸一下,让她又痛又痒。 腔道里那个东西又长又粗,她被捅得受不了,呜呜哭着喊他轻点,他却缓进缓出一下,又狠狠顶进去。还带着什么东西刺她阴部上方的小肉球,她敏感的神经线被他弄得特别脆弱,不知道是上面还是下面让她脊背发麻,舒服到绝望。她特别想尿尿,她努力憋着,说,不要了,会尿出来的。 她感觉那根东西在她腔道里旋磨了一圈,她失神地尖叫,屁股被人掴了几下,她坐在了硬邦邦的东西上。她的背擦着男人坚实的身体,他鼓着硬肌的臂拥着她不让她动,她的腿像小时候尿尿一样被分开。夲伩首髮站:p o18 b r.co m 伍桐觉得似曾相识。 他掰过她的头和她接吻,温柔地吸她的唇,舔她里面。 “你又哭了。”他说,“被假的东西操哭,我很生气。” “我难受。”她委屈。 “你不能委屈,未婚妻。你以后会住进这里,在我的床上睡觉,每日每夜要我抚慰你。你乖乖地订婚,帮我解决问题,我就用真的给你吃。” “吃什么?”伍桐努力回忆,“你是爸爸吗?” “是的,还即将是你的丈夫。” 周烨知道伍桐大约已经对时间情境没有任何判断力了。 他取下了遮住她眼睛的白沙。 软台前的落地镜里,清晰地映出女孩睁开眼的画面,懵懂天真。幽黑的眸子里碎着银光,她身上只有情趣衣的几片布料,浑身上下光滑如镜,泛着水光。油让她的身体亮到能映出物体,她身上的红痕与花液已只余斑驳,看来受过惨痛凌虐。 她悠悠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声音叫得越来越轻,越来越像小猫。 周烨握着湿淋淋的假阴茎,抽插女孩糜烂的红肉。 “喜欢吗?”他看见镜中女孩跨开的腿在空气中一荡一荡,与那浑圆的乳房一起。 女孩沉默不语,他将她的乳挤在一起揉捏,手下摁了震动开关,捅进去狠狠抵着,伍桐破声一吟,屁股挣扎起来:“你太坏了,不要你。” “那你能要谁,要一个机器,每天在你的阴道里震动。你的丈夫不乐意看到这样的事。” 镜中女孩的腰动起来,像海波,想要逃离他,却涌向了他。她这样,坐得反而深,周烨的裤心被她全沾湿。 “啊……嗯……啊……不要了,爸爸,我真的要尿了……” 身体里刺激得她快炸开,她感觉那个东西要捅进她肚子里去了,她热得快喘不过起来,只能看见白花花一片。伍桐说:“我记起来了,上次你也是和我一起这么对着镜子。那是你第一次用手指,你叫我骚货,我以前喜欢你粗暴着说话。因为我好像爱过你。是吗?” 周烨一顿,所有被挑起的情绪倾然覆灭。 爱过你。 原来她早和别人对着镜子干过,还对别的男人这么下贱,真的不把他说过的话放在心里。 他对伍桐还是太温柔了。 他摁上另一个键,阴茎的温度随之增高,刚到安全极限。 女孩睁大双眼,用劲挣扎,打他。她被烫出生理性泪水,一边的乳又被男人狠狠捏着,男人舔她的肩颈,一路往上。 “不许尿。”他在她耳边低声改口,“没有一个体面的女孩到了这个年纪,还会被爸爸插尿,你甚至不该坐在我的腿上。是你勾引了我,骚女孩。” 伍桐迷糊中看见镜中的男人,身材高大,上身精壮却不厚重,他身体的肤色比脸沉许多,看起来很性感。她感到泪水洇湿了她的精神,让她的情绪主动去寻动因,为什么她在这里,为什么她要哭。镜中的男人非华裔面孔,他的眸子是蓝的,眼窝很深,下颌线锋利,面容肃然。 他的手臂布满青筋,蔓延至手上,男人的手,指长又粗,手背皮肤下似有青蛇埋伏,伺机而动。不慎地话,他用这只手就能弄死她下面,因为它看起来很强势,是用来侵略人的性器官。 果然,下一秒他撕破她袜上的细带,手伸进她袜内。白袜上能看清男人手指起伏动作,狠狠捏着女孩的腿肉。 他才在她耳边喘了一下:“骚女孩穿这样的袜子,是为了被我撕破吗。” 好烫,下面好烫。 伍桐终于想起她被人烫过,那个人将红酒灌进她身体里。 大约也是他罢。 伍桐认出他是谁,闭上眼,沉沉靠上他。她的呻吟变得很低,又沁上一股凉意。她将手搭在周烨捏她奶子的手上,带着他动作。她感觉里面的软刺不断摩擦最脆弱的点,她不可自持地颤抖了几下,神经线被切断,肌肉失去控制,水声咋咋响起,回响在耳边,连绵不绝。 她知道她又在周烨这里潮喷了。 如果伍桐睁开眼,就能看见周烨正怔忪地看着她身下。他手被喷出的水不断溅到,却还在狠厉插她、或者说撞她。他直直盯着水花四溅,淋湿台上的花瓣,淋湿男人与女孩交迭的腿、他密室的地面。而女孩的味道清然无腥。 她嗯、嗯、嗯,被他最后的欺辱弄出有节奏的淫音,双腿震动却不挣扎。 周烨眼中逐渐蕴上一层迷恋,他心有所知,笑了声:“如果你是这样表达爱我,我赞同你多表现几次。” 他抽出假阴茎,丢在地上,透过镜子看见女孩潮喷完汩汩流液的花口,慢慢合拢。这里已经肿胀一片。他轻轻碰了碰那粒红肿的阴蒂,它颤了颤,似在和他打招呼。 “女孩的身体也很复杂。”他评价道。 却听女孩压抑着哭腔,声音冷而柔。她说:“原来奔向幻灭的人,一直是我。” Chapter123牵制 周烨让伍桐跨进浴缸,她蒙着眼,扶他的臂踩进。水线逐渐变高,她麻痹的身体在温水中得到短暂休憩。然后周烨就出去了。 她洗完,摸索着放了水、穿衣服、清理地面,走出门。 “睡吧。”她听见周烨说,“我的床。” 伍桐蹒跚几步摸到了床,掀开被子躺下,她感到床陷了进去,像一张能包裹住人的沙发。这里没有任何味道,被子有股冷飕飕的僵硬感。 “这其实是客房吧。”她说,“床太软了。” 周烨笑了声,说:“对。” 她侧着身,昏昏沉沉正欲睡去,周烨忽然说话,震得她心一惊。 “你才几岁,为什么要幻灭?” 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周烨应该在她身后不远处。她说:“周烨,你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药。” 其实是肯定的语气,她洗澡时脑袋一直痛,找凉水扑脸,却越扑越晕,几乎要昏溺进浴缸水中淹死。她将坠未坠那一刻,忽地就忆起她在家门口听见的,沉泠与许咲伊的对话。 提到了周家。 这种无法自控的迷幻感,与沉泠对“贺绒”描述得感觉十分像,她惊叹自己在命悬一线时,才偶然想清其中缘由——也许周烨正参与其中。她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药物的危险,也许它并不在物理上对身体做出致命一击,可人在不同情境中失去意识、精神割裂,便时刻都在与死亡擦边。 她又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周烨对“贺绒”的效益并无兴趣,也未必以害人为乐。他说他自己看不起所有人,他对淘旧物关心,却并不屑于留心于人之事。 他愿意在她身上花坏心思,平心而论,作为一个恶劣的上位者,周烨又能在她身上图谋什么效益呢?她觉得没有。除非他只是抱着取乐的心思,将她作为娱乐调剂的试验。伍桐并不是为周烨找借口,她甚至觉得周烨这般凭快意行事的人,没有作为中枢操控“贺绒”庞大网脉的意志和能力。 一个还能活五年的将死之人,求的是什么? “你勒我脖子,又对我用奇怪的药,蒙我的眼让我进浴室。周烨,你一晚上谋杀我三次了,我怎么会不幻灭。”伍桐试探,“吃了你那个药,我好像得了离魂症,灵魂飘出躯体,旁观自己被虐待,看着自己差点溺死在浴缸里。” “你的一张嘴,好会撒谎。” 伍桐听见周烨走近,床的另一边陷进,周烨的声音就在她身旁。 “这是周焘那里用过的心理治疗药物。可怜的女孩,是你精神太薄弱了,会被它掠夺。我也吃过,并无任何反应。”周烨声音沉沉地,像在念诗,“你在我这里,要变得强大。” “你刻意回避我的问题,是在逃避什么?你的幻灭,绝不是因为这弱质的药。上次也是,你面对性,不堪一击。” 伍桐感到宽厚的手掌摸上了自己的背,她像一只薄弱不能扑火的蝶,伛翼交臂护自己无从所求的安全。男人拇指贴着她骨窝,摸得她战栗着,如在寒冷的溶洞中求生,除了打颤别无他法。 她带了眼罩却还紧闭了眼,花了很大力气,说:“那药让我想起了妈妈。” “妈妈。”周烨能看见掌下女孩凸起的瘦骨,隔着一层皮肤,动着。他似乎不太理解这两个字,又说了一遍:“妈妈。” 他想起第一次在暗室想要拥抱她的感觉。 “你为何会被妈妈牵制?”周烨认为这是牵制。 女孩却挑起了另一个话头:“周烨,你怕死吗?” “我不怕。你这么小,可能还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比死亡可怕的事,连那些我都不怕,何况只是死。我没有死亡敬畏。”他说得肃然,“相同地,我也不敬畏生命。” “我的妈妈很敬畏生命,也很怕死。”伍桐慢慢张开了眼睛,回忆道,“我常常想体验一下她的人生,想知道,那瞬间她为何要那样选择。可是也许知道了,我也无法原谅她抛弃我。” 周烨早调查过伍桐家底,她爸赌博贷款,后来被人骗着签了份文件,替一家公司法人入狱。妈妈已失踪,家里人对外称是去外省打工。 在这样家庭出生的女儿,过去抑郁、自卑,接受校园精神暴力。 而在他面前,聪慧、多思、上进,或许还算勇敢。最重要的是有趣,知道他动过刀子,还敢把自己交给他。 但周烨一生都无法理解一个人被抛弃后,如何还执念抛弃自己的人。 “我妈也抛弃我了,她忍受了周煦多年家暴,把我丢给周煦,离开时都没回头看我。那个时候我就决定,我也要抛弃她。”周烨说,“不论她有多么自洽的理由,你都可以选择不原谅。我甚至毫不在意她,我放她自由。” 放她自由,伍桐心里反复念着这几个字。 “你真的很讨厌周煦。”她也直呼周烨爸爸叫周煦,“你那具雕塑上投下来血灯,不会是暗指你想往他身上捅刀子吧。” “你说得对。我精明的大学同学门都没有猜出来。” “你没上高中,又怎么考上的大学?”伍桐转过身,周烨在她背上的手停在那里,擦过她的胸。他隔着衣服,动了动指节,捏她。 “自然是买的。”他将手放在女孩鼻前,“闻闻,奶味。” “F大也能买?”伍桐拍掉他的手。 “自然,你以为高等学府都很干净么。研究生也能买。它不是一个购置、交易的动作,而是打通层层关系,挑选所有程序的漏洞,买人心的链路。你这样的家庭,拼尽全力也够不到的学历、名誉、财富,我轻而易举变便能得到。坏女孩,我知道你比我更在意这些,所以才来找我,才爱我,不是吗?” 如果她蹦出一个很普通的回答,周烨就会选择再也不见她了。他们的关系由周烨控制,每天都在发生问答,因此不只一次产生过这样的时刻。 他给她许多权利,由她挑起自己的兴致。但也容易,期待她下次给他惊喜——聊天框的对话永远持续下去,他下飞机、开会、成功购置拍卖品时,都能被她逗笑。 伍桐打了个哈欠,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以后说吧,我明天很忙。上午要去医院,下午要去图书馆学艺术理论。F大公布了自主招生章则,我很幸运,物理竞赛省一有机会投进初试。” 直接回避了问题。 “你去医院干什么?”周烨低眼看她。 伍桐说:“去检查下你的药有没有副作用。哦对了,你最好也去检查下,药不能乱吃。不信你拿去医院给医生看看那药,也许你吃了就只能活一年了呢?” Chapter124年关 这一次,伍桐在周烨家吃过早饭,周烨送她离开。 跨上车,伍桐想松开他的手,才发现他们一路相牵,是周烨握着她的手。他拇指抚摸她的手背,说:“年后见。” 他昨天好像说过未婚妻什么的?伍桐此时仍蒙着眼,看不清周烨的表情。 如此提防她,不肯让她看他的脸,昨天那些,大约也是只是什么play扮演。 “年后见。”她说。 车子开往医院,伍桐下车时,有人帮她摘去眼罩。回身见到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她记得周烨后来介绍过,叫做李崇明,是他的发小。 周烨还有发小这件事,本就称奇,这发小还如同他的左右手,替他做许多事。 李崇明笑得骇人,问她:“周烨怎么求的?你先表白,然后他下跪了吗?” “什么怎么求?”伍桐不明所以。 他笑得更厉害了:“没事,你就当我没问过。” 伍桐抽完血,坐在蓝色长椅上,盯着显示器上红色人名滚动。 小时候,她陪程心蕊来抽血,程心蕊每次都不敢看,埋进她小小的胸怀里。伍桐就笑她胆小鬼,程心蕊捏她脸,说没有一个妈妈是胆小鬼,不然就不会忍着痛生你了。 那时候程心蕊的名字也这样滚动过去。在充满生老病死的医院,每个人都变成一个姓名,变成数据与病史。她有次对程心蕊坦白,她不敢看这个屏幕,不敢一个人来医院,那很寂寞。她听不了医院嗷嗷的孩童哭音,见不得古昔耄耋的老人独自去缴费,她觉得生命很脆弱,连带她的生命也岌岌可危起来。 脆弱什么,等桐儿长大了,活得久了,就知道没有什么病痛跨越不过去。死亡总是与新生连在一起,我们生活在轮回中。程心蕊说。 可如果替你完成轮回的是我,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母女亲情。 伍桐看得眼睛有些酸,再睁眼,瞧见左侧溶光里一位孕妇朝这边走来,她手上提着许多袋子,左手拿着化验单子。她正专注看单,再走过几步,鞋歪了一下,她身子猛地一坠,慌乱间手胡乱摆,摸不到任何支撑。 这一瞬伍桐心脏都停止跳动,她僵在那里,感觉腿冻住了,她动不了。或者说,是她不愿动。 她心中生出无限恐惧与愧疚,在孕妇被扶住的那一刻消抹。 扶住孕妇的人似乎也懵了,忽地遥遥向她望来,微不可闻地温笑了下。然后持着有礼貌的微笑,扶着孕妇走了。 三分钟后,伍桐身边坐下一个人。 “你消息回得也太慢了。我没有抱怨,只是陈述,你当然还是可以回得慢。”沉泠毫不避讳地捧起她抽过血的手看,“疼吗?” “还行。”伍桐说着看了他一眼,外面一件宽阔卡棕呢大衣,里面黑卫衣和阔腿裤,头发也刻意打理过,“你来医院走秀呢。” 沉泠察觉到伍桐要摆开他的手,在她动作前松开。 他看见她手腕底部的红痕,撇了一眼她的脖子,也有痕迹,就在围巾里藏着。她穿着昨天出门那套衣服。 昨晚收到电话,他失眠一夜。清晨收到赵玥给他的消息,是张姚景的网图,她说:你看看人家多精致多会穿,还会化妆。啧啧,是我也选小狼。 赵玥喜欢姚景,和姚景的表姐混成好友,沉泠并未觉得不可思议;可她天天给他发姚景的图,令他有很强的危机感。 沉泠清晨照了照镜子,刮干净虚虚长出几根的胡须,抹上水与面霜,让皮肤看起来不干燥。他看见自己眼下黑眼圈沉沉,下巴上长了一颗痘,竟焦虑起来。 从前他从未觉得皮相有何重要。 可是,伍桐还喜欢他的脸吗?他还能以此再争取几分机会吗? 他已经退而求其次,打算徐徐图之,总不能图到人老花黄,眼睁睁看着那些年轻鲜妍的皮肉与身体胜过他。 这样看来,他确实像来伍桐面前登场走秀的。 沉泠又陪伍桐做完尿检,等到结果出来。 “看来没事。”他们走出医院,沉泠说,“可能是一时用量太大,你体味过这一次,后面一定要避开——尤其是在周烨那里。” 他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无法完全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脑中一直想象,什么工具能够卡出拿到红痕。 周烨,被周煦保护得太好了。他该承担周家人的责任。 “开的药里有注意事项,不能与安眠药和褪黑素同用,你要记得,近期别吃了。”沉泠嘱咐。 “好,谢谢你。”伍桐说着,径直走向地铁站。 沉泠跟在她后面一路走,两人走下电梯,伍桐才问:“你没开车来?” 沉泠僵在那里,撒谎说:“没。” 她分明知道他开车来,还要去坐地铁。 这就是室友的关系。可以在微信上问一句“误食贺绒了怎么办,有什么副作用”,他陪同之时,她凡事亲力亲为,不肯让他进会诊室,一个人听完所有结果。 地铁换了新年皮肤,头顶地下一片红,四处都写着“欢度新春”。 “伍桐,你怎么过年?”沉泠问。 伍桐靠在最侧边的玻璃围栏上,看了他一眼,说:“和去年一样,在家里吃完外卖,晚上吞下安眠药,给粉丝群群主转个红包,由他零点代发,八点就上床睡觉。睡到第二天下午,起来吃个饭,看电影看到凌晨一点,睡觉。终于年就过完了。” 她双手都攀扶着板旁的栏杆,像是在依靠着什么。她也与几天前不一样了,沉泠依稀记得周烨恹恹的神色,心痛她去面对那样的人,故意折磨自己一般。 方才在医院里,他直直向她走来,通过她的眼看见身前的孕妇,有机会帮了人家。 他还记得伍桐那时的神情,对着一个陌生人,似有内疚与担忧。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也许伍桐不是为了刻意避开他,她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去医院走完所有流程,一个人坐地铁回家,一个人点外卖过春节。 会不会,她也习惯了一个人进会诊室,一个人听完结果。如果结果是差的,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对她投去怜悯的目光。 对,她是确认了贺绒没有问题,才给他看了结果。 “我可以在你家过年吗?”沉泠说,“我也没有地方去了。” “随便你。”伍桐坐直身体,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沉泠,你是想和我睡吗?” “我确实想睡你床上。我也没有过过好年。” 他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伍桐却听明白了其中意思,他想和她作伴。 “你做年夜饭的话,可以。”她说。 Chapter125冷清 自从那天从医院出来,伍桐连连几日没有睡好觉。常常过了凌晨两三点,她头痛得若要撕裂。她灌下藿香正气水,忍着奇怪的反胃感,继续背书。 离F大艺术学院的自主招生笔试都还有将近一年,但她每每想起周烨那段话,都惴惴不安。说到底他道出的真相还是吓到了她。伍桐查阅了F大连续几年的自主招生情况,发现她想报考的专业三年间收录的学生,都并非笔试成绩前三的同学,甚至她步步追根溯源,查到至少三个人为名校教师子女。 后来她便在豆瓣意外看见有报考学生透露,该专业原本便是F大为教师子女开设,五年前才对外开放,且仅有自招名额。 ——你以为高等学府都很干净么……你这样的家庭,拼尽全力也够不到的学历、名誉、财富,我轻而易举便能得到。 她也可以对命运低头,绕个路,去其他能够到的学校。 可是她不甘心。 她向往的名校中,只有F大的策展专业不用艺考。她攒下的钱,最多够她支付两年的大学学费,遥遥无期的前路里还有多少花销,她记册清算后,便只能想象大学生活里自己也会时刻独自一人,默默打算。 未来她也是形单影只,那至少要上她梦想的专业、梦想的学校。 伍桐记起自己曾在哪本书上读过——贫穷的人每每回头,都只能看见悬崖。他们身在崖边,稍有不慎便会失足滑落,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兜底的机会。 房租、病痛、意外费用……卡里没有钱,生活就不知道过不过得到明天。 伍桐去饭店吃饭,会看一眼门口招聘服务员的月工资;点外卖,会注意是否下雨,外卖员跑这一单是否方便;倒垃圾封好厨余,她想垃圾站的工人也不愿沾得满身臭。且这些并不因她有多少善心,仅因她能感同身受,她从自己,看见了他人的疾苦。 每当意识到这些,再想到她读过的那些文学书、艺术史,想起那夜仰望的冰山角,沉家那自薄利越滚越大的脏球,迷宫般的陆家住宅,便觉得上天惯爱愚弄人。 世界的每一个主面与侧面都彼此割裂。 第一次在伊甸园逛展时,她确实被“审丑”的主题震撼。周烨策划的那场展览让她明白许多事可以用另一个视角看待,有些美丽魄人却虚假,有些丑陋恐怖却能被美化。 譬如女性会被男人漂亮的话欺骗,以为她爱一个男人而献出自己的身体,最终认知到男人的不忠、暴力而导致对爱的信仰毁灭,最终怀疑自己。 譬如一位再伟大的文学家也可能是个道德败坏者,出轨、谋利、伤害亲友。 甚至再完美的制度,学校里的、社会上的,也基于价值排序,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只去维护部分人的利益。 那天她心里就种下一个念头:她想做一个策展人。 既然自己没有资源学艺术,那就帮别人表达。作为中介,她可以通过各种形式扭转表达效果。就像她做手账一样,素材都是别人的,但她可以造一个自己的世界。 只是理想遥不可及,在脑中淌过一遍,她清醒过来,刚才背过的概念已经忘了个干净。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伍桐揉了揉眼睛,走出门,愣住。 “你怎么还没睡?” 沉泠正坐在桌边敲字,伍桐斜斜望见他电脑屏幕,他似才有感,不动声色地将电脑掩了掩,对她说:“我不困。你在准备什么考试吗,每天去图书馆。” 伍桐忽然觉得他们两个像是两个合租的留学生,年前都回不了国,又不熟,各自窝在房间里。如今在客厅碰面,出于礼貌打个招呼。 你吃饭了吗;我吃过了。 你在准备考试吗;没错,你也在写论文? 然后因彼此都孤独,便滚到了一起。这样的故事好像还算文艺有趣,但现实伍桐和沉泠相识的经历,崎岖又诡异。 “没什么。”伍桐去倒水,“一个自主招生,提前准备。” 沉泠神色暗了一下,他问:“已经决定考哪里了吗?” 伍桐随口骗他:“北京。” 她回身时便见沉泠悠悠望着她,很像他们在沉宅里,他给她口完下面,墨黑的眸子亮晶晶的,饱含期待。 “那你加油。”沉泠说。 他似乎很开心,伍桐在桌边坐下,莫名其妙:“年二十九了,你每天待在这里,不冷清吗?” “不冷清。”沉泠笑得温柔,开口道,“以往每年在家里,沉攸其一家和乐美满,我坐在那桌上才觉冷清。” 他盖下电脑,朝她坐近几寸:“和你一起在家里,我觉得很热闹。” 他用了“家”。 伍桐忽然记起,那天他跑到陆宅后门站了一夜,早上也和她说:回家。 “家”这个字对她来说,未免也太奢侈。 手机震动了下,伍桐打开微信,看见宋清华给她发了条消息。 清华教授:妹妹,人手不够,求救! 清华教授:[图片][图片][图片] 清华教授:姚景直播被人围攻,能不能帮我们一起压下评论? 伍桐打开直播,果然屏幕里姚景在舞室里,蹲在镜头前。他眼角红红的,神色委屈,无从反击的模样。评论跳动飞快,都让姚景给个说法。 她没来得及静音,直播声音外放出来。 “怎么了?”沉泠见伍桐神色凝重,问。 伍桐回复可以,问宋清华需要编辑哪些内容。 清华教授:你方便来趟舞室吗?我们一起。 线上不是一样么。伍桐闪过一丝怀疑,忽地感到有人向她倾近。沉泠一手支着桌子,一手扶上她身后的椅。伍桐下意识转头,看见他咫尺近的侧脸,她向后退了 退。 “这是姚景吗?”沉泠边说,边转头看向她。两人对上眼。 这是两个人不再有太多肢体触碰后,第一次脸离这么近。 沉泠呼吸轻轻的,一双桃花眼颤了颤,墨黑的眸子下移。 伍桐感觉他在看自己的嘴,伸出手擦了擦。 撇开眼便又看见他低领毛衣空处露出的锁骨,忆及几天里他一直穿低领。 沉泠语气平和冷静:“他看起来有麻烦,我也可以帮忙。” 伍桐放下手机,正要拒绝,沉泠微蹲下,仰望她,眸中又有弱光在闪:“多一个人总是好的。虽然他看起来不太喜欢我,但他是你朋友,我希望能尽些力,让你少操心。我不会找他麻烦。” 伍桐忆及之前酒吧那幕,心想确实他们若还有误会,可以借此机会解释清楚。便点点头,和沉泠一起赶去了舞室。 Chapter126过年 两人从舞室后门进去,来迎接的宋清华看见伍桐后面跟了沉泠,表情有些微妙。 伍桐赶紧解释:“他也是来帮忙的,顺便为上次的事道歉。” 宋清华便将两人引到一间围满人的小舞室里,正中间架着三脚架,姚景正坐在机前说话。 原本安静的满屋人都向门口看来,个个眼睛都亮了。坐在门边上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笑起来缺了颗牙:“姐姐你来啦,姐夫等你好久了!” 沉泠低眼看向他,看得小孩猛地噤声,默默转回头。 满屋子忽地起起伏伏,有的站起来,有的回身,看戏一样,窸窸窣窣。伍桐听了半天才分辨出其中字句,似乎都是在叫她,姐姐、小狼妹、小女友什么的。 听见动静,正中央的姚景才看向门口,他忽地站起,恶狠狠盯着这边,伍桐下意识和沉泠远离一步。便见姚景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向后退了些。不知道谁开了音乐,灯一关,舞室陷入黑暗,姚景开始跳起舞来。 背景音是一首欢脱的House音乐,姚景的锁舞卡点极准,动作干净。那些奇怪的、看似不能完成的动作他都做得很轻盈,转过几圈后的定位也没有一丝摇摆。他的核心很稳。 伍桐不知何时融入了这群人,耳边叽里呱啦地,有人给她解说。 沉泠也不知何时被拉到她对面,旁边围了男男女女,对他动手动脚。他应付得很辛苦,看起来无暇顾及其他。耳边又是高高低低的尖叫声,大家喊着小狼小狼,还有些突兀的男音喊牛逼、6。 一切进展太快,社恐伍桐才想起此番目的是来压评论的。 她打开直播间,屏幕里姚景的正面动作更为利落。 评论区还是源源不断地上浮骂他的话。大约是说他不洁身自好,媚女,娘逼。这些看起来都是男人骂的,还有一些让姚景给说法的,才是粉丝评论。 宋清华凑近她耳边:“别管这些了,快看看舞,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伍桐微愣:“这些评论没关系吗?” “笨蛋。”宋清华在她耳边说,“是姚景那小子,这几天忧心忡忡,说你过年总是心情不好,他也吃不下饭。问他为什么不找你,他又不说。刚刚你发朋友圈说冬天冷,他闷声开了直播一直在跳舞。” 原来是唬她来的。 伍桐怔怔看着屏幕里姚景湿了一半的衣服,知晓他跳了很久。 去年过年,她噩梦连连,初一下午才肯开手机。 没想到真的有人给她发消息,虽然是在平台上。管管的消息大约有四十条,担心她出意外。最后他发了三条烟花的视频,是在很热闹的区域,烟花连连飞至上空,绚然绽开、坠落。他说,新年快乐! 伍桐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会关心她,鼻腔泛酸,她坦白说:我其实很害怕烟花,大家的春节都很热闹。 她总是会忽然因姚景的某些话、某些行为多想。 譬如,她有预感姚景不来找她是因为那天分别,她与周烨牵着手,她对姚景摇了头;他开直播是为了给她看,让她也热闹一下。 然后伍桐马上会暗骂自己想象力丰富,他们的关系哪有这些弯绕的奇怪情愫。 就她自己,她这几天也分析过,她感恩姚景,他对她很重要,但她对他,绝没有那种少女怀春的心动。 姚景又跳了一场,这场音乐比较激烈,伍桐像参加了一场小型音乐节,心脏跟鼓点有了共鸣,竟有些热。身后空了人又来了人,温热的鼻息喷在伍桐耳边,她却不太有知觉,被场上大家喊的“狼哥炸场了”等等欢呼吸引。 沉泠喊了她三遍,她才听见。 “我已经帮他们把评论压下来了,应该是某男性论坛里传了姚景的一些图,有人就组织冲了姚景的直播间。我给他们推荐了三个方案,他们也会联系专业公关处理。这就抵我酒吧那次,好吗?” 伍桐心不在焉,并未完全听清,只拉了拉他的袖子。她不小心碰到沉泠的手,就将他手压下,示意晚点再说。对面姚景又在和每个人击掌,掌波起起伏伏,荡到他们面前,姚景在他们二人面前停下。低眼看伍桐与沉泠交迭着的手。 他看起来快哭了,鼻尖通红,眸前透着濛濛一层水,似乎他一眨眼,水就要流下眼角。 伍桐脑中绷着的某根弦断了。她蓦地把手自沉泠手背移开,移完盯着自己的手心,有些蒙:她和沉泠又没什么,况且就算牵手了,为什么不能让姚景看见? 下一秒,这只手就被握住。伍桐感觉到这个人手上一层冷冷的虚汗,以为是姚景。顷刻,另一只摆在膝上的手也被握住了。 …… 全舞室的人都开始起哄,“精彩”“牛逼”“我靠”地乱喊。 最后变成“选一个”“选一个”“选一个”! 伍桐依稀听到身旁有人感叹: “年轻就是好啊,勇敢、直接。” “以为小狼玩了个大的,原来人还没同意啊——” “喜欢的姑娘就要抢过来,你景弟又不是只会哭,哈哈哈。” “可是另一边也很帅欸,我喜欢那种清冷款的。” 那样灼热、繁杂的视线,投在她身上,而他们都理解错了事实。伍桐有些不知所措,想起从前在学校班级里也常拿许咲伊讨论,她该选沉泠还是陆梓杨。这些事已离她很远,她心无芥蒂,理解当下只是一场荒唐的闹剧。看客有随机脑补以让自己感动的能力,她过去默默无闻,便贬低自己,如今处在焦点之中,难道有什么满足感吗? 没有。大家仅是被一场假象的修罗场逗乐,并不在意她是谁。 伍桐恍然明白,从前她缺少娱乐的能力。大家不过都在八卦,她却会将其当真,把传闻中他人丰富多彩的生活看得特别完美,以为自己的青春就是惨淡破败。 其实别人的故事,别人的视线,都不重要。 在这样快乐的氛围中,她的心也跟着热闹起来。 沉泠的手冰凉,姚景的手很热。 伍桐对产生感情严防死守,任何男人暧昧的话与动作,都不会欺骗到她。短暂的虚荣心很快冷却,伍桐忆及去年那句“新年快乐”,想要接受姚景送给她的烟花。她对姚景笑了笑,自沉泠的手中抽出自己的,站起身,去抹姚景的眼睛。 她笑着说:“怎么不敢来找我啦,哭包。” 她说完也觉得有些亲昵了,本来只是一句调侃,想让大家一起娱乐下。可她嘴笨,这话里的意味有了偏差。 后来的场景太过混乱,伍桐依稀记得她和姚景被众人簇着推到中央,姚景脸与耳都很红,将她的手捂出了汗。他一直盯着她看,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时不时对周围人龇牙,看回她时一双眼睛又弱弱的,有些羞。 他穿得单薄,不知是否因跳完舞身上燥热,热意穿过空气喷在她身上。汗味中带着香味,伍桐知道姚景有很强的身体管理意识,一直会喷香水。在周围人的起哄里,伍桐撞上姚景的胸怀,那里心跳声重得吓人,伍桐上手摸了摸,心想跳完舞可真累啊。 她这才想起什么,想要回头看沉泠是否还在,姚景却压住她脑袋,紧紧拥抱住她。她下意识觉得这是他难过了,她有义务安慰他,于是回抱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沉泠还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仿佛处在舞室之外,旁观中央那群人的欢乐。 “小伙子,你没事吧,趁早回去吧。看把你冻得,唇都发白了。” “就是就是,追不到还有别人嘛——” 周遭的声音虚浮如混音,沉泠听不进去。死死盯着伍桐,手中虚汗层层。他不断记起伍桐从他手中溜走的感觉。 原来别的人不用乞求,就能得到她的拥抱。 ——抱抱我吧。 他在心里说,像那天求她那般。她说了什么来着? 对,她说,后悔爱过他了。 他压抑着身体里的戾气,怕自己对她做出过分的举动,走出门,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然后静静地看她被松开,人们散开,音乐响起,她害羞地站在几位舞者中间,慢吞吞学习跳舞。 沉泠第一次那样羡慕一个人。 伍桐不会拒绝姚景的触碰,姚景的亲近,她好像很信任姚景,任由他摆弄,还会时不时去逗他。 如果他在几个月前,在伍桐家中醒来那一刻,就告诉她,你变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现在站在她旁边,为她所信任的,与她肆无忌惮相触的,会不会就是他? Chapter127情钝 姚景双手搭在伍桐双肩,将她的肩向后掰正。伍桐右下腰时宽领黑毛衣滑落,姚景指边就是女孩的肩带,他灼了眼,望向镜子。又见她柔软腰肢塌着,领下露出半道沟,绵软隐在衣下,他往下再探几寸,便能触到。 姚景深吸一口气,撇开眼,又觉女孩身上溢出的清香令他失神,他想起那天她用软软的嘴,激烈地吻他。他那时也失神了,不敢让自己从梦里醒来,将自己交给身体思考。因为他知道那个吻是假的,是冲动,若他不附之以冲动,她或许再不会主动吻他。 “你们舞室的人都去哪儿了?怎么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伍桐汗流浃背,望了望四周,一片空荡。连灯都熄了大半,只余镜前几盏,合照她与姚景。 伍桐先跟着跳了一个小时基本功,又学了一段短爵士。或许是舞者们天性热情开朗,对她身体柔软度与学舞速度赞不绝口。伍桐在夸赞声中短暂迷失了自我,逐渐想要回应他们的期待,尽管体力不支,还是忍耐着酸痛,一步步坚持,尽量把胸腰臀的弧度都做到极致。 许多次她注意到哥哥姐姐们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不解,停下来,问姚景怎么了。姚景像是发烧了,脸颊一直泛红。宋清华便在一旁说:“妹妹,你不知道自己很性感吗?” 舞者们都笑起来,让伍桐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着镜中自己无法放开的僵硬躯体,与成熟舞者们奔放、有力度的身体对比鲜明,明白舞室氛围好,老师们都对她采取鼓励教育。 大家都散了,她才松口气。与厉害的舞者们在一起,她全程紧张,热得皮肤通红,她勾着衣下摆往上提,迫切地需要冷空气安抚她的心跳。 女孩忽然露出半截腰,姚景一怔,没反应过来为何她又忽然这样。 裸露的肌肤面积越来越大,他屏住呼吸,局促喊停:“不……不要在这里吧,要不我们还是……” 伍桐脱完毛衣,转头看向姚景:“你说什么?” 原来她里面有衣服。 很薄的紧身衣,下摆在肚脐眼上面,领口快宽到胳膊尖处。姣好的肩颈全部暴露在外,皮肤无瑕,骨软而精致。 姚景因误会羞愤到想钻进地里,又无法控制自己看她,无法控制想起那个吻,令自己心痛。他转过身,背对伍桐:“没有,没什么事。你这样,会着凉。” 他转得突然,还坐在了地上,恹恹没什么精神。少年白皙修长的脖颈逐渐泛粉,伍桐依稀辨得这是情羞的表征,她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见他袖子卷到肩上,臂膀薄肌鼓起,竟有些侵略感。她意识到其中暧昧。 其实方才教学时他们接触频繁,他摸过她胸下,臀侧,压她的腰。她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现下回忆那一幕幕触感,周围的空气也热得膨胀起来,他们再触一下就要因摩擦要炸开似的。 她想缓和气氛,抚了抚姚景的左肩,歪过头,笑说:“难怪你之前一直喊我来跳舞,真的能让人忘记烦心事。你不热吗?我很热。” 姚景回看伍桐,视线撞到一起,莫名有些尴尬。默不作声地,两人都把眼睛移开。 伍桐反而觉得气氛更微妙了。手搭在姚景身上,动不得,拿不得。 好久姚景才说:“我也热。” 他也弯了弯背,单手脱去薄衫,留下里面黑色背心。 ……好像十分正常,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伍桐以手作扇,拍了几下空气,热风浅浅流动,她闲话家常道:“做完运动虽然热,但也容易着凉。我同桌每次也爱穿背心,那样很容易感冒。” 她正要说,你还是穿上外套吧。便听到浅浅一声吸鼻音,姚景肩膀微微抖动,他以手掩面,如有呜咽,声色浓重:“对你而言,我是什么呢?” “与你同桌,与那天你身边的男人,与沉泠相比,我是什么呢?”姚景再一次问。 这让伍桐脊背一凛,挺直了腰。 她忽然觉得道德受到了一点谴责,好像理论上她周游在男人之间扮演各种角色是不对的。但也仅是“好像”罢了。就算她阴差阳错动了管管,姚景那时也是自愿的。 何况男人本就比女人容易得到性快感,姚景也从她身上得到了许多。 事实上她不理解,为什么姚景要问出这种宛若讨情、讨名分的问题。 “你是管管的弟弟,我的朋友。”她回忆他们之前的关系,客观道。 却见姚景猛地回头看她,泪眼粉红,梨花带雨。 他今天的妆很淡,满面清素,与卷狼尾,黑唇环很不符,身上饰品都像有人强戴在他身上。 伍桐想要安慰他,最终却只咽了咽喉咙,向后坐过几寸。 你还是不要诱惑我。 “姐姐。”他弱弱喊过一句,声音沉下来,“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伍桐即刻摇头,像是对这种“迂腐”的情感状态有些排斥:“没有。” “也不喜欢沉泠吗?” “不喜欢。” “不喜欢那天你身边的男人吗?” “不喜欢,我说过我在他身上有事要做。” “那也……不喜欢我吗?” “……” 伍桐心一沉,想起那个姚景向她走来的梦,又向后坐过几寸,满身戒备:“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只是想,你身边有许多为你倾倒的男性,我微不足道。” “你在回避问题,你与别人有什么干系,你需要我喜欢你吗?” “伍桐。”姚景喊她的名字,把她喊得心慌。他俯下身,跪着向她靠近几步,将伍桐困于镜前。 “你几个月前在直播间说生命晦暗,那时……那时候我也跟我姐一起看着,我想我要陪着你,别再让你受到伤害。可是我见到了你,却越发不知足……”姚景水巍巍的双眼,攫着她,他压迫感不强,双手却压在她身侧。 他声音里有种粘稠的质地,出口都像在说情话:“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伍桐心乱如麻,脑袋嗡嗡蜂鸣,只觉得他话里话外含义模糊,她完全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几番动了动口,她都不知说什么。姚景方才泛起波澜的琥珀眸逐渐黯淡,他缩着肩,似在压抑喉中涌出的哭腔,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低在她裤腿上。 伍桐找不到纸,只好用手去擦他的眼泪。她心口松了松,就有什么东西溜了进来。她温柔道:“对不起,我自从沉泠以后,情感比较淡漠,凡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我没有过很好的朋友,也没有被人爱过,不知道正常人之间的感情、相处模式是怎样的。有什么地方伤害到你,你不直接说出来,我无法参透。” “或许是……”伍桐咬牙,“你生气我之前骗了你上床,你还是在意性伴侣的忠诚?” “还是我影响到你营业了?” “或者……你在意上次沉泠欺负你吗?” “难道……”伍桐不断推测,“你做网红其实很寂寞,也渴望现实中有恋爱关系,你觉得我行?你也确实正在青春期。” 她真后悔那晚引诱了他,他正是体验纯洁校园恋爱的年纪,美好的时光大把大把。 “呜……我有时候觉得你真坏。”姚景抽泣着,鼻音很重,“你……呜嗯……你是故……故意的吗,就是说不到正点上……” “不被人爱的借口要用到什么时候,是为了唬我么。”姚景哭着哭着又笑出了声,“还是你真的这么可爱,根本不懂这种事,亏我叫你姐姐。” 伍桐愣愣地看他抖着肩笑,自己抹干净眼泪,又抬眼看她。他眸中有千言万语,与梦里大不相同。 “我怎么现在才明白,你对我这样,对别人也是这样。是大家都没有机会,因为你一窍不通,你害怕受伤害。在这方面,你单纯到看不懂别人的心意。” 他忽地靠近她,闭眼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伍桐全程睁眼,看清他纯然素净的面容,稀疏修长的睫毛。 他的唇湿湿的,她不自觉舔了口,尝到一点咸味。她移了移脑袋,离开他的唇,心想今晚还是走吧,姚景情绪也怪不稳定。 他的唇却马上追了上来,她的肩被压在镜子上。姚景再睁开眼,一双狼目分不清是温柔还是凶,里面还有几分恼人的笑意。 她被一个年纪小的人嘲笑了。 她想起他方才说得那些话,好像懂了,却又在抵抗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有什么失守了,一支细箭自天外射来,穿透她的心,她的脊背,又刺穿她身后的镜子,向外射去。 伍桐闭上了眼,感到姚景一遍又一遍细致地舔她的唇,吮她,咬她,十分温柔。 她也回口咬了他,他的舌头就钻了进来。 她很快被他扑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小狼不见了,他呼吸急促,剥夺尽她口中气息后,灵动的舌缠着她、挑逗她、拨弄她。他把她吻得晕乎乎、湿哒哒地,她迷糊间想:他是不是偷偷练过吻技啊。 ???????????? 老婆们新年快乐! Chapter128拴着我(狼H) 伍桐被压在墙角,她视线向左,看见自己下衣摆撩起,肩领泄下大半。自己的脸一片绯红,眼神迷离,似乎极其享受。姚景仰面吻她,看起来有些痴了,一手将她的手捂在怀中,一手扶着她的肩。他辗转着,浅浅吸着她露在外的一点舌。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伍桐收回眼,与他对望。 他目中还有余泪,荧荧闪烁。 姚景说:“你低估了管管对你的喜欢,你做什么,她都不会生你的气。” 伍桐心一跳,又见他偏过头,说:“姐姐,你别这么看我,我受不了。” “我怎么看了?”伍桐低头问他。 他目光游移,糯糯道:“反正,我和你做什么……管管肯定不会生气。” 伍桐一时也分不清,他是为了隐瞒随口一说,还是借宋清华的身份告诉她什么。 但至少其话中之意——伍桐再一次看向镜子——他想与她维持这种关系。 我爱你。 那个在梦里冷漠说爱的人,现实中为何看似情深地说想你,吻你,看起来如此在意你,还迷恋你的身体。 一旦有这种犹疑与想象,与姚景一起就危险了。识破虚假的、幻想的情爱,伍桐理应如此。 “那你想和我在这里做?”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冷得突兀。 姚景肩一抖:“我……我不是!” 他又立马说:“你脖子上的红印,是上次那个男人吗?” 伍桐赶紧照了照镜子,才看清喉间还有浅浅红圈。镜中姚景的手抬起,怯怯轻触她脖间肌肤,隔着一层空气。 “他——他是那种施虐的人吗,你……你喜欢他那种吗?” “我……”伍桐启齿,语言含糊,“可能有,但不是完全喜欢受虐。我不太喜欢痛感。” “我想亲亲你,好吗,姐姐?” “我们不是已经亲……” “我想亲你这里。”姚景俯身,虚空吻她脖间,热气吹得她有些痒,“你闭上眼。” 伍桐没有闭眼,看见镜中,他将要触碰的,正是红印处。 她勾了勾他的狼尾,抬脖触他,他唇忽颤,她脖子有些痒,感觉他开始伸舌舔她那里。 沿着红色的印,一路舔吮,伍桐感到下体有些濡湿,她的水总是出得很快。 她的手自然地钻进他的背心下面,摸到他硬硬一层薄肌,往上微拢的胸。她抱住姚景的脑袋,感到他吻得缓慢柔软,像一只小动物在舔她的伤口。他的手放在她衣服下摆,似要往上却迟迟不动。 手下滚烫的身体硬得像岩,伍桐才察觉到他的紧张。他凑在她胸上方,沿着那道绳索留下的淡痕反反复复来回舔,伍桐觉得他太轻了,小心翼翼的,还没有上次在伊甸园胆子大。 她握住姚景的手腕,低头咬他的耳朵:“你不想摸我的胸吗,上次你也刹住了。” 她语气里透出微弱的抱怨,姚景顿在她胸口,好一会儿才说:“我怕弄疼你。” “怎么会?”伍桐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尖,带他的手进自己的衣内,“揉胸对我来说很有性快感,我会很容易湿,重一点也可以,我又不会坏掉。” “……” 伍桐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戳到他了,胸前湿漉漉流了一摊他的热泪,她感觉姚景隔着胸罩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乳,她腰肢抬了抬。姚景就忽然扒了她的衣服,将她的胸罩往上推,狠狠揉起她的奶子来。 他发红的眼热泪满眶,怔怔盯着女孩浑圆乳肉上遗留的红色勒痕,他涂着黑甲的手刮过嫩嫩的暗红乳尖,女孩的胸就会朝他一挺,邀请他来吸。滑腻的触感让姚景越发难过,她将这副孱弱美丽的身体交给男人捆绑折磨,她可以因为好多人湿。 那天,他看见伍桐攀着那个外国人的胳膊,身体就贴在他身旁,胸挤到了男人的臂膀。他们将这种亲密视为平常,伍桐还对他摇头,让他别打搅他们。 那晚回去,姚景便想着她穿着衣服的样子自慰。他们站在伊甸园的红线里,他差点犯错,他碰到了姐姐的乳尖,隔着薄薄的奶罩他摸到她凹凸的身体,过分性感。他一想到她的那层衣服,会被她亲手剥开,他不敢触碰的身体会被别的男人看见,抚摸,折磨,他就痛苦嫉妒到想去跟踪她。 当然他没有,他在昏暗的房间里想着伍桐那晚温柔的话语,她直白地说他硬了。他是硬了,他吻到她就会发昏发晕,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好想插进她身体里面,被她包裹,假想那一刻她也是在意他的,没有别的人。 但他更想让她舒服,她该享受所有属于她的快乐。他想象他用手,用嘴给她带来无数快乐,她用湿淋淋的下体磨他的脸,对他说,你是最好的,比那些男人都做的好,我真开心。 他这么想着射了好多次,到了后半夜,疯狂的思想无限滋长。他又恶毒地将姐姐压在他房间的衣柜里,狠狠插进去,把姐姐操哭,她让他把脑袋塞进她宽阔的衣服里,吃她的胸。他们一起躲在一件衣服里,变成了一体。 伍桐朦胧的泪眼里,只能看到他了。要是他和别的女人有任何接触,姐姐都会哭着生气,都会拍他屁股。他的身体是属于姐姐的。 这里那些男人也亲过啊。姐姐被亲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也像现在一样扭着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说“慢点”吗。 她的胸可真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欺负它们,它们还是挺着翘着,比想象中更高傲。他往上推,去吸乳果,他听见姐姐细悠的声音像在撒娇,绵绵叫着。 他已经失控了,故意让她痛,让自己的咬印盖过那个男人的绳痕。圆软如桃的乳肉上斑斑点点,全是他的作业,他为一己之私让她痛,他看得阴茎胀得发疼,她偏偏晃着乳,起身攀他的肩,将他的背心撩起来。他们的胸压到了一起,他用自己的乳尖去蹭她,顶她。他的手自臂间揉她的副乳,他舒服地忍不住喘气,又开始失智地胡乱言语。 “你的乳头也硬了,姐姐,好色。呜……对不起,我把它们咬痛了,但是小小狼也痛。你不知道上次我有多难过,你就这样不要我了,是小小狼还不够好吗,我知道肯定是小小狼太小了。你这么好,我不配和姐姐做爱,我知道的,第一次你只是安慰我,我不能插进去。” 姚景不知何时已经抵开了伍桐的双腿。她夹着他的腰,感觉他身体烫得吓人,乳尖都是烫的。他蹭得太用力了,胸都陷进她的乳肉里。她被蹭得起起伏伏,看向镜子都以为自己被肏得激烈。视觉太过刺激,她看见姚景雪白身体上的纹身,再次感觉自己沉进了海里。偏偏他哭哭啼啼得看似柔弱,让人无法批评他太用力了。 “我没……没有安慰你,你也……”她开口想说他不小,但思考一番又觉得他真的是在意男人的那种尊严吗? 虽然每次和男人做,她的快感都很强,但初初吞性器总是有些吃力的。姚景也不例外。 她只是觉得,他说他自己不配,更像是一种自我低视。 为什么他在她面前会如此?他分明是个世俗意义上年少有成的人,且光鲜亮丽、受人追捧。 她被这种自卑情绪触动,改口:“你很好,我觉得你特别好。你可以和你想要的任何人做爱,你应该多考虑下自己。” 姚景却离开了她的身体,抓着她的乳往下舔她腹上的痕。他的泪一路下流,他握着她的腰,痴痴舔着,两只手刚好就能包裹她。 她感到腰间一片酥麻,麻得她不自觉扭动身体,乳头却被咬紧剐蹭、摁进去折磨。 “呜……我怎么会和任何人做爱,你要把我推给别人吗?”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该相信自己,你可以更自由。” “我不要自由。”姚景抱住她的腰,“我只要姐姐拴着我就好了。” Chapter129舔你下面(狼H)补更 姚景是个敏感的人,伍桐知道,也许他还缺爱,和她过去一样。所以才向她求助,想要和她有这种“拴着我”的性。 “好好好。”刚好她也可以做,“在你找到真正的爱人之前,我可以栓着你。” 姚景的身体一顿:“我不会有真正的爱人。” “为什么?” “因为对你来说,每个男人都是一样的。”姚景匍匐着,抱着她的腰一路往下舔弄,伍桐的腿被他用手撑开。他擦去眼泪,脱去她裤子。 少女光洁的大腿暴露在空气里,姚景抬眼看她,少女上身裸露,粉嫩的胸随着她挺腰的动作向上挺动,乳罩半遮半掩挂在她胸间,她用一种怜爱又无情的目光看着他。 他擦干眼泪,说:“我想让你舒服,我可以舔你下面吗?” 他视线往下移,触到女孩鼓鼓的阴阜,上面包着淡粉色内裤。伍桐下意识去遮,姚景俯下身舔她的手背:“你还是怕人知道,你其实也喜欢粉色。” 伍桐知道他这句话露了馅。她在直播中都没有说过,只有细枝末节能推测出来。 正是因这句话,伍桐说了好。 姚景握住伍桐的脚踝,女孩的细腿在他眼前分开,抬起,大腿肉分离。粉色内裤中央一块洇湿的深色,他怔怔地看,心里有什么沸腾起来。 “要不……还是把灯关了?”伍桐说。他看得冷淡而认真,和梦里那副表情一样,反倒让她有些紧张。 姚景将她的腿又分开些:“姐姐,你的裤子是不是小了。” “嗯?” “它箍着你的屁股,肉都从下面溢出来了。”他将伍桐的腿往胳膊上一架,俯下身,说。 “……” “看起来好滑。”他说。 “你要不快动,别直播说给我听。”伍桐用手背遮上眼睛。 “那开着灯吧,我能把你下面看得更清楚,更好地照顾它。”伴随着少年低语,伍桐感到体下内裤被剥开,所谓溢出的臀肉被抚摸揉捏,随后穴口软肉被两指分开,冰凉的指尖触碰她敏感的阴蒂。 “姐姐……你里面真可爱,碰一碰就流水了。”她听见他似是陶醉地说。 然后在两根凉指的挟制下,她感到少年炽热的唇口包裹住了她,很快发出吸溜一声,电流划过,她被他吃进口中。他不断地饮用她,她自手背指缝里看见男孩毛绒绒的卷毛,她不自觉伸出左手去抚摸,却猝不及防将他的脸摁进自己身体。 少年的鼻尖磨蹭到她凸起的花粒,她舒服地勾起脚趾,夹住他的脑袋,却听他兴奋道:“姐姐也会急。” “我没有。”她解释。 “那我们慢慢来。”姚景说着,话入了洞。伍桐闷哼一声,感到粗长的软体进入了她的身体,在她穴口浅浅探着,慢慢往里面去。伴随着少年唇与指的包弄、揉触,上珠下穴同时被强烈刺激,他舌过于灵活,快速刺入后,很快在里面搅弄。 没有阴茎那么厚重粗硬,是柔软清浅又不容忽视的,步步将她带上高潮。她流了一波又一波水,感觉姚景动作越来越快,伴随着一根凉指捅入,她轻叫一声:“慢点进。” 也许是尾音太缠绵,刺激了少年的耳朵。他的耳过分滚烫,灼得伍桐大腿内侧也热了。他抱着伍桐的大腿疯狂舔弄,女孩的腿轻踹起来,膝盖敲在镜子上,有点痛。她发现自己正在低低轻呼,有节奏地,与姚景插进去的指同步。 指与舌同时作弄,她的膝盖尖红透了,脚乱踹着。少年忽然松了口,呜呜咽咽一声,说了句好喜欢,还是别的什么。她感到那根指分明动作很慢,却尽抚弄在她敏感点上,突突点着。少年在俯下身时,吸住她受凉的阴蒂。他用齿轻轻刮她,那粒被舌弹动,刺激得她脊柱发麻。 技术太过纯熟,她一时分不清在她身下的人是谁,好像可以是任何能给她带来性刺激的人。 不知何时她已躺在地上,臀被姚景抬起,他跪在她身下,用膝盖垫着。 姚景在穴道内凸起点处最后一勾,女孩热流喷出。他眼睛进了水,马上去吸她花口的水,发出淫水的声音。他感到水的冲劲有些大,愣了愣,离了她身体。 勉强睁眼,却见女孩妖娆的上身朝着镜子微微弯曲,乳尖红得与下面一样,她半臂抬起,轻咬着自己的指骨,满面绯红,望向他的目中有欲遮还羞的欲望。 而女孩的腿挂在他臂上,那下方吐出的水一波又一波,是冲出的、透明的。 “姐姐……”他听见伍桐压抑的咿音,餍足地拥抱她,让她靠着自己,喊她。 “你上次都没有……”他低头舔她的胸乳,一手还放在下面撑开她的腿,让她将液体全部喷出。水溅在地板上、镜子上,姚景往上去缠她的唇。 伍桐余劲未消,呼吸急促,摸他的身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会这样。” 她说“后来”。第一次让她潮喷的人当然不是他,难怪她的反应这么自然。 可是没关系,她还要他就好。 “什么味道?”伍桐尝到他口中的咸味。 “应该……是你的。”姚景讪讪道,“我喜欢。” “你不用勉强自己。”伍桐才看见他眼间的缠丝,用手替他抹去。 姚景便拿了她的手,尝她手上的味道。他咬着她的指,舔她指缝,甜甜笑道:“我没有勉强,我喜欢你身体的味道,也喜欢给你口。” 他一下哭,一下笑,清亮的眼楚楚可怜。 分明是伍桐光了身子,她却不觉得有任何拘谨、局促。她迈过腿,跨坐在姚景身上,俯身将手指塞入他口中,盯着他的双眼,笑他:“不会刚才在下面也哭了吧。” 他被她用手指摸遍口腔,仰面承受,眼角泛了泪,使劲摇头。却有种逞强的意味。 伍桐一手摸他的胸,一边用指追他的舌。她沿着他的唇一路吻下,舔他的喉结,道:“我也给你口吧。” 姚景身子一震,握住她的手腕似要拒绝,最后只是沉默不语。伍桐感到身下的硬物涨大一圈,反应太过明显。他想要,她没试过,但姚景并不令她排斥。 她坐在他裤子上,上下起伏,用他的硬物磨。姚景的表情越来越有趣,她终于拿出自己的手指,点在他下唇:“这样磨也能舒服?” 姚景轻轻喘着气,抱住她的身体:“我真怕以后在这里练舞,只会想起你。” “想起我不好吗?” “我……”姚景在她胸口蹭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 伍桐伸手去捏他烫红的耳尖,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这只色小狼。 “那姐姐,你给别人,做过吗?” “做过什么?”伍桐迷惑。 “就……呜……就是口。”姚景又将她抱紧了些,“我不是想要你做,我只是怕。” “怕什么,礼尚往来嘛。”伍桐的手逐渐往下,身体也跟着下弯,“我是第一次,要是咬痛了你,你直说。” Chapter130情色小说(狼H) 伍桐剥开少年的皮带,黑色内裤里鼓起的部分被释放。她扯掉身上的乳罩,薄腰下塌,乳球在空气中晃动着,她却浑然不觉。 她如一只窈窕的猫。臀翘起,仿若其间还有一只浮动的长尾,看得姚景心头跳动剧烈。 少年的性器与身体一样白,因跳舞的余汗发出微妙的腥味,她冰凉的指捏住柱身,感到它在她手中震动。两颗囊带也被她带出,她捏了捏,一路摩擦柱身往上,握住粗茎中颈。她竟看见肉白的柱皮底下也有浅浅凸起的青筋。 再看姚景,他一双眼凝滞着,瞳孔微微缩小,目中有潜伏的欲望。 她想到什么,匍匐向前一点,用他的阴茎,擦了擦自己的乳尖。并将要回身去吸他的龟头。 姚景却忽然握住她的手,咬牙道:“算了姐姐。我舍不得。” 伍桐一晃神,他又抱住她,在她耳边舔弄,声音隐忍:“我带你去里屋。” 伍桐被他抱起,自然而然勾住他脖子,她理所当然:“性爱就该是彼此让对方舒服的,我有了第一次,才会有第二次。” 姚景带她进了舞室侧门,黑灯瞎火行过一条短廊后又打开一扇门。 伍桐感到自己被放在一张小床上,灯才打开。她与姚景在休息室里,他的手附在她手上,低头不肯看她。 “你又难过了?”这短短半小时他好像难过了许多次,伍桐说:“要不我还是给你口吧。” “不要了。”姚景将她压在床上,看进她眼里,“我只是太会嫉妒了。有了第一次,我就会盼望以后每一次都属于我。” 伍桐笑了,仰首亲了他一口:“说什么呢,别担心,以后你会找到这样的人。你们真正属于彼此。别在我这里纠结这个,开心点。” 姚景眼中却有层层悲恸,自深处上浮,欲语还休。伍桐看不明白,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姚景疯狂地吻起她来。她气息被他卷起,迷糊间脱了他的裤子,两腿夹住他的腰,却觉得他话变少了,只是揉捏她身体的动作特别用力。 她握住姚景的性器正要往下面塞,感觉有些许吃力,她向上移了移想对准位置,却听姚景轻吼了一声,她的头也撞到什么,吃痛。 她手往上伸,摸到枕头底下的书,拿出来放在面前一看。 标题上硕大的字——姐姐——映入眼帘。 太过熟悉的两个字,翻开书的冲动都超过了和姚景继续的欲望,她好奇地翻开第一页,伴随着姚景哑声呼喊的“别动”,她看见第一章里面密密麻麻的情色字眼。 她下意识就读了出来。 “姐姐以为是她诱惑了我,殊不知这一切我早有预谋。她美妙的身体是我日思夜想的,我揉着她的阴蒂,她的水流进我的手心,我尝了一口,说好甜,又送进她嘴里……” 伍桐没有读下去。因为下面的内容更夸张和震撼,她没有看过这样的书,文学也从不这样写。她只是看出了这里面的“我”是个男的,姐姐自然是个女的。她翻过几页,还在想这是否只是舞室里某个人的睡前读物,直到她看见里面姐姐的职业是个手账主播,“我”是个高中生舞蹈网红。 ——我房间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她的画像,幸好她第一次来我家时,我早已搬过家。 ——我人生中第一次勃起是因为她,她隔着镜头画画,画了一张女人的脸。我却觉得这是自画像。很快有血滴在纸上,她说抱歉,似乎是流了鼻血,她的声音是冷柔的,我听着竟然耳朵发烫,感到下体有什么东西膨胀开来,热意鼓涌,胀满我的房间。我可耻地因她这滴血,射精了。 ——她总是美丽而不自知,说着最刻薄无情的话,她的温柔对我来说也像凌迟,可我恋慕她到失去了自我。我绑住了她的手,将肉棒插进她腿间,她带着我揉她的胸,我们一起动作,只是这样摩擦就能共赴高潮。她却还一遍遍邀请我,又不允许我射在床上,因为她的男人很快就要回家了。 ——她拍打我的屁股,我也得到了快感,只要她能碰我,我就兴奋,我就像她的一只狗。小狗也想拍主人的屁股,但是小狗舍不得。如果有一天,她在我脖子上套上项圈,让我光着身子在房间里爬,我也愿意。 ——她的里面太过紧致与温暖,每每进入我便不愿再出来。她身体软,扒开臀捅进去,她吃不下我就会撒娇,我再疼也愿意为她忍着。她的G点在特别浅的地方,勾一勾就能找到,我插进去,她会喊我的名字。那一刻我多想告诉她,姐姐,我属于你。你夺走了我的身体,就可以永远夺走。 “别看了,求你,别看了……”姚景的呜咽终于唤回伍桐走失的精神。她思绪混乱,不忘查看尾页,确认这是自印的书,时间只在上周,她呼出一口气。 她镇静地合拢书,放在一旁,镇静地审判:“这是你写的,把我作为性幻想对象。” “……” 姚景很快下了床,半蹲在床边,认罪地扒着床面,只露出一双眼。他躲闪她的视线,无助地红眼,这回没流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个恶心的人,从很早以前开始就虚构你,意淫你,我早就想和你发生性关系。我污秽不堪,你一定忍受不了我……” 污秽不堪吗?伍桐坐在床边,交迭双腿,虽是裸着,看起来却自如优雅。 她只是在沉思,从前她好像也是这样——她竟然对沉泠这样过。只是她没有将其具象化。 这并不算污秽,性之所以不被公开,就是因为人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心思,这是自然的生理欲望。甚至她因为理解姚景的行为,心中慌乱无比。 如果她与姚景的行为表征重合在一起,那她能否推测,他不只是拿她作为性幻想,他甚至……爱她呢? 这才是她恐惧与逃避之处。 早已将性与爱分离,若它们再有牵扯,她只会堕入危险。 何况纵使他就是管管,他已有诸多隐瞒她,她又怎能轻易判断一个男人的爱情是忠贞、深刻、纯粹的呢? “我再也不会写了。”姚景说,“对不起,是我以为我再一次被你丢下了,我才会胡乱……呜……小说网站上的我也会删掉。” “……你还在小说网站连载了?”伍桐惊讶,“男性小说网站吗?” 姚景胆怯不敢看她,微弱道:“当然不是!是女性小说网站。” 他怎么会让男人阅读她的身体。 “什么时候开始写的?”伍桐追问。 姚景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道:“第一次在摩托车上,你……你摸我的胸,我……我晚上回家老是想你,没有忍住。呜呜,对不起,我怕我对你做出其它过分的事,只能这样纾解。” 他似乎觉得姐姐这个词过于敏感,不敢再喊,只在她膝边缩着身子,等待她下一步动刑, “什么网站?” “啊?” “你在用什么网站?” “……” 过了十分钟,伍桐看着情色网站金榜点击量第三的《姐姐》,不知该说什么话。 全文免费,他怎么不收钱啊他! 这个网站还有许多女性向漫画、视频、有声读物。 她疑惑地翻阅,看见评论区下全部说作者“桐叶”文笔细腻,不愧是女作者写男性视角,给人的冒犯少,代入感很强…… 难怪,她恍然大悟,难怪他们第一次在姚景房间里做爱,他学的快,话也多,根本不像是纯处男。 “你为什么上这个网站写?”伍桐还有许多问题。 “……”姚景支支吾吾,“就是……就是粉丝在评论区说在用我写文,我追查到这个网站,发现可以学来讨好你……我那个时候只是幻想要是有一天我们也能……我就做一下准备。因为这些里小说里面,男人有很多设定,我也不知道你喜欢那种的,就可以看着学学……对不起……” 他说着说着,只觉越抹越黑。他作为管管的弟弟,与伍桐刚刚认识,就开始学习。这是多么烂的一个人。 可是他太会胡思乱想。那时评论区粉丝什么都敢说,他无意间得知女性需要技术好的人,不同的女性有不同的性癖,他抱着钻研的想法打开网站,看得心惊肉跳。 直到伍桐的手指,第一次隔着衣服,触到他的乳头。 这个世界那么多人获得了幸福,为什么他总是在得到片刻希望之时,再次走向绝望了呢。 一切都完了。 他哽咽着,将被子掀起,盖在她身上。 “今天太晚,你先在这里休息。”姚景声音都在颤抖,“我知道你不愿再看见我。小说我也会删掉。” 攥着被子的手,却倏地被伍桐握住。 她眼中波光粼粼,不像在生气。 “你想不想实践一下小说里的内容?”伍桐丰润的唇动着,蛊惑他,“你绑住我的手,将肉棒插进我腿间……我不允许你射在床上,因为……”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柔:“我的男人很快就要回家了。” 正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先是礼貌的三下,伴随着男人的声音,问:“伍桐,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于是敲门声越来越响。 伍桐看向门外,没有动作。 姚景很快回握她的手,说:“我想,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Chapter131磨穴(狼H) 沉泠在商场边上坐了许久,回忆起那天她跑回店门口找他,逞能说些奇怪的话长自己气势,眼中满是急切与关心。如今想来,她假装威胁他做她狗那天,伏在他身上,尝试对他做越轨的动作,也是为了气势超过他。她自己分明没有经验,又十分努力地扮坏。 真是可爱极了。 仅仅几个月,如今的她成熟、冷静了许多。 他点燃一根烟,静静看着它燃烧。火星子明晃晃,在空气中飘出白气。商场已经关了门,不远处一群人闹哄哄下来,有人喊他:“小伙子,还没走呢?” 沉泠倏地望过去,找伍桐的身影,视线晃过一张张陌生的脸,他还算礼貌地朝他们微笑颔首,又回归静默,掐灭了烟。 “怎么不抽呢?光点着。”他听见有人问。 “烟不健康,戒了。”他说。 他只穿着白毛衣,隐在暗处望着高层舞室区域的光,在隔壁房间亮起之后,他想起方才下来那群人,数量也不下二十。他忽然感觉有些冷,兜了兜外套,手也冻僵了。他站起身来,想要往前迈步,想起伍桐与姚景拥抱的场景,有些艰难。 一种强烈的直觉统领了他,他心中越发慌乱,一路飞奔上楼,找到舞室偏门,进了灯光最亮的房间。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走到角落,看清地面与镜子上零星的水光。 一路寻到偏室。 他扣响门扉,没有人回应,想起那水光,他便控制不住手下的力度。 敲到手麻了,他听到门内一声娇吟,猫一样地,喊“别咬这里,你是狗吗”,声音很快顿住,像是刻意憋闷的。随后吱吱呀呀的床板碰撞摇晃声响起,沉泠眼前一黑,扶住墙,没再动作。 如果是噩梦的话,醒来就好了,不该一次又一次重演。 房间里的床很小,姚景怕伍桐被勒到,将伍桐的手虚虚绑在床边桌角上。她身子弯着,两团乳肉如方熟的软桃,摆在一起,沉在床边上。她曼妙的身体曲做海波,臀饱满又尖翘,臀缝里掩藏秘密。他问她这样绑可以吗,伍桐就笑得明媚,微眯着眼睨他,一只小巧的脚自他背心里面往上,贴着他腹部一路踩在他胸上。 分明姚景才是坐着的那个人,却像是被吃定了蹂躏的那方。 他羞赧地抓了伍桐的细腿,让她别动,她那里再一次对他打开,干了的软肉自然分开,里面一缩一合地邀请他。 “还不快点。”她用气声说话,动作灵动,确实像一只偷腥的猫,“你没听见?我男人敲门了。” 姚景大致能理解她只是把门外的人当情趣。 姚景一指沿着她修长脖颈往下,滑过她沟间,腹部,臀缝,钻进她下面。 “你踹了他,选我吧。”他好像自动进入小说的情境,两根指泄愤似得插进去,最后怕弄疼她,还是放慢了速度。她被激得闷哼一声,踹他的胸,他就摸着内壁里面的凸起狠狠再往里面捅,拇指压着阴蒂,凿出一摊水来。 他动作了一会儿,伍桐身上就泛起盖过从前痕迹的红晕,姚景看得眼睛热了,往她身后躺下。他突兀地拔出手指,拥抱住她,往前探索捏她的胸肉。 伍桐微微喘气:“把阴茎放进来。” 姚景自前方深入手,在她穴间摸来摸去,摸到她湿淋淋的水窝。他心神荡漾,想起这里的味道。敲门声还在继续,他有一种兴奋感,好像听见敲门声更能确认伍桐心里,他的份量比沉泠高出许多。 “姐姐,姐姐。”他无意识地撩拨她下面,又不肯给她。他的阴茎早就等不及了,隔着裤子在她身后隐忍地摩擦,蹭她软软的屁股肉,他想亲耳听见她说:“比起沉泠,你现在更想要我。” 伍桐轻扭着屁股回应他,快让他意识涣散,他分不清她在故意表达性欲,还是真的想要他。 “他算什么?”伍桐说。 这句话完全哄到姚景了,可是在他们的情境里,好像沉泠才是有名分的,是她的男人,而他不是。他挤弄女孩乳尖,又欺负她似的拉长,让她呻吟着喊他坏小狼,痛。 “小小狼很开心。”他说着,一掌捏了捏伍桐的屁股,手臂塞进她腿间迫她抬起腿,释放出阴茎,磨进她腿间。 “这里没套?”伍桐试图推开他手臂。 “有。”姚景闷闷哼哼地有些委屈,“但是你刚刚说要先磨腿。姐姐,你夹紧了,抓着桌子,我怕撞到你。” 伍桐想起陆梓杨顶弄的力度,两只手抓住桌角。腿被放下,她结结实实感受到蓬勃的肉柱在她腿间蓄势待发,姚景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在她腹间停下,指尖徘徊在她脐眼。 很快龟头摩擦过阴蒂,姚景猛地向前冲撞,她把住桌子,桌角顶进掌心,微疼,与下面强烈的刺激交织在一起。 “你下面好湿呜呜,太滑了,我控制不住力道。好舒服,姐姐……”姚景咬她耳朵,嘴上说他会慢点轻点,下面却不管不顾地动起来。每一下都与她下面紧密贴合,像是会摩擦出火星一般,烫得她腿肉火辣辣得疼。她感觉整张床都在晃,她靠着桌子才勉强稳住。 “姐姐的奶头也变硬了,和下面的阴蒂一样。对不起,我总是忍不住才意淫你,你上次走了以后,只在我家里留下了你的味道。姐姐其实很喜欢粗暴吧,像这样欺负你的奶头,顶你的阴蒂,你就会叫得很好听。” 她才想起,姚景真正做起来会不停地说话。 “解……解了吧。”绳子磨得她有些痛了,她转头和他说。 他却直接掰着她的头,将舌头顶进来,狂热地吻她。他舌头在她口中搅动,和下面一样猛烈,伍桐在他那双清纯的眼中看出痴迷与凌厉,一时有些迷惘。 她感到自己的腰被抬起,腿下垫了软垫,自己屈了膝,手还抚在桌角。姚景到了她后面。 他并没有压着她,只是抱着她,匍匐在她身后。他舔弄着她的后背,阴茎还在她腿间出入,动得很快。 “绳子可以解开了。”她将手盖在禁锢着她胸臂膀之上,看见他手臂上纹着的那条长黑线,将她的胸腹环绕。他细白的手指陷进她的乳肉,黑色指甲掐着她深红色的乳头。 姚景却只在她肩窝处继续舔着,舔得那里又湿又热:“不要,我解开了,你就开门和他走了。你留在这里好不好,我轻轻地,你不要生气,你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姐姐,你走了,我又会陷入无尽的等待。” “你不让我射,我就会乖乖的。你要小小狼做什么,它就做什么。” 他便说着,又忍不住顶弄过去,发硬的肉棒偏差方向,直直插进她穴口。伍桐一激灵,感到有些胀满,姚景似是怕伤到她,很快退了出去,在阴蒂处慢慢磨着道歉,反而让她觉空虚。 “你再不解,我就让沉泠一起进来。快点。”她听见自己凶道。 Chapter132后坐(狼H) “不行!我不要你见他。”姚景很快解了她手上的束缚,他瞥见伍桐手心被磨破了皮,赶忙将她手放在两人胸前看:“下次我再也不写这种情节了,一点也不好玩。只会让你受伤。” “性爱而已,这么认真干嘛。”伍桐笑他,“瞧你急得,我又不会真的让沉泠进来。我没这种癖好。” “癖好是可以培养的。”姚景拉开抽屉,他记得舞室那群人在这里藏了一堆套,方便他们夜里练完舞去酒吧艳遇。 果然有。他看见有一个薄荷味的XL套,脸一红,翻过去,但又没找到其它符合大小的。 伍桐松了手,自下面探到他的肉柱,捏了捏,嘴里还闲情到:“三个人感觉会很累,而且你和沉泠都很难哄。” 他猛地一滞,憋得喘不过气来,夹过薄荷套放到嘴边咬开,另一只手制止伍桐动作。没撕成功。 门外越敲越响,伍桐视若无睹。她截过姚景的套子,撕开,自身下腿间,为它套上。 姚景憋着气,不敢说话,臂间青筋凸起。他埋在伍桐肩颈间偷偷看,女孩两颗嫩乳间透出缝隙,细腿中央夹着他的阴茎,她细指点了点小小狼的头,似在抚慰,才缓缓给他套上。 他颤抖着声音,还是很委屈:“反正我和沉泠一样,你应付一下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应付沉泠?”伍桐也忘了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你刚才说他难哄的……”姚景怕她跪得难受,让她躺下,跨在她身体两边。他俯下身舔她的乳,拢起她,两边都照顾,他感觉伍桐在看他,他受不了她的眼神。她的眼睛太漂亮了,和她的身体一样,望一眼就让人觉得在亵渎她。 她肩颈骨节精致,胸乳却丰满,躺着瘫下去了,也像两个瓷圆盘,弧度饱满,哪儿都是肉。姚景理解她口中的随意,她现在也不以为意地评价沉泠:“他这样的人,很不容易满足,要的东西都很难求。” 但她又说:“他和我妈妈很像,我也许是心软了,才没有让他走。” “而你难哄,是因为你出现在我梦里了,你知道,你在梦里说了什么吗?”伍桐的表情有些落寞,看得姚景要俯下身吻她。 却被她揽住脖子下压,他闻见一股清浅的玫瑰香,感觉耳边湿了。 “我说了什么?”姚景心痛起来,不明白她是从哪里开始掉眼泪,是他做得不好吗,是他提到沉泠了吗,还是他说的话让她不得不想起妈妈。 伍桐抱着他摇头,不告诉他梦中人的假语。 她吻姚景下巴,大腿蹭了蹭他的,夹住他的腰,小声说:“不能像上次这么凶,你这个年纪个子长得太快了,太用力我受不住。” 姚景被蹭得全身僵硬,阴茎在女孩的腰腹滑了滑,他浑身是汗,握着粗长找她下面的软口。 “你又引诱我,欺负我,你好狡猾,姐姐。”他去舔她眼睛里细微的泪,忍着难受缓缓进入。女孩紧致的花口欲拒还迎,吸一下吐一下。 “我哪有……嗯……”伍桐溢出轻吟,催得姚景不小心往里面捅进一截,他又疼又酥爽,一路吻下,舔她的乳头。 “有点紧,你别紧张,我轻轻的。”他将手伸下去,拇指揉她的阴蒂,两指扩开她。 好一会儿,他感觉行进艰难,抽出来,俯下身,唇手并用又舔她,把那里舔得一片泥泞。伍桐在他肩膀抓出指甲印,猫挠一样,他咋咋吸她的阴蒂,待摸出的水不断,他抱起伍桐,顺利插进里面。 温热紧闭的腔道包裹容纳他,姚景尝试动了几下,伍桐就挠他。 姚景摩挲几下,找到她里面敏感的褶皱处,次次磨过才顶进去,他意识到什么,自下面抹过她软肉,带出一片水,涂在自己胸乳处,逗她摸。 “脏死了。”伍桐说着,抓他的胸。 “不脏,是甜的,我尝过。”姚景扭起屁股,动作剧烈,震得床晃晃荡荡地响,合着一点猫叫,他抱起伍桐,把她顶到床头,护住她脑后,控制不住喘息,“姐姐,我知道你为什么紧张了,你上次都没有。嗯……嘿嘿,你对我认真,偏要说自己不认真。小小狼喝到水了,以后每天都会想你。再顶进去一点好不好?” 他弹弄着她的乳,边在她耳边不要脸地喘着,要故意送给她听一样。那根东西一直将她往上顶,窄小的空间,他也在灵活地寻找她搅弄她,她微眯着眼看见少年坚实的身体后,臀翘着扭动,不管不顾地。 只是他的身体竟也比她大许多,她破碎的呻吟是被他撞出来的,她最终也只能攀附着他的脖颈承受他,一双浅红的狼目,眸子晶莹剔透,攫着她的眼。体下快感如海波,层层卷她上岸,后来她也变成了海水,浸在咸味的潮湿中,层层汗滑落,在姚景抽离,她去寻他时,她听见姚景甜甜在她耳边细喘道:“喜欢你。” 她精神一紧张,感觉自己又被卷回海中,淹没口鼻,敲门声一震震,她迷糊间说:“你别乱说话。”下面那根硬邦邦的粗柱就直直破开幽径捅进来,她感到一阵疼痛,很快酥麻感洋溢开来,姚景拉过她的手摸她肚子:“姐姐,我顶到子宫口了,你摸摸,小小狼就在里面……我想过无数次,你在我的床上,我在你的床上,我想去你家里,插着你睡觉。你一定会生气吧……有男人在你房间睡过觉吗?” “喂……你出……出去,太……呜……太深了……”深处的快感太过怪异,伍桐使劲推他,想缓解这种快感,以至于不让自己意识涣散。 “算了。”她尽力冷静道,“我要在上面,我……我自己来……动。” 交给他和上次没什么区别,他根本控制不住力度。 姚景乖巧退出,天旋地转间,伍桐被他箍着腰放在了坚硬的身体上,她压着姚景紧实的腹肌,看见他身体上因喘息起伏游动的鱼尾,鼓起的臂膀,纯净又痴然的目光,甚至他莫名的笑意,他的脸与其他许多男人迭在一起,最后又变成姚景的。 伍桐不愿再看他,掉过身,双腿曲在他身躯两边,以背对他。她握着少年的阴茎缓缓坐下,感到这样更控制不住深浅,呼出一口长气。 他又在背后幽幽唤她姐姐,让她喊自己的名字。她的手被他拉住,她猛地往下一坐,睁大眼睛,差点窒息。她咬牙忍住,试着扭动屁股自己寻找位置,臀肉摩擦在少年三角间,她脊背软骨浮动,黑发全抚至一边,臀瓣像要滞留在少年腹间,看得姚景心脏鼓鼓跳动,不敢打扰,只是忍耐。 床晃得轻了,当姚景再唤她时,她已经高潮过两次。她脖间全是汗,脊柱阵阵发麻,听见姚景又带了哭腔喊她,她有些热,撩起一边头发攥着,回头看他,身下还在不断扭动,像只在使用姚景的阴茎肏弄他。 灯光在上,女孩回身,周身描着光,她乳尖尖翘起,随她上下左右动作,一下又一下。 这瞬间姚景眼睛红了,怕她要走,起身自后方紧紧拥抱她。白光闪过,映着伍桐裸体的虚影,阴茎射射了很久,他存在在伍桐体内,才有安全感。 他希望这一刻自己不要被伍桐看见,爱而不得的人不要被爱人看见。 Chapter133传言 yeh ua6 .co m 伍桐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手机震动。屏幕一亮,她看见陆梓杨三个字,正要按接听,姚景在她颈窝蹭了蹭,不经意瞥过一眼屏幕,又抬头望她:“你要走了吗?” “你催我走?”伍桐见他又委屈了,逗他。 姚景又偷偷抓了她的乳,埋到她胸前温存舔弄,蜜蜂一样的声音,求她:“才不要。我还想要……姐姐,你摸摸我……” 他掰开伍桐的指节,让她包在他粗热的阴茎上。 伍桐僵住:“怎么又硬了。” 他红了脸:“你睡着了,我不敢叫你……姐姐,你帮帮我吧。” 姚景又不管不顾地在她怀里舔起来,用下面蹭她,伍桐动作着,也忘了来电。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ua5 .c o m 到了凌晨四点,姚景起身,用湿巾轻轻擦拭过伍桐身上的污渍。她很快又醒了,魅着眼看向他,似梦非梦的嗓音糯糯地,问他要去干嘛。 “我去清理下隔壁,你先睡。” 伍桐几天没好好休息过,很快沉入睡眠。 姚景穿好衣服,走到门前,摁下把手。 门开了,外面空无一人。他心重重一跳,步过长走廊,在后门楼道边上,看见了一个黑色身影。 “她今晚不会回去了。”姚景对着沉泠的背影沉沉道,说完便要走。 “姚景。”沉泠站起身,“我之前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会将一个恩人看得如此重要,又为什么和恩人的弟弟产生关系。原来是我想复杂了,她重恩,又试图轻性。若知道恩人与弟弟是同一个人,最终无论将你定义为什么,需报恩,还是性娱乐,都牵扯不上爱情了。何况你一直在对她说谎。” 姚景恶狠狠看他,咬牙:“你果然阴险,背地调查她那么多事。你威胁不到我,因为我根本不怕你告诉她,我根本不需要她爱我。” “是吗?那你手抖什么。”沉泠看了一眼他身畔握紧的拳,姚景立刻将手藏在身后,”姚景,你需要她爱你。不然不会从一个碌碌无为的低学历汽修工人,摇身一变,做情色区网红,买进私高,急于营销洗名、置办房产。你想要她看得起你,尊重你。”沉泠说得冷静,将他的人生评为争名逐利,一文不值。 “她不会因此不尊重我,你这样看她,才是亵渎了她。”姚景被沉泠扒开了皮,血淋淋的肉身颤着,他强撑道,“她会为喜欢过你这样的烂人而后悔。” “是吗?也许吧。”沉泠稀松平常地笑道,反让姚景觉得他可怕。 “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不该赖着她、调查她、打扰她的生活,要是喜欢她,更该远离她。你们这样的人,生来就在肮脏的泥潭,就是要把她生活都搅脏了,还要借她避祸。你以为是你们看不上她吗,她根本看不上你们这些人。” 姚景气势汹汹说完,察觉沉泠的视线冷冰冰落在他身上。 沉泠一步步向他逼近,直到两人面对面,对方的目光压着自己。现在沉泠还比他高出几公分。姚景不服气地回瞪他,又觉得他一双墨瞳看的不是自己,他看不起自己。 “我确实可能不及你,姚景。也许你以后会成为她的骄傲,如果有一天她需要你,请你不要走得太远。”沉泠说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话,又忽然道,“我没有情趣听她与别的男人一起。只要她开心,一切我都可以忍。我留在这里,是想问你,你知道她为什么害怕过年吗?她从前在直播里,讲过她妈妈吗?或者,你有听她提到与车祸相关的事吗?” 姚景一怔,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回忆道:“她很少提妈妈,每次提,都只是满不在乎地,说她们又吵架了。” “你为什么提她妈妈?”姚景后知后觉戒备,沉泠借他调查伍桐,若是他说出什么,日后他也有责任。况且夜里伍桐也提过一句令他刺痛的话——沉泠像她的妈妈。 “你帮她预约过心理治疗,你不知道她的心病吗?”沉泠说。 她以前的心病,不是也有你的份吗……姚景心里念着,嘴上却只说:“她不主动说,我怎么能逼她透露。” “那我透露给你。”沉泠声音沉下来,“我印象里,她一直对外称两年前母亲去外省打工,不再回来。可她的一位熟人医生却说,正月里见过伍桐的母亲。” ——最后一次见阿蕊,应该是在今年正月末。那天伍桐哭得很伤心。 ——她很少哭,打针也是亲眼看着我扎,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那天,她哭得很伤心。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姐姐所说的两年,只在讽刺她妈妈薄情,回来一次,也不算回来。”姚景说得顺口,并未注意到,他提“姐姐”二字时,沉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可伍桐根本不是会外称家事的人。私密的事透出,学校里都有人嚼舌根,倒像是故意传播。她在学校里不惹外事,没有朋友,一定要有一个传播源,我认为,只可能是她自己。”沉泠分析,“也许是B市太小,亲戚里的一番说辞,烟尘滚滚般,卷到了学校。” 姚景一愣,脊柱发凉:“姐姐确实是这样的个性……” “你是对她这几年最了解的人。我向你保证,我在她身边,一定以她的安全与快乐为主。如果你知道任何与她妈妈相关的事,希望你告诉我。”沉泠说得缓慢,到这里,才猛地一停,续道,“我有一种直觉,也许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姚景瞪大眼睛,许多微小的记忆盘根错节,要挣扎出网。沉泠却又说:“你见过她身边的一个外国人吗?” 姚景皱了皱眉:“见过。” “那个人叫周烨,你口中‘你们这样的人’也许包括我,可事实上,我早就被他们剔除了,周烨才会永存于那个圈中。你最近拍的杂志,也不过是周家的小产业。真正危险的人不是我,是他。你要站到什么位置,才能高于他?” “没有尽头。”沉泠说,“向上攀爬的路没有尽头。伍桐也不需要。我想要从你这里了解她的过去,因为我站在一个比你更能保护她过去的位置上。我也不需要……她爱——” 沉泠噤了声,走廊尽头处,传来一阵呼唤:“小狼——” “姚小狼——” 伍桐声音飘在空荡荡的回廊里,柔柔地,撞过一片墙,还有回音,一遍又一遍。 姚景望向那边,看到一个薄薄的影子,担心伍桐只披了他的衣服出来受凉。他焦急地回头,瞪了眼沉泠:“你快走吧,她早知道门外是你,只是不愿意理你。” 沉泠高大的身体颤巍巍地,靠上墙。他不置一词,望着姚景奔向对面的黑暗里。 手机震动,沉泠打开微信,陆梓杨发过来一堆消息,说伍桐没接他电话。 ——我靠,她不会是找男人去了吧。沉泠你到底出没出门啊,赖她家里都能把她搞丢,趁早搬出来,那里让爷住吧。 Chapter134没有人追 除夕夜,伍桐吃过饭,十点沉泠又煮了饺子。两人吃完,伍桐洗完碗,打开阳台门,望了望窗外,天降鹅绒雪,几粒飘在她里衣上。沉泠站在她身后,说:“B市今年禁了烟花,夜里你不会再听见明火声了。” 伍桐看了他一眼,回到房间。她换完衣服,披上羽绒服,看见沉泠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勾着唇,温柔地看她,忆及什么,伍桐一愣。 是说过晚上一起睡,但她答应得太随意,更改计划,都忘了还有需要通知的对象。 “我今早答应了清华姐要去她那里。”她说,“抱歉,你能一个人在家里吗?” 她的语气像在和孩子说话,似乎真的担心他一人在家会出事。细听却并无抱歉之意。 沉泠眼神一黯,摇摇晃晃一下,抚额:“没事,你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一个人”三字微妙得念得重了些,高大的少年,方才还神志清爽,须臾间就变得柔弱不堪。伍桐想起昨晚,猜想他与上次在陆家一样,就说:“要是病了,记得吃药。” “……” 在玄关穿鞋时,沉泠在她身后说:“你还记得你说过,会给我煲汤吗,不知道这约定有没有过期。” 煲汤?伍桐微怔,沉泠立即提醒她:“陆梓杨妈妈让我今晚去他们家,去年瞒了汤的事,我也该去看望一下。” 伍桐才记起来这事,说:“好啊。那你顺便和陆梓杨说声,他这成绩,另寻高明补课吧,我的水平配不上他送的工资。。” 这段时间,陆梓杨还在微信上频繁轰炸,扬言要开时薪两千,求她去他家。因为他被关在宅子里出不来。她理所当然认为昨晚那通电话,也是陆梓杨夜里发情。 衣角自门缝抽离后,沉重的门响衬得屋里寂静至荒凉。沉泠没有半分虚弱模样,他行至伍桐床边,将他的枕头放在伍桐的枕头边上。他躺下,感到伍桐的味道充斥了他的身体以至神经,几个月前,她会在他怀中苏醒,温热的身体,轻眠的呼吸,他全都记得,也只能记得。 宋清华叫伍桐来,却是喊她来了家里。 客厅围了一群女孩子,伍桐没见到姚景,就被她们拉去。她与其中一张熟悉面孔对上眼,面面相觑。 “您……”她正措辞,对方惊讶道,“你没和沉泠一起?他很欢喜,说要和你吃年夜饭呢。” 伍桐在赵玥的审视下有些局促:“年夜饭,是吃了的……” “喂喂喂,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的客人你也抢啊。”宋清华端上来腊肉干,坐下。 赵玥双眼弯弯,将伍桐拉过来,“没事,就该让他一个人过,醒醒脑子,一点手段都没有,还追人呢。” 漂亮的女孩子旁边还是漂亮的女孩子,伍桐左边是赵玥,右边是宋清华,她浸在香馥馥的空气里,只觉得纵使在外貌上粗粗跨过审美自卑这一道关,客观的美丽仍旧会令人自惭形秽。舞者们跳女团舞比较少,去舞室都是宽衣垮裤,素着一张脸。 如今各自打扮过过来,有的姐姐肌肤白如凝脂素雪,有的五官立体不妆自画,有的气场逼人伍桐不敢抬眼看。她在周烨面前都没有的自卑,在女孩子中间竟被掀起。或许是她喜欢她们,也向往她们,她有虚荣心,要追求这种光鲜亮丽的自由。 上大学的经济压力,策展职业待遇不明朗,周烨所说的三角她该如何一个人搭建,光是这一场小聚会就能轻易将她击溃半角。 年末逼自己日日去图书馆,频繁失眠,也许正是压力过了头,再撑只会坍塌。她又该去找周焘。 有美女眼睛一亮,接赵玥的话:“谁追谁?你说的是你那帅哥外甥吗?” 美女又看向伍桐:“妹妹尽泡在帅哥堆里了,有没有什么技巧?我身边尽是歪瓜裂枣。” 伍桐见她年纪不算大,便说:“我见了姐姐看了都心动,何况是男的。我也没什么恋爱经验,上次的都是误会。 “啊?”美女愣住,“你们现在都不早恋啦?在姐姐们面前还提防这些,咱们小狼都被你吃死了!” 伍桐一惊,解释道:“我和姚景只是朋友,没有谁追谁的关系。” “……” 宋清华看了眼正在微信上敲字的赵玥,若有所思,揽住伍桐脖颈,问:“那有人追你吗?” 伍桐也抿了几口酒,听到“追”字有些晕。不知何时起,他们总在她耳边提醒她与姚景、沉泠有非常的关系。 如果她不清醒,真要以为他们喜欢她了。她斩钉截铁:“没有。” 赵玥眸子一转,流光潋滟:“是不是你没注意到啊?” “是真的没有。我自小时候起,异性缘就很烂,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慢慢地,我也无所谓了。现在不需要男性喜欢,也不考虑这方面的事了。” 场上的姐姐们面面相觑,不知谁开的口,问她:“那妹妹,有男人送过你花吗?” 伍桐咽下一口酒,愣了愣:“……有,但那算是假送。” 宋清华想起了什么,也说:“那有人邀请你约会过吗?” 伍桐奇怪地看向她:“有?有借别人的身份,有带着其它目的的。我也没和男生看过电影。” 又有人问:“那有人天天找你聊天,或者见了面就一直黏着你,看见你就笑,还喜欢引起你注意吗?” 伍桐揉了揉太阳穴,天,好像确实有。 “是有,但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而且他不懂喜欢人。” “你说没人表白,那有人借机对你说喜欢,或者给你写什么情诗,又或者因为腼腆,用其它话表白?” “没……”伍桐刚开口,脑袋嗡鸣起来,好像真的有。 但是一个两个都在床上,各有各奇怪的行为,要真说起来,周烨还和她扮演未婚夫妻,难道那还真的像李崇明说的那样,是求婚吗? 今天凌晨,姚景也说过喜欢。 对他们来说,喜欢是张口就来的情绪表达。 她不知如何解释,还没改口,又有人问:“那有男生为你吃醋吗,这个年纪的小孩最爱醋了。” 这个伍桐能回答,她痛饮一口酒,像是终于要扳回一局,放下酒杯,自信道:“没有。” 赵玥捏了她的脸,被她气笑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大打出手,背地里阴对方,你仔细想想,难道没有吗?” 伍桐恍然,姐姐们将这些行为都看作追,可在她身边做出这些行为的人,都没有那种意思。 还是得顺着大家说,伍桐想着,点了点头。 姚景开了门,借口出来倒水。 宋清华把伍桐叫来,还分了男女桌,他都见不上一面。 她穿着红色毛衣,脸红红的,坐在姐姐们中间,看起来有些害羞。就像寻常家庭里,与家人团聚过年的女孩。他组这个局,组得没错。 今夜一起通宵,明早一起吃五福粥。她今夜不会一个人在房间里吞安眠药了。 她们贴得很紧,不知在聊什么,闹作一团。 有人大声说:“妹妹,你这还没人追,你桃花也太多了!” 姚景踉跄一下,玻璃杯互撞,吭楞哐啷。 她,又有桃花了? Chapter135错误 过完年,伍桐身边没有安静过。坐在图书馆里,手机振动不停,陆梓杨一天天数日子,报告自己哪天能出来。姚景每天兔兔探头,问她什么时候去跳舞。 年初一,宋清华给她和赵玥拉了个三人群,群里莫名其妙发了各种各样的肌肉男照片,混杂着姚景和沉泠的童年照,让伍桐点评。她们说她作为学生,日理万机,不用次次回消息,到了晚上要是伍桐不批红,两个人又会就男人的身体吵起来,要她投第三票。 慢慢地,她知道宋清华的取向是身材精壮的小白脸,赵玥的取向是纤细柔美的年下。宋清华说沉泠不错,可以签给她,赵玥就说你有这么漂亮的弟弟,眼里还看得上别人? 最后群里甚至发起各种AV男优、某站男顶流的裸照。她们评价起男人来毫不心软,从脚骂到头,最看不上的就是娱乐圈不干净的男明星。伍桐不知道学校里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子们,关注的是否也是这类话题。 她看到邻座一起来学习的女孩子们,总会很向往。但转念一想,宋清华与赵玥年长她许多,不低视她,忘年待她,这种友谊同样珍贵。 图书馆毕竟是公共场所,伍桐怕打开群聊出现奇怪的东西,不得不切成小号,周烨又问她学习进度。 她索性关了机,动起笔,又觉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她抬眼向对面的沉泠看去,沉泠眼角弯弯,趴在臂上歪头注视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她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堂而皇之、不加收敛,总会忆及那日赵玥说的“追人”。 是他说要做伴读,顺便向她学学物理,她才带他一起出来。 她将手中的数学竞赛卷丢给他,让他解最后三道题,就去上厕所。回来却见他身边站了三个漂亮女孩,正问他要微信。 她走回座位,视若无睹,三个女生反倒讪讪,用气声问她:“请问你是他女朋友吗?” 伍桐摆手,见沉泠夹在中间神态无措,笑了笑,“不是,他是我外甥,正单身。” 有个女孩呼出长气,声音特别轻,可惜伍桐也听到了:“我就说,又不漂亮,一看就配不上他啊。” 伍桐将沉泠手中的卷子抽回,冷道:“各位有事,不如去外面谈,气声也挺尖的,公共场合,别给市民们耳膜都戳坏了。喏,我也喧嚣了,先做表率。”她开始整东西,准备走。 “我耳膜薄,也怕戳,先走一步。”沉泠也站起身,微眯了眼,笑着对几人说,“你们说得对,我确实不够漂亮,配不上她。外甥喜欢阿姨,本就是秘密,各位能说会道,真怕替我传开了,我的脸挂不住。微信就不用加了。” 沉泠追出去,伍桐已接上不知谁的电话,在公交站踱步。 她一脸恼意,说:“陆梓杨,你哪是来找我做女伴的,你只是来通知我周烨要订婚了,女方是陈氏千金。所以呢,我该陪你赴个场,悲痛欲绝地看人家双宿双飞,证明你没骗我,周烨靠不住。你们自己闹去吧,我一个普通人,凭什么要淌进脏水、为你作陪?” 伍桐一挂电话就看见沉泠,更来气:“许咲伊家里是不是出事了,陆梓杨不围着她转,只会在我这里找茬。这个订婚宴你去吗,去的话帮我给周烨带句话。” 陆梓杨在电话里通知伍桐,元宵节前夜,周烨要与中医世家的陈家长女陈苇杭订婚。喜帖已发出,也上了新闻。 “我猜,你这句话的重心,是在周烨身上。”沉泠认真地注视她,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你是在气周烨订婚吗?他是身不由己。” “你真善良,还给他找借口,幸好我和你不算不熟,听得出你在骂他。” 其实那天周烨便说了实情,只是为了欺她,编纂了另一套故事。他的新年祝福深情款款,还给她打了1314的红包,她当然没有接。只是恼自己那天无甚在意,而魔高一丈,她竟真的还没睡到他,就被他三了。 真是让人想吐。 沉泠挑起她的一缕发,置在唇前,“你看错了他,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你随时可以回头。” 伍桐说:“我没看错他。” 几分钟后,沉泠跟伍桐上了公交车,两人坐在后排。他自窗外瞥见图书馆门口停着的黑车,车牌号有些熟悉,低眼,看见伍桐也在望那辆车。 公交车发动了,那辆车里走下来一个人。那人西装外套着大衣,长身而立。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周边人都向他注目,却不敢靠近。 沉泠了然:“周烨在等你。” “你这么关注周烨,不如下去陪他等。”伍桐收回视线,往后一靠,闭上眼。 沉泠勾了勾唇,眸中秋波流转,声音听得出明显的愉悦:“我只想陪你去医院。我等你聊完。” 周烨是来接她去周焘那儿的,沉泠想。 他与周烨,伍桐未必选了他,但她弃了周烨。 周烨不足为惧,待周家的事将他彻底卷入,伍桐对他,只会如避狼豺蛇蝎。周烨在圈内名声不好,原以为他性情刚烈,还会反抗,没想到在第一步,就从了周煦的愿。 伍桐竟然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她睁开眼,心脏紧缩,先是被窗外骤临的黑夜吓到,很快竖起耳朵确认播报的站名。仅是没过站,她就有劫后余生的欣慰,就像从前做梦,梦见高考迟到,醒来庆幸那不是现实。 然后她闻见令人心安的清然皂香,与她家中的洗衣液味道一样——她才注意到,自己正靠在沉泠肩上。 沉泠刚来的时候,他们常睡在一起,她在他身边,总能很快入眠。 但这并不意味着沉泠是特殊的,她在陆梓杨、姚景身边都是这样。也许有人在,就让她有安全感。 何况沉泠是个在身不由己以外,绝不会让人欺负的人。睡在身边能辟邪。 伍桐很快起身,看向窗外。“嘭”一声,她的腿一沉。 …… 沉泠直接躺在了她腿上。 她用手指轻轻捏他的鼻子,俯身喊:“沉泠,起床了。” 发丝落在他颈间、面上,坐在另一边的大妈看向这里:“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忒大了吧,这是公共场合。” 伍桐才意识到这样很像在接吻,她正回身,想起许多日子里她在沙发上睡着,沉泠轻手轻脚不吵醒她,给她盖被子。有几回她醒来已是清晨,竟然见沉泠披着衣服趴在她身侧睡着了。 她虽然一直与他“客客气气”,但作为室友,总有些彼此的习性,无法避免去了解。 沉泠真睡着时,总是很安静,唇闭得很紧,隔几分钟,眼睫毛就会扑闪几下,像在做噩梦。 就当行善积德,伍桐想。她随他睡着,支臂看向窗外。 思绪又回到大年三十,姐姐们都调笑她桃花多。 她当时也信誓旦旦,觉得她们都是看多了爱情故事,替她臆想。 奎拉说,白郁金香的花语是纯洁的爱,一个男人过分主动,且花费了大量精力与时间,一定是对你有感觉的。 纯洁的爱,周烨他没有。伍桐一直知道。他只是以辱没她为乐罢了。 也许,为了追求濒死的感觉,和他周旋,是她做的错误决定。 伍桐正想着,腰间一紧,被人环住。 “抱抱我……”沉泠吼间溢出一丝哀求,他才她腿间蹭着,胳膊越收越紧。 旁边的大妈又见鬼似的看向他们,伍桐有些尴尬,沉泠却喊她:桐儿——抱我。 伍桐见他脸颊泛红,警铃大作。这叫法许久没听见了,他只在做爱的时候喊过。 她立马捂了沉泠的嘴,轻拍他后背安抚他,一时忘了最方便的办法就是把他叫醒。 Chapter136应然、未然 沉泠在医院前两站就醒了,他瞬即通过声音、气味辨析清楚了周遭环境,确认自己并非在那个窄小的黑屋里,而是在伍桐腿上。他不敢睁眼,怨自己怎么没早些醒,不能提前清醒地感知她的温柔。 他们现在在别人眼中会是怎样呢? 应该是一对年轻的普通恋人。 如果有一天这个梦可以实现—— 他闻见伍桐身上的香味,和他融合在一起。他们就像天然是一体的。好像总在他失去意识之时,伍桐才肯接受他,醉了、入眠了,她便不冷漠了。她恨他的话还好,那她还在意他,可伍桐待他就如清水一般,看不出杂质。 可她说了,她也会去北京。伍桐让他做状元,便是让他往北京考。两个目标不谋而合,他想一定不是意外。 伍桐这次预约,收到了更换主治医师的通知。 沉泠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两人进了私梯,伍桐才问他:“是你让周焘给我换医生的?” “嗯。”沉泠既然能私联周焘,便没有刻意瞒她周家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他不说,只让她知道周家有危险,“与周家牵连少些,日后更能脱身。” 伍桐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脱身?” 沉泠低眉凝望她,轻轻摇了摇头,电梯门便开了。 Y的阴影像已逝去,又阴魂不散。 也许是他已知晓伍桐真正爱人的样子,才能从上次她担忧误吞“贺绒”而知,她并未倾然向周烨付出一切,她不爱周烨。像她对别的男人一样。 但不知是心理病症让她不相信亲密关系,致使她无法投入感情,还是爱人的时刻未到。 沉泠陪她来医院,抱着幻想,也充满危机感。 她若愿意与人交往了,他争取不到那个名额,目睹她与别人,那便不如看她继续懵懂甚至痛苦,不涉足更深入的关系。 她若不愿,他又永远无法做她唯一的人。何况,看她在病痛中,他也要煎熬。 而他光是有算她的念头,就要做随时会失去她的准备——她必然讨厌别人的控制。 伍桐再一次进入熟悉的温暖房间,却打起寒颤。 手持病册的陈苇杭也如坐针毡,尴尬解释道:“我发誓,我在进门前都不知道是你。我们的病人都是随机分配,若不巧遇到熟人再更换。你……需要换一个医师吗?” 她语气诚挚,一双桃花眼又弯又俏,伍桐想自己若是男人,也会被她摄取心魂。 陈苇杭没有歇斯底里,或刻意避开事实,就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伍桐也不再佯装看书,轻咳了一声道:“不用了,我的病历陈医生也看了,再换也来不及。我很抱歉……我没有想插足你们,你们的婚事定下,我就不会再见周烨。我的病也与他没关系。” 陈苇杭挑了挑眉,似是惊讶:“你……不见他了?你们是不是有误会。” “什么误会?” 伍桐无法理解周烨的未婚妻不对她刀剑相向,若出于职业道德,她真要对陈苇杭肃然起敬:“我不是在帮他说话。想必你接受与他结婚,也是深思熟虑,接受了他的全部。但我和他确实只是炮友,病册里应该有写我在性上的忧虑,所以我无法瞒你这件事。我只希望你们以后恩爱美满——当然你要是觉得他不行,踹了他,我也支持。但出了事,与我一定是没关系的。” 陈苇杭笑了,春风拂面,伍桐都看得心一跳,只听她寻到诡异的重点:“哦?炮友。” 她又说:“那我也不瞒你,我暗恋他很多年了。” “……” 陈苇杭如释负重地说:“我是第一次和人说这件事,反倒变成了我的心理咨询。” 伍桐动了动喉咙,艰涩道:“我能理解,因为我也暗恋过人,但是没有你这么久。很剧烈的感情到了顶峰转瞬而下,却并非因为幻想打破。可能是不被爱这件事走了极端,自然会迷途知返。但是,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不被爱的阴影吧?” “幻想,我也有过。所以不被爱的阴影,我也有。”陈苇杭语气冷下来,“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阴影吗。他在我面前吻了你。” 伍桐忽然记起很久以前,在天台,许咲伊和沉泠的吻。 这件事早不是她的阴影了,她再没想起过。 身份对换,她当时被那样的场景伤害,也是因为幻想。只要她允许情绪是一把剑,她就能被刺伤。她阻止它进入,它便一捻就碎。 在这个位置上劝和劝分都吃力不讨好,伍桐为了陈苇杭回忆到:“我暗恋的那个人那时候有女朋友,接吻是常事,而且他们感情很深。周烨对我只是随意的行为,当然这也侧面说明,他道德品质确实有欠佳的部分,同理我也是。” 陈苇杭冰消雪融:“我吓你呢,你是病人,我怎么敢说你是我的阴影。小时候总有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也是喜欢上周烨才明白这个道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这个圈子里,他也算是个好东西。妹妹,他十八岁以后就没碰过女人了,物理上不碰,沾一下边他就生气。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到底谁能让他感兴趣,会比我还有意思吗——看着你我似乎明白了。” “啊?” “明白他也很庸俗,就喜欢得不到的。” 伍桐似懂非懂:“陈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已经开始了,我可是用我的感情在为你开解,你是我转正后的第三单,结束后记得查收短信,给我五星好评。亲亲,拍几张我的照片,大众点评上颂扬一下美女医生也是可以的,我最近在做小红书,走的是知性学霸千金路线。” “……” “对了,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陈苇杭将碎发抚至耳后,“我有男朋友的,知道你跟周烨好了以后,我就在追求者里挑了个最帅最老实的。他现在忧心忡忡,担心我真结婚了。” “啊?”伍桐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鬼畜表情包,被眼前人耍得团团转。 “你是不是有点太讨好我了?”陈苇杭说,“你讲话的时候总是观察我的神情,像是在推测我爱听什么话。放轻松,你的背都挺僵了,你身下这沙发是做什么用的,是为了让你坐的。就像我作为医生,是为了给你倒苦水病水的。其实你病历上就写了,你见过喜欢的人和女朋友接吻,我一提,你就说这个场景你其实常见,并告诉我周烨对你不认真。这和我对你们关系的认知有很大偏差。” “伍女士,病册上写了很多你的小事,也许你现在筑起高墙,将其防卫,获得了一时安宁。但你自己也许也知道吧——你的配得感很低。 小事背后可以窥见你的病痛。在原生家庭中常被诋毁、批评、暴力对待的人,常常有这种现象。 你的家庭条件不好,父亲嗜毒酗酒,对母亲有过家暴行为,最爱你的母亲离去,你靠亲戚的一点接济,一个人扛起经济负担;青春期不受人重视,你习惯了同学的言语羞辱,把希望寄托在懵懂的感情上,又爱而不得。 我想问你,你觉得这一切是你天然该承受的吗?” 陈苇杭的话如不间歇的炮火,连连射向伍桐,轰碎了她筑起的墙,炸得她身体血肉模糊。 她指尖掐进沙发缝里,颤道:“我不该,我恨这一切。可因这是我自己的生命,我又不得不爱它,不然就无人会爱了。我盼着有应然、未然,将过去卸下、遗忘,才能轻松些。我想要轻松。” “你会轻松的。”陈苇杭说,“我见过的很多病人都越来越沉重,思绪损及精神。你是那个卸得最快、最好的,这很不容易。伍女士,周焘医生给我病册时说,每一次见到这位病人,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也只见过他两次……” “周焘医生有张哄骗人的嘴,我不像他这么温柔。这我这里,死而复生是最好的疗法。” ???????????? 没错,是我,每天都在不稳定地断更或迟到(泪) Chapter137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所以陈医生认为,我的病因是配得感低?” 所有语言都如炮弹,只有这句话像针,刺破伍桐的肌肤表皮,深入肌理,涂了毒一般,在她身体中渗透、蔓延。她知道,陈苇杭说得太准确了。 一切病因,家庭、父母、社会、亲密关系等等,都可以解释分析。可奈何,配得感低正是病因给她带来的结果,是她如今的状态。 她无法回溯时光,在过去将其一一纠正,让自己活在一个美满幸福、父母恩爱、充满鼓励的家庭里,无法在机场接受沉泠帮助时便明白,他不过施了顺手之善举,不值得她惦念得甚至爱他了。 其实哪怕现在,面对许多人,许多事,她都是卑微的态度,她不曾觉得自己值得过。 好比在陈苇杭面前,陈苇杭是美的,她就好像变丑了。陈苇杭家境优渥,伍桐便自然而然怕惹怒她,甚至差点主动退居插入者的位置。美丽都有了权力关系,何况跨越不过的家世命运。其实这都暗含着伍桐自心底里认为,人是不平等的,她低于陈苇杭。 伍桐质问自己:你在给人分三六九等吗? 再细想她与周烨的交流与互动,是否那种讨好的、贬损自己以接近他的手段,也让她得到了快感。她因配得感低而自虐,喜欢沉泠时自虐,接近周烨时自虐,想起妈妈抛弃她来自虐,她再一味地顺从这个逻辑,就真的被它征服、施压,最终还以为自己获得利益,而永远低配下去。 可是—— 这又真的是错的吗。 她不接受现在的自己,不断让自己进化、改变,成为别人眼中的正常人,就可以了吗。像她与周焘曾经讨论过的,自爱、自信是一种目标与最终形态吗?人不可能在任何时间达到完美。 抑郁就是错的,所有病症都该被否定,那还活什么。生命不该有各种形态吗? 当下的我,就不该爱了吗? 很难改变,更难作为自己而改变。 伍桐知道,她还在将外界作为评价自己的标准。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和你探讨。”陈苇杭说,“你看起来很痛苦。” 伍桐怔了怔,目光躲闪:“我只是觉得,你的一句话,好像就全盘否定了我。” “因为一句话,就觉得被全盘否定了,伍桐,这就是配得感低的表现。” “……” “就像你因为母亲的车祸,就判定她抛弃了你,她不爱你。” “她选择了别人,她就是抛弃了我……”伍桐缩在沙发里,用毯子盖住自己。 “她不是选择了别人,她救了人。” “她说过她会一直陪着我的,她又说她不该生下我,她讨厌我,我不给她打电话,她就不会来,她恨我爸,她也恨我,我不该出生的……” 伍桐捂着自己的耳朵,埋在膝里,打着寒颤,说冷。 又反复念叨:我不该出生的。 治疗总共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周焘中途来过休息室,沉泠再一次拒绝他的邀请。 后半个小时过得尤其慢,沉泠听到隔壁声响,沉默地守在咨询室门外。 “先生,您不用担心,陈医生申请了延长半小时,增加时长费用全免,结束了我们会来喊您。伍女士这样的状况,也不在少数。” 沉泠望着门出神许久,才像是听见了护士的话:“谢谢。” 十分钟后,门锁开了。 伍桐满是泪痕的面孔出现在沉泠眼前,她目无焦点,虚虚地喊了一声:“沉泠。”随后腿一软,向前扑来。沉泠马上接住她,将她颤抖着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 他不断地抚摸她的后背,重复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直到看见后出来的陈苇杭。 “喂,沉先生,别这么可怕地看我。我是医生,又不是杀手,药用得猛了些,但也是您这边提的换人吧。当然,我们是随机分配。”陈苇杭笑意盈盈,“伍女士需要暂留观察三十分钟,请移步观察室。” 陈苇杭行至电梯口前,回头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依稀听得男生低低喊对不起。 她想起在车上见到伍桐的第一眼,竟误以为她普通到无人注意她。这种想法出现在心理医生身上,很危险。 ——伍女士,现在,你的身边有谁爱着你? ——没有……我该怎样得到爱? ——这本书也许解释了你的问题:多数人宁愿把爱当成被爱的问题,而不愿当成爱的问题。当你意识上担心没有被爱的时候,实际上你害怕的是爱①。 ——你是说,我实际上没有爱的能力吗? ——这我说不准,没有人能确切描述该怎样去爱,也许每个人都会爱,也许每个人都不会。但我想,伍女士,你是在逃避去拥有爱的能力。因为你过分恐惧,你认为自己不会爱。 ——是的,我……认为我不会爱。谢谢你。 ——你只是以为自己不会创造爱。伍女士,我虽然讨厌周烨,但也可怜他。就替他说句话:有时候一个人的行为比他说出的话更有力,甚至可以超过他过往的错误。我理解的爱,就是不平等的,一定会有付出多的那方。不介意付出更多,就已经是爱的前提。 下了楼,大厅中央人头攒动,十分喧闹。 沉泠冷冷望了一眼,避开中央的人群,拥着伍桐前行。猛地被人一撞,一位穿着棉服的妇女自人群中蹿出,指甲划过伍桐的脖子,还回头瞪了她一眼。 伍桐被这人通红的眼珠吓到,沉泠想捂住她的眼,带她离开。 转瞬之间,那人竟直直奔向前,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冲向了柱子。沉泠的手僵在半空中。 乌泱泱约莫近百人,竟无人拦下她。短暂的噤声,人倒血流,沉泠盯着地上的脸,怔了怔,当机对伍桐道:“不管我们的事,先回去吧。” 人声嘈杂。人们说这是隔壁精神病住院楼里刚跑出来的,她说要找周什么虚的对峙,好像是一个姓周的把他们刘家害惨了。 伍桐扶住他的胳膊:“刘家,你认识吧。” 沉泠带她出门:“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 伍桐坐上副驾驶许久,想起方才的妇女,依旧心神不宁。 沉泠打开舒缓的大提琴曲,解释道:“你在里面太久,我找人把车开来了。” 伍桐缩着肩,声音颤抖:“她是不是食用了贺绒?” 沉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许吧。晚上想吃什么?” 车上路十分钟,伍桐忽然说:“沉泠,我刚才在咨询室里明白了一件事,我不确认,所以问问你。” “什么?”他们恰巧赶上红灯,沉泠转过头来看她,柔笑着。 才看清伍桐表情极其认真。她望进他眼中,说: “我在想,你该不会喜欢我吧?男女感情的那种。” ???????????? ①《爱的艺术》艾里希·弗洛姆 Chapter138我配得(周微H) hehuan1.com 沉泠的心挂在悬崖边上。他张了口,却觉喉咙梗塞,开了一个“我”字,后面又跟不上“喜欢”,想用更浓重的表达,怕她接受不了。更怕说了,她拒绝。他的徐徐图之就多了一层难越的屏障。 只是犹豫间,伍桐便说:“开车吧,绿灯了。” 她转了回去。 过了红灯,沉泠抑制不住心跳,心里数过十后,打破车内的沉默。 “伍桐。”他试图用轻松的口吻,却窘迫不堪,眼角的痣红得滴血,手颤巍巍像要把不住方向盘。 “如果我说,我是喜欢你的,且仅是喜欢远远不足以表达我,如果我说,我爱你呢?” 他没有任何笃定,没有任何机会,还要靠问句、靠“如果”剖白,在没有准备的、绝不隆重的场合——一切都是脱离他掌控的。草率的形式令他预见他不想接受的结局,沉泠不知世上许多表白都只是在这样寻常的场合,许多恋人甚至没有表白,就寻常地走到一起。 “我……”伍桐支着臂看窗外,若有所思。沉泠被她这个字击溃,手臂一软,在空旷的小巷踩了刹车。 “你说如果,那我会觉得,我配得。”伍桐说完,便这样没了下文。沉泠重启车,一路向前。 下了车,两人一并行过泥泞路。 伍桐进门时,沉泠瞥见她脚踝处的泥斑,喊住她。 “什么?”伍桐脱下大衣,挂上,正要换鞋。 却见沉泠单膝跪下,握住她的脚踝,非常自然地,拇指一撇,抹去她踝间的泥泞。她看清沉泠脑后的发旋,感到冷风从门外灌进,想要快点让他进来,把门关上。 打算移步,踝间热掌用了力,伍桐动不了脚,沉泠直接帮她脱了鞋。 他脱完一只,还想脱另一只。 伍桐自上而下,看见的沉泠低眉顺眼,稀疏长睫乖巧栖伏在眼睑上。那颗红痣粉粉嫩嫩,映得他皮肤通透洁白。色字头上一把刀,沉泠抬眼时伍桐看清他浮动的喉结,竟些微忆起曾经心动的理由。 但仅仅是理由,她已不记得对男人情动真正是怎样的感觉了。 伍桐听见自己说:“沉泠,你放在檀木箱里的照片,背后写了一首诗。那是情诗吗?”夲伩首髮站:hehu an4.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另一只鞋滑落,伍桐刚好踩在沉泠手掌上,她要抬脚离开,却被他握紧。 他笃定地望着她的眼,黑眸中荧光微闪,伍桐竟从中读出期待来。 “是的,给你的。”他有些僵硬地勾起唇,耳弯潮红,“我以为你要一辈子装作不知道,我想——” 伍桐感觉,他在盯着她的唇。 “两位真是会挑时候谈情说爱,不枉我等这五小时,给你们作陪。” 不适宜的男声插入,讽刺溢于言表。伍桐看见周烨出现在门口,第一个反应就是看他的鞋。他果然踩了一摊泥,湿漉黏着,甚而裤腿上也污点斑斑,可见走得急。 伍桐有些慌张,怕周烨把鞋裤都算在她头上。 “出来!”周烨还是下午那身西装大衣,左手背后,目光肃然,像正在斥责她的长辈。 伍桐家里多年没出现过长辈了,这一声让她迅即收了脚,站稳在地上。 下一秒,沉泠站了起来,友好地转过身。 正当伍桐以为他要说什么话,缓解一下气氛,沉泠指尖一勾,只听“嘭”一声,门重重关上,震得伍桐心疾速跳起来。 周烨就这么被阻挡在了门外,敲门声也没有再响起。 沉泠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对她笑道:“晚上吃什么?” “……” 这样,晚饭怎么吃得下去。 “我出去看看他,你别出来。”伍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穿回鞋,打开门。 狭缝里,沉泠对上周烨的冷眸子,谁也没移开目光,直到伍桐带上门,将他们的对峙阻断。 门外传来闷声,周烨说:“我不该纵容你,两周了,沉明还没搬出去。” 沉泠等着下文,而伍桐竟然—— 没有纠正他的名字。 伍桐将周烨拉至楼下,才想甩掉他的手,没成功。周烨反拽了她一把,将她抵上墙。他左手丢了个东西,掉进泥里,很快一辆电瓶车穿过,伍桐才看清这是一束白郁金香,只是如今,白花撵上了污痕。 结了蛛网的灯,光晕昏黄,在两人身上打圈。周烨掐着伍桐的脖子,吻下去。 伍桐被他卡着虎口,被迫张唇承受他的侵略,他的舌头又厚又重,在她口中搅弄过一遍,顶进她的喉咙。她闭了眼又睁眼,周烨始终在用那双灰蓝眸子淡漠地审视她。涎水溢出,周烨咬着她的唇,忽然抬起膝盖,顶进她腿间。 他不给伍桐喘息和说话的机会,用膝骨磨了磨她下面,就扒开她的腿往自己身上缠。这时伍桐还以为他和以前一样,只是需要通过性攻击缓解一下怒气。 直至前方三轮车将要驶过,周烨冰冷的手倏地窜入她里衣,她坐在周烨膝上,感到他并指扯了她的乳尖往外,才肆意揉捏她的乳肉。她痛得激灵,下面很快被磨出水来,她挣扎着咬下来,隔着裤子屁股被掴了一掌。 直到呼吸困难,周烨才松开她的口,气息不稳道:“你就这样气我。” 伍桐瞪了他一眼,被他往墙上重重顶去,像是那根已经插了进去。伍桐忍住吟声,平静地说:“你都要结婚了,别来找我了。” 但俯仰间,她一呼一吸,带着喘,听起来像在吃醋,像娇嗔,像意犹未尽、欲拒还迎。至少落在周烨耳里是这样。 女孩穿的裤子还是松紧裤,连皮带都没有。远处车灯照亮墙面,喇叭声响起,又一辆电瓶车即将穿过他们面前。 周烨欣赏着她因情欲绯红的脸,另只手伸进她的裤里,摸到软软的鼓包。他挑开细裤,拿指摸她,这就摸出了水。 周烨被气笑了。 “有人,周烨,你有病。”伍桐双手用力,合握他的手腕要扯开他。 “有人怎么了?”周烨冷道,“你不是就喜欢人。尤其是男人,尤其是小毛孩。” 电瓶车行至,伍桐赶紧拉开周烨的大衣,遮住自己,遮住他们交触的部分。 她在周烨的怀里闻见木质香,他沉沉的气息喷在她发顶,正在此时,在她身下作乱的指弹了弹她敏感的那粒,随后一根长指穿入她身体,在里面一勾,她闷哼一声。电瓶车终于过了。 她骂他:“你这个道德败坏的渣滓。” 里面就又捅入一指,笔直进去,动得很快。快速的摩擦生生给她逼出水来,插进去一下,她屁股被打一下。带着薄茧的拇指欺负完她的阴蒂,就去欺负她的乳头,周烨说:“你就是被我这个渣滓在外面肏成这样,水是不是顺着腿流下去了,上去让沉明给你擦啊。” “他……他……叫沉泠……”伍桐故意说,却耐不住他不让她说,“啊……别往里面!” “别提他的名字。”周烨的半只手都在里面,他被炽热的紧道夹得头皮发麻,不断有水沿着他指缝下滑,没有任何情境,坏女孩就可以淫荡成这样。他去寻她最脆弱的地方,对了,很浅,所以她水多,这种程度,自己磨磨腿都能高潮。 她什么地方都能让他生气。 “说句让我高兴的话。”周烨低头舔她的眼睛,因为她不肯睁眼看他。 “你滚去结婚吧,老男人。” 伍桐说完,竟主动骑着他的手磨了几下,很快热流涌出,她摊在周烨怀里,到了高潮。 她往下摸,果然摸到他裤间硬硬的一坨,她笑了笑,打了它一掌:“还你。” “你见到陈苇杭了。”周烨抽出手,给她系上裤带。他在伍桐眼前拉了拉指尖的丝,自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手。 “你出轨了。”伍桐被放下,扶墙重重喘息,不愿抬头。 “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周烨擦干净最后的指节,“我怎么舍得你被名声负累。我和她在订婚前,都不算男女朋友。” “所以你要我陪你到订婚前?还是结婚后?”伍桐语带嘲讽。 “上午十点,我还在北京,你一条信息,我就过来接你。”周烨说,“你是要我给你示范怎么追人?” “……” “正月十四下午三点,我来这里接你。别的人来,你都不许跟去,知道吗?” 伍桐不肯说话。 “知道吗?”周烨又问。 “你要我去你的订婚宴?” “我带你去订婚宴上看展,你会喜欢的。” “行。”伍桐说。 Chapter139灰姑娘 沉泠近日频频做梦。 梦的主要场景是一个泳池。泳池里挤满裸体男人,身形外貌各异,又仿若众人如一。他们在泳池里随意走动,路线造出迷宫。 岸上有一位衣着完好的监察官,每天站着,用冷冷的目光凝视他们。 有一天沉泠实在忍不住了,他破坏莫须有的队形,冲到岸边,望着监察官。他说:我爱你,我和他们都不一样。 监察官的脸与伍桐一模一样,声音也是,她将枪对准他的额,说:“进去,我要选一个最好的,拥有他。” “我就是最好的,我可以做你的爱人。”沉泠握住她手中的枪口,说。 “哦?那你是谁?” 我是谁? 总在监察官摁下扳机之前,沉泠就会醒来。 “你又睡着了,你在看什么书?”伍桐看了眼时间。 沉泠将数学竞赛题集上面的深棕色书籍展示给她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这是伍桐从沉宅里薅来的书。 让她想起,那时候她竟然还在意沉泠是不是将他自己代入男主托马斯、将许咲伊看做特蕾莎。 其实许咲伊的性格与特蕾莎截然相反,反而是过去的伍桐与她很像。 与托马斯对视的第一眼,特蕾莎感到自己的灵魂浮在了肉体之上,被托马斯看见。她追随托马斯而去,却发现他还有别的许多女人。他希望生命轻盈到不会被性和爱,被任何东西困住,一切只有一次,稍纵即逝。 在托马斯眼中,特蕾莎“是个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的孩子,顺着河水漂来,好让他在床榻之岸收留她”。他偶然地收留她,无所谓是否看见灵魂本身。 虽然最后他意识到,任何一次偶然不发生,都不会得到结果;稍纵即逝的轻一次次过去,留下来的沉重才是必然。失去特蕾莎的他亦嫉妒她身边的男人,再也无法寻回生命之轻。① 其实是伍桐将自我代入过特蕾莎。 过去的她,希望爱的人对她有排他的占有欲,命运要他们在一起,他们的生命便要重重地捆绑,换成别的灵魂就不可以,要这样唯一、浓重、不可替代的爱,要这样被爱。 “怎么忽然看这个。”伍桐随口问。 “之前没有看懂,现在代入一个角色,有不一样的视角。” “什么角色?” “特蕾莎。”沉泠说。 “你?特蕾莎?”伍桐觉得有些好笑。 伍桐三点准时到楼下,路边停了两辆黑车,她走到一辆旁边认牌子,车门忽地打开,她被拽了进去。 “想死爷了!差点被李崇明截胡。” 前后不过三秒,车就开动了。 陆梓杨西装革履,头发剪得利索干净,还喷了发胶,人模狗样。车内漂浮着清淡的男士香水味,他扯了扯红色领带,轻咳几声,郑重地拉起她一只手置到唇边轻吻。星目漾漾望她,充满期待。 他说:“公主,我带你去舞会。” “幼稚。”伍桐用力抽回手,“周烨请我去看戏,你这样拦了我,责任算你的?” “王子从恶魔手中拯救公主,天经地义,我怎么付不起责任?” “你?王子?” 陆梓杨气鼓鼓嘟嘴:“不像吗?哼,反正你天天对着男人看,都看不出我帅了。好不容易逃出来见你,你都不夸我一句。” “行行行,帅,你帅。” “敷衍。”陆梓杨哼哼唧唧坐远了一点。 十分钟后,陆梓杨又黏上她。 “我不说话,你就真的不跟我说话,你都不哄哄我吗?” 伍桐无语地看他发少爷疯,“我们去哪儿?” “去好地方。同桌——你过年,怎么看起来没胖?我摸摸。”他手伸进她大衣里,掐了一把腰,被她打开,“别碰我。” “不碰就不碰,别这么凶嘛。”陆梓杨趁她整理衣服,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反正今晚你是我女伴,有的是机会给我碰。” 周烨约的时间早,伍桐早猜到他要给她装点。如此功能,换成陆梓杨也一样。况且今晚只要她最终目的达到,走什么路径不重要。 陆梓杨将她带到一家工作室。 伍桐化完妆,穿完礼服,惊觉她遇上了灰姑娘剧本——但又是都市怪谈版。 她的皮肤不太好,被化妆师轻巧几笔,面部变得光洁无暇。刘海撩起,发戴银冠,阴影高光点缀立体,看来竟有些高贵。猫眼吊尾,长睫扑朔,眼大了,脸便小了;丰唇濡粉,尤其性感;她在意的一切脸部缺点都被掩藏,优点放大。 墨绿色的修身长礼服,腿开叉,背全露。镜中人身姿算是婀娜,肩颈骨感,往下乳如玉团挤做一起,深沟一道往下,伍桐见到身边站着的人直勾勾盯着镜中自己的脸,下意识捂住前胸。 陆梓杨看得呆愣了,双眼放光,目不转睛。 好久才动了动喉咙,蹲下身小心捋过她的裙摆,抬眼见女孩笔直的细腿藏在绿色薄纱下,若隐若现。他看上面不是,只好看下面,又见她脚踝处一颗痣。 她穿了高跟鞋,感觉很会踩人。 再起身时陆梓杨显得有些难过,虚虚抱住她,不敢蹭掉她的妆、碰坏她盘起的发。 “我后悔了,要不今晚还是别去了。” “也是。”伍桐不打算再看镜中的自己,怕被金缕衣迷惑,“原本想,既然去你们的局,借个衣服穿穿也没什么,就没准备。但我刚才问了,这条要十万,就算借,也怕坏了。我一会儿去找周烨,要个隐秘的位置看看吧。” 倒不是怕穿自己的衣服进去丢人,是怕现眼。去这个场合的人,哪个好惹。 “不是……”她听见陆梓杨压抑着声音,有些委屈。他低眼看她,一触到她的眼心就跳,又不敢看她了。她还说她要去找周烨。 陆梓杨懊恼道,“……你……你太美了,我不敢让你去,肯定会有很多男人盯上你。” “说什么呢,那种场所,我一个普通人能引起什么水花。有明星来吗?”伍桐只当今晚去看热闹,有点期待,“周家不是也有娱乐产业吗,真想见见大美女啊。” “……你太危险了。” “啊?” “哎呀,你不懂。”陆梓杨又看了一眼镜中人,危机感骤然升起,“烦死了。” “两位外貌身材都养眼,实在登对,任谁看了都会惊羡赞叹。”试衣员在旁边捧场,“从陆先生的眼里,都能看出对女朋友的爱意,实在是令人羡慕。” 伍桐当是售后服务,唬人用的,左耳进右耳出。 却见镜中陆梓杨的眼亮了亮。他将伍桐的手放进自己臂弯里,挺直背,看这镜中并肩而立而两人:“对啊,爷怎么没想到,你可是我的女伴。别人只能羡慕,谁敢抢。” 伍桐不知道,他正幻想她身上的礼服变成纯白婚纱,颅内高潮。 ???????????? ①《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米兰·昆德拉 不知道有没有老婆看过这本书,本文很多关于性与爱的观点可以说是读完这本书而来。去年有一首音源很好的KPOP《Kitsch》,歌名正是取源于该书。意为“刻奇”“自媚”。 不过我在描写心理咨询部分,其实是肯定与鼓励自媚的。 我认为这本书是很伟大的作品,很推荐大家阅读!(可以看到我拙劣的素材引用,之前的《树脂》也是基于特蕾莎对托马斯的意义) 米兰·昆德拉在去年逝世,坂本龙一也在去年去世,在我浅薄的生命里,像明星划过夜空。(安利我偶像(:3 っ)=≡=-?∴’Σ) Chapter140南瓜车 周烨好像又生气了,去会场的一路,伍桐都没有收到他发的消息。 她在车上旁敲侧击,确认陆家父母会晚些到,只是在“大人桌”。 “一会儿我就在门口等李崇明,你先进去。”伍桐说。 陆梓杨全程手与她交迭,盯着她看,表情半喜半忧,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这句话一下将他点爆:“凭什么!你是我女伴,等他干嘛。难道你还想去找周烨?他是准新郎啊!” 伍桐反手覆上他,忽然倾近他的脸,陆梓杨眸子颤了颤,视线下移又撇开:“你别离我这么近,我会……我会想亲你,一亲,妆就花了……” 伍桐笑了笑,起身碰了碰他的唇,触完就离。 “乖,我晚点来找你,好不好?” 车停,人去。陆梓杨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摸唇笑着,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变主动了。 是不是,她终于察觉到对他的感情了? 陆梓杨低头捂脸,哧哧笑起来。 伍桐披着陆梓杨另外准备的厚黑西装外套,打算去周边寻个无人的地方等李崇明。周烨阴晴不定,她没按计划跟他走,被周烨直接放鸽子也有可能。 她下车时,意外看见酒店门口,两列迎宾旁边正站着李崇明,两手插兜,似在等人。 伍桐向他走去。 “妹妹,等你很久了。你可把我害苦了!”李崇明语含抱怨,痞笑着。他没有上下打量伍桐,粗粗看了一眼便说,“陆大少爷平时审美差强人意,还好没迫害了你。只是你这变装太猛了,看来晚上我还得受苦。” “抱歉,我也是被截走的。”伍桐露出纯然无知的表情,疑惑,“为什么你会受苦?” 李崇明奇怪地看她,捂腹笑:“没什么,怪不得你能搞定周烨。” 他说:“天冷,你身上这件外套太薄了,换我手上的吧。” 很快帮绅士地接过伍桐递来的衣服,将臂弯里的浅绿西装展开,要替她披上。 指将将触上她肩的时刻,他被挡下。 “周烨先生要结婚了,还急着将人揽入麾下。这挂了周家名字的衣服,和换下的那件陆家的,有什么不同?” 熟悉的男声带了敌意,伍桐偏头看见沉泠,怔了怔。 一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二是他也“变了装”。 一身深灰燕尾服,腰部收紧,显得肩宽腰窄。中分的发,一半向后梳,十分正式。他长身鹤立,看来温雅矜贵,手中动作却很强硬。拦过李崇明后,他迅即将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 同住久了,有些熟稔刻进生活里。 伍桐马上意识到,周陆两件西装招人眼球,暗叹自己不够警觉。她一时将沉泠当做是自己人,他为她披衣服也像是什么安全行动。 沉泠只是略略瞥了一眼她的脸,便再也没看她,俯身在她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这件衣服姓伍。还有,进去不一定要用真名。” “那你叫什么?”伍桐恍然大悟,以为沉泠来的场合,一定是与“贺绒”有关。她扶着沉泠的肩,很自然地凑近他耳边问,热息扑扑地,她不知沉泠呼吸一窒,停在她背后的手,不知该不该落。 “石炜民。”他说。 是伪名。伍桐一下听出来,被沉泠逗笑。 这副耳鬓厮磨的样子落进李崇明眼里,实在暧昧。李崇明不怀好意地偷拍了张照片,发给周烨。 伍桐化名李崇明的远房妹妹“李红菊”进去,把李崇明气了个半死。 她被安排在宴会厅的中空二层暖厅,这里呈3/4圆状,可以清晰地看清下层大厅。且此处灯光黯淡,来往间的人彼此不打招呼。李崇明说,这是周烨特地安排的社恐厅。 伍桐眉毛一挑:“他会这么好心?” 李崇明又捂腹笑。 他下去后,直奔舞台边。下厅金装玉裹、华美辉煌,与伍桐想象中上层阶级的宴会并无区别,人人衣冠楚楚,身穿的大约都是奢侈高定。唯有舞台有设计感,一座月亮桥,上飘倒海,浮光跃金,鱼群逆行。尽头是纯白天梯,正通二层。 伍桐自然而然看见桥下穿着白色垮阔西装的人,一改往日肃静,背倚着墙,散漫而纨绔。李崇明同他说了几句话,他便抬起头,环视一圈,直到望见伍桐。 伍桐一怔,想到二人应该还算在置气。 周烨只看了她一眼,表情便冷肃起来,伍桐才不自讨没趣,转头想寻个合适的观“展”位。 这就差点和人撞了。 来人扶了她一把,伍桐抬起头说抱歉,才看清是个还算英俊的男人。男人眼睛亮了亮,说:“小姐,你是独自一人吗?需要作陪的话,我很乐意。” “……” 伍桐正要拒绝,全场灯光忽然灭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她的手被男人握住,黑暗中,伍桐急着甩开,却被拽着往不知何处走。 “先生!我不乐意!”她本是怕惹上谁,不敢骂人,又担心这样挣扎不开,再往前,若是进了阴暗角落,被做什么,都有可能。 很快她又被扯进一个怀抱中,她闻见男人衣襟上的味道,意识到已被解救。伍桐不经意摸到男人手掌虎口处一道崎岖小疤痕,之前做爱的时候都没发现过。她停止动作,便感到他越抱越紧,要与她融合一般的力度,那许久郁抑不申的情绪通过身体每一丝紧密的接触,传递给了她。 他高挺的鼻在伍桐脖间摩挲着,似是克制,又似焦躁地说:“到底,还要我怎样忍耐下去……” 伍桐觉得自己的心冷冰冰的,捂不热了。她措辞要拒绝被他触碰,很快他又松开了她,离去了。约莫半分钟后,环绕的小吊灯闪了光,聚光灯打下,月亮桥边一架钢琴亮起,钢琴边则站了身着白色订婚礼服的陈苇杭和一位主持人。 随后婉转破碎的琴音响起,金光磷磷,宴会又流动起来。伍桐看清弹钢琴的人正是沉泠,他戴脸上多了一张半掩面具,在弹奏《梦中的婚礼》。原来燕尾服是为表演准备的。 “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了什么?” 周烨已站在她身边。 “新郎官,恭喜恭喜。”伍桐微提裙,将落在周烨鞋边的裙摆移开,她支臂往下望高挑清丽的陈苇杭,赞叹,“你未婚妻真是美啊。” “是美。”周烨不自觉弯唇,语气诚挚,“我未婚妻很美,可惜在外面已有了男人。”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伍桐品出几分醋意来,她忽然觉得,周烨对陈苇杭,也许不是没有感情。就像他明知陈苇杭有男朋友,也愿意接受这场婚姻。不过正因如此,伍桐虽无知被三,却不必承担愧疚,周烨的有知出轨也免了罪。 用心吊过的男人对别的女人有感情,说一点难过都没有,肯定是谎言。连姚景被别的女人摸头,伍桐都会难受,这种感觉产生在周烨身上也不无奇怪。 只是今晚来,她决心要上到周烨,尝尝,他一直不肯用的阴茎是什么滋味。 两人在二层最角落,旁边便是电梯,几乎无人会注意他们。 周烨忽地撩开她裙摆,伍桐心一跳,想要去挡下面。他合握了她的手,压上她身后的墙。伍桐感到周烨目光冷淡地,自她脚趾、小腿、膝盖,一路看到大腿窝外的裙内层。 他轻笑一声:“陆家小朋友就这种品味。” 周烨放了裙摆,俯至她胸上颈下处嗅了嗅,舌尖轻轻滑过,伍桐腿微微颤抖,他狠劲用力一吮,发出了声音。 只是这次,周烨很快放开她,严肃道:“以后别穿他的衣服了。Daddy会为你准备最好的。” 很久没用的自称,听着有些怪。 他又命令:“一个小时后,进你旁边这个电梯,李崇明会在下面接你出去。” 周烨掐了掐她的薄腰:“今晚多吃点,攒点力气。” Chapter141水晶鞋 伍桐在二层逛了一圈,填饱肚子,满载而归。奇怪的是,这一圈再没遇到刚才申请作陪那位哥,且二层人越来越少。 楼下大厅就是巨型社交场,许多人伍桐在新闻上见过。确有许多明星到场,对几位中年男女点头鞠躬。伍桐在人群中捕捉到陆梓杨的身影。他不情不愿地,正被一对中年夫妇推着往前走。 这对夫妇身着中山装与旗袍,约是陆梓杨的父母。 本就是惹人注目的区域,人围得最多。一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人拍了拍陆梓杨的肩,又与陆家夫妇握手,男人身边站着周焘。于是他们五人成了中心,一圈圈人在外,流动来往,恭喜贺喜。 这个男人,应该便是周烨口中厌恶至极的父亲周煦。 看来年华未逝,甚至风度翩翩,八面玲珑。 伍桐在那堆人最外圈,竟瞧见了几个熟悉面孔。 首先是沉泠他们班一位男同学,她不知叫什么名字,常与刘向前在一起的。身边站着曹妩椿。 无法忽视的,自然还有许校长,和挽着他的许咲伊。二人没挤到中央,周围有人与他们攀谈,许校长似是不愿,拉着许咲伊便走远了。 还是许咲伊回头望了一眼,不知看的是陆梓杨、陆家,还是正中央的周煦。 她穿着一身鹅黄绒裙,通身白得发光,人瘦得像抽了枝的柳条,柔弱得让伍桐看了也心疼。她便是小说里白月光的模样,与真实性格完全不一,这固然是可恨的。伍桐无法忘记自己被支使的日子,自己甘之如饴,还美其名曰利益交换。 可前段时间罢免校长的风声、医院见到的那位刘家人……总昭示着有何蛰伏的危机即将爆发。许咲伊必然是危机波及范围内的人。换做是伍桐,都不知能否挺过来,她赞赏许咲伊的坚强。 也看得出,纵使竹马绕青梅,许家败势,许咲伊跟着整个虚假被推向外圈。沉泠只是前车之鉴。 “你在看……许咲伊?”沉泠忽然出现在伍桐旁边。 一副闲话家常的态度,仿佛方才失控拥抱过她的人不是他。 两人好像没有平和地讨论过许咲伊。 “我是在看她。我以前就想,她怎么这么漂亮。”伍桐支着胳膊,仿若在实验室里观察微生物般,继续勘探研究一层大厅。 “你总是在低估自己。”沉泠学着她俯下身,歪头靠在自己交迭的臂上,悠悠望她,说:“我觉得……今晚你是最美的。” 两人相距不过六七厘米。 伍桐无语地看他,被他溶溶的视线烫了眼,掩饰性咳嗽:“你倒还是很会讨好人。” “怎么是讨好,你是我主——”沉泠讲到这里,噤了声,一会儿才道,“抱歉。可能是刚才在下面弹得有些醉了,你忘了吧。” 这个忘意有所指,伍桐有效略过,侧过头轻问:“‘贺绒’是不是一直节外生枝,你今晚也是来侦察的?” 她乌黑眸子溜溜地转,毫不掩饰心中兴趣,沉泠心脏一滞,跳得比之前更快,说:“那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来兼职。努力赚钱,来付房租。别看我悠闲,只是在中场休息。” 他指了指下面,“你看,现在是提琴组。” “你让我小心周家,我才不信,你不是来周家订婚宴做小警察的?” 沉泠还是谎话连篇,赵玥在群里说过他写歌收入不低。 沉泠莞尔一笑,在心中叹了一口很浅的气:“你说的也不错,我是小警察。” 底下主持人不知走过几个流程,开始隆重介绍周煦先生,请他上台演讲。 “他是不是留过学,上来就演中文TED。”伍桐点评,“我们参加的,是周家未来二十年的产业计划会吧。” “他们与陈家联姻,正是打算往医药发展。”沉泠不着痕迹地说。 伍桐立即领会,但又想,西医明明普及更广更深:“陈家不是中医世家吗?” “查得松些,又好走私域销售,下有乡镇民工,上有资本家,两级最好渗透。”沉泠一次透露了许多。 演讲很快结束,周煦才“请”自己儿子上来。 周烨肉眼可见的不给面子,足足受“请”五遍,请到周煦咬牙切齿,才慢悠悠登了台,持着副痞样,没精神地垮站着。 周煦便叙述这些年自己的辛苦。好在儿子懂事,体恤父亲,如今事业有成,将要成家立业,还觅得一位难得的好妻子。 随后陈家携陈苇杭款款上台,众人鼓掌,赞叹郎才女貌,好一对鸳鸯眷侣。 这订婚宴,男女主还不能平番。有一位有二位。伍桐想,不知道台下哪位是陈苇杭的男朋友,会不会打抱不平,前来抢婚。 周烨让她来看的戏,难道就是抢婚? 只见周煦一边握了周烨的手,一边握了陈苇杭的,月亮桥上,两位新人的手即将交迭在一起,陈家人都抹了泪。 沉泠观察伍桐的表情,她神色淡漠,似是毫不在意。 “你会难过吗?”他忍不住问。 “虚荣心告诉我,有一点。”伍桐说,“不过明天就没了,就这种程度。” 沉泠合拳抵唇,憋不住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笑我之前太悲观,你又太可爱。” “?” 两位新人最终也没能顺周煦的意牵手,周烨说不急一时,不若舞会先行。 沉泠便只得下去伴奏。 距离周烨所说的“一小时后”,只余五分钟。伍桐根本没看上戏,周烨会这么快送她走吗?她不打算多想,如约进了电梯,下行,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李崇明。 果然行路并不通往外处,李崇明又带她进了一个电梯,摁了层2。 “‘出去’就有戏看了?”伍桐问。 李崇明痞笑着:“一场大戏。” 电梯门开了,前面一片白光射来,她以手背遮目,被身后人一把推向前。掌声涌入她耳,伍桐被直射的聚光、众人的视线激得起了鸡皮疙瘩,想要回身,电梯门已关。 她的手不知何时搭在周烨手心,高高抬起,话筒的磁音刺耳,昭示周烨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到了在场每个人耳中:“请允许我邀请我心爱的未婚妻,跳第一支舞。” 钢琴音利刀劈过一般,砸出似是命运交响曲的重音,陷入短暂沉默的场厅才像被摁了开关,哗然声如雨点落地,瞬即大雨倾盆,引论纷纷。 伍桐一时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们站在天梯之上,她下意识的第一层反应,是她不会跳舞,在所有人面前陷入窘境该如何应对;随后微妙的记忆纷至沓来,周烨在她家里发了疯,带她跳舞,说真正的未婚妻是她,用仿佛她听了该喜极而泣的口吻“诉衷肠”——那竟不是玩笑。 伍桐低眼便瞧见天梯之下,月亮桥上,一对白衣眷侣并肩而立,相视而笑,女方笑眼漾漾,好整以暇望着伍桐,不是陈苇杭又是谁。 以为是梦,是因为相信这情景是假的,不可能在现实发生的。她低估了周烨对她的轻蔑,大意到毫无警觉,所以她被摆了一道。 伍桐没想到,周烨会因为不想结婚,拿她下菜。之后周陈家追责,不追她,又追谁?周烨既然这样玩她,只会用完就扔。她不过是被推到浪尖上的浪头,普通人的命运是,摔下来迅即粉身碎骨,化滴溅海,连尸体都找不到。 她必须脱困,她必须靠自己脱困才行。 Chapter142失魔法 沉泠的手指冷到僵硬,快摁进琴里。 周焘顺了杯香槟,递给他:“瞧瞧,周烨这小子被蒙在鼓里,也能闹得他老爹不得安宁。这次是我老头子赢了,之前的邀请你再考虑考虑,周煦吃不下陈家,你吃正好。后浪推前浪,我也好赶着养老安生。” 却见戴着面具的沉泠双目阴沉,死死盯着天梯之上,一言不发。 不就是赌输了,年轻人胜负欲真强啊。 周焘便将吊脚杯置在琴台上,说:“你要是想明白了,今晚我便引荐你给陈家。” 场里却忽然响起一段自白人声,声音甜美娇怜,引得所有人鼓起掌来。沉泠的神色愈加沉重,显出怫郁。 人声道:“周烨先生看来肃穆沉稳,实则性情狂狷,热爱自由。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艺术作品,就被他打动,那一眼便爱上了他,从此心海卷了浪,漫漫征途向他,一去不复返。” 掌声变轻了,混着议论声,还有周煦大喊的“关音响!关音响!”。场上混乱,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周烨还凑到话筒边上助力:“别关,听她说完。” 周焘才再次看向天梯,也不知周烨哪里找来的美女演员,竟能与他贴身站着。周烨搂着人家的腰,宠溺地看着她,似深情款款。他神色与情绪都生动,倒让周焘脊背发凉。这是他那怼天怼地、不让任何人好过的侄子? 难怪他自请全力筹办订婚宴——哄得周煦开心,又让整个场为他所用。 女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大约是提前写的稿子,配上几近哽咽的声腔,几分说到人心里去:“我……我是个庸俗的人,但相信爱情应该不落窠臼,不求荣华,但求相守。现实残酷,身份阶级种种是我跨越不过。但《诗经》言,‘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无日忘之’。我得知他要结婚,只能离开他,但无法忘记他,他便说,他的妻子只会是我。惟愿得一声祝福……” 女伴眼中泪光荧荧,周煦便揽了她的腰,让她侧过身来。一时两人缠绵对望,周烨抬手,笑着抚过她眼中的泪。周烨母亲归俄后,周焘便再也没见过他这样笑了。 正当周焘好奇这女伴是谁,便听她道:“我李秀兰高攀了你,却也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你说过,我可以得到你。” 他侄子作戏也阴晴不定,短短几秒,面色又冷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耳边传入笑声,原来是李崇明过来了。他前仰后合,趴在钢琴上,“太精彩了,焘焘,你看周烨的表情。” “没大没小。”周焘拍了他脑袋:“你们今天又闹什么,你煦叔半条命都要气没了。” 沉泠终于张口:“您大约没看出来,您侄子身边那人,是伍桐。” “啊?”周焘理解不了年轻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周烨怎么和沉泠那小姑娘认识?又见一向情绪稳定的沉泠忽地瞪大眼睛,双眸失光,只剩绝望。 周焘回眼——周烨和小姑娘,竟然吻在了一起。 场下人纷纷举起手机,天梯下,几位工作人员拉着一个帅哥,他骂骂咧咧,在喊去你妈的周烨,她是我老婆。男人的父母就在旁边,老人气得拿拐杖揍他:“成何体统!” 帅哥说,老太婆,你都同意了的,我以后就要娶她。 优雅的母亲皮笑肉不笑,别放屁,人家是李秀兰,你认错了。 帅哥震了震,呢喃道,对啊,她是李秀兰。 但他只安分了几秒,又挣扎着往前冲。很快一个戴着面具、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走过来,说了几句话,工作人员倏地松开手,帅哥就冲上了天梯。 男人对帅哥的父母微微鞠躬。 伍桐没给周烨一句回嘴的机会,她学他之前吻她的手段,紧紧抱着他的脖颈纠缠他。他眼中尽是怒意,指责她不说真名。伍桐抚摸他的后脑勺,追着他的舌,哄他,抚慰他。 身体错位,她尽力挡自己的脸。 心中却骂骂咧咧,期待周煦让保安上来把他们分开,然后赶紧将她遣送走。 还要亲多久啊,舌头都麻了。 谁上来,搞快点。 伍桐的祈愿很快灵验,有人紧掐她的胳膊,她顺势就借那个人的力放开了周烨。 好心人,保佑你健康平安,财运亨通。 伍桐假装侧身抹泪,视线里,来人捡起地上的话筒,衣着略眼熟。 伍桐早将外套置存,陆梓杨见她背着身、低下头,肩骨薄弱,如蝶翅轻颤,便想起他曾在雪地里指责她的那幕。那时她都没哭。他总是保护不了她。陆梓杨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伍桐身上,感到伍桐猛地一抖。 他对着话筒,声音铮铮:“周烨,你只是个会让她哭的畜生、杀人饭!” 财运亨通个屁!伍桐猛地吸了口气,陆梓杨,你说就说,拿什么话筒! 她眼睛干巴巴的,欲哭无泪。 “我比你更爱李……李秀兰!” …… 伍桐想现在立马找个缝钻进去。 她眼睛溜溜地转,瞥见阶边阴暗处的沉泠。 她怎么没想到还有沉泠在,他可头顶热水不怕事大威胁过她。她该把那账讨回来。 伍桐用口型比:“救我”。 沉泠却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隔着面具,看不真切神色,伍桐却觉得他有些阴郁。 她又比了一遍“救我”,手臂又被人扯上,周烨说:“是吗,小朋友。可是她爱我。” 沉泠才点了点头,依次指了指音响、屏幕和路过服务员手上的香槟。 伍桐一愣,忽然感觉,他是特意来这里,等她求救的。他把解决方案都想好了。 很快,原本为舞会准备的圆舞曲响起,悠扬的旋律伴随主持人诡异推进程的台词,天梯上层的灯灭了。人们看到订婚宴男主角的父亲气汹汹走上台,似乎不愿意露面,只在黑暗里掩盖“家丑”。 美丽的女主角则和一位英俊的男人跳起舞来,自月亮桥往下,人群渐渐退开,喧闹声依旧不绝。有人认出男人正是到场某AI科技企业的公子,便纷纷去寻陈家父母,想套话,又不见他们人影。 音响里低低传出很轻骂声,伴随掌掴音,少有人听见:“畜生,和你妈一样。” 陆梓杨还是被保安拉下去了,伍桐被周烨紧攥着手,两人跟在周煦身后,进了一个房间。 伍桐不敢动弹,她无意见证这场声嘶力竭的父子之争,更不想听得任何机密,死不得其所。可周烨逼迫她听。 他被周煦抽了几下脸,手指点胸羞辱:“你杀人,我随你,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爱玩物,几亿赔进去,我也随你。你以为你今天的荣誉、权力,是谁给你的,不是你出轨的贱母,是你本该敬爱的父亲。” “养条狗都懂得摇尾巴、少惹事,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垃圾堆里捡个女人,就来坏我的事。你他妈知道姓周的几百号人,国内几亿人口全靠你爸一个人吃饭吗?你以为底下那些人为什么来参加你的订婚宴,波云诡谲,你看得懂吗?又有多少人惦记着朝周家开口子,利益纵横,行差踏错,你担得起责吗?我要陈家,是在救陈家,是在救万千中国的病人、打工人。” “随便生个人都好过你,我为什么挑了你妈,为什么生了你!”周煦说得越来越激昂,唾沫横飞,伍桐手臂上溅了一滴,偷偷靠近周烨,蹭在他衣服上。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带未婚妻出去继续订婚。”周烨淡淡道,“订婚宴九百万,别浪费了你的钱。” 周煦一脚踹翻茶几,茶具落地,陶瓷碎裂,尤其震耳:“办!办!办!” 他一脚踹在周烨的腿上:“滚!他妈的给我滚!别让我见到你。” ???????????? 明后晚都是两章~ Chapter143太阳光(补更) 想要先跑很难。 首先,是本该遣送她出去的周煦,暴戾到周烨都远不及。 其次,周烨不放开她,她便跟周烨捆绑在了一起。导致她得从周烨下手。毕竟,从他没公开她姓名信息这一点,她姑且还算安全。 最后,她主观上认为今晚吃到他的可能性不小。最后一次了。 她陪周烨坐在后花园的静水边上吹着冷风,承受着他周身散扬的郁悒。 周烨的手掌冰冷,透过肌肤将冷意传递给她,她像触到玻璃瓶一般,第一次感到,周烨是易碎的。不知为何,一个不曾在意过的场景跃入她脑海——她和沉泠自沉宅离开那个上午,沉泠望着陆家的样子,也是这般。 “坏姑娘,我和周煦像吗?”周烨忽然问。 “他看起来有躁郁症。”伍桐避重就轻。 “那么,我和他像吗?”周烨的声音像投湖的石,沉下去后,许久没有回音。 半晌伍桐才说:“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大像。但你对我,像他对你。” 周烨将她手一拽,低眸看她:“你在骂我?” 月光淋在伍桐黢黑的眸里,显得她有几分怯懦与纯真:“你难道以为我不怕你?” “怕……?我承认,看着裸体的你,我就想伤害你。”周烨喃喃着,捧起她的脸凝视,“我真喜欢你的眼睛。” 伍桐想了想问:“你对以前的女朋友、性伴侣也这样么?” “不喜欢,我都忘了。”周烨冷淡道。 他深窝的眼像盛了一湖冷水,斑点星星布在脸上,光看脸,会以为这人活在世上有什么崇高的、孤傲的信念。周烨拿挺鼻蹭了蹭她的,说,“以前我的猫,就这么蹭我。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爱我的,猫没有感情,但我知道它爱我。爱没有用,也不构成我,但这样的感觉不坏。” “你之前还说爱是暴力的。”伍桐说。 “它丢下了我,对我施加了情感暴力。” “……你很习惯把错归咎在别人身上。” “你正该学我这样。这也是遗传的周煦。” “那还是算了——” 周烨很快松开她,沉默望着水面。伍桐看见椅下石边有一株蒲公英,小心摘了一簇,做成一个环。她捧起周烨的左手。很大一只,背肤筋脉纵横,没有血色。 “喏,送你,订婚戒指。”她将环套进他左手无名指,上面有一颗硕大的、完整的蒲公英。伍桐把手捧到他唇前,“吹吧,吹完就订了,婚。你对着它许愿,蒲公英神会帮你完成一个愿望。” 周烨不可闻地一笑,深深看着她:“蒲公英神是谁?是你的话,我就许。” “我只在今晚做神。”伍桐忽地侵近他颊侧,温热的气息像小动物,扑打在他脸上,“你只能许一个我今晚能完成的愿望。” 说着,她飞快地亲了周烨脸颊一口。 周烨一愣,灰眸静凝,似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很快,他唇角不自觉勾起,哑声道:“好。蒲公英神,我要你今晚完完全全属于我,我的好姑娘。我希望今晚会蔓延到永远。” 他吹了蒲公英,白色细伞飞扬而起,倏尔不见。周烨摩挲着伍桐的下巴,目光灼热,又听她说:“周烨,我们私奔吧。” 二人携手离开,廊道口的柱后窸窸窣窣,待伍桐的裙摆也隐匿进大厅门里,沉泠才松开捂住陆梓杨口鼻的手。 “你干嘛拦我,我要上去把周烨的手剁了。”陆梓杨气道。 “你去吧,先去厨房拿刀,再剁给伍桐看。”沉泠语气冷得空气都似结了冰,“看她是赞赏你,还是怜悯周烨。” 陆梓杨自己说要过来看,又怕一个人看到不堪入目的东西,便把沉泠也拉下水。如今见沉泠神色阴抑,倒比他更像要剁人手的,不由感到同是天涯沦落人,倾吐心声:“真不明白周烨怎么吃定咕咚的,她对周烨和对别人真不一样。这么低调又无情的人,竟然会在大庭广众和周烨接吻。他妈的,说起来老子就气,上次来我家,我也是用周烨情报骗哄她来。周烨那么凶残,她却完全不在意。” 他锤在柱上,愤愤道:“本以为她不喜欢你了,没想到这么快有了新欢。什么‘那一眼便爱上了他,从此心海卷了浪’,咬文嚼字的,跟给周烨念情书一样……” 话没说完,脊背被肘骨重重一顶,陆梓杨哀嚎一声,听沉泠无情冷道:“闭嘴。再说下去,把你嘴也撕了。” “……”陆梓杨惊恐地看向他,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沉泠了。 当然,陆梓杨也回敬了他。 厅内异常喧嚷,十分昏暗。伍桐挽着周烨,抬眼见到巨屏上投放的图片,瞪大眼睛。 工作人员走动混乱,众人各自结群哄作笑一团,而周煦不见人影。 毕竟任何人与多位女人的床照被公示,都将无脸再继续宴会,而要忙碌于撤屏,追查凶手。 “这是你给周煦准备的?”伍桐转头问。 周烨也面露惊讶,但很快镇静道:“是,不过使用时间提前了。” 不远处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走来,在他们面前站定:“周烨先生,久仰大名。” 来人将手中香槟递给周烨:“请。” 周烨随意瞥了他一眼,伸出手,要将他挡开以示拒绝,用的力不大,那人手却不稳,酒不小心扑出来。 周烨低头看——哪只是没拿稳,酒全部洒在他西装内襟,明黄色液体深入他领口怀中,往下流动。周烨皱了皱眉,意识到这人有问题,当下该去换衣服,避免酒中有其它成分。 这人却抽出手帕,直直侵来,往他衣领上擦,周烨担心他留有后手,擒了他双手。 却见他看了伍桐一眼,下一秒,伍桐便溜到了他身后。 还以为沉泠手段多高明,又是偷人家准备的床照,又是洒人家酒,都不是什么游刃有余的大计。刚才沉泠泼上酒的时候,伍桐真想过,里面该不会是硫酸吧? 不过,从周烨对药不知情的样子,他即便认出沉泠也不知他弱点在何处。 “就从你们方才自后花园进来的那扇门走,那里人少,门口有车接你。”沉泠毫不遮掩地说。 “这位先生,你自信我的未婚妻会跟你走?”周烨没有动怒,松了手,沉着地站着。 “周烨先生,您不如先思考下,倒入的酒里面有什么成分。” 周烨一听,却感怀间有强烈的灼烧感,像皮肤要被撕裂一样痛。 他勾唇笑了笑,凝望着伍桐:“你不救我,我就要被这药烫死了。你说了,今晚会实现我的愿望,你从今以后都会属于我。” 周烨也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他记不得伍桐一个两个男人的模样。不过都是婚前的玩具,她当做爱欲里征服的信徒也好,荣耀也好,再让她玩最后一会儿,就让他们全部消失。 时刻都是离开的时机,但伍桐脚未移半分:“那你说,今晚你也会属于我吗?” “自然。”周烨不慌不乱地,他笃定伍桐一定会留下,她只是拿别的男人试探他。他知道小女孩爱听这种话:“自我与你一起站在天梯上时,我就是你的了。” 果然,伍桐马上问:“这酒有实际伤害吗?” 沉泠不答。伍桐拍了拍他的肩,“有吗?” 却感觉手下的身体完全僵住,好一会儿,沉泠才撇过头,速道:“两小时内不用药,会有腐蚀效果。” “那给他解药吧,多谢你。”伍桐说完,沉泠的身体猛地一抖。 沉泠没有反应,伍桐直接在他身上寻起来:“给他药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隔着面具,她也猜不透沉泠心中所想,只觉得他有些陌生。双眼溢满悲伤,眼眶通红,为什么他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伍桐看不懂。 “这是你的决定吗?”沉泠语气哀婉,话说得很慢,“你还记得,你说好,要给我煲汤吗……” 他视线太过浓烈,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伍桐跟被刺了似的,不再看他:“是。你还要什么,我也可以再加。” “不用了,不用再加。因为……”他似是喃喃,声音越来越轻,“我希望你永远选择自由,若有阻碍,我也盼能帮你清除……” 沉泠闭上眼,想起伍桐与周烨的吻,反复地、无穷无尽地想起。 她又从他身边离开,每一次,她都会选择别人。沉泠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是她生命中最末端的选项,他无法再侥幸地以为她对别人半真半假,因为只要有一份真,就有一份他彻底失去她的可能。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艺术作品,就被他打动,那一眼便爱上了他。 谁又知道,这不是真的。 这好像才是最初伍桐爱人的模样,不自知的真情流露。 周烨可以在流动的盛宴上光明正大地吻她,而他只能戴着面具,躲在暗处苟且。他这一生不知能否为伍桐带来荣耀,不知能否与她在阳光敞亮的地方并肩而站。 可到底为什么,伍桐从来不愿意吻他呢。 他多想抚摸她,拥抱她,把自己献给她。明明他也可以全部都是她的。 ???????????? 下一章应该要到2点了(哭) Chapter144香槟雨 ye h ua 6 .com 两人在私人洗手间里,周烨胸前衬衫半开,伍桐低头,细细给他涂药。这个姿势,再往下些,便仿若更为情色的动作。男人盯着她低垂的眼,饶有兴味道:“周煦把保镖喊来了,在外面,你打算怎么和我私奔?” “他知道是你干的了?”女孩的指凉凉的,点在他肌理之上,似有若无滑过没有扑上酒的地方。 周烨莫名想要她多摸摸。 “大约吧,不管怎样,他要对我示威,暴力是最好的办法。” “你为什么还一直待在周家?”伍桐好奇。 “因为一人换一人,我母亲走了,我得留下。” 伍桐盯着他湿漉的衬衫,若有所思,“餐桌边上的香槟树,我们毁了怎么样?”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ua5. com 周烨向保镖申请下楼,给这订婚宴收拾烂摊子。说是申请,却似命令,在伍桐看来,保镖是不得不从。说到底,周煦生气,却不会自周烨手中收回父亲赠予的权力。 伍桐整晚都只是陪周烨玩闹赏乐的宠物。 两人行至下面,宴会早混乱不堪,一半人在圆舞曲中蹦迪,一半人在洽谈合作。伍桐偷主持人空余的话筒时,意外见到桥后昏暗角落里,沉泠与周焘站在一起。他们对面站着两个人,伍桐还有印象——是陈苇杭的父母 “说,接下来半场是派对,嘉宾可自行选择去留。留下的嘉宾尽情使用场内的香槟,开香槟最多者,可向酒店领取奖金五十万。”周烨目光冷峻,唬得服务员哆哆嗦嗦。 “可……周先生,您……您这可信吗……” “你喊我一声周先生,怎么会不可信。经理质问你,你就让她找我。”周烨将服务员压在椅上,“说。” 服务员吞了吞口水,颤着声音对话筒念起来。 “各位尊贵的嘉宾,欢乐的时光总是……” 宴厅循环播放人声,有人迅即在前桌处寻到立作山的香槟架,随手自中间抽了一瓶。“蹦迪区”的人也都赶来。 一时间有人饮酒,有人开瓶,香槟四溅。 订婚夫妇各有恋人,周家掌权人性生活混乱,窃密窥探撕开了得体人的外衣。年轻人想名利场是何等烂俗,不仿大家一并更烂一些。不知又是谁偷入后台改放音乐,圆舞曲变迪斯科,中场便有人自动围了圈,伍桐拉着周烨一路往前奔,竟瞧见圈中正穿着礼服热舞的人,是陈苇杭。 她看起来愉悦又自由,身边也没有男朋友。 “少爷,少爷,您就别闹了,这次抓不到您,我们真要动手了。”保镖追在后面,不断受到阻塞。到这时候了,保镖说要“动手”,竟还只拉住了周烨的衣摆。 “脱衣服!”伍桐见周烨皱着眉不紧不慢地拉扯,气势汹汹大喊。 然后她攥紧他的手,朝那圈跳舞的年轻人中间奔去。 周烨浑身浸了酒,黏腻得难受,看到宴会厅一下子变成动物园,不由得又鄙夷起人来。人们是如此轻易地就被金钱煽动,又如此轻易得陷入贪欲之乐,他看见有中年人躲在角落里接吻,有男的给女的灌酒。 他狼狈地脱了外衫,甩开保镖,又十分后悔听一个小女孩的话,做这种幼稚的事。 他一路被撞,人们根本不在意他是谁了,对他骂脏话,他鄙夷他们,却还是感到耻辱,感到这些人很脏。 也有奇怪的欢呼声与喝彩。他们奔到舞群中央时,年轻人们戏谑地围堵他们开了香槟,酒水飞扬到半空中,周烨表情越来越冷。 却听见伍桐大喊:“周烨,下雨了!” 她满面笑容,似是感知到十分纯粹的快乐,用手去接酒滴。 漫天的香槟雨将他们包围,隔着金黄色的雨幕,周烨看见她银冠歪斜,双眼透亮。她半路便嫌裙摆烦,在腿间系成蝴蝶结,还脱了高跟鞋。 她笑喊:“私奔一次,成本真高,我替你给周煦花钱。等我们出去了,你可得联系安保,不能全算我头上。” 周烨的心忽然开始狂跳不止,便这样一路奔走,视线里好像只能看得见她。 他原本想,没有人会带他离开这个家。 一直到室外,他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感觉胸腔快要炸开。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没有体验过,甚至有些张皇失措。他感觉伍桐的手灼热得骇人,自那里喷出一团火,将他重重包围。他一定是被酒淋醉了。 伍桐交臂裹着自己裸露的肩,在地板上踢踏:“快联系安保,太乱了,很危险。万一有人被强奸呢?” 周烨愣愣地看她,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他也不明白,她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抱怨冷。 周烨将她拥进怀中,或许他也太冷了,连手臂都在抖。可就这瞬间,他可耻地发现自己硬了——不如说是自心开始狂跳时,阴茎就擅自膨胀、生长。 周烨虚虚隔开伍桐,打了个电话给李崇明,本打算让李崇明把车开来,低头看见伍桐裸露在外的肌肤,第一次想,以后决不能在有司机在的车上吻她、弄她。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就觉得她像一朵花苞,他该捧着、护着,不该让她失去尊严地被任何人观看,这样她才能自然绽放。这种想法太突然,他自己都不相信。 最后,周烨改口让李崇明查看场内安保。周煦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伍桐正勾起腿,查看脚心出血的地方。她整个人生或许都不会再有这样刺激的事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样不顾危险的时刻。自己提出的建议,却未料结果是如此难以控制。 她自脚心抠出一粒小石子,正要问周烨,我们去哪里。身子却忽然腾空而起,她被周烨横抱在臂间,听见他说:“你说呢?” 很快有人从门里跑出,送来一条毯子。 周烨提起膝盖顶住伍桐的腰,将毯子裹在她身上。 伍桐才隐隐感到后腰下还有一块和膝盖一般硬的东西。 “章叔,你是说,周烨带她去了旁边的酒店?”沉泠重复确认短短十分钟内发生的事,“辛苦你……” 他声音快轻至无,“帮我确认下房间号。” Chapter145当然一起洗(周H) 周烨自开门到闭门不过三秒,他架了伍桐往门上一抵,便重重吻了下来。 也许是那撒上来的酒有副作用,他的喉咙干渴,要不断搜刮伍桐口中的蜜液,替自己缓解。身体里似淌了岩浆,热流蔓延,只有眼前的小姑娘和他一样变得滚烫,他才满足。 伍桐被周烨剥夺尽气息,口腔被舔弄、吮吸,她热得窒息,只能攀附着周烨。 周烨来势汹汹,不断将她压向自己。他狠捏她的屁股上提,又拍打她,唇齿交缠间质问:“今天那个男人摸你这里了吗?” 伍桐被吻得满面绯红,脖间还有他吻她时手指掐出的痕。她不明所以,抬眼往他:“哪个男人?” 周烨怒目看她,又惩罚似得重重捏她屁股,他隔着衣服将手指自她臀后往下摩擦顶弄,迫她张开腿:“扶了你一把的,你招惹的。” 周烨不留情面,伍桐下面被欺负得厉害,感觉已有些黏腻。其实她还想周烨捏她屁股,往里压的那种,她觉得很舒服。她迷糊间听清周烨的话,也依旧想不起招惹了谁,扶她的人倒是有一个,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你说那个说要给我作陪的帅哥?最多擦到腰和胳膊。” 她说完后,周烨目中怒气更盛,一手掐她的软腰,一把抓了她胸前的乳团,沉沉道:“那这里呢?” 他隔着惨薄的一点布料,将颤巍巍的乳往外拔,奶肉被剧烈的动作震得晃了晃,他手中滑嫩得不可思议的乳便露了点。 暗红的莓果藏匿在透明花瓣乳贴之下,几滴未干的金黄色酒珠描绘着她胸前起伏,缓缓淌下。周烨双眼猩红,想到她在宴会里只要一弯腰,胸下景象便能倾然露出,而她连防露工作都不做。 也许坏女孩知道怎样能勾引男人,纵然她是他的了,她也企图在猎艳场寻找猎物。又也许,她对男人的恶臭懵懂无知,不知她已成为许多人的狩猎目标。 周烨又想,小姑娘也或许二者都是。 她总是让他生气。 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摩擦过伍桐柔弱的肩颈,阔过肩头扒开她肩袖,肩骨现出,两颗饱满的乳也全部暴露在空气里,糯团一般。周烨俯下身,舌尖一勾,舔过那滴快下落的酒。 “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么?”他伸出一根指,自她脖颈、胸沟、细腰、小腹……轻滑往下,冰冷的铜制戒偶触一下女孩温热的肌肤,女孩便一抖。 往下,冲击视觉的腰臀比,包臀裙边上开的叉,女孩又直又细的腿,窄小的骨节,裸露的脚踝,奶馒头一般的脚趾…… 周烨握了她的小腿一扯,伍桐被迫压向他,腿被他绕在自己腰上。周烨掐着伍桐的下巴,哑声道:“知道么?” 伍桐只觉得他问东问西,进展太慢,也品出几分他为占有欲而醋的意思。她便将乳肉压在他半阔的胸腹上,扯开他的衬衫,一手入他衣内抚摸,另一手往下,摸到他坚硬的那块。 掌下物如烙铁,依稀可触跳动的脉搏。 她就着他鼓胀的硬块,用下体去够、去磨,仰头笑说:“知道,是Daddy喜欢的样子。” 周烨马上大力掴她的屁股,她一惊,那根有形状的、愈发膨胀的阴茎,便似隔着裤子嵌入她蚌缝。她抑制不住地闷哼一声,只觉刚才那一掌激得她内壁有液体泌出,她用力将周烨的衬衫撕开,得偿所愿见到周烨裸露的胸乳—— 浅麦色的肌肤,宽骨精肉,乳头小小的,十分浅淡,一如他外在的形象。 肌肉不算壮硕,但攻击性很强,肌理清晰。被她胸肉压着的胸腹,没有一点赘肉。 她顺他的意说:“是绝不会给除了Daddy以外任何男人看的样子。” 周烨抬起她的下巴,热掌摸遍她光裸的背脊,她凸起的蝴蝶骨,她流畅而下的背沟。 “那你的男朋友呢?”他的手自半腰的衣口往下,结结实实捏住她饱满的臀,“Daddy能看,男朋友不能看吗?今天关了灯,你不是还和以前的男朋友抱在一起么?” 那掌狠狠地揉她,却要下不下,穴口外面被他的粗长隔靴搔痒地磨,远远不能填补体内的空虚。她和谁抱了?她也顾不得,只继续陪他入情境。她解开周烨的皮带,边道:“我只有你一个人,Daddy就是我的未婚夫。” 她说着,鼻子一痒,打了喷嚏。 周烨吼间溢出笑来,摸了摸她的头,说:“先洗澡。” 浑身黏腻,酒味满身,确实该洗。 伍桐自他身上抽离,动作快得仿佛刚才谄媚讨好的人不是她。她甚至慢条斯理地摁了乳,提上衣服,麻利地卸了发饰:“谁先洗?” 便见周烨又眉头紧皱,灰蓝眸子没了温度。他声音冷下来:“谁先洗?当然是一起洗。” 酒店浴室十分宽敞,玻璃镜面落地,将人浑身照得一清二楚。伍桐一走进,见自己胸前、腿上红了大片,便觉不妙,要走回头路:“周烨先生,不如你先洗?” “怎么?这里容不下你?”周烨迅即拧上锁扣,将她逼到角落,“长大了,便和男朋友一起对着镜子,你用手指,他叫你骚货,你喜欢他粗暴对你,因为你爱过他。现在看见镜子就怕了,是么?” 周烨一字一句,语气沉静,却又隐含着一股怒气。伍桐很快意识过来,这是她说过的话,可是具体是什么时候说的,她又不记得了。 只听周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抑制情绪:“你要我说几遍。坏姑娘,你要爱我,才能在我身边留下来,才能做我的妻子。你在预支我的耐心。” “我今晚已经隆重地说过爱你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伍桐认真地看他,握住他的手。 “那不算爱。”周烨俯视她,“坏女孩,你是为了穿漂亮的晚礼服,才接近我吗?” 伍桐摇头:“我是为了接近你,才穿漂亮的晚礼服。它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周烨沉默了一会儿,沉道:“那我撕了它,也没关系。” 伍桐吓得后退一步:“这是陆梓杨租的,我还不起。” 周烨指尖勾住她胸口,一手拿了淋浴头,水流直下,浇在伍桐身上:“你人都是我的,裙子便也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不用你还。” 随着衣料撕裂的声音在浴室内响起,伍桐艰难地撑着镜面,看见自己穿着破碎的布料,抬臀被周烨指奸的模样。 他上身光裸,却十分从容。热水淌过伍桐的身体,自她垂下的桃乳、奶尖下坠,自她微屈的颤抖的腿间下流。 男人起初只用一根粗指挑逗她,却也让她招架不住。那根指上带了戒,硬棱刮过内壁敏感点,像在凿水一般。快感阵阵,酥爽得伍桐尾椎骨发麻,偏偏周烨一边摁着她的花口凸起的红粒,一边拍她的屁股,喊她:“骚女孩。” 骚女孩,还敢不敢让男人碰你。 骚女孩,还会不会在镜子面前,让男人看你自慰。 骚女孩,还会不会背着Daddy偷情。 她感到吼间干涩,抑制不住呻吟,一下又一下,有节拍的,糜烂的。 “嗯……啊……不……” “还会不会?”周烨沉怒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伍桐迷离地抬眼,看见他喉结微动,眼眶通红。 “不……呜……不会……” 她感到背后男人的胸膛坚硬,心脏快若击鼓,敲在她肌肤上,远比她的剧烈。 Chapter146洒在她胸上(周H) 很快下体进入的便不是一只手了。伍桐感到臀被用力扒开,男人半只手都顶了进来,在里面寻觅几番,她觉得又满又空,想将他挤出去。周烨一把扯下她上身衣服,布料刮得她皮肉涨红,伍桐的下巴被掐住,听见声音自上方传来:“好好看看你自己,谁在你上面,谁让你快乐。” 伍桐被迫抬起下巴,身下越是抗拒,周烨的手顶得就越狠。任伍桐腰扭得再厉害、想要逃开他,他都不为所动,禁锢着她,接连不断地在她炽热的甬道中掏弄。 女孩一双猫眼淋了水,眼睛湿漉漉,面对镜子,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周烨越看越觉得烦躁,自心底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是他身上有一部分要遗失了,令他无法自如面对被他掌控的孩子。 影子一般似有若无,又在他精神里无所不在的恐惧。 他将这恐惧转化为对伍桐的欺辱,她呜咽一声,她被他折磨得无法控制自己,他便高兴,便泄了欲。可欲望却扑灭不了,愈演愈烈,好像岩浆倒流,流回火山中,不得喷出,凝成了炙闷的核。 将女孩掌控还远远不够,让女孩因他给的快感而失神也不够——她要说爱他才行。 而且决不能,决不能在以前和别的男人的性爱中,说过“爱”。 周烨放过了她,手捣出一片黏腻,他摩挲了下,两指分开,指间依依不舍凝出银丝来。周烨伸到镜前给伍桐看:“怎么这么会流水?” 伍桐扶着镜子大口大口喘气,腿痉挛一下,虚坐在地上。 淋浴被挂在顶上,不断有水落下来,荡出氤氲的热气。伍桐长发缭乱,身上那点破碎的布料起了段段褶子,蜷曲在湿润的肌肤之上,外纱被水濡湿成朦胧的透明色,映出女孩身体的红晕。 女孩的内裤还挂在脚踝上,一边乳球上的乳贴还留着,一边已无踪影,深红色的乳果周边破了小片皮,轻易让人瞧出,是乳贴被撕得太狠了。 视线里周烨的裤子全湿了,裹在腿部肌肉上。男人腿间鼓起一大坨,裤子松垮着,皮带已抽离。 伍桐不自觉命令道,“你也脱了吧。” 才想起眼前人不是姚景,不是陆梓杨,她命令了没用。怎么最近做到爽了,总是会忘了和她做的是谁? 周烨脾气实在是臭,都到这一步了,她快把他搞到手了,他还不满地问:“你和男人还有什么没做过?” “……”你怎么不把范围限定了,能做的事那么多,她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没做过。 倒是有一样基础的。伍桐抱着好奇的态度,盯着周烨那里。 她或许是累了,声音轻柔,像在试探:“我……没给人口过。” 伍桐明显看到周烨一滞,好一会儿才说:“那就口。” 她甚至看到周烨脸颊微微泛了红。 伍桐很快帮周烨脱了裤子。 周烨坐在浴缸沿边,长腿一伸,伍桐向他走去,在他身前半跪下。 他内裤上已有伞头露出,是暗粉色的,伍桐拨开他湿漉的内裤,一根粗长的巨物弹出,她心惊地握住,感觉心里没了底。 过于硕大……比起她见过的。 只听周烨的声音里带了微妙的喑哑和磁性:“在和别人的比吗。” 伍桐充耳不闻,一手尽力握住他的,一手刮过他的马眼,感到阴茎瞬间在她手心跳了跳,伞头有黏腻的液体渗出来。不如说,是原本就渗出来了。 原来周烨也早就“湿”了,他只是一直藏着。 能不能反悔……伍桐忽然想。 她就算好奇,也该和姚景做这个。 她想到这里,忽然太阳穴突突跳起来——为什么她会想到姚景?为什么她会觉得给姚景做这件事更能接受? 周烨这次意外地没有强迫她,他低了眉,说:“不想就算了。” “我可以先给你洗洗吗?”伍桐打断他,自一旁拿来淋浴。 周烨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好,好姑娘。” 伍桐给周烨洗得很细致,包皮、囊下,全部用细指探过,龟头、柱身也都搓过,她听见男人压抑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小腹上下起伏,扒在浴缸上的手臂青筋劲起。 阴茎上也遍布筋脉,像有青蛇在底下滑动。 伍桐动了动唇,握着柱身,含住了伞口。 腥味扑鼻而来,但还能接受。重要的是这一瞬间,她听见周烨自吼间溢出一声很低的呻吟,快速响过,便被主人吞下,随即喘息声越来越大。伍桐抬眼,见周烨面色潮红,棕色斑点尤其性感。 他喉结上下动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会忍不住。” 伍桐便故意这样望着他,直视他灰蓝晕了粉的眸子,握着他的上下舔弄起来。她揉捏着他的囊带,舌尖自上往下,舔过囊底,轻咬了以下他的睾丸。 周烨身子猛地一抖。他像是再也受不了伍桐的注视,闭上了眼,神色奇怪——像欢愉又像痛苦。他脊背绷成一条线,浑身肌肉劲起,手臂上的青筋贲张得骇人,连奶头都立得很高。 回想从前不断作弄伍桐的他,这情状简直太奇怪了。 伍桐以为周烨会抓着她的头发往她口中捅,不顾他死活。 而现实里,他竟然像在细致地感受她、承受她,露出一种很被动的、很纯情的形态,像处男一样。 伍桐只是用手摩擦了几下他的柱身,周烨就皱了眉,薄唇微张,呼吸更急促。 她开始就着他的龟头吮吸起来,发出滋溜的声音,这一下,周烨睁开眼睛,又望向她,眸子暗了不少。 细指堪堪包住粗壮的阴茎,女孩的胸乳便在囊袋下,身上水滴滑落。她一脸认真,带着包皮上下,将他每一点渗出的液体都吃下。这样的场景,似乎在梦里见过。 空气窒息,周烨的身体快要炸开,他从未感受过这样令人失智的快感。女孩的口腔柔软湿滑,热热地、温吞地包裹住他的吞吐。她的唇是凉的,丰润饱满,吞吐时软舌会带过他敏感的头,一切都淫秽得要命。 他的女孩,属于他的女孩,不知他多努力忍耐,才不至于将她压在地上捅弄她。她的嘴那么小,他插一插就会坏,她偏偏慢条斯理,看得出十分努力地想吞得更深些。 周烨抚开伍桐肩头的一缕湿发,说:“小猫一样,这么温柔,我怎么射?” 伍桐正吞累了,松了口在一旁喘气。 “会不会快的?”周烨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一手握了阴茎,一手掐住伍桐的后颈,“不用捅进里面,我自己插几下就好。” 伍桐还没反应过来,周烨就用拇指扒开了她的唇,将肉棒捅了进去。 牙齿刮破柱身,伍桐尝到一点血味,很快被腥味覆盖。 “嗯……嗯……”她听见自己吟叫着,眼角挤出了泪。 而周烨的表情越来越兴奋,蓝眸子饱和度极高,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 硬物在伍桐口中以极快的速度不停抽插,每一下都堪堪抵达喉前。 这样动作了三分钟,她眯着眼看见周烨仰了面,露出极其满足愉悦的神态。骤得口中空了,有什么乳白色的东西在眼前一晃,持续了五六秒,伍桐感到胸前洒上了星星点点的灼热。 周烨低眼,眸中似有浓情蜜意,甚至带了莫名痴迷的偏执。 伍桐猛猛咳嗽起来,感到自己被拉起,坐到男人的腿上。 是他们第一次接吻那个姿势。 她后背被大掌轻轻地抚摸,给小动物顺毛一般。 周烨俯身不断舔弄她的耳朵,口舌炙热又汹涌,像是在表达什么不可说的情绪。 然后她感到周烨松开她,低眸盯了一会儿她被溅满白色精液的胸乳,他伸出一根指,自己也嫌弃似的,沾了一点,随后侵近她的唇。 就要把他的体液抹在她唇上。 伍桐偏了头,周烨低低笑了一声,改道拿花洒,尽数将她胸上的精液冲洗干净。 然后他捧起她的脸,温柔又狂热地吻起她来,他细细照顾她口腔的每一寸,追着她的舌缠绵,一点点将自己口中的气渡给她。伍桐被吻得有些晕了,牙龈被舔遍,唇舌微麻。 再睁眼,身上衣服都已不见,周烨带她进了浴缸里。 她坐在他身上,感到屁股下面很快有什么膨胀起来,抵着她。 而周烨只是自旁边挤了软白的泡沫,涂抹在她胸上。 Chapter147全部吃下去(周H) po18c v.c om 男人的指根夹着乳粒研磨,泡沫凃遍女孩胸与腹,伍桐右手扶着浴缸,左手只能寻到男人的腿做支力点,难耐地挺起后腰。 周烨饶有兴致地感受女孩因乳头被刺激而微微扭动的臀,他目光之下,风景一览无余。女孩的长发被拢至一边,露出薄弱的肩颈。她手臂与胸上肉尤其多,尖翘的乳底盘很大,圆圆像半颗饱满的桃,摸上泡沫细滑剔透,更像供人采撷吸食的桃肉。 咬一口,能渗出汁来。 女孩愉悦的声音又轻又凉,控制不住时便娇气起来。周烨的神经线像交织在一起,错乱得兴奋异常。他俯下身实践自己的想象,将她乳捧起,右耳贴着她左耳,吞没了女孩的奶尖。 “嗯……不要这样……”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d k. com 绷出肌肉的大腿被女孩掐着,周烨凭借本能伸出舌头弹弄。女孩掐得越来越重,周烨便弹得越来越快,绕着乳头打圈,另一边,指掐着她的果用力向前扯,弹回。 他可以感受到女孩在他身前弱弱地抖着,丰满的臀始终在避开他那根,却反而一直摩擦他的。 又回想起,方才他的阴茎在女孩红嫩的口中进出的模样。 “呜……痛,痛……” 周烨被她作乱的屁股刺激得冒火,索性一掌捏了她两乳,挤做一起。 女孩的乳肉尤其绵软,可塑性很强,挤在一起奶头都能碰到,周烨眸子暗了又暗,一瞬间想到别的男人也会发现,她也会任他们予取予求,用或许比这更淫秽的姿势,便有一股怒气冲上心扉,心脏跳得太快,令他喘不过气来,血管像破开了一条口,让他隐隐作痛。 痛?周烨在心中坦然一笑,将这没有体味过的感觉忽视。 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在性上不专一、又在感情上忠诚的人,才被她“吸引”。哪天他腻了,丢掉她,她也不会纠缠。但她会永远记得抛弃她的人。 周烨一掌合握着伍桐的乳,将两粒莓果一并吞入。 齿间刮过尖顶,周烨另一只手在水中重重拍打女孩的穴肉,掌心黏糊糊地,水与水腻作一团。女孩双腿蹬起来,后腰弯成一道圆弧,轻抑的尖叫愉悦了周烨的耳,让周烨更想作弄她。 他恶意阔开女孩双腿,四指研磨她通红泥泞的软肉,口中又不断搅弄、吞吐她的乳。 伍桐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摇着头踢水,说不要摸了。 周烨松了口,拿掌心薄茧擦她乳尖,他吮吸着女孩的耳垂,哑声问:“那要什么?” 伍桐还是摇头,周烨身下就着她臀缝一顶,龟头直直擦过阴蒂,强烈的刺激伴随着周烨掴在花口的一掌,伍桐抽泣了一声,还是摇头。 “要什么?”周烨声音变低,沉沉地又问。 他又磨着女孩的后庭向前一捅,不容忽视的粗长差些穿进小口,却又不给伍桐以满足。 伍桐细细地喘着气,睁开眼,看见男人青筋遍布的肉棒,正翘立在她腿间,缓缓摩擦。她红口微张,这个角度甚至看得清被阴茎捅掀的唇瓣微微弯曲,已然张开。 她回臂去抱周烨的颈,喘着气说:“要……要Daddy……的阴茎插进来。” “插进哪里?”周烨抬起她下巴,看她的眼睛。 她动了动唇,一手往下,摸到男人的伞头,笑了笑,每个字都咬得极其清楚:“插……到我的小逼里来,爸……爸。” “好。”周烨眸子颤了颤,又道,“乖孩子,扶稳。” 周烨再一次责打了伍桐的穴口,一手抱起她,一手握了柱身寻到她的位置,放她坐下。 “嘶……”不过刚入了个头,女孩便发出不满的声音,僵着不肯往下。 周烨没想到进去会这么艰难,紧致的甬道夹着他的头,因女孩的紧张一缩一合。他紧抿着唇,额间青筋盘踞。他拍了几下女孩的屁股:“别夹。” 伍桐又坐进去一点,只觉口像裂开了一般,又涨又满,难受到挤出生理性泪水。 “别……”她觉得实在承受不了他的大小,试图和周烨商量,“我……啊……我吞不下去,要不还是算了……或者……或者换个姿势?” “吞得下别人,吞不下我?”周烨声音染了怒,命令:“全部吃下去。” 他根本不给伍桐犹豫的机会,压了压她的肩,迫使她全然坐了下去。 “啊——”庞然大物瞬间捅穿她的腔道,胀得她忘了呼吸,疼痛感袭来,她瞪大眼睛,眼泪滑过脸颊。 这个姿势尤其深,周烨也疼得忘了呼吸。弗若说他的疼痛要比伍桐剧烈百倍,额间汗滴不断滑落,周烨尝试在她穴中动了动,便觉得体味到了一种奇妙的感受。 像电流自性器刺入他身体,直接点燃了他的神经线,让他的精神与肉体一并感到一种短暂又极致的快感。 他想弄明白这是什么,便忍痛退开了些,又粗鲁地破开她深处内腔,顶进了里面。 温暖又柔软的空间虽然窄小,却包裹了他,容纳了他。 周烨不禁想,伍桐的阴道,在爱他。这好像就是某种她爱他的证据。 他握着她的两只手向后,要探究这浅尝的快乐背后真正的情欲世界。他缓缓退出,感觉阴茎带出了女孩溶溶的蜜液,他偏头俯视透明漂着白沫的水,觉得自己正在与眼前的女孩相融。 难怪那样多的艺术家要创作性爱,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人类活动之一。 周烨另只手臂箍着女孩的胸,开始用力顶弄起她来。 剧烈长久的快感逐渐覆盖疼痛,周烨猩红的双眼看着水中女孩一上一下的骨盆、晃动的乳,越发察觉到她身体的美妙。 以至感受到一种幸福——这样的事还会与她做千千万万遍,每日每夜,他想要就可以有。人间总算又有了乐趣。 “慢点、慢点……周烨——啊!”他听见女孩的哭声,和以往那种安静的流泪不同,她的哭腔激烈又刺耳,像踩着节奏的音乐一般,让他情不自禁地再快些,再深些,让她持续不断地哭下去。 他已经不讨厌人哭了,或者说,喜欢上了看她哭。 阴茎直径太大,伍桐的快感一波接一波,敏感点轻易就被磨到,又因周烨胡乱的动作,碰不到最准确的位置。 身后人用力抽插了十几下,她听着肉体拍打在一起的声音,仍会惊恐下一次被顶入。分明身体被充盈与填满,周烨离开时总是彻底,反而让她越发的不满足。想着还要,又想着不要了。 她听见自己的哭声与尖叫,觉得有些屈辱。可是周烨很快掰过她的头,将她的声音吞入口中。他厚重的舌穿入她的口,深深顶进她的喉咙,与下面的频率一样。 啪嗒、啪嗒、啪嗒,伴着水声。 短短几分钟,她被肏得晕乎乎的,只能忍耐着承受他毫不怜惜的蛮力,一次次利刃破口般的攻击。她眯眼看见周烨皱了眉,双目微阖,似在品味性爱之时,沉溺其中。 一双颤着水光的蓝眸子里,映着她欲求的面容。 又在几十下之后,伍桐感到想要尿尿,她羞耻地用力去憋,甬道却狠狠夹了一下。 深入腔道的肉柱摸过她最脆弱的地方顶进去,死死抵在里面,她的双手被松开,周烨将她的舌头吸入口中吮着,麻意自伍桐的下体,蔓延至天灵盖。 她被硬生生捅到高潮了,那一瞬眼前白光闪过,她喘着气,离了周烨的唇,瘫倒在他身上。 氤氲的空气里,水汽浮动,伍桐看见周烨的手游移到她的小腹之上,那里显然有一块不符合身体结构的凸起。 “我就在你身体里面。” 背后能够感受到剧烈的心脏跳动,周烨炙热的气息急急扑打在她耳边,男人的手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像在确认她的形状,抚摸她的全身。 “真美妙。”周烨的唇游离地在她脖颈间吻着,“我的女孩高潮了,做得真好。接下来,让Daddy也体味一下真正的快乐吧。” Chapter148就让他进来 分明只做了一次,伍桐却浑身酸痛,被周烨扔进床里,骨头都像散了架。 周烨握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向床沿,抬起她的腿。她微侧着身,头发凌乱,盖住了她的面容。她感到自己一脚贴在男人肩头,一脚荡在他臂弯里。 他大约是想站着欣赏她,肉柱在她穴口逡巡几下,就探了进去。 正在此时,响起了急促的砸门声。自客厅传来。 咚、咚、咚,敲得伍桐如释负重,她穴内酸胀,正想要周烨缓一缓。 “有人。”她轻轻道。 “不用理。”周烨微俯下身,将她的发拨至一边。 约莫敲了十几下,声音愈来愈重,蓦地电话声响起,周烨依旧不予理会,指蹂躏女孩的阴蒂,继续动作。 “……你……先接吧,说不定有重要的事。”伍桐侧过一点脸,双眼迷蒙,“我们不急。” 周烨掀起被子盖在她身上,接通了电话。 酒店经理十分紧张,声音磕磕巴巴:“周先生,有人有急事找您。他说您……您涉及非法强奸,如果您……您不开门的话,他就要报警,武力开门。您真的——” 周烨启唇,声音冰冷:“他叫什么名字?” “沉泠。”对方直接说。 周烨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蜷缩在被褥里,抬眼望着他,一脸好奇。 “怎么说?”她用气声问,还掩了口,十分可爱。 ——……是我暗恋的人……破产了……被抓了,我就从垃圾堆里捡了他……囚禁他…… ——上次你也是和我一起这么对着镜子。那是你第一次用手指,你叫我骚货,我以前喜欢你粗暴着说话。因为我好像爱过你。是吗?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周烨眉目平静,想把这点疼痛扼杀进心腔。 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对着电话开口道:“那就让他进来,三分钟后。” 让谁进来?伍桐瞪大眼睛,心中恐惧升腾而起。 她怎么会以为周烨是个能进行普通性爱的正常人呢?怎么能以为,她跟他进了酒店,就不像在那个房间里,会被火烧,被镣铐锁住,被药迷晕? 伍桐向后缩了缩,逐渐向床背靠去,怔怔看着周烨冷着一张脸,朝她逼近。 在他欺身下来的时候,伍桐自他臂弯钻出,去够电话。却被周烨一把捞起,她便这样压在了他身上。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在周烨胸膛上抬起头来,严肃道:“是谁?我绝不裸着见人。” 却见周烨眉头紧皱,重重掐了她的脸:“每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我的,从今以后都不能裸着见别人。” 伍桐紧绷的身体放了松,直接趴在他胸上,轻松道:“那就好。” 周烨感到女孩的睫毛刮过他的肌肤,刺得他心痒痒。 扑闪,扑闪。 她躺在他身上,他竟然就有种满足感。她将性当做工具接近了他,如今真正和他一起在床上,却十分纯真。 敲门声随着时间逝去,并未减弱。 周烨看了眼墙上的钟,将女孩抱起,强迫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又撩起被子,将她身体遮得严严实实。房间昏暗,伍桐湿发披散,遮住自己大半脸,她想无论如何周烨大约不会让自己见到来人。 可敲门声持续不断,倒让她想起过年前—— 过年前,她和姚景在一起,沉泠也来敲门。 凌晨,姚景自床上离开,她很快便醒来。轻轻开了门,竟听见沉泠和姚景在说话。具体是什么,她没听清楚。后来她便打断了他们。 其实伍桐知道自己心里有隐秘的、报复他的快感。 在陆宅亦是。 沉泠不知从何时起,一直对她做奇怪的举动,那种举动就像——他很在意她。她不是没有细想过,失足之人被人救起,吊桥效应下的恩情会被放大,沉泠依赖她、渴望被她需要、不愿别的人跟她发生关系,似乎都能说得出几分理由。 她没有义务连带他的心灵匮缺都要一起治疗。她很快解脱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们道不同。 他又开始莫名其妙地频频失常,甚至说喜欢她,爱她。 且刚好是在上次咨询之后。 那瞬间,伍桐回想起许多被她刻意忘掉的情节,忽然意识到——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她下意识出言回避。直到他握着她的脚,替她擦去踝间泥渍,说那封情书确有其事,伍桐才确认了这荒谬的事实。 但她依旧选择回避,像她在上一次咨询过程中,想明白陆梓杨在和她做爱时的胡言乱语,也有几分真。 她没有回避的部分,是她的思考告诉她,陆梓杨的爱诞生于性,草率,且替代性很强。加之他使用她就跟玩一件玩具一样简单,他可以用金钱衡量她的时间,便可以用货币购买她的人性。他甚至可以同时“爱”许多人,她想。 如陈苇杭所说,她不知该怎样应对、怎样回复他们,她依旧不相信任何爱的表达。因为客观上,少年人的语言冲动又短暂,有无数被推翻的可能。再者,爱在她选择解脱的时刻,便被她砸碎了,她模糊了爱的情状方得以不执着,不执着后也不再知爱是何物。 她是完完全全丢弃了过去,才救了自己。不然噩梦纷至沓来,她如何面对现实。 医生说她恢复得快,不过是她在伤口上粗暴地铺了一层防护沙膜,也许有一天沙被风吹尽了,底下腐烂的伤口重见天日,她又会再一次崩溃。但抑郁已让人熬不过当下,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她。现在她只要保证自己筑起的木屋别坍塌。 沉泠理所当然,是她想屏蔽与忘却的那部分。 她可能……也不需要有爱的能力。 门锁打开的那一刻,她好像就知道,来人是沉泠了。 门外传来慌张的声音:“您慢点,这房间的周先生并非您想的——” “嘭!” 声音被阻挡在外。 伍桐听见耳边周烨急促的心跳声,与来人的脚步声几乎迭在一起。 可是,周烨为什么要让沉泠看见他们? 为了宣扬他对她的控制与占有吗?还是为了警告她,这么久还和其他男人有往来,要给她立威? 伍桐正想着,周烨掐着她的下颚,重重吻了下来。 “嗯……嗯……”她闷哼着想要推开,听见脚步声自客厅而来,越来越快。周烨侵略她的唇舌还不够,还扒着她的臀向他隔着浴衣的灼硬压近,一手重重地揉捏她的乳,掌心磨她的奶尖。 “……别……”她的声音都被周烨吃了进去。 Chapter149我也要一起 极强地压迫感凌近,终于来人到了,倏地周烨松开伍桐,抬起头,说:“您哪位,窥探未婚夫妇的私房,可才犯法。” 马上,伍桐感到有人用被子将她裹着,猛地将她自周烨身上拉开。 她脚落了地,撞上沉泠的目光。 他还穿着宴会上的衣服,头发凌乱,面色惨白,深黑的眸子凄凄切切,眼眶红透了,替她拢被的手都在颤抖。 “你——”伍桐斟酌后,放缓语气,“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很安全,你不必挂心,私闯确实……不好。” 沉泠却颤抖着声音自语起来,话落进人耳里,似雪片一半轻薄:“这些天我没有一夜安睡过,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的回复。如果你不需要我的感情,我可以装作……”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没有。” “可是你说了,你不会结婚,你不会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他不值得你给他任何机会。你要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替你取来,哪怕是别的男人的身体……”他旁若无人,别扭地挤出一个笑来,伍桐竟看见他眼里蕴了泪。他眼睑一敛,泪倏地下落,滑过颊侧。 “你冷静点,先回去,有事我们明天再说?”伍桐想,她比从前沉泠对她,不知温柔多少,已经算是慈悲。 “明天再说?”周烨沉沉的声音终于在房间内响起,听起来有些不屑。 他慢慢走至伍桐身边,揽了她的肩。 臂旁便是沉泠的手,周烨嫌恶地瞥了一眼,拍开他,说:“沉宁小朋友,对别人的未婚妻动手动脚,也是想与你父亲一起品品牢狱之灾吗。” 沉泠抬眼时,泪已干,深黑的眸中只剩淡漠:“您哪位?” “……” “哦。”沉泠轻笑了下,“是我失礼,我室友被人劫走,我追击嫌犯到这里,才经过您的同意合法进入。周羊先生喜欢对未成年人下手,可知道使用非法毒性药品比性强制的罪行更严重?” “……” “您看我这记性,名字都记错了。周剑先生,连自家父亲在拿药做什么非法勾当都不知,任父宰割同意订婚以施缓计,我又怎么能期待您有这种法律常识呢?” 周烨皱眉,唇紧闭着,脸色不太好。 非法药品……?周煦? 沉泠说完,又低了头,再次望进伍桐的眼里,旁若无人道:“你看,他这样,只会让你陷于危难。我……我不能再失去……” 他整个人看起来溢满哀伤。 伍桐却始终持着抚慰他的笑,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她只是道:“你忘了我说过,我没有看错他。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沉泠,你不该与我有多余牵扯,更不该探入我的私生活。” 伍桐把对陆梓杨那套原封不动地挪用到他身上:“乖,我晚点来找你,好不好?” 可沉泠却怎样也不肯,摇着头,沉痛道:“可是你也说过,你要我三年,做你的狗。没有人会像我一样,你说,我在你面前,只能服从、让步、忍耐,然后乖乖说‘好’,我就都不说‘不好’。你说我们是室友,那我们就是室友。你找别的狗了,我在门口等……” 沉泠背台词一样,将伍桐说过的话重复,以至于唤醒了一些伍桐羞耻的记忆。过去在她这里被丢掉了,但是在沉泠那里清晰得很。 他说得很快,不给伍桐反应的机会,看似讪讪地捏住她被角:“我一定是最乖的那个,我没有去找他们麻烦。就连你说,纵使我几把要爆了,只要你不喊射,我就不能高潮,我也——” “沉泠!”伍桐咬牙切齿,自被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别什么事都往外说!” 外。 周烨扶额笑了:“小朋友们的感情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又要我作陪五小时,看你们在这里吵架?” 他再一次拍开沉泠揪着被角的手,推沉泠向后。 却不想沉泠弱不禁风,他没怎么用力气,沉泠就倒在了地上,姿势也不堪入目。 “方才订了婚,我倒成了外人。坏姑娘,和Daddy说说,你这个前男友窝囊成了一条狗,当初是怎么入了你的眼。”周烨掰过伍桐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爱过他也不要羞愧,不过是成长的迷途。他哪点配得上你?” 他不屑地指着地上没有回击的沉泠,不置一眼,前所未有地弯了目,皮笑肉不笑:“你放心,你既然这么多次说爱我,Daddy不会不信。况且你会用身体让我感知到你的爱。” 他抚摸着伍桐的脸,却又听见刺耳的狗叫声。 “主人……纵使你爱他,我接受,你找别人做也可以。”沉泠孱弱的声音让伍桐心一跳,她怕他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果然不出所料,他缥缈的尾音要断不断,消失后声音一沉: “但我也要一起。” “求你。”到最后一个字,郑重道像发誓,根本不是求人的口吻。 “……” 疯了吧你。 半个小时后,伍桐终于将沉泠遣送走。周烨不再跟她说话,不言不语地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报纸,这个时代竟然还会有报纸给周烨看。 伍桐干脆洗了热水澡,换上浴衣披着厚毯子,顺走在客厅寻见的香烟,行至露台。 伍桐是被两个人惹烦了,但这不是她抽烟的主要原因。 她知道周烨不抽烟,她要臭死他。 露台比她想象得冷,白烟飘飘,远空月明星稀。她裹着毯子,缩在太阳伞下的长椅上,将自己坐成一座小山丘。 ——你面对性,不堪一击……你在我这里,要变得强大。 ——要得到我,你得是干净的、纯洁的,只对我一个人的下贱与低俗,我才能接受。 ——不论她有多么自洽的理由,你都可以选择不原谅。我甚至毫不在意她,我放她自由。 ——如你所见,我觉得爱是暴力的,我欣赏他们用箭杀死对方。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割裂?又践踏她,又要死板地要她有尊严。又要折损爱,又深爱自己的母亲。 她还在周烨身边多驻留这几步,大约是因为她怜悯他,她怜悯他,又是因为她与他一样浑身充满问题。要扮演才能自洽,无法对自己真诚。有一点同病相怜。 伍桐抽完这根,精神清醒。 再从周烨身上捞点什么走吧。 她很快回了客厅,走向自始至终没有翻过页的周烨,夺了他手中的报纸,丢到一边。 周烨抬头,冷言道:“反思完了?” 却见女孩甩了自己身上的毯子,往他腿上一坐。她捧着他的脸,细指塞入他口,他反应不及,被她指尖撬开了齿,女孩的唇便压了上来。 一口浓重的烟味呛入,周烨紧皱眉头,舌尖被女孩追着,那股味道便深入咽喉。他掐着女孩的肩膀移开她,向一边咳嗽起来。 “你没抽过烟啊。”伍桐双臂勾着他脖子,无法无天、光明正大地嘲笑他。 “抽过,为了气周煦,抽吐了,后来再也没碰过。”周烨咳几下便停了,脸涨得有些红。 伍桐抬手,滑过他眉骨,他深邃的眼窝里像镶嵌了两颗灰蓝宝石:“有人说过,你的眼睛……” 细指又自周烨高耸的鼻梁滑至他颊侧斑点:“和斑,很好看,也很性感吗?” 周烨的眸静止了,如吹不皱的湖面。他什么话也没说,搂了她的腰,将她摁进怀里,舌探入女孩的口,很快席卷了她。 沉泠再次走进冷风中,他将口袋里的眼药水丢进垃圾桶里,感到眼角干涩,风吹在脸上,要将人皮肤撕裂一般得狠。他却毫无知觉,连冷也感受不到了。 很快热泪溶溶,淌过他面颊,他急促地将手心捂在胸口,这里还停留着伍桐的温度—— 她牵了他的手,将他推出门,温柔地说:“你想喝什么汤?明天我就回来煲。” 太好了,她还会回来。 可是,又是明天。 ???????????? 酸雨汁:加更了嘿嘿 酸雨汁:烨狗好日子进度条即将走完,举杯同庆 伍桐:(抽根华子)我不容易 周烨:嗯? 沉泠:(汪…呜…汪呜…)泠泠委屈 周烨:有种别夹 Chapter150夹猫尾后入(周H) 男人胸前的浴衣被作乱,女孩手微凉,探入其中,抚上滚烫肌理。指腹沿着沟壑滑过,最终落在周烨乳头上,轻轻弹弄。 伍桐很快感到背上的臂用力将她箍得更紧,周烨的舌在她口中狠狠捣弄,顶得她腔壁又麻又疼。身体要嵌进周烨体中一般,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包裹着她,强势驱散她身上的烟味。 沉木中含着一点苦涩的味道。 她的手逐渐向下,解了他的浴衣结,摸遍他坚硬的肌肉,感受到他炙热的身体紧绷着,蓄势待发。 “嗯……” 周烨热掌很快侵袭了她,软腰被一掐,速速塌下来,周烨摸见她腰间细绳,很快停下来。 伍桐撑在周烨身上,浴衣被他解开,滑落。他呼吸微窒,淡淡的目中蓝水翻滚又凝固。 他提起膝盖,顶入女孩腿间,也磨到纱质的细绳。不过以骨作弄几番,伍桐脸蛋上便染了粉,坐在他膝盖上。水自他膝盖骨下流。 “穿这个,讨好我?”周烨低沉的声音里蛰伏着怒气,“你就是用这种手段,让别人给你做狗,死心塌地跟着你?” 伍桐并不是裸着的。 她此时两乳被撑着的臂挤在一起,软软坠着,外面包着几近透明的白纱奶罩,暗红茱萸若隐若现,其中还有一条布面交合的浅缝,只要轻轻扯开,便能将奶头送入男人口中。 奶罩上的线,缠绕了她的身体,平坦的腹部,细线纵横,往下牵着薄薄的短裙。裙子禁锢着她饱满的腿肉,侧口一道微开,绳结长在臀边上。 “是又怎样?”伍桐舔了舔唇,坐在他膝盖上打着小圈,阴蒂隔着薄薄的白纱被摩擦,清水连连下泄,伍桐单手撑着他,顾自托起自己一边的乳,揉起来。 她神色愉悦,毫无羞耻,细指塞进缝里,弹弄自己的乳头。 小小的手包不住全部的乳,她闭上眼独自欢乐,发出轻轻的低吟:“难道Daddy也想试试做我的狗?” 她微眯了眼看他:“想的话,叫声主人听听。主人开心了,就肏你。” 模糊的视线中,周烨的脸阴下来,紧抿着唇,似乎极其不满她的鄙语。 “啊——”周烨的膝盖猛地将她一顶,伍桐被拽了胳膊翻过,倒在周烨身下。 一时浴衣全开,伍桐在房内寻到的情趣衣虚虚遮着她几个部位,悉数呈现在周烨的眼中。 他的眸子自上往下,自下往上,带着攻略性,仿佛在眼睛将她浑身摸遍、蹂躏遍。 直到他看见女孩极短的裙下伸出来的一点毛绒绒的东西。 周烨喉结动了动,扯出它来。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条用来刺激情侣性欲的情趣装扮,猫尾。 周烨的目光移到伍桐脸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伍桐感到腿间的液体都快干了,摩擦时发出黏腻的水声。她才抬手摸上周烨的臂,竟然也十分滚烫:“你不喜欢?” 周烨闭了闭眼,没有答话,正当伍桐以为他没了兴致,他才启了唇,低哑的声音十分压抑:“对症下药,你是很聪明。可我很讨厌。” 他勾了唇低低笑起来,很快重重掴了几下她的右乳。 “啊……”力道打得伍桐踢了踢脚,咬牙瞪他。他却像是被取悦了,抓着她的大腿轻松地将她往下拖了拖,沙发一震,周烨的掌印在伍桐胸前,用力合拢、松开、合拢、松开。 乳肉被男人亵玩,滑腻成一摊柔水,周烨的粗指拆了她的缝深入,厚茧重重摩擦、挤压她的奶子。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掌责。 肌肤的疼痛深入皮层,周烨下手不留情面,伍桐的胸乳很快布满掌印,血红一片。 周烨却忽然从她身上下来,捞了她的腰,伍桐被他卡在臂弯里带着不知往哪里走,她挣扎着以求脚落地,周烨却不给她机会,很快将她丢在落地窗旁边的地毯上。 “喜欢玩花样,那就多玩玩。”周烨说完,便开了旁边的柜子,将玻璃柜一推,里面的玩具悉数掉下来。这里便是刚才伍桐找到情趣内衣的地方。 伍桐被丢得侧趴在地上,一时还反应不及。她不知自己此刻短裙盖不住屁股,毛绒绒的长尾蜷曲着坠了地,身体姿态波浪一般,皮肤被暖灯照得光洁无暇。尤其是两滩挤出深邃沟壑的乳,像等待谁剥去粉皮的桃肉。 她听见震动的声音,心一紧,屁股便被揉捏着扒开。她背着周烨一腿挂在他臂弯上,感觉男人的吐息逼近她下面,热热的,激得她阴壁紧缩,挤出一点水来。 可是落下的却不是周烨的唇,而是什么微滑的粗长的,进入了她下面。 插入很慢,伍桐咬着牙,脸埋进自己臂间,却被周烨掐着下巴抬了头。她睁眼便看清落地窗倒映着淫荡的自己,周烨的手臂在她身后起伏着,她一脸欲求不满,目光迷离,竟然还翘起了屁股。 震在她花径里的东西实在动得太快了,她轻易就被掀起波澜。 “骚货,没有Daddy的屌,也能流这么多水。”周烨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说着比她更粗鄙的话,“地毯脏了,等会儿就用你的尾巴自己擦。” 说完,他便操着不知什么玩具种种往她穴内一顶,伍桐睁大眼睛,感到那滑软的侵入物开始变化形状,吸吮搅弄她的里面,如在舔她一般。 “啊——”她抑制住自己的声音轻轻叫着,像在挠周烨的耳朵。 周烨握着柄微微一转,另只手往下掐她的乳,奶肉溢出男人的指缝,他哑声问:“Daddy舔的,和别的男人相比怎么样?” 话毕,穴内的玩具吸溜记下,反复舔过伍桐最敏感的地方。电流次次划过她背脊,她腿抖动着,被这边抽插边捉弄她的东西折磨得快感连连。 镜中的自己微吐着舌,似乎沉迷被一样工具玩弄。 只见周烨的双目狠狠盯着镜面上的她,在伍桐扭着屁股快要高潮的那一刻,震动声忽然停止了。 伍桐像坐了升降机,一下失重回到平地,巨大的空虚统领了她,她泪眼涟涟,回过头委屈地看周烨:“怎么停了,再插一插好不好?” “……” “Daddy?” 她动了动屁股,伸舌舔了一口他近在咫尺的唇。 周烨眼中黑沉一片,像压着暴风雨前的暗云。他什么话都没说,将伍桐的腰往下一压,掐着她薄薄的侧腰肉,抬起她屁股。 伍桐看见周烨居高临下地,自后上方看她的腰与臀。他撩起她几乎作无的裙子,撕掉她下面透明的薄纱,带着薄茧的热掌在她屁股上狠狠揉了几下,又使劲扒开她。 最羞耻的地方正在被以最羞耻的方式被凝视着。 伍桐看不见,那里红花开了、烂了,水浸湿了花瓣,潺潺外泄。 青筋盘虬的粗长阴茎比周烨的脑神经反应更快,便这样狠狠插了进去。 不只是阴茎,伍桐还感到有什么带着软刺的东西,连着推了进去。 很快,她感到裙子一扯一扯的,心一跳——进去的,应该是猫尾。 周烨看着窄腰肥臀的女孩在他身下腿间晃动,毛绒绒的白尾绕着他的阴筋进出、变得湿漉漉;他看着女孩蝴蝶骨上细细的带子,她侧胸不断上下起伏的乳尖……愈发快乐、愈发痛苦、愈发愤怒。 他附在女孩后背,感到炽热的内壁吮咬着他,他深,她就浅,他浅,她就深,要吞噬他、占有他。伍桐的里面像一座房子,吃着他,用猫尾缠着他,让他住进去。 他又被那种恐惧占领,怕自己迷失在她里面,而他知道,他已经迷失在她身体里了。 嫩乳往上提,他越过肩头便能舔到,他九浅一深地凿着她里面,听她娇娇哭道:“呜……别……太里面了,到子宫口了,不要了……” 他听着愈加兴奋,肉柱又涨大一圈。他抽离了她的身等她再喊“要”,再狠狠插进去。 软得要死,他真怕把她弄坏了。 可每次她又会裹着他,放他到最里面,似乎在告诉他,她不会坏。 周烨紧紧地抱着伍桐,掰过她的脑袋,向她口中汲取更多蜜液。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要什么,可能是在要确信的爱,和对别的男人不一样的爱。 要她只在意他、只爱他,再也不会和别的男人说话了。 可这本该是事实不是么?怎么变成了欲念与期待。 女孩伸出舌头与他相触的那瞬间,手附在了他僵硬的手背上。她带着他揉自己的乳。周烨感到女孩在他磨着她脆弱处顶进去那瞬间,紧紧咬着他,不放他出来,他们深深融合到了一起,到彼此的最里面,身体的最里面,生命的最里面。 周烨将阴茎抽出,白浊四溅,洒在女孩纤软的腰肢与臀上。纯洁又淫荡,让他移不开目光。 火花在周烨脑海中炸开,绚然落下。 周烨眼睛红了,不想让它落下,可它只开了一瞬,之后便是永恒地下坠。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将他包裹,他用力拥抱着伍桐,想要从她身上解脱,变得不寂寞。 甚至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与她结合,那他也许,会想活得久一点。 他想活下去。 Chapter151午夜十二点 伍桐走出酒店,深深吸入一口冷风。 时间是午夜十二点,魔法消失了,没有接她回去的南瓜车。 她裹着酒店提供的备用外套,身体颤抖着,精神上却不觉得冷。她很快删掉手机上所有发给过周烨的照片和视频,像他们今晚做完最后一次,她问周烨未婚妻有没有查看他手机的权利。 周烨笑了笑,很随意地将手机给她。 她很快把里面有关她的内容删光,包括消息记录。 与伍桐想的一般,这是一部备用手机。除她以外本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周烨无所谓给她看。 伍桐又迅速将周烨拉至黑名单,将自己微信小号头像和背景都设置成黑色,然后完成小号注销。 接着,她默背周烨的账户,给他打了1万块钱。 最后,她在联系人一栏里,删除掉周烨的手机号码,并将其设为骚扰电话。 做完这一切,她感到全身上下细胞舒张,精神清爽异常。她摸了摸脸,不好意思地,试图摁下自己的笑肌,却徒劳无功。 伍桐憋不住笑。 此时能与她美好精神状态媲美的,大约只有刚离职的社畜。世界万物都显得可爱起来。 最好别再见了,混蛋。 一夜酒店而已,价格是她三个月的生活费,她咬牙多出了点嫖资,可礼服实在无力回天。 扯碎礼服的毕竟不是她,赶场赴约也是算他们强买强卖,她“身不由己”。 辛苦攒下来的钱,伍桐心在滴血,但破财消灾,能羞辱周烨半点,她便开心。 伍桐打完车,站在路边。 竟在“我的热搜榜”上看见“#姚小狼少年感#”的tag,她呼吸一滞,点进去。 点赞量最高的是一个短视频,瘦高侧影映入伍桐眼中。姚景穿着薄黑毛衣,站在树下,路灯照得他面容素净,目光柔怜。他正拿一根长树枝,去勾树上的猫,猫不下来,他便哄着诱着,喊猫咪“小可怜”“宝贝”。 “下来好不好,哥哥不是坏人。” 风吹一阵,凉叶簌簌,姚景冻得鼻子通红:“小可怜,待在树上,今晚你想怎么过?” 伍桐看见弹幕上划过“啊啊啊他好温柔”“呜呜最好的小狼”“我也想做那只猫”。 很快姚景扔下树枝,臂攀上一道矮枝,纵身一跃,跳到半腰高的老树分岔处。衣摆飞起,少年腰线微露,显出薄劲的肌理,弹幕瞬间炸了。 “这一幕好有少年感谁懂”“我高中暗恋的男生就是他这个样子……” 姚景匍匐前进,去够猫。 很快将小猫咪抱进怀中,跃了下来。他像是才看见镜头,笑眼未敛,望过来那一眼里,眸中还有宠溺。 伍桐看见弹幕飘过“靠,代了”“女高休息区”“女大做梦区”…… 伍桐觉得这些弹幕飘得有些难受,很快关了视频。 周烨可以用钱买,姚景的两年怎么还? 最开始,她银行卡里所有钱,大半都是姚景打赏的。 车灯逼近,伍桐听见喇叭声响起,发现来车停在了她面前这辆车的后面。 她正要过去,晃眼觉得面前这辆车有些眼熟,瞥了一眼车牌号—— 心脏一跳,伍桐正和驾驶座上的人对上了眼。 那人双眼通红,直直盯着她。 只几秒,他便开了车门,快步向她走来,把自己身上的厚大衣往她身上一套,虚空地抱了一下她,然后又看着她。 黢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难揣其中情绪。伍桐的手被他紧紧握着,隔着他冰冷的肌肤,她感受到他的手不可自抑地颤抖、颤抖。 他脸上还有衣服压出的皱印。方才伍桐没在车前镜看见他,大约是因为他正趴在方向盘上休息。 颊侧,便是几道还透出点湿气的泪痕。 伍桐想了想还是问:“你怎么不回去?” “我……”沉泠冻得泛白的唇颤了颤,似是改了口,“我等你回去给我煲汤。” 他看起来尤其脆弱,比他第一次在伍桐家醒来时更甚:“你走了……你们以后……还会结婚吗?” “结婚?”伍桐惊讶,“我为什么会和周烨结婚,我都不想再见他了。” 话毕,她看见沉泠双眼猛地一亮,水溶溶藏不住喜悦。 伍桐觉得有些别扭,用了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沉泠呼出一口长气,吸了吸鼻子,腿软似的,俯首,额靠上她肩头。 他长指缠进她指缝,似藤蔓攀住她,劫后余生一般道:“太好了。刚才我在这里,连以后你和周烨的孩子叫我什么,都想好了。” 他说到后面,带着一丝戏谑与轻松,说的话却骇人极了。 她和周烨生孩子?简直是鬼故事。 “叫什么?”伍桐问配合他,试图让气氛变轻松。 沉泠绕着她的指,说:“继父。” “……” 沉泠最近或许精神真的不正常了。 伍桐推开他:“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沉泠认真地看着她,偏执道,“我怕你踏入周家门一步,便永远无法出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他说得令人动容,仿佛心底真有无限的恐惧。而伍桐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里比起沉家,更是深渊,是能将人吞噬消抹的黑洞。周烨生在那里,本该掌握一切权力,却也外厉内荏,精神薄弱得容易被戳破。不然她一个小角色,怎么能钻他的漏洞? 可伍桐其实并不希望,自己能轻易懂得沉泠。 “沉泠。” “嗯?”沉泠向她靠近一步,眼里全是她,逼得她往后挪步。 伍桐撇开眼:“我怎么会被这种东西迷惑。从“你”以后,我只会离危险远远的。所以,请你也保住自身,避免我这池鱼被祸及。” 沉泠的呼吸几乎静止了。 “今晚这种场合,纵使戴了面具,也很难说安全。”伍桐想起今晚种种,“你其实,今天就是为我而来的,对么?” “对。”沉泠哑道。 “那你和陈家在聊什么?” 沉泠目光很深:“如果我说,他们不想要周烨了,看上我做女婿,你会有任何一点不开心吗?” 伍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沉泠却打断了她:“不,你还是别告诉我……” 伍桐还是说了下去:“你这前提一听就是谎,是对他们来说,你身上有利可图吧?” 沉泠苦涩地笑了笑:“你总是能猜到。不过,我身上根本没有利……就像你捡到我那天,我只有可能侵蚀你,让你涉险。” “往事就不提了。我是想说,你不要为了我冒什么险,我不愿担任何责任。”伍桐举起小臂,指了指手腕,“可以松手了吗?” “可以。”沉泠听话地松开她的手,却骤得向她侵近,以极快的速度,贴上她脸。 微凉的软物在伍桐唇角轻轻一触,蜻蜓振翅一般,热息扑在伍桐脸颊,痒痒的。 伍桐怔住,便听沉泠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又喊她: “主人,我爱你。” 他声音听起来寂寥又温柔,再一次重复:“我爱你。” “我听到了!你别说了!”伍桐擦了擦嘴,捂住耳朵,沉泠的话却似隔着群山,空响而至,颤着余音。 “你可以无视,可千万不要忘记,千万……不要忘记。” 周烨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车站停泊,心中并无所念,他却好似在等待什么。很快昏天黑压压降下红幕,周遭一切都被染红,他脚下鲜血蔓延开来,渗入下水道,涨至他裤管。他手中拿着刀,脚边躺着一个死人和一只死猫。 他知道,连他也快死了。 “这是你的报应。”周煦的话回响着,似钟鸣。 被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 “先生你好,我们是通往天堂的南瓜车,车票5个天冥币,你要上吗?” 周烨看见一辆南瓜车破开血泊与红幕,周身洁白晶亮,在他面前开了门。伍桐正穿着售票员的衣服站在车上,朝他伸出一只手。 “先生?先生?通往天堂的车只此一辆,错过,后面就只剩十辆通往地狱的冥车,别看他们是精致马车,一黑一白的马,就是黑白无常。” 周烨于她对上眼,便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后来,他和伍桐坐在南瓜车的后侧,肩贴肩。他们在空气中荡着腿。 伍桐不知哼的什么歌,嘴里叼了一枝蒲公英。 她噗噗噗吹着歌,蒲公英就哗啦啦飞起来,吹到路的尽头,那里有一黑一白两匹马。 就这样行驶了许久,伍桐说:“到了,祝您有幸福的来生。” 她一跳,自南瓜车飞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烨伸出手去抓她,睁开了眼。 被褥边上,与梦里,同样是空荡荡一片。 她不在了。 一种微妙的遗失感侵占了周烨的心脏,他怔怔看着一半空床,忽然就意识到,他好像爱上她了。不是上一秒,也不是在下一秒,就在梦醒这瞬间意识到。 这种感觉剧烈到他紧紧捂着心脏,也承受不起,沉痛、怨悔、欢愉揉杂在一起,长在灵魂里。说不清缘由,可他无法抗拒,无法漠视,只能为之疯狂。 ???????????? 借的是朱生豪给宋清如的情书:“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 伍桐(假灰):下班了 周烨(真灰):糟糕糟糕omg 魔法怎么失灵啦 Chapter152绝不是想她 李崇明对半夜接到周烨的电话见怪不怪。手上还在敲着键盘理订婚宴的账单,口中要应付酒店经理的控诉,还应分神听周烨意味不明地问: “你被删过微信么?” 李崇明对酒店经理比了比暂停的手势:“那可多着,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我发出消息,他妈的收到‘你还不是TA的好友’……” 李崇明模仿机器,惟妙惟肖,落在周烨耳中,阴阳怪气。 李崇明又说了几句话,周烨那边没了声音,他拿开手机一看,周烨竟然已经挂了。 又闹少爷脾气。李崇明打开微信,周烨又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一张转账截图,金额一万,备注里写:环境五星,身材五星,服务三星,态度一星。 下附周烨的消息:什么意思? #微笑emoji #微笑emoji #微笑emoji 返校两周,学校里便有传言说,1班刘向前自杀了,但没死成功。原因是妈妈得了精神病,对他爸爸动了刀子,他也跟着疯了,用自杀威胁父母离婚。再后来,他妈妈忽然失踪,无迹可寻,刘向前便休学了。 有人说,在家里产业的工厂见过李向前爸爸,腿被砍过,肿得流脓;他在车间做工。 又有人说,之前刘向前父亲与许校长是好友,许校长某得校长职位,还靠许多年前在陆氏企业做小总经理的刘向前父亲,在某局长面前的举荐。 后者之“说”,自然是在家长里短的饭局中,从大人口中传入小孩耳中。最终校内都在传:二中很快要换校长了。 开学尤其忙,教师们欲图在高二下赶教完所有教材,进度加快近乎一倍。伍桐学得囫囵吞枣,大部分时间都在啃题,晚上回去还有直播,好不容易接了商单,甲方要她在情人节赶制粉丝特刊礼以宣传,需要设计与印制。她过了凌晨一点,才有空抽出时间准备自招。 奇怪的是,周烨真的再没有联络过她,音讯全无,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伍桐便将家中一切与周烨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当生命里从未出现过这个人。偶尔在小红书刷到F大策展专业的同学分享帅哥校友照,竟是周烨的模样,只是更为张扬凌冽、意气风发。拇指一滑,也再未看见。 临近春末,便是校庆,学校组织学园庆典,每个班级都需要设立活动点。3班决定做旧校鬼屋,伍桐莫名其妙被推举上去做道具组长。 “你成绩最好,又最细心,抽出时间做做,也不会影响学业。”男班长将手压在伍桐的书页上。 “我很忙,会影响学业。”伍桐微微抬了头。她既不是成绩最好的,也不是最细心的,更和班长、甚至全班同学不熟。 “就是,我同桌是要考F大的,哪有闲工夫接你们的锅,最苦最累的给她,就她这小身板,怎么搬东西?谁不知道学校报销能走半年,把这事压在一个人身上,你们真想得出来。”陆梓杨盯着伍桐和班长手触到的指节,不满地伸出笔,将班长的手顶开。 “没有闲工夫?”路过的曹妩椿不经意道,“那伍桐同学自习课涂涂画画的是什么?还有时间贴照片,兼顾爱好。F大是这样的人也能考的么。” “……”伍桐改了口,“我也很乐意为班级出一份力,只是有一个要求,能否让陆梓杨同学做副组长?” 男班长欣然同意。 后半日陆梓杨一直为这件事兴奋不已,边往她桌上的糖罐里投糖,边支着胳膊笑:“你嘴上不说,还是想和我独处的。” 或许是天气热起来了,伍桐薄汗涔涔,有些喘不上气:“独处?我……是想把锅……全甩给……甩给你……” “你这小骗子,闹得我都分不清你话中真假了,上次你差点和周烨结婚,没把我——伍桐!伍桐!”陆梓杨接住倒在怀里的人,速速带伍桐去了校医院。 伍桐一路上并未昏迷,只是上腹绞痛钻心,疼到视线迷糊,浮影重重,以致知觉麻痹。 卧在床上,依稀听得帘幕那头医生道:“睡眠太少,过劳导致脑供血不足,又急性肠胃炎。这几天她好好吃饭了吗?——不对,你们应该也不知道。” 却有人语气慌张,细致道:“食量只有平常的1/2,夜间都在三点以后入睡,平均时长不超过四小时,今天上午开始腹泻,频繁上厕所。” “……” “我靠,沉泠你这个变态,你隔壁班的,怎么还关注她那个啊!你这样迟早会被她赶出来的!” 两个小时后,伍桐醒来,便见到床两边各坐着一个人。陆梓杨在左边,腿跨得很开,校服散乱,在肩头落了大半。他一只手在她被中,紧紧握着她。右边是沉泠,看来神色寂寥。他长指夹着一本小书,伍桐瞥了眼,是《Strait Is the Gate》,《窄门》的英文版。 向伍桐露出的那侧封皮上正写着: Enter ye in at the strait gate:for wide is the gate, and broad is the way, that leadeth to destruction, and many there be which go in thereat: Because strait is the gate, and narrow is the way, which leadeth unto life, and few there be that find it. Matthew 7 :13,14 (你们尽力从这窄门进来吧,因为宽门和宽路通向地狱,进去的人很多;然而,窄门和窄路,却通向永生,只有少数人才找得到。)① “你醒了。”沉泠望向她时,冷冽的目光柔和下来,唇角弯弯,“饿不饿?” “不饿……”伍桐感到手臂有些僵,试着脱手,沉泠便冷冷看着她左边的被褥,很快站起身,拿书重重拍在陆梓杨胳膊上。 陆梓杨揉了揉眼睛,翘起二郎腿,口中呓语道:“别舔,我来,很舒服的。” “……” 沉泠眯起眼睛,走至左侧,挪开了陆梓杨的椅子。 陆梓杨骂人的声音传到外面医生耳中:“哪个(哔),沉泠?你(哔)——” 伍桐起来便吐了,最终只能请假回家。不出意外沉泠和陆梓杨都跟着请了假,陆梓杨硬要跟着送她回家,她身体虚弱,无力反驳,就由着他来。 三人要行过那段泥泞路,陆梓杨说地上脏,硬要抱她,被伍桐拒绝。 她独自行走在前。沉泠手中提着方才自“被陆梓杨嫌脏”的菜市场买的菜,从容不迫走着,泥未溅上他裤管分毫。倒是陆梓杨,在后面一跳一跳,最后贴着墙壁,不肯沾污,最终摔了一跤,手腿上全是泥。 陆梓杨便以“这样回家会被骂,我必须留下来洗澡”的借口,缠着伍桐上了楼。 纵使沉泠冷言冷语,伍桐气弱声浅,只有陆梓杨一个人兴致昂昂,语中含喜,落在已做了一月噩梦的周烨耳中,也是欢声笑语。 他沉眼看着三个人游戏着走上来,一时竟想起不速之客闯入酒店那时说的话: ——但我也要一起。 他心里那块遗失的地方就筑成了一个缺口,再也填不回来了。 周烨不知道自己从扬州忽然飞过来是为什么,他只是看了一出扬剧,《红楼梦》的宝玉哭灵,便有些幽怨,想要见一见伍桐。 绝不是想她,他没想过她。他只是要来奚落她,嘲笑她,贬低她。 瞧瞧她,活不出什么好样子。 事实也是如此,她肉眼可见地瘦了,面容苍白,神色憔悴,虽一贯身边围了男人,却看不出喜色。看他的一双眼波澜无惊,素素的。 周烨觉得心中那口怨闷的气像梅雨一般,淅淅沥沥下不爽快,将他整个人埋入潮湿与闷钝中。 两个人不够,三个人玩了是吧。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周烨不可自持地想,他的小姑娘如此虚弱,有没有一分原因,是在想念他。 他的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敢与他说,才选择离开。 他的小姑娘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好好吃饭。 ???????????? ①《窄门》安德烈·纪德 引自《马太福音》 酸雨汁:周烨摊牌了,不过是自我攻略 周烨:我摊牌了,我是真纯情 伍桐:谢邀,没受欺负,没话,没想人。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Chapter153三个男人一台戏 周烨看见伍桐身边两个小屁孩,一个自如地进了屋子帮伍桐脱下外套挂上、打开空调,另一个大摇大摆进屋,环视一周后,围着伍桐嘘寒问暖。 周烨沉肃地站在门口,虚掷一眼,看小姑娘住的房子。 比起上次他来,更为破败、窄小、不堪。 他紧抿着唇,气压极低,不置一词。直到那个叫沉清的小白脸朝他走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如同上次,要直接把门关上。 周烨才忍不住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伍桐刚吞下药,见沉泠手中门已快压上,咳了咳,说:“请进。” 她说完,微妙地感觉整个房子里气氛诡异起来。刚帮她倒完热水的陆梓杨撇了嘴,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像沙发是他家的,整块沙发连带她在一起的区域都是他的。 刚才看不见周烨的沉泠,跟打开开关一样,马上眼里装进了人。他温和有礼地给周烨开门,为他拆了一双新拖鞋,说:“只剩下一双女拖了,周先生不嫌弃就好。” 方才沉泠给陆梓杨的是儿童拖鞋。伍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周烨更是奇怪,浑不在意地穿了进来,别扭地脱下身上的大衣,要往墙上挂。 只是,玄关墙上总共只有三个钩子,都有了主。 周烨用看垃圾的眼神,嫌恶地瞥了眼两件男生校服,最终将自己的衣服,挂在了伍桐的外套上。然后像一尊佛,定定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沉泠很快去了趟阳台,收完衣服站在伍桐房间门口,温笑着看她,似是在等她准许他进门。 三人各占一角,倒显得伍桐没有去处了。 伍桐看了眼周烨踩着粉拖的黑袜,露出脚后跟一大截,莫名有些想笑。 “怎么不进来?敝舍太小,连周先生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伍桐走过来接了沉泠手中的衣服,便感到周烨那角如罩了层乌云,压迫感很强。 “我来迭!”陆梓杨坐不住了,凑到她身边,“我迭好了,你借我一件穿穿好不好?” “你有病?”伍桐看向他,“家里还有件你的衣服,你再问沉泠借条裤子,洗完澡就走吧。” “草,那也太恶心了,爷才不穿他的!” 沉泠不知何时已站在伍桐和陆梓杨中间,语气平和:“正好,我也嫌你脏。” 陆梓杨很快绕到伍桐的另一边,一把搂住她的肩:“反正我同桌不嫌弃,她穿了我的衣服,还留着,嘿嘿。你就说,她穿过你的衣服吗?” 陆梓杨对着沉泠,下巴抬上了天。 伍桐感觉耳朵有些吵,但也无力也无意与陆梓杨胡闹。她用力推了推陆梓杨,像顶巨石一般蚍蜉撼树,好在沉泠轻轻将她一带,推开了陆梓杨。 她莫名其妙夹在两人中间,又听沉泠咬牙道:“自然穿过。住在一起,有些东西不必分清。” “……” 这到底有什么好比的。 陆梓杨却发脾气:“就你诡计多端,死皮赖脸,在这混吃混住。有你在,我怎么会以为周烨能迷惑伍桐呢!他自导自演订了婚,结果只能傻登儿一样站门口,我看同桌都没穿过他的衣服!” 他说着说着,真有些怜悯地看向门口的周烨:“兄弟,你也别伤心,你经历的,我都经历过。” 下一秒,陆梓杨便见周烨踩着重步而来。周烨比他并未高多少,身体却将他完全笼罩住一般,黑云压顶。 像小时候,他在阶梯上看见周烨用刀子割画,周烨阴森的一双眼不像人类,叫他心里发慌,灵魂都要出窍。 再眨眼,周烨已经掳走了伍桐,将她禁闭进了房间。木门重响,陆梓杨捏了把虚汗,质问沉泠:“你怎么不拦住他!他在里面对伍桐动手动脚怎么办!” 沉泠方才还假兮兮温润谦和地笑着,伍桐一进去,他立马现了原型,微眯着眼,看什么都跟看渣滓一样,跟周烨还有些像:“拦他?” 沉泠的心情竟然很愉悦:“让他进去送死才好。” 陆梓杨顿时觉得沉泠也有点像鬼,比小时候还可怕。果然他陆梓杨才是最适合伍桐的正常人。 陆梓杨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门神一样,一边戒备地听里面的动静,一边监视厨房里的沉泠。 “你找我有什么事?”伍桐为周烨搬过躺椅,邀请他坐下,自己虚弱地靠在床边。 周烨并未领情,凝眸环顾了一圈她的房间,不客气道:“你就住这样的房子?” 伍桐想过他们也许会谈一场,但没想过是在她家里。周烨此时像贵族误入贫民窟,少爷初进村,满面鄙夷,看哪儿哪儿不爽,看她也是。 所以他不是不领情,是找不到地方下脚。 伍桐不想同他废话:“有话快说,不想呆就滚,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学习认识贫富差距,体验生活。” 周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像被她的话刺伤了一般,忽然噤了声。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地在房间踱了几步,似很不相信躺椅质量,伸出脚踩了踩,确认安全后,才谨慎地坐了下去。很快摆出一副雍容姿态,仿佛方才窘迫试坐的人不是他。 周烨一坐下来,便沉道:“楼道有蛛网,客厅窄小,看不见阳台,阳光照不进,灯也黯淡……” “这里怎么住得了人。” “这里怎么住得了人!” 周烨的声音与门外某个人的重迭在一起,令他有些作呕。 却又听门口的人续道:“天,没有洗碗机?扫地机器人呢,也没有?你刚才说,空调和热水器是几几年的?不会出问题吗?家里没有专门的消防用具!?什么,一共只有四十多平米!” “……” 周烨的脸色越来越黑。 伍桐太阳穴跳了跳,意识到接下来与周烨会很难聊。 从最开始在电梯里见到他,到在伊甸园的偶遇,她一直被周烨的外表迷惑。以为他忧郁又荒诞,在成熟肃然的面庞之下,有有别于他人的信仰,一点俗世里捉不到的浓烈的东西。 后来验证确实有,只是通往更为可怖的方向。 而他其实也傲娇幼稚,许多时候与陆梓杨一样,只不过是做少爷的脾性,家里惯出来的无法无天。 伍桐颇不在意地笑了下:“如你所见,我就是人,住在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烨咳了咳,似乎在解释,“我是——” 他颊侧染了些红,语气有点软下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不明白。” “生气?”伍桐因病声音沙柔,应当并无气势,听在周烨耳里却十分有威慑力,每一个字都在动摇和决定他的情绪,“生你的气?为什么?因为你骂我荡妇,贱人,还是婊子?” 她说得很慢,像只是在陈述某些不在意的事实:“还是你强迫我和你接吻,往我身体里面塞冰块,捆绑我,对我使用非法药物,把我当成一个性容器?” 一字一句霹雳一般,将周烨强撑的身躯震成待碎的砂器。他感到女孩明显为她所提及的生气了,但却是一种过去式的怒意。当下,她已经渡过,因为她的语气是那样随意与平和。 而令他震惊的是,她过去狡黠却无害,每一次都分明是爱他所以心甘情愿接受一切,且他们两人一直愉悦与合拍。 在没有见面的日日夜夜里,女孩也会与他道早安、晚安,问他下次见面是何时。 更遑论一开始,是她不断引诱他,想要得到他,讨好他,使用各种无论干净肮脏的手段。 怎么今日说得,倒好像她是不情愿的,而他只是一个施恶者、强迫者,滥用她的身体,贬低她的尊严。世界好像颠倒了,他也是。 最大的问题是——他一开始,确然只打算做一个施恶者与强迫者,哪怕原本没有这样的计划,他这短暂的一生,也一直仅是这样的角色。 为何从她口中寻寻无常地道出来,会让他如此心痛。好像全身麻痹了,等审判的神意垂下,顷刻间他就会粉碎。 “算了,你看起来无法理解。”伍桐说,“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你是为什么来这里?我以为,一般人删微信,都是不想和对方再有任何联系了。” Chapter154还非你不可(补更) “我——”周烨知道自己该说,我是来看你,活成了什么样子。 可吼间干涩,像吞了硬石卡了壳,他更想质问她,为什么要删他微信,为什么要给他转账,为什么要把他手机里的东西全删了,为什么好像人间蒸发,再也没联系过他了。 他还在他镇定了近乎十年的情绪里找到一丝轻微的委屈。小女孩忽视他了,不关心他,在他面前被别的男人搂了也不来向他解释,说爱他、要为他实现愿望,却根本没有“完完全全属于”他。 然而他恼怒自己并没有真正生她的气,尤其是见到她惨白的素脸、羸弱的身体,便更气不起来了。 有什么都该说清楚,住在这里做什么。 在他家住不好吗,那里能给她提供优渥的环境,甚至前路无阻的人生。有她在,他愿意与周煦抗争一番,和她一起离开。 就像那晚她对他说的:我们私奔吧。 可此时他却只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死板道:“我顺路来看看,毕竟相识一场,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都愿意帮助。” 然后对方笑了笑,用比他更冷淡的声音说:“如你所见,没什么困难。” 便这样又陷入了沉默。 周烨觉得自己忘记了怎么呼吸。 忘记了,人该怎么说话。 然后他就看见伍桐艰难地扶着床柜起身,向他缓步过来,他的心脏愈响愈烈后,有一瞬间的静消。却见她只是瞥了他一眼,转向了他旁边的桌子。 她坐下,从书桌上抽下来一本《艺术学概论》和一本笔记本,摊开来。笔记本侧边密密麻麻贴着窄条便利贴,那本他也十分熟悉的F大策展专业考试基础书目,她也已经看了大半。翻开那一页,便画满重点,记了不少笔记。 周烨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关心过伍桐真正的个人生活是怎样的。 他以为,他失去的正常的高中,她即便体验的不够快乐,也拥有着正常人的权利,可以享受基本的青春。不像他,在她边缘外的边缘,无法融入人群。 其实她平淡地概述过自己的生活——我明天很忙。上午要去医院,下午要去图书馆学艺术理论。F大公布了自主招生章则,我很幸运…… 半晌,他才蹩脚地问:“你在准备考试?” “嗯,我很忙。”她平静地说,“所以最近没有休息好,待客不周,你见谅。” “……” 话都被她说去了。 周烨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更找不到对话的切入口。 光是要他为了和一个小女孩说话,放下颜面,绞尽脑汁,他便气恼。 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天渐渐暗了,黄昏余晖在远空晕染出粉紫烟霞,老小区里人言狗吠声渐响,油烟酱醋辣椒味自不知何处缝隙里溢进,满屋飘散。 门外陆梓杨还是一样的吵闹,一只麻雀落在窗头咯咯叫着,周烨却体会到了一种未曾拥有过的宁静。 他的心小得可以牵动在女孩的一支笔上,簌簌、簌簌。 直到它停顿,落下,伴着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留下来吃饭?” 周烨的手攥紧椅边的沙发布,视线还没来得及从她身上移开,便和她撞上。 这瞬间,他身体的某处像被不可说的记忆唤醒,再次发硬、膨胀,让整个空间都变得炎热起来。 为什么,现在他面对伍桐,就会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伍桐忽然转了转脖子,敲着自己的肩,在他面前坐下。她认真地看向他,让他整个人无可遁影: “周烨,你来,是来问我要一个理由。为什么我这样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小姑娘,主动靠近你,爱上你,却删了你微信,不打招呼就消失了,对么?”她面色苍白,许是因为太过疲劳,皮肤状态也不算好,但这双幽深又明亮的眼,这张他或许是带着爱惜的情感,抚摸过无数次的脸,却让他如此动心。 周烨从来都觉得伍桐是美的,第一眼见,便记住了她。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像一个井底的秘密,连他自己都不曾打开井盖去看。 他也不曾想过,这种审美的意志,还会统领他,叫他不敢看她。 当然,不敢看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说中了他的心事。 “你觉得不爽,对么?你意识到我所说、所做,许多都是假的,只是不敢相信——” 伍桐的停顿,让周烨的心脏也停止了生命体征,他耳尖通红,眼里已看不见重重景象,又怕、又期待她说出真相:只是不敢相信,你已经爱上我了。 可下一秒,她冰刀一般的音脱口,说的是:“你竟然会被你所轻视的、不屑一顾、下贱的小女孩欺骗、抛弃。” 她又笑了笑:“不对,在你的逻辑里,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你大概只是觉得我一定深爱着你,望着你像望着神一样,哪个人会主动抛弃自己的神。所以我是太爱你,得不到你,所以主动选择了离开?” 她语含讥讽,是真的在嘲笑她推测的他,而令周烨难堪的是,他从前,真的这么想过。 ——你确定她在追你? ——你在质疑什么。 万幸,伍桐还不知道他爱上了她。可这又好像,是万幸中的不幸。 “你眼中,我便是这样,只会侮辱你下贱的人么?”周烨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问。 “难道不是吗?”伍桐理所当然道。 审判的雷落在周烨头顶,他胸中像积蓄了淤血。周烨自毁一般继续问:“那你说……我可以使用你,你是为我而来……是……是为什么?” “我在你面前所有的扮演,都基于我对你的理解。你想要什么,我就说什么,托你的福,我的自我荡妇羞辱情状也好了不少。” “是你主动靠近我的!”周烨压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显得狼狈。 “你就没有质疑过我靠近你的理由,全凭我在你面前那些甜言蜜语么?周烨,你每信我一次,我对你鄙夷就多一分。在你心中,你的魅力就这么强,还是你先知得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周烨,哪怕是始终在说谎的我,都没想过真能将你全然哄骗。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你是在说我有男人身上一贯的缺点,你是在骂我和周煦一样。可——”周烨深邃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浅,蓝眸只如一汪澄澈的浅潭,“我以为,许多瞬间,你都是真心的。” 周烨缓缓侵近她,直至将她桎梏在臂与椅之间:“不然你怎么敢接近我,怎么敢把身体交给我,怎么会不怕我杀过人,还敢跟我一起跟周煦对峙。” 他起起伏伏的情绪如过山车一般,对伍桐来说,都未表露在他与从前不大有区别的、肃穆的面容之上。 “你爱我。”周烨偏执地说,说得连自己也觉得十分可信,“谁会全然付出身体与时间,尊严与安全,去面对一个陌生的人。伍桐,你爱我。” “付出?”伍桐没有撇开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我眼中,是你付出了身体、时间,还有你最看重的尊严。周烨,你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刚好在用完你阴茎的这天,才走吗?” 伍桐带着调笑的口气,精准地朝他身下摸去。 手指触到他西裤时,伍桐自己也愣住了。 …… 她不相信,又仔细摸了摸确认形状,确实是坚硬的一块。 便听得周烨压抑着微喘了一声。手中硬器一颤,男人失了力一般像她扑来,须臾间身后的椅子被他推倒,同被推在地上的,还有伍桐本人。 许是动静太大,惊扰了外面的人,很快伍桐便听到敲门声,一动一静的声音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 “咕咚!你没被他做什么吧!” 伍桐边淡定回了声“没事”,听得沉泠说饭快做好了,便应着说一会出去。 想起过往许多奇怪之处,她又下意识隔着裤子捏了捏周烨的阴茎。 “你折磨我做什么!”灼热的粗气急促喷在伍桐颈间,周烨的声音哑得不像样,听着像是忍耐许久了。 伍桐好心道:“和其他人相比,你这里好像有些太敏感了。哪有人,看一眼就能硬的?” 她忆及最初在伊甸园那一眼,觉得确实有些蹊跷。而且前几次周烨百般折腾她,却从没用过阴茎…… 她一说完,便感到身上这具精壮的身体僵住了。 伍桐笑嘻嘻在周烨耳边问:“你不会,这里其实有问题吧?”手上又是狠狠一摁。 很快,她便感觉手心湿了…… 伍桐不确认地往上摸进周烨的黑衬衫下摆,也是湿的。她拿出手,照着光仔细一看,白色的液体亮晶晶垂在她指尖。 低眼,周烨的耳朵也红透了。 伍桐不自觉地添油加醋:“你……其实是早泄?” 又思考,可最后那晚,除了口的那一次,他也都很久。 伍桐感到闷在她肩头的人脸越发烫了,烤得她出了汗。 蓦地周烨抬起头,唇落在她耳边,突突吐了热气,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听到:“遇见你之前……我八年……都勃起功能障碍。” “不如你告诉我,为什么它一看见你,就能硬了,还非你不可。” Chapter155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勃起功能障碍,不就是ED。 “可ED,跟早泄有什么关系。”伍桐还在思考。 “……” 又过了半晌,才听得周烨竭力遏抑着声音,似是破罐子破摔道:“治了八年都没治好,一朝一夕能用了,也不能用得完好……” 偏偏伍桐是个勤学好问、惯爱追根究底的人,周烨倾囊了还不够。她续问:“嗯嗯,所以你一开始对我只用别的玩具,除了个人性癖的原因,你也是为了避开使用阴茎。” “……” 时间过得真慢,周烨的“嗯”,像天边飞来的。 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伍桐很快体味到做警察审讯的妙处,自然而然问道:“那你为什么硬不起来了?之前在周焘那里看病,也有心理原因?” “……嗯。” “因为……以前的女朋友?”伍桐大方又坦然地问。 周烨却不再说话了。 再一次长久的沉默,伍桐试图推开周烨,他撑着地,自己站了起来。 衬衫布满褶皱,下摆被掀起,裤间濡湿,发丝凌乱,如初见那日有些疏远避人的周烨,却不似那日一般的高高在上和体面。 “又为什么不说话了?”伍桐问。 因为什么?因为你对我过往恋人的毫不芥蒂,我感受到了无法逆转的悲伤。 我知道了你确实不爱我的真相。 “你接近我的目的,只是它吗?”他忽然提高声音,问。 “什么?”伍桐没听明白。 周烨冷峭道:“和我做爱,插入,用它。” 伍桐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推测她之前的问题: ——周烨,你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刚好在用完你阴茎的这天,才走吗? “是。”伍桐只表赞许,“是为了体验征服你的感觉。你知道的,因为你很危险。而我的人生褪去苦难后也许只剩平庸的安稳,而缺少一场冒险。征服了你,我会觉得很多事,我都敢去做了。” “你就是——上层社会的战利品?”伍桐下了结论。这才终于到她今天进行这场谈话最重要的部分。 “你认为我会在意你,爱上你,还是以为我会任由你欺骗?小姑娘,你难道可以全身而退吗?”周烨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让伍桐觉得安心。这才是她熟悉的样子。 “我自然没这么想过。只是周烨,你应该不屑找我这种小姑娘的麻烦吧?” 伍桐说着又有些累了,十分柔弱的模样,迭臂趴在桌上,“像你今天这样来找我,倒显得你真的在意我似的。我知道你不会因我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你更不会,和我计较。” 最后四个字,她加强了重音。 才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问:“……你对我,心动过吗?” “心动,应该是有的。”伍桐额间有薄汗淌下,周烨却并未看分明,只见她摆弄着笔,思绪不在此处,像是在想着什么人,说,“我对和我做过的男人,都有一些瞬间心动过,不过只是生理性的。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吗?” “你在我这里,总是哭。”周烨又莫名扯到他处。 “是。每次从你那里离开,我都要去一趟医院。周烨,我确实要多谢你,让我发掘到自虐的性癖和病症,又让我体味到濒临死亡的感觉。”她说着说着才揣摩出了意思,“你以为,我将最脆弱的一面示于你,便是情动么?” 伍桐重重掷下笔,缓道:“你没有想过,我是被你折磨得濒临崩溃,也许神识游离之际,便也有死的可能吗?” 然后,她低诉一般喃喃,不知在说给谁听:“我不会将罪责加于你身。因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选择的结果,是证明你恰好与我一样,是恶劣的,颓丧的,自厌的,随时能堕入地狱的人。” 周烨低眸望着女孩,她一动不动,神色安详平静,像被装进了玻璃球中。无人能进入她的世界,她独自在玻璃球中转动,不知是将美好、还是绝望的一刻,留在了透明晶壁里。 一个人要是不想从过去走出,便可以选择虚假而永恒的停滞。 周烨顷刻间便明白:“我很危险……所以你接近我,发现你可以效仿体验你妈妈死前的感受……吗?” 得出的这个结论只让他胸口闷痛,透不过气。他不经意间,已撕开记忆外层落满灰尘的包纸,想到十年前,还在青春期的他也是这般,在被家庭与亲人背叛又遗弃之后,走不出来。 “是……”伍桐望进他的眼中,说,“除此以外,我还在体味不平等的性、不平等的爱,体味一个男人身上最原始、最令人作呕的劣根性。看一个不会自疑自哀的人,会如何用暴力控制一个女人。” “从始至终,你都把我当成和周煦一样的人。”周烨周身的空气结了层冰。 “我并未这么说,除非你对自己真的深恶痛绝。”伍桐勾了勾唇,坦言,“我无法将我犯下的错移嫁到他人身上,以求自洽。我和你不同,我永远无法放我妈自由,永远无法原谅她。” 周烨知道她后面未出口的话——我也,永远无法逃开。 在伍桐第二次从周烨家离开之后,李崇明在替周烨调查时,无意间发现一年前的某则新闻。 那是B市春运期间的一场车祸,死者两位,生者两位。其中一位女性死者除却右臂之外浑身皆烧烂,其姓名与伍桐母亲的一模一样。 周烨在周焘处百毒不侵,他不曾认为自己的精神有何问题。 ——弱者易折,才会摧残自己的精神,最终走向死路。真正的强者,根本不会有心理病症。 那是他的老生常谈。 他一直知道,若不以自己为最高准则审视整个世界,他就会被审视,掉入世界的裂缝。 他也不曾以为自己会爱上一个无比脆弱的人,更悄然被她弱心脏之外的坚硬脊骨所打动。不如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爱。 他的结论依旧挑不出错处——一如现在,他再一次体味道,爱如此脆弱。 无依无靠的流浪猫最容易在冬天冻死,爱也会轻易在冷风中覆灭。 可真正脆弱的是怯于看见流浪猫死去的人,不敢去爱的人,是他自己,周烨想。 温暖的、明媚的、包容的、柔和的、不排己的爱,他没有创造它的能力。但他也曾以为爱是那样的,在认清现实之前。 门外叫吃饭了。伍桐最后看了周烨一眼,站起身。 书架上有一张藕荷色卡掉落在地,周烨心跳了跳,捡起: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井底的秘密再一次掀开,这句诗忽然不再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尤其是当周烨知晓,它对伍桐来说,微不足道之时。 ???????????? 伍桐:终于要抬走了(欣慰) 周烨:走不了 伍桐:? 周烨:宝想要的都děi得到! 伍桐:? Chapter156形单不在影只 “咕咚,浴室好香啊!”陆梓杨洗得不快,出门时已见伍桐与沉泠对坐着正在吃饭,两人之间有着难以状述的默契氛围。 有些事,即便陆梓杨不去想,也能察觉。 从前与沉泠一起做任何事,他总是不温不火淡笑着,许咲伊与陆梓杨说要干什么,他便跟着去做。他吃饭也没有人气,许咲伊常说,沉泠进食,就像是手机充电,只为维持日常行动所需。看沉泠吃饭,也要让人失去胃口。 可沉泠现下却垂着眸,眼底泛了涟漪,一副看恋人的恶心情状,与伍桐有说有笑。二人所谈的,是陆梓杨听不懂的话题,尼采,菲茨杰拉德,膨胀的宇宙……为数不多认识的词语也是上课他被揪起来问过,伍桐便帮他记在本上。 两人用着形似的彩绘瓷碗,大约是伍桐亲手画的。 伍桐够菜时袖落了落,沉泠便极自然地替她挽袖。如此这般,陆梓杨只在他父母身上见过。 陆梓杨很不满地走过去,撸了撸湿漉漉的发,一拉椅,一开腿,高声委屈道:“都不等我,还没我的碗。” 伍桐皱眉看了一眼他,自柜上拿下一条毛巾,扔在他头上:“擦干了,自己去盛。” “我不会擦。”陆梓杨瘪嘴,腮帮子鼓起,“我要你帮我擦。” “哦,怎么办,我也不会。”伍桐侧眼看他,眼中尽是取笑之意。但一双眼涟涟的,在苍白面上更显灵俏,倒让陆梓杨心头一跳,不情不愿地自己擦起来。 自陆梓杨坐下,桌上便一下静默了,仿佛他是不会审时度势的入侵者,打扰了两人的兴致。 他擦完,自厨房小柜里找彩绘碗,没寻见,便只好拿了一只明黄的,盛了饭,回座。 陆梓杨夺过伍桐的碗,将自己手中的换给她:“我要吃你的!” “无理取闹。”伍桐只落下四字,便就着新碗吃起来。 陆梓杨见自己和沉泠的碗一对,更气不打一处来。他眼疾手快,抢了沉泠筷下的虾,冲他略略略一下,便见沉泠淡淡看了他一样,又夹起一只,剥好,放进伍桐面前的醋碟里。 ……碰到对手了。 陆梓杨火急火燎,将盘中的虾尽数抢来,剥完,放进伍桐碗里,又开始给她夹菜。很快,伍桐面前的碗堆成了山。 他边说:“多吃点,吃胖点,整天尽顾着学习,都把自己熬坏了,学习能整出什么名堂。” 伍桐静静地夹菜,冷不丁道:“陆梓杨,上午我和你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陆梓杨记起来了:“你让我好好思考,再说话。” 伍桐放下筷子,说:“我是让你少说话,多做事。” 陆梓杨嘟起嘴:“你就是偏心沉泠,他刚才吃饭都在说话。” 伍桐假模假样笑了笑,说:“吃完就自己回家,我不想大晚上的被你父母拜访。” 陆梓杨挑眉,将椅子紧紧贴上她的,星目灼灼:“我和他们说过了,今晚不回家。你房间这么大,能装得下我。” “你方才不是还嫌我家太小?”伍桐马上堵了陆梓杨的嘴,“我还是说错了,你应该少做事,别说话。” 她转身走进厨房,不知在捣鼓什么。陆梓杨闻见一丝鲜鱼香,便见伍桐端了陶瓷锅出来。 烫锅一放下,陆梓杨跟只大犬一般扑上桌来嗅,双目淬了光,迫不及待道:“还有加餐啊,你做的吗?” “嗯。”伍桐轻应一声,又去厨房拿了三口碗。 这是百合鱼头汤,她连煲了一周。头一天本只想尽快还了沉泠的人情,问他要喝什么,他笑得温柔:“我近日也有些失眠,不如煲些调养神经衰弱的汤?” 恍惚间,沉泠将材料也备好了。百合、夜交藤、红枣、莲子……伍桐一查,却有其效。两人去菜场时,沉泠又买了鱼头,伍桐在一旁看着,最终也未说:该买你喜欢的,而不是我的。 汤又煲了几日,她才又恍然:神经衰弱许久的,不是她么? 第一碗,照例是给沉泠备的。还人情却又像欠了人情,伍桐只能寻他处来补。挑了鱼唇、鱼眼、鱼脑和腮下肉给他,足量百合、交藤与莲子,再置枣润色。 后两碗分完鱼肉,伍桐见陆梓杨鼻子都快触上锅,弹了弹他额头:“不知道烫?” “烫了你又不是没药……”陆梓杨委屈地看她,又指着沉泠面前那碗汤,“为什么他喝的最好,你就心疼他。只有我天天守在旁边,你理都不理,除了骗我,还是骗我。” 他又往后一摊,手背抵额,变脸深沉道:“唉,为了在订婚宴前提前见某人,我整个寒假每天学习八小时,心力憔悴,气弱体虚……” 伍桐没有被陆梓杨的表演动摇,却登时想起那条被撕烂的贵礼服。她开口:“那——” 陆梓杨立马坐直,晃着椅子道:“那我要他那碗!” 他笑得灿烂,歪了头去看伍桐,满目期待。 伍桐反拿勺柄敲他脑袋:“不给。” 沉泠倒是接过伍桐手中那碗,用寻常语气道:“没事,我喝这个就好。”他又将自己面前的第一碗,推向陆梓杨。 伍桐想,喝汤罢了,偏要争来推去的。她正要摆手不奉陪,撇过眼时看见沉泠的奇怪情状——他低着眼默不作声,唇紧闭着,看起来有些落寞。 ——他是爸爸老板的儿子,你给他又怎么了。 ——凭什么!是他抢了我的东西,他打我,你为什么帮他。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极其微小的一段记忆,男人的脸只剩下探监口框住的最后定格。画面又迭了那日沉泠仰望陆宅阁楼,忘记离开的单薄侧影。 伍桐拍开陆梓杨的手,将两人面前的碗交换回来。她声含薄愠,对沉泠道:“你惯着他做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别给他。” 就见沉泠身体一颤,很快抬眼看她,眸中说不清的缱绻,他温驯道:“好。” 差点让伍桐以为,这又是沉泠略施小计的博怜。 当然梧桐知道不是。 陆梓杨最后还是凭耍赖留了下来。他趴在桌上连连哈欠,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吃完饭能在做四五个小时的卷子,尤其伍桐还是病人。 待他睁眼,迷迷糊糊地,见伍桐不知何时躺在了沙发上,而沉泠正坐在一旁俯首看她。他伸了手,指尖抚过女孩眉间、颊侧,直至唇。 变态!陆梓杨心里怒骂,想要起身阻拦,身子却沉沉不能动弹,像被一座山压住。 很快,他看见沉泠小心翼翼、碰玻璃似的,揽了伍桐的后颈与腿弯,将她抱进怀里,朝不属于伍桐的那间房走去,关上了门。 陆梓杨又骂了沉泠好几句,眼皮沉下来,世界进入黑暗。 伍桐睡醒了,家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天是黑的,房间是黑的,被子里也是黑的。她通体滚烫,打开被子,见地上起了火,绕着她的床。 电话铃声响了,一定是班主任打来的。她逃学了,她不想去学校,喜欢的人讨厌她,同学们都说她是小偷,妈妈也不要她了。 可是她不接,班主任会不会打到妈妈那里去? 她丢开被子,向前奔去,脚落了地,腿烧起来,电话却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铃声又移到她的手机上。她拿起手机,上面显示“妈妈”。 很快妈妈抱住了她,她快烧焦的脚忽然便不疼了,她哭着说:“妈妈,我错了,你不要走。” 妈妈的声音很低很低:“嗯,我不走了。” “可是你说,你不要我了。”伍桐心中有怨。 妈妈又颤抖着说:“我爱你,怎么会不要你?” 沉泠将被角掖好,擦去伍桐额间冷汗。月光很浅,幽幽照进来,将她蹙着的眉照出冷色。沉泠俯首在她眉心吻了吻,又觉心口的闷石碎了扎进心里,她疼的,他也会跟着疼。 地上投着他孤零零的浅影,他却知和伍桐的迭在了一起。 沉泠轻轻带上门。他取了陆梓杨的外套,砸在趴桌入眠的陆梓杨身上。 陆梓杨揉了揉眼,看清是沉泠后,张口就骂:“操。” 沉泠在玄关穿鞋,冷淡道:“跟我走一趟。” 陆梓杨撸了把后颈,伸开长手长脚,似还在梦中:“啊?” “只给你一个机会,了解伍桐的机会。” 沉泠打开门,冷风吹进来,激得陆梓杨骤然清醒。 Chapter157挡风 余老头这几日半夜腰疼得难受,受不住了也会起来去门口抽一支。 前日桐丫头带着家里的小男朋友路过,又上楼拿了糖下来,以糖换烟。 死丫头又瘦了,小脸冻着还是白的,问她一个小姑娘半夜出什么门,她就笑嘻嘻说学累了,下来清醒。 小男朋友也万事依着她,不声不响跟在她后面走。 余老头已经不明了如今年轻人的恋爱方式与睡眠习惯,他们那个年代,一同去城里看场电影才算摩登,与女孩子拍拖,不好在戌时之后再送她回家。 两人也不知在说什么,丫头问“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小男友说什么“等我……”“变成春天的熊”。乱七八糟的。 远远地又有人来了,余老头眯了眼,看清是丫头的小男友,还有后面一位更高的小伙子,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滑头赖皮。 两人行至他面前,小男友压着大高个给他鞠躬,说:“给您送糖来了。” 余老头捯饬了两杯热茶,也给躺在一旁破沙发的吴阿太一杯。 吴阿太牙齿皆无,说话漏风:“多谢,多谢。” 陆梓杨见沉泠目光怔忪地似在看她,才发现老人家身上盖的老旧军衣落了半角,那里头空荡荡的,只余臂根。她是没有手的。 他便上前去喊了声奶奶,端起茶,喂她喝。 余老头翻腾了一会儿,取来一个相簿。 沉泠干站着看陆梓杨喂茶,听了余老头招呼,才回过神来。 “陆梓杨,把你口袋里的糖,给余医生。” “啊?”陆梓杨懵了,一摸,果然口袋鼓鼓的,不知里面何时被塞了东西。 糖悉数落到柜台上,余老头戴上老花镜,瞟了一眼糖,又瞠目瞪上陆梓杨:“就是你啊,成天抄丫头作业,还欺负她,骂她恶毒的。” “谁骂她——”忽然被盖锅帽,陆梓杨马上否认,他才没有欺负伍桐,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骂…… 完了,确实是骂过。 冰天雪地,四个人打雪仗的时候。 难道伍桐和这位爷提过他?陆梓杨不知该喜该忧。 沉泠扶余老头坐下,相册翻过大半,直翻到最后头,一张阴抑的照片进入视线。 沉泠紧抿着唇,想起她方才抱紧他时,传来的体温。 还不似这张照片里这么冰冷。 这是一张在学校门口拍的照片,一看便是冬天。半面被头发遮住的女孩穿着厚厚的黑衣,面色与左胸口的白花一般惨淡,刘海盖住一半的眼睛。女孩没有看镜头,下眼睑红肿得厉害。 她手中抱着一个黑木盒。 余老头站在一旁,揽着她的肩,似在抚慰。 空旷的前地没有一人,只有寥落几片红纸,约是正月里吹来的残炮。其中还混着几个白片,萧瑟吹起。 “是去年正月初八吧,她爸家里人过来给了点钱,她请我陪她一同去警局,操办火化、丧事。”余老头缓缓道来,指了指吴老太坐着的沙发,“让她去睡觉,她不肯,就窝在这个位置,基本上睁一夜的眼,到白天才能睡两个小时。饭还是照吃,她说要是病了,手里没钱,拿不出医药费。 “正月十四那日,她说要和阿蕊在校门口合个影。阿蕊生前一直盼着同她拍照,丫头总觉得自己丑,不愿入镜,两人因这件小事吵过许多回。老头子我陪她去了学校,最后又跟丫头一起拍了照。” “所以,她妈妈已经……”陆梓杨不可置信地凑近照片仔细看,“见鬼,我怎么没在这里面看见她妈妈!” 余老头拍他脑袋:“年纪轻轻就瞎了,丫头手里抱的骨灰盒。” “……”陆梓杨蓦地住了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喉中灌了铅,似有千斤重。 还是沉泠镇定问道:“伍桐的母亲,是在车祸中所逝吗?” 他记得伍桐第一次坐上他的车时,露出的惧怕情状。 “是的,那是春节之后的事了。她母亲正月里自浙江赶来,没抢到直达的高铁票,只落在省会城,连夜包了个车。”余老头回忆道。 “那驾驶者……是否是未成年人,又或是,孕妇?” ——你未成年无证驾驶路上被抓,可别带上我。 那时候她还像一只带刺的猫,触到毛边,刺便炸起来。 前不久医院里,若非伍桐死死盯着人,沉泠也不会注意到,走在前方的孕妇有摔倒的危险。 再者,沉泠从姚景那套出,伍桐心理状况恶化,是在今年七八月份了。那是伍桐第一次爽约直播,第二日来道歉,说昨日去医院看望了一个百日新生儿。 余老头拍了拍沉泠的肩:“你倒是聪明,难怪眼光好,又能缠上丫头。” “是个未成年混孩借了他叔的车出去赚钱,专给春运前后的打工人跑车。连跑几夜,睡眠不足 入城时撞上一辆货车,车体着火。车上另有一位九月怀胎的孕妇,是唯一的幸存者。醒来后只说,是车里大姐砸的窗,自己没走,将她推了出来。” 大姐,自然是指伍桐的母亲。 余老头叹了口气,又道:“桐丫头心事重,绕不出因果。她定是想——若非她频频与阿蕊吵架,不肯去浙江跟阿蕊过年,阿蕊不会放下事彻夜赶来,以至包车出意外。若非她心志薄弱,抑郁至情绪难控,要阿蕊带她去医院看病,二人也不会频频吵架。” 陆梓杨在一边听得愣怔,懵神问:“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看病?” 沉泠忽然慢道:“一是因国内许多父母不将抑郁症看做是生理病症,只当孩子矫情或发疯,甚至被鬼神附体。 二是当其为家丑,以为抑郁症便等同于神经病。 三是难以接触到先进的医疗,社区内并无专业的心理社工服务,专业的精神科医院也需花大笔费用,在不同级别的城市和医院,所涉心理服务与精神科治疗水平参差较大。即便完成量表测算,医生是否具备专业水平,也有待考量。” “更何况……”沉泠看向相册里那张萧索的照片,“一个鸡零狗碎、资源稀缺的工人家庭,无论在乡村还是城市,都太过渺小。一个人的死亡都会轻易被遗忘,更何况‘只是’一场发生在个体身上的精神病痛。也许伍桐妈妈只有余力考虑到,饭饱衣暖,再者,便是孩子上个好大学、结个好婚、生个孩子。” 军绿色挡风被撂下时,陆梓杨才回过神来,嘀咕道:“都这温度了,还拿厚被子做门。” 他转而想到,里面的老太,盖的也是冬天的厚军大衣。 很快便听沉泠说:“春天到了。老人的冬天,也许过去得慢些。” 沉泠寂寥的背影愈行愈远,陆梓杨眨了眨眼,仿若在他身上看见了伍桐的影子。 方才在里头体味到的五味成杂,一股脑全变成怒意。他又想起伍桐和沉泠在餐桌上有说有笑的默契,想起余老头夸沉泠聪明,想着想着,脑海里又浮现那张照片。 女孩过眉的刘海,和胸口上的白花。 为什么沉泠可以轻易理解并进入她的世界,而他陆梓杨总被阻在门外。 “喂。”陆梓杨落在后头,不满地将鞋前的石头,踢到沉泠边上,“感觉我都不认识你了。” 沉泠回过身看他,眼神不算友善。 “以前我还当你是朋友。但你这么了解抑郁症,这么了解这样那样的家庭……”陆梓杨说不出沉泠跳出的那些名词,更加懊恼,“反正,就咬文嚼字乱七八糟的那些,你从来都没和我们说过。” 沉泠却未起什么波澜:“是么,那么伍桐没和你说的更多。” 陆梓杨总觉得被沉泠讽刺了,浑身不舒服,又说不出刺痛在哪里。 就见沉泠一步步慢慢向他走来,口中道:“你理解不了她的痛苦,因为你天然活在被爱的世界中,你愚钝到看不见光的阴暗面。” “你不知道随口说出的喜欢、你向她投掷的视线,都足以将她置于危险,毁灭她。” 沉泠根本不给陆梓杨回话的空间。 “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快乐,她需求什么,她灵魂的出口在哪里。” “陆梓杨。”沉泠站在他面前,勾了勾唇,“你向我宣战,你配么?” “你迟早会抢走她?”沉泠又轻轻一笑,“你预设她是属于谁的,你就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要问为什么,就滚回去,问简凝之和陆洪,他们应当会事无巨细地告知你,教导你爱情。” 陆梓杨才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你带我来,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 沉泠甩了甩指尖的车钥匙圈:“顺便把你送走。” 伍桐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她闻见男人身上清淡的花香,与自己融在一起,才意识到她紧紧拥着他的身体,似是不让人家离开一般。 春日晨光熹微,薄薄照在沉泠洁白的脸上。 伍桐忆及昨夜,她在梦中回溯到几月前……神识恍惚,她又差些以为,醒来回到了初捡到沉泠那天。 她怎么睡在这里? 昨晚,她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伍桐轻轻挪开自己的手臂,情绪并无何波澜。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便看见姚景又给她发了消息。她下了床,轻手轻脚,去了自己的房间。 姚姚冰:(兔兔探头) 姚姚冰:早安 姚姚冰:姐姐,你猜我在哪里 姚姚冰:(自拍图片)(自拍图片) 姚姚冰:东京的早春秀场,要上场了。紧张死了呜呜(后台图片) 姚姚冰:要是姐姐说声加油,我的紧张就能全部退散(兔兔可怜眼) (二十分钟后)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姚姚冰:虽然在这些时刻,总希望你在我身边,或者你在我身边。但我明白,只有勇敢跨越这些时刻,那些遥不可及的才会实现。前面是骗你的,想着你,我就已经不紧张了。 Chapter158你心疼我了 沉泠去北京前,为伍桐备全了两周食材和月考题集。 沉泠的行李箱很单薄。他离去时转过身,挎包上的亚克力钥匙扣晃荡起来,伍桐才看清透明框里,夹着自己的招聘。 “站住!”伍桐企图拦截他。她捏起钥匙扣,问,“这是做什么?” 沉泠弯了弯眼:“你知道的,训练营女生很多。” “……你拿我挡桃花?”伍桐很不认同这种方式。 “你放心,我不会说是我女朋友。”沉泠垂了眸,有些落寞道,“我只会说,是我拿几本月考题集和错题集都追不到的人。” “……” 伍桐知道他是在暗示以题集换照片使用。题集她早用了大半,他才在这里谈条件。 “随你便吧。”伍桐想,省里只有沉泠被选上数竞国家队,那种封闭场所连手机都没收,绝不会产生波及她的危险。那就无所谓。 月考后,校庆如火如荼展开。半月里伍桐靠压榨陆梓杨完成了体力活,自己仔细将采购账务打点,也勉强撑过来。大部分小组成员不认她为组长,不愿耗时间做道具。 最后几夜伍桐在学校通宵,竟也有两个女孩子见她辛苦,乐意来帮她。她莫名就和怪鱼、阿囧熟起来。 “你画得也太绝了,学过吗,大大。求你,让我在旁边参观神作吧。”阿囧说话十分夸张。 怪鱼骂骂咧咧,把道具组不来帮忙的男生唾弃了个遍。她人高,手又快,整个鬼校大部分都由她和陆梓杨装成。 陆梓杨在旁边昏昏欲睡,听见自己也被骂,不满地踢怪鱼坐的凳子:“放屁,爷是干实事的。” “干实事?”怪鱼呸一口,“你不是为了追伍桐?” 陆梓杨脸红了半边,虚虚看了眼伍桐,面上又藏不住喜色:“……这么明显?” 连伍桐也愣住,顿了笔。 “是啊,大家都长了眼睛,哪对小情侣能逃得过我们的追查?只是许多人不信罢了。”阿囧说。 伍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扯开话题,问:“……我不是偷了东西吗?你们信我能管好账?” 怪鱼挑眉:“你这是试探我们是狼是民?都一起干了几天了,是你不相信我们,还是我们不相信你?” 阿囧的脑袋忽然凑到伍桐肩上,她顺手沾了伍桐手中的颜料:“你也把我们看得太傻了,以为你累死累活,就为了自己垫钱贪这点道具费?我们能不明白,之前的都是谣言么。” 陆梓杨不满地看了眼阿囧:“喂,别凑这么近,我都凑不到呢。” 他又蹲到伍桐身边,贴着她的肩,眼巴巴看她:“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几个晚上,便这么轻松地过去。 这是伍桐第一次知道,谣言不必自证,也能轻易攻破。 校庆第一天都在礼堂度过,上午讲话,下午名校宣讲,晚上晚会。 这是补觉的好时机,伍桐收到节目单后没仔细看,将它盖在脸上,眯了眼。 几日极端的身体消耗,为她带来了难得的短眠,昏沉中亦有画外音冲撞梦境—— “欢迎大家报考F大。同学们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交流。” 伍桐在哄闹中迷蒙地睁开眼,她微微掀开面上的节目单,听见旁边的男同学正在问问题:“如同您所说,艺术既然并非遥不可及,人人皆有,为何您还要学习艺术呢?” 伍桐知道此刻一定有大屏镜头对准他们这边,全校同学都知道她在睡觉。 伍桐面不改色地继续遮脸,弯腰,假装系鞋带。俯下身时,视线里多了一双黑色皮鞋。 “我想,这位贪睡的同学一定知道。人每天都天然会睡觉,为什么有的人会失眠,必须学习睡觉呢?” 黑色皮鞋伴着音响放出的刺耳巨鸣,向伍桐迈进一步。她才听清这惹得礼堂轰动的演讲人声,属于周烨。 怪不得,她迷迷糊糊这么久,听进去的杂音里,“帅”这个字,喊得人最多。 伍桐艰难地抬起头,继续拿纸遮下半张脸,对上周烨的目光。 很意外地,周烨看起来面容憔悴。发长至脖颈,向后梳过,露出硬朗的额角。他一双眸子紧紧缩着她,像要将她包裹、吞纳。 周烨一身风衣,里面穿着衬衫,还打了领带。在青涩校园中,他便是标志的成熟男性——但在伍桐处,这显然已不是褒义。 伍桐站起身,接过周烨手中话筒,低头半遮半掩:“周老师您好,方才您的问题我并不清楚,也许我身边这位同学有感想。” 伍桐递回的话筒没有被接过,周围已有人凑上来跃跃欲试。一道目光始终压在伍桐身上,她将话筒又抬了抬。 视线里的黑皮鞋却又向她迈进一步,直至擦到她鞋边。伍桐很快感到男人俯下身,就着她的话筒说:“无妨,相关问题,我们可以私下交流。” 伍桐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二维码。 准确来说,是周烨的微信好友申请码。 “那么关于‘睡觉’问题的答案,我就发送给这位同学,由她转发到大群中。”周烨又说,语气轻漫,大家都只当玩笑一场。 伍桐只好拿出手机扫了。 坐下后,周烨才离开。阿囧在她耳边嘀咕:“天哪,你都不抬头看他,他真的好像电影明星!快通过啊,大家都等着呢,答案。” 后半程伍桐睡得不安稳,她频频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梦里的场景与此处重重对应,又截然不同。相同的是,现实中,她也无法将保温杯中的水,泼到周烨身上。 周烨一连答了几个问题,全场都在笑,伍桐也不知周烨何时有了这样的幽默。 她假装上厕所偷偷绕出去,寻了个阴暗角落查看甲方消息。 二十分钟后,礼堂内应当已经进行到下一场宣讲。 伍桐摘了耳机,走出去,脚步顿住。 “你就这样不想看见我。”周烨站在回廊拐角,与她隔着半米距离,没上前一步。 伍桐瞥见礼堂门口走几位同学走出,话到嘴边改了口:“周老师?您演讲完了。” 她马上向周烨微鞠了躬,就要离开,迅即被周烨攥紧了胳膊。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倒是怕学校同学看见。”周烨笑了,“我们之间是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那头出来的人再拐个弯,就能看见他们。 “你想要做什么?”伍桐听见周烨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她耳畔,热热的。 她正想周烨果然还是从前癖性,周烨却别扭地带着请求的语气说:“你发誓,通过以后,再也不能删掉我。我就松开你……好……好不好?” “我发誓。”伍桐当机立断。 伍桐走到廊道尽头时,那几位女同学与她擦身而过。她们似是羞赧地结伴而来,头是低的,耳是红的,口中窃语说:“就陪你看这一次。” “你不是也想看?是我陪你。” 许是落地窗透进的明光将这一条廊照得宽敞通亮,伍桐觉得她们的少女心思也明晃晃得可爱,和她们路过时,伍桐也不自觉回了身,看她们向自己的来路而去。 这一眼,便见女孩们裙摆扬起,肩碰肩笑得可爱。她们掠过周烨后匆忙奔走几步,才敢侧脸回看他。周烨长身立在光中,被照耀恍至虚无的脸转过来,看向伍桐。 两人对视一下,他急切往她这边迈了几步。伍桐很快转回身,打开了礼堂的后门。 在旁人看来,从前她对沉泠也是这种情状吗? 无意识地,她对假想的周烨,也有过某种恋慕情愫吗? 伍桐自己也并不清楚。 意外地,晚会时礼堂人特别少。伍桐守在原位睡觉,身边的阿囧人也不见了。倒是陆梓杨过来坐,对她动手动脚,热乎乎黏在她耳边缠着:“宝宝,晚上大家都逛去了,谁还在礼堂啊。晚会都没人看。” 礼堂黑灯瞎火,伍桐无数次将陆梓杨的手从她大腿上拿开:“在外面别乱叫。” 陆梓杨一臂揽了她椅背,唇在她脸上蹭着:“那在里面就能叫了吗?宝宝。” “你吃错药——”伍桐掐着他下巴,迫他转过脸,摸到他面容滚烫,改口,“你发烧了?” 她要起身带陆梓杨去医务室,却被他沉沉压住。 陆梓杨散出闷热鼻息,像只大型动物,他握了伍桐的手便往自己衣服底下摸,口中含糊道:“没发烧,就是热。你手凉,摸摸就好了。” 难道是通几天宵才发烧的?那她怎么说也有管理责任。 伍桐抬起陆梓杨的胳膊,放在自己后颈,勉强撑起他的身子:“我带你去医务室。” 礼堂的炫光打着圈,巧巧照在陆梓杨脸上,他满面酡红,看起来烧得不清。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像星,坦荡又炽热,盯着她、搅着她。 他笑得舒朗又傻气,笑了几下又垂了头不肯看她,继续笑。 他们快出了门,伍桐被他熊抱着压在门边上,耳朵沾了他的烧:“嘿嘿,你心疼我了,你好久都没心疼我了。我好开心啊,你真好,你怎么这么好。” 真烧糊涂了。 Chapter159在想他 伍桐好不容易带陆梓杨看完病,仅是低烧。 陆梓杨在医务室吞完药,伍桐便让他联系家里人回去。他如临大敌一般,在休息区搂紧她的腰不肯放手:“我要跟你回家。” 沉泠刚走,他很会见缝插针。 伍桐没能拗过陆梓杨,物理意义上。 操场边上的白玉兰都开了花,大道白绿一片,花香清淡。陆梓杨歪着身子,女孩薄热的体温自春服透来,脖颈间沁香温软,比花更恍人。 他忽然就想起那天他们两人一起站在镜子面前,她妆点一番后,五官艳丽,夺人心魄。 难怪班里那些猥琐的兔崽子给女生外貌排名,排到最后都说,喜欢的女孩子才是最漂亮的。 陆梓杨不敢跟伍桐说他也参与过这种活动,她一定会讨厌他。可他又忍不住雇人给她投票;给她投进班级前三了,他心里又难受,怕别人也和他一样,想抱她、亲她。 像现在,不要男人的面子,低个头就能黏住她。 什么时候,能在她身上贴他陆梓杨的标签,让沉泠、周烨,不知名的ABCDF都知道,她不能随便碰。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操场门口,人群拥堵,一条能过的道都没有。 伍桐与陆梓杨被“簇拥”着挤进场内,比礼堂更眼花缭乱的炫光游移四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伍桐听着有些耳熟,往正中央的舞台望去,竟看见了姚景。 “让一让,路人让让粉,狼粉感激不尽。”周边人推搡着。 该把节目单仔细看完的,伍桐想。 忽然间,伍桐肩被狠狠撞了。陆梓杨见她一声不吭,似是习以为常,心里没由来地难受。他挤到前面把撞了她的男同学拎了过来,逼他道歉,一时闹出不小声响。一曲音乐结束后,这人才说了声“对不起”,骂骂咧咧离开。 陆梓杨便自后身抱上伍桐,将她护在胸前,不愿让人碰到她。 这姿势实在有些奇怪。冬日里衣服厚,有些变化不易察觉。可如今是春天,大庭广众,伍桐没法淡定得忽视陆梓杨逐渐膨胀发硬的那块地方。他正顶在她身后。 黢黑混乱的环境,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陆梓杨毫不知耻地在她脖后吻着、舔着,烧出点点灼意。 “别咬,你是狗吗。”伍桐试图将禁锢在她胸前的手臂挪开,却只感到陆梓杨的手指深入她外套,正在解她的衬衫扣。 一指钻进扣与扣的缝隙,摸到她蕾丝罩边,在那软软的肉丘上摩挲。 “沉泠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能。”陆梓杨声音哑得厉害,身上还烧着,闷热的气喷进伍桐耳蜗,“带我回家吧……我真的太饿了。” 他甚至恬不知耻地在她身后蹭起来。 “别乱发情!”伍桐阻挠他作乱的手,再一次用劲推他。 这一回,是陆梓杨的肩被撞了。 来人撞得极狠,陆梓杨失了力,伍桐得以解脱。她转回身,抬起膝盖用力顶他腿间,顶得他满面赤红,闷哼出声。 “还知不知道安分?”伍桐冷脸问他。 “不知道。”陆梓杨撇开脸,声音听着,反像是他爽到了。他轻道,“你再顶,我也想操你,或者……你操操我?” “……” “姐姐。” 突兀又冰凉的声音插入他们,伍桐心重重一跳,很快收了腿。 “姐姐。” 这一次叫得十分委屈。 伍桐后背僵直,不知为何有种干了坏事的错觉。抬眼便见姚景正站在一旁,裹着黑外套,衫帽掩面,发丝耷拉着遮了眼,双目怔怔盯着陆梓杨握着她的手。 刚才撞陆梓杨的,原来就是他。 伍桐张了张口,想说声“好久不见”,又觉喉咙哽咽,词不达意。 他们不仅是许久未见,这之间姚景忙碌得难以准时回消息,关于他的讯息伍桐多从网上觅得。起初在社交媒体上推送,她点过几次,便被大数据识别,有关姚景的视频与照片开始不断进入她的视线。 伍桐已然预见,她和姚景已相隔遥远,在日后年岁中,距离只会愈增,直至不可逆转。 好像也是在看见姚景这一刻,伍桐才惊觉这段时间她其实在想他。 直播时想怎么他又没有来;看他越来越出名,一个救猫视频播放破百万,她开心真实的姚景被看见,又不自觉心脏隐隐作痛;周烨问她是否心动过,她视线失焦,一瞬竟想起姚景。 她还刻意辩解——我对和我做过的男人,都有一些瞬间心动过,不过只是生理性的。 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果未来注定道不同,连普通朋友也做不得,那不如早些割舍。 姚景微喘着气,约是一表演完,就换装来寻她。台上台下,究竟谁在看谁也说不清,也许姚景正看见了她与陆梓杨的全部。 姚景一双狼目斜着凶睨了陆梓杨一眼,再看她时闪了水光,似有千言万语:“姐姐,我回来了。我跟清华姐换了十天假。” 陆梓杨听了眉毛一挑,他抬起下巴,手指点在姚景胸口:“你他妈谁,谁是你姐姐,姐姐是乱喊的吗,装什么嫩!” 他比姚景高壮,纵使姚景以凶野目光回敬,也显得是陆梓杨在欺负他。 伍桐马上拦下陆梓杨,将姚景带到身后,轻轻握了他的手以示安抚,对陆梓杨说:“我是他姐姐。你这么凶做什么,看把他吓得。” 凶? 把他吓得? 这非主流小混子躲她身后阴森森瞪着自己,哪里吓到了。还姐姐,他陆梓杨还是他爷爷呢! “没事姐姐,我不怕他,我只是担心他缠着你。你别不开心。”小混子对着他嗷嗓子,一对伍桐说话,就凑在耳边娇里娇气的,怎么比沉泠还有心眼。 就这亲密的样子,保不准也和伍桐……过。 陆梓杨怒火中烧,眼前这个不知名的ABCDF竟然比他讨伍桐欢心,比他地位高。 为什么,明明他每天都和伍桐在一起,她却从来不用这种小心的、怜惜的眼神看他。 是不是,叫姐姐就会好一点? 伍桐转过身,陆梓杨便监察一般瞪着姚景,自己贴着伍桐站在她旁边,一副姚景敢对她做什么,他就对小混子不客气的模样。 看起来这确实是个小角色,伍桐很快就放开小混子的手了,避嫌说:“不用过来找我,粉丝们一定在等你。你不戴口罩,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姚景寻到伍桐的小指,捏住,清冽的声音软道:“可我只想见你。” Chapter160敢打你姐夫 鬼校地址,设立在医务室边上的老教学楼。伍桐忆及还有一套幕布迟来未装,便借口回程,欲图将两人都甩掉。 结果自然不乐观。两人一路帮她散开人群,口舌交锋,一并走到了目的地。 一楼摆着美食摊位,还有许多同学正在做最后的装饰。二楼是游玩区,行至三楼,一大半区域被他们班争取来做鬼校。 老教学楼灯光昏暗,形同废墟。三楼为做氛围,更是淘来许多做旧灯泡、蛛网线、破灰布。门口立着一具穿二中校服的骷髅,地道血迹斑斑,灯光刺啦、忽明忽暗。 三人走上楼,便听见阴森诡异的音乐,叫人打寒颤。 “虽然是我们做的,但也太逼真了。”陆梓杨咕哝着,便被台阶上两个正在激吻的人吓得怔了眼。 伍桐也有些意外,下意识去遮姚景的眼睛。 坐在骷髅人边上的正是怪鱼,坐在怪鱼腿上的则是阿囧,两人抱着啃在一起,外套也都脱去了。 姚景握住伍桐的手,轻轻笑道:“姐姐,你遮我做什么,遮他吧,他人都傻了。” 他满口胜者的嘲笑,和陆梓杨一样像小学生。 怪鱼在门口额外开了塔罗店,为道具组挣些道具费回本。此时,她与阿囧亲热的地方,正是塔罗桌边。 有人来了,阿囧与怪鱼也不羞赧,保持着那个姿势,唤他们过去。 “第一波客人来啦。”阿囧眼睛溜溜在三人身上转了转,“哦,三个人,要不要试试三人本?” “三人本?”伍桐很意外,“我们还有角色剧本杀吗?” “没有剧本杀,但有扮演,还提供暧——昧——服——务——”阿囧笑眯眯道,“别看我,我只是帮制作组看位。” “可以试试,明天人多,体验感就会降级。”怪鱼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听着不错。”陆梓杨意外感兴趣,已经俯下身开始选角色卡。他很快抽出三张咔来,满意道,“嗯嗯,为我们量身定做。” 担心伍桐害怕,他还撩了把头发,拍拍胸口,可靠地对她说:“别担心,怕就躲在我身后,我会带你们出去。” 阿囧一瞅卡,别有意味地念出来:“第一张,二中差生。第二张,亲姐姐。第三章,男朋友。” “这三张牌的基础情境在办公室,除了通关以外,你们需要在办公室呆满二十分钟,并找到帮差生逃脱教师指责的关键道具。”阿囧抽出写着“男朋友”的那张卡,在针锋相对的两个男人眼前晃了又晃,几次自陆梓杨眼前晃开,摆到姚景面前。 陆梓杨眼睛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像一直待食的大犬,口中都在流哈喇子。 阿囧见伍桐不甚在意,还在一边翻看桌上的塔罗牌,顿时觉得事情更有趣了。 她大发慈悲将“男朋友”牌递给陆梓杨:“进去就要遵守扮演规则,互相监督,没能遵守规则将视作闯关失败。” 姚景目光冷冽地看了眼“差生”的牌,直接拿过来:“我怎么感觉,规则是你临时编的。” “怎么会。”阿囧把“姐姐”牌也拍在他手里,顾自编纂起设定,“那么——今天你在学校打伤了同学,班主任叫来抚养你长大的亲姐姐来办公室,你不想让姐姐知道你在学校所做的累累劣迹,害怕她失望。却在办公室,等来了她和刚交的男朋友。” “……”姚景似有些许恍神,他看着陆梓杨奔向伍桐,再一次自身后自然地抱住她,捏紧了手中卡。 也许是老教学楼自身氛围怪异,又加上是夜晚,即便NPC同学没来,四周的眼睛,绵延的血迹,咯咯作响的窗户与诡异笑声,伴随着阴沉的音乐,还是令人不自觉发抖。 但伍桐发抖,不是因为她怕,纯粹是陆梓杨抱着她抖得厉害。他快把她胳膊掐碎了。 反而是姚景,只捏了她袖角,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开路,帮她拦过一层层蛛网。 “你能不能放开姐姐,她都被你抓疼了。”他们探到教室壁,姚景一路晃着灯寻找办公室。 “我女朋友,我怎么不能抓——啊啊啊啊啊!”陆梓杨埋进伍桐肩里,“呜呜呜,亲爱的,救我。” 伍桐看了眼姚景照亮的无头人偶,捏了捏姚景的指:“别吓他了,他闹起来,我们也麻烦。” 黑暗中,姚景乖巧地“嗯”了一声,看不清表情,只说:“我知道了。” 话毕,伍桐感觉到姚景骤得翻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指尖在她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让她在这黢黑无比的环境中,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只手上。 直到他们寻到了所谓的“办公室”铭牌,伍桐才依稀辨得他写了“男朋友”三个字。 许久不见,怎么姚景也变得琢磨不透了? 此时音响里忽然有个老人的声音,悲苦幽怨:“我孙子死在你办公室,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愈来愈近,仿佛响在陆梓杨耳边,有个老人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他感到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须臾,震耳欲聋的男声响彻老教。 等陆梓杨摸清那只手是他昨天帮伍桐涂黄的道具,才发现他一直抱着的伍桐已然不见,与她一并消失的,还有那个作恶多端的小混子。 难怪刚才咔哒几下,他们两个一定是都进门了。 妈的,本想让这小子尊礼守法,知道谁才是伍桐的正夫。他怎么还把他遣开了,心怀不轨! 办公室不算大,灯也是伍桐绘的,血点投影在桌上,刚好是一个老人鬼面相,书柜里还有一个幼童人偶。冷灯浅淡,伍桐任由姚景牵着,饶有兴致地寻证据,口中还评价道:“整个办公室都是我和陆梓杨装的,白天看还平平无奇,没想到去了日光光源,效果真不错。” 她还仰头笑盈盈看向姚景:“怎么样,你姐姐厉害吗。” 姚景的脸色却不太好,不像是被吓着了,而是委屈、难过,许多情绪糅杂在一起,全装在颤巍巍快滴泪的琥珀眸子里,欲语还休地。 伍桐心又软下来:“怎么又要哭了。不是说,在日本的所有事都进展顺利?见了我却要哭了。” 姚景却耷拉着脑袋,与方才陆梓杨面前的他判若两人。他扣紧伍桐的手,眼神认真:“你征服那个叫周烨的男人了吗?” 伍桐了然地点头:“是的。”她还痛快又安全地甩开了周烨。 只是这份痛快,落在姚景眼中是愉悦与回味。 “那门口的人,你也要征服吗?”姚景记得许久之前,他和这个人在校门口见过一面。当时这人就拦着姐姐,想是跟在她身后许久了。 饶是他在行业内不短,见过各样或容貌或身材姣好的帅哥,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有着健硕、侵略感强的身体。不如说正是因为他见过乱花,才能一眼看出这人身体的魅力。 在台上那一眼,姚景就知姐姐没有推开这人,是因他们有不能言说的亲密。而这人拥有的,便可能是长在姐姐审美点上的人体,是他姚景无法提供的。 姚景眼中有迷茫和痛楚,与那日兴冲冲发给伍桐的自拍里,纯真盼切的模样完全不同。 伍桐犹豫间,还是说:“不用,我没有他这样的目标。但是——” “但是,你已经征服他了,对吗?”姚景咬了咬唇,又说,“我知道的,你要征服很多很多男人,你还会有下一个男朋友。” “怎么你也跟着陆梓杨演起来了。”伍桐伸手轻轻摸去他的泪,“不过你要真是我弟弟,我一定很骄傲。” “我不想做你弟弟。”姚景忽然提高了声调,斩钉截铁地说。他攥紧伍桐抚向她的手腕,脸贴近她的手心轻轻蹭着,眸中像燃起暗火,“我不想做弟弟,我……想做别的。” 他又说:“姐姐,你还要我吗。” 姚景说着,拉开自己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露腰短上衣。冷光打在他的薄腹肌上,显得诱惑又纯洁,海波浪里融着鱼鳞片,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热气喷洒在伍桐腕间,姚景耳尖翻了红,眼神迷离暧昧。 门外陆梓杨独自一人凄惨吼叫,姚景充耳未闻。 伍桐总觉得,自日本回来后的姚景,又有一番变化。 她可以想象秀场里也有阶级,弗如说人越往深处走,越识权力之鸿沟。一旦涉深水便再难复返。姚景在工作中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是否委屈——他从来都没说过。 他只会和伍桐分享开心的、积极的情绪,鼓励她,感染她。 伍桐无法逃避对他产生的怜爱,她回避的是——她怕这也是一种爱。 “小狼,你知道我的,我要你,就可能要别人。”伍桐的拇指抚过他的眼睛,她仍由他蹭着,感到他在期盼又克制着什么,向她撒娇,“你真的可以吗,你敢让外面的人进来吗?” 伍桐想,长痛不如短痛,姚景几年之后自会有别的天地。兜兜转转,她还是最初的选择。 却不知伤口并不真正割在她身上。 姚景的眸子明显晃了晃,透出一种恐惧来。 伍桐了然道:“你接受不了对不对?那就不该违心。你想,总有关系比我们之前的更长久,朋友,甚至姐弟,都——” “我可以。” “嗯?” 打断她的姚景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软语着,却不容更改道:“我可以让他进来……姐……伍桐,只要你不推开我,你把我当成一个男人。” 伍桐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咔”一声,门开了。门缝外的陆梓杨坐在地上,把自己抱成一个球,口中不知在念着什么。他被姚景一拍肩,很快“啊啊啊”叫着弹站起来,看见门里透出光来。 陆梓杨马上停止叫喊,委屈巴巴地看了眼伍桐,踹开门进来。 门在身后被关上,陆梓杨猛地将伍桐扑倒在地,头发在她胸口蹭来蹭去,瘪嘴道:“下次不能再把我关在外面了。这次我先原谅你。” 他又边说边在伍桐身体上摸来摸去,笑道:“没干坏事,就知道你不会乱伦。” “陆梓杨——”伍桐抓他的头发,“压死我了。” 很快陆梓杨又被人拉起来,一拳揍脸,倒向墙壁。 脑袋嗡嗡嗡响着,陆梓杨抹了抹自己嘴角,抹出一把血。 他抬眼看作案者身子骨跟女的一样,一拳力气竟那么大。小混子狠厉又悲恸地盯他,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一样。 陆梓杨勾起唇痞笑了下,撩了撩头发,想,小兔崽子真不自量力。 陆梓杨开口道:“小混球,敢打你姐夫,不怕你姐姐心疼?” ???????????? 啊…离三人行还差点…(爬出井盖) 加更等明天( °?????????°???????? ) Chapter161谁亲湿的(3PH) 姚景凶狠地瞪了陆梓杨一眼,目中还有泪,完全没有威慑力。 可他接下来做的事却超越了陆梓杨的认知。 姚景将伍桐抱起,放在桌上,脱去自己的外套。他当着陆梓杨的面,带伍桐的手进入自己里衣,然后俯下身伸舌舔了舔伍桐的唇,说:“我真的可以,只要你还要我。” 一股火气统领了陆梓杨的身体,他就要上前把这不自量力的小混子拉下来教训,却见伍桐目光柔怜,没有反抗,仍由这人亲她。 她连手都没有伸回来。 他妈的,是个人她都能心疼。 他陆梓杨却要发个烧才能赖着抱抱她。 姚景紧闭着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伍桐没忍住吐舌触了触他的,他的身体便在她手下抖起来。他又吐出粉粉的舌尖,微微睁眼柔净地看她,任由她作为的模样。 伍桐想起她看见救猫视频那瞬,心中那一点变扭情愫,觉得自己确实变态。 折磨他,她有快感。 占有欲也令她有愤要泄。 伍桐终于还是闭了眼,将他的软舌含在口中吸吮着,酿出蜜津。 她尝到甜头,手下动作便也粗鲁起来。 姚景又长高了,身体肌理结实又柔滑,纵使比另外几个人要纤细骨感些,他的身体对她来说依旧庞大,且有侵略性。只是他藏起来了。 手指撩过肌肤,便像是折了他的骨,他轻易就被伍桐摸得小腹收缩。肌肉逐渐发胀,烫得像炉。 两只奶不小,质感跟花瓣一样,轻抠乳粒,姚景便会低头将她往后压过一寸,张口放她进来,喉中溢出淫靡的噫声。 短短几秒又擦燃了伍桐兴奋的意志,姚景越是挺着胸予取予求,她越是放任自己。 被侵袭过口舌,姚景双唇红得艳丽,皎白面色也染了粉。 他朦胧地问:“到我了吗?” 伍桐正要拉他领口倒向自己,又见陆梓杨在一边看着她,一脸受伤又愤怒的神色。 意外地,他没有直接上来动手。 她都忘了陆梓杨也在这里。 一个两个都要在她这里委屈,都要做可怜样,都认定她该回应,该爱他们,是吧。 自己的感情搞清楚了吗,爱有几斤几两,是否得到之时会顷刻消亡,究竟看见她是鸡巴先硬还是心脏先跳,一切都是存疑的。他们又来她这里找什么唯一被爱的证据。 伍桐低低地笑了,唇齿相撞间,她寻到陆梓杨的手牵住:“到你了,男朋友,你不要?” 陆梓杨眸子亮了亮,很快又暗下去。 但伍桐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拉他撞向自己,拥住他脖子,交颈间便咬上他的唇。 陆梓杨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挣扎了一瞬,很快扣了她的后脑,长舌直驱而入,在她薄弱的吼尖顶了顶,没有章法地掠夺起她来。 陆梓杨的肩很宽,隔着衣服都能摸到底下粗犷的肌肉贲张鼓胀,又硬又烫。 伍桐抱着他粗粗的脖子,被他吸食唇与口,他喷出的热气尽数涌进伍桐齿门,近乎要把她吞噬一般,将一种疯狂的情绪隔着敏感疼痛的口腔薄膜递送给她。 近乎唯一的亲密行为总会惹得第三人的不满,何况她亲口叫了“男朋友”。 外套不知是被陆梓杨扒开的,还是被姚景从身后脱去。 女孩朴素的棉质紧身短衣露出时,陆梓杨晃了眼。且不说那领口里有软乎乎一道小沟深入里衣,深陷的锁骨窝,几近透明可见的黑胸罩,白T箍出弧度尤其分明的身体…… 他妈的。 “你就在里面穿这个!”陆梓杨红眼这一瞬,见一双骨感素净的手,自女孩平坦腰腹探入里衣,须臾就穿出领口。长指陷进浑圆饱满的乳肉开始动作,白T被指节撑出动态的淫秽的形状。 一根细指在罩边摩挲,似探非探,娇滴滴的男声喊:“姐姐……不要忘了,我也在这里……” 陆梓杨对上姚景凶冽的目光,心想这只狐狸精表里不一,伍桐怎么会上当。 下一秒伍桐就松开自己,反手去搂狐狸精的脖子,躺进小混子怀里。 顷刻,小混子眼里颤巍巍又掉了泪,伍桐睁眼又怜怜看他,安抚似的亲他:“用力点,没事。” 操。 那色情的衣服里,少年的手做起男人的动作,肆无忌惮揉捏起来。 这小子手段多得很,不知何时女孩的黑罩松了,皱巴巴挂在胸口。 纯白的棉衣很快凸起圆点,暗红色的待人采撷吸食。从陆梓杨的角度,正能看见伍桐与小混子温柔相吻的模样,缠绵缱绻,合时有挑逗来回,分时拉出细细的银丝。 小混子还会用舌尖轻轻去勾,欲拒还迎。 而且伍桐竟然很吃这套,越发挺了胸,夹了腿,不知餍足的模样。 陆梓杨气得额间绷起青筋,鸡巴酸胀难受,他不再犹豫,马上握着女孩的脚踝往自己这拖了拖。 随着一声轻呼,伍桐的裤子已经被扒了下来。鞋袜褪去后,热掌自女孩纤细的小腿抚向肉感的大腿侧,黑色蕾丝裤裹不住丰满的臀肉,或是女孩有意穿成这样——不论哪种可能,都让陆梓杨的阴茎难以压抑地翘到腹间。 薄裤裹出饱满的肉丘,中央一点洇湿。陆梓杨直勾勾盯着,眼睛红得发了怔,仿佛一看见里面呼吸开合的深红肉瓣。 他喉结一动,情不自禁道:“宝宝,水都要流出来了。是老公亲湿的,还是你弟弟亲湿的。” 伍桐感到姚景身体明显一僵。 空气微滞,她以为姚景要放弃之时,耳蜗被钻入舔舐,姚景的手在她领口处摩挲锁骨,很快拨了她的领往肩下扯,长指挑开肩带,捻了几下软肉,夹起鲜红的乳粒。 隔靴搔痒,酥麻难耐。湿热的泪滑入伍桐后背,姚景微涩的少年音染上情欲,在她耳边低语:“他为什么叫你宝宝,我不可以吗,因为我是弟弟?” 后衣被掀起,背部密密麻麻落下炽吻,每一下都伴随刻意挑逗的舔舐,伍桐弓起背,感到胸完全陷进少年的手中,揉拨捻弄。 她磨了磨腿,下面湿漉漉一片,腿在陆梓杨手中张开成极大的弧度。 骤得,一张口将她下面的小嘴包裹吞噬。 起先隔着薄裤,吸吮她的阴蒂,她低眼看见陆梓杨毛绒绒的发在她腿间。 快感如触电,很开底裤被挑开,火热的口腔直接与她相碰,吸溜的水声在空间内响起,伴随陆梓杨没有节制的亵语。 “里面好红,宝宝,水好香好甜。阴蒂勃起了,它好兴奋。” 软瘫的花瓣被舔开,软舌直入紧致甬道,在浅口试探几下,便滑进去抽插起来。 道口的敏感点被陆梓杨悉数侵略而过后,反复顶弄折磨。他还不断地说:“老婆,老婆,都给我,别夹,别憋着,我都喝下去。别给你弟弟。” “姐姐……只有我一个人不够吗,他也能让你舒服。姐姐……”伍桐被掰过脸,上面的嘴也被软舌钻入,姚景追着她,在她口腔内疯狂席卷,又酸又麻。 咸湿的泪落进两人交触处,乳尖被狠狠一拉,姚景发狠地咬了口她的唇,在她肩颈处低头。 奶肉被好看的手挤出色情的形状,伍桐看见姚景的粉舌轻轻舔过自领口冒出的莓果,她身体一颤抖,两边的乳粒便被捏到一起摩擦几下,进了少年的口。 姚景吞吐着乳头和奶肉,泪濡湿伍桐胸口。 她无法抑制地轻吟,扶住姚景绷起肌肉手臂,手向手伸,寻到他抵在她腰间的硬物。 挑开裤头,抚慰小小狼的顶端。 “姐姐,你知道它想你。”姚景低低喘着,双眼猩红,看着被他咬得鲜艳欲滴的红果,看着女孩腿下另一个男人的脑袋,和她不自禁被另一个男人取悦、微扭的臀,与蜷缩的脚趾。 他跨坐到桌边,带着伍桐另只手抚摸自己的人鱼线,带她拨开自己的衣服,带她的指摸自己的乳粒。 “姐姐,你把我摸遍了,我就是你的了。我想让你开心,你也让我和你下面打招呼好不好,我会比他做得好。” ???????????? 是我迟王鸽王食言王咕咕王 祝老婆们新年快乐,发财暴富,万事顺意 送章肉以表歉意(今晚真的还有两章 不是狼来了( °?????????°???????? )) Chapter162捣水(3PH) 达到高潮那一刻,陆梓杨非但没有放开伍桐的花口,反而两掌握着她的大腿将她分得更开,脸紧紧贴着她湿穴。 高挺的鼻一遍遍蹭过凸起的阴蒂,泥泞遍湿他的脸,他尽数将女孩涌出的热液吞没入口,狼吞虎咽,毫不知耻。 了了直勾勾盯着糜烂的红肉,粗喘着气,解开裤子,拿出粗直的暗红性器。 他动了动喉结,抹了把伍桐穴口滴出的体液,抹在龟头上,又撸了自己两把。 陆梓杨哑声说:“老婆,鸡巴痛死了,你给我摸摸,给我捅捅……” 抬眼竟见小混子的衣服被撩起,露出白皙精瘦的身体。小混子在强迫伍桐摸他的胸!他妈的,还是粉的,有点东西。 伍桐神色愉悦,一只手捏着狐狸精的小肉棒头,一只手夹起他粉嫩的乳头。 他也在伍桐胸前揉着,软团变换,陆梓杨看见指缝里伍桐的乳头湿漉漉像草莓一样,周边红痕斑斑。他全身气血上涌,拇指擦过马眼,自己的肉头又吐出液体。 心口又酸又胀,他们旁若无人自己亲热,他陆梓杨倒像个外人。 他忍不住架了伍桐的腿抗上自己肩头,握着性器上下摩擦两把,靠近她。 怕她生气,他只敢拿着粗长的阴茎往她饱满滑嫩的大腿肉上蹭。 大腿被摩擦得灼痛,伍桐低眼便见陆梓杨仰望着她,面色涨红。他微张着唇,眼巴巴地,布满青筋的手臂箍着她的腿,一手握着粗黑的鸡巴,拿她自慰。 马眼吐出的液体,都沾在她大腿内侧。交碰全是浊湿的。 她拿脚背踹了踹他,微眯着眼轻笑:“发情了?蠢公狗。要不要我操操。” 陆梓杨撇开眼,耳尖跟着红了,半天才沉着声嘟囔道:“要,我要。” 陆梓杨后背刚撞上地,便对上伍桐戏谑的猫眼,暗色的眸子像黑曜石,深不可测。她眼角微红,看得出情欲正盛。 两人面容近在咫尺,气息扑打在彼此脸上,她好香,惹得他的心乱套了,心跳声击鼓一般,按捺不住。 女孩跨坐在他身上,撩起他的衣摆。 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第一次,她踩他。第二次,她也踩他。 她观看他身体时,总像在看一个东西,而不是一个人。她的眼凝视着他,审视着他,里面没有爱,只有赞许。陆梓杨也是看得懂的。 她到现在也没有变过。 猫女脱去他的衣服,腰塌臀翘,俯视着摸他身体。 粗犷的躯体在陆梓杨持续健身下,肌肉块清晰可见,如蜜色的石,坚硬保守。 心爱的女孩子在检验他,细指滑过他喉结,三角肌,胸膛,小小的肉粒,再往下沿着纹路…… 腹外斜的三角往下,结实有力的大腿间,有直立高翘的肉棒,在女孩随意的指尖点弄下,突突吐着水。 若只是此还好。 偏偏伍桐的上衣不知何时被撩到胸上,乳罩褪去,沉甸甸两团乳肉便这么垂在他胸上方,仅隔着一层密不透风的热空气。 像两颗成熟的桃肉拨了皮,里面桃肉糜烂可食,可渗出的汁水来自另一个男人。 陆梓杨绷紧身体,恶狠狠盯着伍桐身后的人。 小混子口中咬着自己的衣服,将伍桐附着在陆梓杨阴茎上的手往后拉。他淫荡地将自己的隆起的胸挺进她手心蹭着,自己还扭起腰来。 陆梓杨哪见过这种场面。 狐狸精恬不知耻地在他面前揉着伍桐的胸,一手缠着她的脐眼,小指往里面摸。很快又趁伍桐不注意,手滑下,四指并着上下动作,摸遍她濡湿的花口,摸得伍桐发出娇嗔的声音:“怎么今天这样,别闹了。” “姐姐……”他妈的他陆梓杨怎么就学不会这种撒娇,“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身材好……呜……” 那还用说!老子练了多久,你这小身板,腰还扭得跟女的一样。 哪知伍桐覆上姚景的手,带着他摸自己身下,甚至像在主动纠缠他。 她温柔地说:“怎么会,你很美,我很喜欢。” “可是我没有他这么壮……” “你的刚刚好,别哭了。” 刚、刚、好。 陆梓杨咬了牙,抬臂揽了伍桐的细腰,将她压向自己。 “老婆,帮帮我。”他抬臀,阴茎横冲直撞,擦过女孩腿间,黏了他一柱身热液。 陆梓杨紧扣伍桐的腰不放手,“你再不吃我,我的赏味期就没了。我会幽怨死的,你尝尝,绝对好吃。” 他又用力顶起臀,肌肉绷得硬鼓鼓,鸡巴滑进女孩的软肉。更软的,是女孩压在他胸上的那两团。他能看见他的胸陷进她的身体中,乳头和乳头摩擦,欲生欲死。 伍桐失力的身体塌陷后,腹间正抵着硬器。陆梓杨急不可耐地抚摸她的后背,吮舔她溢出的乳,像是要覆盖之前的痕迹。 粗长的灼热在她腹间上下来回地蹭,她不注意时,屁股便被抬了抬,阴茎一弹,她感到下体被顶弄滑过。 伞状的硬物擦过她敏感的阴蒂,很快热流下滴,她坐下时,穴口触到陆梓杨的睾丸。 陆梓杨身体越发的烫起来,他闷哼一声,嘟囔:“你也太贪心了,这个不能吃。” “谁要吃。”伍桐扶着他的肩撑起来,他的两掌轻松握住她的薄腰。 虽是伍桐在上,她也认知到两人身型差距过大,陆梓杨只是让着她,没真用力气。 可这里还有不容忽视的另一个人在场。 很快姚景离去的手再次滑进她身下,此时她正好跪着,臀抬得高。微凉的唇在她臀肉上一吻,金属环滑过,带起一阵战栗。 很快有异物进入她的穴内,她甬道一缩,感到姚景的四指正在她前穴研磨,夹着阴蒂。那进去的,就是大拇指了。 姚景抱住伍桐的腿,在她饱满的臀上流连吻着。 女孩的屁股滑滑软软,棉花一样。他正在姐姐的穴口处弹棉花。 这个角度,灯正好打在上面,柔软樱瓣外翻,湿漉漉的穴口有水滴下来,他手扒着姐姐这里,十分有操控感。这是他情色小说里都没写过的。 他不曾想这样直接地凝视她的身体,他只是觉得这样他更能探秘幽径,让她变得舒服。 她这里一如过去,没有任何腥味,反而有一丝浅浅的玫瑰清香。白指埋入暗红色之中,像捣进血泊,姚景眼底红了,指腹浅浅寻了下,便探到妙处。 “姐姐,喜欢我摸这里吗。敏感处在这么浅的地方,姐姐的身体好色。” 触一触,她的腰便软了,直直塌下去,又跌在男人身上。 陆梓杨故意往下移了移,用嘴接住她的奶尖尖。上面全是别人的痕迹,他看得难受,箍了她的腰,舌一遍遍重重碾过她坠着红果的奶团。 像在咬豆腐,一咬就碎了,女孩哼哼嗯嗯地叫,虽然一半是别人的功劳,却比平日里坦诚许多。 “轻点……”她的声音黏糊糊地缠着陆梓杨的耳,听起来十分切盼他重些。 让她为他快乐,看她在他身上迷神,比得不到回应地欺负她,更让陆梓杨感到甜蜜。 很快伍桐感觉身下的拇指出去了,换了更长更细的。接着又进了一根。 欢愉间,刺激重重席卷了她,幽深处被摩擦、抠弄、剐蹭,她欲不自胜,双腿都在颤抖。 待一波热流自深处涌出,她才警觉自己的穴口正被两只手扒开,而探入的是姚景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姚景不紧不慢地将手指推送进去,折磨她,又引了水流出来,拇指接了水涂上她屁股。又痒又酸。 偏偏姚景的唇在她臀尖上流连研磨,伴随身上身下的敏感肉粒被反复弹弄夹击。伍桐腿不断抖动,快要支撑不住,偏偏有人扶她。 终于待她熬过一波高潮,余韵熏然,迷糊间她发现身体里已放入半只手。四指在里面,上下弯曲着捣,指甲探到深处,刮过褶皱,凶狠抽插。 “小狼——”她咬着唇俯下身,再次摔在陆梓杨身上。 这还是她认识的小狼吗。 她无法回头,并不能看见姚景暗红锋利的眼,其中有破釜的绝望。 她的臀抬得很高,唇很快又被陆梓杨侵袭。舌与肉都被欺侮得厉害,但她没有反抗,她的身体与心都扬升起快感,同样也是破釜沉舟的快感。 激烈的水声回响在办公室内,惯爱在性爱中胡言乱语的小狼沉默许久,手下捣出一波波淫秽的瀑流。直至女孩耐不住尖叫,淫音大半送入陆梓杨口中,又让姚景嫉妒难过。 姚景自女孩腰背出寻到敏感点,不断按压,最终俯下身啃咬起她来。 十几下抽插之后,最深处的水被引出,泉水四溅,突突不觉,尽数喷洒在姚景腰腹。 一瞬间白光闪过,姚景压抑地在她腰间蹭着脸,说:“伍桐,你被弟弟插潮喷了。你男朋友能让你潮喷吗。” 伍桐趴在陆梓杨胸膛,竟比陆梓杨出口还快:“怎么不能?”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伍桐觉得心脏都泛起酸涩的情绪。 她侧过身落了地,支起自己,便被姚景扑了上来。 他紧紧拥抱着她,声音几番起伏,听得出破碎:“我知道了,你有男朋友,有谁都好。不要……不要推开我,我会好好做弟弟……” ???????????? 除夕快乐,这一章祝大家今年吃的饭都香都好 Chapter163分不清是谁(3PH)1000珠+ 陆梓杨迅速坐起,将两人分开,搂住伍桐:“哪有弟弟把那种东西插进去的,你他妈最好说到做到。” 他低眼,微微分开伍桐蜷曲的腿,想要凑近:“我看看肿了没。” 腿中央却被另只手遮住,小混子龇起牙,倒进伍桐怀里:“你不许碰她!” 两人正对峙着,桌上的手机响了。铃声响过一遍,断了以后,重新响起来。 “我要接电话。”伍桐终于打破这竞赛一般的僵持局面,推开两人,站起来。 衣服挂在胸上,内裤吊到了脚踝,十分不舒服。她索性支臂脱去上衣,勾脚踢掉内裤,向办公桌而去。 伍桐看了眼手机,又回看身后二人,没有接电话,将手机调作静音。 她好像早已没有裸体羞耻,自如地坐到桌上,静静望着两人,说:“还要吵吗,再吵就出去,我在这自己解决了回去。” “不行!”两人声音迭在一起,对看一眼,各自愤怒地瞥至一边。 伍桐翘起二郎腿,支着胳膊俯下身,笑道:“那好啊,都把衣服脱了,靠墙站着。我看看谁更乖。” 陆梓杨愣愣看着伍桐赤裸的身体,不知眼睛该放哪,回神时,姚景竟已脱光衣服往后一靠,侧首看着地面。 陆梓杨抱着不能输的心态,火速踹了裤子,站到墙边。 伍桐下了桌,走向他们。 随着动作,两个人的阴茎都在空气中晃了晃。姚景的明显白净些。 伍桐向陆梓杨的低了低头,研究一般地评判:“你的不比人家大多少,还这么黑。是不是自己玩多了,真淫荡。” “我本来就——”陆梓杨被羞辱,忍不住辩解,他天生这样。可伍桐却并不以为意地掠过他,又走到姚景身边。 她抬起姚景低首的下巴:“怎么不看我,我不是你姐姐吗,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吗,气都撒到我身上。” 姚景紧抿着唇,面色有些白,他讪讪看进伍桐眼中,抑制住哭腔:“对不起……” 伍桐牵住姚景的手,说:“只是做姐姐,当然也是很好的。你明白了吗?” 姚景没有说话,身体却颤抖得厉害。 “我也站了,你为什么偏心他!”陆梓杨在一旁喊,“我下次不要和别人一起,我要一个人,你也别和别人。” 伍桐没有理会他,摸着姚景的臀一捏,一路往前,握住他泛粉的阴茎,俯首对着他的,轻轻一吹。马眼酿出的透明液体很快散开,姚景溢出一声低吟,才说:“我没明白。” 他的泪滴在伍桐薄薄的肩骨上,姚景弯腰轻轻将它抹开:“我是想做,能让你开心的人。你想不起我也没关系,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赶到。” 陆梓杨怔怔旁观伍桐抚摸小混子的屌,还俯首舔了一口他的龟头。 他才知自己成为了别人play里的一环,从头至尾。 姚景没有像上次在舞室一般拒绝。 姐姐的口舌温柔细软,将小小狼包裹入以后,会吮吸他因不自持流出的液体。她温柔地抚摸他的囊带,偶又坏心思揉捏把玩他。 这一夜情绪起起伏伏,终究隐没在身体中,被她点燃。爆发的快感和情欲将姚景统治,不如说伍桐总在轻易将他统治。 她教他大胆些,牵过他挡住眼睛的那只手去摸她的胸乳,姚景想起方才对她动粗,一定弄疼了她、让她感到羞辱了,可伍桐还是不嫌他脏,竟然……竟然愿意用嘴巴照顾小小狼。 姚景被这一动作安抚了,他小心翼翼,紧绷肌肉,抑制着真正的欲望,羞赧地看伍桐。臀只敢轻轻地往前顶,怕弄疼她,让她恶心。 但下一秒,那个高壮的男人又阴魂不散地过来了。他痴痴地自身后抱住姐姐,姐姐也没有推开,仍由他粗鲁地舔她身体,直至姐姐身体支撑不过来,跪在地上。 男人还是摸到了姐姐下面,擦了几把,就把他丑陋的阴茎放到她腿间磨蹭。 他恶心地喊姐姐“宝宝”“老婆”,姐姐无动于衷,也没有拒绝。 姚景没控制住,狠狠抓了姐姐软软的奶子,差点顶到她喉咙深处。 他知道他在嫉妒她与另一个人之间亲密的称呼。 那是他本无法触碰的世界,进来了,痛苦并未减少。可他还是选择听一听,看一看,因为这样才能留到最后。 伍桐看见洁白的脐眼处有蓝色波浪,她用牙齿轻轻摩擦伞柄,听着姚景隐忍的低咽。 “呜……不要了,够了……小小狼已经很舒服了……姐姐……” 她没有放手,抓着包皮上下,闭眼吞吐他。 口中的频率与身下几乎同步,陆梓杨的灼热进入时,她的阴蒂颤了颤,很快被人抚慰。 空虚的长径瞬间被填满,陆梓杨明显也在发泄怒意和情欲,大开大合地操干,不让她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总是浅浅抽出一点,就毫不知会地撞入深处,激得她往前一冲,将肉棒吞没更深。 “不许让我等了,宝宝。操进最里面,子宫坠下来了,你感觉到没有。” 陆梓杨的身体将她沉沉压着,她几乎全身被他包裹,只有一只手被姚景十指相扣着。还有瘙痒的乳尖,被他的黑甲刮弄。 “姐姐,姐姐,等会儿小小狼也想进去……”阴茎不小心碾过伍桐的舌面,直达吼底,在里面颤动着。 伍桐松开口,最后吮了吮龟头,手摸到性器经脉上不安分的脉搏。 姚景很快蹲了下来,手臂穿插进她与陆梓杨之间,拥抱她。白浊射出,喷洒在伍桐的腰腹上,陆梓杨提臀一顶,内壁脆弱的地方被磨过,伍桐的小腹撑起帐篷,被陆梓杨的手盖住。 “我在你里面,宝宝,你感受得到吗。真好,太紧了,放松一点,老婆。” 伍桐的耳垂被舔弄着,两边都被舔咬得湿漉漉,分不清是谁。 胸乳被揉捏得酥麻疼痛,奶头发硬,又被什么液体摸湿了,分不清是谁。 有人来敲门,说二十分钟到的时候,伍桐正被架在桌上,腹间有硬物磨得她破了皮,身下抽插得凶狠激烈,分不清是谁。 她一次次被送上高潮,全身各处总有人在挑弄,她用脚不知磨射了谁,又坐着谁辱骂了他,也不知谁与她交吻得快要窒息。 只是觉得这与一对一的感觉不一样。慢慢地她就能不在意所有人的情绪,不会被谁感染、影响,最后只余极致简单的感官欢乐,飞上高空又跳了伞。 耳边“宝宝”“姐姐”地将她磨出了茧,所有人的身体都像陆梓杨一样发了烧,她也变成了动物。 沉泠跑完五公里,回到宿舍。他在训练营已待了十天,筛选完最后一轮,有五位同学离开,两位退队。 宿舍里只剩他与许戈两人。 许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一向独来独往,不与其他人有任何瓜葛。他总在桌前做题,只在碰到难处时,来与沉泠讨论一番。 宿舍里已离开的两人,之前常与沉泠抱怨此人心高气傲、死板木讷,仗着入队时是第一,便看不起任何人。 “你们两个气质挺像的,但内里完全不同。还是你谦逊温柔,沉泠。” 沉泠倒觉得许戈好相处。两人一起,井水不犯河水,静静做题,可以让沉泠在冷寂的氛围里,翻着书页,想伍桐。 她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去北京的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更甚地,想起早先一些被他忽视的细节。伍桐还喜欢他的时候,两人必定擦身许多次,他没看见她时,她会不会难过。 他从机场送她回家时,为什么没有陪她走多一点的路,将她送上楼。 那之后两三个月里,她母亲就去世了,如果他当初听清他们在电话里吵架的内容,有没有可能帮到她一些…… 反反复复地想,只有看书能平静下来。 “相思……” “思念远离的情人是单向的,总是通过呆在原地的那一方显示出来,而不是离开的那一方;无时不在的我只有通过与总是不在的你的对峙才显出意义……这就是说:我爱对方要甚于对方爱我。”① 沉泠的题集下总是放着书,他专注的时间里,有一半不在学习。默念完这段,他嘴角微扬,意识到虽然物理上是他在远离,他与伍桐之间,却总是他呆在原地。 而伍桐不断地离开他,成为他“远方的情人”。 但他没有不满,想起她,心总是被一种奇妙的情绪溢满,从而感受到幸福。 当、当。 桌子被指节扣响。 沉泠看向来人,意外瞧见许戈的眼角处,也有一颗痣。细看,也是红的,竟与他一模一样,连眼睛都与他有几分相像。照镜子一般。 许戈瞥了一眼他摊开的书:“你没在做题?明天要测评。” 沉泠还沉浸在思念的情绪里,坦然一笑:“在想人。” 他又合上书,问:“什么题?” 书封正写着《恋人絮语》四字,许戈有些意外:“你也会看这种书吗,我以为你不谈恋爱。” 沉泠摇了摇头。两人讨论完后,宿管将他们的手机送了过来。 十天一次,可以给家人打了电话。 许戈淡淡放下手机,没有动作。沉泠去往阳台,拨通电话。 心中思绪万千,他却紧张到手心出汗,不知等伍桐接到后,该说些什么。 一分钟后,沉泠很快意识到连紧张都是自己的妄念。一遍遍地等到最后,对面都只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起初他还担心伍桐出了事,忧心思考联系到她的方式。再后来,他慢慢想到另一种可能,手·握不住电话,跃动的心也跟着回归死寂。 许戈见沉泠进来时,神色明显冷了许多。他出于礼貌问:“和家人吵架了?” 沉泠看了眼许戈的桌子,他的手机原封不动地置在原地,沉泠反问:“你呢,为什么不和家人打电话?” 许戈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随口道他人的事:“父母都去世了。你在和女朋友打电话?” 沉泠微怔,想起出门前那一幕,竟不自禁取下了包上的钥匙扣,递给许戈,应道:“对。这是我女朋友。” 许戈没有接过来看,只是瞥一眼,点了点头:“嗯,你们很登对。” 他又说:“我从来没有产生过感情,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我不觉得恋爱有意思,但还是祝福你们。” 沉泠了然地解释:“恋爱……大约就像你和你的数学。我也不知道我这一生能否读懂她,但我知道我离不开她。她是我的最高意义。” ???????????? 还个债,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祝老婆们的新年愿望都实现! Chapter164算塔罗(补更) 第二天伍桐与怪鱼一同在摊位值班。整天,怪鱼看伍桐的眼神都带着戏谑,如芒在背。 晚上收工时,怪鱼才将塔罗牌在桌上摊开:“你要不要算恋爱?” 伍桐才知,怪鱼以为昨晚那场闹剧,是她的感情修罗场。她道过谢后拒绝:“我没考虑过恋爱的事。” “为什么?” “一个人更安全,也更舒适。我也不太想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要不要算别的?给组长的特别免费服务。”怪鱼的邀请倒是让伍桐心动。 “能算算近两年的学业情况吗?”她想了想问。 “可以。”怪鱼很快示意她坐在桌前,“当娱乐就好。” 清脆的音钵声震荡了心灵杂质,熏香柔和,伍桐在怪鱼的指引下深呼吸,逐渐感到平静。 抽的牌被摆呈不规则形状,正中央有一张鬼面獠牙的凶牌,是倒着的。伍桐深深看进去,又见旁边有张牌上画着被火烧断的塔,也是倒着的。她眼皮突突一跳。 即便是娱乐,看起来怎么这么有毁灭性? “这是说我高考失利?”伍桐谨慎地问。 “并非。你高考前会有长达半年的低迷期,但是最终高考很顺利。权杖六和太阳正位,都显示结果超出预期,且不囿于实际成绩,更会满足你的心愿。长久的阴霾将会退至暗面,你会迎来荣耀与喜悦,前景光明。” 对于好消息,伍桐持保守态度。她指着那张恶鬼牌,好奇问:“那这是什么意思?” “你会屈服于某种欲望,很难自拔。”怪鱼看了她一眼,笑道,“很有可能,是昨晚那种事。你的性吸引力和性欲望在长期都会保持在一个很高的频率,这也意味着身边会有人觊觎你、争夺你,更甚者还会有心怀不轨的人。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感受到这份欲望是源自你生命中,一个长久没有解决的问题。” 伍桐一愣,真诚道:“你真准。” 怪鱼的短发藏于袍帽下,她应需求cos魔女,画着很浓的烟熏妆,美瞳是灰色的。 桌上有许多水晶,倒真像簇成了什么场域,怪鱼的话也像魔咒,昭示或操控着什么命运。 渺小的人,被戳中心事后,便会对命运信以为真。 “测学业却掉出这些牌,说明事事相连。你有很强的欲念和很高的目标。虽前途顺利,能达成心愿,这份欲念却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偏执。 如果你一直引而不发,或将内心真正想要的隐藏起来,那么这两年过后,你的学业事业还是会受到影响。 逆位的高塔牌避免了一时地狱式的灾难,却将灾祸压抑至后。它总有一天会爆发。 我这里还看到,两年后你会和一个人谈恋爱。 你很喜欢他,但是因为现实,以及你心中无法解决的问题,几年后分手。 这就是逆位高塔的磁场影响。 这个人与你有金钱业力关系,他会帮助你发展,稳固学业,包括学业事业上需要的人际关系,但是最终这种不平等也会招致破裂。 你……”怪鱼说到这里,手指点在两张牌上。都是正着的,一张里有三个杯子,一张里有三根棍子。 “你学业上会有赴远和出国的倾向。由于牌面人际信息过多,可能你的学业与人分不开关系,尤其是恋爱关系和性关系。 你容易有异地问题、三角或多角关系问题……但,我看到短时间内,多角关系能维护平静,而不致使失衡。 不过你不用担心,近两年你整体显化的能量很好,基本上想做的事都能成功,只是怕病久成疾。塔罗牌建议你,要多关注自己的内心感受,不要对自己撒谎。不然,你身边的人,也都不会对你托真。 以及……还有一个很微薄的男性能量,未来会一直在离你很远的地方,不可忽视。但目前不知他对你的作用是好是坏。也看不出是谁。” 怪鱼闭上眼,诡异道:“我看见你们会在白色的地方遇到,很冷,好像下了雪。神谕卡说……抓不抓住他,选择都在你。” 怪鱼将名为“CHOICE”和“GRASP”的牌推到她面前,又把一张写着“The High Pristess”的女性牌递给她。 “你有很强的女祭司能量,生命常常集中在内在感知与思考中。你有这样的天分和灵性,所以要相信自己的信念和直觉。若连你自己都将其藏在阴暗处,那内在的你便不能呼吸了。” 她有什么天分呢?回家的路上伍桐都在迷惘。 她可能会画一点画,比别人敏感些,执着的事死磕些,别的好像就没有了。她甚至没有在逆境里的积极乐观,哪怕现在,也像抓着绳索,而不是什么谁的手,在往上爬。 希望有天,能攀到桅杆顶端,扬一扬风帆。 但很快这种迷惘就消散了。生活持续忙碌,她疲惫地学习,发现累到极致时,身体真有发泄的需求。她就近找陆梓杨泄欲,两个人在学校其他的隐秘角落做,通常是在下午,校庆那边喧闹,他们这里也有另一番吵嚷。 陆梓杨有用不完的精力,也不在意做爱影响学习。他动作爽快,情绪始终维持在高值,不需要伍桐担心伤他心。哪怕有些瞬间他露出难过神色,指责她说:你根本不喜欢我,不爱我! 下一秒他舒服了,又会亲她哄她,热乎乎黏着她。 让伍桐感觉,他对她亲密,反而能把他自己哄到。 只是有一夜伍桐在家里,忽然感觉有些孤单。下楼去散步,竟见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巷道口,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周烨。 伍桐根本没见过周烨开车。通过好友申请后,周烨也从未联系过她,只是从不发朋友圈的人,每天都在转发F大相关的消息。 伍桐正思考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很快车就绕了个弯,开到她面前。车窗下移,周烨依旧面色憔悴,发与衣着比从前散漫。他阔着领口,像刚参加完什么派对回来。 周烨看了伍桐一眼,说得很快:“不要误会,我只是顺路,没有每天都过来。” 伍桐点点头,“哦”一声。 周烨灰暗的眸子震了震,他脸颊有些红,又飞速说:“你要有事,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忙。拍一拍我头像就好。” 周烨还学会“拍一拍”了,伍桐再一次“哦”。车子扬长而去。 Chapter165突发事件 姚景消失了几天,忽然又开始在校门口等她。 他一改那日在鬼屋里的失落状态。每日都一身黑,乔装掩面,站在门边。直到伍桐出来,拥抱她,给她礼物,再向她索吻。 网络上的姚景隔着屏幕,像是不能接近。他变得愈来愈冷淡,走秀与视频风格都往冷峻和野性而去。 正因如此,每次他看见伍桐时扬起甜甜的笑,便让伍桐难以拒绝。他不断地,用自然与真诚的状态告诉她:你是最特别的。让伍桐的心熔成热流, 大门人多,他们改到西门见面。 和姚景接吻的感觉很奇怪,他一开始总是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她舌头,要伍桐带着他一点点缠在一起。食髓知味后,他才会兴奋地进取,把她吻得又酸又麻。 光是吻,就能持续很久。他也不会做额外的动作,反而轻轻搂着她,一边做最后的舔弄,一边充满期待地问:“姐姐,我亲得好不好?” 然后在不经意间,他会变出一个礼物送给她。每天都有。 有时是从前她直播里提过的书,喜欢的画家的绘本,有时是花,是他自己做的手工艺品。 然后姚景会给伍桐戴上头盔,她自然地跨上摩托车,搂住姚景的腰。春日的风里飘着花香,姚景总会载着她绕半圈江,再将她送回去。 有次他们在江边摇海棠树,落得满身花瓣,他们躺在草坪上相互挨着看月亮。 伍桐才问:“你不去上学吗?” 姚景搂住她的腰,轻语道:“我只有一点时间。” “啊?” “我……想和你在一起。”姚景声音越来越轻。 伍桐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说:“放完这个假,就得回去好好上课。” “嗯。”姚景应下。 又过了许久,他问:“姐姐,你考上F大,会一直留在S市吗?” 伍桐捡起一把花瓣撒在他身上,笑道:“大概吧。总之不会回这里了,走得越远越好,漂泊也没关系。” 姚景甩了甩脑袋,支起身,郑重其事:“那我也要去S市。” “你去那里做什么,你都在这定居了。不过S市各项资源确实不错……”伍桐分析道。 “才不是为了——”姚景撅了噘嘴,俯下身亲了她一口,“姐姐,你躺在花里。” “嗯?”伍桐的疑问被姚景堵住,她的臂自然地揽上他,唇齿相接,沁香流入彼此口中。 姚景灵活地挑弄她,他们互相追逐着,周遭空气也变得湿热。 隐秘的灌丛后,少年的手寻芳觅泽,挑开女孩的肩带与裤口,揉捏上下肉粒。濡湿的甬道吞没长指,指节段段推进,勾得蜜水连连,喷涌而出,撒在草上。 清新的风自衣摆吹入,两团发育太好的乳肉仍是滚烫得吹不凉。揉捏得狠了,女孩就喊疼。 姐姐,哪里疼,上面还是下面? 小狼变成坏狼,手与口都越发的用起力来。压抑的喘息奏成碎乐,娇软得像花一样,和着鸟鸣声与咋咋水声。 女孩的双腿夹住少年的腰,两人一并晃动起来。震得花瓣弹起又落下。 女孩被顶得差些尖叫出来,使坏夹了阴茎,少年低呜一声,甜甜地骂她坏,开始欺负她的嘴。往下边勾夹着红肿的肉粒,他边将肉棒挺送到温暖的最深处,磨一磨插一插,直到两人都痉挛着攀登高潮。 校庆最后一天,当陆梓杨埋在伍桐里面射出,换了个套重入,却又停住,委屈问她“是不是又有了野男人”时,伍桐才发现,她这些天确实纵欲过多了。 但她也是很有规律的,偶尔白天和陆梓杨,偶尔晚上和姚景。虽然更偶尔的……一天两个人都有。所以三个人一起才是效率最高的? 伍桐回身,止住陆梓杨的动作:“嗯,你说得对,我得克制点。” 她利落地清理完,看都没看陆梓杨一眼,就道了再见。 留下陆梓杨立着阴茎站在那里,不可置信:“喂!你连事后安抚都没有吗!!而且爷说了什么,你就对对对!” 他们是在西门边上一间旧校舍盥洗室做的,附近阒静无人,伍桐并不担心陆梓杨的控诉会被听见。她一路整理自己的衣服,行至楼下,却逐渐听见窸窸窣窣的人声,自校舍墙外传来。 伍桐警觉地顿了脚步,扶住内墙,竖起耳朵。 “你不知道?你他妈怎么会不知道!药的配方每个家主都有,姓许的这么疼爱你,会不给你用来保身吗!”男人的声音听得出刻意压过,伍桐依稀辨认出来,它属于中年男人。 “我知道了……哈哈哈,我知道了,是你们全家人丧心病狂,别人的妻子死了,儿子病了,和你爹有什么关系。” “他让我去干最脏的活,让我承担一切罪名,害我家破人亡……哈哈哈……教出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该尝尝……” “嗯——嗯嗯——我不要——” 尖利的哭声只破出一点,便被闷捂住。 伍桐站在道中,心乱如麻,只迫得自己冷静。 左边有路,右边无路。撞上去自讨苦吃,何况对方是许咲伊。 这种事多危险,沉泠不是已告知她无数次了吗。 她再蠢,也不必帮一个讨厌过的人。 “啊——”尖叫声再次响起,很快顿住。 陆梓杨在二楼尽头,他没带手机。若去喊他,过去回来至少要两分钟。 门外要么是强奸,要么是强制吞药,要么……伍桐不敢想。 伍桐抖着身子,感到牙齿都在打颤。她向左边沉重地迈着步子,心中默念三遍:与她无关,与她无关,与她无关。拿起手机,想拨110,那刺耳的哭腔又自身后传来。 伍桐却无比清楚,事发意外,生死只在一瞬。错过了,谁来都是迟。 最近的警局在哪里?三公里开外。 她发出声音,惊动的又是谁。 ——1班刘向前自杀了,但没死成功。原因是妈妈得了精神病,对他爸爸动了刀子,他也跟着疯了,用自杀威胁父母离婚。再后来,他妈妈忽然失踪,无迹可寻,刘向前便休学了……刘向前爸爸,腿被砍过,肿得流脓;他在车间做工。 对啊,刘向前爸爸,是个跛子。伍桐想。 许咲伊,你真是欠我的。 伍桐颤抖着手,快速拨了110后藏好手机,抄起离她最近的拖把,改道朝右边奔了过去。 Chapter166劫走 短短几步路,跑得许久。也许是脚太重了,像灌了铅,伍桐每一步都在后悔。 但也在犹豫间,见到天光那刻,她短暂地观察到壁边局势。 佝偻的男人背对伍桐,面前女孩跪着,看来衣衫完整。白色药片洒落一地,伍桐闭了闭眼,扯了自己颈间的领带,丢在门口。 冲出去那瞬间,真觉得自己奋不顾身。 一边悔恨:她怎么就没有智慧,能在紧急关头有万全之策。 胡乱纷扰的思绪,颤抖至麻痹的手,都在男人被狠狠击中腿跪下时,平静下来。 男人紧捂着腿,布料黏在膝盖上,指缝里流出血水与脓水。他额间都是汗,衣物脏乱,散出糜臭。 伍桐花几秒时间,确认许咲伊的情况。她手与脚都被捆绑,身上并无外伤和血迹,白净的面部有青肿淤块,嘴角还有白色余粉。 眼中满目血红,却没有泪。许咲伊惊恐地看着伍桐,第一句话说的是:“你有病啊,快滚。” 伍桐掐着她下巴,重重把她嘴边白色粉末抹去,问:“吃了多少?” 许咲伊在她手中挣扎着:“1/3瓶。” 伍桐大声说:“1/4就能神经失常,你还真敢。” 许咲伊“呸”了她一口,“你胡说什么!半瓶才——” “我胡说?”伍桐笑着扇了扇她嘴巴,将她推倒在地,虎口扣在她下巴上,“周家人重新测的,周烨的话你不信,沉泠的你总该信了。” 许咲伊瞪大了眼睛,在地上挣扎,伍桐捂住她的嘴俯下身在她耳边用气声说:装晕。 又很快怒声道:“老师喜欢你,我男朋友喜欢你,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凭什么你拥有一切,只有我家破人亡!” 她又带着哭腔笑起来,:“哈哈哈,幸好你马上就要疯了。” 听起来真有些动人心魄,许咲伊怔怔地看她,没有反应。 直至看清伍桐面色平静,眼中无泪,只有眸子颤着惶着。 许咲伊的衣领很快被揪起,巴掌再一次扇来,她才一闭眼,浑身无力地瘫下去。 “他妈的,这婊子晕了。”伍桐说着,才回身看了男人一眼。 “叔,你是刘向前他爸么,刚才我下手是重了些,但都是怕你把这婊子喂死了。我妈也是吃这药,现在疯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我们一起用她骗到解药药方,你拿来保命,我拿来救命。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忍痛站起身,却摇摇欲坠,晃了晃又压在草上。他头发斑白,面色枯槁,脸上褶皱丛生,像饱经风霜、历尽折磨。腿上伤口狰狞,被锤打得血肉模糊。 伍桐背后的手捏着衣料,逼自己不能移开眼。 也许能救许咲伊一条命,除此之外,她所做的事无法判定对错。 “小姑娘。”男人吐了口沫在地上,“回去上学。” “那你把刀给我,我们干脆杀了她。我妈也是被害的,凭什么只有她们家舒坦!”伍桐红了眼,边喊着,边观察男人身上是否有凶器。 陆梓杨怎么还没听见?她的声音还不够大么。 西门只有围栏,没有保安。学生们都在另一头喧闹,这个劫持时间和地点分明是计划过的。 除了二中的学生,谁会了解得这么清楚?会不会有第四个人在场? 许咲伊腿上的是死结,一时半会解不开。伍桐怕贸然行动,自己小命不保。 果然男人从裤袋中抽出一把水果刀。他拖着右腿,向她走来,很慢、很慢:“让开,小娃疯了,东西我一样要拿到。” 布鞋行至眼前,男人手臂抖着,刀附在伍桐脸庞,将她抵开。 伍桐伸手握住刀柄,说:“叔,你这样背不了她,不如快先把她脚松了,把她弄醒让她自己走。这栋楼上还有别人,别不小心看见了。” 男人有些微痴懵,手被伍桐移下,刀柄就要触到绳索。 伍桐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着草自身后靠近,还未等她转头确认,便感到后脑受到重击。剧烈疼痛袭来,她呼吸一窒,闭上了眼。 “爸,这谁啊!别听她胡说了,快把许咲伊抬走!” 刘向前父亲用拳头狠狠锤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糊涂了糊涂了。她说她妈也吃了药,能帮我们一起。” 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将伍桐扛上了肩,“不管那么多了,这娘们要是能用,也带走再说吧。” 伍桐是憋气憋醒的,一睁眼,就对上许咲伊的屁股。许咲伊正背对着她,手指勉强从绳索缝里伸出,捏住她鼻子。 伍桐挣扎几番,许咲伊才松了手,回身看她,惊喜地用气声道:“你终于醒了!我装疯都装了三回了,幸好你还没错过晚饭。” …… 一松鼻,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袭来,刺激得令人极其难受。 伍桐不敢发出声音咳嗽,只闷声对墙喘了喘气。看起来,他们正在一个废置的工厂,窗外能见远处排烟管。所处空间空旷,约有八十平米,中间有四根墙柱。墙边放置着锈烂的金属机械和巨型铁罐。 伍桐动了动手脚,轻声问:“为什么我也被绑了?” 许咲伊全程醒着,应该知道她这冒充的友军被敌对的原因。 许咲伊俯身:“刘向前不认识你,怕你骗人,说等会儿再试探。” 伍桐点了点头,勉强坐起,叹了口气。 许咲伊马上凑近她旁边,肩贴肩:“没想到你还会救我。一定是有什么好主意吧?” 伍桐乜了她一眼:“我要有,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咲伊睁大眼睛:“那我不是白挨巴掌了!” “没白挨。”伍桐煞有介事道,“让我泄愤了。” “哼,难道不是你抢我男朋友吗。”许咲伊瘪了瘪嘴,“这么恨我,干嘛还冲上来,你真有病。” “你这张嘴再不放干净,等会儿我空了手,就再来扇你。”伍桐又细细观察了一遍所在的空间,“你在哪里被劫走的?” 许咲伊缩了缩身子,叹气道:“刘向前约我出来,我就被劫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约你干什么?”伍桐疑惑。 “他爸以前提携过我爸,我们小学就认识了。后来他还一直追我来的,我都没鸟他。但……他们家又不坏,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伍桐眼皮跳了跳,沉声道:“所以你是瞒着你爸见他的?” 她目中十分严肃,许咲伊缩了缩脖子,讨好道:“对不起嘛……我确实防备心太弱了,当时情急,我也是好心。还以为能替我爸赎罪呢。” “你是对不起我。”伍桐冷冷看她。 许咲伊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亮了亮:“对了!有人知道我们被劫上车。” “谁?”伍桐并不抱希望。 “我们被塞进封闭货车箱里,我听见摩托车声音一直在响,就从车厢缝隙往后看。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的,长得挺凶的,一直追着我们。”许咲伊问,“你认识吗?” 伍桐心跳错了一拍,问:“他跟到哪里了?” 许咲伊回忆道:“到厂门口我还看见了,之后不知道有没有被赶走。” 她们被劫走时才下午四点,原来小狼每天来得这么早。一直等她。 伍桐望了眼窗外的月亮,说:“我原本的计划里,至少会有陆梓杨,也至少会先送我们其中一人走。” “啊?送谁?”许咲伊懵了,“你通知陆梓杨了吗?” “没通知,他就在那栋楼里,但没听见我们的动静……”伍桐看了许咲伊一眼,冷淡道,“送谁?当然是送我。本想把陆梓杨送来,我跑。你和陆梓杨一起呆在这里,我还能干上什么屁事。” “我好像明白了。”许咲伊认真地看她。 伍桐皱了皱眉:”明白什么?” “明白为什么,沉泠和陆梓杨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许咲伊点点头,“你还挺仗义的,还傲娇。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跑过来,眼里多视死如归。” “……” 伍桐笑了笑,胳膊贴墙壁,站起身:“待会儿你就不会说我仗义了。” 她忽然语气嫌恶地朝外大喊:“叔!你怎么把我跟这女的关在一起!” Chapter167困局 po18.a sia “嚷嚷什么!女人就是屁事多!”门外响起的,是年轻人的声音。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内,伍桐与许咲伊对看一眼,许咲伊很快倒在地上,蜷起身子,尖叫起来。 “啊——啊——”只响了两声,就停下来,开始快而急促地喘息。 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自亮处而来,手中把玩着一个黑色长方体。他小指掏着耳朵,逼近后,伍桐看清他手上的物体,是她的手机。 来人正是那个常在学校找沉泠麻烦的刘向前。 伍桐曾在医院见到的发了疯的女人,就是刘向前的母亲。 ——不管我们的事,先回去吧。 沉泠的这句话回响在她耳畔,伍桐想,要是她当时牢牢记住就好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 8 zy. com 她自己的生存境况又比他们好多少,来淌这趟浑水。 刘向前走过来,踢了踢许咲伊缩着的腿,问伍桐:“她又尖叫了?” “嗯,睡着就叫。这婊子不知道梦见什么。”伍桐学着刘爸,吐了口沫在地上,“你他妈把我绑起来干嘛,我能帮你们办事。” “办事?”刘向前笑着,朝她蹲下来,“你几班的,没见过你。” “6班。”伍桐说着,又朝他脸上“忒”了下,“给老娘把绳子松开。你最好是跟我一起搞到药方,不然我出去,把你们做的龌龊事全抖了。看你能做几年牢。” “臭婊子,你还能活着出去?”刘向前拍了拍她的脸。 伍桐忍着恶心,偏过头:“怎么不能,你们还要药方,是留着做后路吧。就算警方赶到这里,罪能都让你爸揽去,你反正未成年,以后怕什么。” 刘向前怔了怔,一把抓起伍桐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撞:“你他妈还真长了个脑子,威胁我?” 伍桐疼得咬破了唇,双脚用力,将刘向前踹在地上:“你最好别惹我,我可有周家人的联系方式。光有药方能站得住什么脚,你不想直接靠上周家吗?兴许以后就是你站在许校长头上。” 刘向前揉着屁股:“放屁,你能认识什么周家人。” “周烨。”女孩乌黑的眸子像点了漆,隐在刘海下,有几分神秘感,“不信你看看,我手机不就在你手里。” 刘向前盯了她一会儿,在她面前坐下:“密码报给我。” 解开密码后,伍桐步步指引。 她手机微信界面里只有寥寥几个聊天框,备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室友、蠢狗、小狼。 “周烨”两个字便在其中尤其显眼。 刘向前狐疑着点进去。“周烨”只有几条转发的朋友圈,跟这个娘儿们也没有聊天记录。他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 “你他妈唬谁呢,随便一个人就说是周烨,你这个意淫女!” 伍桐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她靠在墙上,说:“不信你就拍一拍他头像,说,周老师,能否发个自拍过来,要背景里带日期和时间的。” 她语气笃定,也没任何犹疑与慌张,刘向前心想试一试也没坏处,就拍了拍“周烨”的头像。 屏幕上弹出—— “你拍了拍周烨说原谅你了……”刘向前一字一句念出来,才觉不对。他又查看了仅有的几个人的聊天记录,拿手机在伍桐脸上狠狠打了几下,“你他妈跟男人调情,耍我!” 伍桐嘴角有血丝溢出:“你要是不信,电话都能和他打。” 刘向前将信将疑,最终还是按伍桐所说的,问周烨要了自拍。 没想到不到3秒,对面就回了个“好”字。又说“什么事?”,然后发了张图过来。 …… 刘向前前不久在新闻上见过周烨。 正与这张图里的人一模一样。 一个长相英俊、五官深邃的混血,目是冷蓝的,泛红的颊侧有些许雀斑。他拿着镜头,似乎正在车里,车后窗映出昏暗街巷。男人表情有些许不自然,眼睛根本没看镜头。拍得还有些糊,但不影响刘向前看清。 周烨身后有只手举起了手机屏幕——正显示当日当时当刻。 不会有假,真的是本人。 刘向前把玩着手机,怪异地看着伍桐:“那更奇怪了,他能给你发照片,你没从他那里拿到解药药方?” 伍桐哈哈笑了声:“我接近了他,才知道他就是个窝囊废,屁都不知道。他爸把他护得紧。给你搭线,还不是盼着你从他那里入手,打入真内部?你放心,我妈现在在精神病院,我感同身受。我还缺钱。况且,我可比你和你爸,更盼着许家倒,因为我恨许咲伊。” 刘向前看了地上的许咲伊一样,说:“行,这手机归我了。我可以给你松绑,但你不能踏出我和我爸在的房间,有事要商量,就直说。” 伍桐终于得到自由,她拿袖子擦去脖与腕上被绳索勒出的血迹。 刘向前问:“所以,你们为什么又是刚加上的?” “他把我删了,我又使了点手段。”伍桐掰道,“对了,你用我的号和他聊,得叫他周老师或者哥哥。还得舔他,打字要打出撒娇的感觉。” 要是拍一拍还没有让周烨意识到事情不对,刘向前的聊天应该可以。 但愿周烨还心存良心,能去她家里看一看,知道她人不见了。 现在大约是晚上七八点,陆梓杨应该也早发现她失踪了。领带丢的位置,离西门不远,那里还留着白色药片和血浓痕迹,纵然陆梓杨对“贺绒”一事并不知情,警察赶到,只要检查药片,事情就会闹大。 坏只会在那片区域许多地方都是摄像头死角,要不然伍桐也不会和陆梓杨在那里做。 警方根本无法确认嫌疑人的面容。 伍桐安慰自己,塔罗牌没说她的学业会中道断阻,姑且信一次,她还不至于死在这里。 等陆梓杨先来,还是周烨先来? 全是赌。 问题是,刘家父子要用许咲伊拿到药方,所处位置必然隐秘。但也难保他们没有留后手——毕竟那药量真灌下去,许咲伊得精神病是肯定的。 从这个假设结果来看,许校长必然会报仇。 甚至没谈拢,刘家父子撕票,天网恢恢,他们大有落网可能。 所以伍桐刚才推测,刘爸会将锅揽下,留刘向前拿药方保命。不然他们不敢让许咲伊“疯”。 也因如此,刘向前现在并不慌张,反而持着一副大干一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反而刘爸才视死如归,看起来已失却生机。 而伍桐最怕的——她打了个寒颤——就是必死的人发起疯来,玉石俱焚。 真到那时候,什么都控制不住。 何况刘家母亲吃药得了病,刘家父子难道就没吃吗? 也许许校长最可怕的,就是托刘家私下售卖时,连刘家父子也一起骗了,说“贺绒”是好药、善药。许校长不经己手卖药,就赚得盆满钵满,用完了的刀说折便能折。 学校里还有多少人的家庭,在某次不经意的“受传播”后,会步刘家的后尘? 万幸,现在还有一个人或许知道她们的所在地——姚景。 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沉泠不在,明明有他,可以很快解决一切。 可连这件事,也可以说因沉泠而起。 从伍桐捡到沉泠开始,她就该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半年前的伍桐,精神薄弱,自己的生死也悬在一线,那个伍桐可以不管不顾。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活下去的目的,至少要把近在眼前的事做完。 伍桐在刘向前离开后,俯下身,凑到许咲伊耳边问:“你爸会把解药药方给他们吗?” 许咲伊睁了一只眼,确认没其他人后,才转过头,有些:“为了我会,和我相比,那不算什么重要东西。” “可是他们当做救命稻草——”伍桐说。 许咲伊苦涩道:“是啊。” “我知道了,现在看来,你被撕票的可能性很大。”伍桐凝眉道,“药方价值不高,却还要冒险绑你。你疯了你死了,都可以引诱警方查药。哪怕许校长没垮,杀了你,也能让许校长舍去半条命。他们真的有恨。 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有三个,报仇、诱引警方查药、帮刘向前取药方以保命和立身” 不然一开始就不会做绝,不会伤害人质。 “啊?那怎么办!?”许咲伊猛然坐起,“送佛送到西,伍桐,来都来了。” “还有闲情玩笑。”伍桐冷言看她,“我先去外面看看。” “没办法。”许咲伊笑了笑又倒下,“这几个月大小磨难,我不知经历了多少,再没点好心态,真撑不下去了。有了这点感同身受,我也有些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帮沉泠。但能怎样?我自顾不暇。” “没帮沉泠?” “是啊,他也真是惨。被折磨得面目全非跑出来,就去了两个地方。先去找了他妈,看着人家其乐融融,却步了,又来找我,被我和我爸轰出去了。”许咲伊尴尬地“哈哈”一笑,“我后来才明白,那时候他是走到死路来求生的。但当时的我,实在太恐惧了,只能听我爸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沉泠后来能完全切断与许咲伊的联系。 只要动用共情系统,伍桐也能唤醒对沉泠的怜惜。但没有爱的事实,她连这样的动作竟也不愿花费精力发起。 Chapter168特别痛 伍桐走出这个空间,打算借口上厕所,去外面查看。 隔壁的房间并不大,像是储藏室,层层迭迭的架子排了四五列,上面全是灰尘。架上堆着一些纸箱,里面有烧杯、白色药瓶。 这是一个药厂吗? 门是紧闭着的,刘向前与刘父贴着耳坐在房间一角的破皮沙发上,骂语污秽不堪。伍桐大致听出,是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刺激刘父的话。刘向前全程不语,倒是印证了伍桐的猜测。 许校长应当以为许咲伊是被刘父一个人劫走的。 “操你妈!我儿子已经失踪了,拿你女儿偿命又如何。药方,老子要药方!” 伍桐撵着步子靠近,见破沙发角落的海绵已沾上乌黄和暗红的脓液。 放任腿烂,刘家或许早已捉襟见肘。 “十点之前不给,就等着见她尸体吧!” 刘父挂了电话。 俗不可耐的女声在房间内响起:“叔,对面还不知道她已经疯了吧。” “那当然——咳咳咳!”刘向前忽然大声咳嗽起来,面色涨红。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墙角蹬腿。伍桐见刘父神色慌张,上前去阻挠他,她也帮了把手。 好不容易,才挪开刘向前掐着自己的手。 “咳——咳咳!狗日的!”刘向前大骂,猛地推开伍桐,伍桐闷哼一声,后脑撞到窗台。她痛得两眼一黑,伸手摸一把,果然出了血。 他在墙边呕吐起来,“做个正常人就这么难。” 吐完了,又转身攥起刘父的衣领,将刘父往墙上狠狠撞。瘸了的腿,小腿骨垂坠,血水糊了墙,方才电话威胁人的绑架犯一声不吭,闭了眼,看得出苦痛。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苍老:“儿子,爸对不住你……” 他人的家事本属私密,但被药物和人情毁坏的刘家,无疑是某个社会问题的受害者。 这个社会问题原出于沉攸其的私欲,却无限制蔓延,并无差别攻击。 可环环相扣,伍桐也成为了受害者。她继续推动:“叔,拍点许咲伊疯了的视频,反而能刺激对方。你这没点催款的东西,谁知道急啊。” 刘向前才松了刘父。他双目血丝遍布,眼珠凸起,让伍桐想起丧尸。 “还算你有点用。”他喘着粗气说。 看来食用“贺绒”的情状,每个人都不一样。 伍桐在周烨那里体验过致幻感,刘向前自虐,刘母致疯。也许许咲伊现在也是在硬撑。 还是得快点。 伍桐将刘向前引回里面的空间。 “我把她踹醒,你别出声。要是这婊子会撞墙,就再好不过了。”伍桐对刘向前说。 “那你……踢吧。”刘向前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有些微犹疑,又很快掏出手机。 “喂,你傻啊,用自己的手机不怕留下证据?去把你爸的拿来呗。”伍桐说。 刘向前懵了一下,看起来比刚才迟钝不少:“哦。” 他走了出去。 伍桐很快俯下身,对许咲伊耳语道:“一会儿你倒向器械和铁罐的方向,再转一转,露一下背后的窗,外面有烟囱。叫的时候,喊一下这里‘药臭’。刘向前现在脑子不太正常,兴许察觉不出来。他们能信任我,说明心眼也不多。” 刘向前再次进来时,看见伍桐提着许咲伊的脑袋往地上“摔”,他急匆匆走过来,一脚踹上伍桐的腿:“你他妈的别动她,人都已经疯了。” “……”伍桐吃痛地摸了摸膝盖。 出去了,全部都要问许咲伊讨回来。 视频拍得顺利,许咲伊尖叫着,蹦着,撞翻一个铁罐。后来痴痴靠在墙上,哭诉着喊爸,这里的药好臭。 她嘴角还有白色粉末,脸上全是擦了地的污渍, 许咲伊哭得声嘶力竭,伍桐拿着手机怼到近处,拉扯着她的头发往上提,她开始不停地喊疼。 最后还是刘向前拍开手机。 他木讷地看着靠在墙上的女孩子,眸中透出迷惘。 伍桐在旁边轻笑一声:“怎么,她和你妈疯的样子很像?我妈也是这样。” 刘向前却没有回答,落荒而逃似地出了屋。 刚才拍摄时,伍桐顺便查看了时间,现在已将近九点,距离刘父口中的十点,只有一个小时了。 “尿急,哪儿能上厕所啊。”伍桐出去后问。 电话里头吵得厉害,刘向前瞥了伍桐一眼,开了门,把她推出去,小声说:“一楼有个破厕所。别耍花招。” 他又把门重重关上。 门外黑乎乎一片,墙上的感应灯都没有作用。廊道上没有窗户,摸着墙,走下楼梯,直到第一层,她才知道刘向前为什么放心她下去。 这栋楼所有的窗户都封实了,一楼的大玻璃门,也拴着。根本逃不出去。 门外只有一条路道,蔓延到尽头处就是围墙,道边都是树。完全看不见厂门。 “小狼。”伍桐扶着玻璃门喃喃,才发现,原来她在寄希望于姚景找到她们。周烨、陆梓杨、许校长……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可以赶来,结束这场噩梦。 但这又是噩梦吗?伍桐自嘲地笑了笑。她曾因为自己的顽劣,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后来的日子里,她都在想会不会哪一天死神就会将她带走,给她定罪、予她业报。 也许是死神真的听到她的心声,在她面前显出最后的美好幻境。 她竟然看见姚景手压在玻璃上,与她五指相合。他眸光荧荧,悲喜交加,喊她:“姐姐。” 心中垒砌的高塔有一角塌了,幻境里的人逐渐呈出真实样貌。姚景就在她的对面,含泪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光很昏暗,伍桐也看出他外套破了,手心里有血,额角下巴全是灰。 他也没有问她具体卷入了什么事,而解释道:“你放心,我从校门口跟过来,路上隔着其他车遮掩。到了厂门口后,我也停在偏角。两个绑匪把车开进去就把大门关上了。我一时救不了你,怕惊扰他们,反而你有危险。” “两个小时前我报了警,但此地距城中车程有五十分钟,最近的警局没有抓绑经验,他们素质不高,又言辞推卸,我担心出岔子,联系到市中心的警方。他们已经将厂外包围,等了半个小时,我无法把握事态和合理动向,才和几个武警先翻墙进来。” 姚景说得很快,似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没有描述自己的煎熬等待。但他手颤抖的厉害,语气中压抑着不安的情绪。 最后,他的手在玻璃上移动起来,像是在描绘什么形状。他眼角泛红,问:“姐姐,痛不痛?” 伍桐才恍然,自己擦着玻璃的手心里是血,头发上是血,衣角也沾了血。后脑与膝盖的疼痛愈发鲜明,像被一根粗长的针扎着。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紧张到忘了顾及自己的感受,忘了救许咲伊不是她的义务。 她鼻子有些酸了,承认道:“痛,特别痛。我下次再也不救人了。” 不只是意愿上的问题。她根本没有救人的能力,赔了自己,却只是在硬撑。 姚景看了眼玻璃门上的锁,急切道:“我们可以先走,剩下的人,让警察救。” 伍桐笑着摇了摇头,只问:“小狼,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姚景缄默不语,眸中尽是恐惧与不舍,像是怕就此失去她。 如果现在这扇门能打开,伍桐最想做的,就是拥抱他,然后谢谢他,陪了她这么久。过去的日子里,除了妈妈,姚景就是对她最好的人。 姚景会出现在校门口,遇到这件事,是伍桐认知上的意外。可对姚景来说不是。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总是先到的那个人,然后等待她来。 更早的时候,他守着直播每天等她。他帮她一点点好起来,后来又等她去跳舞,等她在莫须有的误会后原谅他,等待她与别人游戏。他总是不擅长辩解,不告诉她自己做了多少准备。 ——不会的,梧秋桐就是月亮。被月光照抚的人,希望月亮高悬夜空时不忘垂怜人间,给他仰望与追逐的机会。 许咲伊只是说了一个不清不楚的追车场景,伍桐就可以补全这几年姚景“追逐”的情境。 也许是因为,她可以想象姚景跟在车后面,是怕跟丢了会失去她。无论那是一种什么类别的感情,伍桐都能理解。因为她已经失去妈妈了,她知道真正的失去是“悔不当初”,遗憾为什么离开的不是自己。 她不能把姚景也拖下水。 伍桐念出两串电话号码,说:“第一个是陆梓杨的,第二个是周烨的。你分别打给他们,将地址告知。然后让陆梓杨联系许校长,给药方,但要与厂周的警方配合。告诉周烨,这场绑架归根结底是周家的事,要他来担责。 绑匪精神不正常,不给药方真可能会撕票。我暂时有自由,可以里应外合。务必给到药方后立即闯入救人,我会帮忙拖延。” 伍桐认真地望入姚景的眼:“你什么都不知情,打完电话后就在门口等,或者回家,不要待在这里伤了自己。听见了吗?” 姚景身子抖了抖,没有答话。 伍桐又问:“听见了吗?” 他才颤着唇说:“嗯,听见了。” 转而双目坚定地看着她,不容置疑道:“我一定会接你出来。你等我,伍桐,别让自己再多任何一个伤口。” “我会很快来,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