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宵之夜》 Chap1:Fléau(煞星) Chap2:Sorotité(姐妹會)part1 Chap2:Sorotité(姐妹會)part2 Chap3:Collapsing(崩塌的獍行)part1 Chap3:Collapsing(崩塌的獍行)part2 Chap4:TheLair(巢穴)Part1 Chap4:TheLair(巢穴)Part2 Chap5:Demoness(女魔)Part1 Chap5:Demoness(女魔)Part2 Chap6:MyDickRagesOn(老屌怒漲)Part1 Chap6:MyDickRagesOn(老屌怒漲)part2 Chap6:MyDickRagesOn(老屌怒漲)Part3 Chap7:Camouflage(偽裝)Part1 Chap7:Camouflage(偽裝)Part2 Chap8:Dixie(迪克西)Part1 Chap8:Dixie(迪克西)Part2 Chap9:Don‘tPokeABear(逆鱗) 𝔭ô18m𝒶.𝔠ôM Chap9:Don‘tPokeABear(逆鱗))Part2 Chap9:Don‘tPokeABear(逆鱗)Part3 Chap10:Eatonton(伊騰頓)Part1 Chap10:Eatonton(伊騰頓)Part2 Chap80:TeaForTwo(鴛鴦茶)Part1 Chap80:TeaForTwo(鴛鴦茶)Part2 Chap12:Sparta(斯巴達)Part1 Chap12:Sparta(斯巴達)Part2 Chap13:Lilith(莉莉絲)Part1 Chap13:Lilith(莉莉絲)Part2 Chap14:VillaPourpre(緋紅山莊)Part1 我对于山庄的概念,大多来自一些带照片的旅游杂志。当听见这个名词,脑海中会立即堆砌起这么一组画面。色泽很暗的小溪、漫天的飞螻蛄、以及在贫瘠草地上蹦跳的山羊。或者是盘旋在树林上空的白嘴鸦,以及随风转动的风车。其实,山庄也有贵贱之分,豪华与简陋之别。南部诸州本就是大农场主的乐土,故而很多庄子造得极其豪华,专供上流社会聚餐之用,到了内战期间,这些坚固的楼宇往往就成了战地司令部。 还有一种就是普通的农庄,往往是夫妇俩人,能自给自足,田產却也不少,只派劳作之用。高大女人的家就是后者。这是一栋被庄稼地包围的破旧建筑群,名唤緋红山庄,既有谷物仓库,又有牲畜棚。製势瞧见叁、两匹瘦马正在打盹,便挣开绳索自己闯将进去。 「家里有些乱,容我一些时间整理出几间房,不嫌弃的话,先在厅里将就一晚,明天中午就可以搬进去了。」大屋内部比起外观还残破,她显得有些难堪,叫上两个主妇当帮手,一同上楼打理起来。此人是莉莉丝里最高最健状的,比起我俩还高出一个头。 仪宾女见我俩衣着华贵,又常作出掩鼻蹙眉之态,便空出一只干凈沙发招待来客,自己与其他女人宽衣解带,在地毯上打起地铺来。时隔不久,呢喃以及鼾声响起,纷纷进入梦乡。 这些娘们许是相处惯了,又见我俩是女孩,个个脱得赤条条,横七竖八地佯躺在地毯间。有的望着我嗤笑,朝着天竺菊眨巴着大眼暗送秋波;有的故意叉开大腿将羞处迎向我,似乎在说快点来上我吧;还有的揉捏着乳尖发楞地盯着我俩,手指探向自己的蜜沟深处。我被她们盯得脸红耳赤,不由侧转脑袋,耳边满是她们的各种呻吟,心里像被猫抓那般隐隐作痒。 正因连日来受到鸳鸯茶的热情款待,我的心理也逐渐变得娇贵,一时间很难适应这种直坠凡间的感受,只得别扭地挤在天竺菊身旁,避开脚下这些白花花的身子胡思乱想。 曾几何时,受古典影视剧影响,我十分渴望能成为波旁王朝的昏君,酒池肉林,嬪妃成群。左手端醇酒右手挽美人,人生何其壮丽。而现在身处这等氛围却丝毫快乐不起来,一来是这些女人姿容平平,二来是始终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子,处在娘们包围圈里有些羞涩和尷尬。 「嗐,早些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不会有事的,别总想些有的没的。」黑暗中,是天竺菊眨巴的大眼,也同样毫无倦意。她将我的脸埋入她绵软的胸膛,双手轻柔地打着节拍,嘴里咿咿呀呀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说:「不习惯的话,就将我当成教练或贼婆娘好了。」 太难受了,这种娘们窝里满是各种香水混杂的气味,显得既刺鼻又妖嬈,她们个个在观察着我们,似乎想说怎么还不上演呢?天竺菊人侧到沙发椅背,已被我挤得无路可退,她暗叹了声入乡随俗吧,飞快地剥掉自己奶罩,将绵软的胸脯抵住我,乳首摩挲起来。我也被惹得兴起,敞开怀抱将她紧紧搂住,小心翼翼亲吻她。她嘴里满是汽水和啤酒的残留气味,略带一丝酸气,被脖根散出的香气一循环,立即扩散开去,令人吻上就不肯停歇。 好怀念的气味啊,尽管香水是我亲手调製的,但抹在她身上却别有韵味。我回想起她在水银心瓣与我长时间的拥吻,以及山铜矿井时逼着我站队,也是这股气味,那时候多么美好啊。曾经一度我忌恨另一条时空线里死去的我,这个幸运家伙被两名绝世美女深深爱恋着,并且她们都愿意为了復仇而血溅叁尺。紧紧搂着这具身子,我遐想连翩,眼皮慢慢沉了下来。 我荡漾在飘满花瓣的香河上,并沉沦其中,幻梦中到处盛放着冥铃花树,垂下的绣团锦簇被清风吹开。有只雌鹿蹦跳地来到河溪前,湿漉漉的鼻子刚一触到水面,被乱花惊扰,又折转身逃回密林。一阵狂风刮过灌木丛颯颯作响,树枝变得黝黑森然,阴影随着阳光被拉长,它们成了无形的手,正在撩拨我的脸庞。我经受不了这种既痒又燥热的感觉,惊觉醒来。 这哪是什么花河树枝,而是几张稚嫩的女人脸,在艷阳普照的光斑下盯着我。当我清醒回来,上衣早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这几个娘们正摆弄着我白皙的肌肤,情意绵绵地吸吮着桃色乳尖,满脸堆着欲念。我刚想呼喝,立即被另一条软舌填上。 「你的味道真好闻,嘴唇就像樱桃那般艷红,昨晚我们都看见了,你喜欢女孩,对不对?女孩能做许多男孩做不到的事呢。」某个金发小妞说着说着,伸手来扒叁角裤。 想叫却叫不出口,因为敏感的双乳已被她们含在嘴里,这群娘们如坐了十几年牢刚刚放出那般饥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她们吻遍。不久后少女们将我拽起,往二楼的睡房而去。 仪宾女就在边上,她视若无睹地抱着床褥在厅堂里来回忙碌,大量无用之物已被清扫出门,昨晚的女人们业已起床,年长者帮着收拾,上下乱窜;年少者无事可干,全围在我边上。 「走开,别来碰我,衣服给你们藏哪去了?」想我刚逃出变态横行的鸳鸯馆,结果又掉入狼穴,这些贼婆娘显然也很好色。我是又气又恼,忙将她们轰开,坐正了身子,问:「你们有病啊,一大清早的,搞得我浑身都是吻印,奶子被揉得发青,我都快尿了,大姐人呢?」 「妹妹你醒了啊,她们没有恶意只是好奇,毕竟像你这种美人胚子实在罕见。」高大女人抿嘴偷笑,朝门外努努嘴,道:「你大姐早就醒了,帮手整理了一阵,独自出门散步去了。」 天竺菊正像她说的,坐在河溪前往水里丢石子,余光瞥见我便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 「你怎么出门也不打一声招呼,将我独自留在屋里,我刚才差点就被她们扒光了。」我打了个哈欠,点起两支烟,她摆摆手拒绝了,说只要成了这副模样,闻见烟味就犯恶心。 「大庭广眾之下,她们又能作出什么出轨之举呢?你刚成这样没几天还适应不过来,总是一味退却不懂奉迎,只会让人產生误解,将你视作惺惺作态的Bitch,慢慢就习惯了。」 说完这些,她将视线又重新投向流水,显得心事重重,我不由感到好奇,紧贴着她坐下。 「蓝花楹上午到了。」她环抱着双肩,将脑袋更深地埋入双膝之间,抽泣起来:「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为了这场该死的设局,我被迫与她成了陌生人。随着时间流逝,小苍兰告别我们这个时代也越来越近。我有数不尽的话想对她倾诉,但是却不能,我该怎么办?」 「她也到庄上了啊?没料到这群贼婆娘效率够快的,那楞着干嘛,上去找她聊聊啊。」 我往大屋方向眺望,果然见到蓝花楹与一个女子坐在屋顶上,俩人一边吃着番茄一边在闲聊。我刚想折回去爬楼,腕子被天竺菊用力拽住,她示意我别任性而为,还是随她四下走走为好。一来这是别人的地头,很可能会有各种窃听方式;二来借着散步,也好将这一带地理特征默记在心,往后能有个概念。为了不被看破,由现在起我俩必须严格使用切规,将勿忘我、迪姐这些人名,改成管理员,空手道教练等等的摸棱两可称呼。 「你刚才说我不能一味拒绝,那我是否应该更放荡些,索性与她们搂搂抱抱会好些呢?」 「不,给人的第一感觉,你的人设已定了。今朝一个样明天又一个样,会让人感觉奇怪。在她们眼里,哪怕你嘴再硬,也是极度依赖我,咱俩就是对蕾丝边,所以会排斥他人触碰。」 「我实在没想到啊,这太让人光火了。」我轻轻捏了把她的手,叹道:「成了这副模样,我反倒要禁欲了,而且不是几天一周,而是大半年。这叫我这种禽兽如何受得了?对了,你总是很冷静,也不好色,这又是如何办到的?传授一些心得吧,也好让我别那么浮躁。」 「以我之见,在所有人里,你其实更偏向管理员,对么?我就拿她举例子好了。」 「誒?你还别说确实是那样。哪怕她再恶毒,但有一股说不上的嫵媚,让人无法松手。」我点起支烟,唏嘘道:「那个肯尼何其幸福,有这么个美女狂热地爱着他,我很是妒忌。」 「在这点上我与你差不多,哪怕她当初再坏,我也心甘情愿跟着走。猛然间,这个缠绵之人忽然成了另一时空的老妈,实在叫人难以接受。总之还想和过去那样基本是无望了,那天她突然出现在面前,我十分恍惚,心头悸动不已,总忍不住想贴靠上去。慢慢地,我找到了克服的方式。」每当说起勿忘我,天竺菊的身心总那么愉悦,她撇了撇嘴,道:「我竭力将她的脸想成果核酒店对面的报摊女,或者我真正的老妈,慢慢也就按捺下了欲火。」 「算了,谈起这个坏胚子只会叫我恼火,你们上次冲击的,就是这个鬼地方么?」 「不,这个地方我从未来过,上次冲击的,是座破败废弃的教堂,那座山头距离范胖老马的家乡更近些。」当被问起山庄,天竺菊连连摆手,表示这儿可能是姐妹会另一个窝点。 「那样就很麻烦了,看似我们在设局,其实反倒被困住了,不论小老汉还是魂镰,包括自由宪兵,全都装作不知道,更不会在暗中提供保护。主导这场戏的,就是我俩倾情发挥,至于要怎么演得自然,只能见机行事。而且Carthrine在他们手里,只可成功不能失败。」 「这并不是最糟的,因为我根本不知哪个是大长老。」她意味深长地眺望着远处的破农庄,道:「那天冲进别人包围圈,满目刀光剑影,刚一遭遇就立即溃败了,大伙儿只顾着逃命。我只认得几张脸,那位高大的,主妇里的一个,以及与蓝花楹吃番茄的那个。她们都是围攻小樱桃的打手。你当然会问惹事精难道没提过么?不,其实她也不知究竟是谁。」 沙利文被招揽进姐妹会,发生在今年年初,早在那时所有成员皆自称莉莉丝,这是一个去中心化松散结合的团体,在展露神跡时,这群邪教徒统统身披及地长罩裙,将自己真实面目遮住不示人,平日里群巫聚会也是围坐一圈,说话不分长幼,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发表看法,故而大长老隐藏得极深。每个莉莉丝都有嫌疑,既可能是仪宾女也可能是主妇,更可能是还未露脸的某个人。而我俩知道,此刻的她,也许正躲在暗处观察着我们。 「我倒是觉得,她应该会具备一些特征。」我将手背起,天竺菊不由好奇起来。火候显然是到了,我这才转过身子抚着她柔软的肩,道:「第一,此人的身份是个泣蛩,而且又是高手,那么她不会太年轻,并富有阅歷;第二,既然泣蛩是被刷下来的弥利耶,那么姿容不会太丑,毕竟有了机会转正她要去操持暗杀的;第叁,常干杀人越货勾当,会经常锻炼体能,那么她的体态应该与管理员相近,柔美却很有气力,干体力活会凸显肌肉线条。」 「妙啊,确实就像你分析的,如此一来,目标范围立即收缩了许多。」听完这些,天竺菊翘起大拇指,深深为我的智谋广远所折服。她抬手看了看表,我俩已闲逛了半个多小时,继续散步下去会招人怀疑。恰在此时,仪宾女远远在喊开饭了,该是时候回屋继续观察。 一大盘山羊肉燉土豆,欧芹末芝士面包被端上桌,高大女人从地窖抱来几瓶酒,让我们不要拘束,自己又回去厨房操持起刚钓来的鱸鱼。望着这些简陋菜肴,我皱着眉叉起一块填入嘴里,谁知味道绝佳,简直可以与欧石竹街的钱太手艺媲美,不由惊叹不已。她闻见溢美之词,也显得很是得意,愈加在烹飪上下功夫。一刻鐘后,所有人都坐到厅堂大吃起来。 蓝花楹跟着别人下了楼,一眼便瞧见了我俩,不禁在梯子前站下,对着适才与她吃番茄的女子耳语片刻,随后俩人带着狐疑的眼神坐到大桌对面,时不时与我们四目交对。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昨晚咱们搭救的姐妹,她俩在伊腾顿遭了大麻烦。」主妇般的人指着蓝花楹,笑道:「她们几个是从吉普森过来,大家握个手认识一下。」 「这就是你电话中所说的两只小骚狐貍么?」蓝花楹支起我的脸庞,淫笑起来:「不错嘛,比我想像的还要漂亮,象个芭比娃娃,难怪将一群乡下人搞得神魂颠倒,连我也很心动。」 「好了,她们都是好女孩,正因守身如玉才遭来横祸。先吃饭,余下的事往后再议。」高大女人剔除鱼骨,为我俩分盘,热情地说:「她说话就是这样,别介怀,其实人很温柔。」 「对了,莉莉丝,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天竺菊为自己斟了杯汽酒,浅抿一口问:「你们都叫莉莉丝,这名字固然很好听,但要如何区分呢?例如我在楼下有事,却不知该怎么喊。」 一群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哑然失笑。仪宾女拍着脑袋说:「是啊,我们将这一点忘了,确实叫人难办。大家虽都叫莉莉丝,但年长的叫大莉莉丝,年少的叫小莉莉丝,除此之外就是各人的喜爱不同,我的真名叫威廉姆斯,因喜爱桃色小花,你也可叫我桃花。」 总而言之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爱的花卉或蔬菜,例如吃番茄的就喊番茄,啃黄瓜的就叫黄瓜,家里种植美人蕉的就叫美人蕉。莉莉丝是对外的统一称呼,在家是分开叫的。 「感觉怪怪的,我还是叫你高大姐妹好了,」我眨巴着眼,看向高大女人问:「是这样,我们暂住在此,想要知道这里的避讳,例如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你最好具体说明一下。」 「随意就好,这里又不是监狱,哪来这么多规矩。但真要说的话,」她思虑片刻,手指柴房方向一栋独立小楼,道:「那里是我的睡房,想要保有些隐私,你们想去前与我说一下。」 「没关系我们不会上去,下午我想出门去买部手机,顺带打听下消息,不知昨晚闹得怎样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我拨弄着鱼肉,故意盯着门外的破车,问:「你觉得方便吗?」 这种看似普通的饭桌对话,蕴含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这是个等级森严的邪教,她们一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横加阻拦,例如太危险了,时候还不到,鸳鸯茶在此地也有声望等等。我当下需要辩认,人生自由是否被她们限製住,这是一条必然要试探的红线。 「昨晚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就出门不太适合。」哪知,与蓝花楹啃番茄的女流略略沉吟,忽然话锋一转,道:「不如这样,下午我正巧要去米切尔送蔬菜换肉製品,你俩不如搭车跟我走。那里很偏,买新手机得上吉普森。出门前最好乔装打扮一下,你俩太引人註目了。」 在余下的时间里,此女将我们带去楼上,抱来两套老旧的牛仔衣裤,又拿大花头巾为我们兜上,然后找来些土灰故意抹脸。我往镜前一站,简直快要认不出自己,这付模样确实很像养猪姑娘,虽然土气十足,但依旧掩饰不了风情万种,反倒更加凸显性感。 「没办法啊,哪怕涂抹鞋油,也难以遮住绝世美顏,我看就这样吧。」主妇般的女人清扫着垃圾,说:「你俩最好别轻易下车,一切都交给番茄忙活,她很机灵的。」 破车载着萝卜、卷心菜以及扁豆上路了,这个番茄正是昨天最晚跑来匯合的,也是整群人里比较娇美的妞。由于年纪相仿,我们很快聊得熟了。她显得很羞涩,说自己真名叫露西,老家就在附近,我们要避开几个炮局,一会儿到了吉普森就走几家店,买完东西立即回去。 Chap14:VillaPourpre(緋紅山莊) ⑨1Sнu 开车的小妞显得很紧张,总在东张西望,既像在观察是否被人盯梢,又似乎忌惮我手肘子时不时会触到身子。她很年轻,应该仍在上学,但身体却发育得很饱满,尤其是坦露在外大片雪白的胸脯,让乳沟显得既深又紧致。此女在贼婆娘中长得独具韵味,那张稚嫩的脸看了就令人忍不住想侵犯她,我见小妞满身虚汗,不由得想找她聊聊天。 「饭桌上,那个跋扈的妞是谁?我见你俩一块爬屋顶吃番茄呢,难道她是你大姐么?」我抚着她长发增加感情,刚想搂她肩膀。这个露西如触电般一下跳开,脸红得像猴屁股,身子不住筛糠,居然口吃起来。我感到很奇怪,不由问她这是怎么了。 「哦,我听说你讨厌被人随便触碰,早上将她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实她们只是好奇你的皮肤怎会那么白皙细腻。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吗?能被你这样的人搂抱,我感到很不适应。」她咧嘴笑了笑,这才往我身上一倒,说:「像做梦似的,难怪那个老男人会气急败坏。」苯魰蓶ー璉載棢圵:ⅹℱàⅾïàn.©𝑜m 「那你到底是害怕我还是喜欢我呢?」我故意举起手,叫道:「不碰你总行了吧?」 「当然喜欢啦,只是一开始毫无心理准备,你长得象个高贵的公主,而你的大姐一脸兇相,我很怕挨人喝斥,所以才要小心翼翼地躲着你,万一将你惹恼了,破口大骂起来,我会无地自容的。」小妞摆弄着自己廉价运动衫,叹道:「像我这种人,给你穿鞋都不配。」 「誒?说的什么怪话哪。」老实说,我活了那么大,还没见过卑微到这种程度的妞,一般年轻女孩都不知哪来的傲气,看谁都不顺眼,露西显然是个异类。听着她的话,我不免有些生气起来,说:「你年纪小小的,怎么满脑子那么多的帝王将相?老实说鸳鸯馆老男人长得一点都不丑,可为什么要反抗他?因为我极度讨厌权贵啊。我跟你一样穷出身。」 「我错了,那么说你并不讨厌女孩,既肯被女人碰,也肯主动碰女人,对不对?」 「小傻妞,我只对自己中意的人才会展露热情,你看上去那么年轻,仍在念书吗?」 「是的,还在念高中。一起爬屋顶的那人不是我大姐,她是我们里一个打算退出嫁人的女孩介绍的,来了也没几天。她曾被男友伤害过,心态有些扭曲,但打架十分厉害,我们全都不是她的对手,想认她当大姐的人很多,可她不愿搭理。蓝花楹可是大有来头,你俩也最好别去惹她。」她凑近我耳旁,神秘兮兮地说:「她喜爱半夜洗澡,你一定要错开时间。」 一旁的天竺菊闻言不禁撇了撇嘴,无奈苦笑浮上了脸庞,不由转头去看乡野风景。 原来独自留在亚特兰大的沙利文一刻都没闲着,在与勿忘我密谈了四十分鐘后,开始不断找姐妹会苦苦求情。在她与这群贼婆娘没彻底翻脸前,时常夸口说认识不少想要加入莉莉丝的姑娘,于是便向她们提出,能否介绍几人来顶替自己,她现在只想当个人妇,与范斯成婚。姐妹会在反復斟酌后,觉得她去意已决,哪怕回来也是叁心二意,强扭的瓜不甜。外加她泣血哀求,说过去冲击道场的人全躲到了外州不敢再回来了,这才原谅了她。 因此,惹事精立即推送来两个新人,蓝花楹就是这么混进姐妹会的。寄魂于她的神秘女人本就极其擅长渗透,所以口吐莲花又特会摆谱,很快与之打得火热一片,现在已成了骨干。 「她只是想吃我家作坊的软糖,才肯放下身段与我吃番茄,平日里撞见也当作不认识。」露西往我怀里靠了靠,怯生生地问:「醉蝶花,你能当我大姐么?我真的好喜欢你。」 「这个嘛,」我竟无言以对,其实自打她们被紫眼狐貍盯上,命运早已铸就,在华宵之夜当晚,无数的世界之子为了次级鉆会攻入巢穴,一场大屠杀在所难免。以这个露西的个性,多数会成为牺牲品。正因知道起因和结局,我有些不忍,既没答她也没回绝,只是一味抽烟。 车很快卸完货往吉普森驶去,路过郊外一座天文台般的建筑,它涂着橙色外墻,正是范胖眼镜工作的月谷电台。露西将车在此打了个弯,开始进入市区,这个鬼地方也是空空荡荡,路人没几个,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家电铺子,我俩下车进店买了部新手机。 姐妹会没有在妖魔化鸳鸯茶,这个老男人极具影响力,在佐治亚大片土地都有着深厚人脉。沿途炮局和加油站都贴着告示,罪名当然不会指名道姓,真实描述当晚的乱象,但矛头直指姐妹会,他知道是谁在对付自己。原文写着,一伙不明身份的歹徒在娱乐城内大肆破坏,并丧心病狂地劫持了两名女宾,目前下落不明,望各地警署侦办,尽快抓获人犯,解救人质。男人开出的私人悬赏,凡是带回我等的,天竺菊赏金五万,我高达七万。 换句话说,姐妹会这次玩砸了,也许连自己地头也混不下去,正处在东躲西藏的通缉之下。不论是沃伦郡,还是格拉斯考克县,高额赏金激发着每一个人的欲念,统统都在加班加点搜找我们!这便是眾人舍弃破教堂,而躲去了乡下农庄的缘故,巢穴已然丢了。 在车行驶的途中,路经一座土山前,露西跳下车指着山顶一栋深灰色破楼,说这是她们曾经聚会的地点,现在要上去搬些东西下来,我俩只消在路口替她望风就好。小妞走后不久,我与天竺菊也下了车,转去道口前张望,她说这里就是那晚冲击的现场。 「看见吗?消防栓上还留有小樱桃的血跡,以及那头被撞倒的树,你可以想像,当时有多惨烈。」她压低声调,在空地间绕着弯,叹道:「现在的朴质温婉,以及处理沙利文的态度,再同当时她们挥舞链条时的兇残暴虐相比,完全就像是两群人,实在叫我很恍惚。」 「这没什么,也许姐妹会内部就是一团和气,只有在面对敌人时才会同仇敌愾,我们不也一样么?」我也是苦着脸,朝古旧建筑扫了一眼,说:「不过,她们没准全在演戏,紫眼狐貍不也介绍过,莉莉丝们在最初会竭力展示自己好客温良的一面,就是为了将你哄进她们的圈子里,施与你一些恩惠,最后再用某种法子将你深陷其中,天下邪教莫不如此。」 「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也许她们会暗中给咱俩下药什么的,在吃喝上须得尤其小心。我会仔细盯着她们一举一动,另外你也要格外谨慎,别轻易与她们走得太近。」 「算了,一开始不会做得那么明显,她们也怕打草惊蛇。此外蓝花楹的动机也不明,她在临行前说过会有许多彩蛋,要咱俩多长几个记性。走一步看一步吧。」 十多分鐘后,我俩帮手小妞接过一大捆帆布盖着的枪械,各自带着不同心情往来路赶。她一直在划十字,说自己很担心我俩会在镇上忽然大喊大叫,不甘在乡下吃苦而暴露自己,那样的话她将立即让人抓获,没准会送交到鸳鸯茶手里,遭受严刑拷打,拔去手脚指甲。 「怎会呢?赏金虽然高,但这钱是别人挣的,又不拿到我们手里。」我再度搂了搂她的肩头,宽慰道:「刚才走得太急了,其实应该再上商品街买些化妆品回去,你也长得挺不错的,只需要好好打扮一番。我答应当你大姐,会像爱护自己那样保护你。」 当破车抵达緋红山庄,天色也已降下暮色,我们坐在厅堂里看着女人们组配步枪忙碌。蓝花楹则端着咖啡杯斜坐在对面沙发上,不时狞笑着进行挑衅,说很想看看我俩被她痛揍后求饶的丑态。其余人有些怕她,也不敢多言,只是安排我们早早上楼,搬入新家休息。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们除了偶尔帮手搬运菜蔬,拾捡鸡蛋,几乎整天游手好闲。这些娘们也不寻机搭訕,甚至没人问我们来歷。我只得与天竺菊去钓鱼,或是在附近遛马,几乎将所有地方都走了个遍,就这样,只剩下高大女人的睡房仍是块处女地没去过,不免动了心思。 「我昨晚留心观察过,她回房休息后,有间屋子一直亮着红色的灯。」天竺菊带我走到檐下,指着头顶上方一个窗口,说:「哪怕这样的大白天,灯也是开着,似乎从来不关。」 「既然巢穴被毁,那杏子也肯定转移了地点,你说会不会就关在这座楼里?」刚将想法与她耳语,天竺菊便要去问明眾人,我一把将她拖住,道:「问她作什么?高大姐妹只会带你走马观花,草草过一遍,根本不会让你有机会走进这间屋,那样去与不去又有何区别?」 「誒?莫非你打算偷遛进去?可那样鲁莽,万一被人察觉,咱们岂不是就暴露了?」 「暴露个鬼吖,姐妹会若真心招募咱们,迟早也会打破僵局,将真正目的摊牌,那么见到杏子只是早晚的事。我反倒觉得,她们可能更希望我们主动去打破成规,也好让这件事过渡得更加自然。」我朝远处扫了一眼,见高大女人正在牲畜棚里忙碌,便要她快步跟上,道:「趁着她们全在忙农活,此刻正是机会。」 见我主意打定,她也不再反对,与我一前一后躲避眾人眼线推开了房门。进入眼帘的是个狭小楼梯间以及偏室,我们各往一头去,屋内都是寻常摆设,只是摞满杂物。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既无暗门也不见地窖,这个底楼的搜索也告完结,跟着便扶梯往二楼去。 二楼也是同样格局,只是显得有些空荡,许是物件都堆到了底楼。左右各是两间屋,一间是高大姐妹的卧房,立橱侧开各种内衣丢在床上,多半是因忙乱顾不上收拾。另一间是个盥洗室,除了淋浴就是马桶,也全无可看。那么自然就剩下了最后的去处,天竺菊所谓整晚亮着灯的阁楼。我上前扫了一眼,门板前掛着大锁头,如果不愿示人也就只剩这间屋。 「誒?别再说话。」她打断我的喋喋不休,问:「这屋里好像播着音乐,你来听。」 贴在门板上侧耳去听,果然传来电唱机的声音,不仅如此还有跟唱,显然阁楼锁着人。我推了把天竺菊要她先透一透,以便找出唱歌的家伙在哪。她推说自己已很久没用过眼了,不情不愿退后几步详端起来。隔了半分鐘,她收了神通,说如果真有个活物,应该被锁在靠窗位置,只是日头正猛,刺得她难以看清。我翻出早已备下的发卡,叁下五除二撬掉锁头。 「如果那真是杏子,接着该怎么办?总不见得为她解开锁带走吧?」她往楼外扫了几眼,确保我们仍没被发现,说:「要不你进去,我在这里望风,杏子认得我这张脸,难免会喊叫。」 我应了声好,伸手推开门板,径直闯将进去。这是一间收拾得特别干凈的破屋,看得出高大姐妹时常进来清扫,遐想中的镣銬不见一双,却摆着面包和牛奶。靠窗位置是一张书桌,桌前椅子上坐着个人,但那家伙绝不可能是杏子,因为这是名男性。 「誒,这却是怪了,难道高大姐妹只是假扮淳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其实是个施虐狂,将别人家男孩绑来猥褻么?」我暗暗吃惊,不由冲屋外喊了一声,徐徐向着那人靠上去。 当座椅被转过正面,我俩只是瞧了一眼,情不自禁就想往外奔逃。这哪是什么活人,而是一具风干的男尸,只是被套上松垮的衬衫和西裤,摆了个坐姿罢了!与尸同楼且毗邻隔着十米不到,任何正常人都不会这么疯狂,这个农妇果然脑子有问题! 「我知道你俩耐不住好奇,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屋门口传来一声叹息,高大女人悄无声息地站在背后,她手中握着镰刀,脸上带着怪异表情,转身合上门,开始慢步向我俩走来。 「你别靠过来,」我抓起一个花瓶壮胆,颤声道:「是你谋杀的么?这个男的是谁?」 天竺菊则拔出餐刀,做好了搏杀的准备,叫这个农妇好自为之,别以卵击石。 「谋害他的是白血病,那是我已故的儿子。」高大女人丢了镰刀,上前将椅子推回原处,就着边上沙发坐下,搓揉着脸哀叹。就这般长吁短叹了半分鐘,她抬眼看着我们,自嘲地笑笑,问:「你俩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疯子?谁会将尸体摆在家里呢?」 「是,你为何要这么做?既然人都死了应该让它得到安息。美人蕉姐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竺菊嘴上这么说,但已是丢了餐刀,躋身在她身旁,不住安抚起来,好奇地问。 这个男孩叫乔曼,在十岁时不幸患上绝癥,女人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挽回,只得看它慢慢沉入土下。时隔半年,她在菜市场遇见姐妹会的人,当听说有高人懂得妖术,不免去观摩了几回,逐渐对神跡深信不疑,所以加入了莉莉丝。这具男尸,就是大长老让她背回家的。 「在大莉莉丝的祈祷下,他又活过来了,只是仍很虚弱,身子不能动啊。」高大女人说到此,眼中闪着星光,拖着我俩来到男尸前,硬要我去触摸干皮。哪知手指滑过,这个死人不仅有着体温而且还有脉搏,一切恰如她所说,骷髏是个活人。 「妈的,他竟然真的还活着!」我倒抽一口寒气,忙招呼天竺菊上前,暗暗惊叹。 「我每隔两天就为他拍一次照,你俩看看前后对比。」高大女人怕我们不信,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一个铁匣,取出几十张照片摊在桌上,每张都标有日期。第一张是叁月中旬拍摄的,这具男尸活像块煤炭漆黑已是枯骨,随着时日流逝,慢慢长出肉来,肤色也逐渐变淡,以至于成了现在的灰褐色。农妇为男尸梳理头发,悲愴道:「我的心愿,就是要他活过来,像过去那样能走能跳,在这间屋里嬉闹,再也不会斥骂他打游戏,你可知我有多心痛?」 「对不起,高大姐妹,是我们孤陋寡闻,不经你同意私自上楼,见到了不该看的一幕,并将你当成了变态。」我忍不住将这个女人拥在怀里,轻抚后背叹道:「你难受就哭吧。」 「我怎会难受呢?他现在一天比一天健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在我脸颊亲吻了一下,笑道:「大长老是个神人,她除了返魂术还懂得其他魔法,乔曼很快就会復活的。」 「这么厉害的人,你可否引荐我俩认识呢?」天竺菊不失时机地靠上前,问。 「我倒是想啊,但不知她究竟是谁。每次施展神跡,道场就会多出一人来,而且她从不开口,无法通过嗓音辩认啊。」高大女人搂着我俩的肩走出阁楼,来到她的卧室坐下,探头探脑一番,说:「但我已经猜出她究竟是谁了。」 4:39 S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緋红山庄:据信应该在格拉斯考克县近郊。 米切尔:吉普森附近的居民点。 中学:吉普森小镇的学校。 番茄:真名叫露西,较年轻的莉莉丝,可能还是学生。 主妇般的人:一位叫香橙,一位叫甜瓜。 僵尸男孩:名唤乔曼,是高大姐妹病故的儿子。 单曲名:Nothing But A Miracle Chap15:Jacaranda(藍花楹)Part1 当她说自己已猜出大长老的身份,我俩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刚打算继续深入,阁楼方向传来换唱片的杂音,并伴随着跑来跑去的脚步声。我人正巧坐在靠门沙发上,浑身打了个激灵,只感到汗毛倒竖,忙跳到高大女人身后紧紧抱着她腰肢。 「高大姐妹,乔曼难道活过来了?他要是这般下来,岂不要吓死人么?」我一想起那张骷髏脸,并且尸身能走能跑,脑海中回忆起阴森的羵羊,惊恐地合上了丽眼,问。 「妹妹你原来那么胆小啊,大长老的法术高明就高明在此。乔曼在人前是不会动的,但只要背过人去,他不仅能吃会喝,开心时还会哼唱新街边仔的歌曲。」她喜形于色地站起身,走去阁楼前重新锁了门,玩弄着钥匙回到床头坐下,道:「乔曼今天见到两个新姐姐也挺高兴的,还是让他安心养病为好。他从小就怕黑,所以我总为他开着灯。」 「誒?美人蕉姐妹,」天竺菊见她整理起床榻来,不由追问:「刚才被打断了,你说。」 「是不是很神奇?初次见到时我也不太相信。」高大女人扫了她一眼,停下手中忙活,问:「那都是我的胡猜,并不作准的。难道大姐你也有事想拜托大长老么?不妨说来听听。」 「这倒没有,只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怪事,有种想见她的冲动。」见天竺菊有些语塞,我忙转到高大女人身后,像之前那样亲昵地挽着她的腰,撒娇道:「是不是你们有着规矩,必须要成为莉莉丝成员,才有机会探讨这些?或者要像电影那样往身上烙纹印什么的?」 「怎么会呢?妹妹你真是想多了,姐妹会欢迎任何感兴趣的人到来,要不要加入是自己的自由。你也可以先参加几场聚会,觉得有趣再考虑其他。」她问我要过一支烟,斜靠在窗前叹道:「我们时常会去救助落难的姐妹,附近郡县的男人们感到很沮丧,就要竭力丑化我们,例如赤身裸体在森林里跳舞,或是偷别人家婴儿杀来吃,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天竺菊朝楼底扫了几眼,指着干农活的露西说:「就像这个女孩,那么羞涩淳朴,怎可能是穷兇极恶的大盗呢?我反倒觉得她有些太老实了。」 「你是指番茄啊,怎么说呢?我曾一度怀疑过她就是大长老呢。」高大女人耸耸肩,从果盘取过葡萄吃起来,漫不经心地说:「然后我还怀疑过桃花和甜瓜。」 「她是大长老?」我不由掩嘴失笑,指着她揶揄道:「论说真有这么个人,你更适合呢。」 这句看似戏謔的话,其实是我与天竺菊真正心头所想,整群人里,她既不是最年轻的也不是最年长的,但常年忙活农务,身板却是最健壮的,而且脸蛋长得也不丑。另外山庄是她的家,作为一个头领不会只顾自己,照顾他人才是义务,所有特征她全都具备。另外这种女人抱着很舒服,夏日冰凉冬天滚烫,而且肌肉紧实,倒是比较符合我扭曲的审美观。 「我?妹妹你怎么这么想?」她楞了楞,时隔不久大笑起来,道:「今年二月我才刚加入莉莉丝,她们存在好几年了。番茄就是我的介绍人,别看她年少,据说她很早就入会了,其实是个元老呢,这就是我怀疑她的原因。但现在看来我是错的,有一个人更像是大长老。」 「哦,那这人会是谁?美人蕉姐妹,你先别说破,让我来猜。」天竺菊眨巴着丽眼,来到窗前观望,将目视所见的仪宾女、主妇俩人分别提了下,然后看她脸上反应。 高大女人连连摇头,然后神秘兮兮地朝大宅屋顶努努嘴,她居然说新来的蓝花楹才最有可能是大长老。我俩一下子被打懵在当场,不知她这个脑回路是如何来的。 原来她们每次搞群巫会,都是自发的,大长老从不参加。只有当展露神跡时,才会预先在道场支起黑色幕帘,然后眾人手圈手围坐祈祷,伴着一股青烟,幕帘降下后就会多出一个全身裹着黑罩裙的人,这家伙身高与高大姐妹接近,体态却与蓝花楹很相似。 「这不就矛盾了吗?既然与你接近,你更具有嫌疑啊。」我不由哑然失笑,问。 高大姐妹认为那可能在罩袍里穿着什么,她们间经常相互练手,这个人很能打,叁五个娘们一哄而上也不是对手。不仅如此,大长老擅长各种闻所未闻的妖法,有治病疗伤的,有招来亡魂问询的,还有预测吉兇的。而这些蓝花楹都会,依据种种跡象,才让她这么觉得。 「容我提个比较古怪的看法。」我将手一背,望着她的双眼,问:「既然你也说罩袍里能够塞东西,那怎么判断她就是个女人呢?假若相同体型的男子不说话,你也无从分辩。」 「大长老有胸啊,有时姐妹在外受了委屈,她会将人拢在怀里,倾听你的苦难。就和妹妹你的一样,又大又绵软,岂会搞错呢?」农妇不动声色地推了把我胸脯,笑道:「我只是说笑的,大长老是个善良的人,不像那个蓝花楹斤斤计较,脾气也很臭。」 「她也时常张牙舞爪嘲弄我俩,」我故意捏了捏拳头,道:「索性找机会与她打一架。」 「赶紧丢了这个念头吧,现在不少人想认她当大姐,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她要我附耳上前,说:「据说她过去在田纳西时就是女杀手,你俩别找死,她可是个有天金草的人。」 恰在此时,露西扣响门板,说牲口棚母猪要下崽了,因这个缘故,我们只得中断闲聊。下楼时,番茄跟在背后死死拽着我,那种委屈的表情叫人满头雾水。我刚想发问,她却沉默不语,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很快消失在草丛之间。 走在回去的途中,我们故意绕了个远路,商量着要如何找机会与蓝花楹接头,问明她的人设是什么?咱俩又要如何配合她来演绎?现在搞得一天二地恨叁江四海仇的表象,完全摸不透她的路数。我打算与勿忘我通电话问明缘由,但她已消了号再也联系不上了。 「誒?我倒有个主意,」天竺菊望着天边的浮云,道:「还记得露西在车上提过的话吗?她让你一定要错开时间,蓝花楹喜爱半夜洗澡。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在故意放风给咱俩呢?」 「有道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此事不宜人多,今晚我先去试一试。」我搂住她肩头,低语道:「而你也别闲着,既然露西是个老资格的莉莉丝,她的嘴就靠你来撬开吧。」 夜晚转瞬即至,我仰躺在底厅沙发上看肥皂剧,在此期间,蓝花楹始终窝在二楼,有时下来接水时故意看我几眼,却也无动于衷。熬到零点前后,我见眾人差不多都睡下了,这才抓起脸盆去洗浴,路过大门时,瞥见高大女人的破楼小门微微侧开,她正在窗前抽烟,当见到我人影晃过,不由做了个手语。好家伙,原来她对我有意思,这门分明就是特意留的。 「管他呢?我又不是苦行僧,干嘛要我受罪?」我也朝她挤眉弄眼一番,走进了里屋。 这座山庄的浴室建得十分潦草,水门汀上甚至没铺地砖,墻皮也未铲平,头顶吊着两只加固矿灯。水汽冲下来,蔓腾的白雾一多就像仙境那般,沉在腰际位置,活像土耳其蒸浴。这种氛围很像儿时里昂住家附近的公共浴室,玛德兰牵着我的小手进去,每当要给我搓背时,我都会跑去墻角深处,躲在白雾之下偷偷大便,享受着作恶的快感。 正因如此,我丝毫不嫌骯脏,反倒觉得很享受,这是女人们的澡堂,空气中满是香波和沐浴露的甜味,人沉浸其中极其享受。直至今天,我仍不敢直视自己的身子,总有一种说不上的罪恶感,通常都是选在午后,大半夜的还是首次体会。听着莲蓬头的滴水,以及不知哪里传来的牛马排泄声,感受着独有的静謐,时光也仿佛凝固了起来。 飘荡着白沫的池子里,慢慢凝聚起一个虚无的人影,我望着不存在的她,不由慨然。要是此刻迪姐出现在这里,那该多好啊。我太想带她来看看这个粗獷破旧的水池,久居大都市的人,从不曾看过这种地方,与她泡在一起嬉戏,彼此倾吐衷肠,相互依偎爱抚,那该多有趣?不过,即便她人就在此,也多半会拒绝,因为水池对迪姐而言,显得太脏乱了。 就这样我等在池子里一刻鐘,始终也不见人来,只得起身抹干身子,围着浴巾去换衣。当挑开浴帘,不由心抽了一下,适才还空无一人的浴凳上,此刻已坐着叁五个只穿着内衣的女子,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这之中就有露西,不知为何她眼角青了一块,鼻翼淌着血滴。 「好奇怪啊,你一直拖延着不睡,眼睛时不时偷瞟我,到底想干什么呢?也想与我像她们那般搂搂抱抱,彼此热吻,或者说你打算玩我吗?」背后传来阵阵奸笑,所谓的蓝花楹,团着手走来身边,说:「二十上下的姑娘,居然一块纹身都没有,而你又是那么俗气,也不像个什么好出身的小骚狐貍,打从第一眼见到,我就很不喜欢你。」 「她人在这,我一直替你暗中盯梢呢,现在没我事了,可以走了吗?」露西像只瘟鸡般缩着脖子,向她讨饶道:「至于她有没有说过奇怪的话,你一问就知,我不敢骗人。」 「滚!明天别再让我见到你。」蓝花楹厌恶地冲她吐了口唾沫,返身合上了门。 「誒?这倒底是演的哪一出?」我被她的举止彻底搞糊涂了,她不是同伴吗?难道在扮演克星?剩余的四名少女不必说,必是她网罗的爪牙,现在将我堵在浴室,究竟想干嘛? 「伊腾顿那群人真正要捉的,是你俩而不是我们,如果真是旅行到此,应该心心念着该怎么离开才是,可老娘我丝毫看不出你俩有想走的意思,反倒在庄子里四平八稳住下了,还与人勾搭调情,四处打探消息,总不会是吃美人蕉的燉菜吃上癮了吧?」她似笑非笑地来到人堆前端坐,几个手下忙为她按摩起手脚,一付黑帮老大的做派。 「要能走早就走了,再说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算个什么鸟人来盘问?」虽然明知她在演戏,但那种口吻一下子又吊起过去涡地大战时的反感,她在恶魘里将我当儿子般训斥,实在叫人不爽。我有些生气,背过身自管自换衣,嘟囔道:「别仗着人多就虎逼赫赫。」 「我听说白天你想找我打架?还与你那个贱货大姐在调查大长老,有没有这回事?」她昂起脸,故意问边上几个少女:「你们觉得她俩正常么?外乡人为何对莉莉丝那么感兴趣?」 几人阴阳怪气地訕笑,气得我胸脯一起一伏,心想你丫别太过分了,便抱着浴具打算出去。这个蓝花楹忙拦住去路,用胸将我顶回去,叫道:「不老实交待这个问题,你就别想离开这里。现在已经不再是问询,而到了拷问的时刻了,你这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赶来,浴帘被掀开了,天竺菊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人还没站稳,就被这几个少女拧住头发拖进屋里,她们顺手将门倒锁起来。 「过去在我们弥利耶团体里,时常会被混入几只臭虫,她们也像你们这样四下打听,去为外敌通风报信。拜你俩所赐,现在姐妹会被搞得全佐治亚通缉,就是因你们祸起萧墻。」她捏了把拳头,笑道:「我们会用某种办法,在不破坏表皮的情况下,将你每根骨头都拆烂,许多人经受不了十分鐘,而我喜爱听她们惨叫,可以连续折磨十小时以上,你俩想尝尝么?」 临动身前,勿忘我反復提过一个概念,那就是新兴亚弥尔和传统弥利耶之间,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前者有着强大靠山企图改变规则,后者遵循传统却想拨乱反正,只要遇见就会大打出手。而现在她居然想也不想便暴露了身份,这场戏还要怎么演下去?本该提供帮助的,却反成了不断製造麻烦的兇星。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时,已被这伙少女按倒在浴凳上。 Chap15:Jacaranda(藍花楹)Part2 「我听说在不久前,有人半夜冲击过女神峰,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揍得连亲妈都认不出。」蓝花楹吐了烟嘴,指着我遍体淤青的脊背,道:「而这些伤全是新的,时间对得上,你们都是当晚的亲歷者,仔细辨认下,这只小骚狐貍会不会就是其中的那个贱货?」 「体型身高都较接近,但胸小了一圈。」某个少女迟迟疑疑了半天,说:「但那个女的只是打枪厉害,近战非常弱。而且最主要是脸,这个娘们比她要漂亮百倍,我无法确定。」 「丫不懂这世间有种妖法叫皮术么?它可以随意易容,甚至改变体型。」她伸手扯了扯我的脸皮,道:「可这也太凑巧了,也许先前的才是偽装,现在才是真身,具体要看破溅。」 「这样动静闹太大了,咱们也只是推测,万一她杀猪般大喊大叫,把其余人都惊醒,就不好收拾了。」另一个少女被蓝花楹狠狠瞪了几眼,急忙改口道:「是,我先去锁门。」 「你们自己挑选,想玩这个妞还是她的大姐?」蓝花楹一把撕去围巾,让我白条条的身子暴露在灯火之下,淫笑起来:「我喜爱肏浑身带伤的贱货,那样会有一种强奸的快感。」 「大姐看上去弱一些,咱们选她就好。」叁个小妞迫不及待脱去内衣,擒着天竺菊放倒在排凳上,如群狼扑将上去,俩人固定她手脚,一人连舔带吸,瞬间吞没了她纤细的身子骨。 「至于你么,就没那么便宜了!」蓝花楹与另一个妞拧住我头发,直往浴室拖,我挥舞双拳击在她屁股与小腹上,就像在给她挠痒痒。很快我被放倒在水池池沿旁,她的气力极大,压地我起不来,双手又被她的手下十字固,很快剥去了内裤,一条冰冷的手指刺了进来。 「誒?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有阴道,你干嘛非挖我屁眼哪?」我是又气又急,叫骂道。 「你说,现在究竟是谁玩谁?」她愈加用力,跟着又伸入一条手指,直至整个拳头塞进来。见我企图踹她,她接过手下提来的利斧,横在我脖根前,叫道:「再挣扎就砍了你脑袋!」 「不,等等,慢着,我何时说过要玩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好不好?」见雪亮的斧刃正游离在大动脉前,我真的慌了,不由放出软话,道:「莫不是你听错了?我从未这么说过。」 「你说过,在去吉普森买手机时,你向番茄打听,淫笑着说你看蓝花楹大姐不爽,啥时候和你大姐偷袭打晕她,拖去柴房扒光了搞一回。又对番茄说她姿色也不错,你俩在车里就把她上了,还敢不承认?」她的手下帮手抬起我的大腿,说:「既然你这么淫荡就满足你啊。」 「拜托,这简直是莫名其妙,我只是见露西显得楚楚可怜,她又要认我当大姐罢了啊,我啥时候把她也给上了?」尽管我不住解释,俩女依旧充耳不闻,见我在说对她不感兴趣,阴唇随即传来痛楚,似乎被蓝花楹用牙咬住了。 「你居然敢看不起我?我哪里不及你俩了?胸比你大,体态比你矫健,你还瞧不上老娘?那更该给你些苦头尝尝才是!」她暴跳起来,着令手下狠掐脖子,拿着斧柄刺进来。恰在这个危难关头,在门外施暴的小妞闯进来一个,她淌着鼻血正在叫骂。 「那个紫发的妞劲很大,咱们叁人都按不住,而且她还把我打了,我不管,你去收拾她!」 蓝花楹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掐我脖子的手随即松开。此女倒提着利斧走进换衣间,那头的嘈杂渐渐消了下去,又传来阵阵呻吟,很显然,多了这个人,天竺菊被製服了。 我趁着蓝花楹正在对外吆喝,说如果再不老实就拿斧背砸晕她什么的,一脚蹬在她奶子上,将之踢了个趔趄,急忙往外逃去。不过立即被眼明手疾的她抱住腰,滚翻在水门汀上。 「Krys,不,小苍兰,你怎能这么待我?你知道我有多厌恶被女人玩弄啊!」我躲避着如雨点般落下的热吻,双手抵住她的胸脯,低语道:「你不是为了我不惜与勿忘我一战吗?」 「小苍兰?哈哈,原来你把我错当成你老婆了。她来月经了!没空出来搭理你。我与那个獍行贱人是打过一架,那不过在告诫她别动他人的奶酪啊。肏个屄而已又不会死,你激动什么?再说了,你俩虽是夫妻,但彼此也是各自私有產物,身为老婆为何就不能肏老公呢?你还真把自己当女人了,享受着男女双性的爽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原来你是那个不肯报出名姓的老货,真要肏你让小苍兰出来,我最恨的就是你!」 「恨我就对了,我也同样讨厌你!」蓝花楹将我双腿架高到肩头,发出楚楚可怜的声音,一边喊着住手,一边挺着小穴与我摩擦起来。若在室外去听,似乎被蹂躪的人是她。门外四个妞闻见,发出同样变态的猖狂大笑。她一把拽我起来,将长舌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呢喃:「宝贝,被老货摆弄其实是很爽的,你没试过怎知不有趣呢?再啰嗦我就要使出破溅了!」 这什么意思?难道要抽筋扒皮?不然怎会杀猪般惨叫?我被惊得浑身筛糠。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挣脱禁錮着我的手,飞奔跑进换衣间,对着毫无防备的两个妞连环飞腿,拖过天竺菊赤身裸体地夺门而逃。这几个贼娘们怎肯作罢,纷纷追将出来,就这样一路扭打来到了大宅门前泥地上,喧闹声将熟睡的人们纷纷吵醒,所有的娘们纷至沓来,有的手抓餐刀,有的扛着榔头,还有的举着手枪,将我等几人围在垓心。 「简直是岂有此理,颠倒黑白!」当问明情况,高大女人和仪宾女被激怒了,指着蓝花楹一伙破口大骂,道:「如果咱们不去鸳鸯馆,她俩根本不知咱们的存在;如果没有老男人耍流氓,她俩也不会来这里。你难道想说,咱们救人反而是不对的?事情总得分先后吧?」 「今晚就放过这两只小骚狐貍!但这事没完,不交代清楚别想离开!」见群情激奋,自己又不占理,蓝花楹只得做出了退让,但她提出了一个条件,坚决要将我俩分开监视。就这样,我被高大女人扶回孤楼,而天竺菊暂且与仪宾女同屋,这才平息了风波。 上得二楼,她早已铺下了洁凈的被褥,并撒上香水,特意去搞来一盏很有情调的粉色小灯。我半卧床头久久无法平静,怎么都想不明白蓝花楹为何要整这一出闹剧。高大女人听着我的破口大骂,只得在旁不住宽慰,并表示于情于理都是站我这边的。 「我整晚都在等你,别与她们慪气了,就在我这屋睡吧。」她装模作样地翻来一件宽大的浴袍,让我趴在床头检查羞处,就这样看了一会儿,见我四仰八叉不急着穿衣,便趴在身边,抱着我的手揉捏,时不时吮吸着手指,说自己并不想趁火打劫,如果对她没意思就算了。 而我偏是憋着一股气,想要找个人发泄。望着这个农妇健硕的身板,我忽然又想起鸳鸯茶在车里时,向我描述俩人间的交欢,彼岸花肌肉紧致,抱着手感很硬,她是练过的等等。 眼前的高大姐妹,不就是这种身材吗?我猛然想起,白天不时挽住她的腰,农妇就显得很亢奋,据说她老公死了很久,且又是虎狼之年性欲正旺,早就忍不住寂寞在我身上打主意了。与这个粗壮且健美的女流干一回,不知会是何种体验。想着,我红着脸点点头。 农妇一听,喜得手舞足蹈,她迫不及待地脱了个精光,将窗帘掩上,走去床对面的柜子前倒腾,翻出一大堆情趣玩具。在昏暗灯光下,她半侧身子泛着光,就像是运动员抹上橄欖油那么发亮。而这种体型却又与擼铁的娘们截然不同,那是扎实在田地里劳作,日久月累锻炼出来的,不使劲浑身很丰腴,一用力才会显出明朗的线条,是具有肉量敦实的震撼美感。 正因长期操持重体力活,她的胸脯完全化为了肌肉,松弛下来才能瞧见肉球的外形,感觉令人惊喜。与她相比我就显得既矮小又精致,活像个乖巧的女儿或是性玩具。农妇的手臂甚至比我大腿还粗,更别提两条大长腿。而今彼此光溜溜对视,我不仅低下了脑袋,她也感觉到尷尬,开始介绍起自己来。 年轻时她是附近镇上出名的屠户,专擅宰牛杀羊,正因每天鲜血淋漓,所以不註重外貌,直到她遇上緋红山庄的场主,也就是她早逝的老公,才开始学着当起一个女人来。 「坐到我腿上来吧,咱俩说说话。」见我总盯着那堆假屌冷汗霖霖,她借着聊天转移视线。可我本质是个男人,而今却要象个娘们让她抱在怀里抚弄,实在很羞涩。高大姐妹便借着说她的爱情故事给我舒松筋骨按摩起来。这双大手显得十分柔软,她就像在抚摸瓷器般小心,说:「你肯答应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打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又產生了恋爱的感觉。妹妹,你别怕,别看我五大叁粗的,其实我很温柔,我老公的个子就与你差不多,也是小小的。」 「誒?真的吗?」我正舔舐着乳尖给她快感,闻着这一说,不由半坐起身子。高大姐妹拉开床头柜,取来镜架,照片上的男人与她很不登对,显得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更像一名教师而不是农夫。正因她不将我当外人,故而很乐意谈这些私密话题。据说她老公性欲旺盛,每天都要搞上叁、五次方可罢休,可惜逝世得早,不然会有许多孩子。 「他总是说,遇见我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哪怕他很矮小,又有些口臭,但我还是深爱着他。有时在深夜偶尔记起,我就想哭啊,我再也遇不上那么好的男人了。」 听着她的描述,我也不免有些揪心,这个前农场主对她的描述很独到。他说身高马大的女人世上很多,但通常体态都不协调,不是腿像麻秆,就是脸长成鞋拔子,再或者驼背,总之就是有缺陷。而像农妇这般匀称又丰腴的,却绝无仅有,那是上帝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如果撇除身子光看她的脸,虽谈不上美但却显得有几分秀气,明亮的大眼,殷红的唇,脸蛋透着乡下人特有的红润,确实十分可爱。不过这样的夫妻间是如何来娱乐的呢?我对此產生了浓厚兴趣,便让她不必拘谨,按自己喜欢的来,抓起她的手填入蜜沟。 「你就像只小猫般爱舔,比他技巧高多了。我俩之间怎么欢愉?你可问倒我了。咱们就是像正常男女那样啊,哦,我明白了!」她哑然失笑,指着一堆假屌和按摩棒,说:「你误会了,这些玩具不全是我的,而是木樨花、黄瓜她们寄存在这里,她们年轻喜爱互动啊。」 「她们是谁?也在这里吗?」高大女人的吻深沉且有力,她能憋气很久,唇舌相交后,唾液便顺着嘴角不断蔓出,她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只是托住我后脑吮吸个不停。我的乳房被她筋肉饱满的胸抵住,当透不过气来我伸手去推,一触及乳尖又令她亢奋不已,便一发吻得不愿松口了。她的老公肺活量肯定很大,照这样的亲法,真有可能会窒息身亡。 「妹妹,告诉我,你有没有男友?我不想你为了取悦我而委屈了自己。」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了手,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我不愿你心里想着别人和我玩。」 「怎会呢?我没有男友。」朗朗乾坤,皓月之下,我没有不良爱好,哪来的男友。尽管高大姐妹是不信的,但这确实是真话。我佯躺在她宽阔的怀中,抚弄着她垂下的发丝,啜诱着她的情趣,捏着那扁圆的奶子,一味激发她的欲念。终于农妇按捺不下,便要我套起Dildo。 「我?你让我戴上它来肏你?」她将胯子一分,等待着刚猛突进。我本以为她采取主动,而我是软塌塌的那个,结果却反倒了过来。我只能趴倒在她腿间,将龟头探入她的阴户。 「妹妹,给我多些时间,我还没适应去当个男性角色,你不是想知道以往我俩是怎么交换的吗?就像现在这样啊。」农妇让我不必费力撑住身子,自己环抱住我,以一种十分扭曲的态势吸吮乳首,说我还太年轻,樱桃陷在肉里,要常靠人来舔,外形才能慢慢长得好看。 她太高大了,我如同在与一匹骏马在交媾,这种感觉尤为奇妙,她啜得很有特色,舌头始终环绕着乳晕舔刮,却很少碰到乳首,令人心中不断抓痒,偶尔吸到奶头,又带来阵阵痉挛,我被她搞得浑身酥麻,那支假屌似乎也成了真的,竟然慢慢有了体感。伴着呻吟她仰面倒下,手指无力地抓着床褥,脸上的表情极度销魂,活像真正的人妻在感受热力绽放。 「妈的,太有感觉了,妹妹你简直就是只小雌虎啊,怎那么懂肏屄呢?」她发出畅快的欢笑,腿根开始发力,顺势将我屁股一卷,自己骑将上来。我刚想大呼住手,结果却轻盈如羽。高大姐妹很懂得分寸,她知道自己这股体重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故而用膝盖支起。她如蛟龙出水,上下抽插起来,嘴角透着淫荡,浑身热汗淋漓。细密汗珠随着肢体颤动滚落,滴落在我小腹,最终流入了肚脐,匯成细河流淌下来。舔了一口,味道很咸,却不难闻。 「揉啊,多给我点刺激。」她松开发带,一头红发飘飞起来,抓过我的双手往自己胸脯覆去,可惜我够不到,始终差了一个拳头。她索性抱着我半坐起身,脑袋刚好够着她柔软乳房,我按自己过往最得意的套路,唇齿啜吸她的左乳,右手搓揉她右乳乳尖,将她的性子带去极乐天堂。农妇可能从未这般尽兴,刚抬起屁股,一道甘霖铺面射来,顿时湿了半堵墻。 「我的妈吖,妹妹,你做得真好,我太爱你了。」她跳将下床,要我半跪在床沿,后入式抽插,觉得还不过癮,又拿来按摩棒给自己一通倒腾,终于将自己搞到爽死,这才瘫倒在床上,卖力地替我舔屄,将整条舌头卷起塞了进去,来来回回地深入浅出,那种滋味实在叫人醉生梦死,此女的口活,绝对不输于殿堂级的。 回想我这一路过来,身心饱受摧残,既委屈又难受,并孤寂了很久,天竺菊毕竟是大哥,我无法太过放肆,与农妇的恩爱才叫我重巔极乐,我终于找到了一名可以托付度过漫漫长夜的爱侣,情与爱满溢并四散开去,与弥散屋子的酸胀气融为了一体。剧烈运动过后,我侧倒在她臂弯里,听着她稳健且有力的心跳,幸福地合上了双眼,便打算睡了。 Chap15:Jacaranda(藍花楹)Part3 「咱俩说说话吧。」她抚弄着我的发梢,叹道:「我很担心,她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没准会悄悄伏击你俩,老实说这种情况过去是没有的,大家再有矛盾也很和睦。」 「让她来吧,看我不把她揍得象个猪头,」我往她怀里靠了靠,点起一支烟,道:「好啦,她针对的是我,你怕什么?那不过就是个仗势欺人的贱货,她其实心里很怕我呢。」 「妹妹你老实跟我交个底,别人怀疑你俩,虽然大多是胡说八道,但有些话我其实也有疑虑,例如蓝花楹说,你俩自称是打亚特兰大骑马南下的,可斯巴达赛马一事只在本地极小范围内流传,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如果是从尤寧啟程,按正常路线应该去人口繁多的梅肯,为何要绕上一个大弯去伊腾顿?」她将手一摊,道:「这些全都解释不通啊。」 「因为我和大姐并没有目的地,只是随便乱骑。赛马一事是条子们鼓噪的。」 「那样就不好玩了,我很怜惜妹妹你,但这种话谁听都知道是假话。正巧有马赛,又正巧骑着马,还绕一个大迂回特地去那么偏的角落。」高大女人有些急了,从床头跳将起来合上窗,低语道:「你可知番茄她们都是眼线耳目,没准现在咱俩的话正被人窃听着。你必须要跟我交底了。哪怕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只对我说,求求你别再固执了,那样你会被打死的。」 她见我满脸大谬不然,说最迟后天,最快明晚,她们莉莉丝一定会开场质辩会,非要将这些疑点搞个水落石出的。如果情势与我们不利,就会立即遭到驱逐,连带她们也会遭受处罚。而照现在看来,蓝花楹是不打算放我们生路,那她势必会不断鼓噪,以遭到通缉为自己造势,争取更多的支持。那么一来,我们就有可能会被处死,埋尸荒野。 「其实我和天竺菊,都是从弗吉尼亚一个叫圃鹀的蛇帮里逃难出来的,因受不了严刑酷法,整天挨打,才不得已成了流离失所的女子啊。」事到如今,已无法隐瞒了,反正迟早要遭上这通盘问。我忙将紫眼狐貍要咱俩默记在心的那些话吐了个倾尽,然后看她什么反应。 「明白了,妹妹你先睡吧,我独自思虑对策。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俩继续留在这里将会很危险,我舍得一身剐也要送你俩离开。」高大女人在黑暗中望着我,不由双眼一红,抽泣道:「只是这样我将再也见不到你,实在太痛苦了,你还真是一只狐貍,将我的心勾跑了。」 就这样我睡了不到两小时,在竭力推搡下晕头晕脑地起了床,她偷偷牵着製势和另一匹黄马,又悄无声息带出天竺菊,要我们迎着日出的方向狂奔,绝对不要回头。 「永别了,往后记起我就寄明信片,我会每晚望着北斗星方向,为你俩祈祷的。」说罢,她用力在马屁股上拍了两掌,牝马们受了惊,撒开丫子狂奔开去,我们莫名其妙地翻过土埂,走在大道上,便勒住马,彼此困惑地看着对方,完全没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咱们赶跑?那还精密布局干嘛?」 「我觉得,莉莉丝内部肯定出了问题,她们每个人都知道,包括与你亲密的美人蕉,但谁都不愿言明。」天竺菊望着天边鱼肚白,无措起来,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索性还是去投奔变态大叔算了,让他撤销通缉令,也好为这伙贼婆娘扫清障碍。」我不住搓揉着脸,哀叹道:「最可恨的是管理员这个母畜生消了手机号,躲起来了。」 正这般走走停停,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俩不由大惊,忙打算策马奔逃。天竺菊往后扫了一眼,拽住马韁绳,紧盯着来人上前。追击而来的只有一人,她就是告密者露西。 「你来干什么?」她冷冷地扫了少女一眼,拽过马头继续向前,口吻森冷地问:「是打算擒我俩回去么?就凭你?咱们将你当朋友,你却将我们私底下的话全匯报给别人。」 「姐姐,我是被逼的,不那样她们就天天打我。」露西哭得涕泪横下,一把抱住我的胳臂,呜咽道:「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么?我梦里都巴望能有你这样高挑漂亮的大姐,你很高傲,但对待我是那么掏心掏肺,我却在背地里搜集你们的对话,那样真是猪狗不如,这都是真心话啊。我只是想趁着你们还没走远,将这些说明清楚,不想被你俩恨一辈子啊。」 「来,小傻妞,」见她那样,我实在于心不忍,不免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叹道:「你呀,年纪轻轻不学好,跟着别人混什么黑帮,那么现在你是什么打算?跟我们一起走么?」 「不,我是走不了的,因为老家就在这里,我也没有钱,而且不想美人蕉和桃花为难,她们会有很大的麻烦。只是来道声再见。姐姐,你一定要保重,趁着没人註意,我得回去了。」她在我怀中大哭一场,然后不忍地松开手,一步叁回头往来路缓缓褪去,道:「永别了。」 我们看着她在路的尽头成为一个黑点,并消失在天际。我长叹一声,不管不顾天竺菊反感抽烟,提给她一支思索起来,道:「若像这样离去,实在是既不仗义又窝囊。人骑着马跑了,摆明了就是高大姐妹干的,正巧给那群人口实。而现在已是清晨,小妞抵达山庄时,她们又正巧起床,被撞见后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不行,我决不能就这么走了。」 「那你丫的什么意思?咱俩再回去么?」她早已被这无穷的烂事搅得头昏眼花,再照这么下去就快神经分裂了,不禁气恼道:「我也不想离去,蓝花楹毕竟是小苍兰,你说怎么办?」 十分鐘后,我俩在路口分道扬鑣,她骑着製势回緋红山庄,而我则一意孤行往伊腾顿去。在适才的交流之下,我只得作出此生最不愿面对的一步,那就是主动联系鸳鸯茶向他恳切认错,要求他立即撤销通缉令。为了表达诚意,将亲自前往鸳鸯馆供他玩弄发泄。 「那他要是扣下你,又该怎么办?」临行前天竺菊犹豫再叁,问:「别忘了他是个变态。」 「上刀山和下火海选其一,老子还能怎么办?我所在乎的人,一个都不希望她们出事,祸端由我起,就由我解决,你设法稳住她们,我争取一天之后再赶来匯合。」 那么变态大叔是否真在生气呢?显然不是,当他听见我的声音,简直快笑出声来,说哪怕我不来磕头求饶,他也快摸出我的藏身地点了,因为叁天前我和露西在格拉斯考克县被人举报,他已锁定了几个目标地点。当然,只有亲眼见到我本人,才会出面摆平这一切。 「好吧,我会等你到早上十点,咱俩见面再说。醉蝶花,你可想死老子了。」他故意摆出忧心忡忡的口吻,道:「我可以不与那群贼婆娘计较,但想找她们麻烦的人正排着队呢,要是出什么事也是咎由自取,到时可赖不上我。你只要听话,我就能压下去。」 既然目标选定,我便策马狂奔,想着连日来的遭遇,这才悟出身为美女除了被人夸赞,更多是麻烦,上哪都被人惦记。没想到啊没想到,红顏是祸水,男人居然也能成祸水并且更烈,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在我身上,寄托着乔曼、高大姐妹,桃花、露西等等无计其数人的性命攸关,真被鸳鸯茶褻玩又如何?反正我底子健壮,能扛得住。就这般胡思乱想,早上九点,在迷失了许多路口沿途看路牌,我终于抵达了鸳鸯馆正门前。 背后走动的老派人士们,带着比起初次见到我十倍以上的厌恶将头一偏,快步离去。广场上冷风穿行,滚卷着昨天的废旧报纸。男人的电话无人接听,我血气攻心,一连吐了十多口稠血,再也支撑不住疲倦和伤痛,从马上摔将下来,浸泡在水洼里。 「你们都是死人啊,赶紧打电话找医护来!」一个粗暴的声音将我吵醒,再去看时,自己已被挪到了VIP包房,男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楼廊里来回踱步,嘴子里骂骂咧咧的。听见我气若游丝地呼唤,他马上变了张脸,快步跑到沙发前,紧紧握住我的芊芊玉指,说:「我真该死,故意躲着不接你电话,只想看看你接着会怎么做,哪知你竟然摔下马来。」 「我是专为让你羞辱而来的,咱们别浪费时间了,来吧。」我抓起白兰地喝了个罄尽,然后双眼一闭四肢摊平,等待狂风暴雨骤降。结果雨点没下,却有双轻柔的手为我抹去泪花。 「老婆,你觉得我花那些钱,图的就是这个么?」男人挨着我身旁坐下,搓揉着脸说:「我依旧记得,在大姐痛下杀手时,你死命拖住了她,你并不像表面冷淡,其实是爱惜我的,是不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哪,这样的人世上已经很罕见了。放心,通缉令已经撤销了,你现在真正需要的,是调养身子,我不会让人打扰你的。」 「不,我留在这不能超过24小时,这是庄重的承诺,既然你说我像是带把的娘们,那么也应该知道行走江湖最讲究的是个义字,言出则必行这些道理。鸳鸯茶,两者相比你的世界就像是个天堂,谁人会不爱呢,但我必须要回去。」望着这个痴情不移的家伙,我也有些感伤,悲愴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那是个漫长且乏味的故事,我答应你,终将有一天会全部告诉你。我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我的身份是一名专靠杀人谋取赏金的女刺客啊。」 「老婆,我早就知道了,你觉得我对你那么感兴趣,会不做任何调查么?」他哈哈大笑,从角落里端来一只皮包,抓起一捧来歷不明的资料復印件,摊在酒桌上解读起来。 「誒?你怎会知道我的身份?」我不由好奇地撑起身子,想听听他在解读什么。结果不听不要紧,一听便傻了眼。復印纸上是一份连我自己都没见过的胡诌档案。标写着犯案记录,刑事拘捕记录,还有用电脑合成的嫌犯大头照。姓名为艾莉克丝,23岁的白人女性,履歷是职业女杀手,隶属一个极其隐秘的弥利耶团体,或许也身兼魅者,未可考做了备註,从业至今五年,战绩Blah~Blah,这他妈到底是谁杜撰的虚假信息?老子有那么厉害么? 「在斯巴达赛马的前夜,我已通过鸽童买到了你的资料,这是一个叫月露人内部的档案备份,你十分活跃啊。」见我惊愕地张大了嘴,男人还自以为高明,依旧洋洋得意地说:「所有女人里,我最喜欢女杀手,那种与死神同行的感觉,叫我痴醉不已。」 然而我听闻这些,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一切被啟动了,暗世界高层做出了安排,将我故意塑造成女杀手,以掩盖其真实目的,其中不乏有魂镰和小老汉的功劳。能激发古板的他们造势,只有一种可能,紫眼狐貍手上握着足以震撼地下世界的筹码,他们的目标改变了。 「我想干掉那群贼婆娘倒是真的,既然你求情这次就算了。你可知我虽是个变态但并不是畜牲啊,那天我被人下迷药了,否则岂会打不过你和大姐?又怎会在自己的酒会上兽心大发呢?这点就连弱智也能看明白。她们是预先策划好的,故意将你们劫走。而你却还要再回那个贼窝,这是为什么?」男人不听我任何解释,只管一把抱起往自己办公室去,道:「我不会勉强他人做不情愿的事,我要的是你真正爱上我。」 「这个咱俩往后再说,我拖不起时间啊,再不回去大姐或许就没命了。」被他缠得实在脱不了身,我只得委屈求全,说:「给我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一定会再回到这里。」 不论我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他的保镖们将我强行按倒打了两针镇定剂,男人做出保证,到晚上自会放我离开。昏昏睡去后,他合衣半卧在旁,脸上闪露出得逞的微笑。 晚间十一点,药效彻底过去,我才从肢体麻木中被解放出来。这个男人正像自己说的,对我秋毫无犯,只是平静地坐在屋里喝酒,或是半躺在边上对我耳语。被送出玻璃门时,他归还了我的手机,并留下一个号码,要求我每隔两天至少要与他通话一次,好让他知道我一切平安,倘若有事也能及时向他求助。若敢不照做,他将重新发布通缉令。 「这都是为了你好,天下哪有彼此相爱之人,却分隔两地这种事呢?」 我蔫头蔫脑被扶上黄马,走在灯火黯淡的土道间,掏出手机信手翻看,不禁大吃一惊。未接来电至少有十余个,全是天竺菊打来的,最近的一个是半小时前,为何如此频繁地拨打?她若不是遭了大难就是肯定急疯了。 想着我按下号码,那头立即被接听了,同时传来她焦躁的声音。天竺菊先是说自己一切安好,然后问我到了鸳鸯馆后又发生了什么?有没有被老男人玷污之类的闲话,直到两分鐘后,才报出这么急着找我的真正原因。 那就是清早露西偷溜出来与我们告别后,人再也没回去緋红山庄,她在半道失踪了。 22:06 S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高大姐妹:就是美人蕉。 木樨花和黄瓜:莉莉丝的教徒,浴室内几人之一。 单曲名:Total recall Chap16:Potmens(鍋子黨)Part1 天竺菊虽在描述这个糟心的消息,然口吻却并不沉重,甚至有些三心二意。我听得十分困惑,刚想开口问明,电话已被高大姐妹抢了去,她思虑片刻,说:「现在出了番茄这件事,山庄不再安全了,你不妨先去咱们最早落脚处待着,等我们到来后再行商议。」 最早的落脚处很显然指的就是废水处理厂,或许姐妹会怀疑我手机被人动了手脚,生怕会遭到窃听,才说得那么隐晦。这鬼地方就在前方不远,骑马散步过去约莫就十多分鐘。在掛断电话前,高大姐妹再三叮嘱别轻易进去,因为我出来得急,脖子上没掛那种石牌。 掐指算来,从山庄到这里,路途还是挺远的,隔着汉考克县和格拉斯考克县,约等于伊腾顿到斯巴达三倍的距离,如果全体莉莉丝骑马飞驰,至少也得一个半小时上下。而如果用车则会快一些。只是像这般大动干戈,才刚刚安顿下来的生活又开始变得颠簸不堪。 露西究竟上哪去了呢?我记得最后瞧见时,她正走在回山庄的归途。别看这个傻妞老实文静,据天竺菊说她也是冲击女神峰当晚的打手之一,挥舞车链条兇残无比。不过我很难将她与那种穷兇极恶的暴徒联系在一块,尤其是当她无助地扑倒在我怀中哭泣时的模样。 照现在看来,惹事精沙利文对我俩隐瞒了许多细节,因为实际的莉莉丝内部状况,与她口述存在着极大出入。最解释不通的就是大长老这个人,倘若她是个外乡跑来的泣蛩,那么肯定与其他人照过面,自然会有人知道她是哪个,而今大部分都在猜,也不知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还是另有隐情。乍一视之,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与我鱼水之欢的美人蕉。 「誒,时间还长着呢,别人处在高度神经紧张下,难免会发起一轮轮试探,甄别是敌是友,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我点起一支烟,将这些不快挥去,尽量去想一些有趣乐观之事。 论说这些天认识过来的人里,最有趣的一个非鸳鸯茶莫属。此人淫而不坏,富而豁达,确实具有一方梟雄的气质。尽管他仍有许多未知,但多少与暗世界有着一定联系,适才他提到鸽童,甚至都不特意说明,显然他知道我与各种势力都保有往来,凭着那份偽造的资料。 「鸳鸯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找杀手当女友,就不怕被我杀了吗?」在我还未合眼前,为了防备他触碰,我借着聊天打发时光,问他说:「弥利耶都是身世復杂的人,她们不仅杀女人也同样杀男人,素无信义又唯利是图,你的这种想法,其实十分危险。」 「弥利耶是杀手界的翘楚,与别人不同的是,她们厌恶用枪而喜爱近身格斗,虽名唤暗杀者却很少搞偷袭,面对面地取人性命。在刀叉刺破你心脏前,她们会摘去珠帘,让你看清她们美丽的脸庞,并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献上圆舞之吻。所以弥利耶是一群温柔的雌虎,含情脉脉的死神。」他半卧在身旁,叹道:「通常而言,女人比起男人更忠诚,而女杀手这个行业,尤其讲究信誉,不如此就没人会找她们,所以弥利耶也比其他女人更专情。」 我头脑中划过紫眼狐貍狡诈的脸,心想你不会是小说看多了吧?她们有这么高尚么? 「而且,女杀手个性独立,也比起常人健壮,不会像那些啰嗦女人整天逛街翻杂志,或是背着老公半夜与人在电脑上调情,买个枕头都能挑两小时,若你是个男人,会喜欢那种家庭妇女么?女杀手不会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弱者,只因手上沾了无计其数的血。」男人悲愤地望着天边流云,说:「彼岸花成为我的女人后,无数次浴血奋战救我脱出险境,她并不贪图物质,甚至可以说象个清教徒,而是陷得太深,难以走回头路了。无数人想取她性命,我就偏想给她一个温馨的家,来弥补多年来她的失撼与落寞,我很爱很爱我的前妻。」 我猛然间有些懂他了,男人天性任侠,自然对小家碧玉无感。这就像我身世流离,纯真少女吸引不了我,反倒是成熟女人更让我着迷。正所谓骑马的不会与开车的同行,扬风抽烟的不与环保主义者同路,英雄佳人也好,野鸡走狗也罢,都是成双配对的。 面对一个想动也动不了的女人,又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哪怕男人定力再好,也忍不住抚摸。鸳鸯茶的手探了进来,小馒头被他捏紧了,他故意看着其他角落,说着一些自以为有趣的无聊话,徐徐摩挲起乳尖来。我心速加快,咽喉剧烈抽涨不停。 「没事,我只是替你检查伤势,不会动歪脑筋的。」男人歪嘴笑了笑,将我抱到沙发上,褪去整件皮装,拿起一块毛巾装模作样,问:「这些伤是谁给落下的?真是残忍哪。」 「以往你就是这样泡女杀手的?趁她们被下药身子动不了么?」我紧张得快要窒息过去,气恼道:「拜托,你哪怕灌醉我再动手也不迟啊,说得好听,绝不让人打扰我,你将我挪进办公室,就是为了图自己方便!既然横竖都要上我,王八蛋,那就来吧!」 「怎会不想上你呢?一个绝世美女横陈在面前,又脱得赤条条的,任何男人看见都会冲动啊。但老子不想这么干,我要的是你真正爱上我,而不是一次皮肉交易。」他托起我脑袋,将唇舌填了上来,含糊不清地说:「老婆,给我亲一口,摸摸总可以吧?你别倔强了。」 男人的大手松开奶子,缓缓往下滑落,掠过肚脐,流进蜜沟最终停在了小穴前。他先试探性抚弄着阴唇,双眼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厌恶地扭过脸去,便往里探入,轻缓地边掏边说:「你还真像我说的,其实很饥渴,却又故作冷淡。但身子出卖了你啊,一碰就屄水横流。老婆,你的蜜壶怎那么紧,就跟处女似的。男人所能给你的,是其余女人做不到的。」 「是的,那些女的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女人能做到的,是男人做不到的鬼扯。」鸳鸯茶肯定玩过无计其数的女人,他手法老练,空出多余手指刺激屁眼,双穴被他搞得瘙痒难耐,我却又不愿他停下,不由地轻啟嘴唇,探出了舌尖。男人见状故意不接招,而是用舌头舔舐唇齿内外侧,许多口水涌了上来,顺着嘴角往下滴落。他这才淫笑起来,将它们吃了干凈。 「你抱着的感觉,正巧与彼岸花相反哪,她浑身僵硬,而你却像棉花那么柔软。果然年轻女孩尝起来味道更美妙。」上身被他扶起,我倒在男人臂窝间动弹不得,他将脑袋埋入我绵软的双乳,啜吸得嘶嘶作响。那种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叫人听得脸红耳燥。 「知道吗,老婆?不同的手法所能带给女人的感官也是不同的。用力的轻重以及说话的方式,只消有略微不同,就能让对方心生厌恶,或是爱得喜不自禁。其实我也很为难哪。」他忽然松开手,整了整领带,摇头哀叹起来。 「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被迫玩我?为难什么?王八蛋,说话归说话,但手别停啊。」 「是这样,你很年轻,又常年在外杀人赚钱,很少接触男性,所以对于性爱是饥渴的,因此我觉得你酷好玩得更狂猛些,更暴力些。然而老子是个绅士,又是个体面人,体恤女人惯了,很难投你所好。」他替我缓缓穿回衣物,捧着我的手指,说:「老婆,多给我些时间,让我在心中养成一头野兽,我不想让你失望啊,咱们既然相爱了,当然得你说了算啊。」 「你到底想怎样?不停刺激却不来真的,过去也这么玩彼岸花吗?这样还不如掐死我。」 「女杀手运动神经比寻常女人敏捷得多,体力也更好,别人一晚做三次,而彼岸花最起码能干十次。老子与她遨游爱海,次次都被她榨干,差点精尽人亡哪。」男人将我脑袋枕在大腿上,点起支雪茄抽将起来,道:「而你更年轻,性欲也更旺盛,因此我要好好想一想,究竟得怎么做才能干得你哭爹叫娘。这是一个印象分,对你对我都很重要,马虎不得。」 「那一刀将你阉割了不就更省事了吗?你最终一定会死在我手里。」我按捺下欲火,人开始感到昏沉,嘟囔道:「老娘会在你神智清醒时,逼你吞下自己老二,彼岸花真是蠢娘们。」 「你比她年轻,想回头会容易许多。而且当你问出那句话,便绝不会对我挥舞屠刀。」他哀叹一声,将酒杯搁下,问:「那你想我怎么办?彼岸花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内心深处这块位置始终空着,当见到相同经歷的女子出现,就要努力抓住这个机会,人之常情啊。」 与此同时,我也在悲叹,当这场征战最终落下帷幕后,醉蝶花这个虚构的女人,也就从世上真正消失了。变态大叔不拿下我誓不罢休,而到了那时,岂不是会更加伤痛? 「正因当初好奇,我走进这个陌生的世界,带着种种偏见,而想得特别丑恶,但将它完整看过一遍后,才觉出自己有多肤浅,爱恨这种事时常会置换的。」他点起支雪茄,指着我说:「女杀手们身世是復杂,但这种復杂是可以被理解的,毕竟仍在人类范畴里。越与她们交心,体会也将越深,逻辑思维被颠覆了,分不清什么才是纯粹意义上的善与恶。到那时人会被困住,既迷失了自己又分不清对错,只会将心头积怨化为烈焰,直至消散在天边。」 荒原在胡思乱想中逐渐走向尽头,一轮皎洁的清月高悬头顶,将废水处理厂勾勒出粗獷的轮廓。我拴上马,顺势在草地间坐下。抬手看了看腕表,才不过消磨了半小时,要等她们赶来,仍有很长一段时间。想着,我翻出手机打算听听音乐,忽然心头来了个主意。 铃音在响过五声后被人接听,彼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咳嗽。当闻见我的声音,他一时没醒悟过来,说了几句后,他这才辩出我来,口吻也不再是过去那般的生硬,而变得有些惊喜。 「将一具骷髏骨慢慢復原成活人?」魂镰猛吸一口烟,笑道:「这根本是笑谈。至少在我的认知里,从不曾听过这种事。嘿,你还好吗?多日不见我挺想你的。」 「那只是一具影化的皮囊,本质仍旧是我,」我低声窃笑,看来外貌这种东西,果然会带给人不同感官。当初在果核重逢时他曾问我为何总能找到美女,可见此人内心虽孤傲,却仍是一个凡夫俗子。我点起支烟,问:「为何这么说?我亲眼所见有这种奇术。」 「因为素魂与魂器剥离了啊,就像你扭断汤勺再拼接起来也没用。这应该是种闻所未闻的妖术,即便那个男孩他日活过来,也不再是他本人了,你所说的妇人很可能白欢喜一场。」他行云流水地闲聊了几句,又说:「不过,这个发现还是有价值的,你现在要立即做一件事,那就是将所有通话记录清空,往后没事别随便打来,有必要的话我们会联系你。」 他的话音未落,我已掐了通话,这是因为警笛声由远至进而来,夜巡的条子正在附近一圈圈徘徊。我将身在草丛中趴低,果然见得胖条子和高个条子在不远处慢行。他俩似乎听见马嘶,将车停驻端着卤素照灯下来,右手紧紧按在枪套上,神情显得十分严肃。 「这两个家伙,该不会仍在搜捕莉莉丝成员吧?抑或是男人根本没有收回通缉令?」 我头脑一片混乱,只得将身压得更低,躲避着来来回回扫射的灯柱。忽然高个的拜伦拔出手枪,开始胡乱瞄准,胖子莱曼忙上前干预,依旧迟了一步,只听啪的一声,子弹仍是出了膛,击在破建筑毛糙的墻皮上,弹头被崩飞斜射进草皮,只距离我不到三米。 「别开枪!」见躲不下去了,我只得高举双手,缓缓地站起身,尷尬道:「是我。」 「誒,醉蝶花小姐,你为什么在这里?」莱曼并不上前,招呼我跑向他们背后,同时拖着拜伦开始步步后退。就这样,我牵着马来到警车车灯前与他俩匯拢,方才安稳下来。俩人照例开始了一通正常问询,我只得谎称因骑马累了下来时伤了脚,在此稍作休息。 「可能是木刺,或杂草跑进了鞋子里,正预备检查,你俩就劈劈啪啪开起枪来,怎么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躲在草地深处,」拜伦神色慌张地东张西望,示意我们继续往后倒退五十米,当车回到公路路基上,才彻底松弛下来。他恼怒地扫了我一眼,道:「前些天我俩不是再三警告过你,别在荒地乱走么?那栋出过事的破楼,就是眼前这座废水处理厂!」 「可我待了快五分鐘了,什么事都没有啊。」我心中窃喜,原来他俩将我判断为无意中路过,那就好办了。跟着我故意扮傻充楞地问他们缘由,获取了比莉莉丝们更详尽的描述。 原来水泥地基里被打下生桩,并不是坊间传闻,而是确确实实的真事,就连埋尸位置基本也已确定,就在破建筑中心的水门汀路面下。前一个承包商在面对彻查的压力下崩溃,工程做到一半便逃之夭夭,破楼已存在了几十年。这块荒地直到今年年初才被鸳鸯茶拿下,也因这个缘故迟迟无法开工,必须要等它完全拆除后,才可重新建造凈化水处理厂。 「就在刚才,我感觉到一个有实体的东西快速从我背后爬过,这才开了枪。」高个正在找胖子核对,问:「你应该也听见哨音了吧?那东西窜楼里去了!就在大门位置。」 「那具流浪汉尸体一经解剖后,隔天是否丢失了?」我也感到阵阵寒意,问。 「是啊,所以才要在这一带巡车,誒?你又是听谁说的?」警车电台里传来一个女人声音问适才开枪是怎么回事,莱曼潦草地回答几句,摇下车窗说:「你走吧,别继续待在这里。」 哪知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嘭的一声,车身被一股不明怪力撞击,滑出去三米开外,险些撞到水泥路墩。拜伦全无提防,脸撞在方向盘上,鼻血呼啦啦喷溅下来。我等三人还没釐清,车尾位置又遭到重击,同时一条灰褐色怪影,像条游蛇般往长草丛中一鉆,快速窜走。 Chap16:Potmens(鍋子黨)Part2 这次别说他俩,连我也看清了。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因外形古怪实难形容。它长着一张人脸和畸形萎缩的手臂,其余部分活像条巨蟒,约有三到四米的长度,通体漆黑油腻。 「我的妈呀,快退,继续待下去车就要报废了!」两个条子再也顾不上形象,将车一口气开出两百米之外,回到了加油站前的路灯下,这里好歹仍有几名工人可以壮胆。待我骑马追上,他们下了车正打电话,似乎在向炮局匯报警情。我分开眾人,跑去车尾详端。 「誒?这谁家的妞?长得真好看,咱们镇上的么?」加油工见我撅着大屁股趴倒在地,便假借关心上前揩油,当听条子说我就是那晚大闹鸳鸯馆的肇事者,立即收敛下来,他们知道像我这种妞是鸳鸯茶的女人,乱摸会遭来麻烦,便取来大灯陪着我一起看。 「我的天哪,这里果然有问题!」我只扫了车板一眼,惊地跌坐在地,忙不迭地轰开眾人,从鞍子上取下背包,掏出尖椒玻璃泡握在手中。这是因为,在挡板凹陷处,有着一排分布均匀的獠牙,颗粒饱满,根部连着暗红色神经!这东西绝不是大型野兽,也是妖物! 「要不,跟老板去个电话,万一她出了事不好交代啊?小姐,你先去油站坐着等怎样?」这几个一无所知的家伙仍不知事态严重性,见我抓着只古怪东西,便想上前来摸。 「别碰,这叫雷鸟,一按就炸!」我急急大叫想推开他们,加油工闻听,忙抱头趴倒在地。两个条子慌了神,也拔出手枪对准我,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到底是将我当恐怖份子拘捕呢?还是搞清撞车事件的原委。我咬咬牙,只得牺牲这枚宝贵的雷鸟,使足劲拋掷出去! 一蓬原子弹爆炸的炫目白光自当空炸开,瞬间将四野照得亮如白昼,同时,远处草堆里那只张牙舞爪的东西见势不妙,如狂风般疾速逃进破楼。小老百姓哪见过这阵仗,个个呆若木鸡两腿筛糠,只听得噗噗两声,条子惊得配枪掉地,闭着眼疯狂乱捞,大喊眼被亮瞎了。 压缩气体足足燃烧了两分半鐘才黯淡下去,我将条子们扶回油站内安坐,早已是汗流浹背,只得脱去外套光着膀子将油工也拖回。眾人见自己被搭救,不由对我肃然起敬。 「破楼一带要立即隔离,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我阴着脸将獠牙甩在桌头,点起一支烟。同时抚慰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青年后背,说:「好了,那东西有地界概念,不会跑来这里。」 莱曼打开一箱百事可乐分发眾人,喝完后渐渐缓过神来,便问我那是什么,他们回去是要写报告的。我只得将背包抖开给他检查,顿时所有家当在白炽灯下暴露无遗。 「我听老板说她是有些来歷的,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条子们交头接耳一阵,喝令油工别随便乱碰,将包链拉上还给我,问:「你见过那种东西?它是什么?会不会伤人?」 「会,只要进入它活动范围你们必死无疑,这种东西是人死后受到了妖化,或者说受到某种未知细菌感染,而成了难缠的生物。它名唤藠蟎,也称云诺虫,不论怎么杀都杀不死,并且会不断进化,体态也将越来越大。如果周遭没有共生同类,它便没有天敌,照此下去必成大患,须得立即剪灭才行。」我叹了口气,拍拍莱曼的肩头,道:「等我大姐过来吧,我俩曾在某个鬼地方,与这种东西廝杀了不下十多回,知道该怎么收拾它。」 「醉蝶花小姐,你俩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会知道这些?」拜伦挠挠头发,好奇地发问。 「只是普普通通行走江湖的弥利耶。」在这些家伙面前,我就像当初的紫眼狐貍,心头油然而生一股优越感,不屑地笑了起来:「好啦好啦,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对它知根知底,就不难驱除。但这件事短期内没空搭理,你俩还是按大型生物报上去为好。到了白天立即过来封墻,也让鸳鸯茶知道一下经过。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活,誒?糟了!」 被这意外频生的乱象搅扰,我方才记起姐妹会正在赶来的途中,再一看手表,早已是午夜一点半,如果没有意外,她们或许已到了附近,如果被他人撞见,没准会惹来更多麻烦。 于是我推諉着仍要赶路,让眾人各自忙活,在路灯下绕了个迂回,又重新回到破楼附近,然后躲进灌木丛中观望。过了十余分鐘,远处传来轻微马蹄声,黑暗深处出现了三条人影。 「誒?怎么才三人?难道不是全部么?」我跨上黄马发一声嗦,迎着黑影过去,来到跟前驻下,方才辩出大部队没来,而是天竺菊带着昨晚浴室围堵我的两个少女。她俩早已失了跋扈,乖乖骑在背后,当我瞧清天竺菊俏丽的脸,她正带着一扇珠帘,神态很是闲然。 据说对于新兴的亚弥尔而言,朝露就是身份的象征,被尊称为天金草,不是寻常人可获取的。这亦表明我不在的这一天里,緋红山庄发生过变乱,她可能迫于局势,或免于自己遭到殴打,直接表明了身份。那样的话,我也不必继续偽装,索性堂堂正正登场就好。 「怎么了?你为何突然戴起朝露?」纵然如此,我仍是感到好奇,不免要这么发问。 「破相了唄,还能为啥?」她撩开珠帘一角,露出青紫的嘴角给我示目,然后指着身后俩人,介绍道:「黄瓜与木樨花从今天起就是你我的小妹了,赶紧将昨晚的不快忘了吧。」 「好吧,那现在怎么走?我们上哪去?山庄难道被人刨了?」我撇撇嘴,与那两个少女握手言和,使劲推了把她柔软的肩,问:「在我离开后的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让我休要啰嗦,立即关掉手机,这是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然后调转马头,招呼我跟上,一起向着伊腾顿西部方向疾驰。我们的目标,在距此不远的Monticello(蒙蒂塞洛)。 原来,清晨与我们分手之后,露西并没有私自跑路,也没有偷偷尾随我俩,而是在返程途中遭受了袭击。她很机敏,见势不妙便立即往格拉斯考克县方向奔逃,从而将人从大道上引开,以避免緋红山庄被一锅端,最终在吉普森镇外七英里的地方被抓获,塞进了一辆卡车。 莉莉丝的人起床后在周遭拣取她故意扯断的头花,衬衫衣角和小水壶,不久之后又寻到了车痕印子和扭打淌下的血滴,才明白她被人绑架,那么追击她的又是什么人?直至人们在草丛中发现一颗扯落的纽扣,才大致判明底细。这是与姐妹会有着深仇大恨的本地小黑帮,原是一伙以工会为轴心的製铁厂工人,正因这家厂生產炊具,所以也被称作锅子党。 几个月前,他们里的一个大老粗因怀疑自家老婆偷人,将之打到右眼差点失明,所以在上完警署作笔录回家途中,被莉莉丝们捉住,带去了女神峰体罚。姐妹会讲究的是同等报復,例如你伤了别人一条胳臂就卸去一条手臂,你伤了别人一只眼也要挖去一只眼,所以这家伙挨了数小时的暴打,伏地求饶后才被放回。由于姐妹会行踪不定,狡兔三窟,想围堵捉拿难度很大,再者大老粗又因家暴案被拘押着,所以不了了之。 然君子报仇十年未晚,锅子党很快等来了机会,那就是伊腾顿老男人发布了通缉令,不仅可以一雪前耻还能拿钱,这等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岂有不夺之理?于是锅子党全员出动,在莉莉丝的地盘上进行搜捕,一直追到了米切尔。说来凑巧,原本这伙人忙碌一天打算回去休息,结果却在半道正巧遇见黯然伤神的露西,于是将她绑走拷问,这就是全部经过。 抓到人后,锅子党正洋洋得意,打算将她押往鸳鸯馆领赏,岂料因我去磕头求饶通缉令被撤销了,这下露西砸在他们手里成了累赘,留也不是放了又不甘心,所以下午时分,他们拨打手机提出拿三万来赎人,不然就割下小妞脑袋当尿壶,这就是夜行去蒙蒂塞洛的原因。 那么为什么要分出三个人前往呢?这是锅子党提出的条件,来人最多只能是四名,否则就取消交易。该城是他们的地盘,想要靠小分队前驱,大部随后掩杀基本做不到,因此成为了莉莉丝们对我们的考验。如果咱俩不是里通外敌的奸细,就靠自己本事将人带回去,否则与我们关系不错的一干人等,将会受到处罚,这是她们质辩会上共同达成的看法。至于赎金只准备了一万,以防止行动失败遭人围困,可以通过这些钱买条活路。 「所以你脸上的伤,是挨她们打了?」我狠狠地瞪了两名少女一眼,撩开珠帘检查伤势。 「嗯,也可以这么说,」她要我凑上耳朵,一番低语后嗤嗤发笑,整个人轻松极了。 「什么,你也被蓝花楹干了?那你为什么在笑?」当听完这个荒诞的故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那这两个妞又怎么成了你的小妹呢?我越听越糊涂了。」 上午七点半,骑着製势的天竺菊一路颠簸回到緋红山庄,起床后的莉莉丝们正乱作一团,彼此分成两派正在破口大骂,因此被人看见后,立即被揪下马锁进了浴室里。 蓝花楹派出了手下四小金刚,木樨花、黄瓜、红苜蓿以及鳶尾蝶盯紧此女,不容她再度逃跑,自己与美人蕉、桃花等大莉莉丝们吵了个昏天黑地,然后气呼呼地闯进浴室施暴。 「那这两个妞有否揍你?」我回眸瞪了俩人一眼,问:「上回她们已经这么干过一次了!」 「你说呢?她们当然要报一箭之仇,上次我故意放水,只想搞懂她为何这么做?结果你却先慌了。」她眨巴着眼,笑道:「因此一进换衣间就被剥了个精光,她们借口是怕我藏刀。」 五人进来后,照例是将对付我的方式在她身上重演一遍,天竺菊被按倒在水池前,这帮小妞迫不及待扯去内裤,然后趴在她身上舞将起来。可想而知,她不仅遭到身心的折磨,肉体也同样遭到蹂躪。主妇般的人害怕出人命,在屋外拼命拍门,让她们将人放开,几个小妞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到门前对话,趁着这个契机,蓝花楹在其耳边低语。 「你怎么不懂还击呢?为何要任人宰割呢?是不是她们几个将你伺候得很爽?」 收到这个信号后,天竺菊就像变了个人,气鼓鼓冲进换衣间,对着四小金刚一顿暴力输出,少女们全无防备,待到反应过来时已遭重创。蓝花楹也追将出来,俩人借着交手,不断误伤还没倒地的几个人,最终将这四个妞彻底打晕,天竺菊方才打开门,让大莉莉丝们少管闲事,走回池前一把将她深拥怀中,滚翻在池水里激吻起来。 「自打离开夏洛特,我与她整整一个多月没有接触,不论她是Krys,还是小苍兰,都是亲密的爱侣。正是因羵羊作乱,导致她整天装疯卖傻,我怎按捺得住呢?」她垂下脑袋,依旧回忆着歷经过来的种种,叹道:「这种感觉,就与嚣尘之海时那样,叫人魂牵梦縈。」 在她的头脑里,有个观念是根深蒂固的,那就是正在慢慢流走的时间。小苍兰将註定会在华宵之夜后告别我们这个时代,并将永无可能再相遇。将来会怎样?又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俩,她没工夫去揣测,更不愿想得过于久远。能与自己的恋人相守,哪怕一天都那么弥足珍贵。这便是她明明反感被人利用,却为紫眼狐貍夺取天下,依旧应承下来的原因。 女人这种生物,若是你肯多花一点心思去琢磨,她们相对而言是简单的。远大前程女人们不感兴趣;家国情怀对她们说如对牛弹琴;怎么豪夺天下创下基业,她们会觉得是发神经。女人们只在乎眼前微小的东西,心中暗恋的人,下一晚将会发生的奇遇,如何来保护自己的孩子。正因她们渴求欲望很低,故而总成为胸大无脑、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反面写照。 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心态也随着肉体在慢慢转变,过去男性时的我,只顾着肏屄时的快感,很少会去註意对方怎么想,甚至有些恶趣味,觉得玩过的女人越多自己就越成功。殊不知在灵与肉的背面,又伤了多少娘们的心?慢慢地,我有些明白了迪姐的心态,她总说不舍得放手,那样将前功尽弃。其实,邂逅的最初是极其美丽的,那是一个成人真心的世界,为了获取对方的同时,也在竭力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给对方,故而令人久久无法忘却。 「嗐,她所能给你的,是我永远做不到的。早知你那么落寞,我应该多陪陪你。」我抱着天竺菊的脸庞,问:「那你和我做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一点都不快乐吗?」 「当然很快乐,但那是两种情绪,不可同日而语啊。事实上我仍不太习惯与女人媾和,总觉得不够刺激,所以在伊腾顿时我找到了性伙伴,就是尾随咱俩进进出出逛了许多家酒吧的那个木訥男孩。你不是问我外出一天上哪鬼混去了,当然是在他家里阁楼上。」 「但这个人既穷又长得不帅,你难道没有一种被猪啃了的沮丧吗?为何挑他上床?」 「因为他很老实,过去我一直被强势的人控製着,不是拳王就是小苍兰,哪怕你也是这种人,很少能有自己做主的时候。只有他是不同的,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丝毫不敢违逆,哪怕被我瞪上一眼,也会冷汗淋漓,多么有趣啊。在他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他非常怕我,又性经验不足,只懂趴在胸前舔奶,Dick始终硬不起来。」她绘声绘色描述起来,神情十分活跃,道:「哎,我的长相太柔弱了,总给人可以任意欺凌之感,所以偶尔我也想尝尝控製别人的感受。此人最好玩之处,就是不懂下一步该干什么,光是舔屄就舔了两小时。」 「有点意思啊,有这么个小受玩弄,方能展显咱们大女人的豪气。起初我还以为他跟我对上眼了。那时我看他可怜,捏着一支管酒可怜巴巴的,才赶紧喝了让他别太尷尬。」我用肩头推了她一把,问:「那他有没有提起过我?我在他眼中又是怎样的形象?」 「有啊,刚见到时就问你怎么不在身边,被我一个带血耳光抽得找不见北,之后哪还敢继续提你?这家伙为了哄我开心,把零花钱都耍完了。错了错了,咱们聊他作什么?还是继续刚才的问题。」天竺菊越骑越快,与背后两人逐渐拉开距离,说:「我俩在池子了做了许多回,她们四个家伙醒来后便看不懂了。蓝花楹却说我不打不相识,才将她们轰走了。」 「那你俩究竟都聊了些什么呢?她前一次干嘛要搞一场乌龙?我至今也不明白。」 「那是因为莉莉丝们完全没料到变态老男人这回被激怒了,他也许真的爱上了你。威廉姆斯说,以往鸳鸯茶只是逢场作戏,见到样貌娇美的女流,就像那样哄上床,玩腻了就撒些票子封口,所以她以为这回也差不多。不知因何缘故,桃花尤其痛恨他,所以自作主张将附近活动的莉莉丝们召集起来,策划了这起英雄救美。她们暗地里给他下了致幻剂和泻药,将七荤八素的老男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手指大镇方向,道:「跟着就走入了被通缉的困境。」 「原来如此,适才鸳鸯茶也这么说,我还以为他是在替自己找理由呢。」 出了这件事后,全体莉莉丝们不得不东躲西藏,几乎在自己地头被人连根刨了,别说去搞什么血祭仪式,就连正常生活也受到了严重侵害。所以,她们趁我俩在外闲逛时,开了一个简短的质辩会。达成的意见是,我俩不能继续留在緋红山庄,那样迟早会被鸳鸯茶找到,所以蓝花楹自动请缨,在浴室搞了一场极尽侮辱的强奸,让我们心生愤恨骑马出逃。如此一来,我俩的去处只能是伊腾顿,而到那时,老男人便无心再去眷顾她们。 「原来如此,怪不得高大姐妹那晚说得这么决然,若你真被看押,她怎可能将你带出来,这就是预先做好的一场戏啊。」我回想当初,不仅恍然大悟。 「而今,事情恰如蓝花楹所预料的,越发变得微妙。她知道我亲近于她,所以势必会回去,而你也会走去变态男人那里求饶,这么一来,绝对劣势化为了绝对优势,因为你和鸳鸯茶有着追求与被追求的这层关系,自然地位得到提升。姐妹会深刻领悟出,只要将我等网罗,那么在佐治亚大部分地头上横行,别人想下手前都得掂量掂量后果。」 「我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与她重温了柔情蜜意,过程是被迫的,感官却是享受的,真是太过癮了。」天竺菊掩饰不了内心喜悦,见我正用一种审度变态的神情望着她,不由偷笑起来:「好啦,我与她毕竟有一个月没遇上了,见面后她又整天装疯,我是正常生理需求。」 这正是几小时前通话时,她全然没在仔细听,仍沉浸自己喜悦中的缘故。因怕被人察觉,蓝花楹没工夫细说,但我们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预先设计好的。这家伙没有背叛革命,而是自己演得过于逼真,将我俩也整糊涂了。由此可见,躲在神清里那个家伙,城府深到了我俩无法想象的地步。至于浴室恩爱的那个是不是小苍兰,不得而知,或许是或许不是。 现在的局势很明朗了,我只要人在莉莉丝,鸳鸯馆老男人就会费尽心力压製住他人蠢动,那么我也就成了她们达成华宵之夜的保障,这点不仅姐妹会的普通贼婆娘们知道,躲在深处的大长老更清楚,哪怕我们身上仍存在无数疑点,现在也不会再遭到责罚。说透了,因这一连窜的混乱,我们像颗钉子,已被深深楔入了这个邪教组织之中,成为了一体。 那么一来,哪怕是当作纳投名状也好,打出名望也好,都得先为姐妹们办点实事,以证明自己不是吃干饭的,凭本事说话。黄瓜和木樨花已被嘱咐,现在作为监察眼线跟在身边,一会儿进入市区,她俩会立即躲得远远,将自己观察到的经过匯报给姐妹会知道。 Chap16:Potmens(鍋子黨)Part3 「那么,醉蝶花大姐,你与她一样,其实也是弥利耶吧?」黄瓜怯生生望了我一眼,问。 「是的,只因我俩受不得整天挨打被人呵斥,才脱离圃鹀蛇帮南下逃亡,只是釐不清你们究竟与她们是盟友还是仇敌,或者两者都不是,所以才将朝露留在鸳鸯馆。」我一把将她拢到怀中,奸笑起来:「放心吧,老娘可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怎会与你计较?我比起大姐抗打多了,你不信问问她是不是那样。那晚要不是怕伤了你们,早就与那小贱人大打出手了。」 废话说到此已经足够,五十分鐘后,我们于凌晨三点半进入小城,跟着木樨花走进一家名为女装店实则是暗娼窑子的地下室,躺得四平八稳休息。待到明天正午,去找那锅子党交涉,要回饱受折磨的露西。 既然我俩都是只顾自己的烂人,彼此间没任何可隐瞒的,便各挽一个睡下。浑身刺青的木樨花,正是那晚倒提利斧在旁协助蓝花楹作恶之人,我被她玩弄过,心头总也有些挥之不去的恶感,便挑了比较安静的黄瓜作陪。待到亮处打量,我方才记起,她是我最初抵达緋红山庄时,一大早趴在边上摆弄我几个少女之一,此女二十出头,生得细皮嫩肉,却总嫌弃自己老得快,喜爱用黄瓜,柠檬片敷脸,对养顏尤其註重,故而所有人都这般叫她。 「你怎会看上我呢?我的胸那么小,别人都说四小金刚鳶尾蝶最美,木樨花其次,我是最没人惦记的一个。」她摆弄着衣襟,显得相当局促,半坐床头说:「我怕被人盯着看。」 「与大姐比我的胸也不大,既然咱们都是自卑的人,正好可以凑成一对。」老实说,过去的我十分迷恋大胸妹,所中意的勿忘我、Dixie都是丰腴体型,然而这阵子忽然对微乳女產生了兴趣。这个黄瓜也许就是典型。你要说她小到不堪入目却也没有,与正常体态的女流比却是小的,但却有一种玲瓏之美,在伦布郎光影下透着曼妙的弧线,有种另类的诱惑。 十月初秋之夜,黄瓜的手却冷得像冰棍,她将身子完全隐没在毛毯下,脸庞紧紧贴在我胸前,就像个贪嘴的婴儿,吮吸着乳尖合上了眼。在这种女孩面前,我自然而然成了个大姐,便抚着她秀发聊着日常。这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此女未成年时就已在坐牢,罪名是纵火。据说烧了别人农庄的牲口棚,她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极度自闭。 黄瓜暗恋过同班一个男生,年纪与她相仿,数年间也不敢表白,只喜爱躲在远处偷看。她的一个闺蜜有次开玩笑说她来撮合俩人认识怎样?结果这句平淡无奇的话激怒了黄瓜。她居然拿着燃烧瓶去烧好友住家,幸亏发现得早,才没造成重大损害。 「这是为什么呢?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很难理解这是什么心态。」少女之心,犹如一本天书,每个人都潜藏秘密。虽然我也刚摆脱青少年时期,但她这种性格从未遇见过。 「每个人都有很贵重的东西,不愿让人知道的隐私,我从没说过要与那个男孩走到一起,只是喜爱在远处看着他而已啊。可好友却毫不客气地在所有人面前高声喧哗,他也在边上,朋友圈一下子就被毁了,我成为大家的笑料,所以才要狠狠地报復她。」 我害怕问得过于详细,没准会勾起她的怒火,半夜被她点火烧了。便又问了其他人的状况,例如五米之外的木樨花,为何总是倒提着一把斧子。 「她家里全是男孩,就她一个女孩,所以耳闻目染地跟着哥哥们从小打架。木樨花喜爱别人害怕她,所以尤其註重自己形象。有段时间她给自己做了个独眼龙眼套,经常带错位置,后来自己也记不清,就开始玩斧子了。那其实就是摆设,她从未用它砍过人。」 「我可以向天发誓,绝对没有上过露西,更没说过要想玩蓝花楹那种话。这套说辞是你们编来寻衅的,还是搞错了?」回想浴室风波,我推了推她,作为临睡前最后一个问题。 「这都是番茄的原话,她说自己告诫过你拿下蓝花楹有难度,所以替她受过。」黄瓜眨巴着丽眼,笑道:「但我们没人会相信她,因为番茄喜爱撒谎,连睡觉说梦话也在撒谎,这就是大家都不喜欢她的原因。咱们借着这个由头,正好找你俩麻烦。」 早上八时,我们被一通电话吵醒,那是高大姐妹打来的。因担心我们会失手,姐妹会自发决议,加派蓝花楹再引九人前来增援,她们将在城外的小树林接应。如果我们谈判失败遭到工人围攻,最低限度也要跑上五英里范围,把追敌引入伏击圈方可脱困。到那时,我们可以集结人数优势,也绑他们几个作为交换,将露西索要回来。 「锅子党的总人数是十多个,通常情况下他们是斗不过我们的,但今天或许会全部聚集在炊具厂,光你俩行不行?我担心是送肉进虎口。」黄瓜带着我俩爬上高楼楼顶,指着前方一座灰蒙蒙的建筑表示,那就是他们的老巢,然后问我俩是如何打算的?番茄要怎么救。 「东拼西凑才只有一万,表明了是不打算真拿钱换人的,这就是一场测试。」天竺菊不屑地扫了建筑一眼,喝着奶昔道:「谁说我们要去谈判呢?这种破厂甚至连进的必要都没有,露西才不会被锁在里头。你们之间本就有仇,双方也都已打过好几回,所以锅子党为提防劫人,会将她另外安置在其他地方。只有当真正见到钱,才可能通知外围开车将人送来。」 「誒?那要怎么救?」听她这么一说,本已跃跃欲试的我当即冷静下来,在最初的构想中,我打算展露自己的勇武,从破厂正门进去,一路横扫杀到谈判地点,让对方丧胆。但她提出的这个情况,确实无法排除,老大粗里没准也有智囊。天竺菊蹙紧柳眉递给黄瓜数码相机,要她尽可能靠近炊具厂,去将锅子党成员每张人脸拍下来,一小时后回女装店交付。 「嗯,让我好好想一想,先坐先坐。」回到地下室后,她在屋里来回踱步,让我和木樨花别去烦她,先自顾自吃早饭。如果露西当真被关在其他地点,那么会是哪?某人的家里?附近的旅店?或者更高明一些,安置在其他的小城里?她自言自语地说着,拿起地图左看又观,不住用笔去划红线,说:「我俩也许不露脸会比露脸更好呢。」 「誒?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说好由你去谈判么?」木樨花见她正贼眼溜溜打量自己,一下子急了,跳着脚大叫:「我才不要进去,上次揍大老粗最兇就是我,他们肯定会伺机报復。」 「不,也许还真得靠你和黄瓜一起去,你俩玩过吃豆人的游戏吗?」天竺菊似乎想到了什么,重重捣了我一拳,笑道:「我已有主意了,第一个潜入破厂的人,就是我。」 那么她所谓的主意又是什么?原话是这么说的。偷摸潜伏这种事,四人里只有她最符合条件,那双怪眼能看透一切角落,也同时将威胁排除在发生之外。那么,越是临近正午锅子党也越感到心焦,他们会不断商量对策,该怎么来获取这笔横财?要如何来提防姐妹会耍诈。 「那样的话,没准就能偷听到露西被关押在哪的讯息,然后我通过电话,将地点报给你们,如此一来甚至连动手也免了,我们直接去捣毁贼窝将人带出来,快速逃跑就完事了。」 「妙啊,」刚拍完照归来的黄瓜听闻,欢喜地连连拍手,不过她转念一想,又问为何还要安排她和木樨花去正面谈判? 「这个嘛,是我这一步要是落空,不得不执行计划B的部分了。」她的脸上闪过一阵兇狞,道:「正因锅子党从没见过我俩,倒是与你俩常打照面,所以可以借着这个优势在背后偷袭,或假扮路人接应。你们见势不妙就四散奔逃,咱们预先设下几个坑,将人逐一引过来,集人数优势一个个放倒。只要醉蝶花在,就是生命保障,她的背后是更强大的老男人集团。当然,我不希望咱们被迫走到这一步。」 二十分鐘后,天竺菊换上紫眼狐貍的窄身皮装,挥舞着安贡灰潜伏去了炊具厂。 10:47 S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锅子党:活动于蒙特塞洛的街头黑帮。 番茄被绑原因:锅党想解去鸳鸯馆领赏。 四小金刚:小莉莉丝的活跃人物,木樨花、黄瓜、红苜蓿和鳶尾蝶。 女装店:一个莉莉丝们的窝点,供食宿。 圆舞之吻:不知鸳鸯茶是哪听来的。 单曲名:Metal Electro Chap17:Monticello(蒙蒂塞洛)Part1 拉开几只背包,我从内衣底部翻出被迪姐丢弃在果核厕所里的皮装,慢条斯理地在落地镜前比对尺寸。黄瓜和木樨花望着我布满抓痕的脊背,显得既不安又难堪,之前她们谈笑风生,是因天竺菊仍留在屋里,此刻的她已穿上雨披出了门,那么就剩下我与她俩。不久前的夜半浴室争执,她们可都是蓝花楹最卖力的打手,那种齜牙咧嘴的恶毒表情仍歷歷在目。 「你俩洗澡时没看过自己啊?发什么呆,过来帮我拉上褡褳啊!」我心头感到好笑,故意蹙紧柳眉高喝道:「就剩这么点时间,老娘没狭隘到趁机打击报復,以大局为重!你俩地头熟,带我去製铁厂附近转转,至于要不要揍你俩,放心好了,往后有的是时间。」 不得不说,世界之子那群丧妇们缝製的皮装手艺就是好,不仅耐用而且款式也很新颖。迪姐本就身高体态与我相近,这套皮装穿在身上,就像是特意定製的,该窄的地方窄,该露肉的地方露肉,尽显曼妙的曲线和大胸。幸亏我从未穿上它在鸳鸯茶面前显摆,不然这个好色之徒是断不肯放我离开再回莉莉丝的。望着镜中之人,我简直被自己迷倒。 走出女装店,往前走上一百八十大步,来到了炊具厂正门。此刻又下起久违的毛毛细雨,我等三人披上橡胶雨衣,拉低帽檐,将自己浑身遮得严严实实,不动声色绕着厂房走上几圈,而当我将地貌完整看过一遍后,不禁停下脚步点起支烟,表情肃然起来。 「怎么了?醉蝶花大姐,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么?」木樨花见我停滞不前,不由发问。 这不是屁话么?若没有问题我怎么会苦苦思索?之前站在楼顶远距离观测,视野被雨幕所干扰,令我误以为厂房很残破。而实际下到近处,却发现根本是两回事,面前的封墻是新建的,就连条破缝都没有。不仅如此,厂门厚实,高度达四米,倘若两人进去谈判,一旦遭人背后锁上,想要急切间爬上窜走,将十分有难度。再来就是正门前毫无遮挡,乃是块泥泞空地,别人只消躲在玻璃窗后,就能将这一带每个角落看个清楚,实在很难有所作为。 「这到底是谁设计的破厂?附近荒得象个郊区,连周旋的场地都难寻。」我恨恨地叫骂着,领着俩人重新再绕一圈,这回上了心,专心锐意找破绽,终于在背后瞧出些门道来。炊具厂侧后位置,过去可能是个池塘,此刻已被填了不少,岸边仍堆着大量的黄沙水泥。 「从正门绕到这里是半分鐘,前提是铁门必须开着,不然你俩就被困死在厂房出不来了。」想着,我将手一扬,问她们若是越过水塘,背后又是什么地方。木樨花想了一会儿,说据此不远有个农贸市场,专卖转基因蔬菜,那里毗邻不少楼房,还有各道民用砖墻,或许会是个巧设陷阱之处。我递给她们两支烟,要求在前带路,心中略略有了底气。 就这么走了两分鐘,面前果然冒出一片人影稀疏的市集,它是由三、五栋破楼围起来的空地。板楼里大部分住户已搬迁,许多门都是破的,我爬了几层,找到了第一个设伏地点,那是一间隔墻被打穿的破屋,若是将家具重新摆位,就能极大限製许多人一股脑涌进来,最妙的是屋内有个后窗,底下堆着别人遗留的纸板箱,人可以破窗跃下不会崴伤脚。 「将各种三角铁,煎锅收集起来,武器别全摆一处,按退却路线丢置,我到底下去转转。」 我略微指导几句,两名少女开始粗手笨脚地干起体力活,趁着她们在忙活,我拆烂后窗,一个懒驴打滚翻将出去,稳当地落在泥泞中。几分鐘后,她俩忙活停当,也学着我的动作跳窗下来,反復演练几次个个习得精熟。我便开始计算角度,把纸箱重新摞起,故意拆空底部,只在面上盖起一张纸板,然后招呼她俩,走向第二个设陷之地。 「咱们来养鸡场干嘛?」黄瓜环顾四周,问:「这里的人同样搬走了,只剩下空屋。」 「正因为附近一带都是无主空屋,才能完全利用起来。若是人口稠密的市中心,早被人打报警电话,到时别说设机关,连人都极难走脱。」我手指适才那片破建筑,要她俩去看, 先假设板楼被突破,我们仨不得不跃下泥地,跟着将跑来此地。那么追赶而来的锅子党也会学样,爬气窗下来,势必将会踩塌纸板,掉入咱们的陷阱里。后来者见状,只得按原路下楼,当跑到这个位置,会发现自己被一堵铁丝墻挡住,他们将继续折转回去绕远路。这段时间会很宽裕,如果没有意外,咱俩骑着马就已经夺路狂奔跑了。 「马我一会儿去牵来,就停在鸡场舍下。倘若锅子党很机灵,我们赶不及又该怎么办?」 「就这需要我这种技术型的弥利耶给他们布个超级杀阵了。」当有两名无论智商还是经验远不及你的傻妞作陪,那种感觉实在太棒了。曾经的天竺菊在车厢着了杏子的骗,也是因为有那种人在边上,各种花式吹捧足以令其迷失方向。而我不也一样么?想到此我指着留在空地上的拖拉机和煤油桶,说:「咱们用煤铲在泥地间掘出一道道浅沟,然后灌入汽油,当人群进来后拔火点燃,那样就将他们分割包围在火海里。最后再将拖拉机开来塞住退路,咱们便完事了。若有少数人突破火海,咱们的对策就一个字,扁!」 就在我唾沫四溅描绘布局时,乳罩里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来电人是天竺菊,她说自己目前正躲在货仓内,窃听到了一条有用讯息。露西果然不出她所料,没被拘押在破厂里,而是关在某个绰号叫Spatula的人家里。令人遗憾的是,即便咱们带钱过去,他们也不打算放人,反而会被一起抓获,等待傍晚时分另一个名唤箭鏃的组织过来提人。 「我现在要退出来了,你问问她们两个,锅铲是谁?箭鏃又是什么鸟人?这帮贼婆娘究竟得罪了多少人?怎么到处都有仇家呢?」她气急败坏地低语道,狠狠掐了线。 所谓的锅铲没有记录在照片中,据说是个长相粗蠢的工人,住家在电影院附近,据此五条街外。木樨花中学前就住在此地,对蒙蒂塞洛非常熟悉,可以带我们穿小路前去营救。 至于这个箭鏃,也是活跃在周遭的黑帮,他们盘踞在一家体育馆里,老大是射箭部管事,规模比起锅子党略大。半年前这家伙的长子在外耍无赖,被莉莉丝们教训过,体罚时不慎踢坏了下体,导致其丧失生育功能。倘若被工人们转手倒卖给他们,那么下场将极其悲惨。 本以为姐妹会的麻烦已经够多,结果与黄瓜嘴里透露的内情对比,简直是冰山一角。莉莉丝们几乎将佐治亚北部大小黑帮全都得罪了一遍,想活捉她们的组织不下几十个。最初的元老级干部七人里死了四人,现在仅剩番茄和另俩名住院疗伤的。这些地头蛇流氓不同于老男人集团,全是烂命一条的穷鬼滚刀肉,许多都刚出狱不久。倘若姐妹会的人落入贼手,遭到奸污是最轻的,气红了眼的他们,杀个人那是小菜一碟! 「我真是服了你们这帮贼婆娘!怎不多给自己留几条退路呢?这不摆明了将咱俩往火坑里推么?」听完我差点被气昏过去。木樨花见我脸色越来越差,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究竟还有多少隐瞒已不可知,咱们被唆使混入莉莉丝,恐怕很难有命活到华宵之夜的到来。 「这些与我们无关,那是加入姐妹会之前的事。」黄瓜将脖子一梗,嘟囔道:「所以大长老才要召唤魔将贝巴因,夺取无计其数的华盖,让我们变得和她一样刀枪不入呢。」 「你是说华盖?」我心头一凛,听出弦外之音,忙拖过她问:「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不太清楚,咱俩只是听别人提起过。」木樨花急忙扯她衣角,俩人相互交换眼色,很快绕开这个话题,问:「如果现在去偷袭锅铲的家,那么一来陷阱岂不就白设了么?」 「怎会白费气力?抢出露西后,别人能放过咱们吗?恐怕锅子党晚上都定好地点通宵开Party了!」我知道问也是白问,那是她们的核心秘密,在认可我们前是撬不开嘴的,所以也不再多言。就这样我们仨回到厂房背后的水塘前,又动了一番手脚,直至天竺菊翻墻出来。 沿途我将实际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了天竺菊,她听完也差点昏厥在地,就这般眾人闷闷不乐地回到大路前,刚一窜出我就被她拖回墻角,天竺菊向我们仨做了个噤声,指了指女装店。有辆沙漠迷彩的皮卡停在破店门前,几名壮汉正与里头的流萤在说话,木樨花只探了探头,神色立即颓唐下来,她说人堆里穿红汗衫的就是锅铲,这些人出现在此,表明住所被抄了。 「还好东西全背在身上,趁他们仍没进屋,偷偷将马带出来!」我一挥手,招呼眾人跟上,拐过几个弯绕到破楼后门,将停在小巷里的马解开。正待牵走之际,黄瓜的手机响了。 「怎么回事?时间到点了,你们倒底来不来谈判?别跟老子耍鬼点子,十分鐘后还不到,交易就取消,你们等着领尸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嗓门大到五米开外的我也能听见。恰在此时,地下室的门被壮汉们一脚踹开,所谓的锅铲从侧窗望出去,正巧与木樨花对上了眼,他大吼一声,飞甩过来一把扳手,顿时将玻璃砸得稀烂。 「摸底不成反被摸,这些大老粗一点都不傻,许是咱们在厂门前徘徊被他们发现了!」 我悲叹一声,跨上黄马跟随眾人狂奔,在皮卡围堵前,一口气窜出五条街外,扎进电影院背后深巷内,预备打个时间差破门而入将番茄劫走。哪知到了后院,天竺菊扫了几眼,苦着脸说屋里还留着两个壮汉,他们手里端着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仅如此,露西人被反銬在盥洗室水管上,想带她出来不是爬个窗那么简单,只能凭本事硬闯! 「没法活了,这些东西怕是留不住了!」我只得打开包翻出玻璃泡,提给天竺菊两只,要她破门之后立即甩出,然后别吝惜随身带着的狼咬、散物以及阴削,尽情往他们身上招呼,而我则去爬窗,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镣銬,与她们前后夹攻,随后快速奔逃。 只听得一声巨响,屋内各种劈劈啪啪的噪音四起,三人率先发起了攻击。壮汉们没料到女人们会那么有种,端起喷子冲进起居室,一时间木屑纷飞,白光频闪。我趁着这个大好时机翻窗滑进卫生间,快步来到露西身旁。她或许从昨天起就滴水未进,整个人显得昏昏沉沉,见面时已发不出声。三下五除二我解开銬子,露西立即趴倒在马桶前大口掬水喝,待到缓过神来,一把抱住我胳臂嚎啕大哭起来。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姐姐。这些混蛋每个人都把我上了一遍,你要为我报仇啊!」 「我说过当你的姐姐,怎会一声不吭离你而去呢?仇,当然要报!」我眼睛一红,架起她踹开破门,当来到起居室前,战斗已经结束。两名壮汉当头正中雷鸟,被震了个七荤八素,让随即冲进来的三人连打带踹,迅速解除战斗力,像滩烂泥歪倒在地毯上。当见到衣衫襤褸,浑身青紫的露西,木樨花目露兇光,抓起地上的喷子就打算往活人身上招呼! 「你莫不是疯了?杀了他们你就得去坐牢,没个四十年别想出来!这样值得吗?」我飞扑上前,将这个傻妞撞翻在地,预备夺走她的枪,木樨花手指扣在扳机上,争抢之间霰弹仍是出了膛,将一只水晶吊灯击成碎片!与此同时,巨大的噪响为追击而来的贼眾指明方向。锅铲见自己老窝被端了那还了得,召集同伙狂奔而来。 「都怨你,偏来夺枪,将最后一颗子弹打没了!」木樨花发了疯般四处倒腾,想要找出对方将子弹都藏哪了。我见情势危急,全部人想从盥洗室爬窗出去已无可能,只得作困兽斗。 「一颗子弹又能作得了什么!你立即爬窗出去,将马带着跑,别给他们找到全部射杀了!」我将傻妞推了出去,抓起两把喷子在楼梯扶手上砸烂,随后拖着黄瓜和天竺菊上了二楼。梯道这种极度狭窄的空间里,如果善用得巧妙,足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沿用过去破窑大战时的幼狮军团战术,将这六人干翻吧。」此话一说,杀心顿起,天竺菊自是心领神会,而黄瓜和露西则显得很是茫然,我没空详细说与她们知道,开始将过道内的各种矮柜、小沙发堆到楼栏两旁,同时拉开包链,任俩人自取,只待贼眾蜂拥而来。 这群莽汉闯进正厅,扶起负伤的同伙退出大门,急急去看甩在地上的喷子,已被我砸了个稀烂,只得返身回去厨房,找来剔骨刀、榔头和短柄斧,倒提着站在楼下,开始了一轮轮喊话。不知为何,带头的锅铲嗓门虽然很大,但显得十分气虚,他似乎很惧怕我们拆了他的家,嚎叫着说我们已被包围,立即丢了武器下来投降,咱们还能有离开的机会。 「我去你妈的,懂什么叫人质吗?将咱们的姑娘折磨了一夜,你也配来谈条件?要打就打,少他妈废话!」话音刚落,我一脚将矮橱蹬下楼去,瞬间撂倒一大堆,锅子党见威胁没用,开始挥舞着屠刀上楼来!天竺菊发一声喊,从露西手中夺过两颗狼咬,劈头盖脸拋掷下去,顿时数股黄烟腾起,那种胜过狐貍臭屁百倍的怪味立即驱散了人群,贼眾们知道这回遇上的不再是蛮干的傻妞,而是有些门道的人,开始掏出手机喊人。 我朝过道窗扬扬手,要黄瓜架着番茄去观察底下,倘若没人候着就从速下去,以下时间的局面不是她们能够应付的。两个小妞本已心怯,应了一声后开始过去,哪知刚挪到窗前,闻听侧室内有杂音,当推门进去,便见得一个妇人正紧紧抱着个婴儿,龟缩在床下。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不敢强攻的原因。」此刻我真正该做的,是劫持这对母子下去,然后喊来驾马而去的木樨花回到正门接应。可真要叫我干这种勾当,却比登天还难。 Chap17:Monticello(蒙蒂塞洛)Part2 恰在这时,我闻听黄瓜和番茄正在发狠,说索性扎死母女俩算了。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底下立即骚乱起来,锅铲真以为我等要对他妻儿下毒手,不顾三七二十一冲上楼,六个人挤在狭窄的楼梯上,连个落脚处都嫌拥挤,怎能甩开手大干一场。不消三分鐘,这群人被各种散物炸得鲜血淋漓,一冒头就被我和天竺菊拖上来拳打脚踢,很快瘫倒一地,全不能动了。 这个锅铲受伤最重,他颤颤巍巍地爬上楼板,死死抱住我小腿,哀求道:「你俩是那么美丽,应该不是她们的人吧?我肯定没见过你们,不然会有印象。要杀就杀我好了。那个女的她由头至尾都在撒谎,咱们没人动过她。你自己想想,我会在自己家里当着妻儿的面干这种事么?所有爪印和咬痕都是她自己干的,我们正是怕她自残才銬住手脚,放过母子俩吧。」 这些话不必他说,我本能地已开始向卧室方向奔跑,将高举起利斧的黄瓜死命拽出来,喝令她们踩着呻吟的人堆立即离开。锅铲长吁一口气,忙爬向卧室查看,见一切安好这才栽倒在地,朝我眨了眨眼表示感谢。我见他脑袋枕在装钱的背囊上,也很过意不去。原本没有这一出,这伙人压根不会受伤,家也不会拆烂,便指着包说内里有一万,权当医药费好了。 「且慢,你叫什么?」我刚跨过人堆,这个粗蠢男人紧跟着爬来,探头喝停。当听我报上大名,不由楞了楞,叹道:「原来你就是伊腾顿老板的女人啊,干嘛要与这群贼婆娘为伍?听着,醉蝶花小姐,别按原路回去,那头的主干道全被堵了,你们要另选捷径。」 当我窜出破门,其余四人早就等得不耐烦,见装钱的包没带出来,又开始一轮轮破口大骂,我只得推说钱袋掉进夹缝里,急切间取不得。这个黄瓜气势汹汹跃下马,正打算上去翻找,就瞧见电影院左侧狼烟滚滚,十多个不明来歷的夹克男骑着机车疾驰而来。 「我的妈吖,那是箭鏃的人!」黄瓜只得舍了钱袋,策马狂奔起来。尽管锅铲给了忠告,但我们正面被人堵截,不得不掉头往鬼门关而去。只听得噗噗数声,硬塑飞箭擦着头皮滑过,这群疯子全都背挎十字弩,腰踹左轮枪,嘴子里发着怪叫,没命地追来。 很显然,炊具厂有战斗力的人倒下了大半,他们见势不妙,忙喊来了另一群更仇恨莉莉丝的暴徒,打算前后夹击活捉我们。到了这时,木樨花方才明瞭,起先的体力活不是白费气力。主干道被堵,那么厂区便空出来了,摆在面前仅剩的通路,就只剩下农贸市场一途。 「你老实回答我,他们究竟有没有碰你?」我避开乱箭,朝坐在製势马上的露西扫了一眼。锅铲究竟是个流氓还是恶棍尚且不知,但此人适才命悬一线,断不会拿妻儿开玩笑。 岂料这个露西一口咬死,并问我为何反去相信那些人的鬼话,当下咱们最该全神贯註突破重围才是。余光散瞳中,两头两脑赶来的人马,合在一起有二十余人,我只得将这个疑问憋回去,一夹马肚迎头赶上,与前方三匹马窜进了炊具厂封墻背面。 幸亏这是个小地方,如果是在夏洛特或亚特兰大,又是开枪又是爆炸的,身后早就跟着一长串呼啸而来的警车。咱们折腾了二十分鐘,这里的条子居然还未出警,破厂门前仍是空荡荡的,零星走着几个路人,瞧见这架势纷纷躲进邮局,探出半扇脑袋打量。不知这群兇神恶煞追着几个年轻娘们,究竟在搞什么。机车到了封墻下,只能放缓速度,此地极为狭窄,只能并排走两辆车,这给了我们腾出生存空间,以至于快了一步抵达板砖楼前。 「你带着露西绕行去养鸡场吧,按咱们原定计划。」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将杀心甚重的木樨花打发走,随后带着天竺菊和黄瓜开始爬楼,当来到布防的楼层,底下人也正巧赶到。清点一遍,机车少了几辆,许是在黄沙石子那里遭了难,让我们掩埋土下的阻车钉刺破轮胎。黄瓜是三个少女里唯一能管住手脚之人,也没有她们那么疯狂,很适合留在身边听用。 「咱们干嘛要逃?我可以像杀猪般一口气干掉十个!」哪知我才夸了她没几句,这傻妞见一路劈荆斩麻倒也顺利,不免有些得意起来,抓起三角铁就打算再復製适才楼廊的战术。 「拜托你别说疯话了好不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处境!本来女人与男人角力就处在劣势,现在楼下的暴徒是我们六倍以上,仍源源不断赶来,个个手拿弓弩,就算你们的大长老在,也得歇菜好不好!弥利耶是女杀手没错,但双拳也难敌四手啊。」天竺菊被她气得连吐粗口,与我再度将破桌椅堆高,总算是封堵住了楼道。这个狙位十分好,人脑袋正巧被它们盖住,即便往上射箭,只能楔入砖墻,也伤不到我们分毫。 「我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拔枪射击,咱们的那点家当,全是近战性武器!」我搓揉着脸叹道,清点了背囊一遍,现如今还剩两只玻璃泡,十八颗散物,以及五、六枚狼咬。 「我觉得不会,他们的目的是要活捉我们发泄兽欲,而不是将人打死。况且大鸣大放伤到人,自己就成了通缉犯,在佐治亚再也混不下去了,主要还是以冷兵器开道吧。」 说话间,嘈杂高喝开始向着我们而来,底下人头拥挤,已爬上了二楼。两股势力很快瞧见道口被堵,开始从各个角度射弩,飞蝗般的利箭不多久便将两侧墻头扎得像刺猬。一个高大壮汉见只是白白浪费弹药,挥手让壮汉们收起硬弩。我探头想看看他们又要做什么,正巧与他四目相交。一丝淫笑爬上了大汉嘴角,他发一声喊,象头蛮牛般抱着脑袋全速冲击,打算瞬间洞穿障碍物,将我们压倒在桌椅底下。 「送你个雷鸟尝尝吧,淫贼!」我惊出一声冷汗,忙不迭拋出手中玻璃泡,晶体划过人群头顶,在悬窗位置轰然炸开,一蓬原子弹爆炸般的白光腾起,以扇形火焰覆盖下去,瞬间将一整段楼道焚得漆黑,无数野火四窜。大汉全没防着,正巧目睹白光乍起,倒栽葱下去又撂倒大群人,小腿被刺入半截生銹铁条,他好不容易扑灭身上的火苗,便被彻底激怒了。 「妈的,咱们也不过找你们玩玩,你竟然想烧死老子,幸亏这鬼东西就像个烟花没啥屁用,还有什么手段全使出来吧!有种别给老子抓到,我管你是谁的女人,全都五马分尸了!」 听见老大发话,箭鏃帮眾们再也没了顾虑,纷纷抖擞精神,抡着各种铁管、车链条、榔头飞扑上来。我冷哼数声,心想就你们这群肌肉脑袋,恐怕连小学也没毕业,更不可能知道力学是所谓何物,怎冲得垮这道壁垒呢?在架设它们时,我将每一条椅腿相互交错扣紧,是个牢不可破的铁桶,哪怕是驱赶大象来冲,也只能将这部整体往后推开。 果不其然,几个楞头青撞在桌椅上,丝毫无法冲开,相反被我们揪住头发衣领拖到背后,一顿棍棒伺候晕了好几个。虽然解气但贼眾太多了,我等居高临下占尽优势,但存货却越来越少,只得弃了壁垒边打边撤,退进破屋里布防。 「你也快逃吧,留在这里只能添乱,去第三战场做准备,别将马全骑走,给我们留一条生路。」我见黄瓜在搏杀中早已是精疲力竭,尽力将她推向后窗,抡着平底锅猛击窜入破屋的箭鏃们。由于之前精密布防,每次只能挤进来一个箭鏃,如狼似虎的我和天竺菊,凭着手上铜管和安贡灰,不断打退探头之人,随着体力耗尽渐渐不支,大门很快被那名大汉突破。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破姐妹会里还有这等标致娘们,五马分尸实在有些可惜了。」 狂汉运足气力,暴喝数声,抡着胳臂扑上前来。我迎着他的劲风使出自己惯常绝招,以拳抗拳,结果自己手指骨裂,他倒像个没事人般依旧虎虎生风。女人的拳头比起男人可是弱了太多,如果仍是当初的我,不至于会像条棉花毯轻飘飘被拍击出去。见这个家伙伸手开始捞天竺菊,我这才慌了,只得咬咬牙,将最后一只雷鸟拋掷出去,给了他一个当头彩! 「跑吧,这样的混帐咱们是打不倒的,赶紧撤,再斗下去连命都要丢了。」借助白光掩护,我揪住她胳臂跃出窗去,在泥泞中打了几个滚稳住身段,开始向着最后的生命线狂奔。箭鏃们和锅子党岂肯作罢,也是鱼贯而下,只听得噗噗数声,又有几个家伙摔得个四仰八叉。 「我的妈呀,原来还是战败了。」躲在远处的木樨花望见我俩浑身涂满鲜血,一夹马肚子夺路奔逃,本就意志不坚的黄瓜被丧了胆,紧追着她而去,剩下的露西同样是吓得魂飞魄散,冲着我高喊一声姐姐保重,居然也撒开丫子逃命,就这样,三匹马瞬间被骑走,只余下不听指挥的製势呆站立原地。我往舍下瞧了一眼,被气到鼻孔冒烟,这群傻妞不懂驾驶拖拉机,让我精心设计的大局后门洞开,除了拔火燃油,我们已再无手段可施。 「没办法了,你快走!」天竺菊掏出打火机,往沟渠一甩,勃勃大火瞬间映亮半边天,冲进养鸡场的十余人陷入火海,被分割困在各个角落里。两名首当其冲的壮汉杀到面前,就打算将她扑倒擒下。我急出满头油汗,刚抹去热泪想要下马援手,天竺菊冲我一指,窜上身旁老树,倒悬在树丫上三级跳,稳稳当当落在马背上。 「傻瓜,你哭什么,别忘了我体内仍有一半是半妖。」她的嘴角一下子裂到耳根,其状恐怖至极,我仿佛又回到了水银心瓣群斗碎颅者那一刻,不仅心惊胆战。也就是这么一迟疑,狂汉追击上来,死死抱住她大腿就往地下扯。 「晚了,我究竟在干什么!」见她半个身子倾斜在外,我杀心已起,夺过安贡灰就打算扎透这家伙脑袋,只听得噝啦一声,他半扇身子血光四起,腹部被某种强横力量撕开道口子,肚肠翻将出来。屡遭重创的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跪地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俩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感到身子一颤,连人带马似乎像跳上蹦蹦床,一下子腾空窜起十来米,再看向马肋不由楞在当场,两道龙骨般的东西刺破皮肤穿透出来,遇着风开始震鸣,骨与骨之间蔓生出皮脂,製势仿若月面漫步,拍翅跳飞起来。 「看来是受了迪奥多雷的宿毒,妖马已被进化成了飞马。」天竺菊又惊又喜,扑倒在我怀中撒欢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在马赛当天你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小拽女是否可称得上飞马有待考证,现在它只能做到像只母鸡般腾空而起,依靠龙骨的振翅滑翔出去十几米,然后再是扑腾循环往復。但这已足够了,不消半支烟功夫,前方奔逃的三个小妞已变得清晰可见,她们盯着半空中飞跃的我们,看得合不拢嘴。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窜进了城外树林,当下到灌木丛中,却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十余匹马正在近处饮水。背后追兵已是大大减少,只剩得六辆机车紧紧尾随,当这些壮汉刚一踏进,便见到无数拳头大小的麻布袋飞蝗般砸来,他们全无防备,被敲打了个屁滚尿流,半分鐘后纷纷坠车,滚倒在草皮上再也爬不起来。 只闻听一阵阵冷笑滑过耳畔,无数老鴰被惊飞,十条人影从树梢上跃下,将唯一一个仅存的小子困在垓心。那是蓝花楹带着增援的九人,正躲在树上发难,她们将碎石子包在手帕中当垒球扔,那叫一砸一个准。几乎没费任何气力,就剪除了这股冒进之敌。 灰头土脸的小子见同伴瞬间全灭,自已又被一大群杀气腾腾的高大女人们围得铁桶一般,深知小命将休,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开始声嘶力竭痛哭饶命。贼婆娘们各自拔出一种怪刀,就像在审度一头猎物,由不同角度轻刺他,很快这个可怜家伙便血流如註。 「很久没有吃人肝了,他的味道也许不错。」黄瓜与木樨花在一轮轮冲击中遍体鳞伤,从鞍袋里翻出利斧,端在手中挥舞,要将之开膛破肚。 我身为内在仍是男性的女子,实在不忍见此人被一群娘们羞辱,忙窜到人前将他一把提起,扭着胳臂轰赶出林。小子知我心意,说回家后再不混黑道,也不敢为非作歹之类的话。才走出几步,我就被人拖住长发拽倒在地,蓝花楹奸笑的脸出现在面前。 「不行不行,继续让他活着也太没诚意了,你索性还是自尽算了。」 「他已跪地求饶,你还打算怎样?咱们浴血奋战时,你又在哪?怎能这么狠毒?」 「别忘了我们是弥利耶,即便留他狗命,退而求其次也要刻下记号,倘若每个人都像你那样破坏规矩,往后还要怎么混?」她目露兇光,用胸将我挤开,拔出匕首在男子额头划了个十字,一脚将他蹬到空地上,叫道:「滚吧,今天老娘心情好,下次别给我再遇上!」 我气得浑身哆嗦,在天竺菊连番劝解之下这才跨上黄马,向着緋红山庄疾驰而去。这场蒙蒂塞洛大战就这般降下帷幕。也因此一战成名,当周遭小团伙闻听弥利耶威名全部肃然,再无人敢小覷姐妹会,莉莉丝们又开始逐渐猖獗起来。 12:44 S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蒙蒂塞洛:杰斯帕县小城,锅子党老巢。 锅铲:锅子党里的老工人。 电影院:锅铲住家。 箭鏃:米利奇韦尔的飞车党黑帮。 单曲名:Metal Electro Chap18:BestThingsThatWeEvenToCross(最美 一轮渺远又清冷的弯月掛在天际,夜已沉。黑暗的山庄深径,传来他人的鼾声以及梦囈,并夹杂着没休息的女人相互捉狭,而发出的浪笑声,显得静謐、安详。 「我的名字叫Allison,别再叫高大姐妹了好不好,我又不是修女。」高大女人说完这些,从柜子取出一柄钥匙塞到我手里,问:「凡是住过山庄的人都嫌浴室既破又脏,唯独妹妹你却很喜欢,而我这种农妇以往也没人在意,你却愿意亲近我,这是为什么?」 「谈不上为什么,有时候就是一种气氛,特殊时期特殊环境,容易叫人想起些弥足珍贵的回忆,吸引我的是浴室中有股独特气味吧。」脑海中出现了数年前刚到美国时的情景,那时我混在一家小厂打工,周遭都是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女,每到下班我们就成群结队去洗浴,然后每个人都浑身透香地勾肩搭背,去找上一家餐馆或者酒吧,要上烈酒,喝个烂醉后集体去开房,谁都不用为谁负责。这种单纯愜意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我当真那么喜欢艾莉森的浴室么?怀旧之感固然有,但并不是全部。主要是能够借助水声的掩盖,与天竺菊私下说些事,同时也成了交换情报的场所。只因我俩和蓝花楹是新加入的人,为了避嫌,很难找到机会坐下详聊,只得通过不期而遇或出门抽烟时说上几句。通过几十次这样的接头,才将她的人设和用意,像挤牙膏般一点点凑全。 「她由亚特兰大出发时,本就作为一个独来独往的游侠,经人介绍来莉莉丝的。所以比起傻妞们门槛更高,故而显得很猖狂。用她自己的话说,叫孤单了很久想要拥有自己的部下。」天竺菊借着搓背,在我耳边低语道:「她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要找大长老比试身手,能力者居上这种话,因此带给他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来者不善。」 「原来如此,誒?那么黄瓜、木樨花这些笨蛋,为何能被她网罗而成了爪牙?」 「因为她率先立过威,在前往吉普森途中,黄瓜说自己曾被沃伦顿的小黑帮打碎过牙,所以她去了火车站附近揍了这群人,将他们的破牙收集起来串成了手链。当见识过蓝花楹的手段后,迅速征服了一大批迷妹,大概经过就是如此。」她往池沿挪了挪,更近些贴近我,说:「寄魂在她体内的神秘人很强,勿忘我才与她交手一回合,就立即败下阵来。」 「这个我也知道,反反復復同她在孔地亚石峡打了好几回了。嘘,先别说话,那个鳶尾蝶进来打扫了。」我点起支烟,让天竺菊顺势趴倒在怀中,朝身后努努嘴低语道。 一个染着天蓝短发,满身刺青的娘们正面无表情地冲刷水门汀,此女是四小金刚之一,也是黄瓜曾经提及姿容长得最美的人。真要说她有多漂亮,却也普通,无非是比她饱满,个子高些,以及马甲线明显这些优势。此女胸前刺着一只大大的蝴蝶,故而人称鳶尾蝶。 鳶尾蝶沉默寡言,哪怕作恶时也是紧闭双唇,与其余三人也很少说话,黄瓜私下里说此女曾杀过人。过去未成年时,与另一伙女阿飞在湖区将人用船桨拍死,而后被逮捕遭起诉,她却有着过硬的不在场证据,只得当庭释放,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她与命案有染。 正因这些原因,她是四小金刚里我们最不孰的一个,外加此女只肯对蓝花楹开口,故而也没有交流。我们看着她不爽,她也讨厌我俩,每当她进来拖地,我们只得立即停止交谈。 「这样我岂不是很惨?你们完事后,各自一拍屁股就能走人,我要怎么办?难道去嫁给鸳鸯茶么?」不久后这个讨厌之人忙活完出去了,我这才耸耸肩,道:「每天我都必须与他打手机,说些心不由衷的鬼话。搞得现在他的娱乐城,成了璀璨夜光寄发物品的包裹提取点。」 「醉蝶花,你老实回答我,他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位置?我知道你并不讨厌他的好色。」 三个月前,当稻草修士提着鲸鱼钉即将踏进水银心瓣前一刻,被天竺菊一把拖住,她含着热泪呢喃道:「我不想在秋天落叶时分站在一座墓前,回味惨痛的噩梦。我想要的是,能与你在那丽蝶曼舞的季节,坐在公园长凳前,像现在这样紧握双手,今天,明天,甚至永远。」 「那么你呢?当初被稻草修士爱抚,总嫌他浑身血腥气口中有怪味,又是怎么想的?」望着天竺菊眼中闪烁的狡黠,我一脚把皮球踢回去,笑了:「我记得那时你说过的话。」 「如果一直是这具身体,我想我会接受他。因为我欠他的,哪怕十辈子也还不完。当我误以为他葬身火海,并再度见到时,稻草真的成了我唯一的寄托。我不想说咱俩就当一对兄妹那种伤人话,单相思的男人是不会同你做朋友的。雷音瓮一战,我陷入了无数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漩涡里,觉得每个人,包括你也包括勿忘我姐妹,亏欠得太多太多。」 「我就没那么多的体会了,所有乱七八糟的人里,你理应最能接受的那个就是我,对不对?」每当说起古老话题,她都会显得黯然伤神。见她即将又要陷入沉思,我忙打了个响指,招呼她去更衣,道:「虽然这个乡下地方除了遛马就是钓鱼很无聊,但活像个世外桃源。」 通过持续观察,我们对莉莉丝有了些直观认识,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比较活跃的小莉莉丝们,她们不是在校生就是輟学青年,行为幼稚且社会经验肤浅。这些少女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类障碍,例如红苜蓿出身中產家庭不愁吃喝,却盗窃成癮,又极度叛逆,与沙利文一样是个惹事精;鳶尾蝶沉默寡言,此女会无缘无故行兇,故而任何日常都不会让她出门办事;至于番茄,就像黄瓜所说,是个撒谎成性的人,回到山庄后我们第一时间对她做了体检,没找到任何被侵犯的痕跡,所有伤势都是她自己掐的。 第二类是大莉莉丝们,例如桃花、艾莉森、主妇这类有过婚姻经歷的人,她们大多出自失败家庭,或配偶丧亡,成为莉莉丝为了提升精神层面,以及各有所图。有的想復活儿子,有的想获取不死之身,还有的想治疗遗传疾病,压根没想过华盖是什么?自己会不会化妖。 第三类也是最神秘的一群人,蓝花楹就位列其中,包括从吉普森过来的一群人。这些女人年龄介乎少女与熟妇之间,从不暴露自己真实想法,也不亲近他人,通常在质辩会上是发言的积极份子。虽然表面谈笑风生,但你融不进她们的圈子,按理说我俩也属于这个行列,但依旧遭到排斥。假设大长老就混跡在人群里,只可能出自她们之中。 打进莉莉丝迄今已过了一周,我俩依旧毫无头绪,不由得开始奇思妙想,会不会大长老并不在此?而是躺在医院的几个伤患之一?杏子既然被囚禁,那么总得有人去端茶送饭,可平日里用餐也不见预留一份,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你知道她们在观测你,她们也清楚你知道,然而你不是当前麻烦,她们也有着其他考量,只有真正信服后才会告知你一切秘密。但那个机缘点会在何时呢?我想不会超过十天,华宵之夜迫在眉睫,血祭仪式总得有人去做。 「嗐,在想什么呢?那么神情专註?这是我私酿的,妹妹你快尝尝,才不给她们喝呢。」艾莉森将一壶冰凉的梅子酒搁在案头,独自走去化妆台前描龙画凤,叹道:「你还真像蓝花楹所说是只小骚狐貍,过去我很少打扮自己,老公死后就再也没提起过兴致。整天汗流浹背在农地里忙活,回到这里倒头就睡,连冲澡都懒得起身。哪像现在为了保持好闻的气味,也和你一样每天洗许多回。你看,就连粉底霜都是结块的。」 「哦,每个弥利耶女郎在出道前,都当过一段时期的魅者,也许是这个缘故吧。」我浅抿一口,果然酒味醇香,入口绵滑,忽而註意起她适才的话,问:「你说化妆盒么?」 「是啊,粉饼都结块了。醉蝶花,反正你嫌汗味也要去冲澡,索性咱俩去浪一回怎样?我还从未体验过。」她忽然来了情趣,一把托起我胳臂,神采奕奕道:「这个点子太妙了。」 与此同时,我的心头也冒出一个念头,尽管与她所想根本是两回事。那就是不久前刚接到男人的电话,他说承包商给他寄来了包裹,我所要的单据也在里头,邀我明天过去自取。这么一来,我可以借口拖上她买化妆品,顺带去探望那些养伤的莉莉丝。这个借口很好找,介乎自己是新人,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前辈,献个果盘送束鲜花,做足场面上的应酬。 也许这个点子老早就在艾莉森头脑里成型,只是找不到机会提出。两点整恰好是蓝花楹盘踞浴室的时分,不过今天她带着四小金刚和番茄外出忙着劫掠去了,因而现在是安全的。艾莉森特地转去浴室背后的锅炉间烧开水,笼头一打开便白雾縈绕,可视度几乎为零,人可以放心大胆地泡在池子里,做任何想做之事,以往我在冲淋时,就总能听见各种娇喘声。 抓着浴具,我跟着艾莉森躡手躡脚地走进更衣间,她合上门后,用挠鉤从墻缝里拖出一条铁栏栅掛上环型锁,确保一切无虞后,便放心大胆地扒去衣裤,坐在换衣凳上抽着自己卷的Weed,朝我眨巴着大眼,似乎在说还等什么呢?快些来吧宝贝。 在顶灯照耀下,她的身体暴露无遗,线条明晰的躯体,令胸脯成了肉质肥厚的肌腱。自肚脐延伸的AB线与前胸融匯得恰到好处,感觉十分紧致,这是健身房练不出来的,唯有操持体力活才能造就。正因赘肉体脂极少,她的乳沟仅半指之宽,哪怕填入硬币也不会滑出来。 而视线再抬高些,宽阔的双肩便展现在你面前,稍稍发力,三角肌立即开出三瓣花,连带着肱二头肌和前臂屈肌群,展露出完美曲线。若是撇除脸蛋,这样的手臂也羡煞健身爱好者,一直以来就是男性时期的我所梦寐以求的。然而我怕吃苦,纵然有意愿也始终不愿尝试。 她是个怕热体质,待在闷热的环境下,或者做一些肢体运动,身上便会浮起一片细密汗珠,滚动在她脖根和前胸上。每一颗晶莹汗珠在强灯照耀下,泛着光珠,就像无数的眼睛正在对你释放出各种挑逗。她特地带了一大包东西下来,此刻正在摆弄。 「你怎么了?」她见我正盯着她健壮的身躯发呆,只顾摆弄自己的衣襟,神态显得尤抱琵芭半遮面,问:「我是不是看上去太肥了?你难道没有兴致了吗?」 「不,这次仍像上次那样吗?」被农妇直勾勾盯着看,始终叫人很害羞,我掐灭烟背过身去,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奶罩扣子,说:「以往我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动型的。」 「不可能吧,上次你带给我的超值体验,比起其他娘们强多了。如果不听你说话和发浪,闭上眼睛的感受,就像在与男人媾欢,抽插的刚猛,以及叫人醉生梦死的高速,显然就是做惯了的,妹妹你要是个男人该多好啊。」她打包里翻出Dildo朝我走来,笑道:「与你做爱比其他姐妹更有快感,这种感觉棒极了大胆些,,这次还是你先来,然后再换我作主。」 「这句话你算是说对了,老娘当了23年的男人,这些都是以往常规动作罢了。」我心头暗暗嗤笑,要她背过身贴墻扶好,将双腿叉开,然后凑近她耳畔前低语,道:「既然你是认真的,但这次你决不能再耍赖了,说好的事别一会儿又改了主意,人不能太自私。」 农妇顺从地趴低身子,做好被肏的准备。该怎么带她进入一个更高的极致享乐天堂呢?我的眼前又出现了紫眼狐貍那张邪恶的脸。如果有平行世界的话,那么尤寧大战她被我俘获的几率也有一半,在那时我曾想过,当她落入我手,要怎么折磨得她生不如死才好呢? 勿忘我曾说,她最喜欢身材强健的壮汉,我显然不对她胃口。不如就按她形容过来的那些不堪入耳句子,在面前这具肉体上试试好了。随着时间流逝,我越来越习惯这具身子,便想多些份内的爱抚。既然她要的如此迫切,那就给她长长记性。想着我朝假屌吐了几口唾沫,拿手捋顺滑了,便挺着朝她股缝刺去,艾莉森全没料到,大叫那是屁眼,忙侧转过身。 「有蜜露啊,妹妹你干嘛要用唾液?插错地方了,你该不会是打击报復我,快住手,好痛!」她伸手往后乱掏,而我顺势拧住她腕子,抓起包里的跳绳飞速打了个结,要她将另一条手臂伸来,将她自腕子到小臂捆了个结实,一把推倒在长凳上,这才拔出Dildo,插进了她肥美的阴户内。她使劲挣了几下,根本动不了,便要努力昂起头。我朝她膝盖窝狠踢一脚,她立即跪倒在地,我将全身气力压在其中一条腿上,取出另一条捆绳。 「难道你打算将我捆起来狠狠肏么?又想玩出新鲜感?」她这才发觉出我的意图,问。 「拜托,艾莉森,你稍微投入点好不好?我正打算侵犯你,若不愿喊我老公,就得拼死挣扎,竭力抗拒才对嘛!」我扬起巴掌,将她半扇屁股打得通红,趁其反应不过来,忙在椅腿上捆牢一条腿,接着预备去捆另一条。她嘴里喊着一使劲怕会弄伤我,身子已开始做出反抗,像条花蛇般扭曲着。然而仅剩一条自由的腿,又能起什么作用,很快便被我捆了个结实。 「没想到你还是有一把气力的,这样很难受,我不喜欢。你松一松。」她哀求道。 「松开你?好让你像头野兽打我吗?你这个贱人,刚才自己也承认了,背着我与其他姐妹也玩过!老娘现在要惩戒你这个不忠的人妻!」我悠悠然转到她正面坐下,将腿完全叉开,抓起按摩棍徐徐滑过自己蜜壶,不住发出呻吟给她看个过癮听个满足。见她额头热汗渗渗蔓出,我半躺下来,又朝前靠近一步,问:「想不想尝尝?在我奋发时你也要努力啊。」 Chap18:BestThingsThatWeEvenToCross(最美 艾莉森竭力伸长脖子,又探出舌尖,她进一步我就退半步,让妙不可言的花蕾始终距她一拳之隔,这对于一个欲火焚身的人而言,比刀杀还残忍,农妇挣扎了半天也舔不到。我见她满面通红,变得口干舌燥,有些担心她会高声喊叫,便回去侧后,将胯子一挺,猛力插入,同时掐着后脖子强行给她戴上口枷,怀着做恶之心舞将起来。 「你这该死的,你怎能这么待我?实在是太狠了。」真正要做到令她语塞,本该填入更多脏袜子,但我做不到勿忘我那么冷血,而且伴着含糊不清的呻吟,也能叫我心情愉快。顺着双乳往下望,大半视线被她白花花的屁股瓣所寘满,漆黑硕大的Dildo如游龙戏凤,正不断穿行着沟壑。我找来一只又大又圆的桃屌塞进她屁眼,然后使劲抱住她饱满的人鱼线狠肏。 「是不是充满着无力感?你干嘛不叫唤呢?让她们听见跑下楼,那样就不用受苦了。」我点起一支她的Weed,不断将烟灰弹落在她光洁背脊,看着未尽的灰烬烧出一块块红斑,猖狂地大笑起来:「自己的命就握在别人手里,任人摆布会叫人既无奈又愤懣,慢慢情欲被復仇所操纵,此刻你脑海中想着一千几百种被我释放后的画面,我怎可能会松开你呢?」 「不,我没想过这些,你为何会想出这么玩?这种从所未有的屈辱感,你能想象吗?」 「曾经的我就像现在的你,被别人捆得死死,持续肏屁眼两小时,期间那家伙还在不断换大号的。搞到最后我下半身完全麻木了,别说走路,哪怕坐下也感觉不出存在。」我拧住她短发,不断加快速度,一把抽出桃屌塞入屁眼狠干,说:「没想到啊,你这个洞的内侧肌肤那么幼嫩,就像发育不完整的小女孩,老娘该好好开发你的潜质才是。你一心想玩我,结果却在被我玩,感想如何?像你这种体态,除了被肏到吐血,我想不出更好办你的法子。」 「我错了,我知道你恨我总是言不由衷,每次借口亲昵都在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我真的受不了了!」艾莉森像条母狗般不住哀求,我產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忽然松开她腿上的绳索,看她是何反应。如果她被激怒,我难免会遭来痛打,而且以后很难修復感情。这份冲动,其实将我陷入到了一场难以摆脱的困境。当她右腿被解开,膝盖一软,半跪在地。 「怎么了?干嘛停下?」她显得大惑不解,见我将她扶起,不由叫道:「妹妹,不是你让我投入些吗?我只是按你的主意在奉迎配合,难道你自己也觉得太下流干不下去了?」 「这倒不是,我只是想换个体位,而且你太重,我连你一条腿也抬不起来,只能靠你自己。」我使劲按住她的脑袋,迫使艾莉森半跪在地,然后坐上她先前躺着的位置,将双腿叉开,拧着她脑袋要求吮吸。她显得有些抗拒,说至少先擦一下吧,味道既咸又苦。但我要的就是这种强迫感,让一个身高马大的娘们顺从地屈辱地干一切她讨厌的事。 「我连自己老公也一次没有替他吸过,根本不知要吃成怎么才能让你开心。」趁着她在絮絮叨叨,我暗中发力,拿高跟鞋根狠狠踩向她腿根,吃着痛她呼之欲出,趁此良机我立即将Dick填入她嘴里,然后将腿抬起架高在她肩头后抱,自己抬起屁股,示范起动作来。 「看见没有,要每次填到完全没入,让它不断抵住你的扁桃体,激发起无穷口水,当被拖出时,你分不清哪些是唾沫,哪些是你的眼泪才是!随着你喊住手却发不出,只能听见模糊不清的声音,以及混合着口水发出的噗嗤声,才能使我亢奋,你做得好,我就给你舔屄。」 对于一个舔舐对方的女人来说,这是很屈辱的一件事,对于受用的一方而言,就需要多方位的视听享受。我扶着她挪了个位置,让自己面对落地镜,那样可以展现出艾莉森整张健硕的美背,以及被捆住的双手。我撩开她被汗水浸透的湿发,抓着脑勺如小鸡啄米般吸吮。嗅着浓郁沐浴露气味的空气,听着她脸颊不断撞击大腿根的啪啪作响,实在是种享受。 「好了,你这个小贱人,把老娘的兽欲彻底挑拨起来了。」见她精心涂抹的口红已成了一滩殷艷,我一脚将之蹬翻在长凳上,再度用绳捆牢,使劲掰开她的双腿,扶着Dildo塞进艾莉森的蜜壶。此女的小穴连带肌群长得实在美妙,手感饱和皮肉细腻,尤其是那些瓜皮状的妊娠纹,如同剧烈跳跃的金蛇曼舞,让这具诱人身躯充满着灵动。 「宝贝,没想到玩你,我搞得自己那么兴奋,真是个人间尤物,你哪里粗蠢了?能得到你的人,不知该有多幸运。」做人做事不能太过,望着她既痛苦又贪婪,我知道还没到达最高的亢奋,便趴在白皙的身躯上,忘情地吮吸她的乳尖。 练过的与没练过的果然不可同日而语,艾莉森的大胸挺拔,肉量丰厚且肥美,我一经抚弄便爱不释手,随着抽插力度加快,舌头的舔舐也开始多变。我学着她的方式,一圈圈绕着乳晕蹭刮,待到耳边听见呢喃,就立即含住,然后用牙轻轻去咬。 「我被妹妹你搞得欲仙欲死,真是太棒了,你真是肏屄小能手,赶紧亲亲我,我快要高潮了。」她不住摇摆着脑袋,抬起双眼看我,口中哀求道。 我当然很想去亲她,然而身高差距太大,始终都够不到,只能趴在她的胸脯间抚弄。只听得一声巨响,农妇双腿发力,竟硬生生压塌长凳挣脱了绑绳。我不由大惊,身子稍一倒退,就被她大腿钳製又拖了回去。她以脚踝代手抵住我的双臀,给自己极尽畅意,直至像前一次那样,喷薄出数量惊人的屄水,方才作罢。待到被她放开,我早已累到昏厥坐倒在地。 她在一地狼藉中乱抓,摸到朽烂铁条很快割断绑绳,抬起发红渗血的腕子在眼前打量,便抡着胳臂朝我冲来。艾莉森这是要疯狂报復了,若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别人,那就是此刻的她。我惊得面色煞白,忙支起胳臂护头,叫道:「别打花脸,我还要靠它吃饭!」 「我干嘛要揍你呢?」她按下我双臂,抱住我的脸庞,哀叹道:「尽管被压在底下,我脑海中產生过一丝恨意,但听着你的抱怨,心里却哭开了。妹妹,你一定吃过许多苦吧?太多人要求你做不乐意的事,或者强迫你干这干那,你积满了失望与怨怒。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发泄出来,对吗?是我没有好好体谅你的苦楚与郁闷,被肏根本就是活该啊。」 「那么说,你没在恨我?其实我很慌,害怕这么做将你激怒后就要被赶出农庄了。」 「怎么会呢?被矮小的你欺凌之感,没想到会这么爽啊。好了,接下来你不必开口,我用身子偿还你的诸多不满。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不是姐妹,而是你的爱侣。」她不由分说一把拽起我,走入酝酿已久的白雾裊绕,戴上Dildo跃下池子,让我坐在她身上,含情脉脉地相互凝视。不多久,双手绕上我光洁细腻的脊背,她托住我脑袋,将唇舌填了上来。 「没关系,借助水的浮力,我一开始速度不会太快,你有慢慢适应的时间。」农妇的热吻狂乱且充满激情,舌头一轮轮搜刮着我口腔每一寸角落,我很快便喘不上气来,只得用手去推,触到她筋肉饱满的双乳,两颗樱桃早已是坚硬如铁。正所谓二八佳人身如酥,腰间仗剑斩娇娥。虽然不见人头落,但叫君郎骨髓枯。她其实睁着眼,不断观察着我瞪大滚圆的丽眼,每每到我手脚挥舞时,才会略微松开,等我稍一喘匀,又继续缠绵。 「你答应我,千万别去健身,像我这样简直是丑死了。」农妇低头看向彼此的胸脯,我的双乳已被压成肉球,白里透着红,并沾满水蒸汽,在朦胧光照下,犹如熟透的蜜桃。 她的双臂开始发力,我被架起胳肢窝上下颠飞,池水被压入阴道又被排出,不断冒出气泡,成串浮上水面。多么美妙啊,她说,尽管在做她不擅长的事,但能望见我排斥又欲求的神情,那就足够了。很快她掌握到精要,便抱着我爬出大池,将身子在池沿放平,同时拿来许多毛巾垫在腰下。说不如此她就得屈膝,那样体验不到最佳的射位。 正因自己斜三十度卧着,想荡漾身子去看她十分费力,我索性全身放松,让发丝浸在水中。她将假屌填入后,却不急着发泄,而是找来刮刀,抹上肥皂将目视所见的体毛一一剔除,变得与她一样。艾莉森说我小腹平坦,体脂极少,那样能凸显出下腹曲线。为了控製抽插的力度,我的一对奶子被她牢牢捏住,她就像一个贪吃的婴儿,给予我最大的满足。 很快,我不甘心只是亲吻,要她愈加狂野些,艾莉森便命我双腿夹紧胯部,拧住我的手腕站起身,将我架高在墻头。她只用一只手扭住我双臂,而另一支手臂挽住我的腰,唇舌不间断落在脖根和前胸,几乎将每一寸肌肤都舔舐了个够。一股难以形容的酥麻自腿窝开始往上扩散,我知道快要高潮了,伸手拧住她头发,探出舌尖与她的相互纠缠,直到一泻千里。 这一晚我俩如同饥渴的野兽,连续不断做了十余回,品验着偷尝禁果的快乐,直至耗去全部体力,倒卧在水门汀上动弹不得。她很快缓了回来,便将我拉倒佯躺在自己怀中,玩弄着小馒头理着湿漉长发,意犹未尽。我的视线全被她浑圆乳房所填塞,只能见到下巴在开合。 「我俩原本走不到这一步,妹妹,我知道那纯粹是意外。」她显得有些伤感,抓过烟盒点起两支烟,提来一支说:「那天你很生气,所以出于赌气我才有幸占有你。而你初来乍到也很无助,因此才会取悦我,不希望被那些贱人逐走。这些我都能明白,其实你并不爱我。」 我刚想反驳,却觉得听她说下去会更有趣,便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流离失所的女子,又是你这种容貌的,每当遇见麻烦,头脑中所能想到的头一件事,就是靠出卖身体来摆平。所以你是多么厌恶被人逼迫,而愚昧的我恰恰没考虑过你的心情。」她抚着我俏丽的脸庞,眼泪噗哧哧滴落,哀声道:「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这种高潮七年来一次也没有过,要是你哪天不声不响地走了,我该怎么办?没想到爱的代价是这么痛苦。」 「别想这么多了,一切随缘就好。」我为她抹去热泪,搂紧农妇脖子,笑了:「事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那晚我是自愿的,没有任何的胁迫。让我诞生这个想法的,是鸳鸯茶以往与我的闲聊。你知道他尤其喜欢描述自己与前妻的床斗,每回都说得叫人想入非非。据说彼岸花身材与你相似,也是十分高大,我在听过无数下流话后,才逐渐有了这个想法。」 「嗯,话说回来,确实有几分相似,如果以背影来看。有时我太自私了,总想得十分久远,当然无法要求你什么。」她长叹一声,爬起身来到莲蓬头下,拧开了喷淋。 「说些开心的吧,我忽然有个主意,艾莉森,适才你抱怨说,粉底都结块了。那么,咱俩何不明天往伊腾顿走一遭呢?我正巧要去鸳鸯馆提点货,咱俩结伴同行,你看怎样?」 「好是好,但我怕被那个老家伙趁势扣下,上次的事仍歷歷在目。」莲蓬头下,水珠滚在艾莉森线条明朗的背上,这种因劳作而促生的健硕太美了。不过当她听完我的建议,不由迟疑起来,问:「万一他突然翻脸怎么办?打个架人多我挺勇敢的,但一个人就会怕。」 「这也是我拖你同去的原因,因为我挺害怕的。你知道我不能反对他,假若被他死皮赖脸缠上,非拉着我住上一晚该怎么办?」我不失时机地为她抹上泡沫,抱着艾莉森腰肢撒欢,道:「所以才需要你作陪,那样他寻不到借口。有我在他不敢动你,不然我以命相逼。」 第二天正午,我与她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车来人往的主干道上,往伊腾顿方向去。 「妹妹你去拿什么包裹?我是等在馆外好还是进去坐着好?」绕了几个弯,大镇外的铁丝墻出现在眼前,她显得有些慌张,不住看向自己的衣裙,道:「这样会不会太寒酸了?」 「你又不是去相亲,当然是进去坐啊,他或许会送你一张消费卡,你纯粹拿来玩就好。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那就是故意去前台催问我怎么还不下来,咱们要去购物就行了。」我拍拍她宽厚的肩头,宽慰道:「再者说你当时穿着厨师装戴头套,没露过脸,他哪知道你是谁?包裹嘛,是因蒙蒂塞洛大战时折损光了,我总须得补充弹药,还有要拿回朝露。」 「拿到后借我玩玩,我没有机会触碰天金草,过去我们搜到过一顶,但却是坏的。」她脸上带着遐想的愉悦,眨巴着眼问:「难道你们弥利耶也有那种像百货公司般的大楼,能随时买到自己所需么?那样的话,你能否给我也去搞一顶?我可以在姐妹中炫耀炫耀。」 「誒?这倒是没问题。」农妇随口问出的话,不由令我楞了楞,这个问题我从没想过。阴蜮大战时,紫眼狐貍衣衫襤褸,不论朝露还是安贡灰全都破得无法再用。而我们在亚特兰大重逢时,佩饰却是全新的,显然真正的弥利耶背后会有一家调配机构,能搞来这些东西。 一刻鐘后,我们来到鸳鸯馆前,时间尚早他们四点开门,所以由侧门进去。艾莉森沾着我的光,也一同受到热情款待。当见她和被她撞翻的安保并肩闲聊,不禁令人感到阵阵好笑。我很快被带上了顶楼,鸳鸯茶正坐在办公室里听古典音乐,他指着墻角泡沫塑料盒让我自便。 打开一看,果然是单据上写下的都摆得满满,暗世界中唯一能与教皇国对上话的,就只有璀璨夜光宝鉆商人,通过他们我重新获得了两组雷鸟,其余的各种物资也很丰足。一顶崭新的珠帘如黄金首饰般,耀目地夹杂在狼咬中,我捡起往脸上一戴,朝着男人嫵媚地笑了笑。 「我的心肝啊,你笑得我都硬了。」男人扯了扯假装斯文的领带,如狼似虎地扑来,我被惊得打算逃出门,他这才恢復了理智,挨着我坐下后又说:「嗯,这次找你来,我还有些其他事要问。莱曼跟我说了那晚的歷险,污水处理厂那只鬼东西实在是个麻烦,驱除不了就无法安排工人拆楼,你的朋友说可以托他们关系,但那些人我不认识,你怎么看?」 「那只藠蟎还是幼虫,与过去我见过的相比是小巫见大巫,只要没开牙问题就不大。这件事你找他们干还得花冤枉钱,我和大姐对付它特别有经验,你只需准备好喷火枪就行了。」 「咱们虽然什么都没有过,但你已经像个贤妻开始替我精打细算了,我怎会白占你俩便宜呢?要多少人什么武器你尽管开口,除了轰炸机搞不到,其他都没有问题。」 「不需要,你应立即着人严格看管这块地,确保无人可以靠近,包括乱窜的猫狗。这种东西很能挨饿,哪怕一年不进食也能活,但尝过血肉后就被开了牙,那样就难对付了。」我又是得意又是笑,不由将破墟败墻之战向他描述,他虽听得很神往,但手指不老实起来。 「别这样,这里人来人往的,而且门口还坐着接待呢。」我推开他撩拨珠帘的手,说。 「嗯,你说得对,我太不成熟了。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奸商,我不得不遗憾地说,你恐怕长期以来都在被自己朋友骗,至今仍蒙在鼓里。」他收起放荡,正襟危坐道:「包裹的单据有问题,价格太高了,有的甚至超出了两倍还多,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奸商心太黑。」 Chap18:BestThingsThatWeEvenToCross(最美 「誒?鸳鸯茶,你怎会知道这些?价格的事我从未关心过,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走吧,咱们去上次提到但没去成的秘密角落,那里没旁人打扰,你一定会喜欢。我只有在那里才能回忆起许多事。」这家伙不知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还是怎么回事,故意指着朝露说:「像这种舞姬般的面饰,你要多少我都能搞到,只不过一个电话的事,想不想知道?」 我对这件事实在太好奇了,明知是个陷阱,依旧挽着他胳臂走出办公室。见农妇正在楼底探头探脑,便向她挥挥手,让艾莉森别跟个保镖似的站着,去真正享受物质生活吧。就这样被男人领进一架金碧辉煌的电梯,他掏出锁卡,按下直至最底层的键。 当这扇门被打开,我象只蛤蟆般张大了嘴,眼前的一切实在太奢侈了。这个所谓的秘密角落竟然是个超大的花园,不仅有奇花异草随着风幕摆动,墻头到处是投影屏和八声道环绕立体声,塑造出一片鸟语花香的境界。最过分的是,还修筑着巨大的造波游泳池,水面上浮着许多充气黄鸭子。在换衣帐篷背后,是张烛光晚餐的桌子,面对的通口能随时喊来菜肴。 「怎样?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送给你当生日礼物如何?建造它我可是费了好些年心血。这座场馆哪怕用最尖端的科技设备侦测,也会被屏蔽,对人间而言就是不存在的仙境。」 男人修筑的这个地底世界,其实最初是座防备核战爆发的避难场,他是个科幻迷并对玛雅人世界毁灭十分篤信。场馆内积存物资充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认识彼岸花后,又竭力将它改建成爱巢,不论硬件还是装修都是顶级的,足以浸透男人全部心血。由此可见他确实是个怀旧之人,可惜的是还未完工,弥利耶脱下戒指不辞而别,终于成为缺憾。 别说是女人,哪怕就是个男人,也忍不住这里碰碰那里摸摸。我按捺不住狂喜,不待他催促,自己去换了比基尼,一头扎进水池里嬉戏起来。他却很绅士地当起一个侍者,取来酒杯和甘醇,斜坐在池沿前默默看着我,忽然眼睛一红,泪水喷涌而出,居然哭将起来。 「怎么了?鸳鸯茶,你别吓我。」倘若他扑进水里我还不至于这么惊愕,不由高声惊问。 「真是可怜哪,像你这等姿容的大妞,本该享受阳光海滩,与人逛街疯狂购物,结果却天天生活在刀光剑影里。这座场馆甚至都配不上你,却玩得那么开心,可见你过去遭了多大的罪。每当头脑中出现你鲜血淋漓的画面,我就难受得想哭。」 「这个,我有这么好吗?其实也没你理解得那么惨,至于哭成这样么?」听完他的话,我哭笑不得,自己就是个四肢不勤的废物,于是我拍拍他大腿,宽慰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不,你劝我也没用,除此之外我仍旧想哭。为什么我非要当个谦谦君子呢?信守所谓的诺言秋毫无犯?这么多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明明老子是个变态啊!我是多么无能哪,这难道就是世人所说的,越是得不到就越珍贵?我的天哪,太催人断肠了。」他故作慷慨地说着感言,忽然一把捏住我手指,问:「老婆,你能明白我的心么?你能解我忧愁么?」 猛然间,我忆起昨天与天竺菊池中对话,若稻草男孩是她的全部亏欠,那么鸳鸯茶就是同样的人。我红透半边脸,不再去看他,低声叹道:「好吧,不过你要温柔一些。」 作为一个成功人士,一个合格的企业家,即便鸳鸯茶内心再激昂,仍十分矜持。他慢条斯理地脱去衣物,不时瞥眼看向水中局促的我,道:「别紧张,我会让你满足,今天的安排我可是谋划了很久,带你来这地下堡垒,就是为了衬托气氛与调情呢。」 「誒?我紧张?我有什么可担忧的?在以往比你粗暴百倍的都经歷过,那只是有些不适,因为我原本也是个男性。现在要接受男人触碰,才感觉有些古怪罢了。」尽管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依旧得掛起笑影。鸳鸯茶下了水,朝我一步步走近,我慢慢变得慌乱起来。 「没事的,老婆,上次我说的话,至今也没想好该怎么打好印象分,而且你也从不谈自己的性取向,所以咱们还是先了解彼此。你今天能爽快地答应,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他从后一把挽住我的蜂腰,用牙解开比基尼带子,问:「宝贝,你老家究竟在哪里?等处理完废水厂,我陪你重归故里走一回如何?我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神奇地方能出你这种美女。」 「法兰西眼泪,里昂。不,我不想重归故里,因为那里全是骯脏和痛苦的回忆。什么美女,我只是个底层娘们罢了,既粗野也不懂你们上等人的礼仪。相比这些,我更想看看你的老家。」我将长发拢去另一侧肩头,展露出细长脖根,任他雨点般的热吻落下,说。 「有谁一开始就是达官贵胄呢?老婆,你可乐死老子了。我不过是运气好,降生在一个中產偏上的家庭里罢了。底层怎么了?我喜欢亲近底层,尤物往往都出自平民家庭。」他的双手开始慢慢拢上胸脯,轻缓地揉捏起来,我的心脏简直快要跳出胸膛,只得抓紧鸳鸯茶的大手,移向自己不太敏感的下腹。他凑近耳旁,笑道:「老婆,你的胸比起上次大了一些啊,自己没察觉到么?誒,你干嘛刮毛了?难道昨晚就预料到我们今天的这场艷遇么?」 「只是看别人刮,一时兴起罢了。」哪怕我明知自己内在是个男性,但在老男人的爱抚下依旧紧张地快要窒息过去。好后悔不假思索就这般答应了他,他要是真扑上来压翻我在下,那种画面连想一想我都恐惧。毕竟,这道门一旦打开,只会叫他更加纠缠不休。未来该怎么办?在变回男人身前,没准就怀孕了,那种事对于化影的人来说,未尝不会发生。而且,这道门对于我心里界限也是道坎,需要极大的勇气。妈的,干嘛要我这么煎熬,太痛苦了。 「宝贝,虽然你总是自夸魅者出身,然而你却根本不了解男人,男人就像一片浩瀚海洋,你要去体验他们的内心。」他没有趁势往蜜沟掏去,而是将手指停在下腹,说:「许多人总是,一生都在谈恋爱,哪怕是情感频道的主播也这样。然而,往往那种人自身却是个爱情白痴。恋爱这种东西,真諦就在于恋而不谈。彼此的註视,所有秘密都在眼神中捕捉。」 「誒?莫非鸳鸯茶有男性疾病,无法勃起么?他为何突然对我说这个?」我心头暗喜,暗暗摸向他的根部。男人的Dick如钢柱般挺着,只是他巧妙地侧身避开,以免叫我更尷尬。 「你看,这么一说你是不是也来了兴趣?有些事靠教学是学不会的,而应该经常体验。」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抓着手去找寻铁柱所在地,我只要被他捏住就动弹不了丝毫。 「什么浩瀚的海洋,男人又有哪个不是偷腥的猫,偏要将自己形容得那么有性格。」我听着他的废话连篇,心头默默冷笑。首先我很确定自己是个无聊人士,以往总以下三路来看待遭遇的男男女女,鸳鸯茶之所以这么想,是被我清纯外貌所迷惑,故而诞生出许多诗情画意。恰在此时,我觉得胯间一紧,男人的Dick已经抵住了臀部。 「这,我该怎么办?既然都答应了他,现在婉拒岂不是会惹怒鸳鸯茶,可要是真被捅进去,往后与迪姐要怎么交代?我可是信誓旦旦向她发过毒誓的。」某些人看到此又要说了,娘们,别再演戏了行吗?你一路南下佐治亚,玩了多少女流,这难道不是违背誓言么? 在我的观念里,女人间只存在爱抚,集中于表面,当然算不得是发生关系。可像男人这么干,就触及到自己底线了。防线一旦被突破,往后就成了日常,鸳鸯茶得了甜头便会三天两头索爱,到那时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迪姐知道。 「如果单以姿色去评价一个女人,说句难听的,你大概能成为某家俱乐部的头牌,高级妓女罢了。但作为人,果真这么肤浅吗?当然不是,命运这种东西多么神奇,假设十一天前的下午,我出了镇子,或者干脆在家没出门,咱俩就遇不上,那么后来经歷的一切也不会发生。而现在回头去想,那已经似乎变得遥远,而成了珍藏心底的旧照片。」一双手搂住我的双肩,男人将我面朝向他,问:「老婆,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呢?」 「我,我来大姨妈了,我。」我竭力避开他的目光,望着波光粼粼的池水喃喃自语。 「别紧张,我说这些废话,就是为了打消你的尷尬,男人浩瀚的内心,可不是只图灵与肉的交匯,那之间还有更深奥的东西,这就是情感。我看得出,你还没准备好,或者说你还无法做到接受我,这么一来,哪怕真将你放平来上一发,过程也是不愉快的。」说罢,他冲我露齿一笑,转身往池岸爬去。那种神情虽很平淡,但底下积压着无限的失落。 「别,鸳鸯茶,」我伸手挽住他胳臂,低语道:「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来得太过突然,我确实没有心理准备,适才冲动之下说出了口,又怎么违背,做人怎能信义全无呢?」 「傻妞,这种事只有心甘情愿才会有趣啊,那不是你所热衷的江湖,没必要言出必行的。」他朝不远处的沙滩椅指了指,叹道:「我只是打算抽支烟,并没打算穿戴齐整上去。老婆,你还很年轻,思维仍然很幼稚,这就是你吸引我的地方。我每天会接触无计其数的人,难免也因应酬与女人打情骂俏,虽然热衷但毫无感觉,因为她们达不到你的高度,明白吗?」 「原谅我,宝贝,我现在只能为你口交和乳交,」我凑近他耳边,低语道:「请多给我一点时间,也多给你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走近你,来了解你,然后再考虑这些,好吗?」 男人在我面前四平八稳躺好,我擒起他的脚抬到自己大腿上,开始往胸脯抹油。鸳鸯茶的胆子真大,他明知我是暗世界的女杀手,居然如此放心地将自己交到我手里,倘若我是敌营派来的,那不消几分鐘他必丧命于此。就冲着这一点,我也得专心伺候让他满意。 「我怎会不害怕呢?你所见到的笑容,背后是冷汗淋漓。伴女杀手如伴虎,你不知哪句话便冲撞了她,跟着自己就完蛋了,但人生的享受,就是逐渐将这份敌意融化而成了甜蜜爱意。」他点起一支烟,笑了:「爱情这种东西,你不知它何时翩翩而至,当到来时,如潮水般汹涌,早已是无力抵抗。你我从相互谩骂到激烈动手,东躲西藏到上门磕头,再从你不再忌讳我私底下喊你老婆,这些都是重大突破。你就像一个安着无数密码锁的珠宝箱,我也在艰辛探索,努力拆解,男人的至高境界,就是这种秘而不宣,无法言明的乐趣。」 「誒?真是见鬼了,我什么话都没说,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呢?」我大吃一惊,却不表露在脸上,小心翼翼地抓起他的Dick,用乳轮一圈圈刺激,令它变得更粗更坚挺。在无数爱抚以及与人慰籍中,我逐渐发现自己这对奶子真是天造,它酥软如棉,手感自摸时极好,有时我独自泡在艾莉森的池子里,搓揉着它们,也会幻想如果能给自己来一发该多好。 「如果真有老家,我应该是瑞典人,但老子的爹自出生就在北美,故里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他明显感觉到根部正在热力聚集,慢慢停止了废话,合起了双眼。Cock在双乳刺激之下,开始透红,我将它置入前胸乳缝双手合拢,保持着一种蝶状,开始缓慢地扶摇起来。乳交要玩好,让对方保持良好的视觉特别重要。许多不精于此道之女,往往爱低垂脑袋,刘海和发丝阻挡住视线,会叫对方的享乐大打折扣。我就是要让他清晰看见每一下动作。 Chap18:BestThingsThatWeEvenToCross(最美 男人的Cock顺溜滑入双乳之间,就像小鱼找到了妈妈,当奶子收紧,它便被完全包融进了肉中,只能瞧见一小截鲜红的龟头,不时从胸口刺出。鸳鸯茶目不转睛地盯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叫出口。我捕捉出他的意图,那就是速度,前戏已然足够,甚至有些多了,现在到了给他更多暖意的时刻了。扶住奶子的手势很有讲究,视觉上不美,一来折损我的形象,而来对方也会没有情欲。通常来说有两种。 一种是双手握拳,死死夹住乳房两翼,这是我所理解的最差手势,给人一种猪肉既视感;还有一种是叉开手指,像挤面团般轻摇,那样无需付出太多气力,就能叫男人一泻千里。可如此一来身子便要前倾,又会影响感官。我忽然来了主意,朝他眨眨眼。 「怎么了,老婆?有什么不妥?为什么停下?」他不解地望着我,问。 「与我认识的农妇相比,你显得好轻啊,我打算给你一些惊喜,如何?」我令他略略抬起屁股,伸手抱住他的后腰,同时臂弯开始收紧,这么一来挤压住双乳就不必特意去扶,光靠力学支点便端稳了男人Dick不会滑出,而成了纯天然的交合之态。他立即感觉到不同凡响,我朝男人做了个噤声,说:「这是过去你形容彼岸花所能给我的啟发,我没有她那么强壮,只能借助这种姿态,给你沉湎。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鸳鸯茶不是寻常男性,他对性爱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癖好,不容置疑的,他喜爱有力量且强健的女人,这种被他人搬运的运动,确实充满新奇。严格来说,在其霸道的底蕴下,其实有着部分小受的情节,话说回来,我好像也是这类人。既然咱俩志趣相投,我怎会不懂他在想什么呢?很快,稠厚且粘厚的白汁喷了我满满一脸。我却不打算这么便宜放过他,既然无法用蜜壶叫人快乐,便要在其他地方叫男人回味无穷。待他喷薄干凈,我立即填入嘴里。 「要不我擦一擦,不介意吗?」他想着起身,我架起他的腿往后一伸,他重新跌了回去。 「闭嘴,别搅扰气氛,它是咸的,哪里脏了?爱露扑点淀粉煎煮,你尝过吗?往后我每天将你榨干,然后做给你吃。」我含着他的Dick,含糊不清地回应。给他一切满足,我都是基于自己出发,按照以往看过的无计其数小电影和临床肉战,得出的心得。 视觉感官极其重要,不论乳交还是口交,过程都一样,但女性一方的手势如处理不好,就会大打折扣。打个比方,你坐在电影院黑暗之处打飞机,会因感官刺激而一泻千里,倘若看着不是自己所喜欢的,就会等下一段,追求你想要的效果再发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怎样的口交才会激发男人更多的幻想呢?首先就是决不能用手去扶老二,完全靠脑袋快速点射,以增强男性亢奋;跟着就是长发得盘起,让自己细长曼妙的脖颈在他眼前暴露无遗,偶尔垂下的几缕发丝会叫他看得心痒难耐。倘若任由其覆面,以他的主观视角看过去,就是乱糟糟一团,全无美感。就在我刚盘起秀发的同时,一种炙热的咸味突破临界,在我唇舌间游走。果然,这些大招,让男人招架不住,他距离前一次发射,仅仅只有七十秒。 「我还可以用臂弯,用蜜缝,用腿窝甚至用脖肩让你继续享乐,你选哪个?」男人朝我连连摆手,我顺势伏倒在他身旁,像只温顺小猫为他舔舐奶蒂,问:「过去听别人说,在勃发时,如果夹在脊背的蝴蝶肌之间,会有特别之感,你想不想试一试呢?」 「过去咱俩坐在车里交流时,就曾听你提过,老实说能与男人开怀闲聊性经验性体会的女流真的稀有,老子正有此打算。好了老婆,你激烈运动了那么久,也很累了,该换我来。」他喜不自禁,向我提来纸巾,问要不要先将浑身白液拭去,在他印象里我是很爱干凈之人。 「不,先留着。」我匍伏下身,将臀部高高扬起,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干嘛要拭去呢?既然咱俩都是玩视觉系的,这种爱露喷满全身才会更显刺激。对于男人来说,这是他内在的一部分,现在喷涂在爱侣身上;对于女性而言,这些都是战利品,心爱之人热力奉献。而且,最美妙之处,随着肢体颤动,它们会慢慢化作流汁,顺着曲线滴落,这才是高潮之处。 男人的Dick扣进软滑的脊背肉缝中,他试了几下立即感觉到惊喜,便开始粗喘起来,我感觉有条森蚺在游走,听着他嘴里的呢喃,忽然感觉到阵阵悲伤,我真是不可救药,明知这些都是违心的,却特别容易迷失自己,没想到与男人做会这么舒服。但眼前总会凝聚起迪姐的秀美脸庞,我当真对不起她?难道我是自甘堕落吗?无数的现实漩涡让我不得不这么做。 男人发泄完自己最后的一点存货,终于精疲力竭地倒下,他谈着自己的感想,美滋滋回味了一阵,忽然发现我正背对着他无声地抽泣,便凑上前来问这是怎么了。 「别碰我,我想独自待着。」我推开他的大手,让热泪肆意奔流,如此下贱,谁能真正理解我的心,大哭一场后释放完所有遗憾,这才慢慢恢復平静。 云雨过后,他点起雪茄,满足地笑了。然后话锋一转,开始谈起将我骗来此地的话题,那就是他为何会知道价格。原来男人生性豪放,最好结交三教九流,所以频繁出入他家的什么人都有。这之中就有一位名唤赤红骷髏的怪人。此人不论何时何地,都带着红色头套,手指间的戒指装缀着各种名贵宝石,足蹬一双蛇皮鞋,不论举止还是谈吐,都折射出贵族气息。 俩人不论喜好还是脾性都极为相似,很快成了人生挚友。赤红骷髏说要想保持情谊,就别偷看头套背后的面容,他只要示目天下,就将会立即死去。时隔不久,他领着男人踏进地底世界大门,去了许多无法想象的地方,这之中有贩卖闻所未闻怪物的冷藏库,也有鸽童们交换情报的跳蚤市场,更有堆积各种珍稀装备的大楼。我所佩戴的朝露,就在其中一间。 由于赤红骷髏不想让男人知道太多内幕,只推说这是某个代号叫强盗蝇的楼盘,该组织被摧毁后开始地底经营,也分成了各种多功能部门,在外的成员若想更换武器职装,只需凭借登记卡片就能免费领取。为了表达对鸳鸯茶的热情款待,赤红骷髏特意送了他一套镀金的古代鎧甲,其中就有装缀生鉆的礼仪式朝露,故而男人才晓得门道。 「誒?难道说紫眼狐貍也有那种等级卡片?并知道这个强盗蝇的调配中心么?不然无法解释阴蜮时她斗到只剩乳罩,新武器又是哪得来的?」想到此,我挣脱男人的怀抱,问:「那么,你可以带我去欣赏那套古代金盔和朝露么?我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 「这却不能,不是我摆谱,而是对赤红骷髏的承诺。」男人看着烟圈在空中相撞,对我一摆手,说:「我是个讲原则不背叛朋友的人,希望你能理解。」 原来,赤红骷髏曾对男人说,这套东西在他将来拜访前,不得让任何人窥见,甚至提都不要提起。尽管如此,他仍然将秘密透露给了我,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失信。我被撩拨起性子,开始以各种嘲讽口吻,讥笑他是无中生有,将我当乡下妞哄骗。他依旧不为所动,神态十分庄重,说自己不在乎尊严,但看重的是名誉。 「倘若我与你搂搂抱抱,嘴上海誓山盟,一转头就去酒馆泡其他女人,你会怎么看我?承诺似金才是男人真正的美德,远远超过生命和财富。与你也好与他也好,最美是邂逅。」 「好吧,那么他多久没来了?是不是说只要他下次登门后,就可以放我去看金盔?」 「正是如此,他上一回来家拜访,是在十六年前。至于他为何要这么做,从来没说过原因。所以我希望你忘了今天的对话,将金盔之事烂在肚子里。」男人掐灭了雪茄,站起身来。 「十六年前,那要是他早已身亡了呢?这不是扯淡么?」我也紧跟着站起身,叫道。 「他是个体面人,有着无比忠诚的使者,倘若出了意外,自然会给我寄来红色底纹名片,更何况他是杀不死的。好了,咱俩别再谈赤红骷髏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会对他產生兴趣,任何女人只要见过他,就会被勾走魂,此人身上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魅力。」 在这个池子里泡了几小时,我与他穿戴齐整回了办公室,他从保险柜里取出另一顶珠帘,已证明自己决非口甜舌滑喜爱骗人之徒。当喝完甜酒后,他打背后搂住我的腰肢,说今晚别走了,索性就留在馆里,我为何非要拋开物质享受去受苦?那样他会心头堆满惆悵。 「你的一句话也叫我感动,最美是邂逅。人与人因各种缘由,哪怕跨越漫长年轮,曲折的时空线,最终也会相撞在彼端。毫无预兆地,难以想像的。从恐惧地想要逃跑,到端坐着听你滔滔不绝说下流话也能坦然自若;从无法违背自己本性跨出第一步,到欣然接受并失忆般的发生,都是註定了的。」我解开他纠缠的手,学者紫眼狐貍的口吻道:「有些事只可一不可二,若以为弥利耶能够轻易拜倒在金钱之下,那就大错特错了。」 骑着马与艾莉森走在烈日之下,我低着头独自沉思,一切恰如勿忘我所说的,最奇妙的歷程正在发生。农妇见我面若桃花,凑近嗅了嗅,鄙夷地说满是腥酸气,早已猜出七七八八,不由问我是否恋爱了?不然脸上怎会掛着那种淫邪的微笑。她太肤浅了,只考虑灵与肉,我感慨的是难以绽放的未来,它们背后带出深层意义,以及将来该怎么面对。 赤红骷髏,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他曾不断出现在天竺菊沉痛描述雷音瓮大战的记忆中。另一条时空线的范胖以虚弱的素魂,击败轨道之袍粉身碎骨前,从横皇口中套取的五个死敌名姓,他便位居其中。一周前我能想到伊腾顿的系列变乱么?若那天他正巧出城,那一切都将擦肩而过,自然今天也不会再次听闻这个传说之人。我已不是过去的自己,慢慢变得成熟,身处一个欺骗横行的世道,周边又全是心怀叵测之人,这件事就像男人要求的那样,必须烂在肚子里。命格这种东西奇就奇在,往往会由毫不起眼的某个点,最终演变到无法收场。 艾莉森在康復中心院前打了个折转,又继续走过很长一段荒地,最终停在一座其貌不扬的平房前。这座屋子就是冲击女神峰当晚,中枪落马的重伤患修养之地,她们没选择待在医院是担心会被仇家找到,故而躲在这座无主荒宅里。原本我打算拖着天竺菊拜访,但她拒绝了,换身皮,装得若无其事去看望被自己打残的女人,并直视对方的双眼,她绝对做不到。 那会是群怎样的人?我很难想像,范胖说她们是姐妹会重要骨干,在追杀眾人时兇残至极,一马当先骑着机车连劈带砍,自己险些被乱刀剁死。不仅如此,原本定下设伏计策时,提出将兰开斯特们抓捕后用鹤嘴镐统统刨死,也是她们提出的建议。我无法想像那晚败得有多惨烈,以及带给眾人心头抹不去的恐怖阴影。再看向身边的艾莉森,她原也是个打手主力。 而当真正被农妇带进屋后,我反倒是看傻了眼。面前几个女流非但长相不粗蠢,相反体态皆窈窕,姿容也还可以,年纪与我略大,全是不足三十的大妞。见着面自然是一通寒暄,欣赏着我带来的包裹器物,并兴致勃勃地争抢朝露,活像是群略显呱噪的邻家女孩。 「收到电话后就盼着能相见,听说你带着大伙在西路重挫了锅子党和箭鏃,真是威风八面。」某个红发女想抱住我胳臂,一抬手便齜牙咧嘴,只得重新躺下,歪着嘴说:「太可惜了,要是咱们没中枪就好了,是不是弥利耶个个都似你这般美丽?不是说还有一位大姐么?」 「哦,她和我一样,也在乱战中负了伤,所以需要静养。」我在皮椅坐下,为伤号们削李子皮,开始为她们普及起獍行的常识,几人听得十分神往,那种天真表情,与范胖马洛所描述的极为不符。我不自然地避开她们直视,道:「没那么玄乎,那全是对外宣传罢了。」 跟着,伤号们开始向我讲述起与兰开斯特们的恩怨,范胖简直成了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社会毒瘤,此人由始至终都心怀歹意,时刻想要通过报警,纠集外州小流氓谋害她们。姐妹会三番两次饶恕了他,可死胖子楞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越是退让越是猖獗,最终只得被迫选择一战。结果谁能料到,这些乌合之眾居然怯弱地转身奔逃,全然不是对手。 「你觉得可能么?这些家伙是本地人,出了事就会找到咱们头上,怎会刨死他们哪?那是我们里出了叛徒,勾结流氓来搞破坏。不过是打算修理一顿,再关他们几天,谁没事想成为杀人犯。」 若站在她们的立场,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自卫,眾女对死胖子恶贯满盈的罪行,纷纷大加鞭挞。这股怨气居然也感染了我。当回过神后,我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我倒要说几句了,像你们这样东一榔头西一锤找各种人树敌,长久下去会越来越糟。立威固然很重要,但也要懂得方式寻求和解,不然难以做大做强。弥利耶不会白费体力,毫无收益的事是不会经手的,哪怕再痛恨某个家伙。」 「我听说在获得天金草前都要接受残酷考验,只有杀过五个目标后才能获取。」另一个染发女接过朝露观赏,叹道:「我也接触过圃鹀的流亡者,据说她们很严苛。」 「弥利耶已分崩了许多年,现在哪还讲究这些?成为弥利耶的首要条件是长相标致,如此才能利用女色去行刺。」我顿生兴趣,从她的口吻中,显然是知道里士满派别的。于是借机抱怨起来:「那根本不是个人待的鬼地方,数不尽的清规戒律,晚睡要挨揍,早起也要挨揍,光吃面包不喝汤要被打,光喝汤不吃面包也要被打,所以只得选择流亡。我和我大姐原本打算四海漂泊,找个有钱人把自己嫁了,总好过莫名其妙断送了性命。」 「嗯,与她们描述也差不多,不过据说圃鹀的人都长相平平,很少有像你们这样的绝色美女。」西侧躺着的一个独眼女,始终不曾发言。在听完我描述后忽然话锋一转,说:「誒?醉蝶花,这些蛇帮的女人,有两名目前就在附近,正考虑是否要加入我们。既然都是圃鹀流亡者,想必见面后会有数不尽的话要聊,你要不要去见见她们?」 我心头一咯噔,只得借着点烟避开她的目光。这群小妞果然在装蒜,原本是我在套话,现在成了她们在盘问。也许我的小动作都被他人看在眼中,故意扮呆作傻。而在最意料不到的时候,忽然摊牌了。 然而我是什么人,区区试探还能叫我躑躅?老娘素来就喜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想到此我訕笑起来,这几人本打算看我如何应付,闻见我笑影掛上嘴角,困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实在是太好了,那会是谁呢?我都有些迫不及待。那么,在哪里可以找到她们呢?」 「女神峰。」独眼女朝艾莉森指了指,道:「美人蕉知道该怎么去。」 8:17 S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古代金鎧:不知所谓何物,鸳鸯茶很后悔告知了Alex。 绝品朝露:与金鎧一起被收藏,不对外示人。 赤红骷髏:前作中横皇提到的五个死敌之一。 枣核:居住在外疗伤的四名莉莉丝之一。 强盗蝇:一座不知在哪的库存仓库。 单曲名:Official Playlist Chap19:Ortolan(圃鹀)Part1 越过Ogeechee -River南北交叉河滩后,即将要进入Jewell(朱厄尔)这片荒凉地带,由这里的分叉土道,将去往两个方向。一个是位于米切尔周遭的緋红山庄,另一个是吉普森郊外的女神峰。以往我们途径这片广袤荒地,都是策马飞奔一晃而过。因为人缓缓骑行,此处容易遭到伏击,外加太阳西下的沉暮,倘若有枪手躲在暗处射击,根本是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姐妹会声名狼藉,是佐治亚中北部知名的女性犯罪团伙,找过许多人的麻烦,目前又碾碎了锅子党和箭鏃,气势十分猖獗。大小黑帮报仇心切,哪怕是被老男人集团压製住,但私下找外乡人来射杀几个贼婆娘,案发后也很难找出指使者是谁,这种事完全是可能的。 所以当我放缓骑速,令艾莉森开始不安起来,她一把拽住马轡,眨巴着大眼问怎么了。 「嗐,先回去用晚餐吧,至于女神峰,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去啊,这急什么?」她凑上前来,打量着我的神色,问:「妹妹你怎么了?自打出了离开奥歇吉就没再开过口,难道说你并不想去道场,而是场面上应付她们几个?这也没什么啊,不想去咱们就别去好了。」 「不,去还是要去的,但我有一些顾虑,话说回来,你见过那两个圃鹀的人没有?」 「我从不曾耳闻过此事啊,咱们里有些人就喜爱自作主张,往往私自联络了什么人,要隔很久才会让大伙知道。上次番茄不是途径道场取回枪支了么?那她有对你俩提过么?」 「没有,那时我们等在山脚下替她望风,露西说你们放弃了道场,因此没有上去。」我点起两支烟,递给她一支道:「我也知道受伤的姐妹们并不信任我,想通过某种方式来摸老底。倘若与她们像你那么熟,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正是因这份陌生我才非去不可。」 「那就回家吃了晚餐再去不迟,又有什么可想的?」农妇毕竟是农妇,全然不当一回事。 「接着来说说我的顾虑好了,你可知圃鹀因体罚严苛,受不得打而逃亡的人,每年有多少?光是去年就有十多个。倘若真是流离的姐妹,相逢倒也是件乐事,大家可以共襄盛举找寻新的方向,或各自嫁人或建立自己的山头。倘若不是,那就容易產生事端了。」我故作神秘地凑近艾莉森耳畔,问:「你可听说过紫袍纠察队么?」 「没有,那些是什么人?」农妇闻讯心头一凛,问:「也是里士满的组织么?」 那么纠察队又是些什么鸟人?其实在出发前紫眼狐貍曾有提过,究竟是黑袍还是紫袍我已记不清了。圃鹀的收入主要来源于训练出色的刺客卖给客户,体罚严苛也只是为了磨练钢铁意志,既出钱又出力煞费精力,结果学员中途纷纷跳槽了,实在令她们很不爽。所以这群人是由圃鹀的教员弥利耶组成,她们的工作是负责将逃兵抓回去严加管教。 「原来如此,所以你担心枣核她们所说的两只圃鹀,也可能是纠察队假扮的?若是信了她们的鬼话,没准就是自投罗网对不对?」艾莉森拍拍我肩膀,笑了:「妹妹你放心吧,就算我没听说过,但其他人或许知道,一会儿开饭时问问桃花、木樨花她们,也许会有个概念。」 「不,你先别声张,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是,枣核等人依据什么来断定对方一定是圃鹀成员呢?光靠嘴说么?说句不好听的,蛇帮的麻烦一点都不比你们少,也同样得罪过许多人,甚至常与更北方的亚弥尔集群为了地盘开战,遭到枉杀的人非常多。正因这一屁股烂事,我和大姐才想要离开是非地。」话说到此,我心头已有了主意,便发一声嗦,想着緋红山庄方向飞驰,道:「你说得对,先吃饱喝足,晚上我和大姐去会会她们,也好有个照应。」 这既是一场考验,也是一场际遇,要是能支楞过去,那今晚很可能就会有新的进展。若两只圃鹀犹豫要不要加入莉莉丝,她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决定去留,又何必非待在女神峰呢?很显然,她们就是负责拘押杏子的看守,自打出过人质逃跑事件,大长老变得尤为小心谨慎。 当回到山庄,贼娘们有的在马厩旁眺望落日,有的在阳台上吃水果,还有的索性躺在床上,全部等着艾莉森回家煮饭。农妇气不打一处出,骂骂咧咧去忙活,直到晚上八点才端菜上桌。眾人自是厚着脸皮继续谈笑,临了狼藉一地也无人收拾,各自又纷纷散去。艾莉森索性也不管,憋着火独自回去孤楼躺倒。趁着这个机会,我摸上二楼,叩开了天竺菊的房门。 「我都无所谓,去就去好了。」她端坐在镜前梳妆打扮,不时回头发问:「你怎么看?」 「起初我也有些担心,但和艾莉森闲聊后反倒变得坦荡了。就算她们真是圃鹀的人,又要如何来证明自己?咱俩也可以反咬一口推说她们是假的,要么争吵要么心照不宣。除此之外还有第三种可能,」我合上门,凑到她耳旁低语:「那就是她们里没有露面的人,假扮圃鹀故意设下这个局,想要令咱俩暴露马脚,我已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等着对付她们呢。」 「你比我能说会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她长吁一口气,说:「希望万事顺利。今晚你还是回来睡吧,咱俩也很久没有亲热了,寒灯孤影很无聊,另外我也有事想对你说。」 「我看艾莉森席间怒气冲冲的,要是仍住孤楼,今晚恐怕会被她烦死。原本我也打算回来睡。」我抚着她肩头,叹道:「告诉你个秘密,今天在鸳鸯馆我把老男人给伺候爽了。」 「誒?你是说鸳鸯茶?怎么回事?他今天又强迫你了?」她搁下口红,抱着我的脸左右端详,又撩开乳罩察看,当见到唇印都集中在敏感部位,又问:「难道说,你是自愿的?」 「差不多吧,正因前些天与你在池子里扯起稻草修士,连带着我也產生出愧疚心理。老男人付出了许多,所以应该给他一些奖励。」我凑近她耳边,低语道:「没想到与男人做,会这么爽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是坏死了,既然有经验为什么不与我分享呢?」 「拜托,你还不曾让他插过,又怎知什么才叫爽呢?我是故意的,因为你性欲高涨又爱想入非非,一旦玩开了就会收不住性子,往后有的要惹是生非。」天竺菊牵着我的手滚倒在床头,摩挲着柔软肩头,问:「你俩都玩了哪些?我要听细节,别漏掉一个字。」 「嗯,我与老男人先是这样,然后那样。」我望着她涂抹高挑眉线的丽眼,详细道来。她越听越有感觉,不由解开浴袍,抚弄起自己那对曼妙的美乳,我不失时机地趴到她身上,忘情地亲吻起她来,说:「但我最爱的那人还是你啊。天竺菊,你是怎么做到守身如玉的?」 「因为我最在意的两个人,你与小苍兰,都在这里呢,外界的诱惑哪怕再刺激,我也没太多感觉。」她将右膝抬起,猛一发力翻骑到我身上,呢喃道:「你干嘛非说这些?咱俩早就没了那话儿,即便有心也无法体验。现在倒好,搞得我意乱情迷的。宝贝,我有个主意,今晚你去美人蕉房内将那一大包东西借来,咱俩好好爱一次何如?」 「这,当然好啊。」我指了指镜台,笑了:「我希望你画上那种深黛闪亮的烟熏妆,就象过去你替我做的,那样会格外有感觉。宝贝,你觉得我去剪个像你一样的披肩发如何?」 正与她嬉戏打闹时,房门被人无情地踹开,蓝花楹带着一帮迷妹,板着张臭脸踱步进屋。 「据枣核她们说,你听闻有故人在道场显得很高兴,急着想去见见她们,为何到家后却躺下了?丝毫没有出门的意思?她们不是你们弗吉尼亚老乡么?」她阴阳怪气地在我身旁打转,时不时用手机戳戳点点,奸笑起来:「莫不是怕露馅?给人瞧出你的狐貍尾巴?」 「说的什么屁话,难道你眼瞎啦?我正帮大姐化妆呢,咱俩立即就将动身前往。」又听见这种口吻,我无名火起,不由跳脚道:「再说了,这是我们圃鹀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枣核今天给我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据信圃鹀的娘们都是打手般的粗人,以你俩的姿容,会给旁人留下深刻印象,可楞是没人听说过!」她一把拧住我长发,口水喷溅上来,叫道:「你为何不撒个更好的谎呢?将自己说得更北一些?别忘了弗吉尼亚就在毗邻。」 「那又怎样,反正一会儿就能见到,几句话照面立即就能分出真偽,要不你也随我们同去好了。」天竺菊搁下唇膏,霍得一声站起身,叫道:「把爪子松开,还想再打一架么?」 「这种小事还犯不着我亲自出马,你俩形影不离,一肚子坏水,整天都在盘算利用别人。刚才没进门时就听见嘁嘁嗦嗦在密谋。不行不行,老娘得将你们拆开,索性你独自前往吧,我留在家中与这个妹妹好好增进感情。」蓝花楹随即松开手,用大胸将她顶出门去,又朝几个跟班努努嘴,厉声道:「黄瓜你们几个跟她走,若这个小贱人不老实,就立即打我电话。」 四个傻妞唱了声诺,对天竺菊做了个请的手势,尾随着她出了大门。 「你除了令我作呕外,咱们没有任何可谈的!」我从床头爬起,打算追出门去,放任天竺菊一人前往,背后跟着一群不怀好意之人,倘若女神峰俩人也同时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誒?这就更不对了。」她狂追上前,一把拽住马尾往浴室拖,大笑起来:「圃鹀有些姿色的娘们,每晚都要伺候长辈,而像你这种痰盂般的人,装什么清纯少女?没感情咱们可以培养啊,或许聊着聊着就对上了眼。你哪都不准去,给老娘乖乖待在家里!」 我竭力想要挣脱,可脑袋被她拧着,腰肢使不上劲,就这般被她推进了浴室。蓝花楹拴上插销再添一把大铜锁,严严实实控住门,随后朝我努努嘴,道:「怎么,还要我下场动手么?自己主动些不行吗?看着就叫人生气。」 「你算什么长辈?我们派系不同,且又都是弥利耶,你凭什么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虽然都是,但你俩与我有可比性么?别忘了自己编撰的那套谎话,倘若是可以被当作锐器派出门办事的,拥有高度自由性,来去皆从容,干嘛非得选择逃跑呢?」她团起手臂交叉胸前,訕笑道:「而吃不起苦又挨不得打,显然就是学员嘛,我当然就是你的长辈。」 老实说人类所有表情中,笑虽然是最夸张的,但同时也是最空洞最无情的。这群人前不久刚在这里羞辱过天竺菊,现在又轮到了我,两者间心情是截然相反的。论打架我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只会自讨没趣。论地位我又远远比不上她,起码人家有马仔我是孤家寡人。 「小骚狐貍,还想像上次那样等她们下楼援手么?饭后眾娘们都去了河边遛马,你的朋友美人蕉也在独自生闷气,这里就只有你和我。哪怕喊破喉咙她们也听不见。」见我面露怯色,她抡着胳膊冲上前来,一把剥去薄如蝉翼的吊带裙,淫笑起来:「别以为穿上老男人送你的高档货,自己就成了个贵妇,你只是一台会自行移动的公厕罢了,谁都可以上!」 「是啊,我哪怕给狗儿上,也不愿你碰一指头。」正待推开她,蓝花楹往边侧一鉆,迅速扭住马尾,开始往浴室倒拖,我是又气又急,忙抬起腿去踹她,不料却蹬在墻头,立即崴了脚,只得恨恨作罢。她将所有莲蓬头全数拧开,顿时热流盈满一室,成了朦朦胧胧的仙境。 「还想跑?你再快也快不过我!」她挥舞着一把不知哪搞来的銬子反剪住我的双手,随后掏出一颗蓝色大丸往池子里一掷,天花板乌云密布,居然下起大雨来。 「你这个恶贯满盈的母畜生,玩了天竺菊还不够,又要打我主意么?」见自己被她製住,我索性将腿高叉,骂道:「来吧,让你干个够,我会尿你一身,将大便喷在你脸上的。」 「Alex,别再叫了,是我。」她忙不迭将我拽回水里,迫不及待地抱着我脑袋狂吻起来,呢喃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你每天都在面前沾花惹草,可知我有多心痛么?」 「什么,你是小苍兰?我难受死了。」被她抱得喘不上气,我挣了几下脱出身来,问:「你又在搞什么彩蛋?你丫将我对你最后一些美感都耗尽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对不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违心的,你干嘛要这么对我?老实说你这么抵触,我除了暴力想不出更多的办法。」她指了指心窝,恼道:「我哪怕与她们同睡一张床,也从不曾染指任何人,只要想起你就会深感不安。这实在太痛苦了,近在身边却又远在天边。」 「那你干嘛不能换一种口吻呢?别跟我扯什么上辈子的狗屎,我压根就不认识你,谈何感情基础?唯一一次在猫血枷锁中见到,但那时的你楚楚可怜,与现在大相径庭。」我冲着手腕努努嘴,说:「乖,立即给我解开銬子,不然我就要翻脸了!」 「这却不能,有些戏还是要做的,你到底反感我什么呢?」她眨巴着丽眼,用一种无辜的表情看着我,问:「那是一开始的设定,换种口吻会令人质疑,但我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我反感什么?亏你问得出来!与你活在同一个时代是何其不幸啊!幸亏是这副鸟样,心理还能平衡些,要换成过去我恨不能立即去死!与你交欢我还不如被人轮奸,天下哪有这样的前世夫妻。爱情建立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上,不是某一方的私有產物,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具泄欲工具!」我委屈地憋回打转的泪花,声嘶力竭地骂道:「解决的办法就是离我远点。」 「好了,是我错了。」她伸手将我拉回池沿,说:「在古旧记忆里的你我,并不是这样。」 「这还像句人话,我不想知道什么古老的记忆,我只觉得那条时空线里的我是个神经病人,居然会找你这种雌老虎当老婆,让自己天天遭受家暴。哪怕是天仙美人又如何?我现在对姿色之类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光看自己就够了。」我撇撇嘴,稍微平静了一些。 「其实我所说的每个词,就是她们日间在嘀咕的。」她眨巴着眼,手指朝上指了指,那是一个朽烂的莲蓬头,看不出任何不妥。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她叹了一口气说:「你俩在这里的密谋,有许多被别人偷听了去。别当她们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傻妞,这里头也有不少古灵精怪的人,身份一点不比你我简单,而且莉莉丝们已开始怀疑你俩是混进来的蟋蟀了。」 「这不可能吧?哪怕是在这,咱俩也十分谨慎,对话尽量采用切规,不可能暴露的。」 「人家除了听,还有就是看。你俩最大的败笔就是太漂亮了,这点从刚开始就引起他人的怀疑。哪怕是魅者,也很少会有这等姿色,按理说早在业界盛传开了,谁家老板会舍得放你俩出笼廝杀?那不是白白浪费优质资源么?」她拍打着水花,像过去那样凝视着我碧蓝双目,说:「圃鹀的人就像我形容的,有着各种特殊习惯,她们是等级森严的门阀,下级无条件服从上级,绝没有反抗之心,平日里浪荡惯了,是不会只盯着彼此的。」 「可他妈紫眼狐貍临出门前什么都没示明啊,你当时不也在场么?她还说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好。我来问你,刚才那颗乒乓球是什么?怎么浴室忽然下起大雨来了?」 「这是我们陀具罗独有的亮膏,名唤堕比称,是可以隔绝一切视听的散物,同时还能炮製出幻听,你适才惊恐的大叫会不断传响,外界的人只能听见你杀猪般的惨叫。」她垂下眼去,抚着我青紫的身子,眼睛一红,道:「我很抱歉,一直以来你都住在孤楼里,我俩难以沟通,只能通过天竺菊这张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比刀光剑影更兇险。不仅你俩,连我都逃不过她们的调查,有件事咱们可能打开始就错了,大长老或许并不是泣蛩,而是某种更高深的东西。她迟早会现身,在恰当时机,你我要做的就是加速她出来主事!」 「我知道你也很痛苦,但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你将天竺菊赶进险地,去与人对质,这不摆明了令她出丑暴露么?万一两个狱卒果真是圃鹀逃兵,那一切就完蛋了!」 「它是必然要发生的,因为是歷史事件。虽然丧失了记忆,但我知道今晚只能她去,并且必须在眾目睽睽之下。至于为什么,神清里另一个家伙没说,这是她特意写下的。」蓝花楹指着心窝,依旧还能见到水笔墨渍,她往我身边靠了靠,说:「我比你们有利的一点是,胡诌的组织远在田纳西,在那里她们没有人脉,想打听会很费劲。就算搞清原委,届时也已过了华宵之夜。由于我们是两个人,可以借着昏睡不分昼夜窃听,所以拿获了有用讯息。」 「我可以抽烟么?你说你说。」看她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我也被吊起了胃口,问。 Chap19:Ortolan(圃鹀)Part2 「我到的第一天,利用陀具罗的透心术,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不论是刁鉆的枣核那群人,还是中庸的农妇这群人,居然没人知道大长老的真实身份。莉莉丝存在了好几年,不同时期的人总会有交匯,难免会口耳相传。但诡异的是,没人知道她是谁。」她咬着下嘴唇,思索片刻后,又说:「后来我花了心思,终于搞懂了其中的窍门,她是如何办到的。」 初创莉莉丝的人们,一定是见过大长老的脸,只因她是最后跑来的外乡人。不过这批人不是被驱逐了,就是在系列冲锋陷阵中丧身了。那要怎么办到信息上的断层呢?只因她十分懂得揣摩人心。新人总会遭排斥,只有被认可后方能进入圈子。她建立了一套製度,没有长幼之分,去中心化的松散结合,理由是被人围剿避免被一锅端。其次是群巫会所有人必须身披罩袍,将自己遮个严实,然后掩身幕后,故意将谁是大长老这个问题指向几个老人。对这个人说A元老是头领,对那个人说B元老是领袖,最终每个新人听到的都是不一样的答案。 本就不多的元老在不断与人寻衅开战中,被逐一除去,人称元老的番茄其实已是第三代成员。至于像沙利文、艾莉森那种的是五代成员,多年来造成的谜团,让每个人心里都有几个怀疑对象,最终助大长老将身份掩盖得严严实实。所以,她会是莉莉丝中任何一个。 「那你不仅要问,这么做的话,她又要如何来发号施令?」蓝花楹闭上嘴,要我来猜。 「难道是趁着夜黑风高,偷偷写在墻上?」我不禁掩嘴偷笑,问:「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也差不多,但更巧妙些,她们在道场中央设了一个魔将贝巴因的神龕,聚眾时会用黑布蒙上请神下凡,待到幕布撤去就会在案头出现一只紫封皮信封,里头装的就是旨意。」 「这不奇怪,邪教嘛,盖莫如此。」我不屑一顾地笑道:「电影里常这么演。」 「大长老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自称是魔将的奴仆,只是个俗世的代言人。请完神后,女人们再设起一座帷幕,彼此手拉手围坐一圈,默念虹息悼词,香雾蔓起后大屋里就会多出一个人来,那就是大长老。她除了表演杂技外,就是装模做样倾听邪教徒们的诉苦。」 「等等,你适才提到虹息,这个词过去你在恶魘里也说过,它究竟是什么?」 「就是当我和神秘女人离开这具躯壳后,交还给你们的Krys。从她踏入镇魂挽歌那一刻起,就已经脱胎换骨了。不过,虹息是良性的彩虹,半妖是恶性的污泉。因我的缘故,她已经是炫彩的本身,随着时间推移,你最终会亲眼见到。」她从我嘴上摘走烟蒂,在水中熄灭,叫道:「跟着我要说些坏消息了。」 我刚想开口,就被蓝花楹一把推在池沿前,狰狞的表情再度游走在她脸上。 「堕比称只能用一回,Alex,你就当做乖乖接客好了,只是没钱拿。」她阴笑数声,舞将起来,凑近我耳畔冷笑道:「圃鹀的女人都有斯德哥尔摩癥的奴性,对强者俯首帖耳,所以你要面对现实啊,给自己多创造些交流机会吧。」 「餵,你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我还没准备好哪,求求你别搞屁眼行吗?现在的我都患上了肛交恐惧癥了!」我被她拧着,动弹不得丝毫,只得苦苦哀求。 「闭嘴,她们都回来了,就在厅堂里坐着,既然你我在池子里,还能干出什么好事呢?」 「我只是要求你别玩那种方式,你!」话音未落,一股鉆心疼痛从股缝间传来,我的话犹如提醒了她,蓝花楹放着有屄不肏,将硕大的Dildo刺入肛道,顿时惨叫声呼之欲出。 「妈的,我非杀了你不可!」我恼恨地瞪着她,如花蛇般扭动抽搐,叫道:「抽得太快了!你这个贱人究竟想怎样?你我身为夫妻时也像这样吗?我怎会那么倒霉?」 「哈哈,怎么回事?趁我不在她也开始跟你玩起这一套来了?蛮有情调的嘛。Besson,被老婆肏其实是很爽的,上次我就说过。」她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猖狂大笑起来:「原来搞了半天,她也喜欢这么玩,那还总骂我是变态,究竟在装什么呢?人就该释放本能才是。」 「誒?又换人了?」我心中暗暗叫苦,若是那个老货,我在她手中更无生路。不过,此女见我被反銬着,舞动起来十分费劲,却打开了锁舌。我还以为她是良心发现,啟料她只是换了个反扣法重新拷上,老货得意洋洋地说,这样干起来能抓到我腕子,发力会更轻松些。 「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就当是被野猪拱了。」老实说,接连不断被人爆菊,我的肛功能也得到了锤炼,感觉不像过去那么痛了,见她一味在身后发狠,我想要搞清一件事,问:「餵,我说姐们,你俩换人至少提前说一声行吗?我根本分不清你俩谁是谁。」 「很容易区分的,Besson。她即便在玩你,也是情谊绵绵,而遇上我就没那么走运了,因我打心底就厌恶你。」她拔出Dildo,让我面朝向她,淫笑道:「你应该更喜爱粗暴的我,对不对?固然你每次都喊得撕心裂肺,其实心里可美呢,小骚货,刚才你俩玩到哪一步了?」 「她说换我来上她,可你一来就搅了性子。」我忙将双腿抽回,缩在角落里回答。 「骗谁哪?我与她虽见不了面,但时常在返金线中交流。你老婆想肏你之心由来已久!在这点上咱们是统一阵线。」她凑近我耳边,嬉笑道:「你整天跟人鬼混,她早就想办你了!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化影变得这么销魂,只要是个人都想搞你,不那样才是神经不正常。」 「好了,别再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了,男性脸庞轮廓本就比女性立体,随便涂个妆就胜过90%的女流,而像老子这么好底子的,即便没化影也比你迷人。」我四平八稳在水门汀上躺下,将大腿叉开对着她,叫道:「速战速决,我有些累了,想早点上床休息。」 「不,我不喜欢这种滑腻潮湿的地方,那样做起来会不舒服,咱们上楼继续。我来的主要目的,并不全是为了干上一炮,一会儿你要装得乖些,不然我就当着那么多娘们的面,在沙发上肏给她们看到够。」她一把拽起我咯吱窝,提上就往外推搡。 「拜托,你自己戴着奶罩没什么,而我赤身裸体的,好歹给披条浴巾遮遮羞。」 「不,我就是要让她们看见,这是为了你好。」她怎肯听我解释,打开锁头就往外走。 我只得做出一副小鸟依人模样趴在她怀中,浑身青紫地暴露在底厅看电视的人面前,不情不愿随她上了楼。眾人都感到很奇怪,不明白她是如何将桀驁不驯的我所驯服。我越是扮得下贱,她越是要极尽侮辱,活脱脱成了当初的紫眼狐貍和吕库古小姐的翻版。 她和四小金刚的卧室在二楼最末尾,是一个带阳台的大间,墻角有往上攀爬的铁梯,以往她们坐在屋顶上吃番茄就是打这里上去的。整间狗窝乱糟糟的,奶罩三角裤丢得到处都是,盒装意面和酒瓶摆得连插足之地都没有。很难想象,这是花一般少女们的宿舍,别看精心打扮出门时个个人五人六,生活习惯邋遢到了极点。相比木樨花等人,还是她与鳶尾蝶的床榻干凈些,好歹喷过一些香水,毯子叠得方正。正因我看到了太多,心头也越发轻视这群娘们。 「就带我来看这堆破烂?」她返身合上门,跳了床头点起支烟,眼珠骨碌碌打转,似乎正在盘算着什么。我不耐烦地环顾一圈,问:「你想怎么玩?快点决定,别婆婆妈妈的。」 「先骑上来吧,我听黄瓜她们形容,你和你大姐在浴室常玩这一手,据说姿态十分撩人,至于怎么玩,我得想一想。」她找来一堆枕头垫稳,抱紧我的屁股就往假屌上送。 「慢着,我还是面冲着墻。」要我面对Krys这张脸去干,实在是太叫人尷尬。为了不惹她生气,我编出一条理由,说:「天竺菊喜欢我的这张背脊,黄瓜难道没对你提过么?」 那么我有否与天竺菊这么玩过呢?那是当然,为了提升她的情趣,我采用了一种十分少见的姿态给予其最大视觉度满足,那就是请她分开腿,自己绷直并往后佯倒,双手支在天竺菊胸脯上发力,如此一来,既能挥洒自如,又能摩挲到乳房,让她获取更多的刺激。我俩给这个性姿,定了个名称叫做含月,背脊的弓度恰如半轮月亮,在上下颠飞时,能看清背部每一块肌肉的收缩舒展。而且,那种角度之下,连甩发也会充满美感。 「誒,还不错嘛?Besson,这招在哪学的?」试炼了几下,蓝花楹马上体会到非同凡响,她开始变得热切,将身半坐抓住两条胳臂,让我坐在她腿上抽插起来。同时她被激起兽欲,张开嘴用牙轻咬肩头,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道:「不愧是魅者,玩起来是那么舒服。」 「既然你舒服了,那是否也让我舒服一些呢?先把銬子解开吧。」一双皎白的手透过臂弯,紧紧抱住我两颗奶子,她的热吻不断落在肩胛之间,口吻也开始变得亲昵起来。我半侧过脸,主动凑上唇舌,问:「这样双臂被绷紧,我难以用力啊,否则可以给你看得更多。」 「你想不想干我?就像正常夫妻那样?」她却不正面回答,反而提出其他要求。 「老子才不想肏你呢,别因为我几句甜言蜜语你就掉了魂,实在是太嫩。」我心头默默冷笑,嘴上却是另一套说辞,故作惊恐道:「不,让我看着Krys的脸,别说做爱,就连想一想也是一种罪恶,不论你是谁,但这具身子仍属于她,她是天竺菊的未婚妻啊。」 「我快没时间了,或许过了今天,咱俩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我的话没准说到她心坎里,她忽然松开我的舌头,掏出钥匙解开手銬,将我深拥在怀中,双眼变得通红起来,说:「我记起来了,你所说的猫血枷锁相遇,曾经有过,那是我噩梦里的一个环节,Alex。」 「誒?怎么回事?那个老货走了?我的天哪,小苍兰,你俩换来换去不嫌麻烦么?」闻听熟悉的口吻,我简直哭笑不得,老子要真是个卖身的,她俩该怎么计费?是付一人钱还是俩人份。想着,我搂紧她脖子,笑问:「嘿,你给我些暗示,到底要如何来区分你俩呢?」 「这无关紧要,宝贝,听我说,过去你总说猫血枷锁,我始终理解不了,有时候沉下心去想,等神智清醒回来已过了很久。这件事的确发生过,在我那场漫漫无期的嚣尘之海噩梦里,有一段日子我被天竺菊冷遇,所以独自跑去了海滩上痛哭,我思忆着你的惨死,并喊着你的名字,试图找寻一份慰籍。多么可悲啊。在那个什么都不存在的鬼地方,只有冷风作伴。」 「誒?话说回来,我远远瞧见时,不论怎么呼唤,你就像看不见我那样。」我舒松着腕子,点起一支烟,问:「那然后呢?」 「我对自己说,每天看着她,竭力将她当作你来理解,渐渐地,我再也看不见她的脸庞,你仿佛成了她。但那张脸还是团白光,什么都望不穿。我不仅失去了你更失去了她,这让我心中充满懊恼,我怎么在爱着一个人的同时,又爱上另一个人?况且那个人就是我自己。」她仰起脸,註视着我的双眼,说:」就在那时,头脑中滑过一声叹息,那是你的声音。你对我说,假如遇见了爱我的人,就将你遗忘吧。忘掉那些你不曾经歷过的事,岂不轻快许多?」 「太神奇了,我确实那么说过。」我早已忘了所有的不快,问:「然后你看见了我吗?」 「差不多,但不是视觉上的,而是映在了头脑之中。在一团耀目白光中,你穿着秋装,缓缓向我走来。你知道我有多惊喜?感谢上帝,我的苦盼总算有了回应,死去多时的你终于又聚会了。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天竺菊不懂安慰人,只会木訥地坐着,思忆着她所关心的人,你、Krys、希娜、稻草修士、欧罗拉,置我于何地?我连个哭诉的对象也没有啊。」 这可能是小苍兰一生中最煎熬的岁月,她在绝望中整天以泪洗面,然后恰在其他时空线里,我通过老妖狄奥多雷打开的枷锁,再度被她瞧见。然而,世事弄人,那个我并不认识她,而纯粹是路人般的安慰,并不听她任何倾述,却提出一个古老谚语要她解答。 「越石父的问题,是老妖提出的条件,它打开这道异度空间,就是想向你问明答案。」 「现在不重要了,你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面前,那就足够了。我头一天见到你,便迫不及待地利用这具身子与你睡了一晚,简直就像神话故事一般,」蓝花楹紧紧抱住我光溜溜的脊背,叹道:「我无法违背内心,不论你是梦中之人还是现实,两者间我更爱的依旧是你。」 Chap19:Ortolan(圃鹀)Part3 𝓻𝔬use𝔟a.č𝖔𝓂 我套上Dildo,让她以自己喜欢的姿态躺好,将老二扶进蜜壶。轮舞间每每总会撞见Krys闪着星光的丽眼,实在给人一种暴别人爱妻的禽兽不如之感。她看出我的尷尬,说将视线集中在她胸前,那样就会心绪平稳许多。随着扶摇,将黑枫镇那晚发生的事对我倾吐起来。 那一天,是我们刚到黑枫隧道的当晚,其实在泡酒吧时她已经觉醒,便不动声色在旁劝酒,我本就不善饮,几轮下肚整个人变得轻飘飘,便被扶着回去了民宿。她替我扒去衣物,又洗凈了污秽,盘坐在床望着月光下沉睡的我,思虑良久便宽衣解带。 「这一晚,你有时是清醒的,有时又在昏睡,所以我搞不清,在你眼中我究竟是谁?」 逐渐她的话语被呻吟寘满,我架起她双腿抬到肩头,胯下开始发力。房门被人推开一条虚缝,来来往往的人群时不时朝里窥视,满是各种浪笑。须叟之间,她来了高潮,便鉤住我脖根,翻骑上来,开始上下翻飞。蓝花楹的骑乘与眾不同,她不喜欢蜘蛛趴,那样的视觉感很丑陋,而且本身要付出极大体力。她采取的是两膝支床,靠腿部发力控製速度。一来可以很好地保持平衡,二来能将身子扬起,将整个上身在眼前暴露无遗。本伩將在м𝒾м𝒾Sℯ⒏©ǒм襡榢更新槤載 請荍㶓䒽阯 「别抬腿,保持绷直,我来给你舒缓。」她慢慢将身后仰,双手抓到我脚踝,让胯部白肉以及蜜沟给我看清。只见黑色游龙不停被她抽吸没入,人鱼线也随着激烈运动变得愈加饱满,这种姿态,令我也慢慢有了感觉,三五次高潮之后,她热汗淋漓地倒在我怀中,抽搐不已,嘴里不停叫着太畅快了。 「宝贝,你的胸比之前大了一轮誒,变得越发诱人了。经常做经常被人吮吸揉捏,自然而然就会显得更丰满。」她疲乏地倒在我的臂弯中,摩挲着脸庞,说:「这么一来,给她们看到,你我往后就不必搞得这么紧张了,这就是解决的办法。跟着我要来说些坏消息。」 这个坏消息就在连声呻吟与爱抚中被慢慢拼接起来,归根纳底一句话,大长老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莉莉丝被人渗透进来搞破坏,这种情况很反常。通常来说,越临近重要的日期,人们就会越低调,避免许多意外层出不穷。可事实恰巧是相反的,我们被派去蒙蒂塞洛大打出手。明明如此缺乏人手,却又找各种岔想赶你俩自己走,这些全是疑点。 「是,这点我也有想过。按理她们该竭力挽留,却总给我俩气受,难道该反其道而行么?」 「究竟还有多少磨难在等着我们,已超出我所理解的范畴了。」她朝手机甩了个眼色,道:「非必要少和任何人通话,这座山庄里到处都是眼线耳目。你只能打两个电话,一个是鸳鸯馆老男人,另一个是Dixie,这两人是保障你不被加害的关键,其余的就别指望了。」 「誒?为什么是Dixie?我已给她造成了太多的麻烦,不想再将她扯进事端里。」 「在所有人里,你最亏欠的就是她,Dixie屡屡痛扁勿忘我,是在发泄对你的恨意。她一直被你俩的最初所纠缠着,所以导致她无法轻易对你说分手,甚至她更希望你主动提出。那是一个极具忍耐力却又无比脆弱的女人,同时她也是剧烈的变数,而且难以预测将来,如果你也懂踏着星光跳跃,就会瞧见无计其数不同的她。有些阴森恐怖,有些祥和平静。」 「求求你别再说了,在她出现前,我本就陷在无穷的麻烦之中。Dixie自己也说过,许多事不能全部怪我,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不想当最后知道的那个傻瓜。与她最早的邂逅,虽然才不过一个多月,但在我物理记忆里,已变得遥不可及。」我独自走到窗前,望着高掛山梁的清月,叹道:「在无数次噩梦里,不是她忽然死了,就是我被甩了,明明这些都不是真的,但醒来后泪水浸湿了枕巾。我也想按她说的去念书,当个平静的人,但事不由己。」 背后只听得一声重重拍门声,侧头去看,她风风火火跑下了楼。我从沉思中惊觉,再去探向窗外,什么异常都没有,不禁深感困惑,只得整了整衣衫紧追她出去。 「怎么一声不吭跑了?我原本还想抱怨几声,看看她能给出什么好点子呢。」 被打得青紫的双目看出去一片朦胧,下个楼走得我是踉踉蹌蹌,待到路过电视前,一大半的人都出了大屋,纷纷站在艾莉森的孤楼前张望。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雷声随即响起,密不透风的雨幕倾倒下来,瞬间将这十来个女人浇成了落汤鸡。我感到好生纳闷,也挤进人堆一起观望。 「怎么了,蓝花楹,有什么不对劲的?」主妇般的俩人探头探脑,问:「你在看什么?」 「少罗嗦,我正在諦听呢!」她不耐烦地做了个噤声,分开人群来到土道上,一头趴倒在泥浆里。时隔不久,她忽然跳起,手指东南方,道:「是马蹄声,有人正在飞驰而来!」 「妹妹你别站在雨下,上楼来看吧。妈的,看来是不想活了,明知是我的女人还把人打成这样!」孤楼窗台前探出艾莉森的脑袋,她闻听底下嘈杂,也推开窗观望。当雷电闪过瞧见我浑身青紫,她怒不可遏地骂娘,如一阵风般冲下楼来。 也就在她扑出房门的一刻,黑暗深处现出了人影。被派去监视天竺菊的四人,只有木樨花和红苜蓿回来了,其余几人并没跟在背后。俩人惊慌失措,半扇身子浸透鲜血,破衣烂衫被雨水冲刷,早已不见了底色。我刚想开口,人流呼啦一声全围了过去。 「出事了,咱们遭受了袭击!留在女神峰的两人,一个被杀翻在地,另一个不知去向。」 「你等怎样我不关心,那个小骚狐貍人呢?」蓝花楹气急败坏地扭住红苜蓿的领口,唾沫四溅地叫道:「谁他妈让你们打她了?老娘让你们跟着,就为了出这个小贱人的洋相!」 「大姐,咱们可能都错了,天竺菊或许真的是圃鹀蛇帮的人,她现在正被人追杀呢!」 她正待喊我下楼来,一回头见我早已披着薄衣正活动着手腕。这场变乱恰如猛然而至的雷电雨,叫人猝不及防。蓝花楹已是方寸大乱,要所有人背上枪跨上马匹,如一群黑乌鸦扑进了滂沱大雨,瞬间走得不知去向。我也慌了神,跑回艾莉森的卧室换上皮装抓起安贡灰,与农妇飞奔去马厩。屋檐下站着呆若木鸡的木樨花,我一连甩了她两个耳光才恢復神智。 「到底女神峰发生了什么?天竺菊现在人在哪?」策马狂奔中,我冲着她叫道。 「在我们抵达前,就听见搏杀声,道场被人入侵了,两个留守的人,一个被刺倒在血泊中身首分离,而另一个夺路奔逃,不知去向。」她面色煞白,答:「有三个从未见过且身披紫色斗篷的女人,她们兇残无比,刚一交手就将我们打散,所以我也不知人都跑哪去了!」 九点四十分,天竺菊在黄瓜等四人看押下,来到了吉普森郊外,顺着山道开始爬坡时,就闻听破旧教堂内传来各种惨叫声,当推开楼门来到操场般的空地前,就瞧见有个血肉模糊的人仰倒在楼廊里,脑袋已被割走。另一人上了角碉,撞破玻璃花墻逃之夭夭。 奔走中此女与天竺菊四目交错,不由狂呼快逃,不及细说就夺了一匹马走得不见踪影。五人也感毛骨悚然,迅即往来路退走。结果在空地上见到三个肌肉发达的女人,身披厚重的斗篷,手中挥舞安贡灰,一声不响发起了袭击。两下甫一交手立即败下阵来,只得作鸟兽散。三个陌生女人紧跟着散开,各自往三个方向追击溃逃之人,大致就是这样。 「天竺菊逃跑前,我曾听她惊恐地大叫,那些人是紫袍纠察队!她们是圃鹀派来捉拿她回去的!」木樨花像只瘟鸡瑟瑟发抖,呜咽道:「太可怕了,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负了伤。」 「别跟我抱怨,你就是个小畜生!咱们把你当姐妹,可你却狐假虎威作恶,将我丢给蓝花楹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糟蹋!天竺菊要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听完这个噩耗,我气血攻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不由牵着艾莉森的衣襟泪如雨下,叫道:「这里不是咱俩想来,明不明白?既然那么遭人恨,为什么还要待着受气?找到人后咱俩立即就走!」 「先将人找到后再说吧,你冷静下来。」艾莉森也是慌了神,她左右端望不知该怎么抚慰我平息,再想到连日来的种种不快,叫骂道:「这种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等她们回来,大家坐下好好开个质辩会,所有亏欠你俩的都要有个说法。妹妹你不要意气用事。」 骏马在泥水中风驰电掣地狂奔,不消半小时便抵达了女神峰,将马拴上后,我踏入了这座从未到过的破教堂。跟随俩人迈向邪神贝巴因道场,我也慢慢从狂怒中平息下来,将这一连串的烂事在心头重新捋了捋,不觉有些惊异。日间我无意间提到纠察队,她们怎会忽然冒将出来?那些人果真是圃鹀蛇帮么?留守的是什么人?现在又奔逃去了哪?她冲着天竺菊高喊时,是因为雷电交加辨不清面容,还是故意为之? 倘若这是蓝花楹口中所说的歷史事件,此行又只能天竺菊独自前往,背后的意义会是什么?促成机缘或化解责难么?想老娘我过去总在和不同的男人斗智斗勇,哪知与女人较劲也同样劳神费力。纷乱会不会是预先设计好的?抑或是大长老的另一番图谋?可她并不至于非杀自己人,那样岂不是更缺人手么?总之,这一头雾水,不论我怎么去想,都釐不清脉络。 要成功召唤魔将贝巴因,须得在华宵之夜聚集三十三名徒眾,缺了一人都不行。现在一死一伤,又多出两个空缺来,惹事精沙利文显然不可能再提供人手,日期又将要临近,接着会发生什么?无人能知。我想即便是躲在Krys神清里的两个家伙,也不一定能看懂原委。 苍灰色的穹顶之下,站着面色阴郁的人群,清点了一遍,连我算上总计有三十名,除了緋红山庄的住客外,夹杂着一群从不曾见过的人。蓝花楹跪倒在地,正在满地狼藉间找寻线索,时隔不久,她在被焦油浸透的地毯上翻出把撅了尖刺的安贡灰,把头上有个特殊纹印。 「这果然是圃鹀的弥利耶,你们都过来,」她招呼眾人聚拢,将残破安贡灰一一给我们过目。这个纹印是个菜蝶,仰躺着一只肥嘟嘟的小鸟,浸泡在油脂之间。 圃鹀是什么呢?它其实是法国驰名海外的珍饈佳肴,被人称作黑暗料理。品尝这道菜的人,会在脑袋上遮上白色餐布,在吞咽小鸟时不愿让人见到自己贪婪的嘴脸。它早在我出生时就已全面限捕,我连见都没见过啥样。据称,这种小鸟被包裹在肥油之间,入口即化,味道尝起来有榛仁的香味。环保主义者断言,继续滥杀的话,快乐的意义便不復存在了。 这个位于里士满的弥利耶集团,之所以将圃鹀定为组织名称,意义很明确,正是形容自己如歌唱小鸟般珍稀,哪怕你花费重金也得不到。我对她们的了解程度很有限,据紫眼狐貍描述,她的引路人彼岸花就曾服务过该集团,专事训练新人,后来跳槽出来单干。所以圃鹀在獍行之中很出名,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手。倘若她们盯上了姐妹会,那会是灭顶之灾。 「还好金龕没被毁,不然一切都完了。」仪宾女桃花一边与人动手清理,一边擦拭着神座。我走到侧面详端,那是一尊真人比例的黑木雕像,所谓的贝巴因是个肌肉发达身披长毛的怪物,拖着长长的尾巴,脑袋象只仙鹤,长着八条胳膊,抓着数条巨蟒正在吞噬。 「别他妈像清洁妇打扫卫生了好不好?我大姐人呢?孰轻孰重分不清么?」见蓝花楹正黯然失色地呆站在原地,我气恼地拧住她甩了两个耳光。骂道:「搞到这个地步你满意了?这都是你们这班母畜生造成的,总之你得去将她带回来,否则休想再碰我一指头。」 「我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我确实不知道会这样。」蓝花楹口齿不清地嘟囔着,那种傲然眼神变得荡然无存。正因我的大吼,令不少本就对她不满之人纷纷侧目,她在舆论的压力下不得不服软。但那种脾性纵然错就摆在眼前,她也不会低头。 蓝花楹将脖子一梗,叫道:「不论老娘干了什么,都是为了姐妹会长治久安能生存下来,我不会容许有任何蛀虫来破坏莉莉丝基石。既然老娘到了这里,就不打算走了,这个组织往后便是我的基本盘。你等都楞着干嘛,立即分道去追,天竺菊又不是死人,这个妞坏点子最多,肯定会沿路丢下各种头花留作标记。我就留在本阵,倘若有人回来也能有个照应。」 说罢,她挑了四个陌生女人在祭台前坐下,少壮派见她面色铁青,自不敢违拗,唱了声诺快速离去,剩余的中庸派也是面露慍色各自扫了她一眼,与我快步出了破教堂,眾人飞奔下山跨上骏马,如撞上礁石的洪流般化为两股,各自朝着不同方向疾驰。 我在艾莉森、桃花以及其他人等的拥簇下,向着天际尽头猛冲。近在眼前的牛溪像条银河向着四英里外的Fords Creek延展开去,月亮沦陷在稠厚乌云里,头顶的夜空漆黑一片。可贴近地平线的天幕却全然不是这样,那里一片猩红,就像血花绽放,肃杀的鼓点正席卷着窒息向我们扑来! 10:17 S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圃鹀:位于弗吉尼亚里士满的蛇帮。 紫袍纠察队:究竟是紫袍还是黑袍已记不得了,这是一支由教员弥利耶组成的队伍,专事抓获逃亡学员而设立。 堕比称:一种陀具罗的亮膏,能隔绝所有视听,并炮製幻听。 虹息:同样的妖化,污鬼半妖是虹息是良性的彩虹,半妖是恶性的污泉。 紫皮信封:暂未见到,无法评价。 諦听:将耳凑近地表听远处的动静。 单曲名:Dark Clubbing Mix Chap20:EdgeHill(臨界之丘)Part1 格拉斯考克县水道纵横,荒野遍地,整个郡人口加在一起,也不到大镇伊腾顿常住人口的叁分之一,对于住惯大都市的我而言,实在是一个乡下地方。放在阳光普照的白天,在公路上望出去,没有半支烟的功夫,很难瞥见人影。而若是这种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则更难撞见往来的车。大水冲走了一切痕跡,即便天竺菊特意留过路标,想要找到也是不可能的。 我们只能通过木樨花的口述来辨别方向。据这个小妞声称闯进女神峰的叁名圃鹀,分开后分别追往叁个方向。一人追击天竺菊,一人追击她们四人,还有一个追赶破窗而逃的留守女人。正因莉莉丝们全都骑着马,所以在小径和灌木丛中如履平地,才逐渐摆脱对方。 面对四散奔逃的小妞们,圃鹀的人只得舍了小车,她们骑走了停在空地间的摩托。而这些车自打前一次围剿兰开斯特后就再也没添过油,预估最多还能开半小时。木樨花逃回山庄时已在路上扑腾了四十分鐘,加上我等赶来,前后超出了一小时。假若爆发了激战,现在早就打完,是生是死已无法挽回。我们骑行而出,说得好听些叫搜找,说的难听些就是收尸。 出发的马队分为了两股,一股延着Joes Creek河滩而行,另一股往Fords Greek与牛溪的交叉口而去,不久之后,我们在树林边缘找到了黄瓜,她的坐骑被弥利耶击杀,人翻到了沟里。这只圃鹀瞧了她一眼,或许觉得杀她没任何价值,便开车往北方而去。 「嗐,出来得太急,只记得拿枪,手机都忘带了。」见到幸存者后,我们想问明另一路人马有何发现,结果眾人掏了遍口袋,只有我和艾莉森随身带着。那个年代的翻盖手机远不是今天智能手机可比,只要被浇到水基本就报废了。主妇般的人抱怨一通,指着附近一座荒废农庄道:「先避一会雨吧,人不累马儿也跑累了,偏逢这种鬼天气,还出了人命。」 「在中学门前分开时,天竺菊好像被砍了,死没死不知道,我只顾着自己奔跑。」黄瓜的小腿血流如註,被安贡灰破开很长一道血口,不过行兇者还算仁慈,没有趁势挑断她脚筋。见其余人不是在唉声叹气就是在打电话,唯独我站在窗前沉思,这个小妞往我怀中一倒,哭叫道:「她们全死了,我比较机灵才能活下来,我不管,你要为我为她们报仇。」 「好了好了,你看清那叁人的长相没有?说得什么混帐话,人哪里全死了?木樨花和红苜蓿全逃回家了。」她故意添油加醋,描述着自我想象的悲壮,我也不免听得心惊肉跳,只得默然安抚自己:「她理应不会出事,就算打不过,但骑着的是妖马製势。」 「那是两个黑娘们和一个白人,浑身腱子肉,兇神恶煞的,比铁门还高,强壮如蛮牛。」 「联系不上,她们里恐怕没有一人带着手机。」桃花摆摆手,将电话塞还给了我。 恰在此时,地平线尽头亮起一道白光,眾人追出门去看,极远处的灌木林好像燃起了冲天大火,几乎将半边天映红。既然方向已辨清,我们纷纷跨上骏马,朝着前方疾驰。沿途这个黄瓜又问我要手机,她居然提出想要报警,并说现在出了命案不论如何明早也会有人来调查,不如跟条子们坦白交待,以免自己成为嫌犯,被拉去炮局拍照。 「你是个白痴么?那样岂不是要找到兇案现场女神峰?倘若有人下去搜找的话。」主妇里的另一人被气到语塞,刚开口喝斥了她几句,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便立即住嘴。 我在旁听出异样,并不当回事,而是先将此默记于心,只招呼眾人加快脚程。 五分鐘后,马儿跑得口吐白沫,方才赶到灌木林,只见一台机车撞进老树引发爆炸,飞溅开去的车零件点燃了周遭,由于雨势太大,火苗几乎被浇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难闻的焦油味。杂草间存在扭打痕跡,并一路延伸去了河口,我们越往深处走,那股怪味就越浓烈,当绕到滩涂,背后早已是不见火光,眼前漆黑一片。于是,这些女人齐刷刷看向了我。 「我几小时前在浴室刚被侵犯过,连眼睛都是肿着的,还能怎么看?」我只得吱吱呜呜,恰巧一道闪电滑过,远处似乎有个黑色东西,正顺着湍急河溪往下游去。真是天助我也,我立即抖擞精神,分开眾人瞇起眼来,装模作样了一番,道:「人就在那里!」 随着我的指引,这般婆娘打鞍下侧袋里翻出破手电,借助那绿豆大小的光斑拼命搜找。我猛然记起自己怀揣着射放头灯,这玩意儿自打孔地亚一战后就再未用过。想着我翻出这把奇形怪状的冷光灯,递到艾莉森手中,自己随便找了片树下草窠坐下歇息。 「在那里!就在醉蝶花手指的位置。」一道宽频光束打出去,将大半片水面照得通透,我闻听艾莉森在喊,也掐了烟好奇地过去。走到滩涂前再一定睛,却是个灰蒙蒙的东西掛在几块礁石间,顺着水势一起一伏。那是个人无疑,但与我适才所见的黑影位置差了十多米。 「这却是怪了,难道是眼花了?」我们与那东西相聚着二十余米,外加大雨滂沱,肉眼极难分清外形,光冲着肤色和衣服,显然不是莉莉丝任何一人,那么这家伙只可能是圃鹀的纠察队成员。我招呼眾人上马,往河流的上游去,远处似乎有片浅滩可以涉水而渡。 然而当我们绕行一个大圈来到对岸,令人感到诡异的是,泡在水里的人已不见了踪影。她不是被激流冲走,而是自己爬上了滩涂,并将身上琐碎之物尽数扯烂,丢弃在附近树下。那是麂皮的衣物,以及半块银桃子,懂行的我一看便知,它是檞朼。不知为何,这些破烂上生出了细密绒毛,灰蒙蒙一片,外形很像某种霉斑。 「这就是袭击我们的人!」黄瓜抓起鹿皮,叫道:「叁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斗篷。」 「难道她没死?而是撞晕过去了?然后被水冻醒自己又跑了?」桃花团着手,在河与树木之间踱步,又说:「可鲜血流到这里就止住了,或者说她受伤太重又重新掉回了河里?」 「我怎会知道这条河溪流经哪里?这鬼地方我都没到过,地图上也找不到。」于是一群娘们围着艾莉森七嘴八舌发问,她被吵得无法思考,叫道:「我可以肯定,咱们的人没到过这里。因为人不会挑选自己陌生的地方奔逃,而且马也不识途,更不会载着人往这种地方走,不然林子里会留下蹄印。这可太奇怪了,为何此人会在此遇袭?袭击她的又是什么?」 「那要不要大家散开去追?哪怕跑了,一个伤者也不会走太远!」黄瓜倒提着斧子叫道。 「千万别蛮干,你在明她在暗,况且这家伙有多大能耐是个谜。对方哪怕感受到一丝危险,也会拼命反击,若是咱们再一分散,就全成了她的猎物了。对了,你适才嘀咕什么?」我猛然间来了个想法,但一时没釐清是什么,便扶住艾莉森的肩,要她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挠了挠头皮,不知我所指的是哪句,便将自己沿途过来的话统统背了一遍,而我所要的是半分鐘前她们间的激辩,当艾莉森说完,头脑中那些模糊的想法瞬间开朗。 人在慌不择路时,会本能地选择自己熟悉之地奔逃,要想搞清一系列谜面,就不得不将自己假设为他人。这么一来,天竺菊人去了哪?我已有了些许概念,那个方向就是月谷电台! 「那咱们得往回去吉普森了,你是怎么判断她会在镇上?」主妇般的人狐疑地看着我。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真笨!换做是你,当被杀手追赶,是打算逃往人跡罕至的墓地呢,还是能偶遇路人的小镇?」我是什么人,才思敏捷智谋广远,立即找出一条不暴露电台却能完美詮释的理由,道:「我和大姐到过米切尔和吉普森,这片鬼地方只认识此处啊。」 那么一来,我们只得按原路回去,当下到女神峰下,恰巧与另一支马队相遇,她们也有收获,那就是失踪的鳶尾蝶找到了,她的脸被破了相,正抱着木樨花哭得象个泪人。当听闻我们打算去吉普森,便调转马头赶上。我让艾莉森将她手机暂借给露西,以免分道后再度失去联络。果不其然,当越过中学校门走到月谷电台前,面临着分岔路,人群再度分为两队。 「现在该怎么走?」主妇般的人紧随着我下马,陪在一旁踱步,问:「你在找什么?」 「我没在找,而在还原痕跡,那是我背着弥利耶偷学的另一种通技,说了你也不懂。」我挥挥手让她回马上去,独自来到大道前盘膝坐下,背对着眾人,苦思冥想起来。 与算数从没及格过的天竺菊相比,我的理科要好许多,可以从别人的闲话里分解出线索来。黄瓜说在中学门口瞧见她负伤,不管有没有,总之她走的是这个方向。女神峰到中学,与中学去月谷电台,两者全是一英里半的距离。那么在策马狂奔中,她为了避开追敌,定然会朝后拋掷雷鸟争取时间。之所以找不出踪跡,是因为製势马,它连跑带飞没留下蹄印,那么沿途一定会留有玻璃碎屑,尖椒泡手感很沉,雨水难以将它像浓痰般冲走。 由着这个方向思索,我很快又联想到其他,那就是小拽女在滑翔过程中,底下追赶之人必然会向上射击,由于牝马速度太快,圃鹀又在骑行颠簸中,很难控製精准度,那么一来沿途就会落下痕跡。想到此,我一骨碌爬起身重新跨上黄马。将手朝前一指,让眾人开拔。 就这样缓行了五十余米,眾人果然在树梢上瞧见某种古怪长钉,我像只猴子攀爬摘下,丢给她们辨识,眾人纷纷称奇。继续往前再走一段路,又在关门的五金店前找见一堆玻璃屑,这群女人方才折服,不由问我那是什么绝技。我暗暗嗤笑,过去小学时,我凭着一本儿童读物,只做了几个化学小实验,就能令同班同学认为我是个外星人,这又算得了什么。 「此术名叫蝴蝶魘,并不是弥利耶所擅长的,而是系出一个叫蝴蝶会的神秘组织。」我自是一通之乎者也,反正这群人都是没见识的乡下妞,既然魂镰已将玛德兰归类在左门,我身为儿子理应继承版权,自是说得口若悬河,外加长着这张清纯的脸,直叫人深信不疑。 「醉蝶花,不,姐姐,我感觉你对妖法比蓝花楹还要了解,可为什么你打不过她呢?」鳶尾蝶终于破天荒地主动向我开口,扯住衣袖发问。 「我是个技术型弥利耶啊,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么?正如同你是个电影导演,有些人擅长拍爱情片,有些人擅长拍恐怖片,各有所长啊。我干嘛要与一个挑大粪的比试力气呢?再说了,我最初是个魅者出身。」我不屑一顾地扫了她一眼,答,不再多言。 趁着眾女都在四周查寻痕跡,我故意走在人后,拖住主妇中的另一个,开始了套话。 「我觉得她的担忧是对的。」黄瓜见我正提到她,不由回眸来看,我摆摆手让她继续,对主妇说:「现在死了一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我们全体出动,马队也会被住户瞧见。如此兴师动眾,别人一看就知道出了事,没准明早会去报警,条子真要去女神峰该怎么办?」 「尸体的话,只能委屈死者了,我们自行处理掉,总之不能让闲杂人等随便闯进教堂。」 「你是怕条子手脚不干凈,趁机撬走几块金板么?适才我摸了,那是镀金的木头神龕。」 「不,在道场的泛渣之井下关着一个人,绝对不能被人发现。你也别多问,等过些天开神巫会,大长老会盛情款待眾人,自然将推心置腹和你们商量机要。到那时你不想知道都难。」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我,道:「你还是和蓝花楹搞好关系,我怀疑她就是大长老。」 「嗯,也有其他人对我提过,但她瞧我就不爽,今天还侵犯了我,那能是大长老么?」 「这就是关键原因啊。许多人都想谋害大长老,荣登大位。她出于安全考量所以从不露面,因此才要搞一套迷惑她人的假象,故意不被你怀疑而装得兇残无比,没准她特别喜爱你呢。」主妇随即道出一套阴谋论,叫我大开眼界,她说:「蓝花楹一直声称要找大长老决斗,那么她们会选在龟背的途角比试,这鬼地方无人到过,到那时她往里一鉆,换身罩袍再出来,留下一封信说挑战者被干掉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如何分辨真偽?所以她最有嫌疑!」 我面色平静地掏出手机,与另一群人通话,打算听听其他进展。接电的木樨花,沿用我的方式,她们也找到了玻璃泡残片等特征。除此之外,在枯树前还找到稠厚的油脂,好似柏油桶翻了。天竺菊果然是驾着妖马飞窜上天,这么一来就无法以路径来判断走向,她能轻易越过别人屋顶避开追袭者,自然也可能躲在任何角落。 当走去另一端与她们碰面,我远远瞧见马洛家屋顶的天线,原来如此,她果然是在自己熟悉的区域活动。可这么一来,新的问题產生了,这两片路段,各在吉普森两个方向,且又是镇子中心,依旧无法判明最终走向。难道是躲去了眼镜家地窖?或是去了范胖家地下室?我总不能带着莉莉丝们擅闯他人后院,或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搜找。 「就是这滩焦油,现在不知为何起泡了。」露西跃下马,指着树干呈喷溅状的油腻,道。 这又是什么呢?我能够确信的是,它并非焦油,因为此物有着清淡的草腥味,而且污渍已被雨水冲散了大部,难以分辨是怎么淌下的。毫无头绪之下,我只得让几个伤号先回山庄,黑压压大群马队聚集在一起,被人瞧见实在不是件好事。 「可恶,就这样丢失全部痕跡了么?」我恨恨地叫骂,心头又生一计,转过身问眾人谁带着信号枪一类的东西。我们现在该找片空旷地带,往空中射出燃剂,如此一来覆盖范围将达到好几英里,倘若被她看见,一定会作出各种策应。虽然是个好主意,可惜实施不了,因为这群莉莉丝们太穷了,任何能想得到的东西一概没有,我只得看向手中的射放头灯。 恰在此时,背后传来阵阵微弱铃音,我从黄瓜手中夺回手机,光屏上正闪着未知来电。 Chap20:EdgeHill(臨界之丘)Part2 ℎêiy𝖊sℎu 「我在一个自己从没到过的地方,四周都是冷风,快要扛不住了。」电话彼端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那是焦头烂额的天竺菊。她似乎正处在极度危险中,很快又压低了声调,说:「我和製势都躲在茂密树冠里,听着,追兵死了一个,这部手机就是她的。可我还没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哪知另一个又赶到了,她不知打哪里搞来一匹高头大马,教堂窜走的莉莉丝也已被她活捉,塞在一个麻袋里绑在鞍上。她已察觉到我的存在,正在附近一带搜找。」 「这是怎样的环境?荒野还是河溪?附近有没有标志性的建筑?」艾莉森一听急了,连声大叫:「你赶紧找啊,不然咱们要上哪救你?你是如何干掉那个人的?」 「附近是个居民点,看上去不太像小镇,公路两端都建有平房,奔逃时好似瞧见过路牌,这地方名叫临界之丘!」她慌慌张张地回应,忽然掐了线,电话那头再无一丝声息。 「埃奇希尔?」桃花楞了楞,催促眾人上马,道:「它就在吉普森南边不远,怎么跑那里去了,埃奇希尔只能算是公路两旁的居民点。快马加鞭五分鐘就到了!」 在美国,有许多被称为镇或者城的地方,其规模往往只能算作是个村。定居点一般都靠得很近,若是爬到高处往下俯瞰,就能在视野瞧见好几座这样的镇子。这个临界之丘就是佐治亚境内最小的一个城镇,总人口甚至还不及马上的莉莉丝多,算下来只有二十余人。 除此之外,这样规模的镇子分布在各种偏远角落,物流或者基础设施不够完善,时间久了人们感觉不方便,往往就会搬迁,最终变得人烟渺茫。例如伊腾顿往西的Aldora,到了2020年时,已成了座空城,走在野草丛生的柏油路上,邮局学校一应俱全,却又无比荒凉。 废话说到此已足够,仗着人马眾多,又各自背着步枪,贼娘们个个摩拳擦掌,叫嚣着要活捉纠察队,押解去道场血祭。望着那一张张因暴怒而变形狰狞的脸庞,我也阵阵发怵,便紧随着马队,走在人群的最末。倘若对手很强,她们可以去当肉盾;倘若对手很弱,我也不必动手。真要我挥舞粉拳去将一个大活人殴打至死,其实是很有难度的。 埃奇希尔顺脚走走,不到五分鐘已出现在地平线尽头。这就是片公路旁的平房,比起养伤的莉莉丝们藏身的奥吉奇河畔还要荒凉。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映亮了远处的草场,女人们放缓骑速,开始往枪膛里填弹,做好了一触即发的准备。我朝天打亮射放头灯,蓝光灯柱映亮了大片乌云,犹如空气中盘着许多巨蟒,令人感到自身是那么渺小。 「真要在此决战吗?」我伸手拖住艾莉森,指着道路两端亮着门灯的住宅,问:「乱枪一起,准有人凑到窗前观望,流弹无情,倘若误伤居民,别人再一报警,岂不是无事生非么?」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好不好?你们弥利耶杀过的人难道还少么?中流弹算他们自己倒霉,现在是狂风暴雨之夜,谁能透过雨声听得见枪击呢?」桃花圆睁大眼,怒不可遏地叫道:「别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拉屎拉尿,你还要讲仁义?杀几个人算什么?我手上就沾过血。妹妹啊,比起你大姐实在太怯弱了。一会儿不用你添乱,咱们自己来解决。」 豪言壮志虽如此,但贼婆娘们也是知道避险的,主妇俩人要求眾人打公路撤下,在草场上飞奔,只要遭遇就将对方引去远处树林,那样可以遮人耳目。就这样,眾人借助雨势和狂风的掩护,走进了这片平淡无奇的灰色公路。我在雷电光中瞥见一棵参天大树,以她和製势的体量只可能躲在其上。结果打了几下手电后,既不见人下来又无任何回应。 埃奇希尔从镇口到镇尾,骑着马全速狂奔,大概用时两分半鐘,它建在狭长形公路两端,是一片稀稀拉拉的居民点。此处不是山丘和坡道的地形,即便天气晴朗听见激战声,但要找到究竟在哪也很困难,更何况是这种鬼天气?莉莉丝们只得分出一半人马先潜入林子,剩下的人分为两股,从镇口和镇尾涌入,打算草草过一遍,在中段再聚拢。 当头一个惊雷劈下,击中道口路灯,玻璃炸开火屑四散惊扰了马匹,它们开始不受控製奔跑起来,飞溅的泥浆糊了我一脸。才跑了没多久,又一道闪电划过,击中前方某人家的晾衣桿。似乎滚滚奔雷专为追袭人群而下。只听得前方几匹马嘶吼起来,人在路中央剎住脚步。 昏暗摇曳的路灯光斑中,现出了一头怪兽,背上端坐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怪影,如墻般僵站。此人十分高大,个头比艾莉森还大一圈,朦胧间辨不清是男是女,正默默註视着掩身黑暗中的我们,早已有了准备。眾人反倒没了主意,桃花发一声喊,抬手举起步枪。十多秒后,怪客背后也开始冒出人影,这支莉莉丝也同样瞧见了它,眾人这才策马围逼。 余光散瞳中草场边缘亮起一道刺破黑幕的高亮,让眾人不约而同侧目去看,那不是电光火石,而是一只在空中爆开的雷鸟!天竺菊骑着製势就像是黑色绒纸剪影,在气团前一晃而过。誒?她为何出现在两百米外?拋掷尖椒泡是为了吸引眾人的视线,还是为了招引路灯下的怪客?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紧随她之后,又一道剪影也跨过光团。 当眾人的视线再度投向公路,适才站着的人影早已消失。它是如何做到的,以超高音速窜去了那么远?眾人想无可想,只得掉头追击,路过光斑,我特意扫了一眼,又是一滩之前见过的污渍,油腻聚起一个个疙瘩,并纷纷炸开,很快又在原处继续起泡。 藏在林子另一端的莉莉丝见自己白忙活了,各自鉆出灌木,叁批人马如黑乌鸦群起,只追着天边的两条人影而去。冲出百米之后,眾人再无顾虑,第一轮排枪轰响,后来者居上又射出第二轮排枪,只可惜无一击中,不是射程太近就是枪械老旧。苯伩逅續jǐāňɡ茬𝖕õ18w.𝓿𝓲p鯁新 綪到𝖕õ18w.𝓿𝓲p繼續閲讀 零星的枪声就像黄豆洒落在地,被狂风一卷,顿时消散在耳边。不过枪击仍起到了威慑作用,追击天竺菊的怪客见识不妙,猛地扎进了密林之中。我夺过艾莉森的步枪,在此人即将融入黑暗的那一极瞬,扣响了扳机,将它身上某物击落在地。 「好像是将她爆头了,枪法真棒!」主妇般的俩人高声喝彩,发一声嗦快马上前,下到近处再去看,草丛中是顶棕红色牛仔帽,帽绳已被我打断。她俩俯身捡起,冲着人群挥舞,并让徘徊不定的天竺菊快速靠拢,现在已安全了。我调转马头,迎着她过去。 哪知才走一半,怪客打黝黑密林另一头冒将出来,直插她的背后,製势马受惊再度高高跃起,一下子跨过头顶,开始在荒野里夺路奔逃。此人如疾风般掠过身旁,看都不看我一眼。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瞧见怪客的侧脸,那果然是个女流,体格既强健又显臃肿,似乎在斗篷下穿着重甲。她抬手甩出两道流星,只听得一声惨嚎,人群中某个倒霉蛋应声坠下。 「这家伙太坏了!」我只得快步追赶,冲着莉莉丝们大呼:「快快散开,别让她得逞!」 天竺菊与她一前一后追逐在人群中,令莉莉丝们无法射击,生怕误伤到自己人,只得盲目地跟着跑。几个贼婆娘刚一靠近,空气中划过锐音,那家伙取出兵刃,一顿金蛇狂舞,将靠近的人纷纷击落马下。赶过去看,伤者的前胸后背都在嘟嘟冒血,那是刀刃所致。 「根本看不清啊,她的动作太快了,耳边刚震起风声,劈斩也紧追着到了,那不是飞刀一类的武器,而是一条沉重长鞭,很有体积感。」桃花就是坠马者之一,当被扶起后,开始大声叫唤:「姐妹们,千万别蛮干,咱们要智取她,用鱼雷轰她。」 鱼雷又是什么呢?可以确信的,它不是什么尖端武器,而是乡下地方池塘里炸鱼的袖珍管药,佐治亚地方上俗称小雪茄。此物不算危险品,作为捕捞水產品还是挺管用的,但想炸死怪客却很难,因为它只是个大号炮仗。那你不禁要问,仪宾女是不是摔破了脑壳?肯定不是,她其实是整群人里,能作出准确判断的军师。鱼雷吓不倒怪客,但会惊扰马匹。 果不其然,伴随片片火光轰响,此人胯下枣红马受到惊吓,屁股一颠将之掀翻下来,自己望着密林窜走。贼婆娘们得手后,又射发新一轮排枪,怪客忙往长草中趴倒,像条花蟒快速游动,令铁莲子纷纷楔入草皮,偶尔几颗击中,也只听得钝音响起,似乎被重甲格挡下。 莉莉丝们使用的大多是猎枪或喷子,一把半自动武器也没有,子弹打光就需重新填弹。怪客怎肯白白束手,她长啸一声扑进马队,继续抡着这条长鞭拼命挥劈,如入无人之境,勇不可挡,瞬间又斩落好几人。天竺菊见情势危急,忙趁着混乱再度掷出尖椒泡,冲天白光轰起,将一堆贼婆娘和怪客崩飞出去老远,她挥舞着安贡灰,招呼我直奔主题。 怪客浑身燃起冲天烈焰,已成了火球。见马队排山倒海扑来,终于慌了神,她在长草间滚翻,躲避着群马来回践踏。稍稍站稳后,打怀中掏出只奇形怪状的瓢虫,端在手中摇摆,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製势刚张开的血盆大口停在半空,好似被电流击中,竟楞在当场。 「小拽女,你这是怎么了?」天竺菊大惊失色,不断拍打马脖子。然而製势非但没有缓过神来,反倒前蹄一软,竟跪拜在地,她全无提妨整个人直楞楞坠下,跌了个四仰八叉。 「小拽女?」怪客呢喃一声,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就势坐上鞍子,吆喝着打算将马骑走。 我正巧赶到怪客面前,一个凌空侧翻,手臂搭住她脖子,借力将她再度卷下马来。肢体接触的一刻,怪客浑身冰寒刺骨,比花岗巖还硬,我挥舞安贡灰连刺两叉,全被板甲隔开。此人顿时恼了,一把掐住我脖子撅翻在地,抡起钵盂大的铁拳,直往我面门砸来! 「别,我错了,破了相我就没法混饭吃了。」这种软话在我仍是个男人时,哪怕撞破脑袋也不会吐出口。可只当了一周多的女人,我首要想到的就是这张盛世美顏,忙连连求饶。 「死到临头了还顾着脸蛋,原来是个魅者!跑来打架还梳妆打扮的,难道当成出门接客么?」怪客嗤笑一声,继续挥动铁拳,猛地捣入胸板,我浑身一阵痉挛,心脏猝停了。 「醉蝶花!」天竺菊大声呼唤,一回头见怪客从斗篷内又抽出利器,丢开我直扑她而去,吓得拍马狂奔,瞬间窜出老远。仰躺在地的我这回看清了,怪客擅使的武器。其实是一柄长剑,剑身分成十六段,由两道极细的钢索串着,当使劲甩出,可以瞬间化为长鞭,面对大群直面冲来的敌人,一扫便是一大片。莉莉丝们见她又变得虎虎生威,急忙从各处袭来。 怪客闻听马嘶,只得舍了我俩,回身去战莉莉丝们。待到眾女奔至面前,她挥舞铁拳,专盯着马儿侧脸猛击,中了招的莉莉丝前仰后倒,纷纷摔在长草间,瞬间又伤了数人。 「别一窝蜂全挤进去,要讲策略!」仪宾女看得触目惊心,坐在草堆上大声疾呼。 剩余的莉莉丝们全都发了疯,只当耳边风,各自提着利斧和剔骨刀,围住怪客连番剁劈,趁着这个空档,我艰难翻出人堆,只觉喉间一甜,奔涌出数口稠血,胸膛被灌入新鲜空气,又能自由呼吸了。我跨上歪倒在旁的黄马,紧追着天竺菊而去。 不多久,我迎头赶上了她,当二马并驱时,我牵住牝马的马轡,高声大叫:「先停一停!听我说,那个人她决计不是纠察队,刚才靠得那么近,我看得一清二楚,弥利耶不会身披战甲,也不善挥剑,斗篷里更不会夹藏黑色铰链。与其说她是圃鹀,不如说她是名经过偽装的圣维塔莱!那种兇残至极的人,哪怕咱俩拼尽全力,也是无法击倒的。」 「我也註意到了,她刚才取出的虫形水晶,过去希娜也有一块,那是马铃,名叫鰭蛊,只有圣维塔莱才有。小拽女正是听见这种无音之笛,才丧失了血性。」她不待听完,连连摆手,叫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说,比起辨别她是谁重要百倍!」 我不时回头端看战局,合围怪客的莉莉丝们果然不是对手,就像群蛾扑进烈火,不是被刺翻就是连遭重拳应声倒下,几秒鐘功夫,只剩得寥寥几人还保有战斗力,艾莉森就是其中之一,正与她拧着膀子在摔跤!虽然农妇如狼似虎,但终究没有受过系统训练,被她一个大背包甩出去老远!怪客已杀红了眼,拔出长剑疾奔而去。 「闭嘴!我没工夫听你啰嗦,再照这样下去,艾莉森就要折了!我问你,为何圣维塔莱只追你一人?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杀了她的手足么?」 「不知道啊,她的同伴根本不是为我所杀,而是丧身在一条巨大黑影之下。」天竺菊抹去黏糊的雨露,猛地一拍脑瓜,叫道:「难道是因为这个?对,我拿走了死人的手机!」 说着,她从乳罩里翻出部奇形怪状的机子掷来,我接下后返身飞奔,高举着它大呼:「剑下留人,剑下留人,请你放过艾莉森!」 10:47 S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Joes Creek:琼斯河溪,吉普森周遭水道。 Fords Greek:福特小溪,与牛溪交匯,格拉斯考克县境内四条河流之一。 中学:距离女神峰一英里半,也是范胖马洛的母校。 古怪长钉:弹涂鱼,圣维塔莱的暗器。 起泡焦油:不知所谓何物。 埃奇希尔:佐治亚境内最小的镇子,位列公路两旁的居民点。 Aldora:阿尔杜拉,也是规模极小的镇子,现已无人居住。 鱼雷:小雪茄,一种炸鱼为主的管药。 鰭蛊:海石製成的马哨。 单曲名:cyberpunk music Chap21:LaTrappe(女神峰)Part1 抓在手里的这只东西到底为何物呢?能够确信的,它肯定是部手机,只是造型十分古怪,体积较小,外加流线型设计,让人感觉功能繁多且十分灵便,最关键的是,它不怕被雨水浸泡。起码我认为,不论是摩托罗拉、叁星还是诺基亚都生產不出来。颠簸中,手指擦着边缘,机子背面亮起一组色泽各异的灯珠,五彩繽纷璀璨夺目,顿时晃晕了双目。 我的大声疾呼,被狂风席卷,微弱的只有自己听得见。虽然无用仍引起了怪客的註意。她应声收势,将大剑插回剑鞘,丢开血流如註的艾莉森朝我迎头狂奔。我被这股气势吓倒,本能地想要奔逃,再外加天竺菊在背后狂呼小心,迟疑之下,仍是让她冲到面前。 伴着一声高喝,她原地腾起,稳稳跳上鞍子,伸手就来夺那手机。果然哪,天竺菊贪图便宜,拿走别人科技產品,怪客岂不要与你玩命拼死夺回么?很快,我发觉这并不是全部,而是另一群早先安插在公路对面树林的莉莉丝们,也抵达了战场。这股生力军见我等被劈斩得东倒西歪,在桃花鼓噪下,不再近身围逼,开始一轮轮放枪。怪客哪怕叁头六臂,也躲不开飞蝗般的铁莲子,她双肩后背各中两枪,已到了不得不撤退的地步。 「东西你也夺了,还想干嘛?快快放我下去,餵!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圣维塔莱,咱们都是自己人啊!」见贼娘们的枪口纷纷指向黄马,我急得不住捶打,可怪客反倒将我挟持,迎着人群冲去。眾女见我被当作盾牌,也不敢贸然开枪,就这样眼睁睁看她穿透人群。 「谁跟你们这种天杀的獍行是自己人!獍行都是畜生,阴沟里的蟑螂,算你有几分见识,居然知道圣维塔莱。不过算你命大,只是个一无是处的魅者。」 「誒?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怪客的一番低语,着实将我打入五里雾中,这次换皮成为女人,本就是圣维塔莱和库里亚人暗中策划的,这家伙怎会不知反倒跑来搅局?既然她不否认,那只有一个杀手鐧能逼她道出名号。想着我圆睁丽眼,厉声发问:「姐们,你就别跟我装蒜了,老娘就是你们派来佐治亚的。好吧,既然你不否认,那敢不敢报上大名?」 圣维塔莱在暗世界中,充当平衡各方势力矛盾和分配不均的调解人,隶属高层内务部,是一支实力超强的公共警察镇暴部队,并有着强烈的荣誉感。每当与人搏杀,往往会主动报上自己封号,以此告知敌人自己将死在何人之手。虽然没有任何行文有这一规定,但在圣维塔莱中已成了铁律。所以,我的激将法能迫使她不得不交代出自己身份。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俘虏!还胆敢跟我提什么圣维塔莱!看了就叫人生气!」她加紧马肚,在人堆前虚晃一枪,掉头向着公路方向奔走,见背后子弹紧跟着射来,她左躲右闪,胳臂又溅起血花,慌不择路下再也顾不得我,拽住领口一脚蹬了下去。 在屁股即将脱离鞍子的一极瞬,我实在心有不甘,伸手向她怀中挖去,打算随便捞件什么,往后也好有个辨识物,等这件破事完结,再来好好细究她的身份。怪客早已防着,反手一个带血耳光,抽得我半边耳朵都聋了,自是什么都没得逞,象个葫芦滚翻在长草间。 此人就这般逃回居民点,她原先的枣红马也与此同时打另一侧树林窜出,怪客跃下后换骑上去,牢牢把住鞍子上挣扎的俘虏,继续疾驰。当冲出埃奇希尔镇尾,斜刺里冲出一辆皮卡,下来几人接过麻布袋塞进车里,一溜烟扎进雨幕暗处,逃得不见踪影。 莉莉丝们欣喜若狂,大声叫着被我们打跑了,纷纷跃马舞枪,打算继续追击。 「穷寇勿追,这群圃鹀显然是早有准备!继续奔袭,不知又会折去多少。」桃花被人扶起后,冲着眾女大喝道:「各自检查损失,立即撤回去,这回咱们就认栽吧。」 与怪客缠斗的十七人伤了十一个,有些中了刀,有些擦破皮,总体而言不算严重,卧床几天就恢復过来。但马匹就没那么走运了,伤筋动骨的有许多,而且还死了四匹,那是被怪客用长柄剑斩杀的。我们只得重新分配,个小的俩人骑一匹,我将黄马让出来供给艾莉森,自己爬上製势马,在狂风骤雨下,尾随着眾人向着吉普森方向徐徐退却。 「现在是去女神峰还是回山庄?我担心圃鹀的人没有完全撤干凈,仍在暗中盯梢,那样会被抄了老家。」仪宾女抱着伤处,骑到我俩身旁问天竺菊,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抵达时,就见到适才开走的皮卡已停在山下,问了木樨花她们几个,都说不知这是谁的车。所以我们也没多想就径直爬坡,刚走了一半就隐约听见有人惨叫。换句话说,那叁个纠察队当时已在道场里了,她们与两名留守者展开了追逐,所以各处全都到过。」 「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主妇般的人也凑过一头,追问道:「依你之见现在该上哪?」 「然后就是一触即溃,我还稍稍备了些东西,可黄瓜她们只带着水果刀和马鞭,又能办得了什么。大家就一窝蜂往山下去,各自跳上马奔逃。而据你们说,圃鹀的人没再回过女神峰,也许是已捕到了一个,足够回去交差了。」她思虑片刻,将手一指,道:「现在伤了那么多姐妹,为安全起见今晚还是宿在道场为妙,那样可以相互照料,另外我也想查找原委。」 就这般边说边走,马队来到了镇口前不远的公路上。天竺菊手指一棵参天老树,说追赶她的黑娘们就是在此遇袭的,因她在前狂奔,整个过程没怎么看清,那人既像遭雷劈了,又像是被巨大黑影偷袭了,半扇身子被烤糊。她当时还没死,眼珠仍能骨碌碌打转,所以天竺菊跃下马去搜她口袋,想要查明身份,不过此人没等她拔出安贡灰逼供就咽了气,恰在这时,那名怪客紧接着杀到。 我与她快步来到树前,那里果然有个焦黑人型,皮脂呈喷溅状朝着四面八方散开,边缘位置存在火灼烧过的痕跡,许是已被怪客投掷了某物焚为青烟。在一堆被雨浇熄的麂皮上,也生出茂盛的灰白色霉斑,实在无法想像这究竟是什么。 「如果这里曾躺倒过人,那么在我们到来前就已经被销毁了,否则就在道口,怎会轻易忽略呢?」我走到路中央,抬手举了举射放头灯,道:「我在这个位置做过光柱提示。」 这一团迷雾很显然,短时间里釐不清,具体还要看后续。艾莉森上前帮手我俩,将没有烧尽的破衣烂衫置入鞍袋,随后清理干凈污痕,重新翻身上马,向着女神峰疾驰而去。 这场发生在暗夜里的暗战,不论是神秘的袭击者还是我们,都不愿被外界知道,趁着动静闹得不大,还能体面收场,只得偃旗息鼓,等待着下一场廝杀的到来。 「你给她们介绍的,是个精简到不能再精简的版本,真实的状况又是怎样的?」我摩挲着她缠在腰肢的芊芊玉指,侧过脸去问:「我想设法联系下幕后指导的圣维塔莱,你觉得呢?」 「现在还不到时机,你我得想一个办法,让她们自己把秘密揭示出来。只有那样,我们才可有理有据在贝巴因道场里随意走动。不过,这场纷乱也起到了些许积极作用,那就是我俩是逃亡的圃鹀身份这点,已被坐实了。接下来几天,她们也许会真正接纳我们入圈。」 「我倒是有个妙计,那么一来就能解决许多困惑。」我轻轻捣了她一拳,恼道:「你干嘛那么听紫眼狐貍的吩咐?过于深入会提前暴露自己。咱俩应该是随性的,独立的,要有自己的主见。蓝花楹就说,换做正常人格咱俩早就被气跑了,怎会待在莉莉丝白白受气呢?」 「也许你是对的,我只想早些了断这些破事,毕竟留给我和小苍兰的时间,正在一天天流逝。倘若什么都不做,等到将来她无声无息地走了,我的心头会充满无尽遗憾。」 女神峰,严格来说算不得是座山,而是个十分普通的土丘。她处在格拉斯考克县多条细流的交匯之处,是距离镇子叁英里外的老建筑废墟。在其正面是条笔直的公路,和相对陡峭的坡道,想要开车上去较为麻烦,但对于骑行者来说却不难。在她背面是片葱葱郁郁的树林,以及几口死水潭,被人为开辟出一条土道,倘若遭受袭击,可以从后门跑下山去。 这座残破教堂,早在世纪初就已荒弃,新址搬去了他地,原先也是个邪教私宅。长年以来都是流浪汉们巢居之所。莉莉丝们在几年前以极低价格向他们购得地皮,便加固了铁门和重修设施,成了私產领地。贝巴因道场就设在原先的祭台中心,姐妹会的人很懒,甚至都不肯动手搬走座椅,就连正堂高悬的羊头教徽依旧摆在原处,她们只是将此地当作聚会之用。 沿途我埋怨她们为何不准备些半自动武器,仍背着陈旧猎枪,一旦遭遇今晚的劲敌,以姐妹们那点叁脚猫功夫,只有挨揍的份。然桃花却答我,本地条子因多次收到举报,对她们做了严格限製,如果太过份就会遭来搜查。道场内本就有些不便外人知道的角落,所以多年以来她们还算较为守法。另外,木樨花、黄瓜等人认为,用枪一下子就能把人打死,无法烙印恐怖记忆,所以她们更爱使刀。当然,至于外界播扬的恶行,同样是一件没拉全都干过。 那这些所谓的角落又在哪呢?艾莉森随后道出一些细末。在贝巴因道场地底,有着一大片空置的地窖,过去的教士们是拿来当作储存物资的石窟,而到了她们手里就成了惩戒监狱,说得再直白些就是私刑场。那些地方,是早期的莉莉丝们抓来目标人物施暴的场所。而到了露西她们的第叁代,基本已被弃用,因为姐妹会找到了更崇高的邪教理想,那就是登渡。 当回到坡下,蓝花楹和其余几人正等在门前,眾人协弱扶伤回到燃着烛灯的道场,各自找条凳子卧倒休息。我俩和一班精壮的娘们锁了铁门,沿途布下铁罐头接线,又在几道出入口架起尖刺障碍物,分作两班轮替当值。桃花见眾人浑身污泥,脏得就像个乞丐,便建议眾人去北侧鐘楼底下的鹿血滩冲淋,一来洗涤伤口二来去去晦气。 我不禁脸红耳赤,迟迟疑疑不太想去,緋红山庄虽然也有浴室,但一下子没挤进过那么多娘们,通常也就叁、五个女子,将脸转向池子却也清凈。现在二十多人同浴,眼前都是白花花的身子,我心底深处依旧是个男人,实在感觉双眼吃冰淇凌很猥琐。天竺菊暗暗捏了把我的手,叮嘱要入乡随俗,只要心头别怀着歹念,就纯粹当成是一副古典希腊油画即可。 高大腐朽的木门被吱吱嘎嘎推开,一个圆形厅堂呈现在我俩眼前,这间屋子顶高十来米,石墻就是鐘楼内壁,有一道盘旋而上的木梯可以上达顶层钟房,其余杂物都被分拣出来堆靠贴墻。在园屋中心,修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池子,五米多的半径,足可容纳二十余人在里头戏水,池沿贴着白瓷马赛克,两头两脑摆着四盏矿灯。 在我们头顶,有六股倒垂下来的粗硕铁链,正巧架高在池子中心,如果说整座道场最适合拿来进行血祭仪式,圆屋盖莫如此。莉莉丝们说这个地方,早先曾摆着屠案,人们在此杀牛宰羊,剁碎后送入厨房,再拿水一冲,任何腥臊血跡就流入下水道,将丝毫痕跡都不留。 咱们假设现在就是华宵之夜,所谓的大长老也许会站在池子中心,铁索上倒掛着货车司机,那么她举起刀轻易就能将受难者划开喉管,然后张开双臂,面露享受状迎接血雨喷薄直下。故此这里被叫做鹿血滩,实在很是应景。露西熟门熟路地走去墻角一处,往破锅炉填煤,我作为修理各种老旧设备的行家,帮手接通电路。时隔不久,热水烧开,将阀门扭转,四道蔓着白气的热流从地槽喷出,待到灌满一半池子,整座圆屋蒸汽裊绕,活似一个仙境。 小莉莉丝们许是从未有过共浴,又恰逢这么个雷雨交加的特殊之夜,顿时衣衫乱飞,嬉笑打闹,纷纷跃入池子玩水。大莉莉丝在旁也觉得有趣,放下矜持宽衣解带,也下到池里。 一时间玉体横陈,眼前飞舞着无数白花花的身影,有皮肤松垮的;有筋强体健的;也有身姿秀丽的。正因这间大屋没有男性,眾女显得十分放荡,纷纷高叉大腿闲聊着。透过弥漫的蒸汽,那一条条蜜沟如同案摊上的货品,苍白且醒目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有粉嫩的、色泽发黑的、阴唇肥大的、紧致饱满的、在各色阴毛衬托下,活像灵动的符号不住跳动着。 曾几何时,我的人生中小目标,就是设法潜入女浴室去偷窥,妇女们集体洗澡时是啥样的,它曾不断浮现在我各个时期的淫梦之中。而今我身为女性一员,躋身其中,如此近距离去观看,却不敢肆意直视,只得借助抽烟避开人群,去眺望门缝外淅淅沥沥的秋雨。 Chap21:LaTrappe(女神峰)Part2 远远的四小金刚和露西,正在相互处理伤口,除了黄瓜小腿划伤鳶尾蝶破相,其余叁人安然无恙。番茄得意洋洋地抚着一对大奶,对着我挤眉弄眼,她故意将手探向下阴,脸上堆砌起极度饥渴的模样,似乎在性暗示我可以对她做任何想做的事;而木樨花则炫耀似地绷紧双臂,展示着浑身刺青,并说自己死后将这身皮卖给大英博物馆,或许能值天价;至于黄瓜,则神情黯然地缩在水池边角,望着自己平坦的胸脯发呆。果然哪,与其他四人相比,她干瘪得就像个未发育完全的小女孩,湿漉的长发覆在雪白如霜的脊背上,显得楚楚可怜。 「哟,你俩真把自己当贵妇啦,怎么了?被鸳鸯馆男人玩弄过,就显得高人一等了?与我们这群泥腿子洗同子浴感觉很掉身价么?」几个不熟的莉莉丝见我俩衣着妥帖地坐在池沿,正带着欣赏的目光,慈爱地看着眾人,有些不高兴起来,叫道:「装什么千金小姐,也就是高点瘦点,脸蛋漂亮些,脱光了还不是一样?又没人要看你俩,不下来就是嫌弃大家。」 既然别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看来不下场就要违逆眾意了,我只得故作羞涩地扒去皮装。 「假设说此刻有个男人进来,当见到我们这样,会不会觉得太放荡了?」我假模假意地訕笑,背过眾人去解奶罩搭扣,问:「你们是那么恨男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将他杀了吧?」 「小骚狐貍,你又开始幻想男人了?」威廉姆斯的脸被热气映得泛红,犹如叁月里的桃花,她撇撇嘴干笑起来,说:「谁告诉你我们痛恨男人了?那是外界的畜生们故意詆毁,将我们形容得如此不堪,倘若真有男人进门,那会是他此生难忘的最大艷遇呢。」 「是啊,外界的传闻,你要多打几个问号,咱们干嘛要仇恨男性?不然我成家作什么?」主妇般的俩人,一个叫香橙,一个叫甜瓜,居住在克劳福德维尔乡间务农,她们在加入莉莉丝前就是一对好邻居。俩人的丈夫过去都是货车司机,经常跑长途,几年前在外有了姘头,从此不愿归家,所以她俩离婚后心灵空虚,遂在他人引荐下,前来投奔姐妹会。 「姐姐,老子曾经拿着斧子,在酒吧劫持走一个大学男孩,咱们四人玩了他一晚上呢。」木樨花一听便立刻来了精神,指了指她那把当作摆设的利斧,猖狂大笑起来,道:「那个男孩看上去高高壮壮的,当见到明晃晃的刮刀和斧子,立即吓得跪地求饶,哭喊着别杀他,他爸妈都是做信托基金的,家里有钱得很。他不说还没事,一说咱们就生气了,从七点半干到他早上十点,那个男孩最后神智不清,上厕所都血尿啦,哈哈哈,太过癮了。」 事后,四小金刚抢走了他所有的钱,说就拿四千块当过夜费。尝过这次甜头后,她们找上奶子最大的番茄,让她去宾馆和酒店钓鱼,叁个月里连抢带玩奸污了八名男性,以至于搞得中北部佐治亚大学男孩们居安思危,从此不敢再任意单独外出,需要结伴才敢逛夜市。 「妈的,我身为男人时怎么就遇不上这种好事呢?」我暗自咒骂,划着水游向她们身边,问:「假设说,你们遇上了一个顏值极高,但没钱的大学男孩,又要怎么处理他?」 「哪,这就要看他长得有多帅了,可同一个人怎可能符合咱们四个每人的审美呢?例如鳶尾蝶喜爱毛发茂盛的,木樨花喜爱小白脸,我只喜欢白人,不能有体味。如果真是千年一遇的绝品男孩,就任他随便肏嘍,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红苜蓿指了指黄瓜,说:「但这个瘪妞有什么性取向,就不知道了,她每次都是最不主动的一个,喜爱别人来搭訕。」 如果仅仅以胸型取人,黄瓜确实是最不出彩的一个。然而,我却觉得她的平胸有股独特的魅力,尤其是在这种吊灯明晃晃的直射下,弧光打在她胸前,在乳房前凝聚起两片光斑,会让两颗幼小的奶子充满曲线感。有时候,畸形的东西,有着独特的美感。外加黄瓜脸天生一副倒霉相,让人不觉生怜。我甩掉番茄殷勤的手,来到身边挽住她的腰肢。 「哈哈哈,没想到黄瓜还会有人惦记。」其余一些少壮派莉莉丝集体哄堂大笑,她们各自散开,几人捉对开始淫乱起来。天竺菊被木樨花拖住,被压迫在边角抱着脑袋亲吻,一时间耳边满是各种呢喃和嘴唇吸吮肉体的柔音。我正听得痴迷,忽觉胯下一凉。 「姐姐,我来帮你舒缓。」黄瓜见最美的妞亲近于她,也想做些什么来表达谢意。她掰开我粉嫩双腿,将长舌探了出来,直刺进入蜜壶,熟练地舔舐起来。叁两下之后,我被撩拨起性子,一把将人推倒在池沿,趴倒在黄瓜身上,双手牢牢固定住她的腕子,忘情地舔起奶来。哪知,用牙咬住乳尖,我用力抽了抽,居然淌出一股黄黄的薄液来,这傻妞居然有奶! 「这?!」这股稀薄的奶汁味道很古怪,泛酸并有些发涩,入口突然我全无防备,竟咽了下去。这个瘦小女孩看上去年纪也刚成年,怎会有奶?我松开她双臂俯下身去看,果然在大腿外侧存在瓜皮状的妊娠纹,她至少生育过一次。这样的纹路,倘若浮现在迪姐或艾莉森身上,会显得很性感。然而出现在这个意料之外的人屁股周遭,令人触目惊心。 「已经死了,我没钱就刨坑埋在院子里了。」黄瓜舒展着双臂,摇头叹道:「一共才活了两个多月,先天营养不良,渐渐地我的性取向变了,现在我喜欢女孩,那样比较没有风险。」 此女是个黎巴嫩移民,信奉山地基督教,她随着老妈在四岁以难民身份辗转来到美国,为维持家用,其母除了打工也拍色情片填补家用。后来年纪大了,就随便找人嫁了,但暴力与不公始终困扰着这对母女。继父们和母亲的秘密情人们个个都是禽兽,黄瓜的肚子就是他们搞大的,并可悲得不知生父是谁。 「我想有一天变得有钱,早些从那个破家搬出去,实在不行就去当修女,但我估计,没人会收容我这样的女人。因此,在木樨花邀请下,才加入了姐妹会。」听完她的遭遇,我不由潸然泪下,她为我拂去泪珠,笑了:「姐姐,我在这里过得很幸福,这么多的朋友,在过去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他们每个都对我很好,你也一样啊。时间一久,这里成了我的新家。」 「对不起,黄瓜,倘若我知道这些,绝不可能会碰你。」我缓缓从她身上爬起,窜下池子点起一支烟,独自沉思,喃喃自语道:「我原本只是以为你出来挣奶粉钱,没想是这样。」 「为什么?难道你刚才是在可怜我么?妈的,我又被骗了!」她指着红苜蓿叫道:「她们几个一直在说,你特别宠爱我。渐渐地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但你今天狠狠煽了我的脸!那个死小孩已经掛了啊,再说他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既然来撩我干嘛又要放弃我?」 远处的农妇望着眼前的一切,恶意訕笑着,见我回头打量,则翻了翻白眼,一言不发。 「不,我只是玩过火,没考虑你的感受。我没有放弃你,但我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而不是光想着捞便宜。黄瓜,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们重新认识行吗?老实说,四小金刚里我最害怕你,总有一种危机感,生怕惹你生气,半夜就让你点火烧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她这才松开蹙紧的眉关,游上前来,在我耳边低语,道:「我想看到实际行动,而不是口头轻飘飘的话,我喜欢你,你必须上我,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起初我认为莉莉丝们或许都是极端女权主义者,生性就是痛恶男子,所以喜爱羞辱他人。早期的女权发起人,就与她们的形式较像,也犯下过血淋淋的案子,然而一通闲聊下来,却发现并非如此。当前泡在池子里的娘们,几乎都是近一年来加入的新徒眾,惩戒恶人那种事几乎从未碰过,所以不论大小莉莉丝们都不极端,相反常仗着人多,在酒吧公开调戏良家子弟。至于早期的那些人基本都离开了。虽然贼婆娘不再去绑人,但打家劫舍的事全都干过。 好比说现在,她们就在抱怨这阵子花钱如流水,要去哪里搞些钱花花。艾莉森提议去抢沃伦郡的药店,因为那里的店家窝藏着许多毒品;桃花则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保险起见可以考虑开几场新马赛,从赌博中赢取暴利;木樨花等人认为,靠近弗吉尼亚边陲的镇上有人正在搞公路赛车,可以去砸他们场子夺走赏金。总而言之,莉莉丝们的目标,大多是持强去搅扰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阴暗领域,快速抢劫然后窜走,而失主吃了亏也无法去报案。 我挽着黄瓜的腰肢,将她不合时宜地幻想成迪姐,闭目养神,耳畔环绕着眾女的话语。一瞬间我明白了过来,究竟是什么吸引着女孩们加入这个邪教,那就是去中心化,没有高高在上的首领,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想到什么就畅所欲言,如果被人认同就会当成计划,分担各自义务。这就是全部人都叫莉莉丝的缘故,她们既是个人又是群体。同吃同住不计较谁出钱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是座山头,就是大碗吃酒肉大秤分金银,犹如水泊梁山那般。 如果你不留恋都市的喧哗,也无妻儿老小要顾及,倘若反感现实的繁琐窝囊,真想放飞自我,将俗世一切都拋诸脑后,那么上山当强盗会是最快乐爽利的选择。 莉莉丝们正是这么一群竭力逃避社会的可怜女人,她们无比忠诚姐妹会,倒不是怀着固执的邪教观念,而是聚在一起不被人欺凌。像番茄这种在校生,可能过去是个遭人霸凌的可怜虫;像木樨花这种冲动的疯子,也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桃花、艾莉森以及主妇等人,则是因为自己,或家庭或疾病或寄托,一旦脱离了莉莉丝,她们什么都不是,只是待宰羔羊。 想从内部瓦解姐妹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人在这个环境内待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同化。贼婆娘们逐渐猖獗,声名在外,将吸引更多人跑来加入,随着华宵之夜逐渐临近,我心头巨石也越压得人越发喘不上气来。就在胡思乱想之际,某人忽然发问,我方才辩出,她们间并不彼此熟悉,于是眾人开始计算现在究竟有多少成员,新近跑来的陌生面孔清点一圈,说除了负伤的四个,在场叁十人并不是全部,听枣核说还有五个没露过面的家伙,今天没来道场。 我不仅惊觉,如果血祭仪式需要用人叁十叁名,添上死掉的一个,被掳走的一个和大长老,数字恰巧对得上。而现在据那个叫牡丹的说,等于多出了五个来,那样的话,她们的人力资源早就备足,根本不需要用到我、天竺菊和蓝花楹叁人,这又是怎么考量呢? 我挣脱黄瓜窒息般的热吻,将舌头抽走,从水中跳将起来,独自走到池子中央。 「嗐,我忽然想起件事来,」一个念头打脑海中划过,我故作大惊小怪地猛拍大腿,望着斜对面的香橙,问:「还记得咱俩在马上说起的事么?我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吗?」 「废话,大家都是莉莉丝,想说什么都行,用不着征集大家看法。」那个算人数的笑道。 「怎么,你又想到什么了?」主妇等见识过我的神跡,皆深以为然,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咱俩谈黄瓜时,你不是说道场底下被关着一个什么人,所以绝不可去报警,还要立即处理掉死者,以免被条子们风闻明天上门搜查。我想起的正是此事!」说着,我点起一支烟,在女人堆里踱着方步,故作危言耸听,道:「姐妹们啊,莫非咱们是让人耍了?圃鹀的纠察队到此,擒拿我俩当然是要务,那么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她们或许在外听到什么风声,真正到此的目的,是想要劫走关着的家伙,而恰巧遇见留守者,彼此间廝杀起来了呢?」 「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主妇一拍脑门,接过我的话岔分析起来,说:「她们真要来抓咱们的姐妹,理应知道女神峰现在没人,大家都在其他地方躲着。如果按照正常逻辑,应该在附近镇子先住下,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山庄,可叁只圃鹀第一站偏偏选了道场,显然是另有图谋。都洗得差不多了,快快起身,我知道地道该怎么走,都随我来!」 提议虽是我的无心快语,但却获得一大半娘们的竭力赞同。为什么呢?因为泡澡的女流,都是略有耳闻实际从未下过,对于这块未知之地,均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所有人里知道该怎么走的,只有叁人,钦点人数的那位,桃花以及主妇。而这叁人里,只有主妇去送过饭菜。 这班婆娘抓起湿漉漉的衣物胡乱一套,喧哗着回到道场。在那里,站着浑身糊满血污的蓝花楹及陌生四人,她们找来一只大桶,将死者衣裤剥除分尸,随后灌入盐酸化为血汤,倾倒进树林里的红土下,已做完了毁尸灭跡。望着五人兇残的目光,我浑身打了个哆嗦,倘若莫名其妙被人杀了,我大抵也会落到这个下场。当她们听说要去找地道,却显得性意阑珊,说自己太累了,也想像我们那样好好泡个澡,眾人爱干嘛就干嘛,她们不想知道。 见这个添堵的人离去,我长吁一口气,忙牵着天竺菊的腕子,快步走向人堆,去听主妇在说些什么。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被大长老称作泛渣之井,面积与道场一样大,却被分割成无数石穴,活像是个迷宫。既然大家都想一睹为快,那就须遵守纪律,莫要私自脱队。 「底下关着谁?」破相的鳶尾蝶正在发问:「罪孽深重的人么?咱们可不可以打他?」 「是一个与你们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她是登渡的跳子,非但不能打骂,还得好生伺候。因为这个小妞十分刚烈,只要受到些许刺激就会想方设法自杀,她已经干过几次了。」主妇背着手,在人前来回踱步,叫道:「希望人还在原地,你等见到她,要保持态度恭敬。」 随后她说出的话,着实令我掩嘴偷笑。据说这个被关押之人,格调相当高,要睡席梦思床,喜爱吃牛肉干和火鸡腿,还要听音乐,不满足她就寻死寻活。之前两次自杀未遂,就是因为超市关门打烊,没买来漫画书和她的零食,照料这个家伙,不仅劳神费劲,还耗资巨大。天竺菊也是笑得前仰后倒,表示现在可以确信,这么刁鉆的人,非杏子莫属。 Chap21:LaTrappe(女神峰)Part3 然而真要下这个盐井,却不是易事,石盘前有道机关,通常是要用铜桿去掛悬在天顶的一只铃鐺,可工具不知被留守者藏哪去了。天竺菊分开眾人,说这等小事不必四下乱扑腾,言罢轻身一跃,稳稳倒悬在房梁上,如同吸血鬼那般扫视着眾女。莉莉丝们一下子炸开了,她们从未见过这等诡异景致,不仅气焰顿失,忙避开眼不敢直视,生怕被她咬穿脖子。 「慢着!我来!」见炫耀的高光舞台被人夺走,我哪肯甘心,忙挥舞布包来到人堆前,去观察被封息的石盘。这种锁头虽古旧,却是十六世纪的简单设计。它在锁槽内按着两颗铜弹子,会顺着坡道贴在一起,只需用工具拨开一颗门自动开了。不过眾人还是喜欢看杂技,不待我掏出鸚鵡尺,天竺菊已拉响铃鐺,沉重石盘缓缓移开,由里往外透出一股发酸腥风。 这是一条以巨柱为支点的盘旋石阶,壁垒上喷涂着羽蛇神,台阶是叁十叁节,距离地面为八米深度。地窖内相当干燥,有着几个通风孔,砖石路面上泼洒着米粒状的颗粒,捡起一颗在指尖捻动,却十分牢固,不知所谓何物。 往前绕过一个折角,便是分列两端的各种石穴,有的屋企修着一口小水池;有的屋企满墻都是铁钉;有的屋企悬着许多锁链。这些屋子都特意进行过装修,从表面绝看不出是牢狱。 例如有水井的就叫淋头房,过去的莉莉丝将人抓来,用锁链结结实实捆上,然后悬吊在梁上,利用杠桿将人不时投入污水之中,逼迫他们交待罪行。当然她们会选择对象,这间怪屋专门针对不习水性或者恐惧水的那种人。除了水井,贴墻还有一溜抽水马桶状的物件,在它们面前,有个按在水门汀上的木头锁匣,通常让人犯跪着所着脚踝,摁着脑袋不停灌水。 掛满绳索和铜链的娇室,则是专门捆人吊人的折磨炼狱。古典派莉莉丝们据说会打几十种绳结,她们将人麻翻后,将之剥光并捆成活猪,长时间吊在那里,也不供给食物与水。那些被牢牢束缚的关节部位最终因血液无法流通,逐渐变得麻痹,受刑人苦不堪言只得认罪。当被解开放倒在地,足有半天时间感受不到手脚存在,并会落下严重后遗癥。 满墻都是铁钉的豹房叫做箭竹房,她们将人犯剥光投入其中,严丝合缝锁了牢门,然后操纵各种气阀,将四块活动墻壁逐渐收缩,最终将人困在一条极度狭窄的空间里。腾挪躲闪之下,倒霉蛋会不时被钢钉刺伤,并流血不已。在外的莉莉丝们会不停叫着认罪,每拒绝一次就拉一回气阀,人犯最终只得松口,以免自己被壁墻夹死并碾成碎片。 除了这种要人命的怪屋,还有一些是绝对的色情场所。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12号房,19号房以及7号房。先来说说很有特色的十二号房,此屋名唤煎熬炼狱,若你走进屋子,空空荡荡的毛胚呈现在你眼前,屋内没有任何装修也没刑具,却有着许多冲淋浴具。而在屋子中央,人为挖了个方方正正的空穴,顶头覆盖着一个木枷。莉莉丝们将受刑人带来,反剪住双手,并带上脚链,填入这口活棺材般的逼仄地穴。只露出脑袋并锁住脖子。 看官们不禁要问了,这有什么可怕?又谈何煎熬?且容我继续往下说,姐妹会的刑罚是很有意思的。人犯被锁在底下,头脑里也是这么想,很快就会尝到了苦头。无数的女子闯进这间豹房,肆无忌惮地淋浴自慰,让这个人眼睁睁看着,却又动弹不得。她们会不时走到男子头顶前,对着他说下流话并撒尿,甚至直接将大便淋在他脑袋上。受刑人看得脸红耳赤,却又动不了。不想看还不行,别人会用订书机固定眼瞼,最后只得大声求饶,恳求放他一马。 19号房,是位于地牢偏角,唯一有着许多电视机的破屋。人犯被捆绑在一个老式补牙座椅上,全身被剥光,四肢被捆住。莉莉丝们运用了一些简单机械,用两只细软牙刷固定在机械臂上,不住刺激男人的双乳,而在底下是个巨型按摩棍,不住刺激人犯根部。所以被送入此屋折磨的人,必然会品尝精尽人亡的苦楚,待到双眼发灰意志消沉,只得大喊饶命。 所有屋企里,最可怕的娇室为7号房,满墻都是顏色各异、尺寸不同的Dildo,作为显目标志。那是一个假屌炼狱。通常被投入其中的人,往往都是有过猥褻妇女嫌疑的人。他会被结实捆绑在一张奇形怪状的铁桌上,姐妹会将受害人找来,给她套上Dildo,没日没夜在屋里狂肏罪人,累趴下了换别人接着干。强奸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胆敢破口大骂,就会有人举着大号修草剪刀上前恐吓。罪犯会被玩弄到怀疑人生,从此患上恐女癥。 若你觉得人犯被带来该分配在那间房折磨,全由姐妹会定夺,那样是不公正的。除了特殊人犯,普通被训诫的男人,拥有选择权。他们想当然地会避开有生命威胁的刑房,而选择肉欲和淫乐。然而,这恰恰就是莉莉丝们暗设的死局,越是香艷越要人老命。 例如你喜爱性爱,那么就会与女人们从早到晚无时不刻交欢,不论你是否能射精,都不停给你服药,让老二弥坚不倒,许多人肏到最后,喷出的不再是白汁而是鲜血,仍不会停。 据知道底细的莉莉丝们形容,当初姐妹会买下这片山头,底下凌乱不堪,恶臭难当。石穴就是曾经留下的刑房,专用来招呼叛逃的邪教徒。初代莉莉丝买下后,对地基之下做了部分改建,将所有杂物清出,并装修了石穴。随后在羞辱捉来的那些人时,会用摄像机全程跟拍,整个场面虽很血腥,却又无比香艷。最终扣下胶卷,导致受害者羞于啟齿,难以去报案。 因为这些画面,绝对看不出他们在受刑,更象是在拍情爱小电影。姐妹会的人预先会给受害者服下某种药液,那些可怜虫在整个过程中会开怀大笑,脸上展露出极度享受的表情。 她们折磨人很有一套,专盯着受害者的长处来打压,比如你很健壮喜爱欺压妻儿,她们便群起围攻,打到你再不敢还手为止;例如你不会游泳害怕溺水,那就将你倒吊起来去浸泡水池,除此之外还有电击室,鞭打房,饥饿牢笼,最有趣的是,有一间专为表面道德仁义背后作奸犯科之人备下的懺悔室,那里装着许多大灯,24小时照得雪亮一片,每时每刻都有穿着罩袍的人隔墻絮絮叨叨,要你回答不同问题,当你最终崩溃后便将污点录製下来。 所以,姐妹会手中握有大量受害者丑陋的照片,贪污腐败的证据,以及难以示人的录像,受过折磨之人最终都选择默不作声,要么改邪归正,要么举家搬迁。格拉斯考克县人口萧条,我认为她们居功奇伟。这种天堂般的环境,也许鸳鸯馆男人会尤其喜欢。 不仅我会这么想,周边的莉莉丝们也拿他来开恶意玩笑。桃花说若不是老男人有钱有势,早就被前代莉莉丝们抓来折磨,她们幻想着男人要如何品尝二十一间娇室的全部淫乐,最终放走时会不会发疯。迄今为止,还没人能挺过全套特殊服务。在姐妹会歷史上,最强壮的家伙,也只享受到七号房便再也受不了,涕泪横流发誓痛改前非。 艾莉森说,如果男女性器互换,女性绝对比男性更具侵犯能力,她们在接受异性之外,同性间爱抚毫无心理障碍。但男人就不行,没有同性兴趣的家伙们,哪怕再饥渴也只肯自己打飞机,绝不会对另一个糙汉的屁眼兴致勃勃。倘若将男女分置在两个岛上,女人们可以活得很滋润,组织分工并各取所长,并容易建立起一个社会;相反,如果是个男人世界,彼此就会起冲突,极难相安无事,想要构筑社会,简直是水中捞月。 「了不起啊,没想到艾莉森有这等见识,如果肯潜心修学,完全可以成为一名蜚声海内的社会学家呢,古代不是有亚马逊国家吗?那就是最后一个母系氏族。」威廉姆斯大为惊叹农妇会有这等见识,不由鼓起掌来。她见我矗立在七号房前面色尷尬,宽慰道:「嗐,这些都是上几代姐妹会擅长的,老实说我们里很少有人下来过,那些折磨人的勾当与我们无关。」 「母系社会?真是天晓得,要是你们真能成功,这个世界也不至于演化成现在的男权世界。」我暗暗冷笑,不由联想起自己来,事实上,如果可以挑选老板的话,我更希望顶头上司是女性,若是既年轻又性感的美女,像迪姐那种身姿的,那是再好不过。男性雇员在她手下办事会很开心,并不觉得上班是件枯燥的事。总而言之,这个泛渣之井实在叫我眼界大开。 笔直的通路很快走完全程,并不像知情人所说的像个迷宫,第五代、第四代成员纷纷表态,既然刑房已经废止,其实搬进来住宿倒也不错,起码她们挺喜欢这种五彩繽纷的屋子,往后可以和男友跑来此地幽会,既能带来情趣又会让自己很亢奋。 「何不未来改建成特色旅馆呢?咱们将过去莉莉丝的恶名製成手册,再建立网站配上图片和说明文字,公开售房,生意肯定火爆啊。」香橙和甜瓜脸上泛着红光,展望着未来。 「是啊,咱们的基础那么扎实,不拿来挣钱太可惜了,还是你们有远见。」红苜蓿无不叹息,叫道:「咱们每次出门打劫剽掠,都会受伤,为何不能躺着挣钱呢?」 我与天竺菊边走边听,不敢抬眼直视,这个鬼地方对于男性的极尽侮辱简直到了离谱的程度,心头仅剩的尊严也被剥夺干凈,只想着赶紧过场,去看看那个神秘的被囚者。不过当迈过一个大折角,沉默的天竺菊忽然剎停脚步,她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阵,说不必去了。 「那里空空荡荡,非但人没了踪影,就连床铺椅凳,也全数不翼而飞。这不可能是着了圃鹀偷袭,把人带走为何要搬动床榻,这毫无道理。」她玩弄着垂落的发梢,说:「所以我可以肯定,留守的两个女人,保卫的是座空巢,关锁的那个人早就被转移了地点。」 一群娘们岂肯信她,主妇说这才走了一半,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我在旁解释,真正的弥利耶全长着鹰眼,能隔空窥透,这个紫发姑娘更加厉害,还能瞧见不存在的异像。正因我俩是如此特殊,圃鹀才要找大内高手抓人回去鞭打。伴随纷乱步伐,眾女带着不置可否的神色闯进最后一间石室,里头果然空空荡荡,就连尿壶也已给人端走,四墻已被重新刷了白漆。 「这是何时的事?香橙,你可知否?」艾莉森凑近白墻嗅了嗅,道:「人已走很久了。」 「我最后几次送餐,是那个大胖子带人前来打砸抢之前的一周,距今很久了。」主妇般的人指着墻根的印痕,说:「原先这里有张台机,女孩爱画画,贴了许多在墻上。」 「若是这样的话,就得看醉蝶花的了。」天竺菊趁机上前,给姐妹们介绍起我的能耐,她显得很谦虚,红着脸说:「我这个妹妹拥有千百年来罕见的能耐,她可以一下子回到悠远的过去,将全部痕跡都找出来,在暗世界中人称驍鷙,需要通过入弧方可做到。」 「真的假的?今晚可真是大开眼界。」蓝花楹的迷妹们瞬间围拢,要我立即施法来辨明真偽,可他妈牛是紫发姑娘吹出去的,但身旁并没有兔子协助,没有波斑水影我也是枉然哪。然而她却不管,疏散人群要她们暂时规避,给我预留出空间,合上了铁銹牢门。 「没关系,想当初我陷入逆流幻日,不也没人帮手,这种方式应该是潜藏在驍鷙的基因深处,只是我不懂要如何挖掘。要试便试,就算不成功也可推在蓝花楹施暴这件事上。」想着我走去墻角熄灯,然后盘腿坐下入定。我有种预感,没准今晚会见到许多不可思议。 一阵阵疲惫感浮上眼瞼,我变得很困,就在我自猜是醒着还是睡着之际,猛然间眼前清朗起来,那是一盏开着的桌灯,亮光倒映在一切能泛亮的物体上,如闹鐘、玻璃板或咖啡杯。这种视野很古怪,光纤如飘散的丝线,绝对不是人类所有。但这不重要,不久之后,我见到了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一幕。 水门汀上摆着几个纸箱,正有双手在整理打包,将各种书本和睡衣摆放端正。这时,此人快速剥了颗牛肉干塞入嘴里,然后往牢门方向探了探头,掏出只打火机在包装纸上烧出个字母E,恰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这家伙将糖纸一折,丢到了角落里。 有个穿着渔网般黑色罩袍的人打开牢门,木然地站在原地,冲着前凸后凹的体型,显然是个女人无疑。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因为正盯着那张折起的糖纸,同时起先看不全的人也露出原貌,此人果然是山铜矿井时见过的杏子。她用鞋跟顶了顶,将手扬起,只听得啪的一声,送我去见了阎王,原来我的真身是只飞蛾。 本以为这趟旅程算是到头了,结果却根本没有,我依旧待在这间屋里,人似乎还是躺着的,听得盐井走廊有煤气泄漏的怪音,便爬起身来,朝着声源方向而去。结果就这般走着,来到娇室的一间门前,床上躺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看体型是只较大的倭猩猩,此物不知为何,浑身透着黑气,无数绒毛漂浮起来,忽然变得极长,只听得那头发出怪呜,这团东西半坐起身似乎醒了。接着开始向着牢门走来。 「誒。这到底是什么?」按说它步步靠近,我理应辩出外形才对,可这东西越是清晰我越不知其为何物,短短数秒内,毛发茂盛起来。我心头发怵不由想逃,但身子动不了。 当黑毛怪手指搭上把手时,忽然平地里炸了,无数绒毛飘飞,那个身子就像刺破的气球,毫无预兆地摊平在地,而成了具皮囊!紧接着,锐耳的细密爬行声一晃而过,眨眼间蹿出拐口,立即失了踪影! 19:28 S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怪客:不知所谓何人,但其肯定不会是圃鹀教员弥利耶。 麂皮:小鹿的皮革製品。 女神峰:位于佐治亚格拉斯考克县四河交匯之处的土丘。 鹿血滩:位于鐘楼楼底,原是杀牛宰羊的放血地,现在才能洗浴池子。 莉莉丝们的特性:很讲义气,没有上下之分,都可以公平发言。 泛渣之井:位于道场底下偌大的地窖区域,是古旧派莉莉丝抓人来惩戒之所。 羽蛇神:姐妹会之前的邪教组织留下的壁画。 娇室:行淫之室。 豹房:宣淫的乐土。 单曲名:Mombasa Chap22:Valselunaire(盈月圓舞)Part1 这种细密、空灵的怪音,是数量极多且体积较小的东西在爬行,并速度极快。随着那一大群东西远去,自己的身子不再受控,紧追着它们飞奔,沿途的墙头不断冒出锋锐爪痕,似乎想阻挡我的脚步。不过,我所寄魂的这个人什么都不顾,任凭浑身都都冒血,依旧一味前突猛进,就这样又回到了盘旋而下的石阶前,开始快步爬楼。 那扇起先仍打开的石盘,已被锁得死死,但难不倒我这名久经沙场的骁鸷。手往怀中一掏,油布包果然被我带到了魔魇里,那么剩下的就是叁下五除二撬开就得了。门甫一打开,我就被一股气浪轰得倒退数步,不知何故,整座巴贝因道场烈焰冲天,早已成了片火海。流窜的毒风呛得人不住咳嗽,空气烫得简直能烧出油来!这是何时的事?这把火又是谁放的? 葡匐跪行地爬出,我转到道场边缘,那里星星点点倒卧着十数簇人形火柱,有些已经死去,有些还在动弹。神龛前奔走着叁只火球,那是号哭狂叫的莉莉丝们,在这叁个焦黑难辨的人里,我勉强分清一个,只因那极具特色的身高与健硕,她是艾莉森。 残破教堂的四周,站着密密麻麻手举火把的暴徒,足有两百人之多。这些家伙没有一张脸是我认识的,全是浑身湿透的泥腿子。 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冲着这种龇牙咧嘴的变态表情,这把火肯定是他们放的。暴徒们将这里围得铁桶一般,正在欣赏着姐妹会的覆灭! “艾莉森!这是怎么回事?”我冲着狂奔的高大姐妹挥手,示意她向我这边跑,底下还有个小水池,可以一下子熄灭火苗。不过,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瞧见我躲藏的位置。 “这就是你们想看的么?想要叫我投降?那是痴心妄想!我什么都丧失了,苟活着任何意义都不复存在了!小婊子,我送你下地狱,咱们继续再斗!”她怒眼圆睁,狂喝一声扑来! “什么意思?我俩是朋友啊,为什么要决斗?”我慌得不住后退,被疯狂的她当胸抱住,那股黑熊般的气力,我想哪怕是拳王也很难挣开。就这样,我被艾莉森掀翻从台阶上滚落,火苗蔓延到污渍上,迅即点燃边上闲置的一只破口铁皮桶,伴随一声巨响,烈焰烧透枯油引发爆炸,我与她被轰得支离破碎,骨髓、焦皮甩在砖墙上,成为了无解的惨死。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艾莉森是个不存在的人?她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冲着适才那一幕,我难以分清是什么年代,只因道场外就像现实那样,也是个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攻陷女神峰的歹人们全都套着黑色雨披,毫无标识物。那么道场呢?更参考不了,全部器物都成了断垣残壁,就连羊头教徽都被烧得漆黑起泡! 很快,我发现自己并没死,肢体被某种怪力分解了,成了无计其数的自己,像洪流般朝着某个方向滚涌。此刻的我又究竟是什么?仍然是飞蛾或蚂蚁么?显然不是,虫豸只盯着食物和光亮,并无思考能力。而我却在想着许多复杂问题,这种高速飞奔的东西,拥有智商! 就这样我被百多十只自己挟裹,鑽入墙角的破墟,立即摆脱了灼人的气浪,股股由下往上喷吐的阴风,活像个指路标,令我绕开许多差不多外形的泥洞,紧紧追着这股寒湿气流而去。最终,我见到了一口石灰质的正方形喷口,与无数的自己如别人喷溅出的油腻大便,砸落在一片泛着黄黄白白木屑状垢污的薄水之中,这趟颠簸旅程到终点了。 这个地方无比黑暗,却又透着微弱自然光,俨然是座存在着人工痕迹的屋子,所有材质都是山石所堆砌。我被无计其数的自己压在最底下,只能透过缝隙去观察周遭。渐渐地,那些自己像被煮沸的柏油而化开,纷纷黏附在一起,我猛然间陷入一片极度黑暗之中。 当眼神清朗回来,我又重新回到了常人的视觉高度,再看向自己肢体,是苍白无血的大腿,和一双大过常人的手掌。我依旧是名女性,就站在建筑的中央。这个鬼地方也是个圆形大屋,似乎是个会场,围绕四周一圈修着石台石凳,上面端坐着一群黑漆麻乌的法官。 “什么意思?难道要审判我么?”我所站立的位置,就在破屋正中央,脚下是个积水严重的地穴,而人群则贴墙坐在两米以上的台檐边,纷纷俯瞰着我,活像一个公审大会的现场。 这个被寄魂之人,伸手从石台上捞取一张像渔网般的黑色罩袍,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拾腿踩着象牙黄石阶而上,走到了人堆之中,就着某张空椅坐下,开始剧烈喘息起来。趁着她正在休息,我侧目去看四周,想要搞清自己陷在一个什么环境之中。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身旁坐着的哪是什么法官,而是一张张包裹在罩袍内的干皮,这些死人自腹腔被刚猛地撕开,内里器官骨骼以及肌肉全被剔除,黑洞洞望进去,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人皮们手脚都带着镣铐,被牢牢固定在石凳上,似乎是死于某种酷刑。掐指去数,总共十多具,可惜的是这个环境太黑,倘若我拥有天竺菊那种怪眼,或许能看得更多。这也许是种启示,我深知自己那点斤两,无法在魔魇里辩出年代,环境也存在着极大的重塑,所以要竭力搜找能刻印进脑海里的特征。时隔不久,我注意到头顶之上,有倒垂而下的根须,这座诡异阴森石屋,大概是建在某棵大树之下。 阵阵急促的铃音将我拉回到现实,当缓过神来时,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出了囚室,而来到了其中某间娇室牢门前。过道两侧全挤着娘们,她们正用一种古怪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午夜叁点,这时间会是谁打来的电话?鸳鸯茶?抑或是迪姐?我按下了对话键。 “嘿,Alex,我太高兴了,是我啊,小玛。”一个刚喝过酒醉醺醺的嗓门响起。他打了个饱嗝,叫道:“猜猜老子现在在哪?我跟随侦探到纽约了,见到了许多志同道合之人。” “诶?小玛?”我怎么都没想到,果核酒店对面楼里的四眼,会在这种时候给我打来电话,这家伙现在理应跟在范胖马洛身旁忙活,从来也不曾主动给我打过电话。究竟是什么大事,非选在这个时间点?我回头瞥了眼狐疑的贼婆娘们,应道:“你是谁?想找哪位?” “妈的?难道小哥手机送人了?怎么是个女的?”他闻讯不由一惊,问:“你又是哪位?” “哦,我是那个人的妹妹,这部手机现在是我在用。”我吱吱呜呜了半天,灵机一动编了个身份,忐忑地问:“你找他干嘛?现在太晚了,没事我要挂了。” “别,别啊,老实说我找他能有啥事,就是闲聊呗,咱俩是生活中的好友,关系铁着呢。怎么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自己还有个妹妹呢?你的声音真好听,你哥又高又帅,我想你人也应该很漂亮吧?我明年就可以去考驾照了,你多大啊妹妹?”四眼一听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喜得手舞足蹈,便将要事丢去一旁,开始与我有一句没一句地扯起淡来。 “这他妈是谁?大半夜的?鸳鸯馆老男人么?拿来我听!”仪宾女快步朝我过来,问。 “十六,我要挂了,家里管得很严,不准我私自交男友,我妈来夺电话了!”我急出一头冷汗,挥手让她停在远处,问:“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我可以转达给他啊。” “好吧,你见到他后,就说一个词,他便立即懂了。从阴蚀道场搞来的资料,叁张山坡照片的谜面,已经被无所不能的老子团队们解析出来了,这个鬼地方叫做拉塔玛公寓!” “拉塔玛什么?你等等,再报一遍啊!”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难道是与丽恩福斯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拉塔玛么?抑或是同名的另一处地方?刚想发问,小玛似乎是听见背景里有贼婆娘们的连声啰嗦,怕遭来迎头痛骂,忙自动掐了线。 “你大姐不就在边上么?把电话给她就好了,刚才那人是谁?”所幸的是,她们只听见我自报是妹妹,因此以为电话别人找的是天竺菊。 “没什么,是与我分手快一年的小男友罢了,他每次打来总是以找大姐作为借口,实际是又想吃回头草,继续纠缠我罢了。”我平静地撒了个谎,将话搪塞过去。果然哪,女人的话都要打半折,而绝世美女的话连一折都不可信,几乎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你可真能耐,男女通吃,还骗人家说自己十六岁。”一帮蓝花楹的迷妹笑得前仰后倒,指着自己说:“连我这个岁数最小的今年都十七了,难道你也要管我叫大姐么?扮嫩露陷了。” 通过众人的描述,在入定进入沉眠,整场入弧过程持续了两分半钟。众人将信将疑退出屋子后,仍有几人留在原地,透过小窗在暗中观察,想看我在耍什么鬼把戏。一分钟后,头顶的白炽灯闪出火花,竟然在没通电的状态下自己炸了。那几人以为我出了意外,忙推门进来开灯,结果,屋中央空空荡荡,我竟无端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她们的喧哗引来其余人,群众神色惊惶地问天竺菊这种状况是正常的还是出了意外,正在吵吵间,就闻听隔壁过道中传来一声重重的拍门声,蜂拥过去看,见我像只壁虎般背脊贴在石灰墙头,脚距离地面半人多高,身姿极度扭曲且妖娆,好似着魔了那般。 跟着,我停止了挣扎,人慢慢平静下来,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我从石壁上推开,伴着这股力我摔落在地,一骨碌爬起便重新睁开了丽眼,整个过程大致就是这样。 “才两分半钟么?我感觉像过了几小时,分别见到了许多无法解释的画面,有些很普通,有些很恐怖,跟我来。”我领着这班娘们走回囚室,给她们描述起原先室内的摆设和特征,例如这片墙头原先贴着几张画,画纸上的内容是什么。那一头搁着床,床褥的花色又是如何等等。猛然间我想起一个最能证实自己说词的特征,便指着墙角道:“墙根下有糖纸。” 艾莉森趴倒在地,吹拂去灰尘仔细搜找,果不其然,有一张绿色的玻璃纸被人用鞋一踢,卡进了贴脚线的缝隙里。主妇找来铁丝掏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拽出来。天竺菊朝我眨眨眼,表示见过这种折纸法,过去在车厢时,杏子就经常丢弃糖纸给同伴留作记号。 “那个小钮偷偷烧了个字母E,但打火机很快被穿着渔网般罩袍的女人要走了。”我指手画脚来到门框前,比拟着对方身高,道:“比起我还高一头,整体凹凸有致,胸蛮大的身材也窈窕。小钮是自己在打包,满地都是纸盒,随后的一幕没见到,因为我被她拍死了。” 牛肉干糖纸被解开,果然烫着个歪歪扭扭的字母E,众女惊呼声四起,这才彻底折服,随后便七嘴八舌问我又见到了什么。那些画面当真能让她们知道么?倘若艾莉森闻听自己被炸死了会是何等反应呢?我只得推说刚刚苏醒头脑仍很混乱,需要时间做整理,便再不开口。众人逛了一圈也逐渐失去兴趣,一想到道场满是豁口,寒风倒灌,似乎还是底下舒坦,竟不想上去了,各人挑了一间囚室住下,在里头忙着收拾起来。 “索性咱们就搬来底下住吧,回农庄还得好几人挤在一起,这里正好是人手一间,又暖和又宽敞,就像宾馆一样。番茄每晚都放屁,被子都被她熏臭了。”莉莉丝们对这处从未到过的地底很满意。我见她们闲着也是闲着,便要求去将石阶下的油桶搬开,毕竟那是易燃品,此举可以杜绝魔魇里一幕的发生。几个人都囔了一阵,终于答应随我去干体力活。 当处理完废品,她们又在柏油桶背后找到一个杂物间,在这间密室里,贴墙放着两排立柜,橱板上搁着写有标签的带子,桌上既有电视又有录像机。她们很快意识到这间屋的用途,忙不迭地接通插头,取下带子播放。自己则抓起地上的杠铃,边欣赏边撸铁,看得是脸红耳赤,汗流浃背。不得不说,年轻女孩锻炼体魄是极美的,她们本就苗条,肌肉紧致,我呆呆地望着她们,觉得比看小电影更加诱人,直至抬眼见她们不怀好意地盯着我,这才性性离去。 出得门后不久,我找了个角落点起支烟,将适才魔魇里见到的情景在头脑中捋一捋,那间圆形石屋究竟在哪呢?可以肯定的是,它是这片地窖的一部分,而是被封堵起来,或者开口不在这边,要如何才能找到它?也许只有进到那个阴森之所,才能揭示出更多秘密。 “刚才打你电话的,理应不是小男友吧。”一条胳臂搭在我肩头,睁眼去看,那是主妇。 “当然不是,我已经说了,咱俩分手了,香橙姐妹,怎么了?”我不由掐了烟,问。 “我听见你在追问拉塔玛什么的,那家伙也许是你在外的委托人吧,对不对?”她用一对浅灰色的眼珠审读着我,忽然间笑了:“哦,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干嘛这么紧张。调查就调查好了,这与咱们无关,每个人都会有些小癖好。不过,你在查的这鬼地方,到底是叫拉塔玛公寓还是拉塔玛地穴呢?如果是后者,我或许知道一些。” “这,你知道?香橙姐妹,你不会是在耍我吧?”我愣了愣,没想到这个时常忽略的问题,居然会在莉莉丝婆娘中有知情人,这点是打破脑瓜也料不到的,想着我便要她娓娓道来。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但前提是你必须要让我知道,究竟在调查什么?如果目的不一样,那就很抱歉了。今天太晚了,早些休息吧,往后有的是时间,你想好或编好后再来找我。” 这一晚我再也没有回到天竺菊的身边,因为我被看完录像的几个年轻婆娘缠上了,她们借着问我要怎么学会入弧,拉我去她们的囚室睡了一夜。 人生很难有这种机会,与那么多的年轻女孩疯玩。渐渐地,我不再觉得加入莉莉丝是个很糟的点子,正是因它是无序的,混乱的,又是充满激情的,叫人醉生梦死。凌晨时分,她们倒头睡去,望着那一张张年轻且荒淫的脸,我不敢再去想华宵之夜,甚至不愿去破坏这种气氛,若能一直这么平静,那该多好。 如果不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莉莉丝们,她们有着许多弥足珍贵的优点。你融入进这个群体后,每个姐妹都会毫无保留地善待你。彼此间推心置腹,行乐时无度,安静时垂情,她们都讲究义气,绝不会出卖手足。只有一种时刻她们是残忍的,那就是当外部力量想要对付自己。我有时会与她们聊起沙利文,众女也说她是个惹事精,人没什么定性,一会儿要加入一会儿要退出,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们之所以纠缠她,初衷为了劝她归队,再多没有了。 在道场住着的这两天里,我始终在想要怎么与众人解释魔魇里的一切,这些事必然发生过,但又令我猜忌,轻易道出会不会踩到了红线?艾莉森见我总在吃饭时偷眼瞟她,便邀我去后山走走,问这两天总是愁眉苦脸的,连话都不愿与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我见到了一些很可怕的画面,它们全与姐妹会有关,但我无法告知你细节,因为那可能会对莉莉丝们不利。我很痛苦,却又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我往她宽厚的怀中一倒,撒娇道:“你要答应我,不论何时何地,都别去做危险的事,我不想失去你。” “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心意我怎会不懂?雨夜当晚你奋不顾身回来,是想引开那个疯子对不对?我也一样,我当时被吓破了胆,但看见她要宰了你,心中就腾生一股勇气。这种事你应该对自己说,别去冒险,我更不愿失去你啊。”她将我深拥怀中,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姐妹会里没有什么红线,只有彼此认同与接纳。我看索性今晚大家办个交血仪式,在群巫会上跳舞,再杀几头猪,你俩就正式成为莉莉丝的一员啦。” “这个所谓的猪,是指活猪还是指居民?我可不希望你们去杀人,大长老不用来么?” “当然是畜牲棚里养着的猪猡啊,你想哪去了?真以为咱们是杀伐无度的疯子么?那是嫉恨我们的人在外造谣,否则咱们早就被抓走坐牢了。接纳姐妹这种事,不需要大长老到场,即便来也是坐在一旁颔首致意,她几乎不参加任何活动的。”艾莉森眼中闪着星光,轻轻捣了我一拳,说:“今天桃花她们出去搞钱了,木樨花等人也去抢毒品了,我打算回山庄照料一下乔曼的吃喝,顺带牵几头猪带来女神峰,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她领我回到道场,对着撸铁的众女宣布今晚搞仪式,莉莉丝们无不应声叫好,尽皆大喜。 Chap22:Valselunaire(盈月圓舞)Part2 所谓的群巫会又是什么?其实就是砍血为盟。主妇象个长辈般上前拍了拍我俩肩头,说只要超过一半人认可,那么我们自动成了莉莉丝。到那时不论想说什么秘密,姐妹们都会倾听,哪怕魔魇里的痕迹与众人无益,也但说无妨,是好是坏交由每个人自己判断。从那一刻起,再也没人会提防你,监视你,因为姐妹会讲究一个入者皆信疑人不进的规则。若还有人心怀叵测,那么自然就会被其余人疏远,这对于养伤的枣核她们几个也同样奏效。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沉沦了下来,时针指向七点,艾莉森光着膀子,只围着一块橡胶屠宰围裙,宰了叁头大肥猪。她将内脏、肥肉以及骨头剔除,取过剥下的猪皮在水斗前反复冲刷干净,做完这一切,便抱着它们鲜血淋漓地来到道场中央,用猪血在水门汀上画起复杂的邪教图案。随后,除我、天竺菊和蓝花楹之外二十七人,各自举着蜡烛在教徽前摆成一圈,没到场的那些人,则由香橙代为献上黄色野花,算作交血仪式的前奏。 紧接着,桃花从破橱里翻出一只沉重的黄金双耳杯,恭恭敬敬搁在图案中央。莉莉丝们各自从怀里掏出怪刀,那是一种刀刃弯曲带着倒钩的匕首,在自己腕子上割开血口,纷纷注入杯底。我等叁人这时才被叫上前,按先后次序割腕,最终分置酒盅各自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这入口的人血,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而且口感偏甜,感觉很是奇怪。众人也觉出有异,不由问仪宾女是否下了什么药。她却摇头大笑,指着我等叁人说,这些新来的,都是早已登渡成功的华盖之女,故而血液的味道尝起来会和普通人不同。而我们也是众人的榜样,将来登渡后的女仙。血酒润喉,便开始进入第二个流程,那就是要跳猪皮舞。 我等叁人被要求褪去所有衣物,只在羞处围上由鸡毛编织的某种挂饰,随后艾莉森抱来的整张猪皮就成了道具,人脑袋要抵近猪的头皮,披挂身上绕着图案做各种扭胯摆臀,叁步一小蹲,五步一跳跃。众女则手牵着手围坐一圈,每当我们腿脚滑出圈外,就会被她们马鞭抽打,闹腾了一刻钟左右,方听得铜钟声,算是蹈完。 仪宾女说这种舞蹈叫送尸祷舞,圆型图案代表皎月的阴阳两极,舞者代表繁星、空气和光芒,是古代流行于苏格兰凯尔特部落里巫女的足技。所献祭的正是自己,向月亮女神奉上诚挚敬意。莉莉丝们认为,太阳孕育了男性,而月光诞下了女性,这两者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所以男子性情如火,女子情欲如月,彼此相辅相承,就连死后也是完全不同的物质。正因无法杀害自己,所以须得用牲畜代己登天,惯例是选黑山羊为先,是十分古老的拜月礼。 当这套邪典仪式行完,就到了上大餐开吃的时刻了。我们将叁张猪皮脱去时,围坐着的女子也全都换上了衣不蔽体的鸡毛冠戴,这种装束叫做黑鴺鬼戎。做这步往往是要大长老亲自来祝福的,但她不肯轻易露面,就交给资格较老的番茄来主持。六个女人扛着一口沉重的金属顶获摆在图案上,将猪皮置入锅中撒上药粉,拔火点燃后勃勃燃烧,却不会升起焦烟。然后在上面盖起烧烤所用的铁丝盘,将预先备下的精选筛肉铺陈,等它慢慢熏熟就可食用了。 众女找来一种靛青色贝类染料,并参杂进银屑,在身上尽情涂抹,算是整套拜月祭完成。肉香味很快飘盈扑鼻,饿了一天的我等再也顾不上矜持,纷纷像野人般用手抓取,就着农妇带来的果酒,狼吞虎咽起来。这顿晚宴实是我活到现在餐得最饱的一顿,也是最不顾形象的一顿,一直吃到肚皮滚圆简直快要滋出尿来才罢手。回想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吃住都赖着艾莉森,我实在过意不去,便对天竺菊挤挤眼,打破包翻出全部钞票,一定要她收下。 “哟,刚成为莉莉丝,就急着邀买人心,两只小骚狐狸实在是很懂做人。”蓝花楹阴阳怪气地嘲讽几句,也从破包翻出皮夹,码出一大叠票子递给农妇,足有一万有余。 狂欢过后,仪宾女当即宣布,因我等叁人已是华盖之女,所以也等于代行大长老一切职务,现在可以挑选自己中意的手下。当然,这种上下级关系只存在集体行动时的发号施令,在平素里众人保持着高度平等。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这叁名被派来拆台的弥利耶。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姐妹会的统帅,这要是被暗世界知晓,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自然是按照自己口味,将精壮娘们一一挑走;蓝花楹则指定一班迷妹继续跟随自己;天竺菊不争也不抢,摆出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之态,将余下的女子分属手下。 “好了,剩下的夜晚,大家可以咨意狂欢,亲吻搂抱都行。但在这之前,应该先玩一次交替彼心,你们第一次听闻不必奇怪,其实就是真心大冒险。”艾莉森不失时机地推了我一肘子,道:“日间我与醉蝶花在林中散步,她显得很苦恼,因为她在魔魇里见过的一切不便告知大家。这就是我竭力撮合今晚交血仪式的缘故。那么,既然已是一家,那就但说无妨。” “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么?”我故意扭扭捏捏,一味退怯客套道:“万一恼怒大家呢?” “不会不会,只要别报出我存折卡藏哪,没人会计较。”贼婆娘们各自讪笑,要我道来。 借着这个机会,我将圆屋人皮之事详尽道来,由于天竺菊和蓝花楹前一晚都未与我共处,当听我讲述也很是吃惊,她们如此其余人更不必说,一时间众女七嘴八舌起来。我的作用就是抛出一个疑点,让她们扩散性辩论,最后看看众人态度,要怎么处理此事。 不料,群众中有四人却显得很是淡定,显然是暗知一些什么。她们只问我人皮是否点对数,其余的没再过多计较。众女觉出诧异,不由侧目而视,若她们知道什么不如摊在桌面上。 “我觉得那或许是个古墓,”牡丹点起支烟,慢悠悠抽了几口,道:“番茄或许也应听过传闻,你们大多是后来者,不知道很正常。姐妹们可知,最早的登渡一说是怎么来的?” “嗯,我的确知道,但不详细,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露西紧紧挽着我的腰,陷入了沉思,说:“也就是从那时起,姐妹会开始集体进入了修身养性的真髓时代。” 几年前的仲夏,古典派莉莉丝们有一次外出狩猎,意外地遭到野兽袭击,大长老罩袍让树枝挂住难以挣脱,被一头高大麋鹿用角顶着,活生生拖出去一英里,当被人发现时血流如注,显然是活不成了。众人将她七手八脚抬到道场搁下,大长老吩咐完身后事,要求众人锁门离去,将她独自留下入涅,并说这是天机。然而到了第二天,人们开锁进屋,却见大长老非但没死,反而焕然一新,并获取了枪弹射杀不死的神功,不由问她是怎么回事。 此人却说,她在祭台前看见了神迹,耳畔传来神的嘱托,告知其命不该绝。顺着这股声音,她被白色身影带领着,迈过俗尘与暗夜,终于去到了一个叫做龟背之途角的大厅。在那里她受到了月亮女神的祝福,灵魂出窍了十八次,当回到躯壳后,自己伤势早已痊愈。女神见她骨骼清奇,智慧超群,便送了她叁颗青铜华盖,嘱咐她要将姐妹会引导正途,方才离去。 在那之后,大长老又带过几个人去往该处,这些人也纷纷被赋予了神迹,从此青烟上华灯,成了半神半人的仙女。姐妹们从此不再去关注霸凌事件和夫妻打架,专心致志修法。到了第叁代莉莉丝加入时,大长老便将自己隐匿,从此开始了紫皮信封时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给出的答案很简单,这是对世人的考验,倘若你无法将自己与俗世割袍,那么就不配拥有华盖,唯有吃的苦中苦,才有资格被神明选上,也像前辈们那般并列仙班。 “换句话说,最古老的一批莉莉丝们,都在大长老的提携下,成了与她一样的神人,所以离开女神峰布道天下去了。尽管大家对此很质疑,但没有任何解释。”露西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笑道:“醉蝶花是我最崇拜的姐姐,她从未听说过这些,前一晚透过神迹带她走进了途角。这么一来,也间接说明,大长老所说的,全部都是真事。” “姐妹们,我倒是有个主意。既然醉蝶花已到过那个地方,那她应该知道该怎么走。”桃花闻讯激动得一蹦叁尺高,叫道:“我天生就是脊椎畸形,重体力活根本干不了,所仰赖的就是一颗头脑,实在是人生遗憾。当初加入姐妹会的初衷,就是为了能治愈缺陷。大长老也曾表示过,那不过是癣疥小疾,当华盖入肌,自当烟消云散。不仅如此,还会按各自体质不同,继承一种连自己都料不到的能力。那么,何不现在就去试试运气呢?” “慢着,魔魇为何物,我想先给你们普及一遍原理,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古远亲历的人或物,骁鸷只不过是附足在他们身上。所以,实际我并不知道该怎么走。”见众人殷切的目光围着我打转,我忙将自己的优缺点吐露无疑,也好叫她们熄了念头。 “你别惊慌,如果这是众姐妹的意思,一口回绝未免扫兴,我的第叁瞳能破开一切迷雾,拆穿所有阴暗,真想找到并不难。”天竺菊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然而,万一这事被无所不在的大长老知晓了,她表示强烈反对该怎么办?” “那还不容易?现在立即请魔将巴贝因下凡,看看是什么手谕。”主妇红光满面,说:“大长老是魔将的代言人,本身并无决定权。” 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众女说干就干,纷乱地撤去酒宴,去铁盒翻出厚重天鹅绒,将神龛遮得严严实实,然后围坐一圈,唱起一种五个音符的曲调,闭着双目左右摇摆。 只听得蓬的一声,有股紫气从幕布中腾起,群众们喜形于色,忙围拢上前揭开蓬帐,但见得一封紫封皮的信封端端正正捏在神像手中,桃花颤颤巍巍取下后,从中掏出张纸卡。 斜纹纸上赫然写道:“遂汝等心愿。” “看,魔将已应允,那么,明早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艾莉森欢呼雀跃,将我抱起原地转了个圈。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公审大会般的场所:后面会有重大揭示。 究竟是了拉塔玛地穴还是拉塔玛的公寓:暂时没有答案。 香橙姐妹:唯一一个知道拉塔玛与阴蚀道场底细之人。 盈月圆舞:接纳新成员成为莉莉丝的仪式。 猪皮舞:身披整张刚剥下的猪皮的送尸祷舞,十分古老的拜月礼。 靛青染料:一种生活在浅海的海蛤。 单曲名:Cyberpunk Chap23:Mariées(新娘)Part1 我目送着莉莉丝们离开道场,直至消失在地窖的石盘门前,然后牵着番茄的手走出大屋,爬上大门前的角碉,选了一间视野良好的屋子住下,当起了上半夜的卫戍。 露西迫于淫威,被划归在蓝花楹麾下,按常理我无权带走这个人,但看在明天将要大动干戈去寻古墓,她还是点头应允放行。小妞随我爬上砖石结构的碉楼,显得既好奇又兴奋,一来她从未在深夜的碉楼里放过哨,二来身边有个高挑艷丽的大姐般模样的人问寒问暖。 只听得身后啪的一声,我不由回眸望去,跳动的烛光下,一个雪白的屁股暴露在眼前。小妞眨眼间脱了个精光,舔着唇角扑来,一把撕开我的衬衫,就直往床上推。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那是我不愿让别人一下子看透咱俩的关系,以免那些老家伙借题发挥。」小妞烫得象个火炉,浑身乱颤不已,喉舌间发出饥渴的呻吟,双脚离地的我被她这么一拱,重重跌坐在床头。番茄忙骑身上来,牢牢压住手腕,欢笑道:「我等得太久了。」 「慢,我何时生你气了?你究竟在说什么吖?」我使劲挣了挣,半坐起身,理着乱发问。 「鹿血滩泡澡时,你见黄瓜没人搭理怪可怜的,所以才找她作对。你的心肠很好,很会为别人考虑,我最爱的就是这点。而你真正想抱的人是我,我早就看出来了。」露西抚着一对雪白大奶,侧对着烛火,被勾勒出一道朦胧的亮金,胸型确实是妙不可言。她见我註视着它们,又说:「我俩最早去米切尔时,在车里你就不住盯着乳沟打量,你也觉得我生得好。比起天竺菊,你总显得很被动,但那一次你却总想搂住我,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 「似乎确有这件事,然后呢?」最初去到农庄,我一下子沦入娘们窝,感觉十分新奇,确实是感到兴奋。而这个妞是眾人里生得较出彩的,且又显得老实乖巧,故而我才在她面前放肆了一把。见露西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不仅憋住笑,想听她继续下去,问。 「什么似乎,好像,你明明记得,非要这么说。我已经诚恳地向你道过歉了,那时我每天必须向蓝花楹她们匯报动向,可你俩不是遛马就是钓鱼,我总不能瞎编没发生过的事,对不对?后来被她们打得受不了,我才撒谎说你很淫荡,时刻想要玩我。自打那次后,你就刻意疏远我,或者与我赌气。黄瓜这个平胸妹浑身是肋条,哪里性感啦?你就是在报復我。醉蝶花,你可知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吗?」番茄往我怀中一倒,炙热的唇舌顺着胸脯攀延,游离在脖颈间,喘息道:「黑鴺鬼戎跳舞时,你又见到了我的裸体,所以才借口找我来。」 「我从没生过你的气,都过去了。找你来,其实是想与你核对一些细节。」我暗暗吃惊,这颗小脑瓜是怎么拼凑出那么多细节,还能像福尔摩斯般找出各种蛛丝马跡,还原出一套阴谋论来。想到此,我只得在她脸颊亲吻一口,问:「头一次你带我俩过来取枪时,有否撞见两个留守道场的人,她俩各自是什么长相?我想判明她们是谁。」 「没遇上啊,我不知仍有人守备。自从伊腾顿老男人发布通缉令后,咱们就暂时放弃了女神峰。来到时门楼是锁着的,道场也没有人生活的痕跡。」她手一摊,将脑袋靠在我肩头,说:「姐姐,你找我就是问这些啊?这在哪不能问啊。快睡吧,她们每个都起得很早。」 「这是很重要的事,紫袍纠察队究竟到此是为了找被囚禁者,还是为了劫走她俩,现在概念不明,釐不清始终是个隐患。我有种预感,她们不会就此罢休,依旧躲在附近虎视眈眈,这就是我主动申请来值夜的原因。」我直视着她的双目,问:「那枣核是怎么知道的?」 「已经间隔很久了好不好,我怎知道枣核为啥这么说,我和她们本来就不熟。」她躲避着我的眼睛,叫道:「我不喜欢这种被审问的气氛,从小到大别人就爱问我各种问题,要我立即回答,就是你这种眼神。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故意隐瞒?绝对没有。我很累,只想休息。」 「好吧,是姐姐啰嗦了。」我安顿她躺下,将射放头灯搁在床头当照明,斜卧在她身旁,学着电视里看来的贤妻良母般打着拍子哄她入睡,说:「露西,你的发梢间有股特殊的气味,那容易令人一下子联想到大山和森林。我看着你,有时就会想起年幼时与我爸进山打猎。」 「别胡说八道了,你就是拐着弯骂我是个土妞,还大山的味道。」她仍在生气,小腿无意义地乱蹬,折腾了一阵,她扭过身来,将脑袋紧紧贴在我乳峰中摩挲,问:「后来呢?他有没有透过树丫偷看你小便?你那时随身带避孕套吗?只有摩门教徒才会对你视而不见。」 「这倒没有,我老爸只喜爱熟女,很坚定的那种。」我张大嘴,无声地狂笑,搂了搂她柔软的肩头,说:「一起上山,打几只野鸡,肥嘟嘟的山竹鼠,然后串上蘑菇,河里的水芹,边烤火取暖边吃下肚。有时也会去捞鱼,我可会钓鱼了,手臂粗的虹鱒,还有巖鱼。」 露西在整群人里年纪很小,仍是个孩子,她们不喜欢有压力,还没彻底走出反叛期,哪怕询问也需循序渐进的。就这样聊了一阵,她的手越抱越紧,逐渐反压上来,用舌头硬是撬开我的嘴,填塞进来含糊不清地说:「你不会想与我说一辈子钓鱼和打猎吧?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想你抱着我,像揉捏黄瓜奶子般用力,这么凉的夜晚什么都不做,太枯燥了。」 「情欲与天气又有什么关系?番茄,你饶了我吧,这些天太累了。而且也没任何准备,什么都没带上来啊。你认我当大姐,难道就是为了玩我吗?」我只感到胯子一紧,小妞的鬼爪刺进蜜壶了。她随即将我大腿架在肩头,肆意舞弄起来。 「我最喜欢听你说被肏这种话,这会让人感觉很亢奋,你总是那么忧郁,脸又生得那么玲瓏,象个高档的芭比娃娃,你与她们都不同,与你在一起我感觉不出你比我大。每个人见到你都会產生想要侵犯的念头,东西没带上来又有什么关系?那种东西塞进屄里,就像不巧坐在树杈上,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我有舌头啊。我能用它编出纸花来,」 她渐渐将话题转到了我身上,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我本就是禽兽,自然是来者不拒。 「你是想说我很骚,露西。我能明白人有时会一下子来了情欲,但我不愿为了融入这个群体,就要无条件地与你们恣意亲热。」番茄的手指完全扣入阴道后,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每一下都像是试探,就好似我是一件瓷器,不那样我会碎裂。这样的手法和感觉,记忆中只有鸳鸯茶。是啊,他现在在干嘛呢?坐在办公室里听古典乐?抑或是与别的女人滚翻在床? 「该死,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想起他?眼前总是他在神秘花园时的身影?」不得不说,鸳鸯茶身上有一股魔力,哪怕你明明很抗拒,但会期待忽然被他从背后抱住腰,那股燥热的鼻息凑上前,嘴里一边说着下流话,一边舔舐着你敏感的细颈。 「你理解这种心血来潮?」露西扬起上半身,挑逗般扬起乳房,慢慢贴了上来。问:「那是怎么回事?你只管躺着,我来伺候你,不必像有所补偿般也给予我安慰。」 「这种事我确实有过,至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听她这么说,我安然地四平八稳躺倒。 那是好几年前,我孤家寡人时期。有一个秋季的傍晚,我穿梭在某家科技公司的大楼里,究竟去干嘛早已记不清了,感到尿急就去上厕所,出来时见一个年轻女孩也在洗手,她似乎听人在喊她,便急急忙忙走了,将一杯还没喝过的软饮留在了水台上。 转出过道,我瞧见她正与一个老板打扮的人站着说话,她闲暇中不时抬眼看着我。很快两人说完各自离去,我快步上前在电梯井将饮料杯递给她,哪知想抽手回来却被她一把擒下。我感到很奇怪,一种异样的感觉徘徊在心头,此女谈不上有多美但也绝对不丑,穿着很时尚。 「然后呢?」她趴到我身上,拿着一对坚挺的奶子摩挲着我翘起的乳尖,问。 「一进电梯她直接抱住我狂热的亲吻,而我也忽然来了感觉,直接探入她内衣,甚至像你现在这样轻抚着她平坦小腹,扣着蜜壶。你要知道,我们是陌生人,从没见过,却像失散多年的情侣那样,就这样连撕带扯下去了停车场。她说她也不知为什么,但就是不想让我这么离去,然后问我要不要上床。」我回忆着当初,点起一支烟,叹道:「那个老板模样的人是她亲戚,在科技同一层楼面有个单元是供客户住宿的,咱俩就跑里头去肆意做爱了。」 「那后来呢?你们现在还保持来往吗?」她分开我的两条大腿,趴在胯子前吸吮,并发出嘬嘬声,问:「她可能在一霎那间,觉得你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那个完美女人呢。」 「那时老子是个纯粹的男人。」我心中暗暗好笑,应答道:「没有然后了,鬼混了一夜后,我们离开大楼,她开车上班去了,临了说别忘了给她打电话。可他妈她马虎到压根没告诉我号码,住在哪叫什么,全都没来得及说,我上哪找她去?就这样,她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剧烈运动过后,她显得神采奕奕,一骨碌爬起身,边抹汗边抽烟,望着天际的乌云,忽然说:「我人一放松就容易记起些事来,那天开锁进来取油包,是见到了一些异样。」 「哦,她们是什么长相?你可真能折腾。」我浑身像散了架,丝毫劲都没有,这阵子玩得太嗨有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抓过毯子覆住自己,故意遮住半个屁股,令身体曲线暴露在窗外电闪雷鸣下,然后扬起上半身,将光溜溜的脊背对着她,问:「你们彼此对话了吗?」 「我一个人都没见到,但在神龕边瞧见有只烟缸,里头掐着一截雪茄,大屋砖石上有皮鞋的泥水印,说明道场曾有过访客。」见我转身有话要问,她忙摆手道:「只有这些了。」 雪茄以及泥水印?虽说是线索,但范围太宽泛了,既可能是留守者自己,也可能是她们引来的熟人。倘若死者的人头没被割走,可以通过面部特征找出其身份。见我默默沉思,这个小妞随后又拋出一句,说自己见到后就将烟缸顺手丢了,如果有心去找,大概还能找到。 「我敢肯定,抽雪茄的人就住在附近镇上,因为这种牌子是本地作坊產的。」她朝我狡黠地眨巴着眼,笑道:「你要像你自己保证的,只当我一人的姐姐,不要心里再想着黄瓜,然后我才能记起许多现在已经忘记的事。而且,黄瓜其实并不爱你,她垂涎着天竺菊。」 「这不可能吧?天竺菊比我端庄太多了,她从不参与咱们这种淫乱,与四小金刚也没来往,除了揍她们。」听闻牵扯她,我顿时来了兴趣,便将她拢在怀中,问。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竺菊被蓝花楹打得產生了感情,俩人总在一起亲热。蓝花楹又十分大度,经常与别人分享她,所以她们和四小金刚会在半夜睡在一起,这就是年轻娘们不离心,团结在她身边的原因,因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还有这等怪事?没想到啊,原来她也是那么贪婪。」这阵子以来,我们各忙各的,有些忽略了彼此,天竺菊总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细想之下,她不还有个伊腾顿镇上的情人么?也许许多事,不能光看表面。她是那么娇柔,天生就给人想要呵护的冲动,而一旦狂野起来十分放得开,体力又特别好,与这种娘们做爱,会被带去极乐的天堂。 「快睡吧,明天我带你去找找那个角落,这就是走几步路的事。」 「我看,小骚狐貍这个叫法应该送给你才对,才那么丁点大的人,居然学会要挟起老娘来了。」我用屁股顶了她一下,合上了眼。露西撒谎成性这点,是莉莉丝们集体公认的,她也许就像自己说的,从小生活环境较压抑,导致她成了现在这样。不过,这类人相对也容易应付,那就是得时不时满足她的要求,只有那样,才能从嘴里撬出些有用讯息。 嘴上虽说着值夜,但脑袋一碰枕头,我随即进入了梦乡,待到自然醒,所有的莉莉丝都已经起床,各自换上运动衫和雨靴,扛着煤铲和登山索,做好了冒险的准备。下得楼后,简单吃了些昨晚的剩肉,我也换上皮装扎起马尾,打着哈欠排进了群眾队列之中。 Chap23:Mariées(新娘)Part2 露西见我款款走来,将一只开口的蓝带啤酒罐递来,这就是她昨晚所提到的烟缸,不过,里头除了雨水和烟灰什么都没有。原来她一大早被人喊下楼后,蓝花楹随即要她匯报被叫走的原因,她只得一五一十交代经过,所以那半截雪茄已被取走。见我在问,蓝花楹朝我走来,将手中一个贴纸向我扬了扬,那是一个挺俗气的标牌,画的是鬣蜥趴在仙人掌上。 桃花、香橙等人一早已辩出,这种雪茄產自附近镇上,在过去佐治亚几乎人人都种植烟草和扁豆,就连艾莉森的庄上也有栽种。雪茄牌子叫变色龙,十支一装,各种油气站小店都有售卖。这不起任何作用,因为来旅游的人也会买回家当纪念品,所以吸烟的会是任何人。 眾人开始跟在艾莉森背后,向着女神峰背面丘陵进发。不知为何,我感觉好几对眼睛看她的神色有些异样,包括天竺菊也是如此,不由轻轻推了她一把,问究竟在看什么。 「昨晚冷静下来后,我和眾姐妹将你的原话逐字逐句分析了一遍,大家都怀疑美人蕉有可能是大长老。」她压低声调,停下系鞋带说:「包括去揭幕布的,也是她走在第一个。」 「誒?她是走在第一个,可我也没见她暗中揣着紫皮信封啊?」我不由停下脚步,装着在等她,说:「其实我还有段魔魘没说出口,那件事与她有关,因为艾莉森被炸死了。」 接着,天竺菊将她们几个核对下来的细节说了一遍。第一个特征是带走杏子的女人身型,能比我们还高一头的,整群人里只有农妇;其次是腿很白手掌比常人大,艾莉森也全都具备,最后的一条是她的猜测,那就是农妇太慷慨了,这点尤其反常,没有人在自己蒙受巨大损失后不抱怨几句,昨晚我等叁人给她钱时,艾莉森既不推諉也不拒绝,很平淡地收下了。 「大长老肯定拥有其他私產,不然一帮娘们日常开销的钱哪来?而且我看美人蕉整天就卖点农副產品,唯一获利的是她家叶子质量很好。继承庄子哪怕老公死了,还可以再找一个,可她既无帮工也无壮劳力,难道都靠自己一人打理?我的姐妹们也都是这个看法。」 尽管她说多留一个心眼,但我却并不愿这么做。艾莉森被人怀疑为大长老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俩初到庄子时也将她当成过目标。可接触下来她就是个很质朴的女人,而且有什么证据可以预先给大长老安个罪名呢?她一没杀人二也不露面,自称是魔将奴仆,且无决定权,只是有些怪癖罢了,本质或许并不残忍。所有莉莉丝们的作奸犯科,都是集体达成的意愿,我们对姐妹会最初构想,源于兰开斯特们挨过铁拳,所以从根子上就将她们当作了邪恶化身。 正在胡思乱想,我蓬的一声撞上了别人的肩背。回过神来时见眾人已来到了后山的断层前,再往下走就是茂密的树林。女神峰这块地皮购得者实在物超所值,它不是以破教堂来作为丈量标准,而是包含进整座山丘。山腰延伸出去有片面积辽阔的茂密林区,暗滩还包含两条溪水的支流。总面积抵得上整个黑枫镇。正因太过辽阔,也为我等搜寻带来诸多麻烦。 「没想到后山这么大,如果出租给别人当夏令营就能挣钱。」天竺菊不由自主地慨叹起来,弯腰捡起一颗石子,问:「你魔魘里的那口泥洞,直坠落底时间大概有多长?」 「半分鐘上下,但那不是坠落,而是比较细小的硬壳虫在空穴里爬行,刨去七绕八拐的多余时间,我想不超过十秒。」我掏出计算机,大致算出一行数字,提到她手中。 石子顺着坡道滚落,掉入灌木丛中失去踪跡,接着又拋了几颗。按照数字仪宾女判断出落差为叁十余米,半径为五十米以内,这么一来搜检范围将会大大缩小,只要找到魔魘里那颗参天老树,大抵也就寻到了石屋。接下来的事都是天竺菊的专长,她默然掏出朝露戴上,深深吸了口气,在原地一蹬凌空跃起,稳当地落在底下峭壁上,开始在树木间倒悬飞梭。 眾女早已见惯,发不出一声惊叹,反倒对珠帘大加赞赏,都觉得这种掛饰富有异国情调,具备一种神秘的美感。艾莉森得意洋洋地说,我曾送了她一顶,就搁在农庄孤楼橱柜里,群眾一听纷纷上前諂媚,要我也为她们想想法子,我被吵得难以思考,不由问她们为何会觉得此物稀奇?并将拥有它引为某种荣誉呢?这东西对于弥利耶而言,是很普通的装饰。 「魔将手諭曾说,只有当成为华盖之女,方能领悟天金草的妙用,那不是寻常人可觅的。」 「是吗?好了好了,你们人数那么多,我一时要上哪去找许多?也总得容我些时日吧。」我暗自窃笑,也取出买来的朝露在脸上戴起,刚向底下眺望,就隐隐觉得视野变得有些怪诞。那就是天际线尽头,原本是滚翻的乌云,这会儿泛着紫气,而且像飞虫般跳跃着许多杂质。 蓝花楹也默不做声掛起朝露,许是问别人借的又或许是自己掏钱买的,装模做样地眺望远方,这时我方才註意到她化着紫眼狐貍一样的深黛闪亮眼妆。莫非这不是为了勾男人魂,而是某种礼赞?想着我掏出化妆盒也打算临时抱佛脚,她叹了口气,悠悠然说起话来。 「华宵已经很近了,最多还有五天。」她知我不懂怎么辨识,故意挽住我肩头,手指地平线说:「夜灯虱子是月神的使者,它们挟紫气东来,不论昼夜都会浮在半空,远远望去就像夏夜里的萤火虫。既带来祥和又带来猝变,形同世间的风云叵测。所以未来几天都会连降暴雨,电闪雷鸣一刻不休,实在是与红月期很像,却是另一番光景。当暴雨中心移到了道场正上空,也就是尸北之头,这就是华宵之夜的奥妙啊。你只懂打打杀杀,却并不熟悉这些。」 此言方完,她像天竺菊一样凌空而去,跳至半空居然失了踪影。我方才记起,当初的勿忘我在阴蜮就会这招,耍得我们晕头转向连连受製于她,看来这些高深的东西,都与朝露存在着莫大关联。眾女见她凭空消失在空气中,不由高声喝彩,也要我耍套杂技她们看看。 我好像除了会做梦外,其他的直观表演一件都拿不出手,不由局促起来,越如此眾女就越催促得紧,我只得装模做样翻包,手指触到了若文望之魂。是啊,这不有天鹅绒么?只需刺破舌尖放出黑雾裊绕,不就是一大景观?想着我拔出安贡灰,正打算割裂舌尖,底下传来阵阵呼声,下去的俩人已经有了发现。眾人一听有戏,忙丢开我欣喜若狂而去,我也紧随人流狂奔,不久便来到一片红如炭火的泥地前,这种松泥是上好的膏腴沃土。 「停,别再继续走了。」冷不防地,蓝花楹从斜刺里窜出,挡在眾人面前,道:「连日来暴雨肆虐,将地表痕跡冲刷一尽,她的锐眼只能见到别人扶着树干的手印,但过去来过此间的人十分谨慎,也将它们藏匿起来。你们看,如果没料错,所谓的石屋就在前方不远。」 顺着她的指引,十来米开外果然矗立着一棵参天老树,冲外观看有些像加州着名的红杉—雪曼将军。与之不同的是个头小了许多,而且入秋本该泛红的树冠依旧翠绿,活像刚刚抽出的嫩芽。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按说这么粗大的树,我等站在俯瞰位置良好的高地,能一眼找见它在哪,可楞是发现不了,此树似乎也懂得弥利耶那套,将自己隐藏起来。 「此树名唤尸脊背,虽与红杉很像,却是其他树种,它也分公母,这棵树是位老奶奶,矗立在此已经上千年了。」蓝花楹背起手,在眾人面前踱步,自言自语道:「难怪华宵会出现在此,原来是跟着化影之神移动而移动,这样就变得好理解多了。」 眾女从未听过这些门道,不由围成一圈要她细细道来。蓝花楹应了声好,开始解答起来。 「天下奇树,共有上百种,有些已经灭绝,有些还未被人们发现。但要说既是植物又是动物的树木,盖莫叁者:冥铃花树、尸脊背以及素魂离。这些怪树都不是地球產物,而是天外飞陨带来的,其中尸脊背较为奇特。这种树最早是被用来安葬智者的,人们将树心刨空,将僵尸塞入,随后用红松土掩住破口。尸脊背会将死者当养分吞噬,人们就要去砍伐树根了。」 「这是为何?难道树根像牛肉那样可以吃?」一班迷妹听得津津有味,连声催促她继续。 「人们伐下树根,将它们移到某片神秘的森林深处埋入土下,而后过了几年,再去刨土掘开,树根就会自己长成人形。随着天长日久,最终会与树葬之人变得越来越像,因此被称为化影之树。」她边说边凑近眾人,忽然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惊得眾人往后一退。 「誒?这不就是山脊之神么?难道说?」这种事我听后毫不吃惊,因为丽恩早就描述过。 「废话,你不知道还配称为弥利耶么?真罗嗦,又找到炫耀的资本了?」她口吻生硬地打断我的话,又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和另一只小骚狐貍,当走到这一步已是黔驴技穷了。有化影之树存在的场所,任何入口走道都会被隐没,需要依仗极兇之物才能破袭。」 「所以你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办不成?咱们这是要打道回府嘍?」艾莉森耸肩冷笑。 「当然不是,能办这件事的,就只有你这个吃干饭不做事的妹妹,」蓝花楹冷笑数声,将我拖出人堆,拉到灌木丛前,说:「这只小骚狐貍生来就是派探阴之用的。」 「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地低语道:「丫又要玩什么鬼把戏?」 天竺菊打远处徐徐走来,朝我提着的安贡灰努努嘴,同时与蓝花楹互换眼色,可见在适才的搜找中,俩人已有过交集。我举起钢叉,按起先构想刺破舌幔,只见一道黑气如狂蟒般窜出,各种隐隐透着暗红兇光。不过,黑雾无序地盘旋,跟着要干什么?我却一无所知。 「全都退后叁十大步,千万别靠近这个妞,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俩人朝眾人一挥手,要求退远,一声不吭地拔出安贡灰,伴着天籟之音,像两匹母狼朝我奔刺而来。 「这是要干嘛?」我慌得想要拔腿逃窜,双腿却像生了根牢牢扎在泥泞里。如果只是她们中的一个,我有信心能撂倒。可两个疯娘们从不同方向冲来,那种眼神透露着杀意,绝没在开玩笑,躯体被刺穿的剧痛,我在丽姬婭的魔魘里屡次尝过。想着,我只好端起钢叉迎战。 就在俩人距我十米之外时,头顶盘旋的黑气如晴空霹靂,一下击穿了天灵盖,我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很快一只长满獠牙披着温帕尔头巾的老妖,如一堵墻破面而出,那是血腥修女!我猛然记起,恶魘第一战她就曾这么窜出,原来俩人持械奔来,是为了逼迫我释出它,来为自己破道!这只东西是个实体,无端打我体内冲出,着实将眾人吓得面色煞白。 俩人见血腥修女袭面而来,慌忙打了几个腾空翻跃出圈外,任那老妖狂走,只见它收不住惯性,直直撞向尸脊背,当尸身触及树干,化为了一包脓血,将四周草皮溅得一片斑斕,血污中夹杂着肚肠般的秽物,不住蠕动着。隔了不过数秒,它们化为黑烟各自散去,怪树的树桩子底下,无端现出了一口两人多高的血窟窿,那便是被化影之树隐蔽的入口。 「呸,刚才那是什么?妖怪么?难道大白天也能撞鬼?」一眾莉莉丝们忍不住干呕起来。 「是的,这个傻妞的秘密,就是体内还住着一只巨妖。所以啊,你们别轻易与她吻吻抱抱,同床共枕,没准害自己怀了孕也不知道。」蓝花楹自是万分得意,冲着我连连吐舌。 Chap23:Mariées(新娘)Part3 眾女来不及细较,见最终的魔障已被驱除,忙狼奔豕突而去,须叟之间跑得一个不剩,全都跟着天竺菊走进了树洞。我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恼恨地扫了蓝花楹一眼,叫道:「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偏要来坏我好事,你怎么从来不针对她,尽跟我折腾个什么劲?」 「你就这样待我么,Alex?当着我的面与她们勾搭?」岂料泪水忽然如决堤的洪流,从她脸颊哗啦啦淌下,她一把拧住我衣襟,叫骂道:「我每天被迫看着你与她们的丑态,周而復始,没有尽头!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或者说,你在偶尔放松时还曾记得我的存在么?」 「这?现在的你,难道是小苍兰?」我捧起她的脸,尷尬道:「可我分不清何时的你才是你啊。与她们往来,只是逢场作戏,至少她们不会像你那样粗暴待我。算了,是我不对。」 「五天,Alex,我还有最后的五天时光,当我离去,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重逢了。你为什么与我认识的你如此不同?在那梦中你一往情深,是我害你粉身碎骨,这份惨痛叫我痛不欲生,无法忘却你在冥河长廊高呼带我离开。我不曾想过要活着走出雷音瓮,将你独自留在那个阴森地狱里,只要闭上眼就是你的脸庞。」她伏在我怀中抽泣了一阵,转身离去,叹道:「不过这样也好,你也能将我忘得干干凈凈,这本来就是我的希望。算了,干正事吧。」 「等一等,」我快步上前,一把牵住她的手,叫道:「你有什么办法让我领略这份苦难?我对雷音瓮没有丝毫概念啊。或者说,我要如何才能瞧见你的真身?告诉我。」 「我他妈能有什么办法?你俩幽会就不能约好时间么?啰里吧嗦的象个老太婆,真是烦死人了!」岂料,眨眼之间,躲在神清里的寄魂者又换人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朝我挤眉弄眼,奸笑起来:「原来她这么忠贞啊,这种妞好哄,与她共度几天,虚情假意地送她些承诺,就什么都忘了。Besson,连这点事都摆不平,你也好意思自称是混跡花月场的么?」 「誒?你给我站住!你俩倒底什么毛病?来来回回将别人身体当假日酒店,我怎能分清谁是谁?」我快步追她而去,话刚脱口,不由站立原地,正因两者此番切换隔得这么近,我一下子区分出两者的不同,那就是真正的小苍兰始终管我叫Alex,而神秘女人却喊我Besson。 这个看似A到B的简单问题,却揭示出背后更深层的含义。普罗大眾才会管我叫Alex,唯有与我深交的极少数几个女人,才会管我叫Besson,例如女兵、迪姐和紫眼狐貍。她可以是任何人,已经认识的和还未遇上的,除非她自己肯说,否则我永不可能知道答案。 我带着诸多疑问走进了尸脊背的树心之中,它仿若是个异度空间,越往里去越宽敞,树墩位置居然冒出个毛糙的下爬楼梯,完全看不出刀劈斧刨的痕跡,更象是树木自己长成的。对于这类阴木,雾龙牙岛的主人翡翠之华才是行家,在那座小岛上,四处都能瞧见尸脊神像。 就这样往下走了几十步台阶,眼前现出了第二个血窟窿,适才的血腥修女似乎在炸开的同时,又有一部分窜进了底部,将这一头也溅得漆黑发亮,也许是日照关系或自然风下,它没有化为黑烟散去,依旧黏附在洞壁之上。而此刻的莉莉丝们,就站在这片朽木的背后。 「怎么拖拖拉拉这么久?在洞外忙什么呢?」天竺菊一把擒住我胳臂,拖到屋子正中央,那里视野良好,可以瞧见每个角度。她问:「这是你魔魘里见到的地狱么?」 眼前的一切,虽格调没变,但总体都產生了误差。原先我以为它是由花岗巖或大理石砌成的台凳,实际都是这颗怪树的一部分构成,那也是天然长成的,唯有脚底的勺状水池,才与魔魘接近。那层薄薄的黑水,并不是清泉,而是被稀释过的树液,透着浓烈的草腥味,在水电光照耀下泛着油花。整座古墓显得破败不堪,倒垂的树须几乎能擦到我的鼻尖。 而像法官般高坐在台檐后的罩袍人皮,细数之下也是大相径庭,数量是七具而不是十一,而今真正下到此间,我不必再像幻境中那般匆忙,可以沉下心来细细辨别它们究竟是什么。想着我拾腿攀上阶梯,找到了自己曾坐下休息的那个角落,就着边上尸骸细细研究起来。 「原来这里就是龟背的途角,」主妇般的人慨叹一声,指着人皮惊呼道:「姐妹们,这些就是出窍的第一代莉莉丝们啊,它们全都顺利登渡了,而成了不朽不灭的女仙。没想到啊,咱们不必在大长老的带领下,提前来到了这里,这一切都是拜叁位弥利耶所赐。」 听着各种议论纷纷,我不由侧目去看她。说来奇怪,当人首度走进这么个阴森恐怖之所,哪怕胆儿再肥,第一反应都会捂住双眼不敢去看,当然这样的个例依旧有,例如一批岁数较小的少女便是如此。但绝大多数的莉莉丝们都神态自若,气定神闲,似乎根本没有想过,当数天后迎来华宵之夜,没准也会成为一副皮囊,最终落得这些人惨死的下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将来的我们也要被牢牢束缚手脚,成为棉絮包裹的干尸么?」这种问题不必我多言,她们早已相互打听起来。某个少女恐惧地蒙住双目,叫道:「我才不要成为这副鬼样子,妈的,老子要是早知如此,才不会随着你们下来!」 「你慌什么?只会哇哇大叫吵死人了,一边待着去。」桃花发一声啸,製止人群骚乱,引着她们爬上台阶,指着皮囊要她们细观,道:「第一代莉莉丝人称七煞女,清点下来刚好是七具,所以肯定就是她们了。但这些人并非在此遭到处刑,而是先死在了他处,最后再由大长老扛来途角,被摆在各自的星位。这些台凳叫做月垄,是授戒的月台。不信你们去看,尸皮可有挣扎的痕跡?那是完全自然的,而升华成了另一种无可想象的灵体,那就是登渡。」 那么所谓的登渡仪式又是怎样的呢?在香橙、桃花以及几张陌生面孔的介绍下,大致被还原了出来。华宵之夜将会打开地阴之门,是魔将贝巴因能够重返人间的必要条件,但要请它下凡需得准备两个祭品,其一是天赐之人,也就是被囚禁的杏子;其二是一名精壮男性,将作为屠宰的活肉。只有当满足它,维持阵线的莉莉丝们方可顺利登渡,而集体化为女仙。 「这却有趣,那女仙又是什么?刀枪不入还是财运亨通?」听着这些老掉牙的说辞,我憋下嗤笑,问这几个头头是道的年长女人道:「你确信能治好脊椎畸形么?如何来保证?」 「到那时不必刻意去治,登渡的人将获得重生。在华宵之夜当晚,参与的人也成了魔将的新娘。」啟料,艾莉森却接过话茬,擒着我胳臂拉到尸骸前,一把撕开朽败的人皮,要我去看内侧道:「瞧见没有?正常死肉怎会呈现波纹状的肌理呢?这是高深莫测的魔法。」 我拧开头灯详端,果真如她所说,这些死者好似被鞣过的皮革,坚韧又富有弹性,与寻常木乃伊截然不同。女尸体内所有筋脉、骨肉全都消失无痕,并在皮肤内侧堆砌起一层层波涛般的褶皱,探指去碰,居然还留有体温,换句话说,毛孔仍能正常呼吸,显得古怪异常。 「是的,美人蕉姐姐只想告诉大家,新娘们并没有遭受酷刑,其实是自己化为流质排走了。她们像水波那样可以任意分解,并在他处重塑人形。这样的身子不论你用枪弹还是炸药,都摧毁不了,自然也就克服了各种集因缺陷,而成了永生。」露西不失时机地分开眾人,也来到尸皮前摆弄,笑道:「试想一下,那样的话谁还能欺负你?就算杀了人也能立即溜走。」 「可要如何证明?毕竟大家在等的华宵之夜,还远未到来。」某个小妞举了举手,问。 「乔曼啊,你们也在山庄住过,男孩的奇跡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么?」木樨花和黄瓜冲她一摆手,不耐烦道:「天下有哪家医疗机构能慢慢将白骨復原成人形?美人蕉小儿子到了那天就会復活,我等姐妹都期待着到时抱抱他呢。大长老赐予了男孩灵戒,就掛在他脖子上,你真是啰嗦,又没人强逼着你必须要参加,觉得危险可以退出仪式啊,到时别后悔!」 「灵戒?那是什么?愿闻其详。」久不发声的蓝花楹将这个委屈小妞搂在怀中,问。 「灵戒就是戥星台啊,难道我们从没提起过?」红苜蓿眨巴着大眼,忽然转过身来,手指圆屋中央的一个黑色礁巖筑成的台几,刚想说明时,不觉惊呼起来:「看,灵戒出现了!」 几十双眼齐刷刷顺着她指引探向石台,不由嘖嘖称奇。那是一张经过打磨的厚重圆盘,上面鏤刻着无计其数凹陷,外观像放鸡蛋的格子。哪怕一分鐘前,那里仍是漆黑无华,而今却无端冒出了许多莹莹透光的珠子,这些诡异的圆球,居然都是若文望之魂! 「誒?这可太神奇了,难道这间古墓还能批量出產天鹅绒么?」我取出天鹅绒空壳,开始做起了比对,外观虽很像但不是同样的东西,并且它们散发着不同的微光,有些是剔透的蓝色,有些是碧波般的绿色,还有些是晶莹的酒红,仿若一个个袖珍宇宙。 姐妹们接过天鹅绒,也端在手中进行比对,脸上逐渐露出笑影。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此物有害,我已经生吞了它,目前任何事都没有,还能做梦去到悠远的过去。就连起初惊惶鼓噪的小妞也安静了下来,她飞奔上前,忙不迭地抓取一颗珠子,打算吞咽下肚! 「等等!不论此物是好是坏,姐妹们多备一个心眼总是没错的。珠子咱们可以带走,但要不要立即吞下,则另当别论。」天竺菊倒悬在枝枝丫丫的树须底下,指着台檐下的某张月垄,道:「这间屋下来过两个人,一位是从腔口的石灰质喷口流出来的,还有一位是按我们走来的方式进入的,此人曾坐在这张椅子上,美滋滋地抽了一会儿烟,我想他到此,肯定不是闲逛,而是为了来见某人商谈要事的。」 「何以见得?难道你也能还原痕跡么?那起初为啥找不到洞口?」眾人放下灵戒,问。 「因为月垄上有掐烟的烫斑啊,你们过来几个帮忙。」她朝眾人一摆手,道:「放心好了,我和妹妹已是华盖之女,不会与你们争抢。烟灰一路延伸到了月垄底下,此物卡在缝隙之间,我看得十分不真切,大家帮手抬开,或许还能找到更多线索。」 我朝自己这班精壮娘们点点头,她们蜂拥而上开始拆家,眾人拾柴火焰高,不消五分鐘便刨开了座椅,在那松土底下果然残留着烟蒂,正是不久前我等发现的,那种本地雪茄! 换句话说,这个曾走入道场办事之人,对女神峰比我们任何一个都熟悉,他或者她跑来途角,必有其真正用意!那么此人是谁?又将如何找寻呢?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游离到场的脚印和烟蒂:证明不久前有人踏足过道场。 十支装雪茄:本地作坊所產,名叫变色龙。 尸脊背:天下叁大奇树,尸脊背、冥玲花树和素魂离。 夜灯蝨子:寻常人看不见,只有弥丽耶能窥透。 尸北之头:某种地理概念。 戥星台:由整段松木製成的木桌般圆桌。 Chap24:RainingPours(禍不單行)Part1 我正细细思索着这团迷雾,突感头皮一紧,蓝花楹手中的黑猫跳到了我脑袋上,无端地闹起脾气来。探出双手去抓,这小东西格外灵活,借力一蹬腿又跃上了戥星台,一面拨弄熠熠发光的珠子一面低呜。 “誒?你管管自己的猫好不好?别把大家的灵戒都给毁了!”仪宾女恼怒地高喝,与黄瓜、露西上前围捕,黑猫过去可是经由红隼训练的,岂肯轻易束手?它飞窜而起,踩着眾女的脑袋当踏闆,急速越过人堆,逃出了圆形怪屋。 蓝花楹默不作声,既不回应也不出去捉猫,独自走到星台前站定。眾人见小祸星跑了就此作罢,也重新回来薄水空地,陪着她一起呆呆地看那些珠子,不知其在想什么。擎着半截雪茄的天竺菊从月垄上跃起,要我再入一次弧,透过魔魘将此人身份找出来。 “试倒是可以,但我打不了保票。”接过烟蒂,我爬回椅子,将之搁在自己双腿间。 人流慢慢散去,将我独自留在了怪屋之中。四周开始变得昏黑,气温也随之寒冷了下来,犹如被莉莉丝们一同带到了室外。我心头顿生恐惧,大声喊她们名字,希望仍能像上次那样,人别走得太远,好歹留几个在附近,也能为我壮胆。毕竟这个鬼气森森的墓葬很是不详。 可惜的是,我什么回答都没等来,环顾四周之下,居然连血腥修女破开的门洞也荡然无存,又变成了一堵涂满灰浆的墻面。难道说,我已在不知不觉中入了弧?这也太容易了吧? 以往在不借助外力的入弧前,大致会经歴三个阶段。一是眼皮渐沉,倦意涌了上来;二是自己在感触,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三才是猛地睁开眼,发觉四周环境变了。而像现在这么轻易成功,简直是无法想象。也许,也许这本就是奇诡之地,自身带着某种迷幻气息吧。 我刚想起身,却发现动弹不了分毫,手脚竟然被镣銬牢牢锁在月垄之上。不仅如此,浑身没有半点气力,似乎是被灌了麻药。难道说,此番的我是那七煞女之一,正被施行着某种仪式么?我竭力移动眼球,用心去数四周的尸皮,结果清点下来,朦胧间竟有八条影子。 “怎么又多出一个来了?那么现在的我,又究竟是谁?”我竭力想要找出特徵,例如身高、衣服的花色以及苍白的手哪儿有黑痣等等,然而却是白费精力,因为自己被剥除了全部衣裤,正严严实实裹在渔网般的罩袍里,放眼望出去漆黑一团。 只听得一声脆音,正对面角落里火光一闪,其中某条黑影动弹了,併擦亮了打火机。果不其然,多出来的那个是活人,正在点雪茄。当火苗烧燃药叶子时,映亮了神秘人的脸。 这是名中年男性,长相十分普通,他戴着一副眼镜,凌乱的头发象个鸟窠,个头比马洛略高一些。倘若真要描述,什么特徵都没有,只因其陷在一团混沌之中。我知这是稍纵即逝的机会,便要努力找出外形,恰在此时他註意到我在看他,便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也就在这一极瞬,我瞧见他左手中指似乎是金属制品,但究竟是带着大戒指还是义肢就不得而知了。 “很抱歉,这种事轮不到我作主,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得不为之。”黑暗中烟蒂闪着红光,他掩身在暗处,哀叹起来。大抵是在叙述自己种种无奈,在威逼利诱下将我绑票。 约莫过了几分鐘,圆屋上方传来阵阵空灵怪音,那口我曾经掉落的石灰浆喷口,如泉涌般泄下无可计数的虫豸。硬壳虫一经掉地,纷纷爬去戥星台背面失去踪影,它们在那里重新聚拢成了人形。一条苍白且佈满青筋的胳臂扬起,抓起罩袍往身上一裹,粗喘了几声又回到原处。这条黑影如若没猜错,就是上次我所寄魂的那家伙,她是个体型极美的高大女人。 我只得通过这些有限特徵来排摸此女身份。按个头来看,是那个接走杏子之人,暴露在麻佈外的手掌,比起常人大了一圈,肩胸宽厚又极富曲线,如果非在认识的人里要找出一个来,只有艾莉森与之相似。难不成,她的真身果然是农妇?那她的演技也太棒了。 “怎么到的那么迟?”四眼男人打了个招呼,一骨碌爬起身,快步向她迎去。 两条黑影来到一处,对比之下高矮变得更加明显,我的参照物便是那只戥星台。倘若以我作为标准的话,男人的身高可能只是一米六五,而虫子女人则接近两米。男性五短身材,女性高大窈窕,简直就像现实中的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很显然,这对男女,一个是主子,一个奴仆。”按照常理以及出现的方式,任何人都会这般理解。啟料当俩人靠在一起后,男人欢笑一声,居然凌空跳起,双臂去鉤对方脖子。而女人也稳稳接住他的屁股墩,活像抱小孩般轻松,两人就这样深拥着狂热亲吻起来。只听得四眼男在呢喃:“太好了,很快你就将解脱,咱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誒,这却是怪了,男人再往次里说,都喜欢在女人面前展现出阳刚一面,他俩怎么倒过来了?而且毫无违和感?难道说是在角色扮演么?可为啥非选在古墓这种阴森场所里?” 高大女人一言不发,只是抚着他的乱发,就像在摩挲着一件瓷器,显得既轻柔又小心翼翼。男人迫不及待地解着皮带,同时伸手去剥女人罩袍,就这样哼唧着走回月垄前。虫子女人将四眼男放下,抓起及地的袍子往腰际一旋,白藕般的大腿露将出来。她本就是光着下到这里,仅仅只是捞取一件遮羞物而已。跟着,女人往椅子一坐,将腿高高叉开抬在前面的椅背上,姿态极其诱人,看得我不仅面红耳赤,喉头忍不住发干。 “太棒了,我期待这一刻实在太久了,你真是可爱。”男子矗立在她两腿之间,迅速将裤头褪到脚踝,一面抚弄着Dick一面兴奋地叫着。然而越是心急越不举,虫子女人便放下两腿,让他侧坐上来,玩弄着他的耳垂,脸颊贴在男子胸前不住发出嘬嘬声,在各种刺激下,四眼男被刺激地浑身抖三抖,老二坚硬如铁。他时不时回头望向我这边,似乎在说: “你看的很过癮,其实你也很想加入进来,是吗?只是身子被捆着动弹不了。” 虫子女人重新坐了回去,又摆出适才的那个姿势。四眼男站在两腿之间,将屁股一撅,扶着Dick探入,开始抽插起来。我知道这是很寻常的动作,但视觉上却有一种说不上的淫荡,主要是俩人身高体态差异过大。女人仰坐着与男子站着,正好持平,他可以轻松地够着对方的蜜壶。而若是彼此都站着,他可能得垫上一张矮凳才刚勉强碰到对方。 “我不想要任何神力,只想与你在一起。”不久后,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传响,四眼男说:“终于可以不用再待在这座令人窒息的破屋茍且,我迫不及待想将你介绍给大家认识。” 我只见一个雪白屁股在黑暗中飞舞,四周回荡着四眼男各种急促喘息。女人却保持着沉默,偶尔传来几声轻咳,似乎经常与人性交,已感觉不到任何的刺激。在生活中,我总能见到样貌姣好的高挑女子,挽着一个丑男或长相平平的男子招摇过市,两者间丝毫都不配。你也许会说,男的有钱,所以能把到高级妹。起初我也这么想,后来发现自己错了。 纠正我这个观念的,是起初最不待见的鳶尾蝶,她们这群四小金刚在外疯狂打劫时,勾引过许许多多的男子。通常做法是玩3P,也就是淫乱。通常由她四平八稳躺着,翘着两颗坚挺的奶子,面露贪婪状。年轻少女之所以诱人,是因身材窈窕,肌肉紧致。马甲线、蜜桃沟、脊椎纹以及人鱼线,都能极致地刺激异性。外加被侧灯映亮的各种妊娠纹,实在是增加情趣的绝妙配对。这对某些人来说,比看着自己Dick被小穴吞没更美妙。 为何这么说?有妊娠纹不啻说明,此女生过孩子,已为人妇。所以她们不会羞羞答答,更不会显得被动,个个都是肏屄健将。所以你不用太顾虑对方,也不必手把手教她怎么做,那会极大地败兴,喷薄时也难进入高潮。而且妊娠纹有各种形态,有些是瓜皮状,有些是鱼鳞瓣,在微光照射下,宛如纹身,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四小金刚的作案对象很多是大学男生,他们又高又帅,身材也魁梧,在玩群交时正肏到忘乎所以时,忽然打背后被人锁住脖子,回眸去看,是坐在后方帮你推助的红苜蓿。大学男生会以为是增加情趣,哪知劲道越来越大,自己的双手又被黄瓜与木樨花紧紧束缚,就这般逐渐失去意识,昏倒床头。这四个娘们,有时外加番茄趁机将他打劫一空,然后快速奔逃。 不过,几个妞有一点却很仁义,她们一定会让你射完精,处在最虚弱的一刻搞晕你。所以,如果以我男儿时的外貌,多数也会是受害者之一,因为这类男性对她们而言,很平常没什么感觉,就是一部会行走的提款机。然而,这伙贼婆娘遇上某类人是不会这么做的,那就是身材粗短,外貌丑陋,与自己完全配不上的那种大叔。 “这是为什么呢?就打劫难度,他不是比起橄欖球队长更好对付么?你们怕下手不知轻重,万一出人命么?”前几天滚翻在床,我任由她们摆弄时,听着这些经验交流,不觉感到很好奇,说:“没想到你们几人与外表不同,还是相当谨慎的,不象他人玩起来会发疯。” “你玩过那种大叔么,姐姐?”红苜蓿眨巴着贼眼,嬉笑道:“那种人在亢奋时手舞足蹈,身体乱颤,嘴里呼天喊地,以及贪婪地趴倒在你身上肆意吮吸时的丑态,会带给人一种极度刺激,你知道他很丑,但那种不顾一切的神情,以及扭曲的身子,都会带来视觉冲击。” 因此,每当遇上这种人,她们绝不残害,总能很和谐地玩个通宵。临了大叔们自觉要有所补偿,通常塞给她们许多钱,要求别对外散佈,她们实际捞到的都比穷学生多很多。渐渐地,丑男或粗短大叔,都成了自己固定客户,比起被人报警,那样稳妥许多。 “与谁肏不是肏啊?但要肏得自己亢奋,又能拿大把的钱,这种人是最佳的对象。他们时刻都展现出猥琐,不是包皮就是早泄,却又壮得像头牛,性欲旺盛,一夜能干十多回啊。”木樨花不失时机地将整条舌头填塞进来,含糊不清地说:“哪天我们带你一起去打劫,像你这样的绝色美女,一定能勾到极品大叔。你尝试过后,就知道有多好玩了。” 所以,街上遇见那种组合,不一定女流都是冲着钱,而是纯粹为了另类体会,当然他们若有钱,那是再好不过。男人也一样,你在都市里,每天流连丽人堆里,时间久了也慢慢失去兴致,而往乡野地方去旅行,偶然瞧见农妇在河边洗头,或拿毛巾擦汗,就会產生出新奇。你知道她们长相平平,身上也很少抹香水,甚至穿着土气,但就是能带来异样感觉。 于是,掏几张票子,抱紧她大腿,恬不知耻地哀求来一发,村姑们通常都较贪,羞涩接过后随便找片草丛,供你淫乐解乏,当完事时你驀然站起,望着秋高气爽蔚蓝天空,棉絮白云掠过,真想大叫一番:“哇,老子也曾年轻过,美妙,实在是太美妙了。” 此刻四眼男与虫子女人,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望着他们如此不协调,又恣意欢娱,我不免看得羞红了脸。男子那副贪婪嘴脸,不知存了多少年的老精虫,此刻正要一泻仟里,何其绝妙?他发狠地拧住女人两个大奶,把玩着乳尖,趴倒在她宽广的怀中喃喃自语,活像个撒娇的小姑娘。而女人则很平静,她抚着男子乱发,不时轻吻对方,双舌缠绕在一起。 “拜托!要玩情趣为啥不去排卵馆,跑这鬼地方拍小电影,真将我当摆设了!”我竭力挣了挣,被绑得死死,根本无法动弹。如果没有这些铁链,我真想加入乱战,他们自己舞弄,却将旁人看得十分眼红。没办法,我一瞧见高大女性,就几乎挪不动腿,真是前世冤家。 高大女人肯定懂说人话,她借着亲热在男子耳旁低语,似乎正在确认着什么。四眼男指天发誓,绝没有与我说过任何话,一切都按照她嘱托在进行,女人方才轻笑起来。俩人云雨过后,高大女人开始向我缓步而来,我不知其用意,只感觉死亡正在迫近,不由慌乱起来。 这个四眼男究竟什么毛病?一个由硬壳虫化成的女子,铁定就是怪物,他怎么丝毫不惧而且还与她有一腿?难道打算下一窝蜘蛛般的后代?此人理应心肠不坏,起码与我闲话时是带着歉意的,我刚想放声呼救,那高大身影已来到面前,一把剪住了舌头,开始奋力往外扯! 一声晴空霹靂划过长空,我的后脑像被人甩了记闷棍,脑袋嗡的一声知觉全无。待到被人扶起,整个人正坐在薄水之间。黑猫不知何时又窜回来了,正吐着粉红舌头在舔舐我的脸。 “你的电话,是鸳鸯茶打来的。”天竺菊面无表情地递来手机,光屏上跳着他的号码。也许正是这则电话打断了魔魘,将我重新拖回现实,不然我将陷在拔舌地狱中长眠不起。 “醉蝶花?没出什么事吧?已超过了两天,居然一个电话都不打来,这阵子又在忙什么呢?”手机彼端的老男人显得鼻音很重,似乎是感冒了。他听见我的声音显得很高兴。 “多亏了你,谢谢。”我气若游丝地应道:“没有这个电话,可能我就摺了,找我何事?” “没什么,太久没见了,我思念得紧。老婆,你也得常回家来看看,对不对?”他照例是嬉皮笑脸的淫笑,灌了一通甜言蜜语后,又说:“上回谈好的事,你需要的单子都准备妥了,啥时候来处理啊?你总不能开空头支票吧?污水处理厂的事得尽快了。” “知道了,今天我挑个时间,就这样吧。”我冷冷敷衍了几句,掛断电话。然后从薄水中爬起身子,将适才魔魘所见的一幕告诉眾人,说的同时,双目紧紧盯在艾莉森身上。 “你究竟在看什么?”她感到阵阵悚然,不由掏出小镜子打量自己,问。眾人顺着我的视线,似乎也联想到了什么,不由退开几步,要她套上罩袍站去远处给我辩认。农妇很是无奈,又拗不过眾人意思,只得信手捡起罩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併说我们全都料错了。 “别把手藏在破麻里,全暴露出来。”我按照幻梦中的感觉要她这般那般,再次打量之后,不禁倒抽一口寒气。很显然,别人对她的猜疑是有原因的,这么一通打扮之下,农妇与那黑影纹丝不差,不论身高体态,还是那饱满的胸肩,端的就是她! “我的天哪,原来她果真是大长老!”香橙姐妹和仪宾女惊得面色煞白,不由自主腿脚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余人等见她们如此,也各自匍匐在地,口称自己冒犯了戥星台罪该万死。艾莉森急忙摆手大叫误会,忙去搀她们的手,哪知这个扶起,另一个又跪下。 “原来需要凑齐三十三人是这么来的。”冷不防,蓝花楹的笑声从一旁响起,眾人齐刷刷看去,她依旧站在星台前沉思,见眾姐妹都盯着,她方才一摆手,道:“美人蕉是不是大长老先搁一边,这不重要。你们可曾数过这上面的蜂巢?正巧是三十三,自打它自己冒出来时,珠子就已经缺了四颗,换句话说,它们被人提前取走了。” “我真的不是大长老,都是妹妹你在妖言惑眾!”她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指着珠子说:“真正的大长老在数月前带来一颗绿色宝珠,也许是其中之一,但她没有交给我,而是要我将乔曼的尸骨背回家。通过一场仪式,将珠子植在他胸腔里,所以灵戒我不敢再要了。” “能将白骨恢復成僵尸的珠子?看来灵戒果真有奇功。”眾人听她描述完,又开始骚动起来,个个伸长脖子,开始了新一轮你争我夺,纷纷议论道:“昨晚请神降下諭旨,魔将的用心,就是请弥利耶施法带我们到此,既然是他的意思,就放心摘好了。” “拿回家可以,但我也认同两只小骚狐貍的意思,暂时别吞服,等我们查个水落石出再说。”蓝花楹抱起黑猫,嚮眾人展示一遍,说:“动物比起常人要敏锐得多,咪咪曾是某位高人豢养的,它适才被惊到了,显然察觉出了危险。若以魔魘来判断,大长老或许是头藠蟎。” “不可能,真正的云诺虫我俩与之搏战了十数次都有,那东西固然懂分解,但会留下人茧,而且最关键的是,它聚不起人形,更不会化为女人体态,那是人头蛇身的怪物啊!”未待听完,天竺菊连连摆手,叫道:“藠蟎极度危险,是靠吞噬血肉来开头角的。” “那是被杀过无数次以后,深怀恨意的藠蟎才变得如此极端!你知道个屁!”蓝花楹用手比拟,叫道:“在云诺虫最初诞生之际,她们是极其单纯美丽的。云诺一词,就是形容古希腊神话里的仙女。你不伤她她又为何要恨你害你?正因无数次遭人屠戮,她才化为了妖怪。但大长老究竟是不是云诺呢?这点谁都不知道,毕竟没人记载过她最早的形态。” 这场尸脊背歴险,就在诞生出的无数疑点中落幕。眾人各自挑选心仪的珠子纳入怀中,重新爬坡回到后山,朝着道场方嚮而去。现如今需要分解的睏惑越来越多,每一条都十分关键,而每一条却又无从寻找。艾莉森不管如何辩解,儼然已被眾星捧月,仪宾女和香橙搀扶着她在前引道,当推开破旧沉重的木门,俩人发一声怪叫,竟丢开她窜进了大屋。 Chap24:RainingPours(禍不單行)Part2 l 这是因为,在我们跋山涉水的这一小时之间,贝巴因祭台前紫雾縈绕,重新被人围上了黑天鹅绒帷幕,莉莉丝们手牵手围成一个圈,唱响了五个音符的曲调,然后颤颤巍巍起身去撤除,只见又一个紫皮信封捏在了神像手中。这一回我、天竺菊和蓝花楹从三个角度仔细看了,没有人事先揣着它做手脚,那只有一种解释,大家在树心忙乱时,三十人里有一人或几人,悄无声息潜回了道场,默默完成了神龕摆设,然后又混入人堆里装得一无所知。 “先看看神諭说了什么,拆。”天竺菊一挥手,让她们照常,信封被展开,滑落出一张斜纹纸,上面写得分明:汝等皆已尝愿,一切都是天意,静待神使来指引,四天后她会现身女神峰。勿要妄自菲薄,也切勿私自多拿,若能守信,华宵之夜便是眾人登渡之夜,切记。 “魔将已说得很透彻了,不论大长老是谁,她都会在四天后出来主持决议。以我之见,咱们先推戴美人蕉代行教主之职好了。”仪宾女将身一躬,对她挤挤眼,重新匍匐下去。 “我?别开玩笑了,我什么都不懂,怎能当此职责?还是像之前那样,听凭三位弥利耶的安排好了。毕竟论经验还是实战,咱们无人能及得上她们。”她手足无措地推脱起来,道。 “誒?我忽然想起件事来。”看着莉莉丝们正在客套,我下意识摸了摸光溜溜的脖子,问:“一会儿我要出发去伊腾顿,适才的电话就是鸳鸯茶打来的,上次我答应要为他驱除污水厂的藠蟎。正因要做这件事,不由联想起一个问题来。桃花,你最早让我掛起的石牌,是哪里搞来的?你怎知佩戴那东西,藠蟎就不会来袭击咱们?这些事你们从未解释过。”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 zhai w uh.xy z “这个嘛,是前几次探望伤员时枣核提起的。她说污水厂在过去出事后,就被人爆出打生桩的事,先后找了几批人去破土,但不论什么设备都铲不下去。所以,那个老闆逃跑后就有人请神甫来超度,这种石牌就是这么来的。”她思虑片刻,答:“因污水厂是我们的临时落脚处,总会去到那里,自打出了无名男尸的事,晚上便去不了了。因此,我们抱着侥幸心理,在地底厂区搜找,很快找到了它们,掛起后果然有效,整个经过就是如此。” “枣核究竟是什么来路?她又是第几代的莉莉丝?为何所有人不知道的守备者她却知道?石牌的事又是她说与你们听?这些讯息究竟从何而来?”蓝花楹不由生疑,问。 “第三或第四代,具体加入时间我忘了,反正是去年耶诞前新加入的,露西也许记得。” 一番询问下来,资格较老的番茄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无法确认时间,记忆就像是被人刨了那样,只记得枣核是她们里较能打架的一个,过去曾在某家合气道武馆里当过教练,其余受伤的几个,都是她介绍来的,所以这四人小集团战斗力较强。 “誒?说起介绍?”天竺菊一拍脑门,抓住蓝花楹胳臂,问:“我记得你曾说,与另一个女的托人介绍投奔姐妹会共襄盛举,那个人又是谁?她与你一样也来自同一个组织么?” “我只是听说,实际併没见过面,那天来接应我的是木樨花和黄瓜几个。”哪知她一摊手,原来也是笔糊涂账。四下问了小莉莉丝们几句,得到的回答也是同样,是有个新人经人介绍,但似乎谁都没见过她。莉莉丝遭到兰开斯特袭击,又经歴了其余黑帮的冲突后,有些人感到恐惧中途退出了,所以前后进进出出了一些人。 除此之外,平素里她们集体活动都穿着罩袍,各有各的圈子,实际上从未有像今天那样,所有信徒齐聚一堂的时刻,过去即便是群巫会,也总有缺席的。 “我声明,我是新来的,但究竟是不是你们在说的那人,就不得而知了。”适才在石屋里惊惧大叫的少女,举了举手,道:“我是枣核推荐来的,因为在校每个男生都要佔我便宜,所以我想变得像她那么自强,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算了,我看索性这样吧。枣核那里由我去核对,而你俩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蓝花楹为自己点燃一支烟,道:“由此可见,大长老对于华宵之夜特别在乎,她不愿再出任何紕漏,所以调派了一部分人手,另外还有五个始终没露过面。然而大家相处久了,不论交情与否,都不希望彼此出事。我的态度仍是谨慎再谨慎,等理出头绪再来考虑珠子的事。” “我也是同样看法,既然伊腾顿老男人催着我俩去除害,戥星台的尸皮又似乎是差不多的东西,所以趁这两天闲着去现场走走。至于哪些是新来的,那些没露面这些琐事,你们之间慢慢核对,能找出固然好,找不出也无所谓。同时,抽雪茄烟的人也麻烦四下打探清楚,要是有了线索,必要时咱们再行一次恶,将他绑来道场问个明白。”天竺菊思虑片刻,说。 一小时后,我、天竺菊和艾莉森骑着马匹,缓缓嚮着緋红山庄而还。虽然方嚮一致,却去的是两个地点,美人蕉要回家照顾乔曼,另外也要收拾农庄;而我们要往鸳鸯馆去践约,替老男人扫除藠蟎。这究竟是不是同一种东西?作为目击者我觉得不是,魔魘里见到的罩袍女明显是个人,而横行帕特南乡野的,就是纯粹没有智商的怪物。 “你让我下不来台,真不知妹妹你是怎么想的,我是个爽快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艾莉森推了我一肘子,叫道:“你这么胡来,我不知要如何辩解,幸亏大长老答应要现身了。” “你俩的外形实在太像了,是我没考虑清楚,对不起。有件事我早想与你说了,正因我日常格外註意你,所以在魔魘里见到的也全是你。”我顺势握住她的手,将没对他人提起的那部分烈火焚天,道场被毁的残酷情景嚮她描述一遍,哀叹道:“自那以后,我陷入了恍惚,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被烧死?化为虫豸的到底是被扑死的人还是你?这就是全部原因。” “别说笑话了,我虽能打架,但要活活掐死别人,借我一百个胆子都做不到啊。是,我长得很高大,那又怎样?事实上我是个胆小鬼,你描述的那个更像是枣核。既然你也说魔魘会失真,许是将人错认了。我怎可能在很久之前就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尸脊背出现的珠子,老实说我觉得很瘆人,外形虽与天鹅绒很像,但感觉不是同一种东西,你说大长老让你将乔曼掘出尸身置入灵戒,那是几时的事?整个过程是怎样的?” “就像你俩瞧见的相片那样,已经好几个月了。那时的我还未曾入会,大长老听说此事后,某天自己走来农庄,交给我一张卡片。起初我也不太相信,但试总比不试要好。所以当晚与她一起去附近田里挖出乔曼带回楼里,那颗绿色珠子就被安入了他的胸膛。”艾莉森思索片刻,又说:“事实就摆在眼前,华宵之夜的仪式过后,我的男孩就将全面康復,为了达成心愿,只要是大长老的吩咐,我都会照办,谁要是胆敢损害她,我就与他拼老命。” “这?好吧。”我只得将话重新吞回去,叹道:“据我所知,天下还没有这种逆天妖法,我且找找旧时关系,去设法问清有否这种可能。或许是我弄错了,乔曼能復生这固然是好事。” “事实胜于雄辩,反正你俩自从见到我家男孩第一眼就是反感他的,恐惧他的。醉蝶花?你究竟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好了,干嘛要针对我?先造谣我是大长老,现在又问乔曼的事?莫不是那几个年轻的妞对你灌输过什么?或者说,你又另结新欢了,想要分手么?” 她自当满不在乎,要我拿刀扎她看是不是人类,同时又记起这阵子我总被其他小妞霸佔,不由多了一份心眼,怀疑我感到了厌倦,不想再与她来往而奇思妙想出这些念头,却碍于情面不便直诉。说着说着她生起气来,喊了声嗦,一夹马肚疾驰狂奔,很快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就这样,苍茫天地间只剩下我和天竺菊,零单孤影走在一轮落日之下,身影被无限拉长。 “很郁闷,是不是?好心被当驴肝肺,却又无人可以倾诉?”走在背后的天竺菊忽然开腔了,她朝我伸了伸手,道:“我又何尝不是呢?给我支你的烟,我不抽拿着装装样子。” “不是郁闷,而是害怕这个该死的日期逐渐逼近。我併不在乎艾莉森会怎么想,而是恐惧心头不详会成真。天竺菊,我们每一次都会这样,起初以为大概就是走个过场,结果总是事与愿违,慢慢滑嚮失控的深渊。我很害怕,不,我太害怕了。”我丝毫不想抽烟,而是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哀叹道:“未来五天,一定会有数之不尽的意外发生。” “许多事,计划只是供参考的一部分,实际真正去做,总会不尽人意,这就是天註定!” “天註定?别说笑了,那是活生生三十余条人命好不好?也许你曾被她们揍过,所以骨子里饱含着恨意,可我不同!紫眼狐貍说最大的紕漏是没将我俩的容貌考虑在内,而我认为她真正错的地方,是忽略了人的情感!真实的莉莉丝们,仅仅只是一群流离失所没有依靠的可怜人,与她们朝夕相处,却预先知道她们的结局,多么残酷啊,这种事我再也干不下去了!” “醉蝶花,你错了,虽然曾与她们酷烈缠斗过,但实际上我併没遭受太多伤害,那种恨还远远谈不上。与你一样,真正融入这个团体,我体验到许多早已缺失的可贵东西,真情流露彼此照应。莉莉丝们不就是我俩的最初么?那就是义气!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们被恐怖于她们十倍甚至百倍的暗世界严格控制着,併牵涉进那么多人将来的命运。我何尝想看着她们最终覆灭?美人蕉、香橙、桃花等人待我如亲姐妹,我也同样走不下去了。” “那场噩梦太可怕了,我希望它是曾经发生的,而不是未来预兆。”听到此,我不禁泪流满面,指着自己心窝道:“过去的我併不是现在这样,你应该知道啊,我是个混不吝,对什么都不上心,甚至可以说很自私。别人过得是好是坏,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那是他们的命格。自打成了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样,恐怕再也回不去了,我没想到自己竟会这么脆弱。” 她停驻马蹄,茫然地望着天际线乌云滚滚,无言地抽完整支烟,竟破天荒的没有咳嗽半下。扔掉烟蒂后,她骑着制势嚮我走来,又问我要了支烟。冲着那眼珠骨碌碌打转,显然在绞尽脑汁想要找对方式,几分鐘后,她忽然抚着我肩头,说:“要不,咱俩作乱起义吧。” “什么意思?起义?你别忘了孩子仍在黑寡妇们的手里!我可不愿因自己的情绪而连纍你!”闻讯我心头一凛,但见她神色严峻,不太像是开玩笑,又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现在的局势已很明显了,世界之子就等着破坏这场仪式,从中捞取他们的红利次级鉆;尤比西奥这些暗世界人马,则希望找出提取炫彩的方式;而勿忘我姐妹倒底想要什么,始终没有透露过;至于范胖马洛等人,愿望最单纯,就是为了回老家,”她的眼中闪着星光,忽然笑了起来:“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打细算,咱俩为何要大公无私为别人牟利呢?同样也能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谋求的,是保全所有姐妹不被荼害,这种两全其美的方法。” “这恐怕会很难,咱俩手上没有一点筹码,我苦恼的正是这个。”我颤颤巍巍地点起支烟,含在嘴里索然无味,忽然惊觉她话中有话,问:“难道你是想说?” “是的,最大的筹码,就是你我俩人,咱们既可以促成此事,也能破坏这个精心构筑的谋划。事实上时间已被拖到了极限,他们哪怕再有本事也无法临时换人了。如此一来,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如若不答应放过姐妹们,咱俩就将此事提前泄露给大家知道,你看他们能奈我何?”她渐渐开朗起来,发了声天籟之音,驾起牝马飞驰,冲我扬手道:“让我们学着亨利五世,喊一声冲锋一次,再冲一次。醉蝶花,先去解了老男人的麻烦再说吧。” 当夜幕完全降临下来,我们回到了大镇,鸳鸯馆已开始营业,建筑内外炫光四射,灯火辉煌。保镖们早已与我俩烂熟,自是不再客套,牵着马前去农庄安顿,而我与天竺菊则自顾自登上电梯,直达五楼VIP包房走廊前站定,然后等着男人出来招呼。 “嘿,大姐也一块来了啊,咱们好久不见。干嘛象个顾客那样站着,快跟我来。”鸳鸯茶自是喜逐顏开,悄悄挽住我胳臂,低语道:“本来不必催得这么急,主要是你亲戚来了,现在就住在店里。她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电话里我不便说破,口吻是严肃了些,别太介意。” “亲戚?”我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张狡诈多端的脸,是的,只有这个人会冒充我的亲戚,她对老艾就是这般宣称的。此人跑来伊腾顿,显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又有得烦了。 哪知,当男人推开办公室门闆,我再次误判,端坐在沙发上的却是另一个人,她不必冒充是我亲戚,因为她比起亲戚更亲,这个神秘的客人居然是Dixie。 “怎么回事?你怎会跑来伊腾顿的?天哪,我根本没想到会是你。”我喜出望外,将她深拥怀中,呜咽道:“这太好了,你是何时到的?干嘛来之前也不通知我一声?”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九频道当家花旦,竟然是你家姐,我就说呢,天下怎会有如此标致的女人,原来是基因所致。”男人慨叹几句,不便继续待着,将屋子留给我们后独自走了。 “自从上次接到你的求助,我这阵子一直放不下心,每晚都会发噩梦,没出什么事吧?”她抱着我的脸左右端详,又看嚮一旁尷尬的天竺菊,问:“这位是?你好,我是她大姐。” “别客套了,这位就是上次与咱们一起去黄杨林的林锐啊,你俩见过面的,只不过现如今他又恢復了女儿身,仅此而已啊。”我牵着她俩的手在沙发上坐定,问:“是什么风将你吹来的?难道你不用上班吗?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吧,这阵子我很忙,也没顾上通电话。” “嗐,看来我再一次被那无耻之徒耍了!”迪姐恼恨地捶着椅背叫道。原来,在不久之前,紫眼狐貍忽然一改常态,开始主动出击了。她时常在半夜打骚扰电话,狞笑着说,自打被她修理过,便将全部的仇恨发泄在我身上,如果不想我出事,就乖乖滚来伊腾顿决一死战,不然的话,就等着为我及早收尸吧。正因为此,迪姐受到胁迫,故而请了长假赶来赴约。 “若真是她说的,我先替勿忘我嚮你道歉。可她併没来大镇,就算是人也远在亚特兰大,不过你先等等。”按照描述,这种狠话的确是紫眼狐貍常掛在嘴上的,但她自揣斤两,不可能斗得赢迪姐,这种约战岂不是在找死且又毫无意义。话虽如此,天竺菊仍是拨通了手机。 “笑话,我怎会打那种无聊电话?再说土匪家的座机号码我也不知道,你问错人了!”这个被销号的电话竟然又能打通了,很快传来紫眼狐貍的声音,她自是一番抵赖死不承认,当闻听迪姐在问话,便要求让她接听,说:“我倒是想这么干来着,可老娘胸怀大计,要重新构筑弥利耶们的盛世,才不稀罕与你慪气呢。我干嘛要天天揍她?对付你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死心塌地地爱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不比气死你更有效么?” “既然敢做为何不敢认?你化成灰声音我也认得出。”迪姐被她气得面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爱洛伊斯,你到底要怎样?定个时间吧,咱俩一战决胜负,了却这场恩怨。” “你的那只小骚狐貍,不知背着你又欠下了多少风流债,我真为你感到不值,太可悲了。知道自己为啥总被人甩?那是你技术不到位,我才不找你这只母猪打架呢,慢慢等死吧你。” 说罢,她狠狠掛断电话,再回拨过去,又成了此号已註销的提示,儼然已打不通了。不论究竟是怎么回事,挑衅迪姐到此之人用心险恶,她已被气得失了常态。曾经如此嫻静的Dixie,正象头母狮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不论我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就这样,我和天竺菊心怀各种不安,只得三缄其口,仿徨不已地退到了廊下,默默合拢双掌,期盼奇跡的到来。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虫子女人:其身份许是大长老,也或许不是。 四眼男:中年男性,白人,长相平平,没什么特徵。 手上戴着的金属品:既想是戒指又像是义肢,光线太暗难以看清。 两人间关係:显然是偷换的情侣,但为何四眼男不怕这个妖怪女人呢? 藠蟎,云诺虫:都是同一种生物,只是叫法上的不同,擅开头角,聚而不死,极难杀毙。 Dixie出现在伊腾顿:显然是又被勿忘我骗了,深以为醉蝶花每日遭受她的毒打。 Chap25:échalote(髏龍)Part1 「现在该怎么办?你倒是说话啊。」天竺菊见我口不能言,竟有些恼了,狠狠推了一肘子,道:「我很怕Dixie,她与我们所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同,不知该怎么劝解?话说轻了她觉得你在敷衍,话说重了她又会猜忌你别有用心,索性我代勿忘我去给她打一顿出气吧。」 铁婆祭台发威的那一幕仍记忆犹新,俗话说本性越是温婉老实之人,发起狠来也就越可怕,刚想伸手去拖,她已一个侧身转入门内,我也只得硬着头皮紧随而入。办公室内空气依旧很凝重,桌椅茶几完好无损,迪姐是个自律的人,不会拿别人精美杯具来发泄私怨。她颓废地仰躺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两道眼影顺着腮帮淌到脖梗,显然是崩溃了。 「你是你,她是她,我干嘛要为难你?」她不耐烦地冲我俩摆手,说:「我只想静一静。」 「可你并不了解她,那样的人可以面色凝重地对你诚恳道歉一百遍,但转个身就会立即恶言相向;你与她打任何信誓旦旦的赌,一旦落败后她会嬉皮笑脸说,你信她的就是你傻。反復无常、撒谎成性是她生活的一部分,这个人除了睡觉外整天都以戏弄他人为乐事,我也是曾经的受害者。」天竺菊半蹲在地,捧起她的手,叹道:「可有一天,她忽然摇身一变成了我的老妈,我至今也不知是真还是假。出于这层关系,即便再恶毒我也不愿见她被人打得像个猪头。所以还是算了吧,那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性格,你就当她是神经失常好了。」 「也许你是对的,她的确没在附近,不然我会嗅到那股恶臭。」她忽然一骨碌站起身,走进盥洗室补起妆来,又在里头清了几声嗓子,然后换了张笑脸回到沙发前。我正看得稀奇,就听得房门被打开,男人整了整领带,说自己在二楼餐厅备了些酒水,可以下去用餐了。 「难道你能感知他正要进门么?这是如何办到的?」我顾不上一味愧疚,紧追着她问。 「靠耳朵听,靠眼睛看,我已经是个怪物了。就连他在底下点菜单时的备註都知道,两分鐘前他站到了门外,因听见咱们在低声说话又绕行去远抽了支烟,这是个有修养的男士。」 「真叫人喜出望外啊,我和你家姐是旧相识了,只是她从未提起过你。」男人安顿我们在席前坐下,问吧台要了杯酒,说:「污水厂的事只是纯粹的借口,不必掛念在心。」 「污水厂?那是什么?」敏锐的迪姐从中悟到了讯息,问:「又是那种奇奇怪怪的事么?」 见她如此好奇,男人刚要站起的屁股随即又坐了回去,将大致经过向她描述了一遍。 在俩人的对话中,我方才知晓迪姐并非是特意请长假,而是一个多月来各种怪案大案让九频道收视率暴增,新闻节目组将来会被并入大型电视网,她的工作已有了变动,正在筹划第二副频道,将来可能会像阿加那样成为一整个部门的高管。这不啻是个好消息,于其七、八年后渐渐转入幕后,或转行去写回忆录,倒不如现在开几档新颖节目扎实根基。 「大概就是这样,咱们还是别谈这些扫兴的事。Dixie,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与你妹妹相爱了。」男人不愿将精力花费在公务上,立即转移了话题,捧起我的手边抚边笑:「我目前正在狂热地追求她,你可要祝福我们。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在此碍眼了。」 「这?难道你要嫁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浮现在迪姐脸上,她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掩着嘴偷笑起来,似乎已忘了适才的不快,问:「说笑吧?你真把自己当女孩了?」 「这种事不为人自己意识所支配,就算不那么想,但环境仍会这么看待我。」我避开她目光的直视,叹道:「譬如说鸳鸯茶,我再三说明自己是个男人,他却非要理解那是武腔。」 「上次发来的求助讯息,我看到时已经很晚了,那也与他有关么?」 「是的,那晚发出的短信,是因鸳鸯茶被人下了迷药,行跡猥琐欲图不轨,而我俩却又斗不过他,这全是误会,现在释清了。」我赤红着脸,将整场经过大致描述给她知道。 「这是我今年年内所听过最好笑的真人笑话了,这家伙虽长相平平,但在撩妹这点上功夫炉火纯青,又是才俊又是单身贵族,只要被盯上,没有哪个女人能招架得住。好吧,往后我也管他叫鸳鸯茶好了。Besson,将来你要怎么摆脱?哪怕告诉他真相也没用,这个人尤其固执。」她托着腮帮斜视着我,喃喃自语道:「其实看久了慢慢变得习惯起来,真要谎称姐妹,倒也说得过去,发色差不多,身高也接近。可我为什么看着你就想哭呢?该死。」 「还是别说这些糟心事了,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明早就回夏洛特么?」 「不,台里正在筹办新节目组,这些天正巧有空。在侦探回纽约前,我与他见过一面,本打算向他打听你们的事。但他说最好少掺杂进去,佐治亚这件事很棘手,有太多暗箱操作都不便于外界知晓。所以,我们打算跟去纽约,目前正在拟定名单。近期还要开设几档新节目,罪案类和奇诡类题材较受欢迎,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吧。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我过来看看。」 「是的,你听侦探的话就对了,最好别掺杂,这次对付的不是妖魂而是人,随时都可能爆发流血事件。我们出与谨慎,已和所有人中断联系快十天了,所以老范老马现在如何?人又在哪全都不知道。望着手机,纵然千言万语也只能作罢。」我掏出雪茄烟贴纸,给天竺菊描述魔魘里那个人的外貌特征,肖像师找不到,她原先又是学美术的,没准可以模拟出人像。 「到底是戒指还是义肢?脸型的话,我是按马洛特征去画的。」她一边描绘一边与我核对,不时抬起眼与迪姐搭话,问:「新开的那档节目叫什么名称?啥时候会开播?」 「名称还没定好,也许会叫嫁接鸿沟吧。台里受到了神秘金融家的资助,对方很慷慨,不在乎花多花少,只要求尽早推出,所以耶诞后肯定上线了。」迪姐见我俩都吃喝停当,打了个响指站起身,说:「既然来了就别歇着,咱们替鸳鸯茶了断污水厂的麻烦吧。」 「慢着,你去干什么?现在也没有摄製组跟着,而且这种脏活对你而言毫无价值啊?」我一把拖住她,叫道:「这件事十分危险且也没把握,依我之见你还是回酒店休息就好。」 「价值这种事,只有在实践后才能知晓,」她朝我神秘地眨眨眼,冷笑道:「抑或是让我独处,继续去想那个无耻之徒的各种挑衅么?你不会喜欢那种压抑气氛的。」 晚九点,我们三人坐上黄斑羚,她在车内重新换上了那套皮装,然后朝着酒店方向而去。本以为她要回住处拿些什么,然而路过店门前车连停都不停,一心锐意直往镇外去。迪姐似乎知道路在何方,我在旁引道显得全无必要,就这样开了五分鐘来到加油站,她选了个荒僻角落停下车,借着夜雾掩护,避开远处灯下站着的工人,与我俩一前一后踏上了荒草皮。 「难道你白天到过?」见她熟门熟路,既不打手电脚步也不蹣跚,走得稳稳当当,我和天竺菊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快步追上,说:「先停一停,就算真要干咱们也该先商定战术。」 「不必,我知道那是什么,」她收停脚步,半蹲在地昂起头,在四周嗅着腥臭的干草。时隔不久,那对清澈的碧蓝眼仁暗沉下来,变得漆黑,她忽然将手指向荒墟一角,道:「空地上怎么站着三个骑马的女人?还点着篝火?这是你俩找来的帮手么?」 「誒?这却奇怪。」天竺菊走到她身边,也向那头眺望,但左看右看只能见到几个模糊光点。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移出赤红眼仁再度深透,绿线构筑出三条跳动黑影,仍旧难辨具体外貌。很快,巨大的眩晕和恶心冲击头脑,她歪倒在地静待平復,不由嘖嘖称奇起来。 「就与白天观景一样清清楚楚,发色、面容以及穿戴都很明晰。」几句话对下来,现在的迪姐已是今非昔比,在视听上远远超越她,而且还拥有超强的嗅觉,能够闻出对方的汗味。 「那不就是黄瓜、木樨花和香橙么?真的假的?等着,我先去验证,偏不信这个邪。」我也是大惊失色,快步跑到破楼前敲击铁板,那道化粪池般的窨井石盖缓缓移开。刚想招呼她俩下去,一回头草地上只剩下坐着的天竺菊,迪姐早已失去了踪跡。 「你还好么?刚在她站你边上,现在走哪去了?」我上前扶她起来,缓步爬下地道,问。 「不知道啊,只感觉眼前黑影掠过,一抬头人不见了。」她也很是惊恐,不由推了我一把,问:「难道真给库里亚人料准了?她已成了只老妖?这样的话污水厂就没咱俩什么事了。」 七绕八拐爬上地面,四方天井内果然站着三名莉莉丝,她们将马拴在几口铁皮桶前,正往水门汀上撒豆瓣餵食,当见到我俩冒头,纷纷围聚过来。 「日间你俩走得急,忘把石牌带上了,怕你们出事所以美人蕉要我们跑一趟。」主妇般的人扬了扬手,给我掛上后问:「打算怎么干?现在就去爬楼么?往上去的走道大多腐朽了,有些只剩下钢筋骨架,很难有下脚之处。另外,我们能做些什么?」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噗通一声,一条紫色身影直楞楞从破墟三楼跃下,惊得几匹马不住嘶吼拔腿想逃。好不容易控服住,那条披头散发的人影也窜到面前,木樨花冷不防与之四目相对,吓得跳到人堆背后,惊惧地说不出话来。我一番安慰,她这才平静了下来。 「纯粹的草腥臭气味不可能是你形容的藠蟎,而是只瘸腿髏龙,现在不知游哪里去了,还是坐下等吧。」待到射放头灯打亮,绿惨惨的光芒映亮眾人的脸,主妇方才辩出此人有时会出现在电视上,这才彻底松弛下来。迪姐註意到我等五人都掛着石牌,伸手从我脖子上扯落,一下捻成齏粉,有些恼了,说:「都把草饼摘了,我就说呢,都戴着它那东西岂肯靠近。」 通过她的一番说明,这种防御藠蟎的石牌,其实是用干面团混合着浮阴木树叶岁末製成的,人闻不出,但对于阴化的怪物而言,比起发酵大便还要刺鼻,五个人全都掛着,等同于是个露天大粪坑,那种东西又岂肯靠近?至于髏龙又是什么?理论上它属于藠蟎一科,但远不及云诺虫厉害,虽会主动袭击人,但它以田鼠和野兔为食,不论吃多吃少,都不会开头角,更不会裂化成水晶虫散而聚之,是十分原始且不具智商的乡狗。 她将五块石牌全数捻成粉末,在墻角撒了道环,要求人与马都待在圈内,然后抡着胳臂来到天井中段盘腿坐下,嘴里开始发出长短不一的虫鸣,既想像一种试探又像某种诱引。 「我明明记得她应该是外州哪家电视台的主持人,难道是面容相近记错人了?她也是弥利耶么?」香橙见她手法干练,毫无多余动作,不禁为之倾倒,低声发问。 「不,这就是我上周在这里时提到过的,空手道教练。不知是你还是桃花当时说,就算来了也是送死的那位。」我嘴上虽这么说,内心却也诧异,对她们做了个噤声,一路小跑向迪姐靠拢,哪知来到她背后三米,忽感有道劲气袭来,慌忙闪身避过,几缕发丝已被切断。 「你往后别悄无声息背贴过来,受到惊扰后我很难控製自己。」她一把拖我坐下,道。 「Dixie,这究竟怎么回事?你现在的身手,比起铁婆祭台前厉害了十倍都不止,过去听紫眼狐貍抱怨被你痛揍,我还不太敢相信,现在亲眼目睹不得不服了。我想,就目前而言,大概也只有丧妇和圣维塔莱能与你过两招,其余人都成了土鸡瓦狗。」 「那个无耻之徒的本质,是条极度怕火的丝虫啊,她怎可能害得了我呢?给我一支烟。」 她抽了几口,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勿忘我的秘密也随之昭然若揭。所谓丝虫,也叫水行蚯蚓,虽属于半妖,但却是实力较弱的末流女妖。吞下半颗妖心的她,无法释放全部蛇胚的妖妄,除了很难杀死之外,还有一门不为人知的手段,那就是擅长裂化自己。蚯蚓者,刀切不得死,反化为一主一副,时常拋出身体一部分用以诱敌,而使真实的自己得以幸免。 尤寧城一战,她借口上楼拿安贡灰找我决战,实际是躲入厕所里将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假体与我玩命,实体仍躲在楼上,待到耗尽我两只雷鸟,这才悄然下楼将我擒获。那具倒在破水槽里的焦尸,就是另一个碳化的勿忘我。换句话说,假若我被释放后仍固执地找她酷斗,耗尽体力的她,是根本打不过我的。只是紫眼狐貍狡诈多端,利用虚实套路才将我镇服。 「你怎不多想一层?按理说她体检出全是囊肿和癌变肉瘤,早该住进ICU病房开刀才是,又怎能如常人般四处奔忙?其实她体腔的脏东西,才是维系无耻之徒活命的根本呢。」 「原来如此,看来我再一次被她骗了。」我掐了烟,挽着她胳臂问:「但是,Dixie,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我的意思是,你既不混暗世界,也与那些怪人没来往。」 「因为我的癥状越来越严重了,在失去你的音讯后,又屡屡受她挑衅,时常气愤难耐,已渐渐成了妖怪。正因不断异化,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心窍,都能一目了然。这种感觉,就像你知道跳下月台会被火车碾死,将阿斯匹灵混在糖果里一眼能辨出,无需他人教导和学习。」她哀叹一声,也信手将烟掐灭,说:「你以为我沾沾自喜?不,我更希望能回到一个半月前,当回过去的自己。无耻之徒自不必说我也知道她只是个屁,但真正叫我寒心的却是你啊。」 「不是你想的,我。」刚想辩解,但她那对眨动着的漆黑眼珠,似乎什么都已知道了。 Chap25:échalote(髏龍)Part2 「我不想给你压力,更不想将这股压抑的气氛带给你,Besson,我之所以会像怨妇般恼怒是因我爱着你。我不想等到哪天,当自己听到这些琐事,无动于衷的那种时刻。有时我感到很无奈,该怎么办?努力成为你所喜欢的那种模样么?」她慨叹了一阵,忽然昂起头,目光变得炯炯有神,盯着破楼的某个角落,对我做了个噤声道:「来了!」 这句话刚一脱口,她就象只蟈蟈窜起八丈高,手脚攀上破墟外墻,灵巧地爬进三楼深处,只听得劈劈啪啪一阵杂乱骚动,耀目的火光冲起,映亮半壁楼道,有条被烧灼焦臭的巨型爬虫如丧考妣急速逃下楼,照着我的方向狂猛扑来。天竺菊见状飞跑上前,掷出手中的雷鸟。 尖椒玻璃泡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在即将炸开前被我伸手接过,很快按熄了火门。这是因为髏龙突击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天井中央的某块窨井水泥盖,迪姐正紧追不舍,也同时绕出了楼宇。此番轰爆压缩气体,非但无助反而是拖了她的后腿。 长虫三两下砸透石板,将身一躬逃将下去,Dixie阴阴怪笑,一个猛子砸进了破口,底下又传来激烈撕打,不消半分鐘,杂音散去地底变得凄寂无声。莉莉丝们不仅感到阵阵悚然,朝着我俩吶喊要求先退回来,恰在此时,阴茎里传出阵阵锋锐斧刨声,一团电视机大小的东西,伴着血泥被拋了出来,下到近处去看,这是一颗扭曲变形的人头,外形像条丝瓜,满脸长着鬃毛,两腮遍生四道阴齿,正从破腔汨汨流淌出腥臊黄酱,早已是气绝身亡。 「让那三人拿去请功领赏吧。」底下传来一个平静且冷漠的声音,迪姐丝毫没有要上来的意思,依旧停在原地。我和天竺菊对视一眼,深感好奇,便对木樨花等人招招手,要她们拿布裹上人头,端去加油站前打鸳鸯茶电话要他火速赶来。见人影去远,我俩这才跃下坑去。 不下不知道,一下惊一跳,这口污水道的内壁上,布满半人多高的各种窟窿,已被这条髏龙鉆得千疮百孔。顺着声音我俩滑入臭泥里,朝前爬出五十多米,但见她正斜靠在壁腔口抱着腕子在皱眉,在其脚下趴着一条体长近四米,被烧成焦炭的东西,果然与藠蟎区别很大。 它既不是蛇也不是足肢类爬虫,而是覆盖着乱发与皮质的怪物,犹如将人用特殊器具无限拉长,以至于各种骨骼被挤爆外露,脏体扭结成团,显得极度恶心。迪姐的双臂变得漆黑,经脉中透着勃勃火烬,而在这对阴爪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尖锐骨质物,深深楔入坚皮之中。 也许是天竺菊陪在身边,她立即松开眉头而摆出一副冷漠的神情,同时嘴里也收停了低哼。那种浮现在脸上还未散去的狰狞,看后叫人汗毛倒竖,我不知她现在是否神智清醒,倘若想要发难,在如此狭窄之处,我俩连辗转奔逃的空间都没有。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她这才浑身打了个激灵,双目渐渐清澈下来,又恢復成起先的碧蓝如海。 「原来这就是髏龙,真厉害,光靠一双手就轻松解决了。」天竺菊颇不自在地活动着脖颈,面对自己老妈不停伤害的这个女人,始终很是胆怯,只得赔上笑脸在旁恭维。 「一点都不轻松,结果还是被它咬了。」她要我上前用镊子帮忙,一点点将獠牙拔出臂弯,凹陷的皮肤弹起时,腥臭黄酱便渗了出来。她悲哀地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说血液凝固成这种脓液,迄今为止已经两周了。这只髏龙比想象的要强壮,它在遭受外界威胁时,会聚集体内的瘴气将骨头压碎,刺出外皮给予敌人重大伤害,然后借此良机遁逃。 「这种东西听起来像是壮发蛙,所以才要烤焦它的外皮,令粘液迅速挥发,来不及收拢么?」我朝焦尸踢了两脚,生怕它还未死透,便让天竺菊用喷火枪将之彻底焚成灰烬,方才作罢,底下的空气本就难闻,现在经由烟熏火烤,越发是不能待了。 「多此一举,先上去吧。污水道被鉆得象个蜂巢,只因这条阴虫在找地沟朽木,没什么好看的。这座破楼烂泥底下,原本有个巨大的树桩,僵而不死仍能生长,可惜在多年前被人刨了,只余下丝丝缕缕的枯枝。」她伸手从黑泥里揪出一段段像山药般的根茎,凑近鼻翼嗅了嗅,又剥除部分干皮,啃咬了一口,忽然冒出一句,道:「这味道,难道是棵尸脊背?」 一路无话,我等三人爬上窨井后,香橙等人正望着蓬蓬焦烟发呆。被斩落的人头过于瘆人,眾人皆心惊肉跳,只是随手丢了张渔网覆住其面目,不敢正眼看它。六人里真正敢碰它的只有迪姐,但她不可能提着颗头出去,对外仍要维持一名媒体人的正面形象,所以这件脏活只能我来干。壮起胆拎在手中,我正欲出去,却见她们几人仍站在原地,不禁纳闷起来。 「怎么了?通缉令早已解除了,现在没人会再为难你们,再者说有我在呢。」 「不,Ogeechee-River被袭击了,刚才蓝花楹打来电话,枣核已经遇害了。」黄瓜颤颤巍巍提来手机,说:「现在该怎么办?你说会是谁干的?要不你和她通个话吧。」 「怎么办?死了人这种事,当然是报警啊!给我来听。」迪姐不耐烦地夺过手机,冲我俩挥挥手要求离开,老男人风闻我们去了污水厂,已带着本地条子赶来了加油站前。 我提着这颗血跡斑斑的人头,将它掷在大灯底下,鸳鸯茶自是喜出望外,又见我浑身涂满黄酱,越发认定此妖为我所杀。这家伙很会造势,远远见我们手电光柱频闪,就已获知得手,这座破厂择日可以开工。所以他迫不及待打通了周边电视台的电话,将消息发布出去,一干媒体人受到邀请正在火速赶来,其中就有本地有线台的罗莎及她的原班人马。 「你俩先回去,别给他们註意。」望着油站方向灯火通明,我示意香橙和黄瓜先行一步。 「什么?立即就要走?醉蝶花,我被你搞糊涂了,你丢下自己老姐不管了?」见我正在推搡胖条子和高个条子要两人放行,男人走上前来,一把捞住我胳臂,道:「但你至少将经过说明一下啊,此外警署还要找你正常询问以及核实一些情况,你别让他们难做。」 「你跟我过来,」我也反手扭住他胳臂,走去人际稀少的角落,道:「你觉得像我这种人,可以站在闪光灯下公开露面么?看看你干的好事,早知你会兴师动眾,今天就不过来了。我要走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莉莉丝内部出了大事,我们中有人死了,所以才要急着赶回去。」 「这,啥时候发生的事?那现在这里怎么办?电视台的人立马就要到了,总不见得推在我身上,自己拍着胸脯去吹嘘一番?」闻听这个噩耗,他也有些手足无措,朝远处的人堆扫了几眼,问:「算了,两者相比你们破事更大一些,你还是走吧,我一会儿让人开车送你。」 「要不,我看这样好了。」我手指着剩下的莉莉丝,只有木樨花没参与进冲击鸳鸯馆这件事,所以是个清白身,可以代行回答所有经过。我招招手要她上前,附耳叮嚀几句,要她机灵些,别傻呵呵地将实情抖出,人要随机应变。正待拔腿溜走时,迪姐开着黄斑羚打另一个方向而来,她早已换好了套装,掛着一副不明真相的表情跳下车,示意我等立即上来。 「誒?这是什么图?」两个条子正在维系次序,要迪姐将车挪开,她爬上座椅时带出我俩的包,几张破纸从缝中滑落在地,拜伦俯身捡起预备丢进窗里,当瞧见天竺菊的作品后,不由拿在手里详端起来。他看了一阵,问:「这是谁画的?」 「我画的。」天生怕警察的天竺菊不知其所为何意,只得举了举手,将我推到人堆前。 他招呼胖条子过来,俩人低声说了几句,一抬头见绘图者不见了踪影,拜伦开口发问:「你怀疑人头是这个家伙么?怎么可能呢,警署有尸检时的照片,那是不知哪来的流浪汉。」 「嗯,起先是这么判断的,但前次和这次变动得较大,现在在灯光底下看,又不太像了。」 「如果按照特征来看,与刘易斯维尔的药店老板有几分相似,他前天还到镇上来办过事呢。」莱曼哈哈大笑,指着被白布盖住的人头,道:「你俩是怎么看的?这区别也忒大了。」 我一拍脑门,是啊,调查魔魘里那个四眼男身份,靠几个住在乡下的土妞怎可能釐得清,要等她们闹明白,没准人家早就生老病死了。找人这种事,本地条子们才是内行。天竺菊一听与己无关,便打从背后人五人六地踱步出来,擎着雪茄标牌顺溜地撒起谎来,说这是适才在破厂内斗杀老妖时捡到的,会不会与化妖的流浪汉有关。 「哦,我们本地人抽变色龙的很多,所有烟草店都有买,理应是过去露宿的人顺手丢在角落里,算了,先将贴纸交给我吧。」拜伦取出一个小塑料袋装好所谓的证据,然后从裤兜掏出半盒雪茄递来,说就是这个牌子的,我俩没抽过可以试试。 谁都不曾料到,这位苦苦不得踪跡的神秘四眼男,就这般轻易找到了出处。此人名唤Bradley(布雷德利),年纪48岁,居住在刘易斯维尔的杰斐逊郡休闲中心周遭。 在我们驱车驶过伊腾顿铁丝围墻时,第一波新闻记者的车也到了,木樨花傻傻地站在原地,如背书般将我要她说的话重復再重復,就这样,我们逐渐远离了尘嚣,回到了铅青公路。 「那位蓝花楹,真的是Krys么?」迪姐拿起一支变色龙,端详片刻,纳闷道:「声音是对的,但口吻怎会变得那么奇怪?她应该也是讨厌我的,但今天却说了许多废话。」 「有关她的事,我随后会告诉你,不过,她都对你说了什么?」我顺势为她点燃火,问。 「她说,打骚扰电话之人不必怀疑,肯定是无耻之徒,因为除她外不会再有人这么无聊。但她说过什么并不重要,很显然是另有他意,那就是激将法。单单以她的智商,如果真有拿得出手的阴谋,早就干了。也许是平素里她正巧听见了什么,才產生了构思,总之要我小心。」她将手一摊,显得很迷茫,问:「她怎可能会好心地提醒我註意这註意那?这太奇怪了。」 「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她干嘛要恨你?奥基奇河的病房出了什么事?枣核又是怎么死的?你报警了没有?」于其给她解释Krys,我更关心自己将要去往之地,现在的真实状况。 「通话过于匆忙,外加信号不佳,反正我们很快就会亲眼见到。」她帮上安全带,猛一滋油门,黄斑羚如瞪着发亮大眼的夜梟,利刃般地破开浓雾,风驰电掣地呼啸而去。 人跡罕至的乡间,人的视野变得极度开阔,不久后我等在漆黑中望见闪烁的火光,待到走近,便见得两个抱作一团哭泣的伤号,以及面无表情的蓝花楹,正站在一座几乎化为灰烬,正被烈火吞噬的破屋跟前。这是曾经的病房,哪怕四天前我仍坐在床前为她们削李子皮。 「出了什么事?枣核是怎么死的?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我选了好几个角度打算硬闯,都难以扑进火场,只得悻悻作罢折了回去,向木然站着的三人发问。 「她俩全都死了,满地都是血,床上只留下她俩半块头皮,和撕烂的破衣。」红发女神情崩溃,扑倒在我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原来今晚稍早时分,她和染发女像以往那样,吃过晚餐后出门绕弯,在附近河溪前打着水漂,忽听得破宅内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俩人不明底细,且又被吓破了胆,伏在附近草窠不敢轻动,模模糊糊中,似乎见到几条庞大身影,全然不似人正在破屋四周徘徊。带到这些瘟神去远,她俩才敢起身回去,一推门便见得屋内床翻椅倒,血污淌了慢慢一地,另外两名伤号已不知去向。 很快,蓝花楹赶到现场,查看室内的扭打痕跡以及出血量,判断出她们不是被掳走就是已经遇害,为避免将来有人调查,往破屋泼洒汽油,拔火点燃毁去一切,这就是大概的经过。 「现在该做的,是安顿好她们两个,剩余的询问,等大家冷静下来再说!」蓝花楹团着手默默思索,然后朝着女神峰方向一指,说:「正巧地窖都被清理干凈了,将她俩安置在道场内,咱们人多能够彼此照应,如此才可确保安全。」 在眾人手忙脚乱之下,我等将抢出来的生活必需品全部置入车内,又将脚步蹄印抹除干凈,然后缓缓退却,当车行驶至Jewell河口交叉路时,我的手机响了。本以为是木樨花在大镇接受采访停当,正要向我匯报,结果闪烁着的,却是艾莉森家的座机号码。 「你在哪?还在大镇么?」她显得很慌乱,将嗓音压到最低,说:「圃鹀的纠察队已找到农庄了,正在附近田里搜找,我抱着乔曼很难绕行去马厩,只要冒头就会被发现。所有人里只有你的电话能打通,赶紧想想办法。我没法报警。」 「这怎么可能?难道所有窝点同时被袭击了?」闻听这个噩耗,我险些昏厥过去。 「快点赶来吧,上次那个挥舞长剑的怪客,已经闯进门里来了!」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嫁接鸿沟:二十年后名满天下的大型现场开放式综艺,最初的雏形。 髏龙:一种低级的妖邪,不懂分化,也不具智商。 刘易斯维尔:佐治亚杰弗逊县城市,人口两千馀的中型城镇。 丝虫:末流女妖,实力可能比起人类时还弱,但会一门逃生技能,那就是裂化出另一个自己,极度怕火。 伤号疗养屋企被袭:为避免被追查已然焚毁,枣核与夜来香失去踪影,许是被袭击者带走,多半已死。 緋红山庄同时遭袭:据称是雨夜大战时的怪客所为。 Chap26:O’Reilly(奥莱莉)Part1 夜色如海,劲风如浪,进入华宵期第一日的瓢泼骤雨,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并夹带着指甲盖大小的冰雹。可视度立即降至五米以内,纵然开着灯,也穿不透如墻般的漫天水幕。 木樨花借用男人手机打来电话,说新闻采访已结束,现在记者都被请去了娱乐城参加酒会,自己也被安顿去酒店留宿,今晚就不回道场了。看得出绝少有物质享受的她,已被金碧辉煌的鸳鸯馆冲昏了头脑,哪怕我将农庄和病房两地发生剧变告诉她,这小妞仍一味推说天气太差,非要折回的话,很可能会在途中被雷电劈死,自己不愿冒这个风险。 「是那套日消费七百的四楼套间么?好的,木樨花。既然你已住下,就拋开一切好好享受吧,道场的事由我和醉蝶花在就够了。」天竺菊聊草地应了几句,又给艾莉森拨去手机,然而电话线似乎被她自己掐断了,所以此刻緋红山庄究竟是什么情况,已不得而知。 「她不会也不可能寻求报警,只要条子到过农庄,立即就会发现许多违禁品,」两名伤号正在给迪姐解释美人蕉家的实际情况,神态缓过来不少。我们的计划是,一旦抵达田垄周遭,则由蓝花楹开车将她们送去女神峰,有关贝巴因祭台是否遭到冲击这一点,暂时无法判明,故而需要一个有实战经验的人到场去进行指挥。 很快,黄斑羚抵达农庄周遭公路,我等三人抓起一件雨披,向着灯火阑珊处飞奔而去。从河道支流赶到此,用时仅仅一刻鐘,已是最快速度了,希望仍能赶得及。 「所以,与你对话的她其实是别人,究竟是小苍兰还是神秘女人,就不知道了。我之所以非要干这件事,是因亏欠Krys实在太多太多,如果不能取出炫彩,她就将会死去。」沿途我将蓝花楹的实际情况向迪姐解释了一遍,话说完的同时,人也闯进了农庄的木栏栅。 「看!那是雨夜大战时怪客骑着的马。」天竺菊将手一扬,要我去看大屋门前的草莓棚,那匹高大的枣红马像尊铜像,站在雨中纹丝不动,鼻孔中喷出的燥热遇水露化为了长虹白气。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各自分布在哪?艾莉森抱着乔曼又躲在何处?一时间无从判断。迪姐拖着我俩的手掩身稻荷草梗后,示意都别轻动,由她爬去高处设法找出答案。 「先别忙,还是我俩去吧。座机共有两个,孤楼是主线,大屋是拖进去的副线,倘若怪客进的是大屋,她正巧可以借机跑去仓库牵马逃跑,又岂会多此一举割断电线呢?所以,那家伙闯入的必是那里。」我凝了凝神,让迪姐留在原地,人一下子全冲进去,倘若是个圈套就退不走了。Dixie以目前看来是最强战力,不论主攻还是增援,都是绝佳人选。 此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利好。我俩都与怪客交过手,呈现一边倒的颓势,就连这个蟊贼的门道也没摸着边。而迪姐是只老妖,心领神会参透了某种天窍,或许能够找出对方破绽。 「记住,你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击倒那个高大女人,而是为了设法将她引开,给美人蕉留出逃生时间。」下到侧开的门前,我拔出安贡灰刚想冲进去,被天竺菊一把拖住腕子。她眼珠骨碌碌打转,显然又在憋坏水,思虑片刻后。她朝我摆摆手,指着前后两间窗户,道:「底楼的杂物间,以及楼梯间满是破旧桌椅,那人难以在狭窄空间里挥舞长剑,所以只要她追来,咱俩立即掉头速退,跟着就往田垄方向引,做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我默然点头,脚步一滑绕去了孤楼背后小窗,所幸的是它未被锁合,抬手一撑便轻巧地跃入室内。与此同时,另一头的破屋里也传来杂音,显然天竺菊就位了。不过,咱们似乎枉费了一番苦心,耳畔除了狂风呼啸和细密雨点声外,整座楼一片死寂。 「难道说,是我误判了?抑或是艾莉森藏得极其隐秘,楞是没给她搜出来?」我往门洞再度探了几眼,仓库方向一切如故,依旧是那几匹马在啃草,四周也没有黑影掠过。 恰在此时,楼上传来一声钝音,仿佛有个沉重的钱箱被拍落掉地,洒出无计其数细小的物件。天竺菊的脑袋出现在楼梯背后,她向我眨巴着眼,表明二楼也同样没人,所以为保险起见,一人先上,一人待在楼底引为接应。我躡手躡脚爬板上楼,同样也是满目通明,几乎所有的灯泡全都开着,清晰显露出一行湿漉的脚印往阁楼方向去了。这表明怪客进得此屋后,沿途扭开所有灯,将每间屋子都看了一遍,显然就是在搜寻什么。 紧跟着我的脚步,天竺菊也上了二楼,掩身在艾莉森的卧室门板后,端稳了手中短刃。我竭力按捺住内心仿徨,朝着阁楼步步而去。这整座楼,最该亮灯的破屋却漆黑一片,如果附近都不见怪客,她多半是察觉到声息,同样躲在某个阴暗角落里,伺机待发。 「好吧,先送你颗雷鸟尝尝!」在门洞前站定,我掷出玻璃泡,独独不按火门。一蓬原子弹爆炸般的白光腾起,亮度及得上雷电的百倍,哪怕怪客带着电焊面罩也会被震慑住。我压低脑袋,往最具嫌疑的门板处死命撞击,再一个侧滚翻到阁楼中央,结果依旧是误判,人压根不在里头。这里也同样狼藉满地,乔曼的尸身已被挪走,只剩桌椅让窗外雨露无情打湿。 「这该死的,白白消耗我一只雷鸟。」望着玻璃碎渣,我心痛得都快哭了。正南的木窗被狂风席卷,狂猛地拍击着窗扉,雨势趁机泼洒进来,将半间屋子淋湿。望着这一幕,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由脱口而出:「窗子为何会是打开着的呢?阁楼对艾莉森来说,是最重要的屋子,爱子乔曼又是面对着风口,不论如何她都会在下雨前锁了才是。」 想到此,我再度看向那个位置,不由惊出一声白毛汗来。适才还空无人影的皮椅,此刻正背坐着一条身影,冲那宽阔的肩,挽起的发卷,分明就是农妇本人。她不可能在此,阁楼就豆腐干点地方,且又收拾得那么空空荡荡,任何躲藏的悬念都不存有。 「你这个装模做样的圣维塔莱,尽给老子整些没用的!」我狂吼一声,将阴削、堕魂斩、毗卢丸等散物一股脑掷出去,各种浓烟和水银液四溅,将这具人形染得五彩繽纷,结果不丢还好,一丢此人居然缓缓撑起身子,面墻而站发出一连串毛骨悚然的阴笑! 「笑什么?欺负别人家孤儿寡母,你算什么豪杰?」我挥舞安贡灰飞扑出去,打算将之扎个透心凉,哪知脚刚越过椅背,眼前无端腾起一道密不透风的血网。我慌忙用短刃格挡,又踹向自己后膝盖窝,勉力仰倒在地,依旧还是迟了一步。白皙胸脯上立即化出五道血口。 这是一道暗藏在房梁上的铁网,每条钢丝上都锯开牙刃,撬机用黑色丝绳绑在椅腿上,只要踩到就会当即落下,怪客故意不开灯就是这个缘故!眼前的阁楼不知还有多少机关。 「妈的,这蟊贼实在狡诈多端,屋子没法待了!」我急速退出去,刚挪到门前,腹腰又挨两记铁拳,这是一种比空气轻,能漂浮半空的肥皂泡,不知由哪里射来,早将往下去的楼梯布得满满。天竺菊声息全无,活像是死了那般,我高喝几声只听得微弱的回应,她在厢屋也同样着了道。我再也顾不上泡沫纷飞,架起双臂护住脑袋,任凭血光四起,几个猛子滚到卧室前张望,却见得更离奇的一幕。傻妞不知何故正被五斗橱吞噬,半扇身子已没入其中。 「誒?你没事与橱柜慪什么气呢?别乱动,我这就来帮你。」 见她陷入困境,我忙上前去扯,哪知临到跟前,天竺菊身子立即干瘪了下去,显然又是道障目术。这哪是大长腿,端的是两条扭到极限的握力棒,那股拍击力度可想而知。银光闪过,拦挡的安贡灰不知被抽到哪里去了,抱头的臂弯剧痛,我整个人如血葫芦般飞出了窗外。 「还好是二楼,顶多滚一身臭泥,总之人是逃出来了。」一种与勿忘我交战的无力感充斥心头,我正等着尾骨摔裂,结果却荡在半空中,早已落入别人布下的渔网里。隔开三五米,吊着另一个狼狈的女子,那是天竺菊,咱俩非但一无所获,并且落下满身伤。 「可怜哪,没想到獍行穷困到这种地步,就连能卖上俩钱的魅者,也给派来充当炮灰。」鬼一样的奸笑声徘徊于四周,我睁开青肿双目找了半天,方才见到怪客正团着手站在对面楼顶,她腰间掛着布袋,长剑斜靠在腿上,身后的毛月亮将之映得像张黑色剪影。 我想要呼救,可麦垛背后的泥地空无一人,按照脚印踪跡来辩,迪姐已离开了农庄。话说回来,咱俩劈劈啪啪折腾了五分鐘,她在外肯定听得见,却为何没出手相助?只有一种可能。寒风冷雨将她彻底浇醒,迪姐带着对我的懊恼与失望,独自落寞地走了。 「不可能,黑灯瞎火的,又下着大雨,她一没车二不认识路,能走哪里去?」天竺菊否定了这个看法,从鞋帮里摸出匕首,悲叹一声:「靠人不如靠己,自己找生路吧。」 「那只是我在抒发心臆,由头至尾都没要她来帮忙好不好,出门前你能料到Dixie在伊腾顿么?见到后你又想过她会一起去破楼么?我真正纳闷的是,圣维塔莱干嘛来农庄?」我使劲挣了挣,探出半颗脑袋冲着对面屋瓦大喝,道:「即便是魅者也够你喝两壶的,你其实很害怕,只会躲在暗处下绊子,生怕交手会掉脑袋,敢不敢放我们下来决一死战?」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胸大无脑?」她三心两意地应着,双眼游离于脚下各处泥泞水洼,似乎正在搜寻着什么。忽然,屋檐下的枣红马长嘶一声,无端骚乱起来。 她闻讯低头张望,只听得「啪、啪」两声,有人躲在她意料不到的角落里开了火,霰弹破片如飞蝗般扑去,怪客慌忙用长剑去格,肩头和双臂瞬间开了花。与此同时,一条灰色的臃肿身影忙不迭窜出大屋门洞,朝着马厩方向狂奔,那是背上系着乔曼的艾莉森。 我正看得稀奇,冷不防底下传来天竺菊的声音,她已为自己解了套,正在设法替我破除渔网。就在这短短的回眸之间,大屋的战局再起巨变,怪客挥舞长剑乱劈一气,然后高高跃起,利用自己体重洞穿屋梁,像颗炮弹般直坠到二楼,正对着一堵薄墻拼命乱捅。 「自己动手吧,没时间了。」她心急火燎地递来匕首,朝着大屋飞奔。与此同时,安顿完僵尸的艾莉森也从背后仓库出门,端着把鸟枪过来助战。见我正在折腾,便发一声喊要我压低脑袋,一枪打烂麻绳。伴着这股力我滑出渔网,一头栽进泥水中,紧追两人脚步而去。 当迫近门洞时,枣红马已挣脱了马轡,朝着俩人践踏而来,冲势之猛,连撞带咬,立即垮塌了一整片草莓棚。这头畜牲细观之下,比起製势还高大强健,也显得更加狂暴,它轰散我俩追着天竺菊又踢又啃,似乎怀着冲天的仇恨。马且如此人更不必说,二楼的薄墻哪经得住怪客刺击,瞬间成了布满窟窿的蜂巢,她后退几步,正待撞破进去,无数火光激射出来。 「这,难道要拼老命了么?」我趁着枣红马正在纠缠她们,趁漏闯入门洞,劈劈啪啪地快步上楼,当下到曾经的蓝花楹故居,但见得一团漆黑打破墟般的板墻里飞扑出来,怪客冷笑数声,将手中长剑抡得呼呼作响,瞬间将之破成碎末。而在橡胶雨披的背后,紧跟着扑出另一团炫目紫光,那是双目漆黑的迪姐,她像只疯狂的野猫跳到怪客身上,利用体重将她掀翻在地,拧着这颗头不停撞向各种家具。这要是个普通人,估计三两下就得松脱手。 不过怪客显然不是常人,比我想的更抗打,反借着这股力将她甩飞出来,与我撞个满怀。 「快跑,这个疯子我们没有丝毫取胜的可能,比起髏龙强了百倍都不止!」迪姐揉了揉胸,一骨碌爬起身,反剪住我的腕子开始奔跑。我急忙往后打出一颗雷鸟设法拖延她脚步。 「魅者怎会伙同一只骨鉤妇跑来搅局?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别想走脱!」怪客抡着巨剑,将玻璃泡打飞掉出窗外,在白光炸开的同时,远处也传响那匹大马的长嘶。她再也无暇相顾我俩,紧跟着翻出窗欞,去周全自己宝贵的坐骑去了。而她身躯消失的一霎那,我註意到一个怪像,那就是这柄光轮般的巨剑,似乎与之前所见,產生了巨大反差。 「看着点路吧。」我不由恍惚,脚步一滑摔在迪姐背上,她只得驮上继续跳楼,稳当地站在底楼沙发前,扭头埋怨起来:「你怎么比起瀑布公寓时还要弱,气力更是大打折扣。我看你还是别打架了。那个墻脚底下堆着不少猎枪,虽然老旧但还能用,你枪法应该还行吧?」 「我中了那混蛋的连番陷阱,你看,鼻子和耳朵都在嘟嘟往外冒血,哪还能好?不过,Dixie。」让这张柔软肩背驮着的感觉,早已滑落进记忆的深处,我一把抱住她的脸庞,撒欢道:「瀑布公寓时的感触它又回来了,真是叫人怀念啊,Dixie,原谅我,我不想失去你。」 「先考虑离开这里再说其他吧,怎么人换了个模样,连性子也跟着一块变了呢?」她将我搁下,手忙脚乱地倒腾墻角的油毡布,翻出手枪步枪各一把递来,说:「要对付那样的怪人,我们大家只能分开跑,利用人数优势和对地形的了解,让她徒劳无功。」 话音刚落,她便推着我双肩窜出大屋,一头扎进雨幕往玉米地而去。虽嘴上这么说,但却始终牵着我的手,全然不顾被怪客追逐的天竺菊和艾莉森四下奔逃。我挣了几下,那对阴爪就像钢浇铁铸,牢不可脱。眼见自己与她们渐行渐远,我有些急了,叫道: 「你不是说好分开跑,从各个方向开火吸引她来追么?干嘛拽着我不放手?」 「因为我不熟地形,对这片庄稼地也没有概念,另外枪法奇臭,而你吃住在此很久了,只能跟着你跑。」她朝背后盲目放上一枪,探头张望片刻,又说:「看,我就是这种水准。那个怪人很精明,不太可能这么轻易上当。我觉得当下最佳抉择,还是先顾全自己吧。」 「誒?难道你仍记恨在心?Dixie,天竺菊和紫眼狐貍是完全不同的人啊,无耻之徒虽很可恨,但不该连带着她也一块鄙视。否则咱们到此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会呢?她闯进门说让我揍她撒气,我不也没起来么?这次太冒失了,什么都没说好就贸然进农庄。」她心不在焉地抬手看表,问:「Krys将车开走时究竟说没说过还要还回来啊?我丝毫不记得了。如果车不到就只能骑马,但我也从没学过,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你至少松开手吧,不然的话我背着枪又有什么意义?」我急得六神无主,眼见自己陷在一人多高的庄稼地里,方向感全无,四周又都在闹动静,只得盲目地举枪乱瞄。 「我看还是报警吧,农庄这么大,谁知道她药叶子究竟种在哪片,这可是人命大事。」 Chap26:O’Reilly(奥莱莉)Part2 pornwu8 趁着她正在翻口袋,我瞅准机会挣脱出去,朝着火光漫天的方嚮狂奔。雨丝冲刷得人双眼睁不开,满头满脑都是滑腻的湿水,我重復着跌倒、爬起再跌倒这三个过程,不知不觉绕到了玉米地边缘。此刻别说是偷袭,就连扶正身子都做不到,胸膛填满淤血,呼吸也开始变得睏难。我正打算稍事休息,就听得背后阵阵风起,原来是迪姐抓着手机快步追来。 “不,我只想跑到开阔点的地方喘口气,庄稼地深处太令人窒息,你电话打通了么?”见她面容慍怒,我只得避开直视解释道。然而她併不打算停留,在我面前稍纵即逝。望着这幕奇景,我不觉满头雾水,自语道:“这什么意思?是要我跟她跑还是留在此地等她?” 仅仅只过了五秒,这个答案便出现在面前,怪客不知何故丢开天竺菊和艾莉森,反追着我俩而来,刚抬起手她已杀到面前,我只得拿猎枪当烧火棍,照准她面门拍去,随即松脱手又箍住此人水桶腰,借着冲劲将之掀翻在地。此举顿时激怒了她,蒙得严严实实的脸庞只露出一对大眼,瞳孔中两道光轮熠熠生辉,她果然是名训练有素的圣维塔莱。 这种眼睛叫做隔世之眼(Separater),剥离虚妄与谤法,区分诅咒与邪恶,是审视世道公正的砝码,据信一道光轮能看透人的三世,两道光轮可以看透五世。只有具备这种前世宝轮者,方能成为圣维塔莱。那么一来也间接说明,之前与她同行的俩个也同样是圣维塔莱,故意偽装成圃鹀纠察队,她们跑来佐治亚想干什么? 怪客的巨剑压在身下拔不出来,情急之下拧住我马尾拖翻在地,一把扯下腰间的麻佈袋砸来。佈囊里不知安的是什么,好似两块铁陀,我只被抽中一轮,随即失去了知觉。她见我像滩烂泥歪倒在地,这才恨恨地站起,照准我腹部又是两脚,将猎枪全部拍烂,叫骂起来。夲伩首髮站:heis wu. c om “我三番两次放你活路,却总在一旁纠缠不清,真以为我不敢动魅者么?那是因为杀你们这种弱质女流毫无价值,只会留下恶名。”说话间她拔出巨剑,便要照准我脖颈斫砍。 “等等,咱们是盟友啊,我是,我是扎比.戴尔的女友。”见事情急了我当即认怂,与之盘起道来,将头脑中能记得起来的人名报一遍,而男性的圣维塔莱我只知道无式者。 “扎比.戴尔是谁?”闻见我在喊,她果然停下手,僵木地站在原地,口中嘖嘖称奇起来。仅仅只是迟疑片刻,她又再度暴跳,抡舞着巨剑,叫道:“开什么玩笑!” 一道紫色炫光从斜刺里猛然窜出,两相肢体一接触,怪客便被扑飞出去八丈远,扭打滚翻进了玉米地深处,糟蹋尽大片上好的庄稼。那人来不及提防,身上揣着掛着的物品洒落满地,就连那柄巨剑也甩落在泥泞里。换句话说,此刻的怪客手无寸铁,那么骨鉤妇的铁拳足够她喝上一壶的。兔跃鶻落机会不等人,稍纵即逝。我狂啸一声,也扑进乱斗之中。 然而战况又一度出乎我的预料,铁婆固然兇猛,但这个英勇无比的怪客气力更胜一筹,俩人拳来脚往,速度快到分不清彼此,连雨幕都泼不进。即便我闯到近处也是枉然。正在寻机参入,如墻般的玉米桿子被人分开,另一个闻听骚乱之人赶来助战,那是天竺菊。 当见到牙口裂到耳垂,无尽骨刺倒竖的迪姐,她也是大惊失色,从不曾想前后的区别那么大,那么温婉的女人,也能化为残暴野兽。可天竺菊即便赶来,也只能与我一样围着看,迪姐渐渐不支,被怪客压制在地,她那两只钵盂般的铁拳就要照面狠砸,我彻底慌了! “住手!你若将她杀了,就等着将牢底坐穿吧!她是媒体界的名人,你不知道么?南部诸州无人不识!”也许是我的话震慑住了怪客,她垂下双臂,趁着这个机会天竺菊赶紧将迪姐抢了出来,我则双手叉腰,进一步威胁此人,叫道:“你还能往哪逃?到那时将会有无数警车在背后追击,到处设下关隘搜捕,你就连亚特兰大都到不了!好好想一想吧!” “少废话,结成钢铁玫瑰的睏阵,将她围起来!”天竺菊却在一旁破坏气氛,挥舞着安贡灰叫道:“既然她是圣维塔莱,就用圣维塔莱的斗阵收拾她,这叫以彼之道还诸彼人之身。” 钢铁玫瑰,为女性圣维塔莱格斗逆三角位。它分作一正两副,双副站前,头引靠后居中。相传此阵最早由维京人创立,当男人挺枪举盾出海徵战四方时,流寇们便聚集起来,专以剽掠海民作为营生。吃尽苦头的维京女人们,渐渐有了对策,利用自己人多的优势想出这种斗位。单个强盗要面对一群,领略来自四面八方的击杀,往往手忙脚乱之下,便被戳死阵中。 “你们怎会知道骷髏暗礁的底细?女圣维塔莱本就稀少,世间从未有过三名以上的剑士围歼顽敌这种事。”怪客被睏在垓中,已失了搏杀之心,慢慢垂下双臂,高声质问起来。 我朝远处张望片刻,又与天竺菊互对眼色,当确认艾莉森不在附近,方才放心大胆地应答,道:“早就告诉过你,大家都是自己人,偏要那么固执,你得付咱们的医药费。” 两分鐘后,我等三人与之解除了戒备,一同往大屋回去,沿途帮手捡拾杂物。我瞥了一眼长剑,果然与之前有了极大区别,不仅剑身多出几截而且铁色更加黝黑,显得沉重无比。信手过去提了提,果然如焊在地上般纹丝不动。能将它抡得呼呼作响,可见此人膂力惊人。通过简单对答,我方才搞清怪客忽然调头来追击我们的原因。原来那匹枣红马被艾莉森引到了附近沼泽前陷没双蹄,她瞧见我和迪姐背着猎枪,误以为我俩这是打算去射杀坐骑。 “美人蕉姐妹带伤,即便待着也只会拖纍大家,所以我让她骑马先离开了。”天竺菊对我连连摆手,让我不必在意艾莉森,尽可以放心大胆地交涉。 我走嚮那口沉重的佈袋,不免对它好奇起来,鼓鼓囊囊的好像塞着两只西瓜,却又比水果要结实,那会是什么呢。颤颤巍巍抖开,我只看了一眼,怪叫随之响起,被惊到嘴角哆嗦。这口麻佈袋里哪是什么西瓜,端的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面目被乱发覆盖,併被人用剑扎透。 怪客见丑事败露,忙飞奔上前扎紧口袋,重新掛回腰际,恼怒地瞪了我一眼。 “这两人是你杀的?”我慌忙避开她的双眼,继续往后退却,问:“这些是什么人?” “我的伙伴!前一个雨夜她俩遭人暗中偷袭,英勇战死而成了怪物,我只是在清除痕跡,防止它们肆意壮大荼害本地城镇罢了。”她朝远处扬了扬手,说无头尸身就在附近。 原来埃奇希尔之战当晚,与她同行的俩人在不同地点被人袭杀,兇手作案后逃得不见踪影,等到怪客赶去,死者已经化妖,她追来公路小镇,除灭其中之一,毁尸灭跡后打算去河口将另一只也斩杀,却被莉莉丝们缠上,等到脱出重围那东西早已爬走。因此连日来她都在追踪,无意间闯进了农庄,一番死斗后斫去脑袋,冷静下来不由生疑,为何它们都往这片庄稼地而来,难道緋红山庄内暗藏着什么祸端?故而闯进孤楼调查,由此惊扰了艾莉森。 我扶着迪姐踉蹌地随她而去,走出两百大步来到河滩,淤泥池前果然倒着一具体长四米的爬虫,浑身上下像被柏油浇透,淌出来的油污将水坑染得一片漆黑,已经死去多时。此物虽与不久前见到的髏龙相似,却不是同一种东西,显得骨节更加粗大,且还有手有脚。 “你是在拔龙骨么?”迪姐只扫了一眼,不由惊得面容煞白,叫道:“这分明是白原鱸形虫。光摘走脑袋是没有用的,得赶紧焚化它才是,否则将白忙一场。” “是的,算你这只铁婆有点见识,如若不除它就会结巢,后果将不堪设想。只是所有器物全都摺了。”她装模做样地翻口袋,自语道:“我明明记得还有萤火虫,但放哪去了呢?” “闪开,交给我来处理好了。”迪姐让我俩退去身后,浑身透出一股黑气,那具蟠龙尸骨顿时无名火起,勃勃燃烧起来。怪客对此感到纳闷,她说能保留自由意识的骨鉤妇,从来都不曾见过,正待问明详情,天竺菊阴着脸缓缓走来,冲我招招手,似乎有话要说。 “这是那人忘拿的,你仔细看看,是否很眼熟?”一只玉米烟斗抓在她手中,确实似曾相识,然而我左思右想,怎么都记不起在哪见过。她恼怒地用肩撞开我,将东西递给怪客,忽然冒出一句怪话来,问:“你与泅水之星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他的东西会在你身上?” “你怎会知道我的谐号呢?难道我曾自报过大名么?肯定没有,我就是泅水之星。” “什么?你是泅水之星?可那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啊?併且早就战死了!”怪客平淡的应答,如晴空霹靂将我俩震惶当场,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此人在三个月前率领一支圣维塔莱在地底阴蜮全军覆灭,只有正直者一人侥幸生还,岂会死而復生併且性别都变了? “你俩确定见过我吗?别是将他人搞错了。”她跨上枣红马,伸手接过烟斗,笑道。 “那我来问你,这把能当皮鞭甩的长剑,是不是叫做梅萨路信典?而你的真实名字,难道不叫瓦莱松么?他悲惨死去时,足有百多十人亲眼目睹。”听着她的讥笑,我偏不信邪,上前一步扭住马轡,叫道:“抑或是谐号无法註销,又让其余的圣维塔莱擷取?” “你俩认错人了,我名唤O’Reilly,长剑併未取名,不过你刚才说的词却叫我眼睛一亮,是个好名称。圣维塔莱的谐号与你们獍行差不多,人死划除永不啟用,天下只有一个泅水之星,那就是我。快快松手,小拽女可是会乱咬人的,给我闪开。” 怪客高喝一声,跃马扬鞭飞奔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与此同时,公路彼端传来汽车喇叭声,三、五辆车开进了农庄,其中就有男人那辆涂有紫色珠光漆的福特皇冠。 鸳鸯茶在我离开油站后,回想起莉莉丝内部死了人这些话,感到后怕,为防有失让手下沿路追踪,确保我们不出意外。但他们晚到一步,酷战已然结束,我和迪姐满身是伤,纍得只想躺倒,便问他们要了一辆车,将眾人打发回去。 庆幸的是,农庄燃起的大火在豪雨中被迅速扑灭,造就的损失实际不大,大约毁败了一两间房。我们嚮艾莉森报了平安,为求保险让她还是留在女神峰,自己则暂歇一晚。这场没来由的摺腾,不啻否定了起先的设想,病房和山庄遇袭是分开的独立事件。怪客带来的悬念,超出了肢体上的惨痛,这个叫奥莱莉的人究竟是谁?跑来佐治亚所图何意? “Dixie,这农庄虽又脏又破,但我却很喜欢。”整理出两间房,时间已过半夜,再有几小时天就要亮了。迪姐錶示想上女神峰看看,顺带游歴周边,我领着她下去冲澡。 “这是什么鬼地方,比我想象中的农村还要脏乱。”走在桌倒椅歪的底楼过道间,一股浓重的便溺味立即透了上来,狼藉中不时能瞧见信手丢弃的卫生巾。迪姐本能地蹙紧柳眉,厌声道:“过去几周你就一直生活在这?我的天哪,原以为条件再差,你也该有个独立的小单间,这样的话连个人隐私都没有。誒?你带我上哪?” “Dixie,接着将见到的地方,会令你更厌恶。但在过去一周里,我无数次遐想,要是你能在此该多好,没料到梦想成真了。”我故作神秘地要她捂住双眼,推开破门,随即取出挠鉤牵出铁栏栅,掛起环形锁。一番精心准备后,我打了个响指,道:“可以睁眼了。” 在手掌放下的一霎那,她被亮堂的大灯晃得犯晕,待到眼神晴朗,便见到我早已脱了个精光,正朝着她摆弄屁股,我将胯子一分,问:“在这种静謐的雨夜,你想不想干我?” “你说就在这?”她楞了楞,缓步走上前来,扶着我双肩左右打量,说:“你的胸好像变大了一些,Besson,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主动?你往日里最怕让人近距离打量。” “我也不知为什么,也许咱俩分开得太久了,我对你感觉陌生起来,就像从未看过你的身体。Dixie,刚才你背着我跳楼时,瀑佈公寓时的记忆一下子全回来了。其实让我產生出强烈爱意就是由这里开始的,当时我在想,一个新闻播报扛着个大男人,勉为其难了,谁知你竟跑出那么远。那张温暖宽阔的背,以及荡起的发丝,还有晶莹的汗珠,全都珍藏在脑海中。” “你是怕我一闲下来又会去想无耻之徒这件事吧?算了,让不愉快先搁一边吧。”Dixie褪去皮装,两颗弹性十足的桃乳蹦将出来,长时间没再见她,我有着一股难以按捺的冲动。见她正在找盆预备洗衣服,我三两下扒去内裤,正待打背后挽住她,Dixie却在空气中嗅了嗅,扒开我双腿细看,惊叫道:“这简直太搞笑了,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噢,经期已结束了,这也许就是战斗力打摺的原因吧,我慢慢有些习惯了。” “该死,那也就是说,若你不做防备还可能会怀孕。”迪姐脸色变得灰黄,她顺势拉着我坐下,问:“那鸳鸯茶倒底碰没碰过你?我看你一付特别能生的模样誒。” “他就像你说的,是个谦谦君子。我无法跨出这道红线,只给他做过口交和乳推。” “好了,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存在过什么,但这是最后一次。等空下来我会严肃地找他谈一回。现在搞得我,到底是将你当作情侣还是妹妹?”她让我倚在自己怀中,不时温柔地亲吻,叹道:“按理说化影的男子,是不论如何都不会出现这些状况,这太离奇了。” “咱们别再浪费时间,我迫不及待想让你见到,一个长久以来最想让你见到的地方。”我却不以为然,伸手打开气阀,将炉膛烧开,顿时白色蒸汽弥散开来,活似一个仙境。 果不其然,她望着毫无装饰的水门汀,蹙紧了柳眉,当见到大池时不免有些意外。这种乡野浴室对于Dixie而言充满着新奇。也许是特殊气氛感染了她,几番撩拨下她开始变得狂野,我还未来得及向她说明冷热水阀在哪,双手就被牢牢固定在毛糙墻皮上,Dixie的热吻如雨点般纷纷落在我的脖颈和胸脯上。一双丽眼透过水幕打量着我,那种激情是他人无法替代的。 艾莉森的吻令人透不上气,你会陷在窒息与失神之中;天竺菊的吻充满着挑逗的色情,会使你爆发出强烈的兽欲;蓝花楹的吻就是侵略如火的代名词,只能带给人被吞噬之感;总而言之,不论谁的吻都在促生你渐渐亢奋,只有Dixie的吻,从缠绵时就抵达了性的极致。 我的身子不由变得绵软,情不自禁靠上她的怀抱,扬起左手抚着她脸庞,情不自禁地越凑越近。乳尖被她揉得发硬,腿根无意识地拗在一起。我只感胯下一热,屄水汨汨流淌。 “快些,Dixie,我像座火山快要爆发了。不够,这远远不够,我想要得更多,放下矜持,你爱怎么玩我都行啊。”将屁股一撅,我趴倒在池沿前,牵过她的手探嚮蜜壶,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知道哪怕说得再淫荡,她也不会如狼似虎,Dixie永远是最温柔的一个。 一条手指伸了进来,跟着是另一条,她的脸上滑过不易察觉的慨感,伸手将我拉了起来,说:“我不喜欢这个体位,这会让我感觉自己成了个秃头屠夫,而你更象是被拖欠的妓女。” “那按你喜欢的来好了。”侧转过身,我瞧见晶莹泪珠隐蔽在她湿发之间,瞬间明白了一切。身为老妖,她单凭着气味,也能轻易获悉,这条蜜沟曾被多少人染指过。难道每一场肉战都是迫于无奈?都有着拯救苍生的理由?显然不是,个中夹杂了更多的追求极乐。 Dixie的与眾不同,在于她强大的隐忍力,透过一个眼神就能捕捉你的失措,却不錶露在口头,如同怨妇般大吵大闹。相反她会为避免尷尬立即换上笑脸,让它化为心情的涟漪。 她又像过去那样,将大腿伸入两胯之间,利用摩擦让这部分嫩肉变得骚热。当抵达一个高潮,忙将我半抱上身,我只觉一股热泉冲破阴唇直透进去,顿时酥麻得眼皮打颤,那种感触甚至让人不愿开口提问,生怕会因此搅扰气氛。 这条温润如玉的东西,又开始了新一轮Finger Jump,始终不会啪啪作响,却又刚猛抽插。你能感觉流动的空气被它带着挤入子宫,又随着拔出再被带出来,引着池底水泡成串跃起。 “放松身心,合上眼吧。”她在耳边呢喃,我的手臂顺从地从她脖颈绕开,垂在水中任其荡漾,因后背让她紧紧搂着,我不必用力也能一次次被推送,以至于小腹与她腹沟不停轻击。身躯的后仰,另两颗停拔奶子正昂扬瞪着她,Dixie扶住一颗,唇齿贴靠上来,将陷在肉中的乳尖吸得蹦弹出来,不时发出阵阵柔音。 跟着,便到了她最喜欢的侧坐骑乘,我再无动于衷都不免生出好奇,咱俩都胯下无物,身边又没有玩物,又要如何尽兴。于是,我睁开一条眼缝,想要窥破这股清泉究竟为何物。 “难道她可以将自己男性化,生出那种器官么?”我心头暗暗吃惊,便指了指蜂腰,随口找了个理由半爬起身,说:“Dixie,要不给我身子底下垫些毛巾,水门汀太硬了。” “你,”她显得又气又急,只得悻悻然跪坐在地,为自己打起浴露来,恼道:“是你破坏了一切,你究竟想看什么?我本来就是只又老又丑的妖怪,你第一天知道么?” 我变得拘谨起来,望着她颤抖的双肩,暗自懊恼为何非要釐清缘由。不过Dixie的脸就像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她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将我重新搂在怀中,亲吻着秀发。 “你不必知道那是什么,有时无知就是一种幸福,我现在越来越坚信你前世是个女人。”推搡之下,我又被她放平在池沿前,两腿被叉到最开,她那温润修长的舌尖,如灵蛇般刺入股沟,在蜜壶内肆意乱鉆。紧跟着,乳尖让她的手指捏住,她含糊不清地说:“Besson,因为你的关系,我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有时会不会将我假想成为是个男人?” “过去没有,只觉得你这种成熟女人,怎么看都看不完,每寸肌肤,每条曲线都是那么勾魂。然而成了这样,面对更加丰腴的你,偶尔会这么想。其实我从来就对少女无感,她们轻飘飘的,各方面都发育得不够好,既视感不佳。女人这种生物,只有三十以后才能方显风韵。”我撑起身子,要她坐上双腿,忘情地嗅着她乳间清香,搓揉起两颗饱满的樱桃来。 “别动,”她支起我下巴亲吻时,註意到雪白胸脯上铁丝网的刮花,便从指甲缝里挤出一种稠厚的白膏,将之均匀涂抹在伤口上。血口慢慢凝固又结了疤,不到十分鐘如换皮般脱落,一切又变得完整如初。我正看得嘖嘖称奇,她却说:“女孩的前胸,有时比起脸蛋还重要,不论是与异性还是同性交往,人们往往盯着看的都是这一片肌肤。薄光照射下来,光晕集中在两颗蜜桃之上,会平添一份妖嬈与性感。如果淌着血珠,印象分便大打摺扣了。” “光凭着这一手,你往后哪怕不当播报,也能开家美容诊所,这是怎么办到的?” “你觉得是好事?看着我的脸。”她示意我扬起身,说:“我的脸庞併不对称,在微笑时嘴角甚至是歪的。这在过去长期睏扰着我,但有一天我忽然註意到,自己能控制脸部每一寸肌肉,将它们修復完善。换句话说,只要我想就能抽干多余脂肪,不必依靠健身跑步就能控制完美的体型。在我体内盘踞的蛇胚,就是以它们为养分,这就是妖与人之间的区别。” “我记得也有人曾这么说过。”我的脑海中跳出紫眼狐貍邪恶的笑容,慌忙忽略过去。 “我有种预感,也许挺不了多久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越发难以忍受素食,强烈的酸味,而当在超市瞧见封在包装袋里的肉排,所渗出的血水,就馋得止不住流口水。有时我会像梦游般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徘徊在住家附近的草坪上,手中抓着啃咬一半的野兔,它们的肠道里甚至夹着屎块。而家里的炉膛灰烬下,总能发现骨头,附近不断传出邻居丢失狗,我想它们理应都被我吃了。” 冲刷尽黄酱血污,我俩在水里洗衣。她问了我一些日常,随手抓起变色龙,为自己点了支烟,合上眼歇息。 我也将皮装一丢,趴在她怀中闭目养神,在之前的几周里,这幕情形总会出现在脑海中。我有时会想,要是她在这里,也愿意像别人那样不嫌脏泡澡,那该多有趣。此刻梦想成真,我自是喜出望外,浑身激动得不住打着颤。在呢喃与呻吟中,我将姐妹会的实际情况嚮她描述了一遍,听完后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原来侦探所说的是这个原因,果然不能对外声张。那么之后,你俩又有什么打算?这件事牵涉进了这么多人,影响实在太大了。” “最迫切要做的,就是去刘易斯维尔搞一场绑票,将那个药店老闆找出来。他关系到三十个人的命运,若是愿意配合那最好,若拒绝只能严刑逼供,定要撬开他的嘴。”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枣红马:怪客坐骑,体格巨大强健,名字也叫小拽女。 握力棒:艾莉森平时在家锻炼的工具。 被Dixie背着跑:对Alex来说,已是相当遥远的回忆了。 隔世之眼:剥离虚妄与谤法,区分诅咒与邪恶,审视世道公正的砝码。 奥莱莉:自称泅水之星的圣维塔莱。 泅水之星:黄金之骰里丧身的圣维塔莱头领。 扎比.戴尔:无式者的名字。 鱸形虫:闻所未闻的一种阴虫,属于藠蟎一科,但强大得多。 Chap27:Louisville(劉易斯維爾)Part1 毫不起眼的破旧房车,趁着黄昏暮色,缓缓驶入了杰弗逊县的刘易斯维尔,大家将车停在一片儿童乐园般的草坪边,开始张罗起晚餐。 今天是进入华宵期的第二日,这种天相实在离奇,雷电暴雨覆盖范围尤其小,只停留在女神峰周遭一带,要是驱车跑去月谷电台,则呈现时降时断的趋势,若再远一些的邻县,甚至落日余暉还能从棉絮般的乌云里透亮出来,仿佛是两个世界两个时空。 对于活捉药店老板这件事,莉莉丝内部的声音并不统一,最神秘的一群人既不否决也不赞成,表现出置身事外的态度,新来的两名伤患就是代表人物。只不过她俩惊魂未定,仍在抚平恐惧,故而未加阻止。对于她们来说,既然大长老都发话要主持大局,那静待答案就好,何必庸人自扰多此一举,况且绑架镇民行刑逼供是一项重罪,可是铁定要吃牢饭的。 迪姐的到来,在女神峰引起了轩然大波,亲眼见过她发威的一干人等,都对自己同伴大加赞誉,一来她是名人,二来她又是老妖,如果能吸纳这种人入伙,无疑将大大增强实力。正因她也认为有调查的必要,才让这次出击顺利成行。于是,我们在人堆里挑选出五人,头脑灵活的,腿脚麻利的,能言善辩的,身强力壮的,面相温和的,组织起一支绑票别动队。 緋红山庄的这场大战,我负伤最重,原本应该留在本镇,不过,趁着昏睡不知Dixie暗自对我做了什么,总之中午醒来时她正独自呆坐在床沿前,而我一下子感到呼吸又变得顺畅如初,刷牙时即便用力咳嗽,再也没了血瘀。来到峰下,原本我打算陪她前往后山石屋去看戥星台。不料被拒绝了,她只抱着蓝花楹的黑猫独自套上雨披寻踪而去,生性厌恶暴力的迪姐表示,她忙完自己会驱车独自回伊腾顿,犯不着我鞍前马后环伺在旁。 于是,我便假借着勾引一词与群眾们展开了激烈答辩。天竺菊是个东亚混血,万一人家药店老板不喜欢呢?那就需要再备下一名白人大妞,舍我其谁?眾人思来想去好像是这么个理,也就默认了下来。至于我为何兴致勃勃呢?只因觉得那将会既香艷又刺激。 坐在颠簸的房车中,我卧在为布雷德利备下的床榻上,点起一支烟合上眼,思绪回到了二十小时前,也就是惨战后与迪姐池中泡澡之际。一来这种时刻或许今生只此一次不会再有,将被永久烙印进思忆的深处;二来我也希望能借着放松,修补彼此之间的情感裂痕。 「是的,我不否认,收拾不了无耻之徒,我还不能收拾她的小孩么?为什么你被她打我要装得若无其事,她就丝毫不能受损不能被人教训呢?Besson,你可知她是怎么侮辱我的?」Dixie对外总是给人善解人意的形象,只有与我独处时才会表露出任性的一面。 「她的小孩?恐怕这点是真是假至今都无法判定。我来告诉你,她与勿忘我是怎么相遇的?而后经歷过什么?最终又落得怎样的下场?一切正如你所说,人的情感是復杂的。」 她最早是在混乱中被紫眼狐貍绑票带走,而后通过不停洗脑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个被囚禁在安道尔修道院里的可怜虫,并对自己是个女人深信不疑。随着俩人渐生感情,她心头產生了一种类似韩国人般莫名其妙的悲壮感,觉得完成替紫眼狐貍寻女心切的夙愿,比什么都重要,甚至连我们这些亲朋好友都不顾了。结果其换来的,是连绵不绝的殴打与辱骂。 「紫眼狐貍是故意给你难堪的,只因她生性爱捉狭,是个无法理喻的精神病人。你觉得她很过份吧?但我见过更过份的。勿忘我不止一次拿天竺菊当自己盾牌,以给她破相作威胁,逼着单相思的稻草修士向她下跪,剜去自己双目。我在尤寧被她囚在地下室,拳来脚往总体说有得有失,并不惨痛,而她给吕库古小姐造成的肉体与心理伤害是永不磨灭的。」 「天哪,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她和无耻之徒间的这些事,原以为本来就是母女。」 「直到她闯入末裔葬地后,方才明瞭整天被自己毒打的这个可怜女孩,是另一条时空线里的安娜,这份愧疚瞬间摧毁了紫眼狐貍,以至于横下一条心来以身赴死,希望能给她留下些好印象,作为弥补。」我往迪姐怀中缩了缩,悲叹道:「我远比她要幸福得多啊。」 「我当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若你从没遇见她该多好,那就不必整天徘徊在危险边缘。」 「我只是这世间的一粒微尘,渺小得用显微镜都找不到,大浪淘沙之际,根本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我的梦想,就是像真正的驍鷙那样,自由翱翔蓝天。但是,Dixie,你告诉我,换做你是我,在面对鸳鸯茶的淫威,蓝花楹的兇暴,我该怎么做?一环接着一环,不如此就将看着无辜的人死去,不得不象个贱货那样不断卖身。伏在别人身下,心中默默流泪,那份对你的愧疚,叫我生不如死,甚至我恐惧别人提起你的名字。」 「也许我置身事外,无法体会你的感触,但除了要去搞绑票,就没有更好的主意了么?」 「年少时,我看待问题都比较肤浅,总是认为,不乐意的事转身走人便是。但莉莉丝们颠覆了我的旧观念。那是三十条宝贵的生命,復杂的个体,没人生来就是邪恶的,她们只不过是想扭转命运而误入歧途。我从想要摧毁它渐渐变成想要保护它,不愿见到任何一人惨死,时间将会改变一切,正如同你与我,从陌生走到熟悉,也同时学会了各种包容。」 长期浸淫在復杂的氛围中,让我在某些方面触觉变得敏锐,即将到来的华宵之夜,现如今被参杂进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届时必将会走向失控,并以血淋淋的结局落幕,然而我全然想不出对策。这件事就像Dixie所说的那样,太大了,连她这种媒体人也只得三缄其口。 「一切的变数,都将在接下来的72小时内成为定局,而想在这么有限的时间里扳倒一切,实在是难上加难。Besson,我只能在道义上支持你。」 总之,这场对话就在忧心忡忡的气氛中结束,我佯躺在迪姐的臂窝中,搂着她的腰肢进入梦乡,待到第二天正午时分,我等三人骑着大马,穿透雨幕来到女神峰下,她绕着山丘小跑一圈,见到了叹为观止的后山,心情才略略提振。迪姐说这片天然环境如若好好经营,前途将一片光明,姐妹会需要有良人引导,从作奸犯科的泥潭中走出去,那才是正道。 「马上就六点了,你怎么累得睡着了?」在一阵粗鲁的推搡中我惊觉回来,那是被喊回家心有不甘的木樨花,她将手中粗茶淡饭一丢,回味起昨晚的快乐时分,显得很是留恋。这位就是我所说的头脑灵活之人,倘若目标人物奔逃,木樨花将在后门堵住他的去路。 「你再仔细辨认一下,别闹了半天将对象搞错,到时就无法收场了。」最有气力的艾莉森正在收拾大号拉链包,一旦药店老板被打晕,咱们将人装入后,她负责背在肩上带进车里。 「没错,就是这个布雷德利。」我扫了一眼,将照片提给黄瓜。她也是我精心挑选的,腿脚麻利之人,一会儿将从后巷爬窗进入药店二楼,切断所有电话线,并毁坏所有门锁。此举是为了预防目标不走后门而逃上楼,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拖延时间等待条子的到来。 「那我究竟干什么呢?只是望风么?」主妇里的另一个,名唤甜瓜的女子悻悻然发问。 「你的工作较有难度,倘若药店老板狗急跳墻,廝打中肯定会发出噪音,那么你得设法在附近引发一场骚乱,转移周遭邻居的註意力,以便咱们成事。」天竺菊沉思片刻,道:「你是我们里长得最慈眉善目的,天生就给人一种信任感,要好好地发挥天赋。」 「走吧,再过半小时人家就要歇业关门了,」我在镜前解开几颗纽扣,让自己风骚的事业线暴露无遗,故意濡湿长发,摆臀扭胯一番,自觉嫵媚动人,这才扶着番茄和天竺菊的肩爬下厢车,打起一支时新的透明塑料伞,向着店家款款而去,行动正式开始。 作为一间药房,每时每刻都会有散客跑来购物,如果贸然进去,恰巧遇上同店的顾客,以我俩的姿容一定会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首先就是败笔。因此,想要办成这件事,必须剔除所有的风险,那么一来,露西撒谎成性的这个特色就凸显出来了。 我们想要一个不被打扰没有监控的环境,该怎么做呢?这就必须给老板下点猛药了。年轻人都爱搞Party,名义上是玩闹,其实就是聚在一起乌烟瘴气,把把妹,上个床,一起溜冰嗑药什么的,所以只要搞聚会,就会去买些违禁品。 通常来说有两个渠道,一类是认识的的Dealer跑来挣外快;还有一类就是药店。他名义上买各种保健品和感冒药,但在处方药柜子里往往会藏一些Drug。这家店据说老板偷偷往外卖一种叫神仙水的迷幻药,因此,能说善道的番茄中午就被派进来找布雷德利商洽,声称自己有俩姐们晚上要搞舞会,需要在他这里定些货,傍晚时分过来拿。 那么一来,老板就会守在药店里,安静地等待客户到来,当人进门后立即翻打烊关门的牌子,然后将人带去没有摄像头的角落,来做成这笔买卖。我俩带着黄瓜和木樨花来到药店对马路的小巷里窝着,指使露西先进店观察环境,为了能更好的知道实际情况,我给她手机上按了一个放大器,能将周边环境的对话杂音听得一清二楚,以防番茄冒冒失失出紕漏。 在门鐘响起的同时,手机立即传来低沉的嗡嗡声,那是店里除她之外还有顾客,露西走去窗台前玩着老板的狗打发时间,过了半分鐘,两名条子端着一包创可贴气宇轩昂地走出门来,散步般往北面而去。做惯贼的我俩分外谨慎,依旧不动声色,静静地潜伏着。 「老板,白天跟你说好的,东西备下了吗?我两个姐们快到了。」番茄发来第一个暗号。 「可以了,木樨花去后巷,黄瓜你去爬窗。」我一拍俩小妞屁股,让她们各自就位。 听着露西正在敷衍,我俩对视一笑,打着伞不慌不忙朝店子过去,一推开门,老板正托着腮帮子在静候,当见到高挑迷人的我俩,不由喜逐顏开,让我们顺带帮他去翻上休业牌子。 「你俩就是买家?应该不是住在城里的吧?这附近的年轻人我都认识,从没见过你们这种绝品尤物。」布雷德利团着手,眼睛盯在我身上移不开了。那种眼神毫不掩饰,许是他见多识广,或年近半百,哪怕再猥琐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更没期待要让你產生好感以至于会迎来一场艷遇。总之,他看的如此肆无忌惮,就像有双无形的手穿透乳罩,在胸前乱摸,叫我忍不住脸红耳赤,想要背过身去。 腕子被天竺菊牵住,她眨巴着丽眼,似乎在说,我俩本就是为了搞色诱的,被人多看几眼又能怎样呢?那只能说明你很有魅力。她缓缓收起伞,整理着薄衫,故意让一大片雪白胸脯坦露出来,然后朝着药店老板过去,轻声打了个招呼。 一切如我所料,先进店的番茄是我们里胸最大的,但男子似乎并不感兴趣,任由她坐在角落与自己边牧玩闹,却不看一眼;而三人里样貌最美的天竺菊,尽管挠首弄姿了一番,他也仅仅是冲着她含笑。那对镜片后的眼珠子,一刻都没从我身上移开过,紧紧盯着相比之下最小的一对奶子。果然哪,南方人还是喜欢白妞多一些,他似乎对巨乳无感,更喜欢正常尺寸。男子色迷迷看了一阵,忽然冒出句怪话,问:「你俩是静的还是跳的?怎么出栅?」 「誒?这什么意思?」我心头一咯噔,不觉傻眼。虽说我与天竺菊混跡底层,但除了抽烟外再没其他不良嗜好,丝毫不懂这个行当里的黑话。静与跳肯定是指不同的东西,但出栅又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花钱买些药还得对暗号,早知如此就该找范胖咨询清楚。 「你这间屋子怎这么热呢?外面都比店里凉快,」我烦闷地走去一边,撩动薄衣拿手帕煽风,随着气窗打开,冷风倒灌进来,让自己胸腹更多的白肉显露出来。 这也是原先设计好的一部分,引诱老板过来偷窥。通常他们见到这样,便会认定你是个骚货,然后借着盘价,悄悄走到背后,触碰你臀部或撩拨几句,看你有什么反应。如果不介意,那么便再大胆些,将整个人贴靠上来,继续猥褻。 老实说现在的我俩,与男性时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语,在气力上明显得弱了一大截。这个男子个头虽矮,但比较敦实,尤其是鼓胀的大腿,一看就是时常运动的,真要打架,不太可能一拳能击倒,需要有一人吸引他註意力,指使另一人在背后抡闷棍才行。 「两种都看看吧。」老板站在柜台里,正等着答覆,天竺菊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通过她的手势,表明柜角既有喷子又有手枪,也许此人时常挨抢,防范意识比常人要强。 「你俩不会是提篮的吧?跟谁在混?」他听后楞了楞,忽然笑了,又甩出另一句黑话来。见我们毫无反应,说:「我只是要确认清楚,那么你们要洒几颗豆?这总可以言明吧?」 「听着,你别跟我摆谱,我自己不用这些,是代某人来买的,他不方便出面。神仙水十二管,就要这个。」天竺菊听着这些迷语般的切口,有些怒了,拉开腰包开始码钱不再理他。 「我问的就是这个意思,静的是方糖跳的是水,豆子嘛就是数量,出栅是支付方式啊。」他仰天大笑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摆手,道:「抱歉,因为便衣有时会偽装成顾客来盘道,所以行有行规,我一眼就看出你俩不是条子,他们请不起你们这样的高档货。两位小姐理应是干提篮的吧?这不丢人,能用得上神仙水的大多是紈絝子弟,不捞他们捞谁呢?」 通过他的一番热情介绍,所谓提篮就是电话预约请去的伴游女郎,一般到地方后应酬人客跳舞或表演。但是别误会,伴游女不卖淫,只是起个兴头,例如许多儿童生日会也会找这类绝色女子,头戴猫耳朵或麋鹿鹿角从某个箱子里蹦出来。 然某些有案底的人不方便拋头露面,会让小姐在过去的途中代为购买。而通常这类女子手脚并不干凈,她们会在酒里下药,当把屋内的人全都喝嗨躺倒后,就去翻箱倒柜窃取财物,然后快速逃跑。此类事件常有发生,当然也有失手的,有些小姐被拿获后少不得被人奸淫。 「你丫就别再科普这些垃圾常识了好不好?我们真正希望的是你能从柜台背后走出来。」听着他满口废话,我在心头暗暗叫骂,刚转过身打算开喷,结果用力过猛衬衫扣子崩飞了一颗,茁壮的胸脯一下子暴露在他眼前。药店老板浑身一激灵,口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你留个手机号码给我,我就送你两管更厉害的,怎样?」他顾不上数钱,转过身蹲在一个柜子前倒腾起来,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天竺菊暗暗掏出橡皮警棍,正待抡上去,哪知沙发上的狗狂吠起来,沿途路过的行人闻听,纷纷在议论,怎么店门关着狗却没带回家呢?大有过来探头探脑的意思。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的,布雷德利闻见异响,霎那间扭过脸来。 「住口,一天到晚瞎叫什么!」好在他的註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天竺菊刚刚举起的手随即放下,弯到背后去了。药店老板擎着一支小指粗细的玻璃管,里头盛着石油般的黑色药液,得意洋洋地说:「怎样?这附近你随便去找,能搞来这种好东西么?你只要陪我玩玩,往后每周都能上我这来拿平价货,买多买少全是你的事,这可是发大财的机会。」 「真是不可救药啊,死就在眼前满脑子还是色欲横流。你可知道落到莉莉丝们的手里,将会迎来怎样悲惨的命运?」我冷哼一声,来到柜台前向他伸手要纸,然后装模作样地写起字来,埋怨道:「虽说你人不错,但并不怎么懂风情。凡是见过我大姐的,人人都说她好,反倒是我,更象只丑小鸭没人理。你将她晾在一边,可曾考虑过她的感受么?」 「宝贝,莫不是你在暗示我?咱们可以三人一起玩?我怎敢晾着你大姐呢?她一脸兇相让人不敢接近啊,我还以为她讨厌我呢。」他喜得眼睛瞇成缝,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借着说明黑色药液是什么,轻柔地抚着我手背,然后将整颗脑袋凑到胸衣前,打奶罩边隙直透进去,望着两颗粉色樱桃笑开了花。 我停下笔,不住朝着天竺菊使眼色,抡啊,还站着干嘛,没见我磨嘴皮子都快没词了么? 结果这一棍依旧没抡下去,因为他那条蠢狗瞥见又开始叫唤了,男子被扫了兴,让呆坐一旁的番茄将狗带出门外遛遛,别再待在屋里,开始从柜台背后阔步出来。哪知他方才走到身旁,头顶的白炽灯忽然爆出阵阵火花!我的心瞬间滑落到谷底,这种情形明摆着,黄瓜剪电话线时,肯定将电路的火线给一块切断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Chap27:Louisville(劉易斯維爾)Part2 to 「这?难道是进贼了?你们?」疑惑、懊恼、气愤以及怀疑数百种表情同时聚集在脸上,药店老板深知自己着了道,一把推开我,开始往楼上仓库飞奔而去!如今的形势,已无法收场,只能依靠暴力将他轰倒在地。天竺菊怪叫一声,挥舞着棍子飞扑出去,布雷德利惊出满头臭汗,一个转身侧踢横扫过来,好巧不巧正中她的腕子,整条胳臂瞬间变得又青又紫。 我顺手接过橡胶棍,踏着她的肩背跳将出去,一把抱住男子双腿,开始轮舞狂揍并往下拖,此人气力不及我大,除了徒劳无益地踢我脚踝什么都做不到,很快被我牢牢压製住双臂。只听得背后声起,木樨花许是听见屋内有廝打声,再也按捺不住,竟然倒提着利斧冲进来助战。药店老板见她气势如虎,惊得魂飞魄散,不知哪来一股狠力,竟然将我生生踹飞。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p owenxue.co m 「别让他逃进柜台里拿枪!」楼上的黄瓜此刻也跃下楼来,抓起一只电蚊香朝他掷去,男子后脑被击中滚翻在地,居然嚶嚶啼哭起来,他问我们为何要杀他?难道是为了抢钱么? 「别动,我好像肋骨断了。」被他那对壮如青蛙的腿踹中,我半晌爬不起身来。昨晚负伤之重,令我战力大打折扣,内出血的地方许是又破了。我揉了揉胸,冲着发呆的露西大叫起来:「你是想等他自己生老病死么?赶紧去助战啊!找条绳捆起来!」 就在这旦夕之间,药店老板忽然不发声了,四个女人挤在柜台前你争我夺,待到冲进去后才发现,这家伙居然不见了。而那两把搁在柜底的破枪都是空仓,并且喷子是坏的! 「地毯下有活门,他逃到底下去了!这个家伙真是狡兔三窟啊!」天竺菊手忙脚乱地去扯,这块活动地板已被他倒锁,此人正在底下破口大骂。冲动的木樨花立即挥舞斧子劈斫,药店老板闻见钝音劈劈啪啪往更深处奔逃而去。我喘上气来赶过去看,本来就是挑动插销这么简单的门板,已给这个傻妞砍得一团糟,待到打开,已忙活了一分半鐘。 绑票药店老板这种事,原计划要在两分半鐘内完成,并且全程都要保持极度安静才是。现在大杀四方闹出无穷动静,已使得对面铺子前喝汽水的店员探头出来。 「打电话给甜瓜,到她发挥专长的时候了!」我冲着黄瓜大叫,急出满头热汗来。这是因为闹出动静并不算可怕,当我们跳下地缝后,摆在眼前的是道长廊,顶头又安了一道铁门,他正躲在里头打报警电话,千防万防不曾料到他裤兜里揣着手机,早知如此就该在廝打时给他踏烂才对。不过,稠溏的局面难不倒我,任何门锁对鸚鵡尺来说都是开胃小菜,我使出全部手段,三下五除二撬开门锁,一记凌空侧踢,在电话被接通前荡飞了手机。 「等等,给我五秒,就五秒。」男子见最后求生的工具成了一地狼藉,忙跪倒磕头,哭叫起来:「我究竟说了什么惹得你们非要逼杀?谁让你俩穿得那么暴露,又故意做出一些挑逗的举动,不是吗?或者你们自己说,倒底想要什么,钱还是药,尽管拿去,放我走吧。」 「把斧子放下,每回你都端着它干嘛?把他吓坏了。」我伸手夺下木樨花的兇器,忽而转念一想,此人似乎是个窝囊废,如果靠恐吓就能获得答案,又何必非得将他绑票?那不是自找麻烦么?刚想开口,背后几人已扑进屋里,顿时刀光剑影,橱倒桌塌,斗得不可开交。 这本就是漆黑的地下室,昏昏沉沉一片模糊,四个人扑到墻角前,却又犹豫起来,生怕误伤了自己人。男子迅捷地抓住这个契机,狠狠用头撞向黄瓜,一把抓起掉落在地的匕首,扭住她胳臂,就像抓到救命稻草,立即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都给我把刀丢了,不然老子立即捅死这娘们!」他目露兇光,缓缓站起身,紧贴着墻壁逐寸逐寸向门口移动,恼道:「真是岂有此理!二话不说上来就砍,难道全是神经病么?」 「别冲动,把刀放下,让我来换她!事由我起。」见七寸被人掐住,我只得丢了橡皮棍,让眾人闪开,缓缓向他靠近,说:「我们错了,你想怎么我都成,先松开手。」 「不,你太高了,视线会被完全挡住,别耍鬼点子!」他奸笑数声,将匕首往上一挑,刀尖刺入了黄瓜柔美的脖颈,这小妞平时最註重保养,初到緋红山庄的早晨,乱摸的人里就有她。此刻黄瓜吓得浑身筛糠,僵如瘟鸡,见自己汨汨淌血,扯开嗓门就打算放声大哭。 「真是吵死人了!老娘在等的,就是他慢慢靠近我啊!」说时迟那时快,我将手中之物狠狠砸碎在水门汀上,顿时一蓬亮如原子弹爆炸的白光乍起。药店老板自不必说,立即在光芒下震晕当场,可恨的是这三个有过前车之鉴的小妞,全无防备,也是应声倒下。 我只得侧身拧住黄瓜衣领,死命往外一拽,上前就要夺男子的刀,这家伙在雷鸟炸开时,正躋身在她背后,受到的冲击大打折扣,虽致盲了双眼却还有意识,但见自己又落入困境,他侧滚躲进了桌椅底下,利用自己体格娇小在这堆破烂里乱爬,我竟丝毫捉他不住。 很快,匕首开始四处出击,游离于各道破缝之间,将眾人暴露在外的腿脚割得满是血口。天竺菊见事情急了,一个鷂子翻身跃上房梁,喝令眾人先出去,空间立即被腾空了出来。布雷德利见她们退走,我也拿他无计可施,便开始往纸板箱深处去,隔空对骂起来。 正所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躲入狭窄空间固然是个妙招,但也将自己限製住了,我紧接着甩出第二颗雷鸟,在桌底再度炸开,压缩气体要燃烧干凈,就会迅速抽干这片区域的空气,过去的仿製品成功焚没廓轂,更何况现在是原装正品,男子在饱受烈火煎熬的同时,也感到透不上气,急急忙忙爬滚出来。倒悬在梁上的天竺菊正等着这一刻,忙扑将下去与之滚作一团,我等四人见她得手,立即从四面八方扑来,各自扭住一条手脚,压在身下令其无法动弹。 男子深知只要被这伙贼婆娘带走,自己断无生路,强烈的求生欲令其变得无比疯狂,他竟硬生生挣脱出来,仰头一口咬住天竺菊喉管,同时捞住番茄和木樨花的长发,与之滚作一团。我恼怒地在旁寻机踹踢,喝令黄瓜赶紧去将农妇叫来助战,伸手去拨那颗头。 「该死的,你别再踢了,我快被他咬死了。」天竺菊脸色发灰,两眼一翻即将驾鹤西去,男子迅速松开其余两妞,一个裸绞将她拖翻在地,缩进墻角继续负隅顽抗。薄衣轻纱哪经得住这般折腾,天竺菊大片雪白胸脯坦露了出来,男子望见,激动得发出一串连环屁。 「好了,别再靠过来,老子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拧断这妞的脖子。」见自己又获生机,面露惊恐的他立即张狂起来,男子吐了口血沫,叫道:「都给我滚出去,立即,马上!」 「我去你妈的!」话音未落,我早已操起桌上的水晶烟缸,照准男子天灵盖拍去!他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大空档便暴露出来。趁此良机,天竺菊后脑勺狠命砸向他的鼻梁,好似开了个染缎铺,夹杂着黑红污血的鼻涕,统统滚将出来。我俩捉住他头发胳臂,凌空将之狠狠砸在桌面上,其余三人仿若大梦初醒,跑上前来,挥舞着各种登山索进行捆绑。 不论你是百战剧盗还是武林高手,要同时斗杀五名身高马大的兇残贼婆娘,那都是螳臂挡车。男子渐渐感觉不到腿的存在,接着是胳臂,最后就连脖子也被箍紧,疯狂的木樨花利用体重倒掛绳索往下拽,药店老板被勒到脸成了猪肝色。我见快要出人命了,忙命令她去找Chloroform,自己则用臂弯和大胸将他脑袋牢牢锁住,让药店老板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如果非死不可的话,我希望能丧命在你手中。」男子被製得死死,彻底放弃了挣扎,双眼不由一红,涕泪横流起来,嚎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谋财害命?还是受人指使?」 「从没说过要杀你,好好配合调查,原本不必吃苦。相信我,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忽然感到一种莫名悲哀,在敌我力量这么悬殊的对比下,换做是我,不可能比布雷德利表现得更好,他已是拼尽全力了。说话间,木樨花抱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茶色玻璃瓶进来,拧开盖子,正欲像灌汽油般给他浇个透心凉,艾莉森庞大的身躯出现在门洞前。 「我的妈呀,怎么还有人!」男子惊得狂叫一声,像条蚯蚓扭动着身躯,农妇往脖颈註射了一管来歷不明的红色药液,于是布雷德利开始口吐白沫,终于消停了。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搞得满地狼藉,想要收拾干凈得花费无穷精力。」她将我等轰出地道,在里头清扫起来。我们回到楼上,也手脚麻利地用清洗液洗去手脚痕跡。那条狗坐在沙发上,已被吓到瑟瑟发抖,再不敢叫唤了。十分鐘后,农妇在底下完事,背着大包上来。 黄瓜提着木樨花的利斧,邪恶地扫视着大狗,打算上前劈斩。天竺菊忙从她手中夺过,叫道:「咱们绑走它的主人已是极不人道,你还想将狗也一块砍死?简直是禽兽不如。」 「从后门走,看看你们这群四肢不勤的,连清洁打扫这么简单的事都干得这么马虎,还得我来。」艾莉森将包丢给我们,自己喘着粗气开始忙活起来。我们在番茄的开道下,扛着沉重的药店老板出门,厢式车已被开到了巷尾。抬进车后,解包去看,这家伙浑身至少被捆了五条绑绳,已达到了可笑的程度,不仅如此,车内的破床上还有她起先预备的毛毯,被子等大量作案工具,我估摸着这通操作之下,男子熬不到被送上女神峰,就得活活热死。 两分鐘后,艾莉森腋窝夹着被麻醉的狗也爬上车,向远处唤了几声猫叫,正与人讨价还价的甜瓜闻讯这才折回,跳上驾驶座发动引擎,伴着一股灰烟,向着西北方向仓惶而逃。 在行驶过程中,大家清点损失,五人里四人带伤,天竺菊最严重,脖颈上落下两排牙印,正不住往外渗血,好似被吸血鬼啃了那般。三个小妞各有不同刀伤,但轻微得只是破了些皮,眾人将血衣雨靴填入原先装人的大包,找了口污水池子绑上巨石沉潭,然后光着膀子相互依偎,彼此来回递着Weed,强打精神。 药店老板在车临近Stapleton时醒了,开始滔滔不绝口念圣经,就像在为自己作悼词。作为加害人的天竺菊很过意不去,在一旁不断好言安慰,顺便为他点上一支变色龙。 他方才抽了几口,余光瞥见车厢杂物堆里有鹤嘴锄和煤铲,料定自己兇多吉少,竟吓得尿了裤子,又开始新一轮歇斯底里。艾莉森只得再赏他一针,就这般胆战心惊地过了镇子。 女神峰的土丘前,或站或坐挤着十余个贼婆娘,接替我们将他抬去了地窖深处。我站在道口吹了一阵风,心绪完全平復下来,抬腿上了土坡,却见迪姐并未驱车离去,也一块站在人堆背后张望。 「我还以为你早就回了伊腾顿,今晚留下来么?」我好奇地迎上去,问。 她不忍直视那具被毛毯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形,牵着我的手走到僻静处,要过一支烟后抽了几口,叹道:「那种珠子我从别人手里见到了,虽不知是什么,但戥星台很不寻常。灵戒既不是华盖,也不是蛇胚。你要规劝姐妹们,千万别私自吞服,它十分危险。」 「这,那现在该怎么办?珠子被她们取走了,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擅自吞下。」 「把暗世界的联系方式给我。仅剩下两天,我认为尤比西奥他们,已经赶来了亚特兰大。现在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疑问,都需要人去逐条釐清。另外鸳鸯茶那里,不能继续瞒下去了,以他的人脉和实力,或许可以帮到你们不少。刚才我想到一个法子,今晚你们再开场群巫会,索性将实情说明清楚,既然一定会来,就将命运交给她们自己去决定。」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路易斯维尔:佐治亚杰弗逊县城镇,目标地点。 布雷德利:药店老板,男性,需要被活捉的人物。 Dealer:混跡在各种宴会舞会的药贩子。 神仙水:药店老板自创的幻剂。 静与跳:方糖或者水,卖违禁品的暗语。 出栅:支付方式,也是暗语。 Chloroform:氯仿。 鹤嘴锄和煤铲:让男子深以为会被这群贼婆娘谋杀埋尸。 Chap28:Torture(自鍛成魔)Part1 男子名唤Rico.Bradley,今年48岁,居住在杰斐逊郡刘易斯维尔的休闲中心附近,在城里开了一间铺子。对外的身份是药店老板,实际却是小有名气的毒师,最得意的作品是一种叫做神仙水的致幻剂,往往在别人聚会上成为主角。不久前,他乐颠颠开车去伊腾顿亲自送货,在道口被莱曼和拜伦这对条子兄弟瞧见,个人讯息就这般轻易泄露了出去。 此人虽然身材矮小,但在念书时就是个运动爱好者,尤其酷好踢足球,故而大腿肌肉强健,耐力极佳,人送雅号Nut,形容其在赛场上总能像螺母般铆在正确的位置上。 十号稍早时分,店里来了个学生模样的小妞,声称傍晚有两个朋友过来买药,他显得很高兴,故而留在店里恭候大驾。六点左右,店门被人轻啟,进来了两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那便是客户。布雷德利看在眼中喜在心头,不觉有些意乱情迷。他绝没有想到,自己已掉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将在一刻鐘后被这两个尤物绑架,从此将陷入一连串的麻烦之中。 好不容易醒来,他见自己被人结实地捆在床上,周遭正有一群贼婆娘在闲聊,方才明瞭自己落入臭名昭着的莉莉丝魔掌,恰在这时,有个魁梧的农妇瞥见他醒来,又上前补了一针。 「这该死的,居然给我打兽类麻醉药,我又不是牛羊,不知道氟哌啶醇不能放那么多剂量么?这会诱发人得帕金森癥的。」男子破口大骂,却又无能为力,浑身被绑得象只粽子,根本是动弹不得。女匪们生怕动静闹大,拿来许多毛毯和被子将他一裹,终于消停了。 在这段丧失记忆的时间里,男子颠来倒去在想一个问题,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这伙天杀的贼婆娘?他是个单身,对待女士总是彬彬有礼,并且在争取妇女儿童权益这点上,也是积极的倡议者,不论如何都不可能与莉莉丝们產生瓜葛。莫非她们将人搞错了? 「是的,女蟊贼们没钱了,自然伺机而出想要打劫,她们盯上的是神仙水,打算大捞一笔,一定就是这样。」久而久之男子醒悟了过来,不觉又生出疑惑:「可要去冲击铺子光是打砸抢就够了,再说我也不可能去报警,干嘛要搞绑架呢?这太不寻常了。不过据说莉莉丝们不杀人,以往那些倒霉蛋被捉走也只是挨顿打,很快便被放回家,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男子苏醒回来后,发现自己正身处在地窖的某间屋里,时不时会下来几个女流对自己一番拳打脚踢。所幸身上被裹着层层叠叠的被单与毛毯,实际伤害并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原来传说中的体罚就是这样,并没有风闻的那么可怕。」药店老板将自己蜷成一团,挨过棉花粉拳的暴力,也没觉得有什么。几个施暴的莉莉丝们打累了,脱去外衣光着膀子开始喘粗气,男子不由看直了眼。她们十分年轻,身上没有半点庸脂俗粉,汗流浹背令这些女流很性感,个中有几个长得还不错。不过,男子哀叹一声:「与进店搞绑票的两个绝色丽人相比,那就差得太远了。话说回来,她们现在在哪?也是这群贼婆娘的成员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俩人里的那个大姐,靚丽身影出现在铁门的背后,她不合时宜地捧着一大桶可乐,合上门后独自站在边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似乎不太想看这种场面。几个娘们喝完饮料,抡着胳臂绕出了门,她回头扫了男子一眼,也打算尾随她们上去。 「等等,那个大姐,」药店老板见她尤为青涩,羞红的脸和天蓝色的眸子,就像春天桃林里的两泓清泉,美得不可方物。不由地喊停了她,问:「能否将可乐留下?我快要渴死了。」 此女道了声抱歉,快步来到跟前,斟上满满一杯伺候他喝下,沁人心脾的感觉上来了。男子又向她提出其他要求,说:「大姐,挨几顿打我受得了,但被十多层被子裹着,不被捂死也得热死,恐怕老命休矣,能否帮我解去?看,我依旧里三层外三层被捆着,求求你了。」 此女恭敬得象个仆人,药店老板怎么说她就怎么帮手,很快那些毛毯床单被扒落,男子就像惊蛰天爬出泥洞的雨蛙,感受着春风扑面,身心舒坦极了,一时间竟留恋起这个鬼地方,不断寻找着话题,想将这个与眾不同,温柔可人的女孩留下,陪自己聊聊天。 「你还是将秘密说出口,总好过白白挨打,这又何必呢?」女子抬头瞟了他一眼,问。 「什么秘密?由头至尾就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究竟因何被绑来此地的原因啊,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保险箱密码?银行户头?抑或者藏货地点么?」男子朝室外探头望了望,问:「还有一个金发的,就是自称你妹妹,打我打得最狠的那个女孩呢?她也在这里么?」 「嗯,她正在忙自己的事。」女子推了他一把,叫道:「就是她们要你交代的问题啊!」 一番对答后,这个大姐方才明白过来,所有下来施暴的人只顾着踢打却只字不提原因,药店老板哪怕有心交待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才将戥星台的幻象之事简略地叙述了一遍。 「这?」男子心头一惊,密不透风的事怎会被人察觉?恰在此时,楼上传来狗吠,那是自己豢养的爱犬,瞬间脸变了色,跳着脚唾骂道:「你们绑我人不算,还杀了我的佐哥!我寧可被你们害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更何况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你们拿得出证据吗?」 「不,你的边牧活得好好的,眾姐妹都觉得它很可爱,正在逗狗玩呢,你别瞎想。我们怎会平白无故杀它呢?只是留着狗在店里,大声狂吠会引来麻烦,所以一同带回家罢了。」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亲眼看到。」药店老板岂会不知自家狗的尿性,每当店里来了年轻貌美的女孩,佐哥就喜欢围着她们绕圈,并发出这种呼嚕嚕声。他暗暗感到好笑,这种温良的女子也来充当绑匪,实在是不可思议。不由得想逗她取乐,故作呼天抢地之状,死活要先见到狗。女子十分无奈,只得轻步上楼,几分鐘后牵着边牧回来,给他过目一遍。 「好了,狗你也见过了,现在可以说了么?我们也不想多惹麻烦,配合一些办完事,就将你送回去。」女子找来一张破旧铁凳,扶他坐稳后,开口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个问题男子也想知道,自己所干的脏活,似乎都在为这个姐妹会牟利,怎么她们的人反将自己绑来,并一无所知地询问他整件事的始末?这究竟玩的是哪一出? 「你们个个都吃饱喝足,我还饿着肚子呢,现在都八点多了,什么东西都没下肚。头昏眼花的,肠胃没食物消化,供血就会延缓,头脑因此无法集中,总之没饭吃一切免谈。」 于是,这个愁断肠的女子只好出门张罗酒饭,搞来一顿羊肉大餐餵他吃完。男子双目盯着她饱满的胸脯,越发感到被美女绑架无比幸福,慢慢温饱思淫欲起来。 「誒?大姐,你是哪里人啊,听口语不是附近的人吧?」男子凑近女子脖根使劲嗅了嗅,用肩顶了她一下,问:「你抹的是什么香水啊?我说你干嘛要当绑匪呢?细皮嫩肉的。」 「从北部来,老板,现在是我在提问好不好?」女人忙退开几步,整了整衣衫。 「哇,原来是北方妞,我说大姐,你害什么羞呢?这里就我俩。美女就是给男人观赏的,我被捆着又能怎么你呢?咱俩聊聊天罢了。」布雷德利笑开了怀,将脑袋使劲一拱,鉆入女子怀中,在两颗桃乳间忘情地乱舔,道:「小宝贝,你怎生得那么美呢?快馋死老子了。」 一通语言猥褻肢体触碰,令她脸红耳燥尤避不及。终于女子失去耐心,她捂着被他咬伤的脖颈生起气来,叫道:「我已仁至义尽了,不想再跟你兜圈子,等其他人下来有你好受的。」 「是你那个妹妹吗?这太好了,快些找她下来,这才是我中意的菜,不论想问什么,我只肯告诉她一人。」药店老板抽着最爱的变色龙,轻松地合上眼,开始想入非非。 结果,女子喊来的却是另一个淡金长发的年轻女孩,虽姿容也不错,但与那个妹妹比还是差了一截。此女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直接切入重点开始逼供,她一边脱去外套活动筋骨,一边在男子背后绕来绕去,威胁道:「你是想被打到生活无法自理,还是咱俩轻松地交谈?」 「呸,老子选择被打到生活无法自理,然后吃你们的喝你们的,祸害你们一辈子!你有本事就立即将老子宰了,看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你去问你妈这个大头鬼的问题吧!」强烈的血气充盈药店老板那颗饱受侮辱的心,他将脖子一梗,做好了被她剁去脑袋的准备。话虽如此,但他内心还是有一丝胆寒,因为此女掩藏在清秀脸庞的背后,是一股狠辣的肃杀。 不过,狂风骤雨的老拳没有落下,女子转到他正面,话锋忽然一转,问:「你很爱她吗?」 「爱固然是一部分,但不出卖自己恋人是最起码的操守吧?如果换成是你,被别人连番痛殴,血流满面,会为此而下贱地屈服吗?不可能的,那只会让我怒火冲天,人的情绪会让身体血脉喷张,反而不觉得痛苦有多可怕,你丫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快快动手,别光说不练!」 药店老板的一通慷慨之言,说得自己也被莫名感染,是啊,回想自己这浅薄人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避免麻烦时常忍气吞声,像这么硬气一次也没有过。他不由坚定了内心,既然印象分已经打出去了,就必须要维系錚錚铁汉的脸面,哪怕明知会死也绝不讨饶。 「哦?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空气里飘荡着恐惧的气味呢?你撒谎了。」这个长发女子昂起头,在空气中来来回回嗅着,忽然笑了。老实说,打从这个人进门的那刻,男子便体验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此女非同寻常,面容很年轻可气质却十分老道,完全不是这个年龄层的口吻。而且,她的小指时常会下意识抽搐,眼轮匝肌跳动,这些细微之处皆表明,女子内心嗜血残暴,伴有狂躁癥、内分泌失调以及缺乏自律等癥状,是个极度危险的神经病人。 「女贼的胳臂刀伤清晰,显然近期内刚与敌搏斗过,甚至可能还杀过人,遇上她算我倒霉!」男子心头暗暗叫苦,见女子正不怀好意地盯着,紧紧捕捉着他的眼神,想要看破人心,忽然心生一计,歪着嘴笑了起来:「能叫老子吐露秘密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你们这般娘们轮流下来伺候我,让老子玩够为止,心情爽了我才能想起些什么,要不你第一个?我一看就知道你很饥渴,天天与一群乡下妇女鬼混,见着男人胯子都开始淌屄水了。来吧,让老子将你肏到口吐白沫,欲仙欲死,到那时你哪还舍得杀我?没准与我一起私奔都大有可能。」 在之后的五分鐘里,男子将心头所能想到的所有污言秽语都吐了一遍,说到兴起脸上邪光四射。精神病人的意志极为薄弱,特别容易陷入暴怒,做事往往不计后果。如此一来,就将刺激此女痛下杀心,那只是一瞬间的事,起码比起经歷酷刑要好过得多。 「你给我住口!」此女再也忍不下去,扬起手掷来一柄不銹钢短斧,药店老板将脑袋一偏,勉强避过。刚抬起头,此人掏出匕首已冲到面前,一把倒扭头发直刺下来。然而,当刀尖距离眼球一厘米,她忽然收势将刀收回,悻悻然叹息,无奈地踱步走了。 成功了!布雷德利瘫在铁凳上,冷汗直流。这个贼娘们的试探显然已遭严重挫败,自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这倒不是男子英勇,而是人长时间处在高度紧张下,肌体短暂休克了,以至于需要通过按摩,才能平復回来。这种中老年人的病理,平安度过危机救了自己的小命。 「软的硬的老子全都挺过来了,还能想出什么花招?大不了断手断脚,越加害我越愤怒,更是死不交待,实在熬不过就咬舌自尽,能奈我何?有什么都耍出来吧。」男子想着这些,心头充满了荣誉感,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壮袭遍全身,几乎已超过自己崇拜的英雄。 「壮美啊,原来寧死不屈会这么叫人动容。」他咽了口口水,一回头见那柄短斧仍斜插墻头,刚才那妞败得凄惨,居然将它忘拿了,这难道不是机会么?一丝阴笑勾上他的嘴角。 「现在游戏的规则,该我说了算。好好等着吧,我会将你们这群贼婆娘杀到一个不剩,尸横遍野,只留下那对姐妹花带回家,嘿嘿。」药店老板很喜爱一部叫做情碎海伦娜的电影,里头情节就是自己的臆想,每当见到年轻貌美的女子路过,他就会想起盒装美人。作为一个被人绑架的受害者,吃尽苦头也该有些补偿吧?他四下张望片刻,将身挪到了斧子前。 话分两头,那么在这一个半小时里,我又在干什么呢?其实除了目送迪姐离去,给惹事精沙利文打去咨询电话,余下时间都在安静地吃饭,看着贼婆娘们在议论怎么收拾底下之人。 「哦,我是介绍了,但她们收没收就不知道了,稍等片刻。」沙利文身处一个十分嘈杂的环境里,身旁不断有人在催她跑菜,看来惹事精已在亚特兰大找到了一份餐厅工作,而今正在班上。十数秒后,她跑去一个僻静之处,结巴道:「与我差不多高,是个白人,金发扎着辫子,到底是不是染的就不知道了。她与我也不太熟,就见过几次,是在舞厅认识的。」 我环视四周,这样的人满眼都是,几乎没有特征可言,刚想再问,她已被催得不行,只得掛了电话,维持自己生计去了。见线索破灭,我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迪姐身上。坐在树下默默抽了五支烟,我被冷风灌饱不由打了个哆嗦,这才爬上高坡,手机与此同时又响了。 「醉蝶花,你是不是疯了?居然闯下这么大的祸来!可知自己如若被人告发,要坐多久的牢?为何事先不与我通气?」我刚想呵斥惹事精怎不打招呼就掐了线,结果传来的却是鸳鸯茶暴跳如雷的声音,迪姐已回到了伊腾顿,此刻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将自己所见所闻对男人描述了一遍。他听后惊出一头冷汗,急忙打来电话,叫骂道:「你立即给我回来!这件事太大了,咱们坐下好好商量,要怎么对付过去!想当年彼岸花也没你那么胆大妄为!」 「我从来就不是彼岸花,是你自己非要将我与她联系在一起。我不是谁的替代品,我就是我。」听着男人的苦口婆心,衷言规劝,我渐渐不耐烦起来。真是天晓得,难道我天生爱干这种丑恶行径么?是这个世界将我一步步逼到这个田地,如果能选择,我多想回到一个多月前?白天当个前台接待,晚上与Krys、小玛等人泡在犀角餐厅?然而,自打见识过逆流幻日这个超级妖阵后,我如同再次迈入吕库古阴宅,已经回不去了。 Chap28:Torture(自鍛成魔)Part2 「我过去还能有念想,往往会对自己说,等这件事结束,我再从头来过,将所有不快彻底遗忘,与过去做一个分割。而今,这种心态成了水中镜花,不仅告别不了,而将持续滑向失控边缘,我的命运自己早已知道,那就是会在某个寒冷的夜晚,被无数子弹击中,望着自己血幕冲天而默默死去。」听着男人的声音,我不觉泪流满面,叹道:「所以别再颐指气使地,居高临下地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呵斥人。我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的可悲之处是喜爱将危险品当作收藏品,最终一定会命丧其中,趁着还不算晚,将我忘了吧。」 「你别这样,哭得我都没法思考了。宝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咱们是否能找出一个更合理的方式,来将这些麻烦扼杀在繈褓中?你看,我这不是在寻求妥协么?我不逼你立即回来,那么至少给我一个信号,或某个时间,让我发动自己人脉与社会关系,来收拾烂摊子,这总行吧?」男人用近乎哀求的口吻,不住做着退让,自责道:「是我冲动了,醉蝶花,我只想给你一个家,让长久以来心头的缺憾,得以释放,我对你的爱远远超过彼岸花啊。」 「可笑,至今你也想不明白吗?彼岸花之所以离开你,就是无法忍受你所谓的家这种环境。弥利耶们不是温顺的家猫,而是嗜血成性的母兽,只是长着一张令人想入非非的脸,内心居住着一个暴徒一个变态罢了。你真正担心的是你自己吧?因与我关系太近,往后会影响仕途,鸳鸯茶,就当你花的那些钱,买个教训吧。」猛然间,我发现这或许是与他割席的最佳机会,没准刺耳的话能令他回头是岸,当爱火被彻底浇熄,人也自然甩手而去。 当年的彼岸花,也许离开他真正的原因,就是我此刻心头所想。误杀兄弟手足这种事,鸳鸯茶将责任全推在自己身上,早已谅解了她,因此愧疚之心不会让她头也不回地驀然离去。真正令她害怕的,是难以平静地成为一个人妇,无尽的残酷岁月让她再也放不下屠刀,继续与这个人纠缠下去,那么无数的麻烦将会接踵而来,最终让他身败名裂,那便是爱的本质。 电话掐断后,铃音再也没有响起,我想我伤透了男人的心。但这个固执之人真肯罢手吗?以他的性格理应不会,那么他也许会做出疯狂之举,如此一来便被彻底搅局了。能压製住他的,只有暗世界的诸多势力,他们才是比起黑道更可怕的存在。这些活在阴暗里的家伙们,已与两天前陆续动身,早于潜伏进亚特兰大至斯巴达各个回避场里,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一场无法避免的灾变迫在眉睫,将陷我于绝境,从而卷入更混乱且没有终结的斗争漩涡之中。届时将有许多人头落地,血流漂櫓,而渺小如尘的我,又要怎么来改变这一切? 头昏脑胀地回到贝巴因祭台前,我扒拉着渐冷的羊肉燉土豆,不禁有些昏昏欲睡。刚打算抽支Weed打起精神,腰肢被一条温软的胳臂缠上。回眸去看,那是邪恶的蓝花楹。 「怎么了?问出什么来了吗?」我挣了挣,她反而箍得更紧,简直叫人透不上气来。 「咱们借个地方说话。」她一把托起我胳臂,走向道场一角,将底下情形描述一遍。 「开什么玩笑,咱们起先说好的,我只负责绑票,套取讯息是你们的事。我自己就是曾经的受害者,怎能去干拷问这种事?连你都束手无策,现在往我身上一推,觉得有可能成功么?」不待听完,我摇手拒绝,说:「我只是有些恶趣味,并不是以杀人取乐的疯子啊。而且成了这副鬼样,心气也早已不同过去,你找艾莉森吧,她干屠夫日常兴许更适合。」 「我干不了是因难以控製情绪,而且下手不知轻重,恐怕还没到高光时刻那家伙已经死了。而美人蕉貌似高大威武,其实是个胆小鬼,她挥刀往猪狗身上招呼时心无旁騖,但你要她去折磨人,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否则她为何拒绝与你们一起进店?至于你的大姐更加没戏,她心性就是那么温柔,只会让目标越发嚣张越发怠慢,除非怀着刻骨仇恨,不然她展露不了残暴的一面。」她抚着我清丽脸庞,奸笑道:「而你就不同了,药店老板在底下一面挨揍一面打听你在哪,他真正意淫的梦中情人是你啊,被心爱之人暴虐对待,简直是其乐无穷。你被勿忘我关押在尤寧地下室时,不也领略过这种风情?再者说受过锤炼的人也只有你啊。」 我正欲竭力辩驳,忽听得底下一片嘈杂,某个去收拾狼藉的小妞,被挣脱束缚的男子暗中偷袭,此人挥舞着那把不銹钢短斧,架着女孩步步登楼,所有的莉莉丝都拔出怪刀环伺,虽兇声恶气咆哮,却又拿他无计可施,毕竟自己人的性命正掌控在他手中。 「怎么不嚣张了,刚才不还在辩论该怎么剁死老子么?继续来啊!」他见走道被人群堵塞,自揣想要逃出破旧建筑万分有难度,便又慢慢退了回去。趁人不备之际,他忽然狂舞利斧,瞬间又伤了靠他最近的两个女流,血花喷溅出来时,男子的气焰烧到了极限。 长时间被人羞辱,外加施暴者花季少女居多,让他產生了极强的报復欲,已是难以按捺。 我不动声色地绕行到他侧面,猛地掷出狼咬,稳准狠击中药店老板的面门,顿时一股比起黄鼠狼臭屁恶心百倍的黄色气雾腾起,他稍一恍惚,手中人质已被我尽力拖开,伴着连环飞腿,男子被蹬中胸腹,像只葫芦般滚下石阶。我刚打算回去,只听得哢擦一声,铁门已被万恶的蓝花楹在外锁死,为预防我迅即撬门,她又掛上一条脚踏车U型锁。 「这是迫不得已啊,你莫要怪我,不如此那人会趁虚跑出来,虽说最终一定能将他擒下,但姐妹们伤残总是免不了的。既然你这么积极奋进,不如多为大家出份力好了。」她故意装出一副无奈声调对话,喝令眾人离开后,将身板往门前一靠,阴笑起来:「多么有趣啊,你不想见到的那幕炼狱,又发生了。只是这回,你与曾经的自己角色互换了过来。」 「快放我出去,我学不来管理员那套嘴脸,神经病人的高度我是去不到的,继续折腾的话,我只会被他砍死,」我瞬间慌了神,不住踢打门板,问:「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学不来也是可以被培养的,你怎知她的第一次就很轻松?好了别再啰里八嗦道个没完,有磨嘴皮子的功夫就去将他摆平。你怎可能会死?命格註定你还能活很久呢。」她凑近门板低声窃笑,道出了另一个秘密:「我将那些行刑工具故意洒在各个角落里,为的就是让他挣脱束缚啊,人能坚持活下来的动力就是希望,那为何不给他看见并一一碾碎呢?可爱的醉蝶花,你就是那把撅烂他念想的榔头啊,化身成为恐怖天使吧,让这家伙欲仙欲死!」 话音刚落,她的笑声已然走远,我也没工夫继续喊叫,因为药店老板仗着身强体壮,悠悠然恢復了回来,此刻正倒提着利斧开始爬楼,并不住发出猪喘般的欢笑。梦想成真了,最中他意的那个妞,被自己人出卖,与他同时困在地窖里,这不是上天赐予的欢乐时光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下场吧?对了,你叫什么?我总不能管你叫餵,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她们嫉恨你,巴不得能有个人替她们出气,落入我手实在太可悲了。」 「你,你别乱来,我从未心怀歹意要谋害你,那是被她们逼的,」听着斧刨剐蹭巖石的锐音,男子的脑袋出现在折角,我慌忙摆手,道:「别再靠上前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哈哈,原来所谓的姐妹会,就是这么一群弱质女流,真是笑死人了。你觉得我会干出什么来呢?你是绑架者,我是受害人,地点又在你们老巢,哪怕你身首异处,也是正当防卫啊。你若是乖乖听话,没准我心一软还能留你性命,不然的话,谁更恐怖你就等着看好了。」 「老板,你许是被摔昏了头,真正该听话的那个人,是你啊!」我发了声天籟之音,如一道闪电冲下台阶,男子还没看清,下頜便遭到眼前这个猎物的膝盖痛击,紧跟着这名女子将脑袋往他腋下一鉆,同时抱住他双臂,如风滚草般直直滚下楼去,顿时摔了个四仰八叉。 就在男子言辞威胁的片刻之间,我如同高速计算机般疯狂运作起来,首先跃入脑海的就是双方实力对比。论说气力,我是当时入室搞绑架的五个妞里劲道最大的,能挟製得药店老板动弹不得;其次,此人最具威胁的,是一对异常灵活且有力的腿,擦着磕着就将立即丧失战斗力,这点从天竺菊手臂青紫斑斕足可见一斑;最后是地形态势,他处在低位正向上冲击,双腿威力被完全约束住,而我处于高位,拿捏人的滚翻技素来是绝活,挨过之人无不认栽。 三十三节台阶,哪怕自然摔倒,人都一时半会爬不起身,更何况有个专擅此道的大妞在借力打力,男子跌了个鼻青眼肿,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主动局面瞬间被剥夺,他见我一脚将斧子踢得远远,正挥舞着捆绳过来,不禁又气又恼,居然手脚乱蹬耍泼骂大街起来。 「我不服,不服!你们轮番下来施暴,我早就被人揍得内出血,且又被电灯光照亮瞎了眼!」他就像个三岁小孩涕泪横流,叫道:「那是我自己踩空,与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我只得将绳索一甩,上前扶他起来,一瘸一拐回到关押之处,伺候他坐下,点起两支变色龙,与他面对面坐着吞云吐雾。 「小姐,你是那么美丽,显然与那些贼婆娘不是一伙的,不然早就被人传开了。我看得出你很善良,趁着事态没到最糟一步,咱俩设下圈套,骗她们开门,然后一起逃跑怎样?」男子从未见过还会照料自己的绑匪,且又是自己贪慕的类型,不由淳淳诱导,趁机挑拨离间道:「你已被莉莉丝们拋弃了,她们将你投下狼窝,是为了借我之手杀了你啊,不明白吗?」 「我也看得出,你心性不坏是个好人,对人对物分析有独道见解,上面有些人确实不待见我。」我脱去外套,检查乱斗时被割花的手臂,长吁短叹了一阵,忽然紧盯他的双眼,狞笑起来:「可你忘了很关键的一点,我才是策划这起绑架的匪首啊,你怎会找我讨价还价呢?」 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逐渐活成自己平素里最厌恶的那种人,我就是鲜明的例子。世故、庸俗、圆滑、不知廉耻,在最初觉得特别骯脏,随着时日久远,人慢慢长大,不得不去接受这套生存法则;尤寧地下室之痛,是我最无法忘怀的耻辱,也是叫我认清世上居然还有勿忘我这种恶魔的存在,现而今她加诸我的所有惨痛,反倒成了记忆深刻的教材。 「让我来告诉你接着会发生什么。它头一天绝不会搞死你,但这只妖怪会不停下来揍你。它的目的就是要让你在精神上屈服,在灵魂上跪倒,直至连看它一眼都不敢。」曾经的庸医如是说,不论他有多坚强不屈,随着时光流逝,终有一天他将跪拜在勿忘我脚下战栗屈服。 作为一个年长我二十五还多的中年人,在他眼中我只是儿女辈,被小自己那么多的人折磨,身为男人是绝咽不下这口气的。他将很快从惊愕中猝醒,从而爆发最刚猛的怒火。 我果真是被拋弃投下狼穴的猎物么?显然不是,虽然我对道场的环境很陌生,但这里是个主场,如同羵羊们的恶魘。事实上,已没人能收拾得了药店老板,他不怕死,并亲口提到,只愿将秘密透露给我一人,因此成了我被赶鸭子上架的理由。 男子寻求的是什么?体面且安全地度过危机,不论我孰强孰弱,都是一个对等交换的筹码,他绝不敢伤我分毫,而且也舍不得刮花我的脸庞。药店老板很清楚,若将我斩杀自己便更逃不出去,所能换来的是,几十个贼婆娘挥舞刀斧将之剁成肉泥。 那么最理想的局面会是怎样?若按他不曾被我掀翻楼去,仍掌握着主动的话,应该是以兇器震慑我委曲求全,蜷缩一团任其猥褻,以发泄满腹恶意聊以平衡。到那时身心开怀了,手上又有人质,再谋其他出路也不迟,总之这一晚他肯定不是输家。 最不理想的局面又会怎样?自己斗不过这个高大美女,反被其製,虽有不甘但身心还是愉悦的,与自己所爱之人同困一处,有种扭曲的情人角梦幻之感。此女还要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必不敢肆意加害,药店老板美滋滋地抽着变色龙,目光如无形的手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勿忘我啊,我本以为你是个绝品垃圾,没料到真正的人渣,其实是我呢。」我心头闪过阵阵歹毒的冷笑,忽然手抱胸口,吐出一口稠血,整个人再也难支,顺着椅角滑落在地。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说着说着昏死过去了呢?」男子大惊失色,忙迟疑地向我走来,四下张望一番,开始伸手解我衣裤,很快摸到一个硬梆梆的物件,他顺手掏出,不由喜出望外,发出公鸭般的嗓门笑了:「真是天助我也,没料到这个蠢妞身上还揣着手机!」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氟哌啶醇:抑製兴奋,麻醉用的兽类麻醉剂主要成分。 帕金森癥:老年痴呆。 非法监禁,暴力殴打:属于一级重罪,逮捕后起码服刑20年以上。 沙利文:已在亚特兰大重新找了一份餐厅跑菜的工作维生。 Chap29:Withered(極限殺)Part1 布雷德利如获至宝地捧起手机,激动得忘乎所以。老天,这世上竟有这等幸事?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不会是个陷阱吧?这个所谓的妹妹适才还将老子踹下楼梯,怎么话说一半忽然瘫软在地了呢?他回头扫了女子一眼,依旧如死了那般毫无声息。白炽灯照耀下,黑色皮装下的白皙肌肤如冰似雪,胸口伴着呼吸微微起伏,看得他万分陶然。 「也许是气压低,也许是食物中毒,不像是装的,管她呢。」男子摆弄着机子,屏幕亮起光芒,有电!这太棒了。他喜得浑身颤抖,散发出一股鼻涕般的酸味。屏幕上跳出四位密码盘,药店老板看都不看,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快速按下911,望着绿色通话键,他猛然记起些什么,不禁低头沉思起来。 能救到自己最迫切的办法就是报警,当警笛响起,自己才有可能从这座魔窟出去。不过,这当真是个好主意么?女匪们固然会被一网打尽,但自己呢?作为受害者不也得去炮局录口供么?如此一来,早已盯上自己的DEA就会介入,自然将掘地三尺挖出一大票人来,其中几个又全是狠角色,布雷德利很可能在出庭前就将死于非命。除此之外,莉莉丝们也会为自己脱罪,将某些见不得人的黑幕曝光,如此一来司法必然跟进,那自己便彻底完了。 如同一只翱翔在天的风箏,忽然被劲风刮断线绳,希望也随之消失在天边。药店老板撇了撇嘴,烟癮犯了,他伸手取过一支变色龙抽着,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吧,蹲号子也比被一群女人乱刀砍死要强。」男子自揣很难活到天明,不由重新抬起手,再度看向光屏时已然漆黑一片,手机在迟疑间被耗光了电池。他气得难以名状,既埋怨自己又痛恨将他绑来的女匪们,恰在此时,他感觉有股目光正盯着自己。 「你果然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这台手机就是我对你的测试。」身后的女子不知何时醒了,正盘着腿微笑,那种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既冰冷又含情脉脉,充满了挑逗的意味。原来这娘们一直在观察自己,犹如猫捉老鼠,男子感受到极大侮辱,自尊被践踏了。 一条冰冷皮带以人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缠上男子脖颈,女子猛地起身往后侧倒,矮小的布雷德利随即双腿离地被提吊起来,他想尽一切办法挣扎,可惜角度太刁鉆,就是碰不到这个狡诈娘们半根毫毛。眼见自己即将归西,男子只得喉头发出呜咽,希望对方良心发现能手下留情。虔诚者得永生,神跡显灵了,此女不知出于什么居心,居然真的松开了手。 浑身酥麻感触不到肢体存在,意识却在游走,这是人被勒晕后大脑缺氧的特征,少量供血依旧能透过间隙循环,想一瞬间被杀死很不容易。药店老板不由裤头湿漉了,小便失禁流满一地。此女迅速跳开,点起支变色龙在铁凳上坐下,时不时抬腕看表,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倒在其两腿之间,让自己心仪的女子见到丑态毕露,想喊叫却发不出声。 「毕竟年龄就在那摆着呢,不必太逞强。」女子俯身测他的颈动脉搏动,见事无大碍,将嘴里的短雪茄塞给他,面无表情地说:「今晚,你我还有五场硬仗要打,那会很费体力。」 「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士可杀不可辱,你仗着身高马大,也太瞧不起老子了!」男子满脸怒容,活动着无力的手指,心头却在盘算,不禁生疑:「硬仗要打?等等,我被绑架来此不是交待问题的么?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久后,布雷德利缓过气来,此女站起身端好架势预备开干。他头晕脑胀气血不济,难以立即投入战斗,冲她摆手道:「我不想跟女人打架,打赢了不光彩,打输了更丢人。」 这固然是其心性之一,但也要看实际情况,放在以往如果对方先挑衅,他是不会男女区别对待的,而今的情况有些特殊。此女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臂长腿长很难讨到便宜,在气力上更加敌不过。光看样貌她是那种天真无邪的人,喜爱购物喜爱逛街专註于美容打扮,岂料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变态。想要赢她,就不免得忍辱负重,给她下套子徐徐图之。 与此同时,女人也在悲叹,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居然要向迫害自己的勿忘我学习人性之恶。原本搞绑票就已情非得已,现在竟要去扮演一个酷吏。放在几周前自己还是个男性时,与人打架毫无心理负担;而今成了个女性,心态也随之慢慢改变,无端生出许多娇羞与动容,想要表现得比过去更残暴,已超出心灵承受的极限。此人虽可怜,却是唯一的突破口,他的命与三十多人的命相比,一钱不值。为了破解隐藏的秘密,只能鋌而走险。 「这不公平,你毫发无损,吃好喝好,养精蓄锐的;而我在底下被人打了两小时,又被推下楼脑震荡,刚才还被勒住气管差点丧命,这样的残躯要如何与你斗狠?」 「那怎样才算公平?」女子紧挨着他坐下,一同看向满地横流的便溺发呆,问。 「我受了伤,需要打强心针,在车上见你们将我的包一块夺了来,里头就有医药包,你替我去取来。」在一问一答中,药店老板觉得她还是讲道理的,性格理应不比那个大姐差。此女见他连爬都爬不起来,很快离开敲门出去了,他探头张望片刻,心头暗喜:「中计了。」 趁着这段宝贵时间,男子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线绳做了个阿根廷套,又捡来那柄利斧藏于暗处,完成后他又坐回原地,重新摆出一副奄奄待毙的苦相,只待她自投罗网。 「等着吧,一旦落入我手,究竟谁是恶魔那就两说了。」他点起一支烟,美滋滋遐想着。此女或许就像她自己说的,是莉莉丝们的匪首,那么只要擒住她,剩下的人心也就散了。 不久之后,过道深处传来清脆的脚步声,这个傻妞果真抱着黑色公文包走回地窖,正向着自己步步而来。难道这地方的女流都是神经病么?要么蛮不讲理要么恭敬温顺?前后反差那么大?布雷德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很狡猾,故意用身体阴影遮住绳圈,让女子在两米外止步,打开包盖给他检索,一番装模作样后,男子横肉抽搐,推说自己擎不起手要她上前帮忙,趁其不备猛地伸腿连番踹踢,女子毫无防备下盘松垮,扑倒在地崴了脚。 「这就是巴西柔术,我的小宝贝。」药店老板狞笑一声,折回破桌下捡取利斧,当下该做的是限製住贼婆娘手脚,打折她膝盖骨便是首选。很快他跳回原地,朝她边踹边骂,道:「真是岂有此理,以往你等就是这么干的吧?男人最看重的就是顏面!你们算什么暗夜天使?只是以剥夺他人自尊为乐,却占据道德至高点洋洋自得!现在落入我手,就给你好好长点记性,老子要将你拆烂砸碎,亲耳听你求饶,不管时隔多久,都恐惧直视男人的双目!」 然而当利斧真正劈斩下去的那一刻,他不禁犹豫起来。若这么做,岂不就成了与这班贼婆娘无异的禽兽了么?自己只是个卖假药的,医师执照也是偽造的,举刀砍人还真下不去手。更何况,脚下的这个女子生得如花似玉,身材曼妙凹凸有致,实在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 伴着咣当一声,布雷德利将斧子甩得远远,搓揉着脸瘫倒在地,哀叹起自己的无能来。与其要杀掉这个尤物,他寧可选择被她砍了,适才的暴虐之心随着对其越加神往,消散无痕。 「上帝啊,为什么要将我这么善良的人,活生生逼成禽兽?这是你对我的考验么?」 男子还未慨叹几句,忽然挨了个大耳刮子,抬头看去不由悚然,女子已挣脱线绳正仇眉恨目地瞪着自己,气得茁壮胸脯一起一伏,冲天怒火只待一泻千里!是的,她有理由生气,因为自己是个无耻之徒,利用别人的善意加以图谋。紧跟着,凌厉拳脚纷纷落下,男子自知理亏,只是缩着脖子一味躲闪,不久便被揍得七荤八素。见自己再不反击就快死了,布雷德利刚想勃发,脖子又被皮带勒住。他被提吊了近两分鐘,终于失去了知觉,如烂泥瘫倒在地。 待到醒来,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去一小时,自己又被人捆得像只粽子,丢在那只加固的破桌上。女子双腿高蹺在他面门前,正掛着狞笑欣赏着这头待宰猎物。她三两口抽完雪茄,往他脸颊死命一旋,皮肉立即被烟蒂烧得滋滋冒油,布雷德利痛不可耐,连连发出哀嚎。 「老娘已经很厌腻同你继续玩这种无聊游戏了,任你摆布你犹豫,给你机会你不把握,那么合该你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气急败坏地拔出一柄锋利的怪叉,拧住男子头发,就往脖颈扎去,叫骂道:「老娘会像宰猪般,给你放到一滴血都不剩,好好受死吧!」 「住手!你莫不是疯了?将我绑来总要问出些什么,可你们每个人都不提问,这要我如何作答?」他彻底慌了神,将身死命一挣翻落在地,双腿无力游曳退向墻根,哀声讨饶。 「誒?你说的是,泄愤固然爽气,但那样就失了绑你到此的意义了。」她思虑片刻,将钢叉重新塞回皮套,上前一把拧住他耳朵,拖到铁凳前按下,问:「现在你可以交待了。」 「我从未来过这里,更不知你们在说什么?又要如何作答?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对象。」 「那为何你的雪茄烟蒂会留在道场和古墓的椅子底下呢?」女子兇神恶煞地拧住他领子,唾沫四溅地逼问:「与你茍且的虫子女人究竟是谁?你替她办了件什么大事?以至于她以身相许,选择在那种阴森地方报答你的大恩?我们自有手段知晓一切,由头至尾抓的就是你!」 男子正领略着满面春雨的冲刷,沉浸在既痛又温馨的幻想中,猛然间听到虫子女人几个字,心头不由一咯噔?誒?这却是奇了,难道是某人死而復生?这绝不可能,自己亲眼见她最后被埋葬了,这件事是怎么东窗事发的?眼见自己再难抵赖,药店老板不禁心生一计,向她低下脑袋,叹道:「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程度,好吧,确实有这么个人,她就在你们之中。」 不待此女逼问此人是谁,男子忽然话锋一转,又说:「可这件事与你们息息相关,怎么反倒跑来问我缘由?很显然你是个边缘人物,不配知道得太详细,这就是她的用意呢。」 「我看你他妈是不想活了,将知道的都吐出来,免得皮肉受苦。」女子闻听有戏,又拔出兇器在他面前晃悠,发狠诅咒道:「别将老娘最后一点耐心磨完,你不会想见到那一幕的!」 「够了!再多不可能有,想杀你就杀吧!」布雷德利再难忍受侮辱,破口大骂起来:「敢不敢松开我?一小时前你还说要找我打五场硬仗,我是多次中了你诡计才被治住,真刀真枪的一次也没有。在店里你们谁能拿得下我?最终还是靠人数优势才勉强取胜!嘴里说得好听,给我平等的机会?将人捆住揍个半死也叫公平?哪怕拳赛也有中场休息吧?」 「好,如你所愿,这可能是你所有选择里最糟的一个念想。」女子三下五除二割断所有捆绳,将公文包丢到男子怀里,问:「既然这样,那我们必须定个契约,你想休息多久?」 「每次间隔半小时,打十分鐘,要供我吃喝,期间不得滋扰。就你与我两个,不得再学过去那样,以人海战术修理我,不论谁落败都不得反悔。如果我胜了就得放我走,如果你赢了我就将一切都说出口,你立字据吧,我决不反悔。」接连吐出几口淤血,胆气充斥着男子胸膛,他将双手捏的哢哢作响,一千几百种女子惨死的画面在脑海中划过,心中下定了死心。 此女给他送来两大瓶可乐外加註射针管,将整座地窖都留给他静思,气哼哼地上楼锁了门。男子气话说完感到很痛快,但接下来便没了周旋余地。此女不愧为自己喜欢的类型,敢说敢当,拳脚又刚猛,视承诺践行为一切。这个狭窄之处尤其适合矮小体型,自己占尽优势;那么,万一败了呢?布雷德利点起一支变色龙,权衡起利弊来。哪怕走到这不利的一步,最低限度是,自己在十分鐘里保持清醒,不再被她像捆猪般活捉,那便行了。 趁着这段宝贵时间,药店老板运用精熟的化学知识,给自己打了好几针,确保人的精神面貌得以极大提升,保持住良好体力。跟着开始在廊道内走动,很快发现被人肆意丢在各个角落的斧刨钢釬,最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一把破枪和两发子弹。 「要不是有人存心想害死她,就是此女狂妄到了极点。就让老子将你打回原形,好好领略地狱的悲惨吧。」他熟门熟路地将武器分拣归类,按自己布下的战术进行摆位。之所以干得心安理得,是因他曾到过这里,深知这个地窖没有加装摄像头,自己的布局是秘密的。 话分两头,那么上去后的我又在干嘛呢?除了积极备战外,也同样在暗处察言观色。男人说得十分明晰了,虫子女人混在人堆之中,除我们三个新人外,其余人等都有嫌疑。 「我们已不是男人那会了,不论气力还是体力都大打折扣,我实在很担心,这样做太冒险了。」天竺菊扶着我双肩,苦着脸哀叹:「打赌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蓝花楹又给他留了那么多致命性武器,我看,要不还是换她下去,起码真空血爆能令她减免许多伤害。」 「不必,既然敢打赌,我就有信心,其实在那家伙昏厥的一小时里,」我要她凑耳上来,将韜略一一阐明,说:「这是我的新发现,暂时别告诉任何人,你真正该做的,是激战爆发时,设法将底下灯光调得暗些。药店老板尤其固执,又被我屡屡侮辱气得沸腾,所以这种人必须彻底打服,让他所有念想破灭,只有如此,才能获取我们真正想要知道的内容。」 「错了!他不是固执,也不是性情暴躁,而是深深的恐惧烙印在心里,以及一份扭曲古怪的爱在作祟。」一个神秘的返金线传响,侧头去看,蓝花楹正站在窗前望着雨幕,她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是很准的,虽然难以看破,但能征服他的方式只有一种,化身为恶魔,远超他的深度恐惧。这件事只能Alex去做,因为那家伙只喜欢她一人,哪怕被杀也愿意。」 「现在的你,是小苍兰对么?我终于找到分辨的方式了。」我显得又惊又喜,问。 Chap29:Withered(極限殺)Part2 「是的,一切正像我所说的,这是一段因柏沙莎误入造成的全新歷史,而我们正在经歷这一切。Alex,你不必告诉我,新发现是什么?多保留一些神秘感吧。」 半小时后,桃花敲响了掛铃,我闪身进入地窖,立即反锁弹子门,开始步步走向深渊。此刻的药店老板,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正挥舞着利斧和匕首,沉着冷静地待我前去送死。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男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喃喃自语道:「总之速战速决,太晚回去的话,若是被人寻到这里又不知会闹出多少麻烦。该死,早知那么好说话,刚才为何不向她多提一些条件?算了,反正也不算迟。」 女子的身影不久后出现在泛渣之井的石面廊道里。布雷德利探了探头不禁哑然,不会吧?居然还是老样子,依旧挺举着一把破叉,就与适才上去前一样。地窖照明此刻无端地闪烁了几下,白炽灯全部熄灭,应急黄灯纷纷跳亮,如同吹响的战号。 「傻妞莫非料准我不敢杀她?抑或是自信狂妄到了极点,才那么目中无人吗?」他看在眼中气在心头,此生也不曾被这么小瞧过。别人可以忽略不计,偏偏是自己十分贪慕不愿在她面前出丑的尤物。论说这间地窖他到过许多次,那还是在十四个月前,因与土地管理局的人颇孰,他偶尔会潜入女神峰后山藏毒,时间久了逐渐打起这座建筑主意来。 通过一番折腾,他以某种理由换取下到这个泛渣之井动了一番手脚,个中窍门可能只有他知道。两相对比,不论对地形的了解程度,还是准备充分,自己都稳拿胜券,既然肉自己送到嘴边,那就不必客套了。 于是,药店老板选择先发製人,先行绕到女子背后,发起出乎意外的偷袭。时间回到去年的夏末,在那时莉莉丝内部正面临着新旧交替,有很长一段时间女神峰都被闲置着,那时的贼婆娘们正活动在沃星顿郡的Tennille,为自己新的发现而寻找合适场所。泛渣之井已失了全部功能,药店老板正是借口能够资助姐妹会,从而对这块荒地动了其他脑筋。 他对这些牢室做了部分改建,在不改变外观的前提下打通并连接起几间屋。这本为藏毒之便挖掘的秘境,此刻竟成了克敌致胜的法宝,高大的女贼正一无所知站在坑道边上,真是天助我也!药店老板悄无声息地爬去对面,顺着走廊熟门熟路摸进某间屋内,然后在墻角一撑腿,快速闪入内壁,当走过崎嶇难行的夹道,他来了此女的正背面。 「人该对自己有些认知,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找死!」布雷德利爆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冲击,女子全无提防,惊得面容煞白,嘴里发出天籟之音。好不容易避开钢刀直刺,斧子又临面剁下。女子情急之中突然贴靠上来,竭力格住他的双臂相互角力。她毕竟身高马大,时间一久慢慢占据优势,药店老板被推到墻根,正被女子前胸紧紧压迫着。好美妙啊,嗅着肉香,男子沉醉了数秒,该是解套的时候了。他将脸一沉,狠狠抬膝踢向对手襠下。 只听得咣当一声,自己好似踹到铁板,右腿阵阵酸痛,麻筋被磕到了。这该死的娘们难道穿着铁布衫?或是在要害部位填了许多板甲么?是了是了,前一次她装死那么久,已经判明我有斩断她手脚的意图,自然上去会做防范。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男子刀斧齐下,与她的破叉缠在一处,借力往外狠拖,这把兇器滑落脱手,此女顿时赤手空拳,不由抱着脑袋怪嚎一声,向着石阶方向没命逃窜。 「小贱人,你也有今天,真以为逃得了么?现在你怎么选?是被砍死还是被我玩死?」男子追跳而去,很快恢復常态,忙将手中一把钢弹如飞蝗般掷出,女子哪怕再有手段,仍是避不过密集攻击,随着肩头血光四起,娇呼一声,摔进了层层叠叠的破旧桌椅堆里。 「我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究竟还算不算是个男人?居然耍起踢襠这种娘炮十足的阴招!」女子龟缩在杂物堆里,除了空喊几声为自己壮胆,已是再无作为。 「你说得对,是挺无耻的,但你是匹高头大马,比气力我处在弱势啊,就好好认命吧。」见这个女流惊惧不已,激发了男子强烈的征服欲,他飞身窜起,抡起两条老树干般的粗腿,将面前阻挡视线的杂物踹烂蹬翻,恨不能立即揪住她的秀发,将之倒拖出来施暴。 只听得噗嗤一声,布雷德利的大腿如同扎破的血袋,溅出两道血雾,他在勇猛进击中不慎踢到桌椅锋锐铁条,立即被锋口刺破血流如註,整个人再难控製平衡,惨叫一声直楞楞摔在水门汀上。打架这种事,年龄果然是大忌,放在年轻时踢足球,些许小伤仍能坚持跑完全场,现在就不同了。男子刚想撑起身,咽喉就被人狠狠踩住!再一抬头不由惊得魂飞魄散!披头散发的女子怒不可遏,早已将他的刀斧踢开,又端起那条皮带挥舞起来! 「慢着,咱们有件事之前没议论好!这很重要!」眼见自己又落入此女手中,他知道即将迎来狂风骤雨,慌忙岔开话题狡辩。女子岂容良机稍纵即逝,抓过他两条无力的腿反扣,一下子骑将上来,脖颈再度被皮带狠狠勒住。药店老板竭力想爬走,背脊又被她膝盖窝顶得死死,手舞足蹈了一番,他两眼一翻,虽然没有气绝身亡,但依旧去了温柔乡。 不过,猝死的美感戛然而止,他在拳打脚踢中很快醒来,见自己又被扔回那张破铁桌上,气疯了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在翻包,从中找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来。她想干嘛?难道要报踢襠之仇?此番休矣,大好局面就因自己鲁莽再度化为泡影,男子心有不甘,就差呼天抢地。 恰在此时腕表发出清脆铃音,报时鐘响起,十分鐘已过,如果算一场,此刻是中场休息。 「把剪子扔了,立即马上,你得遵守咱俩定下的规则!」男子一骨碌爬起身,正色道。 「但咱俩没说过你可以假借昏厥蒙混时间,是你率先打破了规则!」女子不依不饶。 「可这是你造成的,完全可以揍我揍到被送进ICU,你偏偏又要搞勒毙,万事总得讲个前后起因吧?这样我是不会服气的!」男子连连摆手,侧滚翻落下地,叫道:「而且,你没让我把话讲完,我起先没打算真干,而是对之前商议存在疑问,正想与你再度核对一遍。」 见到此人又开始耍泼打滚,女子彻底无语,只得放下剪子,走来他身旁坐下,问要核对什么细则。布雷德利贼眼骨碌碌打转,哀叹一声说自己没搞清场次,战至如今究竟算第几场?女子所谓的五次硬仗究竟从何而来?是第一回装死拿走手机算起,还是从适才搏杀开始计算?这些都很重要,药店老板并不惧死,但得了解得明明白白。 「那么你希望从哪次算起,会对你更加有利呢?」见男子伤痕累累,天然的母性使得女子放下残暴,她让布雷德利将脑袋枕在自己腿上,一边抚着他乱发一边询问。 「这个嘛,你让我想想。」他蹙紧眉头,为自己点燃变色龙,沉思起来。照目前架势,如若从首度爆发肢体冲突来计算,更加有利些,那样就只剩下两场。可按时间推算,最迟熬到午夜两点上下,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践行诺言了,但那样却是绝对不行的。 数周前,自己与神秘的爱人在古墓云雨过后,她忧心重重地再三叮嘱,将来药店老板会缠上大麻烦,只是不知何时爆发,届时肯定会到来。如果害怕被杀,或难以忍受折磨,也必须拖延到十月十二日某时段为止。在此之前,他可以选择先拋出几个秘密,以此来保全性命。 那么掐指算来,真要挺到那时,只能委屈自己再歷经几遍炼狱,布雷德利是如此深爱着她,那个女人虽算不得漂亮,但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倘若自己屈服于淫威暴力,那又怎么对得起她?为恋人拋头颅洒热血的忠贞,足以唤起他全部的勇气和血胆。 「就从刚才算好了,第一场硬仗。」药店老板咬碎牙合血吞下,斩钉截铁地叫道。 「誒?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这可开不得玩笑,既然是豁出性命搏杀,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当真能活到那时么?」女子望着他一脸认真的神情,掩嘴偷笑道:「你真可爱。」 「我意已决,駟马难追。」男子沉重地点点头,见她起身打算离去,忙伸手拖住,希望这个美丽暴徒能多陪伴自己久些。柔软的身子,清香的气味,比起面对自己满目疮痍,嗅着四周的血腥气要好过许多。随后俩人各自聊了些对社会的看法,以及人生见解,依偎在一起。 「可惜啊,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你我也许能成为一对忘年交。那么,醉蝶花小姐,你说咱们有没有一种可能?将来我遂了你的愿,自己也平安归了家,放下全部隔阂与敌意,可否成为生活中的朋友?」男子在她怀中辗转反侧,趁势捞足便宜弥补自己受伤的心,感伤得有些想哭。多棒的女人哪,若自己能早些认识她,也不至于要为坚守他人秘密而付出送命的代价。而今这个操蛋世道,你上哪能找到这么守序的美女?恋爱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你还是多考虑考虑现实处境吧,休息时间只余下最后五分鐘了。」女子被他撩拨得既痒又烦,不由恼怒推开这个不要脸的男子,愤然爬梯上去了。双方需要备战,都需要空间。 是啊,与自己喜欢的女子聊天何其快乐,不觉鐘声又起。布雷德利方才记起自己正待在炼狱中,而不是坐在刘易斯维尔时常光顾的喝茶店里,立即起身忙乎开来。既然贴身肉搏打不过她,唯一能够仰赖的双腿又被重创,就只能采取避实击虚,那把手枪到了起作用的时刻了。他进行拆解,确保全部零件完好无损,填上两发子弹,掩身躲进灯火灰黯的阴面。 五分鐘转瞬即逝,女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石道尽头,此番俩人都吸取歷次缠斗时的教训,显得万分谨慎。药店老板掂量着手中破枪,以自己平平枪法,想要击中高速移动的人影,那是难上加难,只有等猎物自己走进射程,猛地窜出近距离开枪,才有可能成功。但要怎么使她中计呢?此女头脑冷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提吊勒毙,自己偏偏无法抵挡这招。 「嘿,贱货?你怎么上去了那么久,找着小皮鞭和口枷了么?是不是被老子一番抚慰,搞得也有些按捺不住呢?」男子嘿嘿阴笑,故意挑逗着脏话,缓缓退向廊道深处,做好了万全准备。在这个位置,是条直筒道,任何躲藏的悬念都没有,而背后又是自己挖掘的密道,情势不佳可以立即奔逃,总之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之地。而今他该做的,就是不停挑衅刺激,令此女怒不可遏直逼上前。当她抵近胸前时再开枪方能确保无虞,真是条妙计。 「入娘贼,看你中了枪还敢继续得瑟,来啊!别当缩头乌龟!」男子端稳破枪,持续地谩骂,双目紧盯前方严阵以待。说来奇怪,僵持着五分鐘,以此女脾性,早该不顾一切冲击而来,怎么鸦雀无声,仿若死了那般沉寂?莫非也在憋阴招?布雷德利渐渐感到不妙起来。 一股不知哪来的阴风撩动他稀疏的乱发,背后似有猛物扑来!药店老板惊出满头臭汗,原来如此,这个贱人必是趁自己昏迷之际,找出了秘密走道,打算沿袭他的做派,也从背后偷袭!如此便是极好的,秘境只有一米肩宽,人得侧身而行,以她的体格将走得无比艰难,那么一来,不必瞄准也能轻松射杀目标。这可真是无知猪羊入屠场,一步步往死里来。 果不出男子所料,极远处正有物体在高速奔来,那妞果然选的死路。然而不对劲啊,她依仗什么能跑得像一阵风那般?这根本没在侧走,而是百米冲刺的速度。男子额头渗出层层叠叠的冷汗,高抬双臂,等待这个狡诈多端的女子从黑暗中出来。 仅仅只有五秒,那东西便窜出崎嶇难行的夹缝,当两下照面,不由惊得药店老板魂飞魄散!这哪里是人?而是一只披着温帕尔头巾,青面獠牙的修女恶鬼!女神峰何时闹起鬼来了?从没听说过啊!这究竟是什么?男子撒开手脚夺路狂奔,怎奈快不过背后老妖,瞬间被扑翻! 他拼出全部气力从恶鬼胯下鉆出,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求别被追上,人刚迈过折角,迎头撞进一团软物之中,那是某个高大之人柔软的胸脯,他抬眼望去,心头暗暗叫苦! 女人一把拧住他乱发,拳头如捣蒜般轰下,男子终因口贱,被揍得一佛湮灭一佛升天,怕是在劫难逃。可恨啊,精心构筑的防御圈这就破防了么?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Tennille:沃星顿郡小镇,人口稀少。 Chap30:SunSnake(太陽蛇卵)Part1 男子一味护住头部要害,稍不留神,胸腹再遭重踹,整个人歪倒在地。女子迅速拔出那条罪恶的皮带,一屁股骑将上来,就往布雷德利的脖根甩去!又来这一招?人说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药店老板怕是此生都不敢栓裤腰带了。女人在恶狠狠勒晕他时,嘴里会不停发出天籟之音,在那时一丝冷笑便会勾上嘴角,样貌显得十分销魂。他并非拗不过气力,而是在那种恍惚中慢慢松开手,不由地想多看几眼,随之便陷入昏厥之中。 「再照这样下去,即便生还,将来也得坐轮椅,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必须得出绝招了!」 多年前,男子还在里士满某家保健品公司当推销员时,曾与一位来自上海的移民交往甚好。此人其貌不扬,五十开外,长得白白胖胖,却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拳师。有那么一天,此人家里来了许多人做客,其中就有他,拳师当堂献技打了几套拳,引得席下掌声连连。临出门前,他还与此人兴致勃勃地探讨拳法,并要求拳师传授几招,也可聊以防身之用。 由此,高人教给他一种短平快能立即致人昏厥的狠招刺击,名唤凤凰三点头。那么这又有何玄妙呢?其实所谓的凤凰便是蜷曲中指捏成拳头,突出的这个关节部就叫凤头。在与敌搏斗时,直刺对方脖颈、剑突以及下腹一个叫气海穴的部位,能瞬间令对方爬不起来。 「这是被你逼的!老子只想保护恋人的安危,何罪之有?」男子眼见命在旦夕,攥足这最后的气力,快速击出凤凰三点头,女子本以为控製大局,猝不及防连中两拳,瞬间双眼翻白,伴着一声呜咽滚翻出去三丈远,歪倒墻头不能动了,只见得两条大长腿无意识地抽搐。 恰在此时,阵阵急促的铃音打她乳罩内响起,男人支起伤痕累累的残躯,朝着她艰难爬去。当手快要触及其挺拔的胸脯时,双眼一黑,几口老血喷涌上来,陷入了茫茫黑暗之中。 老天哪,这种无尽的廝杀究竟还要持续多久?在冷风四起的混沌中,布雷德利高声吶喊,双腿被废,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肉,脖子被勒得道道血痕,肺部严重充血,这还仅仅只是贼婆娘里的一个,自己已是遍体鳞伤,数度徘徊在鬼门关外。哪怕性烈如火,也架不住别人连番痛殴,就算撞大运宰了这个养眼美女又如何?很快会有新的酷吏顶替岗位。他就像在自家店里被女匪活捉时那般,压製得使不出一丝力,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将自己捆成只活猪。 耳旁传来滴滴答答的微音,自己似乎身处在某个既湿润又炎热的地方。药店老板睁开肿胀的眼缝,自己又被扔回那张大桌上,整条西裤已湿的无法再穿,那些水声是自己血尿了。 「现在是几时了?我又被揍晕了吗?」他撑起身四下环顾,见铁椅上坐着一个人正在边吃夜宵边等他醒来,极度厌腻的神情自胸中升起,他揉了揉眼再一定睛,誒?对象换人了,此刻默默坐着的,居然是那个穿着蓝色皮装的大姐。她见布雷德利醒来,忙为他点起一支烟。 「你终于醒了啊,昏厥快三小时了,看来没什么事,那我去叫她下来。」所谓的大姐满面歉意,为他拭去嘴角血沫续上烟,整了整衣裤,拔腿就往门外走去。 「等等,那个大姐,咱们换人行不行?我不想再与她交手,实在是太痛苦了!」药店老板岂肯放任救星离去,一骨碌滚落下地,抱住她双肩慨叹道:「那是我眼拙,事实上因为光线的缘故,大姐你比她更妖嬈。我受不了了,她再下来我必死无疑!你可知道?她并不是人,是只老妖,能随时随地化出一只莫须有的怨魂,我就是这般前功尽弃的,还是你留下来吧。」 「你快别这样,」大姐架不住他苦口相告,只得将之扶起安顿坐下,叹道:「可我留下来也同样是要揍你的,那样你也觉得没问题么?我只是长得稍微文弱些,但并不比她好在哪。虽然你的建议很好,但规矩是你与她私自修订的,她若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我可以交待一个除了虫子女人外的问题!以此作为条件,你是这里唯一待我最好的女神了!」男子抽了几口雪茄,又为自己打了几针,稍稍喘过气来后,道:「被你打我也认了。」 「你让我想一想,好吧,那么你与虫子女人茍合时,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她理应是名女性,已被扒光裹在渔网般的罩袍里动弹不得,这个人又是谁?」大姐盘膝而坐,问。 五分鐘后,天竺菊面色惊惶地窜回道场,向眾人一摊手,摇了摇头。那么在药店老板昏厥的三小时里我又在干嘛?其实因这该死的凤凰三点头,我被殴打到吐血不已,也几乎难以支撑了。正是凭借惊人的求生欲,才踏着血路爬了回来。那则错过的电话是迪姐打来的。 「骑枣红马的怪客盯上我了,她也懂返金线,并约我到污水处理厂前一百米的草滩上见面,你说该怎么办?我的秘密她摸得一清二楚,并威胁说如果不来赴约,就去警局诬告我伙同你们一起参与绑票。」冲着口吻,她显得万分慌乱,不住自言自语:「虽然最终会搞清我是无辜的,但被她这么一闹,会陷入无穷的麻烦,我可能真的就毁了。」 约莫在一小时前,她又再次打来电话,这回口吻平缓了许多,她已经与神秘的奥莱莉碰面了。原来怪客约会的缘由,是想通过她这只铁婆,探讨尸脊背的问题。 这种化影之树十分奇特,它是地心相互连着根的,通常一株有三棵。正因雨夜激战时,我等与之解除误会后,迪姐无意中提到,才让此人毫不费力找到了污水厂。俩人一块下了窨井,最终确认被毁去的根须,正是其中一棵尸脊背。由着这一说,令迪姐记起白天她所去过的古墓,也是中空已久的化影之树,那么,就剩下最后一棵存活的尸脊背,不然的话,女神峰后的月垄圆屋,是不可能做到隐藏自己的踪跡,早已成为一堆平淡无奇的朽木。 那么怪客为何要发掘这些呢?据奥莱莉说,她以及两个同伴受人雇佣,就是为了摧毁这棵尸脊背而来,并要接回一名被拘押很久的少女。此人死不交待的秘密决不能被莉莉丝大长老获悉,之所以她机关算尽也问不出答案,除了少女本性刚烈外,她还是一名精通眠垄术的高手。这种人你哪怕将铁布利希大团长请来,也同样拷问不出机要。 所以,大长老处心积虑才要发动这场华宵之夜的献祭仪式,必须以无辜者之血覆面来问出天机。现在能够肯定的是,女神峰已成一座废巢,真正的道场设在了他处,也就是杏子临行前留下的糖纸「E」。她本可以记录下更多,但苦于被人监视,只有这条唯一线索。 「我来听,你是叫醉蝶花是吗?好的,你给老子听好了。雇佣我们之人,正是那名少女竭力要保护的后台老板,莉莉丝的本阵已换了地点,也就是尸脊背之地。其实那奸诈的婆娘问不问出秘密无足轻重,但会由此挑起三大世界的混战。这班贼婆娘已成弃子,不论你怎么挣扎,她们都会被斩尽杀绝。」怪客高大摇曳的声音响起,道出这个沉重的结论。 「可是,我们所干的这些勾当,全部是为了查明原因。我也是精疲力竭,几近身亡,难道说就没有丝毫周旋的余地了吗?」闻听这个噩耗,我连吐好几滩淤血,问。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妙,至于要不要结果这伙贼婆娘的狗命,完全取决于你何时能给出答案,时间所剩无几。届时,由北向南,从西往东,无数人马正在滚涌而来的路上,待到他们相互结阵,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怪客长吁短叹了一阵,说:「我知道你与她们廝混久了,逐渐產生情愫。这样吧,明日午后你往后山来,我与铁婆在树心等着,见面再说。」 我早已没了再下去逼供男子这份心思,才让天竺菊去炮製危机,结果她连奔带跑上来说,药店老板终于肯交待了,但他说出的话,不由令我跳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药店老板说,他与虫子女人幽会时,确实另有一人在石屋,是个留着挑染短发的少女。叫什么从哪来,他也不知道。俩人行乐后不久,虫子女人逼着她吞下一颗蛇卵,那人立即化为了水晶虫散形了。而残剩的皮囊被她送走不知去向,据他推算应该是掉入了一个叫胡桃蛾的龙口,大概位置就在污水厂底下。」天竺菊神情黯然,摇着我的双肩叫道:「换句话说,杏子已经遇害了!咱们依旧还是迟了一步!一切都完了。」 「这不可能!如果轻易杀了,又何必苦心经营这场华宵之夜?再者说,既然事已至此,大长老为何答应在两天后露面呢?所有的一切,都显得万分蹊蹺。」蓝花楹将手一摆,独自盘腿坐在贝巴因祭台前,苦思冥想起来,道:「如此一来,只会是两种可能,要么三大世界的主事人没釐清某些关键原因,要么就是药店老板在撒谎。」 「我寧愿相信后者,算了,我再下去逼供,一定得撬开这个无耻之人的嘴!」 「不,那家伙已是神志不清,再经不起揍了,继续拷打可能会出人命。而且你也身负重伤,折腾下去也于事无补。他有的是时间与咱们耗,而我们却等不起。」天竺菊一把将我扑倒,焦虑地望着远处的莉莉丝们,说:「事到如今,召集姐妹们开个会,将这些事当面说明清楚,就交给蓝花楹来组织。而你的工作就是躺倒休息,恢復体力已待明天与Dixie她们会面;至于药店老板,他似乎很信赖我,还是让我去慢慢诱导,总之你别再管了。」 那么在姐妹会成员乱作一团时,布雷德利又在干嘛呢?此刻的他正仰卧在牢门前,双眼直勾勾望着下来的石阶,生怕那个恐怖的妹妹捏着拳头,气得忘乎所以冲下楼来找他干架。躺倒在地那么久,他连翻个身都困难,视线一片昏花,眼前都是叠影。 「万一那个大姐也劝不服,她非要接着打剩余的三场硬仗怎么办?还是装死好了。但这有用么?她会拿各种小刀乱刺,逼着你醒来与之对搏,这却如何是好?天哪,我干嘛非要挑她?真是失算,实在不行就只好放下尊严,向她哀声求饶好了,女人一般心肠都比较软,她或许能谅解。」男子苦思冥想,正揣摩着对策,忽听得铁门声响,斜影射了下来。 果不出他所料,那个兇神恶煞般的女人铁青着脸,挥舞着破叉子,步步向他走来。 「该死,这是劫数吗?看来老子只能拼死再战一次!」他继续保持着瘫软的姿态,手暗暗探向后背。适才掉落的那把枪又给捡了回来,药店老板下定决心,必要轰爆女子头颅。 「来吧,再靠近些,再近一些。」为了激怒此女,男子面容狰狞,露出视死如归的决然,等待着决战开始。啟料鬼一般的女子在折过几道弯后,往斜次里一窜,走入其中一间破屋重重拍上了牢门。此举顿时令男子陷入五里雾中:「誒?难道想故技重施?可那一带我并没挖墻,而是天然绝壁,她这是想干嘛?」 男子不愿只身犯险,也不敢前去张望,万一那妞正举着大刀躲在背后,自己岂不是白白送人头?这副残躯已无力再战了,布雷德利很清楚,自己呼吸困难,肺泡大量出血,需要用吸痰器排出才能舒畅。他保持在原地,又一条韜略渐渐在心中氤氳而生。 不久之后,那个大姐脚步轻盈地返回牢室,将他扶起后说:「我与妹妹商量过了,她说拷问你大半夜有些累了,同意让我轮替她继续折磨你,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哪有这种事?你们累了就换人,谁来轮替我?就算是头黑熊,也架不住这种高烈度搏杀,我拒绝。」男子听完差点昏厥,慌忙摆手道:「你那么嫻静,又生得如花似玉,无冤无仇的,我怎下得去手?容我提个问题,为何是五场搏杀,她又是怎么计算的?」 「哦,那是因为你向不同的人打听她在不在,计算下来共五次,这么来的。」大姐将手一背,丢给男子半包变色龙,烦躁地看着他,说:「你别急,先坐先坐,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说话间,她往上一窜,倒悬在天顶上,像只吸血鬼般踱着方步,由上往下註视着男子。 「什么?你也是一只老妖?」布雷德利差点吓瘫在地,下意识地脚步倒退,想逃出门去。 「算是吧,只有这样我才能集中精神思考。你觉得我温柔,但那其实是内敛,并不代表我对你存有好感。被你狠咬一口,老实说我也很想报仇,让普通人重创始终是妖生污点。」大姐将手一摊,无奈地说:「还是打一架吧,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不,现在的体能决定我无法迎战,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作为代价,今晚就停战吧,我太累了。以我现在这副模样,能否活到明天晚上都是个未知数,那么交代与否实际变得没有意义了。」他动容地握住大姐芊芊玉指,恳求道:「你们也不希望我横尸牢里吧?毕竟处理尸体会很麻烦。那么能否请你帮个忙?我在Stapleton,也就是你们将我绑来路过的小镇上,有一间地下室,那里有个大包,里头什么医疗器具都有。我最亟需的是吸痰器。」 「处理尸体真的不麻烦,你别担心,上面的某些人前不久刚干过,她们直接肢解用盐酸融掉,当成肥料泼去树林里了。」不知这个大姐是脑子缺根筋还是天性淳厚,她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给男子观看一段视频,那正是蓝花楹等人销毁无头女尸的录像。当见到五个鲜血淋漓的女人正往药锅里丢残尸,药店老板惊得魂飞魄散,扑哧一声,大便喷溅在裤襠里了。 「好的,我已经知道了,你看,我总得换身体面点的衣裤吧,这样你也嫌臭。」他故作镇定地写下一行地址,递到大姐的手里,说:「你可以开始提问了,我已准备好了。」 「好吧,那么戥星台上的灵戒,到底是什么?」大姐将纸条纳入怀里,逼视着他的双目。 「那些珠子般的东西嘛,是一种天馈,能令常人变得不朽,名唤太阳蛇卵。它即可以通过註射也可通过口服,总之只要下肚就会產生药效。」男子打裤兜掏出几张湿噠噠的钞票,提给她,说:「另外再帮我买几盒变色龙,烟全给你的妹妹抽完了,谢谢,快去快回。」 Chap30:SunSnake(太陽蛇卵)Part2 po18gb 大姐靚丽的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药店老板倒抽一口气,贴着墻皮坐倒在地,叹道:「太可怕了,这群贼婆娘全都疯了,她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哪!难怪格拉斯考克县人口雕敝。幸亏那个傻妞生性愚钝,给我看了这段视频,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真以为她们不敢动我。」 不久后,远处的牢室传来微鼾声,金发大妞显然已入眠了。男子确认再三回到原地,抱着那把破枪来回踱步,不停看向自己的腕表。这一来一去最多半小时,大包现如今,反倒成了自己唯一的救命工具。那是因为里头藏着大量的神仙水,他拿了别人头款,本该今晚在家等对方来取。无辜爽约会遭人恨,这正是男子此前在担心的麻烦。 这个团伙叫做铁狼骑军,是纵横华盛顿郡、杰斐逊郡和伯克郡三地的摩托车帮,长期与他保持着往来。话说回来铁狼并不是太大麻烦,哪怕当日收不到货,隔天会与他通电话。 除了铁狼外,另有一个叫火炬联盟规模更大的黑帮,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们虽有自己的毒师,但无奈手段平平,在业务上做不过他的神仙水。数月前,他们以原料供应为要挟,强行派给他一名化学助手,美其名曰投资一间更大的工作室,实际是打算窃取技术。 药店老板很清楚,一旦此人掌握他独特的製毒技术,那么自己也将很快被除掉。出于担忧,他联系上了虫子女人,俩人约定在女神峰背后的某个地方会面,由此他走进了月垄圆屋。而在进这处古墓之前,他的实验室发生了一些意外,这个助手在修理降压器时触电身亡,此人的尸体,就藏在这间地下室的某处。 「大包内有追踪器,只要拉开检索就会自动触发,那么一来铁狼的人就会知道货品放在哪。大姐有些楞,她为求保险势必会去翻动物件,此举会将他们引到女神峰下。铁狼会感到奇怪,为何货跑到了她们手里。而火炬联盟联系不上助手多日,没准会延循铁狼脚步也找到这个窝点,当发现助手已被做掉,生性多疑的他们便会深信我已经叛变,投靠了新老板。」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eis wu.c o m 男子想到妙处,不由喜得连连搓手,笑了:「因此,他们为了生意就会找姐妹会的麻烦,到时候这里被团团包围,你们这伙贼娘们就等着哭吧,老子也可趁着混乱逃出生天,只要她将包带进来,胜利的天平就将向我倾斜!老妖算个屁,我也能随时化为老妖!」 在与虫子女人幽会的同一天,两人汗流浹背忙完那事,药店老板仍意犹未尽,使劲在这个高大的女人怀中撒欢。此人轻柔地抚着他的乱发,抽了两口雪茄,忽然悲叹起来。 「布雷德利,我是如此的爱你,一刻都不愿离开。但你是个凡人,肉身太孱弱了。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很多仇家,个别一些人恨不得立即宰了你,我决不愿见到你出事,所以想到了这个办法。」虫子女人来到戥星台下,按下某块撬机,板子立即翻转过来,无计其数的球状物闪烁着瑰丽薄光,出现在男子眼前。他刚想发问,此人对他做了个噤声。 「这就是我打算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挑一颗吧。只要吞下你将变得和我一样,任何人都杀不死你。我们是要白头偕老的,时间没剩下多久了,只要熬过这段艰苦岁月,我俩就将彻底解脱。到时你烧了药店,咱俩远走高飞,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不想要任何神力,只愿与你在一起。既然这是你的馈赠,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药店老板信手拿取一颗,被虫子女人製止,她挑出一颗酒红色珠子,说此物与眾不同,俩人于是再度深拥热吻,然后朝着角落里被捆着的人打量几眼,露出残忍的微笑,布雷德利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动手了。 他的底气,正来源于虫子女人的这颗珠子。不过当被拿回家后,布雷德利随手丢弃在了大包里,并未当即吞下。男子素来对神鬼之事很轻漫,即便亲眼见到也是索然无味,外加想起虫子聚拢成女人的那一幕,总觉得万分恶心。这阵子他的全部精力都花在将来打算上,更没空去理会它,总觉得太阳蛇卵又没生腿,什么时候用都行,只需赶在十月十二号前。 现如今,他比起任何时刻都想拿回太阳蛇卵,有了它自己就能立即化为虫子女人般的不死之身。而到了那时,他会将这半天来所受的全部屈辱,呈百倍地奉还这群贼婆娘! 「等着吧,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妹妹,到时看我怎么修理你?连带着你大姐一块收拾了!」男子一边想象着各种折磨姐妹花的情节,一边看着时间流逝,幸福地合上了眼,打起盹来。 一个杰出的男人应该忍辱负重;一个完美的男人,应该包揽天下群美,虫子女人也是率性之人,她或许会喜欢这对姐妹,到时将她们一起转化了,四人去找座荒岛生活,生儿育女。 三点前后,大姐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牢室门前,男子正在瞌睡,在推搡中睁开惺忪的双目。 「怎么只有这些?我要的那只大包呢?」摆在面前的,是一只破麻袋,里头塞着吸痰器、几套换洗衣裤和变色龙雪茄,男子一看傻眼了,不由暗暗叫苦,问:「这又是哪来的?」 「哦。那只包又大又重,里头塞着许多瓶瓶罐罐的杂物,我随便挑了几件实用的,就给你带来这些,大包仍在老地方锁着。」大姐将麻袋搁下,头也不回地爬梯走了。 「这个该死的傻妞,坏了我全盘计划!如此一来,既盼不来援兵,窝点也等于被铁狼刨了,白白损失许多钱,我得想其他计策来应付。」布雷德利抖开麻袋,将里头东西一股脑倾倒在地,先为自己排血疗治,又换上了干凈衣裤,然后点起一支雪茄,默默沉思起来。 大包依旧搁在斯泰普尔顿的地下室吗?显然没有,它已被天竺菊带回了贝巴因道场。其实当她听闻男人提出用秘密做等价交换时,已感觉出其中蹊蹺,虽想像不出这背后会是什么阴谋,但吸痰器肯定是个烟幕弹,药店老板真正想要的,是这只包里的某物。回来时,蓝花楹已对眾人讲完我等到此的原因,莉莉丝们听完方才大梦初醒,已吵得不可开交。 「这就是整件事的始末,事到如今只能如实相告,将来该何去何从,请诸位自断吧。」 听完这些话,姐妹会乱作一团,由此爆发了激辩。一部分本就对月夜献祭不热衷的人,例如木樨花、红苜蓿等人,当即表示想退出,不愿为了这件事将命搭进去;另一部分年长的,如甜瓜、香橙和艾莉森等人,则对华宵之夜有着太多寄托,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剩余的莉莉丝们,则勃然大怒,认为这是叛徒行径,必须要开场质辩会,先将我们关押起来。 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室内人声鼎沸,情绪激昂。两辆车借着夜幕,在女神峰脚下绕行一圈,跳下三、四个穿着橡胶雨披的人,他们打开枪保险,踏着土坡泥泞缓行,不久之后,出现在角碉的大铁门下。不过当他们瞧见破建筑里灯火辉煌,且嘈吵异常,又默不作声地回到公路。汽车劈开雨幕,在泥地里划开两道白浪,向着一英里外的中学方向退走。 「我就说呢,怎会盯上我这种庄稼地里忙活的农妇,一切都是利用,一切都是欺骗!」美人蕉独自哭了一会儿,道:「我要她看着我的眼睛,亲口将这些话再说一遍。」 「你别冲动,倘若她是做惯戏的,你问得再多换来的仍是谎言,先将儿女私情放一边吧。既然她们自己吐露来意,外面正在发生着巨变,与所有人都息息相关,在一切都不明朗前,」桃花一把拖住她,示意其冷静,叹道:「我反倒觉得应该综合起来去看,先让我捋一捋。」 十五米地底,牢室的另一角,我蜷缩在铁床上冒着虚汗,并感觉浑身发冷。朦朦胧胧间,我总能听见某种微弱且又古怪的声响,好似一株盆栽正在慢慢爆开嫩叶,又像马尾藻飘荡海面发出的水声。起初以为是耵聹碎裂,而后杂音连成一片,这是什么?打哪响起的? 我的清梦被它不断惊扰,只得烦躁地坐起身,想要找出所谓何物,就这般推开牢门,头脑迷糊地扶墻而行,全然忘了就在不远之外,还有一个时刻想着翻盘的药店老板存在。走着走着,杂音变得越发清晰,我逐渐感悟出,这不是自然声响,而是脑海里返金线传来的斑驳杂音,如同一个电台,有许多人都在低语,正是它将我带到了地窖的偏角,某扇铁牢门前。 透过栏栅望去,这是一间收拾干凈的小屋,开着一盏刺目台灯,摆着简单的几件家具,书桌、凳子和床榻,洁白的被褥上僵卧着一个灰褐色人形,周身上下弥散着黑气。 「这难道是乔曼么?」我挠了挠头,翻出钥匙打开门,当朝里踏了几步,我立即退回门廊,重新换了个角度再去看,不由惊得面容煞白。这一幕,不正是魔魘里所撞见的情景么?唯一的区别,只是男孩没有化妖,从床上起来开门罢了! 猛然间,我领悟了一切,包括之前的新发现。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第二次勒晕了药店老板,他昏厥了很久,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后,我也有些犯困,就紧挨着他坐在铁凳上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中,我梦见自己又与他开始了一轮轮搏杀,每次他都夺得先机,让我吃足了苦头,在失败过十多次后,我从中找出了破敌之策。而在醒来后不久,搏杀再度开始,我惊异地发现那正是梦中之所见,故而引诱他鉆进破家具堆里,废掉了药店老板一双灵活的粗腿。随后又利用夹道,释放出血腥修女扑翻此人,再度将他揍得几近休克。 除却凤凰三点头没预料到,我还梦见自己被他阴袭刺伤了,这一切不啻在说明,驍鷙真正的能力,不止可以回到过去,还能踏破时间走向未来,去窥透还未发生之事!我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如此,艾莉森成了火球并没发生在过去,那是即将到来的预兆! 话分两头,天竺菊上楼之后,男子在无人滋扰的环境下,脑袋一歪进入温柔乡,然而好梦没做多久,他就被一阵嘁嘁嗦嗦的怪音吵醒。探头去张望,药店老板不由吓得魂飞魄散!那个万恶的妹妹,居然趁他熟睡之际,扶着墻偷偷走来! 「还有天理么?还有道德吗?明明说好今晚停战,她怎能出尔反尔又来找我打架?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子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么?」眼见得此女越走越近,布雷德利忙将身一缩,躲进墻角深处。这个妹妹来到门洞前扫视片刻,没瞧见他的人影,便很快走远。 「想我一代天才毒师,多少人连巴结都巴结不上,黑道中人为了利益彼此仇杀,想要将我笼络麾下。如此不凡的,聪明绝顶的我,居然被一个狗屁不是的女流逼到这种绝境,像只蟑螂般伏地躲藏,连大气都不敢多出。这份屈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又要怎么咽得下呢?」 无数画面掠过布雷德利的脑海,大学时每次都能拿到奖学金,铁狼的头目验货时对他的大加赞叹;火炬联盟的人带他去看工作室时的热情洋溢;虫子女人对待自己的柔情似水。 而在这光鲜的背后,是自己像只猪被人捆绑塞进车里;貌似温婉实则残忍的大姐绵里藏针;满心想要捅死他的长发女子阴冷的目光,这些人固然可恨,但合在一起都比不上那个将自己打到遍体鳞伤的妹妹!干出这些暴行的全是弱质女流,往后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混?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你意图不轨,那老子只能送你上西天!」药店老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抓起胶布将手术刀绑在掌心,又端起那柄利斧,悄然起身悄悄跟在女子身后,就这般也来到了地牢的偏角。 女子正停在前方十米的某扇门洞前,失神地张望屋内,她同时显得很烦躁,似乎想要回忆起什么来。药店老板从夹道绕了个远路,摸到了女子的正背面。伴着一声爆喝,他如闪电般扑出,挺举着锋锐小刀,刺向女子的小腹! 「我记起来了,就在这个角落,我好似被谁偷袭刺伤了!」女子惊呼一声,猛然回头,正与男子那对充血眼球四目相对!不由浑身战栗! 「小宝贝,原来你也会怕!纳命来吧!」布雷德利的手术刀轻而易举划破皮装,刺入了她的小腹,他狞笑几声,继续往前一探,打算将这个贱人扎个透心凉,哪知刀锋被一股气团阻拦,再也刺不进分毫! 「誒?这却是怪了,难道她里头穿了什么特製服?」男子暗暗叫苦,忙想抽手出来,却又被这股气团紧紧钳製住,刚抬起头,但见得此女嘴被一股怪力撑开,由舌尖窜起三丈高的黑雾,一下子覆住他的面门,将周遭的空气抽到一丝不剩! 「妈的,我又中了这个妖怪的计了!」男子怪嚎一声,便要竭力挣开,不由脚步打滑,重重摔在水门汀上。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凤凰三点头:尤为厉害的近身格斗刺击,一招制敌。 天馈:形容上天赐予的礼物。 斯泰普尔顿的地下室:药店老闆在另一处的藏毒地点。 太阳蛇卵:就是灵戒,暂时不知所谓何物。 Chap31:Bradley(布雷德利)Part1 男子狂猛扑腾,竭力想从这团怪雾中挣出脑袋,却不能够。而自己的手也被女子体内气团限製住。一时间金星窜起,气息紊乱,此刻的布雷德利反倒怀念起那根屡屡勒晕自己的皮带,心内极度懊恼:「我真浑,出来时干嘛不拿手枪呢?这下又被算计了。」 「我错了,饶了我吧,你还是换回皮带好了。」话音未落,他感觉女子脑袋鉆入了自己腋下,同时双腿也被她足尖鉤住,整个人栽倒在地,便知道跟着将会迎来什么!果不其然,手腕立即被她反扭,两个人如风滚草般在地上翻腾,这一招在与女子最初交手时就曾见识过。 眼前浓雾随着疯滚逐渐消散,男子只感肚里翻江倒海,巨大眩晕冲上脑门,他只能紧闭双目缓解呕吐来临的前兆。正因他完全松弛,让这个女魔治得服服帖帖,待到手脚被松开时,他刚想奋发,就感觉脚踝被她肩膀架高,整个人往后倒去,随即摔入稠密发臭的污水里。 「井房!这个天杀的妹妹是打算溺死老子啊!」果不其然,药店老板此刻正身处屋内建有水井的怪房里。它原本是用来折磨不会游水之人,将铁链锁住双腿倒悬在梁上,不断浸到池中进行拷问。布雷德利的后腰正抵在井沿前,两腿被女子抬在自己肩头,不论怎么挣扎都使不上力,最终肺里充满污水窒息而亡。他内心高声吶喊:「这只母畜生干嘛不愿放过老子呢?我不想再打了,该交代的我也全交代了,难道努力过来的一切就这样白费了吗?」 肺中没被排清的淤血随着气泡喷溅而出,让这潭污水变得斑斕一片,药店老板竭力把住井沿打算做最后一次尝试,忽感胯下一松,整个人趁势半坐起来。抹去满脸水珠打量,女子侧翻在地,殷红血污正汨汨流淌,因手术刀刺破脾脏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了。 「岂有此理,是你撕毁约定在先,反倒象个受害妇女那样怒不可遏,真把老子当块谁都能碰的豆腐看待,看看此番谁杀了谁!」布雷德利破口大骂,挥舞着刀斧为自己壮胆,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因为此女实在狡诈多端,如何来断定这不是阴谋呢?他试探性踢了几脚,又转去正面细观,方才惊出满头臭汗!出大事了,女魔已在连番廝打中被自己扎死了! 「这可怎么办?如果被贼婆娘们知道女匪首死了,我更没法偷生,不提别人光是那个嫻静的大姐,也铁定不会放过我啊。老子没准会在这群疯子的盛怒中被大卸八块,然后像那视频里头的情景被丢进药锅溶解!我怎会落到这等惨状?谁来救救我啊!」 布雷德利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阵,开始在女子身上倒腾起来。时隔不久他从乳罩里翻找出那部手机,准备打两个电话寻求援助,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报警了,不论结局会如何。哪知随着手指移动,跳出一则未接电话,当他看清这行数字,不由双腿发软,再度血尿了! 「我的天哪,这个万恶的妹妹,该不会就是传闻中鸳鸯馆老板新近正在追求的女孩吧?」 对于这件事,药店老板多少是有耳闻的,虽不曾见过,但佐治亚东北部的所有黑帮全都知晓,大老板正在热恋中,对象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因他的横加干涉,令所有与莉莉丝怀着血海深仇的人马都十分忌惮。难道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妞就是神秘恋人么? 「醉蝶花?理应是这妞的名字,起码别人都这么喊她。我唤她时也没否认过。听说大老板的女友,正是一个花名!」布雷德利急得手足无措,忙将女子放平检查伤势,同时头脑像高速计算机在运作,分析道:「大老板有个古怪的癖好,喜爱找年轻女孩同自己打架,在身心痛苦之余是无尽的快乐。这个该死的妹妹如此好斗,原来是她的日常啊!我的天哪,正因她习惯了这种生活,所以才会与我约定打五场硬仗?我真该死,居然以为她在施暴!」 女子浑身烫得像团烈火,胸膛上滚着细密汗珠,那张娇艷绝伦的脸变得白纸一般,颊间却透着红晕。手术刀的刺击很不成功,只是楔入小腹割破皮肉,并未伤及内脏,造成她虚弱的原因找到了,此女大腿内侧有着明显刺伤,从而感染了破伤风。是不是在之前连番廝斗中造成的?药店老板无法确定,他在品尝一轮轮生不如死的搏战同时,此女也是同样,那根本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赌命行为!哪是为了满足变态心理而发泄兽欲? 「前不久锅子党和箭鏃吃了大亏,也只得息事寧人,倘若招引来铁狼和火炬联盟冲垮莉莉丝们,闯下大祸的他们事后必然会将责任全推到我头上。而比起这些杂碎强上十倍的伊腾顿大老板集团,倘若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我所杀,不知会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 男子无胆继续深想,他连滚带爬回到牢室,找来医药箱为女魔清洗伤口并打强心针,总之在一切搞清前,决不能让她这么死去。当脏兮兮的黑色皮装被脱去,他瞧见这具肉体上数之不尽的刀痕,伤口全是新的,估摸着就发生在这几天内。 一种极难形容的悲伤瞬间笼罩布雷德利的心头,女子也同样反抗不了伊腾顿集团的恐怖统治,只是被囚禁在一个更大的牢笼里,俩人的命运是如此相似。他记起自己曾枕在女子的腿上,在那时她是安静的,出神地看着破屋大门,轻柔地抚着他的乱发,宛如情侣那般。 「只是挨了几顿微不足道的打,她是如此地取悦老子,可我又究竟干了什么?」药店老板回想起这几小时内的种种,虽惊惧地想要咬舌自尽,但另类体会却是此身从未有过的,鲜血淋漓的女子是如此性感,自己好像继绝大猝死的绝望中领悟到了无穷快乐。 由着这种狼嚎般的惨哭,女子身体微颤了一下,从混沌中惊醒回来。首先跃入脑海的,便是勿忘我那张狐媚的脸庞。当自己被她从尤寧手术台释放后,俩人坐在沙发上休憩。 「人说女人是感性的生物,男人又何尝不是呢?他们经常会產生各种误解,有时理由简单得到了可笑的地步。我敢说直到你被捆得像只活猪,闻听耳边磨刀霍霍前,都是痛且又快乐的,这就是方式方法的合理运用。」她抬手向地下室扬了扬,说:「如果一味耍狠,庸医自觉毫无生路,便会抵死对抗。完美的谎言是怎样炼就的?那就是一半为真一半为假,虚实结合令人云里雾里。拷问也是一门艺术啊,同样须劳逸结合。毒辣和温柔各占一半。」 据紫眼狐貍说,她困住庸医的这些天里,并不像此人描述的总在施暴,更多时候是挤在牢室内与他彻夜长谈,有时情到深处就会再度温存一番。他若是没被枪误杀,不久后便会交待文件藏在哪。而且因这个人的寧死不屈,勿忘我也很是佩服,反倒不怎么想继续加害他了。 女人想到此,心头忽生一计,伴着几声呜咽缓缓睁开丽眼,与他在黑暗中默默凝视。 「你没事吧?现在好些了吗?鸳鸯馆的大老板,究竟是你什么人?他干嘛打你电话?」 「那是一个我想要逃避的人,他不会轻易放手,很难说那是不是爱。我此生也还不了他的恩情,他的付出叫我感到愧疚,或许只有死才能终结一切。」她轻抚着男子的脸庞,笑了,问:「布雷德利,你所爱着的那个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你挨了那么多毒打都誓死要保护她?你不必说出她的名字,我只是对此很好奇,你俩是怎么相遇的?如果你愿意谈的话。」 「她是一个我从不曾想过,会由虚拟走向现实中的人。」药店老板打公文包里翻出两支上好的Weed,点燃后塞给她一支,陷入了对往昔无限的追忆之中。 那是四个月前,火炬联盟硬塞给他製毒助手后不久,药店老板终日诚惶诚恐,只得在网上找寻乐子,想要将现实里的种种不快拋诸脑后。有一次他瀏览着医学网,底下忽然跳出网页,是一个叫紫藤花下的情欲类交友站。放在以往男子会果断关闭,但那天他神使鬼差地点了进去,一下子就被各种露骨刺激的留言所吸引,从此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不论你在现实里扮演着何种角色,总会在虚拟中找到相同爱好之人,布雷德利特别喜欢停留在虐爱类频道,不久后便结识了一个女流。俩人聊了没几天,便自己开聊天室互述衷肠,女人获悉他住在刘易斯维尔,显得十分高兴,问他要不要出来幽会,她住得离他很近。 「我知道自己其貌不扬人很矮小,所以多年来我早已没了找女友的冲动,因为那是註定不可能的事。我为何要操持危险的勾当呢?正是想要变得有钱。所以到了约会那天,我显得很忐忑,也许她远远瞧上我一眼,大抵就开溜了,随后她将账号註销,随后我又将陷入空虚。」 出人意料的是,当男子来到地点后,她已经到了。此女比他高出两个头还多,却丝毫不粗蠢,身材窈窕曼妙,简直就像是仙女下凡。「这个人也太高了,她怎会接受我这种矮子?老子当真这么走运吗?」男子边走边叹,缓缓来到她身边,胆怯地低着头。 俩人因反差太大不敢去餐馆,药店老板邀她去家里做客,在沿途超市买了许多生食。女人手脚麻利厨艺极好,为他做了满满一桌菜肴,男子尝后高声叫绝,一下子没了隔阂,并与之热烈攀谈起来。原来女人也因自己长得太高,在现实里不受待见,她与布雷德利一样,是个对自己没有信心之人。这次幽会本不抱太大希望,只是好奇光屏对面的他会是个怎样的人。 「她说,原以为会上那种网站的人,大多都很无耻和滥情,哪知我却是个异类,老实本份到了木訥的程度。或许我也会那么想她,而事实上,我与她都是特别专情之人,喜爱那种频道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一时兴起,并无法改变咱俩的本质。」 「在药店你被眾姐妹活捉时,我死死挟製住你,当时你眼泪鼻涕淌一脸,为何会对我说,如果非得死,你希望由我来结果你呢?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女子紧紧搂住他脖子,问。 「我不知道,反正当你进店的那一霎那,就被深深吸引住了。这果真是世间之人么?我竭力想引起你註意,哪怕挨骂也乐意。因此被人捆绑时,近距离望着你的双眼,一下子就沉醉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最终仍逃不过死亡,我希望由你手刃送我归西。」 「你想抱就抱吧,我很冷,或许即将死去,这么对待你我很愧疚。」女子在他脸颊上亲吻一口,问:「那然后呢?你与虫子女人又发生了什么奇妙经歷?」 打那以后,男子就像掉了魂般,脑海中都是她的身影,每天光是短信就互发上千条,再没心思待在工作室。她现在在干嘛呢?昨晚她最后一条讯息想说什么呢?我忽然提出约会合不合适呢?原来恋爱的感觉如此叫人动容,男子现在终于明白为情所困是何种体会了。 女人问他将来会怎么看待这段恋情,纯粹玩玩的还是认真的?她无法忍受被人欺骗,所以需要明确的答復。一时间药店老板想到自己,过去何尝不是如此呢?便在心头暗暗起誓,一定要拼尽全力给她幸福。两个月时间不算长,但他们早已爱得死去活来,融为了一体。 「你是想靠我上去将她指正出来吧?那我不妨现在就回答你,她不在人群里。我寧可被你砍死,让贼婆娘们切成碎肉融为肉汤,也绝不会出卖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男子说完这个荡气回肠的故事,将利斧递给女子,合上了眼。耳边传来咣当一声,他侧目去看,但见得女子脖颈一歪,再度陷入昏厥之中。 「你振作一些啊!」男子高举手术刀,打算挖开她负伤最重的疮口,将毒血吸出来。恰在此时,一支针管刺入了药店老板的劲动脉。他的手停在半空,立即变得僵木。 「兽类麻醉剂?」他侧目去看,身后悄无声息站着一条人影,那是怒目圆睁的农妇,此人甫一撞见,误会他掏刀打算割喉女子。布雷德利慌忙摆手,不断重申:「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实际是她出尔反尔想要偷袭,我只能豁出性命拼死抵抗啊。」 极远的石阶下又出现几条人影,是大姐带着三个小妞闻讯而来。当见到女子昏死在地,已然成了个血人后,慈爱的大姐瞬间化为了暴跳的狂兽。男子被打了麻药,已感觉不到半边身子,只得一面解释一面反抗,可双拳怎抵得过四手,更何况对方有五人。仅仅只是两分鐘,便在乱拳下被打得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这些贼婆娘将目视范围内所有捆绳全都找来,正待将他五花大绑时,农妇高喝一声,製止住眾人的暴行。 「可能事实就像他说的,你们来看,俩人距离牢室那么远,居然跑进了井房。这个老板浑身湿透而她却很干燥,说明他是被扭到这里惨遭灌水的,他无法再挨揍了,都给我出去。」 大姐假意点头答应,趁人不备架起男子胳臂,狠狠在大腿上折断,然后气哼哼地率眾而去。当四周重新陷入沉寂,男子眼前出现了幻觉,哪怕再暗的角落也开始变得通透。他知道自己已濒临死亡,那是瞳孔放大的征兆,如果得不到急救,他将熬不到天明。 「幸亏那个大姐没应承下来,如果换成她,我铁定备受摧残,还是妹妹爱我多些。我快不行了,可恨!」绝望之际,布雷德利猛然记起一件事,起先女子打开的那间牢室,适才动手时过于慌乱没来得及细观。但可以肯定,屋里有个黑漆漆的东西躺着,那会是谁?难道除他之外,这里还关着其他人么? 他拼出最后气力,朝着地牢偏角蛇行爬去。几分鐘后,男子来到侧开的铁门前张望。床褥上果真卧着一具男孩僵尸,浑身弥散着虫须般的幻光,在其胸腹位置隐约透着绿气。 「莫非是太阳蛇卵?上天开眼啊,老子时来运转了!」男子攀上大床,见那男尸层层叠叠化出的肉泥中,端的是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这正是他苦求不来的救命法宝。 Chap100:Bradley(布雷德利)Part2 话分两头,与此同时我又在做什么呢?事实上当清醒回来后,大屋中央出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他们便是拉多克剃刀和礼貌者琴弦。见我陷入深度昏迷,天竺菊只得破除禁忌联系暗世界人马,拷打逼供不正是铁布利希最擅长干的事么?就这样他们被送进了道场。 「这是破伤风,已经一天多了,幸亏有人替她打了强心针和清毒剂,不然就很危险了。」作为长期露宿野地的公羊们,自我疗治是家常便饭,所以俩人偽装成医师上了女神峰后,当即摆出全套行头,为几个受创最大的部位清淤消毒,最后敷上河泽云蚺血这方大保健。剃刀蹙紧眉头,对礼貌者使了个眼色,让他下去看看药店老板伤势,然后谈了些近期活动。 「我有种预感,许多不好的事正在慢慢成型。魔魘里我见过的情景,安置乔曼的屋子,与现实一模一样,所以黑色人形爬下床,化为虫子溜走也必将发生。」我一骨碌爬起身,将这些发现说完,然后拽着拉多克的袖管低语道:「我们提前将自己暴露了,现在已变得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希望你回去转告他们,别对这些无辜女孩下手,不然我们只能选择起义。」 「拜托,咱们从没说过要斩尽杀绝,那不过是施加你们的压力。既然吕库古小姐说大长老道场设在他处,那杀了她们又有何意义?」他忙将我拖至一边,附耳低语道:「紫眼狐貍从未说过她的计划吧?那好,原本与博尔顿商量的结果是这样的,利用华宵之夜血腥献祭,趁势让那妞释放次级鉆。这么一来,魔将会被羵羊替换,在仪式结束前,它将呈现空前虚弱状态,到那时,库里亚人会通过一种叫收纳的妖法,将之凝结成蛇胚,大概就是如此。」 说话间,礼貌者背着手走回道场,对他摇摇头,叹道:「人我见到了,伤得不太重我已处理好了,但想通过读心办不到,咱们可能白跑一趟。因为这个男人非比寻常,他不知因何缘故而成就了眠垄之心,以往要拷问秘密只得传唤魅者,那些顽固份子终因男人的顏面被迫交待罪行。可现在的情况是,两名魅者全都拿他没辙,我丝毫办法也没有。」 「伤得不太重?尺骨骨折也叫不太重?」艾莉森质疑地望着他,问:「可知这两个妞兇残到何种程度?无时不刻下去痛殴这个可怜人,他没死简直是奇跡了,那你说他都伤哪了?」 「就是皮下淤血,眼角青肿,以及咽喉内少量出血啊,我与人打场架也不过如此。」 「这怎么可能?半天来至少挨了十多顿打,居然伤得这么轻?简直是不可思议。」农妇在祭台前来回踱步,忽然一蹦三尺高,猛拍脑袋大叫:「糟了!肯定是那样!要出大事了!」 言罢,她一个箭步飞窜下泛渣之井,眾人不知她是怎么了,也盲目跟着一起追下楼去。艾莉森很快转到地牢偏角,当瞧见铁门大开,不由惊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嘴角抽搐口不能言。 平躺在床褥上的乔曼尸身,已变得柏油般漆黑,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缓慢腐朽,那些与关节紧挨着的部位,慢慢消融了尸皮,并暴露出底下蜡黄的枯骨。之前能维系它所有机能的东西,正是那颗绿色珠子,此时男孩的胸腔,被人刨出了一个大洞,太阳蛇卵不翼而飞。 艾莉森的脸由白变灰,再有灰泛青,最终变得一片赤红。是啊,她之所以加入莉莉丝,就是为了復活爱子,现在这份祈愿被剥夺,眼见僵尸又将化为朽骨,早已是气得丧失了理智。待到我等追下楼时,她正与药店老板在狭窄的廊道内相互追逐,并穿梭于各间牢房之间。 「你这个无耻小人,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周全你少挨别人的打,可你倒好,夺了乔曼赖以维生的灵戒,看我不将你抽筋剥皮,挖出肚肠去餵狗,并让你饱览二十一间酷房的全套大餐!」高大笨重的农妇在这等环境里,显然不及男子灵活,俩人始终保持在十米距离内。艾莉森追不上他,只得守住泛渣之井的中枢大道,破口大骂:「你给我滚出来,别像老鼠那般躲着!」 「我这是为求自保,你的男孩反正已经死了,再怎么救也是枉然。我也不愿这么做,不如此我迟早会死在那个妹妹或大姐手里!」男子此刻不知身在何方,声音正像幽灵般四下回荡,他深知自己躲过一难将迎来更大的浩劫,越发不肯冒头了。时隔不久,他从慌乱中恢復平静,又说:「我也有珠子啊,想救那具僵尸,就让大姐再跑一趟,将大包给带来这里!」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让我去取包的原因。剃刀你们楞着干嘛,将美人蕉姐妹先拖走!」天竺菊见状,忙招呼旁人上前帮手。农妇虽不精通干架,但那股气力胜过蛮牛,两只公羊外加三个小妞左右环抱,才勉强将之扑翻在地。艾莉森瞬间崩溃,呼天抢地地嚎哭起来。 木樨花之流早就想对药店老板施加暴行,苦于主场被我垄断,现在正巧寻得由头,仗着人多势眾,打算前后包抄去揪出男子,却被天竺菊一把拖住。布雷德利深知再度被活捉断无生路,因此会拼死负隅顽抗。贸然进入他刨挖的夹缝壁道,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时隔不久,极远处传来番茄的惨叫,她在某个荒僻角落遭人偷袭,肩胛挨了一刀,未及呼救已被男子席卷拖走,而成了等价交换的人质。剩下几个女流急于想捞回自己人,向股缝般的夹壁再度出击,结果不是踏空崴了脚,就是被生石灰扑中,眨眼间又伤了几个。 「那只大包我带回了道场,因不知你是何图谋所以骗你,其实就在上面。可翻来倒去也没瞧见任何可疑物品,更不曾想过你所找的是珠子。」天竺菊也慌了神,冲着夹缝狂呼:「你先将露西放了,我将大包还你便是,别伤了和气,一切都听你的,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呸!伤了和气?你们可曾将我当人看待过?不间断地下来殴打勒晕,闷水倒吊,打累了换人。而你更狠,已被拉走还不忘返身回来断我臂膀,过去的莉莉丝们好歹还会咨询受害者想挑选哪种体罚,你们倒好十八般武艺齐上场,咱们是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朋友,这样僵持下去解决不了问题,你愿意躲着就继续躲着好了,先将那小孩放了。」所有人里,只有礼貌者最沉得住气,其实打从阴蚀道场首度联手时,他表现得一贯如此。 「你是那位下来替我疗伤的大夫吧?趁你还没被她们限製自由前,赶紧逃命吧。这些娘们表面看人模狗样的,其实个个毒如蛇蝎,是反復无常的神经病,她们杀人是家常便饭!」药店老板鼻子一酸,将姐妹会歷年来的恶行血泪控诉一遍,并对个中情节加大渲染,听得两只公羊脸红耳赤,不住回眸质疑地瞪着我们。彼此正万分尷尬时,天竺菊扛着他的大包回到地窖,并将之摆在布雷德利肉眼可观察到的某个折角。 「我的太阳蛇卵,被藏在红色水彩顏料罐里,」人们按着他的描述,果真找到了酒红色珠子,它被收在密封袋里,保存得相当完好。这颗灵戒比起其余人手里的要略大些,色泽也更瑰丽,一看就不是凡品。男子见眾人松了口气,开始提起条件来:「我要你们全回到楼上去,事实上只有我知道该怎么操弄太阳蛇卵。我根本不想要绿色珠子,随时可以挖出还给僵尸男孩,所以你们最好期盼我别掛了。另外去搞辆车来,等彻底安全后我才会放了这个妞。」 「你们按他说的做啊,他很不耐烦了,正欲剥我衣裤!掏珠子也好,救活乔曼也好,干嘛非得牺牲我啊!」壁道深处是露西惊惧的呼声,并夹杂着药店老板故意发出的粗喘。 恰在此时楼上传来纷乱嘈杂,显然是又出其他事了。天竺菊对我等眨眨眼,示意都先去忙自己的,双腿点地往上一窜,不动声色地爬去天顶,找了个隐蔽角落掩身藏下。当下所有人里,只有她能窥透所有刁鉆角度,洞悉药店老板的一举一动。 「放心吧,我才是曾经的半妖,留下来是为了确保布雷德利践行承诺,只要这家伙不做出格之事,我就不会冒险。」她悄悄附耳上来,道:「那人的身影与之前產生了些许变化,我打算细细观察他所谓何物,去将门反锁,别再继续刺激他,我会带着露西安全回来的。」 我跟随眾人的脚步重新返回道场,却见得一干贼婆娘攀在大门口正向着某个方向眺望。临到跟前听到灰烬飘飞,火光四起,空气中正飘荡着一股难闻的焦油气味。那是空地对面的北馆,紧挨着鐘楼鹿血滩,不知何时燃起了大火,正劈劈啪啪烧得带劲。 「怎会无端窜起大火呢?这些碉楼里什么都没有啊!」香橙招呼着眾人奋勇上前,趁着火势不大又天降豪雨,上下齐心应该能迅速扑灭。就在人们纷纷跑上空地,不远处白光频闪,好似雷电劈中了角碉。侧目望去,便见得一个瘦猴模样的雨披男,正躲在某片隐秘位置拍照。 此人见自己被发现,吓得面如白纸,慌忙逃下石壁。贼婆娘里分出一撮人,打开铁门追击出去时,那人已逃下了坡道。女神峰下停着两辆皮卡,车里人正不停放冷枪,铁莲子遏製住莉莉丝们的脚步,待到瘦猴爬进车厢,这群不速之客发动引擎,很快逃得不知去向。 「火光四射,无数穿着橡胶雨披手举火把的暴徒,道场化为灰烬,姐妹们惨死奔走高呼,我的天哪!」脑海中猛然跳出魔魘中一连串的惨景,我霎那间顿悟了一切,顿时气血攻心,跪倒在地喷吐稠血不已。拉多克剃刀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将我一把抱起。 上午七时,火势在眾人携手下,终得以扑灭,那果然是遭人故意纵火,幸亏发现得早,未造成重大损失。我浑身冷汗淋漓,湿漉得就像河中打捞上来那般,在无尽的噩梦中挣扎徘徊,待到神智转清,便瞧见二十多张脸凑在面前。焦虑、烦躁、厌腻以及困惑不解,充斥着每一个姐妹的心扉。 「那不是一段魔魘,而是无计其数的片段,它们串行在一起,就像被人恶意剪辑。我本以为驍鷙只能窥透过去,现在才知道它还能踏破未来。魔魘里发生的种种都将在不久之后成为现实,若什么补救都不做,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点天灯,葬身于这座荒山破楼里!」闻听此话,那些吵吵了大半夜天明就走的少女们,打算扑进雨幕逃跑,被我伸手製止。 「炮製危局的是你,危言耸听的也是你,公开叛变的还是你,现在大家要走,你凭什么阻拦?」木樨花已然成了骑墻派的领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叫道:「我不管,我就要走!」 「因为我们所有人的脸都被别人拍照记录了,虽不知纵火贼有什么图谋,但魔魘告诉我,在不久的将来,女神峰会遭到团团围困。你们敬请随意,但别忘了即便侥幸走脱,也会被那些人在现实中一一找到,到那时大家天各一方,哪怕想救也是有心乏力!」 每个人都知道大祸即将倾盆,但此刻的我们无法想像,在24小时后将会迎接什么。只道是一次规模甚大的冲击,然而,魔魘里之所见,仅仅只是海滩边的浪花。 此刻的我不知哪来的勇气,高高跳上贝巴因祭台,叫道:「有许多事我们都需一一釐清,时间已临近极限,现在大家非但不能分开,并且只能聚拢,要么将女神峰化为固若金汤的堡垒,要么索性全部撤走。哪怕身陷绝境,我是鸳鸯茶的女人这点不会变,老男人集团断不会坐视我命丧佐治亚,所以不要再公开搞内訌分化了!」 「你先下来,爬那么高跌下来就惨了。」桃花面色阴郁地望着我,说:「我们觉得,最低限度也该等到明晚,至少要明白大长老的意图,你是如何打算的?不妨说说计划。」 「如果选择固守此地,那就需要建立三道防御圈,阻碍雨披男的脚步。第一道设在山坡最窄处,第二道是角碉大门下,第三道是道场入口前。破楼里最多的是什么?汽油火油以及大量的废品轮胎,就用它们组织火网。」我冷哼一声,任由艾莉森抱着下来,道:「焚烧轮胎產生的黑烟,几十里外都能瞧见,那么火警和条子将会蜂拥而至,那些暴徒自然也就跑了。」 「那如果是暂时撤走呢?你又打算建议大家去哪?」香橙手插腰肢发问。 「艾莉森的农庄已经暴露,所以咱们能去的只有污水处理厂。那里毗邻伊腾顿,地处老男人集团的势力圈,既便遭到袭击也能迅速脱困。究竟该何去何从?今天必须商定出结果。」 正当我想将心头韜略逐一说明,背后走径传来疯狂的拍门声,站在人后的黄瓜慌忙打开弹子门,一个脏兮兮的人影滚将出来,那是衣衫不整的番茄。 「不好了,大姐已被药店老板擒下了,那个家伙现在变得特别恐怖,将她拖进了壁道深处,我逃出时最后扫了一眼,大概已被他强暴了。」露西话未说完,双目一翻昏厥在地。 「这怎么可能?天竺菊会被他这个无能之辈拿下?」我气急败坏地分开眾人,抓起安贡灰,一脚踹开铁门,叫道:「他大概是不想活了,让我再下去会会他!」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紫藤花下:早期的社交类平台。 尺骨:腕骨。 虫子女人的身高:目测下来接近一米九五。 礼貌者:也叫Sting,琴弦,是从阴蚀道场以来始终跟在魂镰身边的公羊。 北侧馆楼起火:显然是被人故意纵火。 Chap32:Motacilla(蒼露鹡鸰) 躲在自己挖掘的夹缝壁道里的布雷德利,一边听着廊道中段的艾莉森破口大骂,一边不断摩挲着后背,感受着肠胃一阵阵犯恶心,心头怒骂道:「拿我的肠子去餵狗?我的狗?亏你想得出来,每次都是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农妇!居然扎了老子三针兽类麻醉剂!」 话虽如此,氟哌啶醇的药效并未过去,他感受不到半侧身子存在,也不敢轻易弄险。自从绿色珠子被自己吞下,身体明显起了变化,所有瘀伤快速愈合,精神面貌大大提振,就连被那个大姐扭断的胳臂,也自动接上了骨枷。这些不值一谈,最奇的就是一对罩子,药店老板发现自己获得了某种能力,视野能轻易洞穿黑暗,将地牢每个角落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死不开窍的乡下妞,居然还想搞包抄,不晓得地道是我亲手挖的么?」不久之后,群聚而来的莉莉丝们,出现在东西两端的破缝前,木樨花、黄瓜等人跃跃欲试,男子笑了:「来吧,别思前想后,看看老子为你们备好的饕餮大餐,不来尝尝那就太可惜了。」 果不其然,小妞们才刚踏进壁道,就迎头遭来石灰包、铁钉以及鉤刺铁丝网的阻挠,只得灰头土脸地败走,即便没有这些,在逼仄环境下较量,身材矮小的药店老板也是占尽优势。趁着混乱,他反倒在他处得手,擒获了贼婆娘之中的一个,当将她拖进夹缝深处,莉莉丝们再无计可施,只得躲在远处,一轮轮高声喊话,要他立即将人放了。 「想得美,有本事就来捉我啊!」他望着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番茄,心头千思万绪。 「你要干什么?我还在念书,是个未成年!」当露西瞧见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不由本能地抱住双肩,冲着外界大叫:「你们快想想办法啊,他很不耐烦了,打算剥我的衣裙!」 「就你这浑身土气的贱人,居然将自己想成了落难公主!老子只是起身尿尿罢了!」药店老板楞了楞,定睛细观之下,方才辩出这张熟悉的脸。是的,最初跑来药店下套之人,正是这个满口谎言的小妞。他索性光明正大地解开裤腰带,朝着女孩步步走去。 「她们正是利用了人的诚信,才能绑架成功。又一次次给我荒诞的承诺,结果却将我打了个半死。必须要强硬起来,不再退缩妥协,狠狠打击贼婆娘们嚣张的气焰。」 露西呼天抢地的惨叫,使得人群做出退让,布雷德利心心念着的酒红色珠子,让大姐摆在了醒目的位置。随后莉莉丝们按他说的全数退回道场,并将弹子门倒锁。 「好了,别再痛哭流涕,老子才不想碰你呢。」男子一把揪起番茄,指了指前方熠熠生辉的太阳蛇卵,打开枪保险,道:「如果不想脑袋开花,就去将它捡回来,别耍鬼点子。」 男子的这位女友,平素里总穿着运动装,布雷德利始终以为她在中学工作,直至三个月前他才知晓此人身怀异术。那是一个平淡的夜晚,药店老板与她像惯常那样吃完晚餐,开着车送她去公车站,两人喝了些酒,在车上意犹未尽,不免卿卿我我。忽然一道雪亮白光直射过来,男子忙闪避重型货卡,好不容易在草堆里剎住车,再一回头,边上的女友不见了。 他跳下车到处寻找,却见得女友打背后远远走来,感到十分纳闷。女人满脸尷尬,说自己只要遇上危险,身子不受控製会自行流走,她并不是男子以为的常人,而是一只老妖。见药店老板不信,她当场表演了一回,身体在瞬间化为无数飞虫,却在另一头凝聚起人形。 「所以你很懊恼,终于被我知道了?是不是那样?」男子惊得跌倒在地,冲着她连连摆手,叫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所谓的遭人冷遇也因为这个原因吧,我真傻。」 「别害怕,我本就打算要告诉你这个秘密,我不是怪物,而是一名不朽不坏的苍露鹡鸰,新世纪到来前的弥赛亚候选者。」女人温柔地牵着他的手,在路边坐下,道:「除却化形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与普通女人无异,既然你已见到了,我想咱俩也该分手了。」 布雷德利看着水洼中的自己,年近半百,身材矮小,长相十分普通,从小到大就被人忽视,所有暗恋过的女孩最终都成了别人的新娘,近三十年来几乎不知女人为何物,每天都过着相同的生活。除却在化学方面拥有天赋,懂得製毒谋生,没有一件端得上台面的资本。 然而反观女人,文静贤淑,善解人意,谈不上惊艷但五官精致,肤白如雪,一手好厨艺令人叫绝,只是将近两米的身高与男子形成强烈反差。当爱情翩然而至,却因一次意外暴露了女人隐私,男子表现得歇斯底里,丝毫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随着冷风渐起,彼此枯坐良久,男子瞥见她正默默流泪,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扑倒在女人怀中,恳求她的原谅。 「适才我是被惊到了,但那是震撼而不是害怕。怎可能会嫌弃你呢?有你这么神奇的女友我得意还来不及呢。对了宝贝,这是怎么练就的,是与生俱有的能力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布雷德利,你想不想成为苍露鹡鸰呢?我想说,你操持着危险行当,又没有自卫能力,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待在你身边,倘若出了危险该怎么办?」 由这天起,他才见识到大千世界的种种奇妙,女人说他是个温和的人,也有资格成为苍露鹡鸰,到了生日那天,她会带药店老板去一个神秘之所,亲手送他这份礼物。为了让他放心自己,会选在那一天,将处子之身奉献给他。然而布雷德利对于成不成为鹡鸰并不上心,他更期盼的是能占有这个女人,既然她那么逢迎,还有什么可说的?男子自当欣然接受。 「那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有时男子会半坐床头,头脑中幻想着各种香艷场面,忍不住端起手机,想向女人道声晚安。望着空无一字的信息栏,布雷德利忽然註意到一丝怪诞,那就是女人不愿让人知道她的存在,每次要他删去记录。 「这是从何时开始的呢?」药店老板点起一支变色龙,陷入了沉思。不久他记起,仍是车祸的那一晚,俩人在树下亲热够之后。男子捧着她的手不住摩挲,笑道:「我好想生日那天快些到来,迫不及待将你介绍给亲朋好友认识。你喜不喜欢地中海,咱们去旅游怎样?」 「我恐惧见到陌生人,更喜欢独自待着,医师说要设法多接触人,病理才会慢慢改善,所以我才会混跡交友网站。」然而女人却表现得很淡然,既不拒绝也不回应。 「誒?这样啊,」男人闻讯一楞,细细想来,自己好像每次与她通话或发短信,女人随时随地都会立即回应。任何人都有手头有事要忙的时刻,只有她很空闲。药店老板不由推了推女人胳臂,问:「让亲朋好友来聚会只是说说,现实里我也没有几个朋友,既然不喜欢,咱们就自己庆祝。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何会找我出来约会?咱俩也是陌生人啊。」 「我在那个网站待了十天,聊过许多人,他们开口都是同样的句子,要不要出来一夜情?我懂得许多花招。那是个不正经人狂欢的平台,我有些心灰意冷,正打算下线却遇见了你。你是唯一一个不那么打招呼的人,随着深入攀谈,我感觉你与所有人都不同,特别是那件事。」 「那件事?」男子挠了挠头,努力思索,由着女人说明,他才恍然大悟。那是俩人接触后的第三天,女人告诉他明后天没法上线了,她要在家啃书本,为了应付一场考试。结果到了第三天晚间,女人重新出现在聊天室里,说情谊已尽,往后她不再来了,让男子忘了自己。 「我没想到,你连一声祝福都没有,如果是我过去的朋友,必然会打来电话问寒问暖!」 「宝贝,请听我解释,是你说要应付考试,学习状态下人最需要安静,我怎敢随性而为来滋扰你呢?在这三天里,我也是如坐针毡,时刻想找你聊天啊。」男子赤红着脸,快速敲击键盘,想阐明原因。那么事实真像他说的那样吗?其实不是,在这三天里他被铁狼骑军和火炬联盟两头催逼,整晚都待在化学工作室里埋头苦干,终于在上午交付了别人的货。 「我是个成年人啊,考虑事情总会计较许多,已没了青年时期的冲动。」不论药店老板怎么解释,女人坚定地下了线。男子又重新跌落空虚的生活,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分手,所以在此之后,每天准点蹲在聊天室里,什么人都不搭訕,一心锐意期盼着她能再出现。 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男子睁着疲乏的双目盯着光屏,烟缸内堆满烟蒂,三天的闲聊他已爱上了女人,为此很懊恼,为何没想过问她要个联系方式,那样也好当面澄清误解。 终于有一天,女人悄然上线了,但她重新註册了新名字,故意撩拨挑逗男子,但他不为所动,只忠诚最初的女网友,匆匆将自己遭遇讲完,毫不客气地屏蔽了对方,以至于女人不得不换回自己的昵称。一时间,布雷德利老泪横流,那种失而復得的感觉太叫人断肠了。 「布雷德利,你是个优秀的人,也是一个可以托付秘密的人,我想在现实中见你。」经由这次冰释前嫌,俩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药店老板慨叹爱情来之不易,便更加珍视这段感情。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希望别人看见我俩的交流记录,你能做到吗?」 「这毫无问题,但我可以问为什么呢?」男子望着自己手机,不解地问:「毕竟每一条都删除,只能选择清空记录,但之中夹藏着其他人的信息,手动去删会很费劲。」 「因为我不信任与你往来的那些黑道中人,你是个乐天派,对别人没有丝毫防备,而他们却会利用你这一点,当这些坏蛋瞧见你我如此频繁地通讯,便会暗自记录下私密信息。倘若哪天你不遂他们的愿,他们就会来找我麻烦,甚至以此要挟。所以哪怕是你的朋友,我也需要甄别,如果往后咱俩成了家,所有朋友必须获得你我一致信任,才可以到家里做客。」 「咱们有一点很相似,生活中都没几个朋友,平日很少社交,你那位好友也住附近么?」 「不,她住在地球的另一面,我只有她一个朋友,但很可惜,她已经死了。」每当女人谈起这个人,都显得痛不欲生。她说此女与她相似,也是不善交际,因性情孤僻总遭人欺辱,每当同事被上级叫去呵斥,无不认为是她在背后捣鬼,故而长期受人白眼。 女人说着说着,双眼变得通红,她挽起自己的长发,说:「你看,马尾的发梢不论怎么修剪,总会有翘起的发丝,今天你拿剪子修完明天它又探出一截。这其实与人的交往是一样的,不论你做得有多棒,总有瞧你不顺眼的人,你付出再多他们也仍旧恨你,为什么非得逢迎?非得去看他们脸色呢?我喜爱独自待着,只忠诚自己认可的朋友,哪怕只有一个。」 「我真是个幸运儿,有如此深爱自己的女友,怎可以背叛她呢?若区区几顿打我便屈服了,那才叫猪狗不如。」男子回忆着往昔甜美片段,将手指探入咽喉狠挖,伴着阵阵恶心,将那绿色珠子吐将出来,随后从露西手中夺过太阳蛇卵,囫圇吞枣一口咽下。 太阳蛇卵果然不同凡响,它如同冰块那般流入男子食道,伴着蜜桃般的甘甜化为水沫。这股酒红色幽泉,渐渐奔流进血液。身子开始有了反应,他能感受到每块肌肉每片骨骼都成了独立的生命体,它们发出阵阵杂响与共鸣,正迫不及待想要融化进空气中。 「我的天哪,原来这就是苍露鹡鸰!我也能向她那样化为风,化为雨,化为一切!」 番茄整理着衣衫,心头正在编造一会儿让自己人救回后,该如何来哭诉自己遭男子猥褻的情节。别人不说,与之有仇的黄瓜和木樨花铁定会痛扁他,红苜蓿大概也会为自己出气。闻听男子惊呼不由侧转脸去。但只见男子背上爆起一片肉瘤,双眼突兀,外观变得极度恶心。 见男子神志不清,她抓起地上的利斧剁向他脑袋,然后装出一副受害妇女的模样夺路狂奔,结果这家伙就跟个没事人般快步追来,一次次将她拖回原地。男子索性将匕首提给番茄,让她爱怎么刺就怎么刺,当彻底震慑住露西后,方才端着绿色珠子往僵尸男孩的牢室去。 「我现在就将珠子送还那具干尸,你在旁做一个见证,好让上面那个农妇安心。等这件事办完,你去设法骗开铁门,随后各回各家,大家也乐得相安无事。」 俩人来到地牢偏角,药店老板将珠子重新置入乔曼胸腔,见边上的少女瑟瑟发抖,不由得想与她开些玩笑,几句下流话一说,露西忽然撕破乳罩,在自己身上又掐又抓,随后放声大哭。男子满头雾水,突感有个闪亮物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在身后坚墻炸开,顿时被摄人魂魄的白光搞得晕头转向,自己也没釐清怎么回事,便遭来狂猛的拳脚伺候。 「可恨,说好的全部退出去,结果又是搞伏击!老子中计了!」他侧开眼缝,终于辨清正在施暴的是那个大姐,回想起自己无缘无故被她折断小臂,这份仇恨令他暴跳如雷! 大姐何曾想到,此刻的男子已不是二十分鐘前那般孱弱,已成了个不死怪物,布雷德利将手一撑,硬是劈开她的拳风,大姐被他一把掐住脖颈,待到眼神清朗,已被其压在身下。 「在你们这群母畜生出现前,我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与所有人都能和谐相处;街上的野狗野猫路过,我也会为它们备下牛奶午餐;别人家临时有事,也都请我代为照料;我从不曾伤害他人,篤信上帝,认为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就是诚信;每当电视里出现妇女儿童遭受虐待的新闻,我都是倡议的积极响应者,老子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男子目露兇光,一把撕破大姐的衣裤,这具美轮美奐的躯体令他看得移不动眼,布雷德利发出了绝无仅有的狞笑。 「我是如此的无辜,被投到这所炼狱,尊严无情沦丧,身体惨遭摧残,毒打一轮接着一轮,永没有尽头!你以及你那个残暴妹妹说得好听,『老板,咱们只是调查一些问题,会没事的。』我再不自救就要被折磨死了。在这个妖魔横行邪恶当道的地窖,在这个充满谎言的道德背弃之地,善良是行不通的!老子不论如何都得给你厉害瞧瞧,是你们将我逼成了恶魔!」 Chap32:Motacilla(蒼露鹡鸰)Part2 男子狂猛地拧住大姐脖颈,三下五除二将她剥了个精光,然后解下裤腰带将她手臂捆个结实。为防备女子暗中蓄力将自己反杀,他抡起拳头冲着她面门连捣三拳,跟着又在其周身上下不停猛踹,直至将这个女人打了个半死不活,这才得意洋洋地脱去西裤。 眼前的这具胴体,比起妹妹更加饱满,尤其是两颗奶子,坚挺高翘,乳晕桃红,陪衬着羊奶色的凝脂,实在是诱人的很。这个大姐的身子,与可恶的妹妹同样柔软妖嬈,近距离去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最难能可贵的是,她浑身散发出一股醇然肉香,此刻整个人昏昏沉沉,时不时发出阵阵呻吟,咽喉一抽一息,犹如夜场女郎般渴求着爱欲,看得男子热血盈胸。 药店老板使劲咽了口带痰唾沫,彻底放开自我,趴倒在大姐怀中肆意吮吸起来。她的乳房绵软高耸,自己鼻子陷入其中有着窒息般的快感,手指在触碰奶蒂时充满弹性,自己一米六的体格趴倒在她两腿之间,显得那么矮,好似能被这具美妙肉体包裹起来。 与康斯坦丁比她要细小许多,但对自己而言,仍旧是个高妹,两相赤裸全身皮肉贴靠,这个大姐浑身烫得就跟个小火炉似的,双臂环抱实在很有手感。尤其是半坐起身,掂在胸前感受到的份量,哪是自己常年摆弄的性偶娃娃所能带来的愉悦。太美妙了,这种极品货色,哪怕跑遍整个佐治亚酒场暗窑,也不可能轻易觅到,更难能可贵的,她还是免费的。 「越漂亮的女人往往越歹毒,是你们施暴在先,就别怪我拿你发泄。」男子故意哼唧几声,让自己获得满满的正当性,扶着自己老二一挺,熟门熟路地探入女子阴户。我的天哪,这娘们的嫩屄居然这么紧实,当老屌刚一插入,她的蜜壶仿若存在生命,就像发现人客光临,殷勤地开始收紧包裹,布雷德利上下颠飞,丝毫也不用担心中途滑出。 她的臀部拍击着自己腿根,不时发出啪啪声,女人不能太骨感,否则做爱没有感觉,必须是这种有些份量却又能把控自如的身子,才能让人忘情解忧。看来还是大姐更适合我,那个妹妹实在太兇残了,与她相比,眼前女子温婉端庄,而这份端庄到了极致,就是骚性大发啊。不得了,布雷德利只感胯下一抽,爱潮快要来到,那已经很接近了,女子的蜜壶仿佛嗅到精虫的气息,也开始加速收缩起来,就像个榨汁机想将男子抽个干凈。 只听得「扑哧」一声,白花花的粘液喷出来,药店老板高潮并勃发了。当见到它们糊在自己与女子的小腹间,男子又產生了强烈的冲动,这可太奇怪了。在以往,每回他对着小电影打飞机,一旦喷薄而出整个人就会感受到强烈睡意,哪怕屏幕上正在上演他喜欢的女上位,也是心意阑珊,只想侧倒在床安睡,再也提不起一丝欲念。而与康斯坦丁欢愉,他的最高纪录也不过是持续射精两次,再也难以为续。可面对这个大姐,似乎產生了无穷的欲望,一遍遍喷射竟然全无怠意。不知不觉间,他又发射了三次,仍感无法罢手。 「她生得如此娇艷,现实中肯定拥有许多追求者,而以她的作态,基本就是个爱摆谱的高端婊,男人们哪怕花光积蓄也没机会来上一发。今儿老子撞大运,狠狠地给了她这个教训,既满足了身心又起到了惩戒之意,这个大姐不去当妓女太可惜了。」男子将她放平,继续刚猛抽插,喜道:「我太高估她了,没准这个娘们就是个卖身女,本就是被人肏惯了的。」 他正这般想入非非,猛然间感到一股气息拍打在脸颊上,再一睁眼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大姐早已清醒,此刻睁着一对丽眼看着他,令人奇怪的是,按说被人强暴女子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又气又恼,不是破口大骂就是鶯鶯啼哭,而这些表情在她脸上都看不见,反倒是露出一丝邪恶的得意,正以极度蔑视在审度着布雷德利的猥琐丑态。 「不,你误解了,我只是在替你查看伤势,刚才头脑发热挥拳揍了你。」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垂下脑袋避开这对灼人目光,一味抵赖道:「你迷糊中发出呻吟,我还以为你想叫我抱你,所以只是轻抚了你几下,哪知你这么快就醒了。这怨不得我,是你在勾引我。」 「轻抚?你当我是死人哪,来来回回你射了五回,还打算继续第六次,这是在替我检查伤势么?」女子依旧掛着那种表情,冷笑道:「平均不到一分鐘就射了,而且又短又小。亲吻时搞得浑身都是你脏兮兮的唾沫,在以往,你就是这般与人做爱的吗?那要如何满足大长老这种体格的高大娘们?她有没有说过,你不能令她產生快感?你这个猥琐的小爬虫。」 「这,我已经跟你道歉了啊,是我被怒火冲昏了头,为什么要这么损我?」 「我想,将近两米的大长老,她的蜜壶足可以吞掉你整颗脑袋,莫非以往你们肏屄时,你是靠人头抽插来满足她的?哈哈哈,这种事连想一想都叫人兴奋。」女子一味讥笑,乐开了怀,骂道:「你俩的体位她应该是站着,而你在她面前,略微弯下腰就能将脑袋挤进去,不断刺激她亢奋,同时飞快打飞机。当她高潮来临,你也到达极致,也许就是这么回事。」 「你,你怎敢这么污蔑她?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俘虏!」药店老板再也忍不下这些污言秽语,一个带血耳光抽得女子侧翻在地,男子扑倒在她两腿之间,捏着老二往前一挺,叫骂道:「贱货,老子今天不将你肏到昏迷不醒就不算好男儿,为自己所说的鬼话懺悔吧。」 女子白眼一翻,任由身子在布雷德利的拱爬下前后颤动,望着幽暗的地窖天花板,厌恶地说:「恐怕将你这具短拖的体液全部发泄干凈,我的高潮也没来到,别将自己搞到半身不遂就算上上大吉了,你该註意自己是什么岁数才对。」 「是不是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药店老板往地间一滚,双手抱住她两胯,令这个大姐上上下下抽插,美美地合上了眼。是的,他这是在享乐,只要闭起眼不去看她的表情,充耳不闻她的淫词秽语不就行了?不过据说有些人就喜欢在肏屄时相互谩骂,也是另一种体会。 女子的双乳在颠飞中一轮轮跳动,它们一会儿往外打着八字,一会儿向内开始旋动,手臂却又被牢牢捆在身后,手指在起坐时不住触碰到男子腿根。美妙啊,这种既视感太享受了。若以体格来说,布雷德利清楚地认识到,处在一个公平环境下,自己是绝无可能打得赢她的,这个娘们遭人玩弄,必然身心充满着恨意,她一旦发泄出来,自己会在眨眼间被她拧死。 而大姐又岂肯白白遭人轻辱,她故意说着这些肉麻的话语,正是为了暗中解套,当身子被他扑倒,手臂便被压在屁股下,根本是无法抬起。而此刻骑将上来,正好能够到皮带。这个药店老板太蠢了,他的裤绳是搭扣,只要再花些时间,就能悄然打开。但要如何才能令他麻痹呢?就只有持续不断地展露出淫荡,言辞间挑逗,给与其足够的满足。 「我的身子连那些贪慕我的人也没染指过,难道白白让这只猪啃了么?」女子恨恨地咒骂,灵活手指已摸到了搭扣。恰在此时,男子又开始喷薄,那对眼睛几乎快要睁开。她心头暗惊,不由嘴里继续吐着秽语,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会儿她们下来,将你再次擒下,当落到我手中,会有什么下场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这回我已赚足本了,哪怕被剁死也是物超所值。」 「布雷德利,除了虫子女人外,你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她斜着眼扫视着胯下这个扭曲的变态男子,随着抽搐舒展着身体,问:「如果非要挑选一种死法,你会选什么?」 「就选与女人缠绵至死啊,这还需要问么?你让我想想,除却她的话,或去喝茶店花钱卖性外,正经八百抱着自己所心仪的女人,那大概是25年前的事了。」男子侧开一条眼缝,嬉笑道:「但论说这么爽这么激烈的性爱,只恐怕一次都未有过。大姐,你真棒。」 「谢谢,不过被你这种施暴的小丑赞美,我丝毫也开心不起来。你怎会觉得那种死法会快乐呢?这可是最差的选择。以往的莉莉丝们在对付你这种无耻的强奸犯时,就会带你去15号房,它就在井房的对面。你可知她们是怎么干的?整整八个小时内,让你一刻不得停歇,不断餵药催你春心荡漾,找来所有人与你鬼混,哪怕你苦苦哀求也不会松开绑绳。」 「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大姐是个行家,应该也没少干吧?」男子阴阴怪笑,讥讽道。 「在起初的几小时里,的确会叫人欲仙欲死,然而三小时后,就笑不出来了,他们将很快发现,自己没货了,那要怎么办呢?这时莉莉丝们会强行给你餵药,令你坚挺不倒。随后乳交、口交、飞机泡、按摩棒一起上,你会开始前列腺液横流,这些流完后又尿失禁,到最后尿也滴不出来时,就只能排血。那种痛苦,将带给你永远的恐怖记忆,当你再度见到女人下体,便会不由自主的战栗,许多人在遭受刑房折磨后,统统陷入半疯癲状态。」女子长叹一声,道:「然而这些都是前几代姐妹会擅长的,我来到时这里已经荒弃很久了。」 「不,大姐,我称赞你很棒并不是恭维,而是你能带给我截然不同的感官。你那个畜生妹妹只会暴力殴打,而你却柔情似水,特别是做爱时会与人说各种刺激情话。我源源不断產生快感,就是这么来的啊。」男子伸手搓揉着女子大奶,呢喃道:「还是你留下来折磨我好了。」 「我刚才说了,那是前几代莉莉丝们的惯常做法,一旦达到目的就会将人放了。而要是我,你就笑不出来了。」女子俯下身,在药店老板耳边细语,道:「我会将你放到连血都滴不出为止,然后剁去手脚削成人棍,包扎完毕将你做成一只人形烟缸,每天以烟蒂卫生巾替你餵食。你是不是又感到了亢奋?混蛋,与我相比,妹妹才是天使,你应该庆幸只是挨打。」 男子听出话外有话,忽感下身一沉,不由惊恐地睁开双目,再去看时,自己的老二不见踪影,在原来位置上化为了一个肉球。他一把推开大姐,伸手去拨,哪知连肉球都被吸到了腔子里,整个下体平坦得跟个女人那般。这是什么妖法?难道在不知不觉中被她阴了?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快说,我怎会变成这副鬼样?」药店老板抹着冷汗,高声大叫。然而一回头,角落里只有大姐的皮装,她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老板,你能活到现在可太不容易了。你怎知我的身子就是干凈的?没准我一身花柳、淋病、梅毒、艾滋病或红斑狼疮,你就不怕得性病掛了吗?」她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向,然而怎么努力,也找不到这个娘们的影子。 「我不相信,你的面相看着也不是那种人,少来唬我。」紧跟着,男子浑身又开始化脓,喉头一阵紧似一阵,肠胃倒转,极度难受的感觉涌将上来。药店老板明知不可能,但仍然暗暗叫苦,骂道:「该死,难不成这个妞在屄里悄悄下了毒?」 「其实你根本不爱虫子女人,你所追求的,不过是一场性爱,以及被人践踏的快感。」虚无縹緲的声音无处不在,继续刺激着布雷德利,说:「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么善良,不论什么样的绝色女子,都无法撼动你对虫子女人的忠诚。可你这个猥琐男,我只是随便挑逗了几句,你便立即嫌弃起第一眼相中的妹妹,可见是个多么寡情无耻的人哪。」 「不是那样,我对大长老一往情深,这点始终没变过。而妹妹也的确是我最喜欢的类型。但你不是男人,怎能理解我心头所苦?她失踪了很久,期间什么联系都没有,我根本找不到她啊。而你的妹妹,所能给予我的就是一顿顿毒打,我岂能滋生出爱意?那不是神经病吗?」 「倘若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将怒气发泄在我身上?接连肏了六回?除了折断你臂膀,那也是你刺伤醉蝶花在先。我至始至终都很温善地对待你,甚至在餵食时替你抹过嘴,不论你提出多离谱的要求,唯一应承你的那个人,还是我。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我真的错了,」男子回想自打落入这个魔窟后,一切恰如她描述的那样,不禁泪流满面,半跪在地抽着自己嘴巴,叫道:「你别再说了,我居然犯下这种罪行,简直是禽兽不如。」 「有时我会特别心软,尤其是见你奄奄一息的模样。我產生了一种愧疚,甚至觉得能用肉体替她补偿你一下,也未免不可。你可知道?哪怕是最暗恋我的,我最想报答他恩情的那个人,他也不会这般粗暴待我。然而我为他所保留的这个清白之身,就这样被你玷污了!」 一条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绕行到了他的头顶,猛然间两条雪白胳臂伸了下来,紧紧锁住男子脖子,借助怪力将他提吊在半空,打算将布雷德利勒死。男子对此深恶痛绝,恰又是自己奈何不了的,只得连声讨饶,哭求活命。 「没用的,不论你怎么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所犯下的一切。倘若你寂寞,完全可以向我倾述,答不答应是其次。可你这只蟑螂,却是非不分恩怨难辨地搞强奸,我活了那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欺辱过。我发誓,一定要将你製成一只人形烟缸,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Chap32:Motacilla(蒼露鹡鸰)Part3 hehu 而在地窖正在发生的这一段小插曲的同时,道场所有人正面色铁青地围坐一圈,像盈月圆舞时那样,开着交心大会。拉多克剃刀和礼貌者没收到让他们回去的指令,只得静观莉莉丝们的惯常活动。借着为伤者疗治,礼貌者要求我替他俩继续隐瞒,但我和蓝花楹觉得这样带着面具,只会增加姐妹们的不信任感,所以采用折衷路线,谎称他们是暗世界的军医。 「既然这样,先将武器交出来,由我们暂为保管,走时再还你们。」两名从疗养地死里逃生的伤员,在经过公羊们的一番操弄后,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最终也只得同意。红发女叫山月桂,染发女叫苹果花,原先在加入姐妹会前,是枣核工作的合气道武馆里的高级会员,又学过些拳击与散打,因此这支四人速攻小队,是莉莉丝们对外出击的主力。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638 8tt .c om 拉多克剃刀与稻草男孩一样,都是幼年时被兄弟会从各大救济会挑选带走的婴儿,从小便开始接受专业训练而成了好事者。这些人过惯了艰苦生活,并生活在一个极度封闭的环境里,这辈子很少有机会接触女性。此刻的他待在这么一个娘们窝里,显得尤其高兴,外加本就长得高大健壮,引得一些女流肆无忌惮地盯着他打量,两下迅即搭訕,竟乐不思蜀了。 比起他,礼貌者就沉稳许多,虽然也在偷沾便宜,却在认真的旁听。时隔不久,他逢见一个空隙近来插话,说:「我知道自己不适合谈这些,但听下来有几件事似乎无人註意过。」 主持交心会的桃花闻听,让他不必拘束,既然这事关所有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眾姐妹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知道具体人数,而实际并不熟识,因为每次聚会都身穿罩袍,只有关系特别近的人之间才存在来往。而像现在这样大家都露着脸交谈,并不是传统惯例,而是新近才发生的状况,是不是那样?」他点起一支烟,慢悠悠抽着,见眾人点头,问:「那么,这种情况是因为圃鹀纠察队冲击女神峰引发的,还是在这三名獍行到来后才开始的呢?换句话说,就是具体的时间大概是何时?」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将眾女问住了,似乎谁都不记得是由何时开始的,也许是因每次总有人缺席,也可能是鸳鸯茶发布通缉令后才造成的,最终相互核对,眾女给出个模糊的概念,约莫是几周前,她们的大长老最后一次主持仪式后,便再也没出现过。莉莉丝们缺失了戒条约束,又嫌酷夏身着罩袍太热,慢慢形成了集体露脸搞群巫会。 礼貌者接着拋出的问题,是有关未来的去向。咱们先假设华宵之夜顺利落幕,所有人都成了华盖之女,那么然后呢?然后又该干什么?据苹果花和山月桂说,她们的发展是有阶段性的,不像暗世界搞什么五年计划未来展望,枣核是深受大长老的信任之人,或许会知道,但很可惜,她与另一名伤员遭袭死了,所以,只有等两天后大长老回来方可知晓。 我最关心的便是灵戒,眾人将它们洗劫一空后,各自藏了起来,那么究竟有几人私自吞服,全都没做过统计。莉莉丝们见我紧盯她们最在乎的东西,犹如砖块拋入粪池,溅起浪花朵朵,均显得很是不悦,就连始终为我站台的艾莉森也是板着张脸,问我到底想干嘛。 「我提议去绑架药店老板,是为了搞清珠子由来。并且我没见过大长老,无法去评价她。也许大长老在为大家打算,也许不是。」我思虑片刻,见公羊身边正摆着小医药包,说:「大家都去过医院吧?那么我们假设有一家医院,不论你是牙痛、感冒还是心血管疾病,它只开出一种药,却说服下后什么都能治,你们信不信这种事存在呢??」 见眾人不答,我手指地窖弹子门,继续说:「获取华盖的方式有很多,但素未耳闻过,它能够被批量生產。现在有一个实例,药店老板害怕再被活捉,所以吞下一颗,我们也可以旁观去看,对他会產生什么后果,然后再来决定该不该尝试,这就是我想表达的。」 恰在此时,底下传来猛烈的拍门声,靠近廊道的黄瓜拉了下铃鐺,一个满身尘埃的人滚翻出来,那是衣不遮体的番茄,她脸上掛着两道黑色眼影,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说自己不断遭到男子猥褻,幸亏天竺菊及时搭救,然而自己是逃回来了,可她却被药店老板擒获。 「我逃出时最后扫了一眼,大姐已被他强暴了。」露西话未说完,双目一翻昏厥在地。 「这怎么可能?天竺菊会被他这个无能之辈拿下?」我气急败坏地分开眾人,一脚踹开铁门,叫道:「我不相信露西的话,她一贯撒谎成性,让我下去亲自会会他!」 阴暗潮湿的泛渣之井地底,男人在掀翻大姐后恣意奸淫,突感一股极度不适冲上头脑,整个身子变得异常沉重,顿时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惊异地看向自己,心头不由大骸,两条粗腿不知何时变了模样,自膝盖下烂成了碎肉,犹如两条巨型拖把。皮肉外翻不断泛着燎泡,囊肿成片的淤积在皮下,稍一触碰便血流如註,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恶臭。 很快他被大姐死死卡住脖子,半吊在空几乎气绝身亡,只剩下两条小短腿在无助地摆动,耳边不断徘徊着女子各种性幻想的描述。正在这濒死一刻,她闻听远处有解锁声,稍一分神之际,就被男子挣脱开去。布雷德利忙不迭地爬滚在地,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 「怎会这样?再离谱大姐也不会在自己屄里下毒,那样她第一个会被毒死。难道这一切都是酒红珠子造成的?吞了它反倒是多此一举么?」他开始往来路窜去,打算重新换回绿色珠子,行至一半,突闻弹子门啟开,石阶前射下光斑,又有条狭长人影正在步步下来。 「该死,难道是那个万恶的妹妹?让她们前后堵住,我是断无生路,千万别挑这种时刻。」多次被痛扁的经歷,已在男子心头造成挥之不去的阴影,当闻听女子的轻声咳嗽,他被吓得魂飞魄散,立即侧身闪入夹缝,拼命往深处鉆。只有在那里,他才是安全的。 「我得仔细想一想,莫要遗漏了什么。给我这颗珠子,她不可能害我,并且也毫无必要。」布雷德利好不容易回到原处,靠在毛糙墻头喘了一会。趁着这个间隙,他需要做些整理。 自打那次车祸后,俩人迅速升温,隔了几天,女人约他出来,就这样来到了女神峰下。 「我曾上来过,那是去年的事了,你难道在道场工作?可这里是一座荒墟啊。」女人打开铁门,带着他走进空无一人的道场,药店老板找了个角落坐下,心头不免生疑。他曾在网站上,秘密向女神峰捐赠过一笔资金,换取下地窖建个小工程,原打算将这里当作囤货窝点,可没进行多久,对方获悉了真实意图,便老大不客气地拒绝了他。以至于秘道只搞了一半。以往他与虫子女人约会都在市镇附近,哪怕再偏僻,也总能撞见人。而此处方圆几里地,除了有所中学,平日里连过路的车都很少见,实可谓人跡罕至。 掐指算来,俩人总共幽会了三次,男子至今对她仍是一无所知,不久前方才知晓女人的秘密,当时气氛闹得有些尷尬。而今她将自己带来此处又不说明原因,药店老板多少有些忐忑。毕竟俩人体格相差太悬殊,女人的气力比他大许多,布雷德利的小短腿跑五步别人两步就赶上了。若她欲图不轨,打算杀自己灭口,男子肯定斗不过,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你干嘛这么害怕?」女人破天荒地笑了笑,走上前来牵住他的手,道:「姐妹会被外界高度污名化,实际情况并非你所想的那样,而我,就是魔将贝巴因在世间忠实的仆人。」 「什么,这是你的祭台?难道说,你就是莉莉丝们的大长老?这不可能,我上过你们的网站,图片里的姐妹会大长老虽身披罩袍,但与对照物相比没你这么高。」男子大吃一惊,掏出手帕抹了把汗,问:「你找我来是因为地窖的事么?可自从被拒绝后我再也没上来这里。」 「她已获得天馈登渡走了,约你到此,是因我感到这样不公平。」女人紧挨着他坐下,叹道:「你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工作、住家以及爱好,而我却从不曾谈及自己,那样是不对的。相爱之人应该毫无保留地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一切,这就是我约你来此原因。」 「所以你们就像总统换届那样么?你最终也会离席,是不是那样?」男子放下心来,问。 「也可以这么说。你或许自己也没料到,无意间挖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女人站起身,指了指泛渣之井,道:「也就是说,神秘之地是你带给我的礼物,我迫不及待想带你去看看。」 就这样,布雷德利尾随着她重新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地牢,俩人来到壁道深处,女子指着墻缝要他去看,在手电强光照射下,石脉深处似乎有个四方形石灰质的通口。 「没想到底下还有天地,不过,它不是我掘的,可能是近期的小地震造成石巖碎裂,而无意间暴露出来的。」药店老板探手比了比,只够挤进一条胳臂,问:「这么窄我怎下得去?」 「石墻是过去圣殿教的人特意用水泥封堵的,他们不想被人知道,我下去过几次,但不知门在哪里,所以要你在外界帮忙,一起找寻月垄入口,它理应是大树的树心。」女人爬起身,环指四周,说:「往后你爱在这里怎么刨都行,哪怕将化学工作室搬来泛渣之井也无妨。」 布雷德利满口答应,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工坊移到这里,那样便能彻底摆脱铁狼和火炬联盟的骚扰,到时将药店一关,谁又能想到他搬到了女神峰脚下?此举也能为莉莉丝提供创收,每个贼婆娘都等于是跑腿的马仔,她们根本不必再去劫掠,互惠互利岂不妙哉? 女人在原地化为无数飞虫,分出一部分与他出了道场,经过连续几天的搜检,终于在后山找到化影之树,就这般内外通力,彻底扫除了枯藤瘪枝,从此之后,月垄圆屋成了他们幽会的场所。在这个寂静的地底,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男欢女爱。 「是啊,如果她真想害我,会有无计其数的机会。誒?慢着,我记起来了!」 戥星台前,男子信手挑了颗幽蓝色珠子,但让女人重新放了回去。她从中选了一颗最大的,也就是酒红色珠子,说:「只有它才配得上你,刚吞下的一段时间里,你会感到无比痛苦,外形也会发生巨变,但别害怕,这都是正常的,太阳蛇卵正与你的肉身在重新融合。」 「有意思,也就是说,吞下它像女人的怀孕,身子会将胎儿视作恶性肿瘤,从而產生排斥,人才会犯恶心,呕吐什么的,直到肉体最终将它当成普通器官为止,是不是那样?」 「正是那样,因此会有短暂的一瞬,你会相当痛苦。在那之后,你便成了像我一样的不死之身。不过想要真正化蝶,成为苍露鹡鸰,还需等待时机,但那一天已经很近了。」女人轻抚着他的乱发,再三告诫道:「你务必在十月十二日正午前吞下它,不然就得再等好几年。」 「原来如此,这种DNA撕裂的痛苦,正是太阳蛇卵与身子在竭力融合。而绿色珠子下肚却毫无感觉,两者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想到此,男子再度审视自己的老腿,那些烂肉已开始慢慢收拢,燎起的肉泡也平息了下去,各处都开始收口,整个人到达了精神最佳的状态。最可贵的是,他的听觉和视觉得到全面提升,能听得更多看得更远。 远处传来蚊虫般的低语,那个大姐似乎找到了她的姐妹,移动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不久便传来阵阵笑声,下来的那人正是男子心心念着的妹妹。他侧耳细听,当辨明来意,反不知所措起来。那是因为女子在喊,道场的莉莉丝们现已全部撤走,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出来了。 「撤走了?这种鬼话谁会信?你当我傻啊!他们是谁?」男子点起支变色龙,静观其变。 「真的撤走了,因为适才道场被人纵火,坡道下停着几辆车放暗枪,大家都觉得不安全,因此陆陆续续离开了。继续将你扣着已变得毫无意义,你出来洗洗就可以回家了。」那是万恶的妹妹声音,她显得很真诚,见男子不答又说:「我也要走了,只是下来通知你一声。」 「他爱待着就待着,与他啰嗦什么?他已被你打怕了,以为又是个陷阱。」 「几个穿着橡胶雨披的男人,不知究竟是谁。」在大姐的嗤笑声中,女子潦草回应了几句,脚步声逐渐远去。 不论这是不是陷阱,若两妞将铁门倒锁,他便被彻底困死在此。这鬼地方既没吃的又没喝的,要如何过活?由此药店老板下定决心,再冒最后一次险。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苍露鹡鸰:不知所谓何物,但能在瞬息之间将肉身化为虫豸。 弥赛亚:救世主。 合气道:以力打力的柔术。 速攻小队四人组:苹果花,山月桂,夜来香以及头领枣核。 Chap33:Constans(康斯坦丁)Part1 远远的石阶之上,隐约传来纷乱嘈杂,虽听不清她们相互间嘀咕什么,但人来人往与脚步匆忙,确实像在打点行装。男子侧了侧身,点起支变色龙,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个妹妹刚才说有人跑来纵火,还有人趴在墻头拍照,这不啻说明铁狼的人已到了附近,他们急于要拿回包裹,那只是小小的试探,没料到会来得那么快。」药店老板有些喜出望外,很快又忧虑起来:「贼婆娘们也同样没明白叫我给黑了,被铁狼放一通空枪吓破了胆已成惊弓之鸟。而我该怎么脱身?见到他们又要怎么说?」 「决定好了没有?你再不出来咱们就锁门自己走了。」女子的声音自远处响起,她已等得不耐烦,时隔不久闻听上面有人喊,她开始快步爬梯,脚步声渐行渐远。 「嗐,稍等片刻,我正在出来!」男子回答着,謔得一下站起身,开始在墻缝中飞快穿梭,自言自语道:「管她是真是假,最起码不能被锁在地牢里,万一莉莉丝们十天半月不回,这底下什么都没有,我岂不要活活饿死?到时铁狼冲进来,也不知我人在哪。不管了,总而言之赌一回,现在的我是不死之身,连大姐也败于我手,更何况那小妞。」 「你怎知虫子女人没在存心坑你呢?若按你形容过来她这么好,又怎会爱上你呢?」在之前的软硬兼施中,女子不时在他耳边鼓动,问:「你这么袒护她,有意义吗?」 老实说,这个问题布雷德利不是没想过,尤其是适才极度不适时,如果他当真像自己形容的那样,那这种猜忌压根不会有。恰如女子所说,自己与她从相遇到牵手,简直就像童话故事,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女友或许从一开始就设套等着自己鉆呢? 「不可能,这是小婊子在故意使坏,想挑拨离间我俩的感情,怎么我也被带着一同去怀疑她呢?」男子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心底彻底根除。原因很简单,他当初登录紫藤花下,是在意识之外顺手点进去的,如果有平行世界一说,90%会错过。没人会知道昵称的背后究竟是谁?他既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条狗,她岂能先知先觉等着我来下套呢? 回想以往,俩人独处时,女友总是轻声细气,温柔体贴。她知道自己体格与他区别太大,在亲热时总是尽量放缓动作,捧着他脸颊就像在摩挲着一件瓷器,生怕自己控不住力气会弄伤男子。她曾说自己是孤独的人,对人与事都会很坚持,这么善良的人,怎可能会是绑架自己的那群恶毒女人,嘴里所说的大奸大恶之人呢?男人觉得,冒出这种念头都是在褻瀆她。 他躡手躡脚地来到石阶之下,一缕薄光打在浑圆石柱上,将那羽蛇神图案映得光怪陆离,小妞总算言而有信,没将弹子门倒锁。然而,一个新的问题横陈眼前,他该怎么离开?像这样堂而皇之登梯上去,出现在几十个娘们的眾目睽睽之下么?还是先探查一番,确定贼婆娘们没有歹念再来决定呢?那些暴打的痛苦,依旧深深烙印在药店老板脑海中。 「有什么可担忧的,老子现在是杀不死的怪物,全身创伤都痊愈了,难道还用怕这几个女流么?」男子自嘲了几句,开始抬步登梯,没走几步,便见得一只散发荧光的羽蝶。伸手去轰赶,这小东西丝毫不惧人,反倒飞到药店老板肩头,舔舐起那些恶臭的脓血来。男子继续走上几步,这样的飞虫越来越多,将整段走阶映得一片透蓝。 「这却奇怪,它们是打哪飞来的?」布雷德利见这些羽蝶生得煞是可爱,不由张开双臂,让蛾子们跃起纷纷停在他身上,数量一多双眼便被幽蓝光团炫得睁不开,恰在此时,他闻听背后呼呼风起,有条黑影不知打哪窜出,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他猛扑而来。直到这个人冲到面前三米,男子才看清她的脸,那是不久前刚遭自己褻玩过的那个大姐! 「大姐,这是误会,刚才我被气昏了头,许多话还没来得及说,便感到阵阵恶心!」其实男子自知受骗上当是大概率的事,嘴上虽这么说,腿脚却在蓄力,打算用反身扫踢,再度重创这娘们的胳臂。刚刚抬起脚,浑身的羽蝶便扑腾上来,瞬间令男子眼花繚乱。他只感脚下一紧,心头暗暗叫苦,那个大姐根本不曾靠过来,而是拋掷绳圈套住他一条腿。 「我刚才提醒过你,再落入我手会是什么下场!」大姐冷笑着,拋来另一条尼龙绳,布雷德利大叫不好,忙侧身躲过,由着此女这声喊,他记起适才她不断谩骂时,曾发誓要将自己削成人棍,然后当个痰盂或烟缸用途。混账,只是区区的施暴,走法律程序最多不过十来年,这个大姐有什么权力滥用私刑?男子越想越气,抖擞精神打算将她拧死。 「真当你能奈何我么!」男子厉声大喝,撩动两条小短腿,打算将她飞踢毙命。结果人刚刚跃起,便停在半空下不去了,因为在他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那个妹妹,她麻利地甩出万恶的皮带,牢牢扣住药店老板的脖颈,迅即反扭过身,用脊背高高顶起他的身子。男子这下彻底慌了神,他没料到这对姐妹还拥有智商,相互间懂得协同配合。 不论他的腿蹬得有多高多猛,丝毫不妨碍底下大姐甩来更多绳索,将束缚一点点收紧,男子的双手紧紧扣在被勒住的脖子上,余光散瞳中是那个妹妹残忍的微笑。不,除她之外,弹子门外还站着一大群贼婆娘,正像看猴戏般打量着被困死的自己,相互间嗤笑不已。 「让那么多女流围观自己丑态百出,已经没法活下去了,我得出绝招,凤凰,」药店老板『三点头』几个字没说出口,就感到女子猛地将腰压到最低,他虽无断颈之痛,但透不上气来却是真的,一番挣扎终于无果,双眼翻白,又像之前那几轮般坠落混沌之中。 「该死,我是不死之身,怎么反倒不如过去,被这条皮带一勒就会背过气呢?这是什么原理?」布雷德利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原因,正因他成为怪物仅仅只有十分鐘。 不久之后,男子又从黑暗深渊中醒来,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花团锦簇女子们的笑靨,而是一潭墨绿色的污水,个中还漂浮着他之前的呕吐物,药店老板很快意识到身在何方。果不其然,他还未喊出口,只感觉悬吊着自己的那股力消失,整个人一头扎进深井里,只露出两条短腿在空中无助地乱蹬。这又是水井牢室,他被这对邪恶姐妹製服并拖回此地,然后象头活猪般捆了个结实,倒吊在酷刑水潭上空。 继绝大的猝死体验后他被拉离水面,却见施刑的是大姐,而那个妹妹,正坐在斜对面的椅子上,点起支烟看着他受难。男子觉得羞愧,此女是自己爱慕的,让她在旁观看比被人打死还屈辱。他刚想高喊住手,脚上的铁链一松,又再度掉入水井,不断品尝着溺毙的苦楚。 「这与你描述的不一样,你威胁我时,明明说要将我带去15号房放到一滴血不剩,反正都是一死,我寧可被肏死也不愿被溺死。」药店老板知道快完蛋了,急不可待地吼道。 「那么说,露西没在撒谎,你果真被他奸污了?」妹妹大吃一惊,仰起脸扫视俩人,问:「我还以为你在故作姿态,甚至有些可怜他,既然那样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再反对。」 「我究竟干了什么?毕竟施暴这种事,无法用愤怒冲昏头脑搪塞过去。倘若对象是那个妹妹还情有可原,可我偏偏将歹意发泄在对我最好的大姐身上。」男子在污水中挣扎,双目瞪得极大,不由哀叹:「她是个更难以揣摩的人,但冲发狠时那股劲,我多半在劫难逃。」 「是的,一连射了六回,最可恨的是他一边肏着一边还在说替我疗伤!」大姐怪笑数声,一把撕破男子衬衣,提着把寒光四射的剪子,正欲将他开膛破肚,却又盯上了侧开的裤襠。 「住手吧,请留我个全尸,真要宰了我,就让妹妹来动手,如若不是就让她出去,我不愿被她这么盯着受死。」总算逢见一个空隙,药店老板苦苦哀求,希望能顾及些他的顏面。这个绵里藏针的恶毒贱人轻哼一声,摔门而去,将牢室留给他与妹妹独处,不知忙啥去了。 「半妖之躯虽很强,但并非杀不死。溺水、火烧、以及大卸八块都能令你死去。过去她们担心出人命,会手下留情,现在就没有这种顾及了,到时榔头、电锯、斧子一起上,你不是在自讨苦吃么?」女子解开铁索,药店老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她拖来铁凳子,叉腿坐在他面前,道:「刚成为这样的身子,你感到目空一切,而随着时间流逝,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俩不能这样待我,我是你们大长老的男友!」男子光想想那些情景,也是毛骨悚然,不由得声嘶力竭狂呼,问:「究竟是什么童年经歷,让你俩变得那么邪恶,那么残忍?」 「我在几周前,就是你现在的处境,没想到自己也会走到这一步。太可怕了。」女子闻听双眼一红,止不住淌下泪来。她取出钥匙打开锁链将他拥在怀中,双肩抽搐着哀叹:「在莉莉丝这个群体中,大长老没你想像得那么有权威性,这里奉行的是眾生平等,有能力者居上,干得好她仍是大长老,干得不好就请她下台,所以别太迷信这种事。」 「你也曾是被害者?」被她一说,男子方才註意到她浑身满是淤青,这些疤痕早在廝打前已落在女子身上。他不由一惊,挣扎着起身,问:「这是谁干的,上面这群母畜生么?」 「与任何人都无关,再说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她一把推开药店老板,将牢门紧紧锁上,阴沉着脸与他面对面站着,道:「如果不打算将事情说清,你我还有两场搏杀要打。」 「凡是我知道的,全都对你们交待完了,继续苦苦相逼的话,也不可能得到什么。」 「不,事实上你一直在绞尽脑汁戏耍我们,看来不给你点顏色看看,那是行不通的。」 「既然无论如何都斗不赢,那还打无聊的架干什么?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问啊?」布雷德利见女子一声不吭,正向自己步步紧逼,只得抓过一支铁棍胡乱挥舞,叫道:「行,行,我服了你了,打还不行么?但容我提个问题,打完这该死的两场架,我将会怎样?」 「如果你当真将问题交代清楚了,那么我亲自送你回家;如果仍固执己见,上面那群人打算将你泡盐酸里融了,不死之身的传说?根本是笑谈。」女子抹去泪滴,忽而将脸一沉,道:「还有一种不痛苦的方式,那就是请你品尝二十一间酷房全套,上面所有人都会下来围观,并用摄像机拍摄下来,然后将这些不堪入目的镜头给你亲朋好友分享一遍。」 在过去,黑帮电影素来是药店老板度过漫漫长夜的最佳选择,他从录像带里收获了许多人生哲理,也为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而感到触目惊心。在他的理解中,人生最惨莫过于被棒球棍砸爆脑袋,或是在取完钱出银行时被埋伏的枪手打成筛子。如果註定要被那些满脸横肉的秃头黑手党处决,倒不如让体态轻捷容貌娇丽的女杀手勒死,好歹视觉上会香艷许多。 「我真是大错特错,让女杀手暗杀岂会美妙呢?真是天晓得,她们比起男人可怕一千倍都不止啊。」布雷德利握紧手中铁棍,急得六神无主,却又无可奈何。 「那种录像带,一旦交到你虫子女友手中,她会带着怎样的心情看完呢?无动于衷?亢奋?或是哀伤?」女子将他逼入死角,狞笑起来:「咦?比起泡盐酸浴,你似乎更怕后者呢。」 酷刑二十一套大餐,除却几个鞭打、压迫重物、喧闹等常规刑罚的屋子外,剩下的都是充满色情味的体罚牢室。过去药店老板在底下偷挖地道时,曾翻看过一些这种录像带。他自詡有着定力,但也无法带着欣赏的角度全部看完,关掉录像后已是心惊肉跳。这种小电影要是流到社会上,给个人造成的影响实在太深重了。而倘若作为商品,则会很畅销。 曾经的莉莉丝们,在拍摄这种场面时,会采用三套摄像机,从各个角度放大细节。那种惨叫声,委曲求全的哭号,甚至磕头如捣蒜,都像极了一幕有情节的黄片。它没有中途切镜,也没有剪辑痕跡,实施多久就拍摄多久。大姐所描述的场面,全是真的。 试想一下,你被五重铁链捆得死死,在长达八小时内不停被各种裸身女人爆菊,进进出出口径不一的Dildo,先由白膏带出粪便,再由粪便带出半消化流汁,到最后不停往外淌血,别人还在排着长队轮替。那些家伙甚至痛到磕碎门牙,想弄晕自己也做不到,何其可怜? 还有那满是按摩棒的屋子,一遍遍被人骑乘,脸被大号手术灯直射着,即将口吐白沫就有人跑来给你餵药,始终令你保持清醒。受辱男子仿若成了被挤奶的牲畜,一个个空杯会在八小时内被寘满,最后再逼着你全部吞下去。遭上一次,人必然终身恐惧性爱,换上阳痿。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疯子!老子跟你拼了!」他之所以坚持到这一步,为的就是给女友留个好印象,而这种录像片曝光,即便自己是受害者人生也尽数毁了,起码他再没脸去见她。药店老板知道自己最害怕的已被她摸底,顿时变得怒不可遏,不再继续搭话。他瞥见女子手无寸铁,便打算先发製人,象头牯牛般将她顶翻,然后万棍齐下活活打死。 女子早已防着,但两下一接触,方辩出此人是今非昔比,光是气力就大了数倍,整个身躯变得浑铁一般厚实,显然是无从下手。于是跃出圈外,利用臂长将他限製在一米之外,不断猛踹骨关节。布雷德利吃着痛麻,愈加暴跳如雷,顺手又抓起一把剪子,连刺带扫想要将这个贱人捅翻在地。然而刀锋即将临近女子小腹,他忽然撞见一股黑气自她口中溢出,不由立即收势,让怪烟袭面可比被皮带勒脖子窒息百倍。 「难道她也是杀不死的?只是方式不同么?每当危及生命,这股黑烟就会冒将出来。」稍一恍惚,男子脸上立即挨了四个带血耳光,整个人原地转了五圈,待到眼前清朗,他见女子又掏出皮带端在手中挥舞,不仅又气又急,大叫道:「住手,你敢不敢将它扔了?」 「好吧!我也不想那么便宜你。」女子顺手将皮带拋得远远,闪电般冲到面前,一个上勾拳正中药店老板下頜,迅速抢得先机。男子被击飞出去的同时,老腿也在猛蹬她胸腹,然却空空无物,正感到甚为纳闷,迎面一条雪白臂膊伸来,自己脑袋已被她擒到了肩头。 肢体纠缠中,最忌脑袋被挟製,这无关乎气力大小,而是近身搏击的精要。布雷德利急出满头冷汗,慌忙使出凤凰三点头,啟料女子自他头顶凌空而过,借着惯性双臂倒扣住他的脖颈,只听喀嚓一声,颈骨被生生折断,男子瞬间感到一股热浪从下而上喷涌,半边身子感觉不到存在了。 「获得不死之身当真是件好事么?这是糟到不能再糟的坏主意。」 药店老板很快懊恼起来,不论他怎么拼命,都打不过这个妹妹,两者实力相差得太过悬殊。在以往他被殴到吐血,对方便会住手,而今哪怕他骨断筋连,不消片刻又都全部接上。这十分鐘的苦战,比起十年都煎熬,整座井房的水门汀地面、墻头以及天顶,喷洒着彼此的片片污血,他是在绝对清醒之下,领略着无计其数凌厉拳风和大长腿横扫。最悲哀的是,所有肢体痛楚一件不漏,全都深深烙印进他的记忆里。 「别再打了,你放过我吧。」男子的怒火被一点点抽空,以至于龟缩墻角,像个屡遭家暴般的小姑娘嚎叫起来。他一把抱住女子腰肢,叫道:「我配合,我交待,你快住手吧。」 「嗯,这还像句人话,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女子冷笑数声,一把拧住他招风耳朵拖到铁凳子前,从他裤兜里搜出雪茄,取过一支端在手上把玩,问:「别他妈再给我上马虎眼,若胆敢骗我,下一回咱俩就连续打上三十分鐘,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Chap33:Constans(康斯坦丁)Part2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看见巨大的危险正在慢慢降临,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两周前。」布雷德利不敢抬头看她,只是唯唯诺诺点头,做好了应答准备。他的头脑在飞速转动,想起与虫子女人最后一次相见。那一天男子正巧在忙自己的事,到家后已是半夜,当打开灯,却见虫子女人端坐在沙发上,默然等着他归来。布雷德利甫一撞见,不免很是意外。 「你怎独自坐在黑暗之中,也不开灯呢?」他打开冰箱想找些东西款待女友,可惜已被自己吃个罄尽,只得抓起塑料袋,打算上最近的超市。他瞥了一眼女友,尷尬道:「这阵子我都住实验室里,家里有欠收拾,你怎不先打个电话来呢?我也好顺道买些热菜回来。」 「不必了,你先别忙,我说完话就走。」她招呼男子坐到自己身边,又像惯常那样抓起他的手搁在自己腿上,说:「布雷德利,因为个人原因我将消失一阵,咱俩短时间里很难再相会了。我有些担心你,倘若你遭上不测,又没有自卫能力,该怎么应付?」 「怎么可能呢?你我的事铁狼与火炬联盟都不知晓。」男子取出手机给女友过目,道。 「不是他们,而是更可怕的一群人,山雨欲来,你逃不过这场劫数。可我不在身边,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虫子女人低声抽泣,她抱住男子的脸端详,说:「多么不幸啊,你根本意识不到,因为掩护我,将会遭来多大的折磨,要是咱们不曾相遇那该多好。」 「这世间没有比咱俩相遇更美好的事了,我才不怕受折磨,你不妨直言,我该怎么做?」 「你我会在十月十二号再次重逢,在此之前,你有一定机率会被某些坏蛋绑架,这些人会无所不用其极,施加你酷刑调查我的私密,所以为了保命,你可以拋出三条讯息。」虫子女人在他耳畔低声说完,将他脑袋拥在怀中,哀叹道:「我很抱歉,不该让你替我受罪。」 「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惧,今晚别走了,留下来好吗?」他只道是说笑,并不记掛在心,迎着女友的目光,说:「既然咱俩要分开那么久,我想在古墓之外再品尝一次。」 那么,与康斯坦丁歷次交欢,当真如大姐污蔑的那样吗?光以体格来看,确实给人各种想象空间,然俩人却没感到尺寸不配对。男子每次挺举,一下子就滑入那深邃的蜜壶。在她面前,布雷德利活像是只猴子,正在汗流浹背地与一匹母马交媾,那种既视感首次见到曾令他脸红耳赤。然而虫子女人却不在意,甚至看他太辛苦,会主动半倚墻头叉高腿,让垫着凳子的他可以恣意而为。久而久之,药店老板也在她的鼓励下不那么自惭形秽了。 更多时,他俩爱在床上缠绵,男子偷偷在天顶安了面镜子,每次亢奋起来就会盯着它看。只见自己矮小身体被她巨大身躯所包裹,只剩下一对小脚丫露在外面,肏到兴起,虫子女子背脊会浮现细密汗珠,在月光下越看越性感。而若是布雷德利在上,会有种遨游大海的感觉,趴倒在她巨乳前揉捏把玩,活像一个母亲在给婴儿餵奶,两者的差距就是那么大。 尽管虫子女人的相貌比不得大姐和妹妹之中任何一个,但所能带给他的诸多快乐,是无法言喻的,与她不论怎么做都不会腻,那么温柔的女人,踏遍佐治亚也找不到第二个。 布雷德利正沉浸在瑰色遐想中,冷不防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掌摑,抬眼去看,正巧与那个怒目圆睁的妹妹四目相对,她见男子只管一味呆坐,跳着脚骂道:「是不是太给你脸,又找到了新的拖延办法?前一次的事老娘就不与你计较了,到最后真出人命必定要算到你头上!你大概没被收拾够吧?那好,你也别坐着交待了,咱们继续打下去。」 「不,你误会了,回忆往事总需要时间思考,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过,你不能这样待我。」男子恨不能磕头求饶,问:「前一次又是什么事?你怎能什么都怪在我头上呢?」 「你让大姐去取的那只包里,有那么多神仙水和非安他明药片,它是你原本与某人交易的货包吧?你想祸水东引将他们喊来女神峰,自己趁乱逃跑,是不是?那场纵火就是这么来的。」女子微叹一声,道:「也许你不知此举将会带来什么后果,我可是亲眼见到了。」 「难道说你能预见还没发生的事?这太神奇了。好吧我承认,但这怨不得我,不那么做我会被你们这帮残暴娘们活活打死,人总得自找活路吧?至少我没像你有害人之心。」 「你哪有那么圣洁?不然也不会被拘在这了。据我所知,你近期内刚干过一件坏事。咱们就从它开始,你听好了。」女子轻咳了几声,回到他对面坐下,换了一种可怜兮兮的口吻,道:「我知道你恨我,但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很抱歉啊,我毫无选择,这是别人逼我这么干的,要恨就去恨那个人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无从选择。」 「誒?这些话?」药店老板大吃一惊,女子此刻的话,正是自己在古墓时说的,这个妹妹不仅知道而且背诵得一字不差,这是怎么办到的?男子觉得事态开始严重起来了。 「在这之后,又隔了五分鐘,虫子女人才从喷口下来与你相会,所以被裹在渔网里的那个人,其实是你设法抓来的,作为某种献礼送给她,你还敢说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女子一把将凳子拖到他面前,盯着布雷德利的双眼,肃然道:「只要你撒谎,我就能立即知道。好吧,就从这个人说起,她是谁?虫子女人干嘛要你将她带去月垄圆屋,说!」 「我不知她的名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药店老板躲开她火辣的目光,叹道:「你说的对,我有罪,那个人确实是我请黑道帮忙,在半路上截留下来,并送进了古墓。」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当天正午,虫子女人一连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说有个十分重要的人从拘押点逃跑,希望布雷德利设法在中途拦住她并带去女神峰后山。男子撒了许多钱,请铁狼的人帮忙,终于在埃奇希尔附近的公路上捕获她,并塞进了汽车行李箱里。 「然后,我拖着此人去古墓,等她的到来。这个人后来怎样我不知道,总之女友给她餵了太阳蛇卵,她便化为无数虫豸流走了。」男子竭力回忆,补充道:「对了,她说这个女孩会没事的,只是提前一步完成了,叫什么呢?叫登渡,总之就是成仙了,变得和她一样。」 「那她确实是个短发,并挑染着刘海么?发丝大概什么长度?」女子不依不饶地追问,药店老板思索片刻,拿手在自己肩头比划两下,象个泄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她蹙紧柳眉来回踱步,时隔不久又向他冲来,惊得男子慌忙抬手招架,不料却被女子温柔地压下,她换了付嘴脸,将他搂在怀中,像安慰自己小孩般微笑着,说:「这就对了嘛,一开始你能像现在这样,早就与边牧一起回家了,怎会白挨那么多顿痛打呢?你别怕我,接着往下说。」 「然后嘛,你让我想想。」紧贴在她茁壮的胸脯上,男子瞬间迷醉了,比起毒打他更喜欢这样依偎着,享受片刻后又说:「还有一件事,那座古墓其实是颗蛀空的树芯,女友曾说,这种树木是三位一体的,也就是说共有三棵。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秘密,每棵树之间都有纽带,并相互连接着,所以她在石屋里打开了某种撬机,将皮囊丢进胡桃蛾的龙口里。」 「难道这条蛀空的树根延绵几十英里么?就这样跑去了帕特南的废水处理厂底下?」女子自言自语,任由药店老板在她身上捞便宜,又问:「你看清她打开撬机时的动作么?」 「当然,原本我打算下去瞧瞧,但被她阻止了,女友说那下面黑不见底,一不留神就会滑落深渊。她最初就是从底下一座人形空穴里出来的,往上爬足足花了一天多。」男子高举着手,笑道:「那个女孩的不幸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争取立功,可以带你去那里打开树洞。」 「誒?」女子似乎没在听,只是发楞地盯着他右手食指,忽而想起魔魘里曾见布雷德利戴着一枚义肢般的黄金饰物,不过这东西自打绑架他来此,始终未曾见到,且男子的手指又是健全的,不禁生疑,问:「我分明见你手上,这个位置带着某种戒指,那东西呢?」 「有这样的东西吗?我从没戴过戒指啊。要知道,製毒师开工时会戴手套,一切饰品都要摘除,长期以来我也没有这种习惯,你看手指上不存在压痕,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女子提来大姐画的草图给他过目,药店老板扫了几眼,斩钉截铁地摇头,这时女子猛地擒住他胳臂,双眼开始发直,既像思考又像心怀不满,整个人瞬间变得冰冷,连脉搏都消失无踪。 他不知这是要干嘛,絮絮叨叨解释个没完,布雷德利确实没见过那种东西,怎敢在通晓一切的她面前作假呢。久而久之男子感到异样,不由闭嘴去看她那张俏丽的脸。 「难道此女忽然间死了?」布雷德利探头过去听她心跳,果然顿止了,一个大活人怎么悄无声息地掛了?这太不可思议。由着心房的触感男子感到阵阵酥麻,他那强烈的欲念马上升腾起来,自打成了不死之身,他好似有着使不完的精力,那种性冲动一刻也无法按捺。 轻唤了几声不见女子动弹,他逐渐变得大胆,猛力撕开她那件性感皮装,这小贱人居然连乳罩都没戴,饱满且高翘的锥形奶手感柔软,乳缝窄细,倘若将Dick探进去,在乳交时她还能做到口交,多么美妙啊。尽管她与大姐都是绝世美人,但带给自己的感官却截然不同。男子颤颤巍巍扬起手,接着去拉拉链。 拉链褪到肚脐前,露出刮过毛的下阴,男子抱着皮装使劲扯了扯,大半个臀部也弹了出来。他迫不及待地跪在女子胯下,仰起脸去舔那饱满肉感的屄缝,早在前几轮女子昏厥时他就想这么干了,苦于这个妹妹总会及时甦醒。此番连心跳都没了,肯定活不过来。 「我实在太变态了,居然对女尸也能有感觉。」布雷德利彻底放飞自己,拿手指不住搓揉,见那片肌肤逐渐生热,股缝间淫水横流,忙迫不及待地褪下裤头,打算圆了自己的美梦。 「老子是何其走运,同一天里,接连肏了俩个绝世美女。」老屌一经探入,立即在柔滑的屄水引导下,滑进了阴道。他抱着女子坐在铁凳上,开始由慢到快抽插起来。 「这次你没说假话。」女人又突然活了过来,惊得他险些跌倒。 「我没有歹意,只是以为你心肌梗塞,正打算做心肺復苏呢。」男人慌忙甩开手,避开她的双目,结结巴巴解释道:「我不敢再编造谎话,毕竟会再挨一顿打,还不如老实坦白。」 「心肺復苏需要用到将老二插进我体内吗?你当我眼瞎啊,不过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她迅速从药店老板身上爬起,走去一边重新穿好皮衣。 「这个贱人莫非在身上安了什么?每次只要心生歹念,就总会被她当场抓获。」男子恨恨地想,却又无计可施,她没再来揍自己一顿就算上上大吉了。恰在此时,女子甩来纸和笔,丢在他面前,要布雷德利将月垄圆屋的撬机位置画下来。 趁着他在奋笔疾书,她点起支烟在旁叹息,双眼被烟雾染得通红,垂泪道:「说句实话,连番痛殴你,我其实比自己挨打还要痛苦,那是情非得已,希望你能体谅我的所作所为。」 「打都打了,道歉又有什么用,你不妨说说原因,我也很想知道,如果可以的话。」 「布雷德利,我最初被派来这里,是为了摧毁莉莉丝这个邪教组织的,在朝夕相处之间,我逐渐受到她们的感染,心境慢慢变了。如果除却暴力与荒淫之外,她们是一群游走社会边缘的可怜女人,这也是她们会紧紧依附于大长老的原因。直至现在,我和大姐也不知大长老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道就在这几天,有多少麻烦在等着她?」 「怎么说?难道有许多人都想对付她?那该怎么办?」男子停下手中的笔,问。 「是的,数不尽的人正在滚涌而来,而且每一个都想宰了她。所以,你就算是为了帮她,也别再对我们继续隐瞒。我希望这是误判,也许她就像你说的,是个善良的人,但大长老的所作所为太过古怪,难免让人质疑,且又坚决不肯露面,以至于连周旋空间都没有。我们跑去刘易斯维尔将你绑架来此,并不是变态发泄,而是为了在一切还没开始前阻挡灾难发生。」 经过女子的一番柔声细语,药店老板终于大彻大悟,表示自己可以打开地道,大长老若是出事,他比任何人都心急如焚。不过女子拒绝了他的好意,并让大姐给他送来丰盛大餐,临走前让他放宽心待在地牢,再也不会有人下来找他麻烦,一切等她验证完回来后再说。 「若真像妹妹形容的,那就太可怕了。该死,怎么这些事她从来不曾提起?现在的她又究竟在哪?」男子饱餐之后,抽着变色龙在井房里烦躁踱步,时不时抬腕看表,现在是十一号临近晌午,距离约定还有一天多。他猛得记起一件事,正欲快步上去说明,当人跨过铁门,只感到大脑似乎被什么锐器刺击了一下,某种从不曾体验的心电传来熟悉的声音。 「康斯坦丁?你在哪?」男子狐疑地东张西望,想找出虫子女人藏身之所,不由低声呼唤:「我没有背叛你,最重要的话,我始终没有被迫吐露,你不会真出什么大事了吧?」 「放心吧,布雷德利,我很安全。这是那晚亲热后,我悄悄在你体内种入的回音虫,无法理解就当作电话留言好了。到现在为止,你所做的一切都特别棒,那些搞威逼利诱的坏蛋,会按照我的计划去爬龙口,他们不知这条险境会耗去多少宝贵时间,待到查明一切也都晚了。有件事我没有如实相告,相信此刻的你已吞下了那颗酒红色珠子了。」 「是的,再不吞下我命休矣,那个妹妹所说的难道是真事?当真有许多人对你欲图不轨么?那该怎么办?我说你还是尽早罢手吧,别再去干危险的事,我不想见你出意外。」 「你不必担心,事实上我无惧于他们,让这些人尽管放马过来好了,看看到时谁收拾掉谁。布雷德利,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更担心的是你,这颗酒红色珠子光吞服是没用的,想要成为苍露鹡鸰,需要一把鏤金匕首刺破心脏,我将它藏在了道场之中。」 脑电波中断断续续传来的讯息,大致还原出这样一个原委。虫子女人所干的每件事,都受挟于她背后强大的势力,此女必须替主子落实一件大事,方可获取自由,只有那样她才能安全地和药店老板生活在一起。至于这把鏤金刻刀,正是适才那个妹妹所提起的黄金饰物,这件本该在销魂之夜给予他的钥匙,却在虫子女人看透所有时空线后產生了危机感,故而不曾提及,现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布雷德利只需上达道场,从贝巴因神龕脚下取来便可。 「我知道这会很难,毕竟你是个囚徒,想当着那么多女人的面拿走它,堪比登天。所以你不必太过冒险,实在不行就等我的到来。那些侵犯过你的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必要叫她们血债血偿!」幽灵般的声音在男子脑海中回荡,并伴着轻松的笑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去伤害那对姐妹,她们虽残暴狠毒,但不一定就是坏人。」 「不,只有她俩是绝不能放过的,就算我想罢手,也无法止步了。你静待天机到来,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其余的不用去管。当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原原本本告知你全部。布雷德利,我的爱人,你我的明天,取决于龙磐的位置不可提前泄露,这将决定我俩的未来命运。」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半妖原理:拥有超强再生能力,细胞復製,极难被杀死。 不死之身传说:在极短时间内大范围摧毁躯干,依旧会死去。 非安他命:兴奋剂,精神类药品。 鏤金刀:暂时只知外形,没见到实物。 回音虫:左门妖术,将重要的话打入对方体内,待到必要时播放给他知道。 Chap34:MoonRise(起義)Part1 在虫子女人絮絮叨叨说着自认为十分重要的话时,布雷德利脑海中却在想着那对姐妹花。自己对她们犯下如此深重的侵犯,放在任何一个受害妇女身上,必会让自己牢底坐穿或身败名裂。可结果她俩倒好,只是口头恐吓一番,转个身便全忘了,真是世间奇人哪。如此豪迈的娘们,药店老板活那么大,还是首次撞见。 「莫非是因长时间待在这个地窖,彼此间滋生出感情来了?没准我特别符合她俩变态的审美,俩人嘴里喊得兇,其实心里尤其在乎我,不然要怎么解释得通呢?」当听闻康斯坦丁将会采取报復,男子是万般不舍,忙开口向她求情。毫无悬念的,他等来的是虫子女人斩钉截铁的拒绝。正待进一步苦求时,康斯坦丁忽然话锋一转,冒出一个新名词—龙磐。 「龙磐的位置?你何时提过?我连听都不曾听说,又怎能泄露出去呢?」男子苦思冥想,也没记起康斯坦丁有此一说。他朝四周呼喝一阵,脑波已被掐断,变得丝毫声息全无。他烦躁地点起一支烟,在井房来回踱步,不免质疑起来:「既然她认为有,那就是无意间提到,而我当作废话忽略了过去。誒?莫非所谓龙磐,是我曾与她路过的某片地方吗?」 这必然是条重要的讯息,但要从俩人十余次约会的所有对话中找出来,却难于登青天。药店老板苦笑一声,叹道:「既然这是她要我保密的,我非记起它来干嘛?别去想就是了。」 然而脑子这种东西,并不为人意志所转移,布雷德利虽打定主意不去细究,但待在空空荡荡的地牢实在无事可干,自然会胡思乱想。每当有新的念头冒出,他立即去想像与那个妹妹的温存片段,多么美好啊,如果她能多留一会儿,如果大姐也在边上的话。三人就可以去往厕所的背后尽兴,那里有间装缀着许多灯泡的怪屋,还有一张软塌塌的大床。 「厕所?难道说?」所以老话说得好,温饱不可再思淫欲,药店老板由着性幻想,很快忆起另一件事,他暗自恼道:「该死,都说了别去想,怎么偏偏又给我记起来了呢?」 这件事推算起来,距离今天相当近,约莫是十天前。那天中午药店老板稍稍使了点坏,在降压器添加了一倍多的水,本打算让喷雾器里释出有毒废气,让这个碍眼的火炬联盟家伙中毒去医院,以便自己能私下做些事。谁晓得出了意外,化学助手显然更适合当个监视者而不是维修工,他在修电机时遇水漏电不幸身亡了。吃完午餐的布雷德利回来瞧见,惊出满头臭汗,知道大祸将至,啟料在这个焦头烂额之际,手机忽然响了。 「康斯坦丁,我闯了大祸,监视我的眼线触电死了,现在怎么办?他们很快就会知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虫子女人不免楞了楞,安慰他说:「别急,我来想想办法。」 「我想移尸去Stapleton的工具间,先搁在地下室里再想其他办法,总之不能让尸体像现在这样躺在製毒间里,各种人会随时登门,若是被他们瞧见,可就万事皆休了。」药店老板抹了把冷汗,压低声调道:「可现在是中午,我要怎么堂而皇之将尸体带出去呢?」 女友规劝了几句,大抵是让他冷静下来别自乱阵脚,思虑片刻过后,说自己打电话来,其实是想请他再帮个小忙,至于助手尸体男子先别去管了,她会找人在今天内处理掉。现在他该做的,是带上消毒粉和白色漆料去趟女神峰,下到地牢将两间指定破屋重新粉刷一遍。 「这,万一撞见莉莉丝们怎么办?她们不免会拦阻,你为何不让她们自己动手清理呢?」 「道场空无一人,不久前伊腾顿的老男人集团刚发布了通缉令,到处都有人想缉拿莉莉丝们谋求发财,所以姐妹们都躲在乡下地方避难。而且,我也并不信任她们,因为不久前被混进来许多别有用心之人,两天后,看护道场的守卫才能赶来,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行。」 下午两点,布雷德利回到家开上车,辗转来到女神峰下,提着几桶油漆和消毒粉爬上土丘,稍事休息后,下了地牢动手苦干起来,也因此在道场内留下一截变色龙雪茄烟蒂。为何要清理屋子?大长老给出的理由是,道场现如今变得越来越危险,她将囚在底下的重要人物转移到了安全场所,但讯息或许被此人窃听了,所以这个狡猾的家伙会穷其心智给后来者留标记,尽管这只是虫子女人的猜想,但为求保险,还是请药店老板腾空屋子,重新粉刷为妙。 也因这通电话,让药店老板知道了他与虫子女人的邂逅,并非起先自以为的那么偶然。 「有些事我对你撒谎了,登录紫藤花下的用意,是我想在外围找几个帮手谋事,然而幸运之神让我们相遇了。」康斯坦丁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很抱歉,我该更早让你知道。」 「其实我也猜到了大半,这并不难,毕竟像我这种人,又怎会被人看上呢?我能理解。」 「不,你不理解,布雷德利,请听我把话说完。随着天长地久,我逐渐爱上了你,你是个好人,比起别人更坦诚更热心。我多希望没有这层身份,而象正常人那般与你在生活中相识相知呢。正因我能预测未来,才会体验到你无穷的苦难将接踵而来,在绝境与残酷面前,你毫不畏惧勇敢直面万难,无意中生出了眠垄之心,我一生都在找寻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眠垄之心是什么?也是某种法术嘛?」男子不由一乐,问:「怎么我自己体会不到?」 「眠垄之心也叫眠垄术,每九千万人里才能出现一个,在我们这个领域被称作销骨盒或是人间保险箱。这类人拥有坚强之心,你可以放心大胆将秘密告诉他,永远不必担心外泄,不论你施加酷刑还是读心,都难以套取口供。因为当他们身体產生危机意识,便会在记忆里删除干凈,别人是不论如何也问不出答案的。唯有当这个人自己迫切想说,才会被破解。」 「康斯坦丁,你究竟为了什么而战?我当然会去女神峰办事,但你我之间有真爱么?」 「纵然千言万语也无法证明,倘若没有,你又是怎么生出眠垄之心的?这个答案你早就知道了啊。」虫子女人长叹一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我所求的是什么呢?是为了赎回自由之身,只有那样咱俩才能真正结合在一起。之后不久,你会遭遇两个国色天香的美女,绝不要轻信她俩,哪怕一个字,因为她们并不是女人,其实是男人幻化而来的。」 「誒?我怎么现在才记起?难道康斯坦丁所指的,是那对姐妹吗?这不可能!肢体接触下她们就是百分百的女人啊,难道全是变性人?男人怎会生得那么娇艷呢?这太违背常理了。」药店老板一路小跑,往自己下过苦功的屋子而去,只有重歷一遍方能记起全部细节。 话分两头,当摆平布雷德利走出井房后,我扶着墻吐了一地的稠血,视线变得愈加模糊。与这个吞了太阳蛇卵的家伙闭门大战,拳来脚往中我也被重创,只是故作轻松加以震慑,才勉强让他磕头求饶,不敢抬头看我一眼。而当爬上台阶,整个人轰然栽倒,早已是不省人事。 「她现在该做的不是去后山与人相会,而是要立即送院。」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睁开肿胀青紫的眼缝,那是拉多克剃刀。他註意到手中抱着的美人微颤了一下,不由低下头来,扮出一张笑脸,说:「嘿,你还好吗?终于醒了啊。我正和她们商量要送你就医呢。」 「我还行,撑得住的,难道Dixie打来电话了?现在是几点?」环顾四周,道场内缺了好几个,木樨花已带着不愿坚守的那些人下山了。而我的手机捏在天竺菊手中,她正与人在通话。时隔不久,电话收线她来到面前,说迪姐和奥莱莉人已等在了月垄圆屋,我伤得那么重就好好修养吧,由她和蓝花楹去办这件事。 「她们约的是我,而不是你们,我没什么大碍,就是普通内出血罢了。」挣扎着起身,我只感昏晕,双腿发软再度跌倒在地,又吐出几滩稠血,浑身再也使不出一丝气力。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直,去了又能干什么呢?所以别再逞强了,好好养伤,我的双眼更适合去走一趟地心。」不论想不想,她与蓝花楹正在打点行装,并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你怎不明白呢?因为勿忘我连番挑衅,让Dixie气恼不已,尽管她嘴上说得坦然,其实内心积怨难消,万一她生怒拿你来发泄,该怎么办?所以还是我去稳妥。」 「醉蝶花!不明白的人是你!」她恼恨地甩开我的手,指着蓝花楹愴然道:「告诉我,现在咱俩还剩多少时间?到了后天小苍兰就会消失,或者与Krys一同死去!我等于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为何要百般阻挠?我只想和她待着,哪怕多一分鐘!」 正因她的高声喧哗,引得一眾莉莉丝们齐齐转过脑袋,吃惊地望着俩人。姐妹们无法明白,这两个相见相杀的冤家,何时谈起恋爱来?并且小苍兰与Krys又是所谓何人? 「而且驍鷙是你不是我,你可以预见许多还未发生的事,倘若此刻雨披男们来攻女神峰,这里也需要你来组织抗敌,三个人全走了,让姐妹们怎么想?她们会认为咱们是临阵脱逃!」话音未落,她气愤地背上行囊,一把抓过蓝花楹的胳臂,头也不回地踏进雨幕,走了。 是的,我全然没有考虑过这对苦命鸳鸯,时间如此有限,俩人恨不能滚倒床头恣意欢愉,互诉衷肠。我只得整理乱发,走去莉莉丝们边上,与她们商量布防事宜。哪知刚走出几步,手机又响了,打开盖子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见催得紧我接通对话凑耳倾听。 「醉蝶花,我也到了伊腾顿,没料到吧。」打来这通电话的,是一个绝对想不到的家伙,他显得很欢快,啰嗦过几句后低语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弥利耶大姐答应了我的求婚!」 「什么意思?你是说管理员么?你俩何时谈婚论嫁起来?」尽管心头郁闷,但听闻马洛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胃血顺着嘴角滴落。这实在是太滑稽了,紫眼狐貍怎可能与他牵手,俩人光是身高也不登对。时间流逝得太快,快到回首间已物是人非。 「就是这个意思啊,咱俩互生情愫,她已点头答应,我真是太幸福了,连鉆戒都买好了。」 「你就不怕半夜被她杀了?那可是个神经病人,连我都斗不过,你多半会命丧九泉的!」 「早知道你会放这种屁,反正你素来见不得别人有半点好,就当我没打来。」眼镜气呼呼地掐断线,将无限悬念留给了我。弥利耶绝不可能是为了追求爱情,必有其他图谋。假设说他俩订婚,那么不啻说明,此刻的她也移驾到了帕特南,已与暗世界做好了动手准备! 「你将起义之事扩散出去了吗?我要和小老汉通电话。」我朝礼貌者踢了几脚,问。 「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听你发号施令么?太天真了!」公羊耸肩笑了笑,接过我手机拨下号码,然后提还给我。响过几声铃音后,电话被接通,我将大意简单描述给他知道。 「发疯了吗?知道我们准备这次行动,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你这颗老鼠屎难道想搅混水么?说!你想得到什么?事关紧急没空再开玩笑了,想想你兄弟的小孩,仍在咱们手里!」 「我想要的,就是你立即做出保证,并落下血点羊皮告示天下,放过所有的姐妹们!不如此咱们只能刀兵相见,战场上见真章,纵然打不过,也必定要毁烂你们全盘计划!」咆哮了几句,我已是气血不济,摔在了人堆之间。桃花按下免提,让眾姐妹都能听见在说什么。 「醉蝶花,既然你已将秘密透露给她们知道了,那就干坐着等死吧。」小老汉在那头丧心病狂唾骂连连,终究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待到跳脚够了,忽然话锋一转,换了种温善口吻,开始淳淳教导起来,说:「咱们什么时候说过非取这群贼婆娘的狗命呢?过去叫得最响的不正是你们几个吗?我们也不过当作顺水人情应承下来,怎么现在反推在我头上了呢?」 「那是不明真相,长期被灌输了错误信息,真正的莉莉丝们并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一群质朴的女人,就是那样。听你的意思可以收回,那么就照办吧,我要你落下血点羊皮!」 「想战就战,谁怕谁!」不知天高地厚的艾莉森全然不当回事,下半句还未说出口,便被我捂住了嘴。农妇岂能明白,光是出动世界之子,北美就有五万眾,每个人光是唾口痰,都能将女神峰淹没。此刻是谈判的关键环节,决不可意气用事,只图口头爽利。 「哈哈,这位女士又是哪个鼠辈?你邀买的人心吗?血点羊皮只在暗世界通行,对咱们不起任何约束作用。要不这样吧,我可以写下鴰单通告全部世界之子,只保证我们不会出手哦。」博尔顿见话入佳境,干笑了几声,又说:「其实啊,你们这群可怜虫连华宵之夜的含意都没悟清,居然也敢大言不惭来谈判。真正将害杀这群婆娘的可不是咱们,而是那个泣蛩。」 通过小老汉抑扬顿挫的话语,起先闹不明白的仪式与套取的流程,被还原了出来。严格意义上,其实两者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商榷,达成互惠互利各取所想。大长老要办这套仪式的目的,是为了从另一名拥有眠垄之心的杏子口中获取秘密,所以血祭夜请贝巴因降临人世都是套路噱头,那是古代獍行常施行的镜元换心,你杀了祭坛前任何人,都会导致仪式破產。 而今,大长老显然已经获悉,正有无数人马打算收拾她,所以她接走杏子去了另一处秘密地点,已将本阵的莉莉丝们放弃了。换句话说,她手上握有另一批更忠实的信徒,足以完成整场血祭仪式。原本勿忘我给他们出的主意,是借着降神会伺机释放出羵羊以替代魔将贝巴因,那么一来,在妖魂侵入大长老体内的一分半鐘里,可以出手将之揪回现实世界,从而製成蛇胚。那样的话,不会影响大长老获取自己想知道的讯息,或许根本没必要死人。 「原理给你解释清楚了,咱们要杀这群娘们有什么意义?难道她们的人头很值钱么?那只是一堆死肉罢了。醉蝶花,你给我听好了,我既可以赦免她们也能立即发兵攻破山头,这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做。要保她们,你就必须在明晚前给老子摸出另一处祭台的确切位置。」博尔顿说了许多也感到累了,临走前他故意高喝,道:「可爱的女士们,你等或许没想过吧?此刻坐着的这个小贱货,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偽装的,好了,那老子就敬候佳音!」 Chap34:MoonRise(起義)Part2 「什么?你是男人?」山月桂和苹果花挥挥手要旁人起开,冲上前来就预备动手,惊问。 「那肯定是刚才的小孩信口胡诌,她与我一起睡了好几回,我又怎会不知道?」艾莉森忙抓起一条棉毯覆上我身子,叫道:「你们自己也有脑子,好好想一想吧!这种话可说可不说,他干嘛掛电话前非要来上一句?这摆明了就是为离间大家的感情,引发内訌哪!」 不论我打算说什么,都毫无悬念地被她们推搡着往地牢去,作一番所谓的性别鉴定。在我半个脑袋没入弹子门前,远远的门廊处似乎出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还未看清就被拖下了泛渣之井。老实说,我丝毫不担心世界之子们会冲击女神峰,那些屁话是恐吓我的。目的就是老老实实为他们办事。咱们这个破地方存在着另一名能撬动格局之人,那就是天竺菊。 博尔顿自称是从小到大从不近女色的学究,但吕库古阴宅一战,最终仍是沉湎于她无法自拔,这点从柳条镇会面可见一斑。当小老汉扑倒在她怀中时,那是真情流露,我甚至还听他嘴里在调侃说,你现在怎么不拧我这张脸了?人的岁数越大就越容易回忆往事,丧妇、拳王以及侥幸生还的光头们,都与天竺菊產生了浓厚且无法离间的珍贵友情。 可这种鉴定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全身上下都是原装货,丝毫手术痕跡也找不到,我故意在她们面前,做了几个抬臀扭胯的俗骚动作,尽显婀娜多姿,除了看得几个贼婆娘暗暗生嫉,其余都在嬉笑打闹。山月桂以及苹果花,只得无奈地摇头自嘲,说着了别人的挑拨。 「她在两周前,确实是个男人。」耳旁一片嗡嗡作响,忽然传来熟悉嗓音,侧目去看,迪姐正站在铁门之下,她分开人流径直走来,泪流满面道:「可恨的是,那群人居心不良!醉蝶花,你可知道,或许你永无法恢復当初,要带着这副身躯度过余生了。」 「誒?」在替我穿回衣物时,迪姐忽然弯下腰,将我双腿掰开,似乎察觉出异样。然后也不顾四周围着人看,狐疑地往股缝里一探,凑近鼻子嗅了嗅,恼怒地开始打量起四周。 「你不是随她们爬树心去了?出了什么事?为何独自跑来道场?」我赶紧扯开话题,问。 「天塌下来我都不关心,我只在乎你!」她从侧袋取出一个扁平白银匣子,打开给我过目,指着一管红色药液质问:「你打没打过库里亚人精心调配的橈肠针?它的真名叫泓泉!」 「嗯,我有打过,刚到伊腾顿的那晚。」我不知当如何作答,刚说了个开头,迪姐脸色发青,额头冷汗渗渗直下,尖叫一声昏倒在地。眾人也顾不上其他,忙七手八脚将她抬回道场,一顿揉胸餵水后,她缓缓醒来,伸手将我拥入怀中,不断悲叹自己为何那么命苦。 「这种针,是一种菌株,它能让你体内的死魂露裂化并不断復製。醉蝶花,既然你已打过一次,千万别再打第二针!只有等活性菌群彻底死完,你才能恢復正常!多么恶毒啊,配了三针给你,为的就是要你永久固态!你纵然救得了所有人,可谁来救你?」迪姐越说越气,目露兇光,一扭头便见到人堆后探头探脑的两只公羊,竟伸手将他们拧住,破口大骂起来! 拉多克全无防备,被她一揪,妥帖的衬衫顿时撕破一大片,裸露出脖颈掛着的垂饰。迪姐误以为是窃听器,抓起后只不过是条普通链子,只是略大了些,那是一轮被繁星包围的黄金残月。见不是罪证,她又丢了回去,冲着眾女高喝,道:「这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就是打算围攻你们的那伙人,派进来的奸细!」 只见她喉腔皮肤之下,似有活物在涌动,湛蓝眼珠瞬间变得漆黑,无数骨刺正打脸颊两端冒出,好事者竭力想要挣脱,却纹丝不动。迪姐冷笑数声,继续说:「让他们来吧,我可以烧透整片山岭,谁都进不来!你俩若想活命,就立即给我投诚!否则别怪我先拿你俩祭旗!」 「Dixie,你疯了吗?这是剃刀与琴弦,大家都是熟人啊!」我曾听蓝花楹介绍过迪姐的事,当这个女人的逆鳞被撩拨,便会自动架构起食物链,一旦建立,那所谓的仇人便再也无法靠近百米之内,她会随时陷入绝对癲狂,像伺机扑出的雌虎,将对方打得落荒而逃。此情此景,明显就是在整这出,再不阻止铁定会闹出大事!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忙将唇舌填过去分化註意力,她稍稍动容,松开手的同时,道场四周无名火起,瞬间灼焦了大片石面! 「我的天哪,这哪还是铁婆?很明显已经异化成另一种难以分辨的高深老妖了!」礼貌者啐了口血沫,斩钉截铁地答道:「我寧可被烧成焦炭,也不会背叛兄弟会,你来吧!」 「嗐!这都什么事啊?那是Dixie!」论说脑子灵活,拉多克剃刀更显圆滑,他深知厉害忙单膝下跪,捧起她的手在脸庞抚摸,哀声道:「是,如你所愿,我们宣誓效忠!」 「誒?你们干嘛都跪着?刚才怎么了?」神智清醒后的迪姐见乌泱泱的人群,包括两个伤号全吓得面无血色跪作一圈,不由慌乱地也伏倒在地,不断用肘子推搡,问我这是怎么了。 艾莉森以及桃花等人,忙借着准备午餐,飞也似逃离了她的视线,待到酒食上桌,眾人方才平復下来。果然哪,在绝对武力之下,脆弱的人类立即就会选择转换门庭,原先那帮最神秘的女人们,纷纷以她为马首是瞻,竭力逢迎,迪姐也在吹捧中有些云里雾里起来。 「你明知她自锻成魔,干嘛非要去刺激她?难道不想活了吗?哪怕大团长就在这里,他也是无计可施,我才不愿死在佐治亚呢!」拉多克低声责备了同僚几句,轻咳了几下,笑逐顏开地站起身,说:「诸位姐妹,既然我们已经弃暗投明,那么就要作为幕臣为大家出谋划策。咱们的处境很糟糕哪,俗话说,一山不可无虎,一寨不能无主,大长老不在,咱们得推举出一位头领来主事,以我之见,除了Dixie还能是谁?她最适合领导咱们抵抗强敌!」 随后,他取出一份沿途过来路上买的本地地图,开始拿笔装模做样地描绘。在我们的西北面,汉考克郡目前有一支世界之子的混合军团,人数为五十五人;而在伊腾顿,已然集结了暗世界人马一百余人,此外还有四处围绕着女神峰的格拉斯考克郡各镇,潜伏人数不详,总计应该超出了三百人。此外,博尔顿还预备了二百人分批随时接应,我等已被团团围死! 「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或者谈崩,那么这五百余人将会采取强攻,分成各支纵队波浪式袭击,局势就是这么险恶。」礼貌者长吁短叹了一阵,对莉莉丝们进行分工,同时不断在眺望碉楼铁门方向,显得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也该回来了才对呢。」 「谁该回来了?琴弦,我们一边说话。」我感到心急如焚,一把扭住他胳臂拖到暗处,翻出布雷德利的变色龙为他点了一支烟,说:「我知道你们想偷偷溜走,只是在等待合适时机,这件事我帮忙,瞅准机会送你们下山,但是,请别再给Dixie灌迷魂汤了好不好?她根本不知暗世界有多可怕,我希望你们只是在哄她,而不是暗中图谋其他。」 正说这话,远处传来嘈杂的拍门声,一眾莉莉丝们抓起各种长短武器窜进雨幕,我也随着人流来到空地,便见得马背上骑着八个淋成落汤鸡的女人,翻滚下地时脸色煞白,为首的一个就像瞧见救星般抱着我双肩放声大哭,早已是神情崩溃。 「出不去了,我们不论怎么绕道,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对空鸣枪,将我们强行逼了回来,你说该怎么办?我不管,这些家伙都是你们引来的,你去解决让他们滚!」木樨花原本的打算,是想带着黄瓜等人转移去污水厂一带静观其变,结果在暴雨中疾行,连米切尔都到不了,就被各地的不明人士堵了回来,再经过露西绘声绘色的艺术加工,对方人数从几百陡然上升到了好几千,更是将贼婆娘们吓得呆若木鸡,这下,再没人怀疑浩劫降至! 「It can』t be,Absolutely impossible!Not that I know it.」拉多克剃刀见一片大乱,高声喝道:「Well,man.Whether the strings and I are spies or false defectors.We're stuck in here,That's always true, isn't it??Whatever,We were all incoloved in the trouble and nothing of us got way out.The Dark World's attack is also tomorrow, so it's not them that Devilwood meets.」 「谁要与你们两个黑鬼同舟共济,那么你说,穿雨披的人又是谁?」黄瓜不耐烦起来。 「整件事若是单独提取很难将概念说全,你等也曾听说,前不久黑枫镇的矿难二度发掘事件吧?」拉多克将我拢在身边,说:「小姐就是当时的主事人之一啊,你们被涉及进来全由蛇胚祸起,以个人来说,我很同情你们,所以这得从头说起,你们才能明白前因后果。」 迪姐作为亲歷者,在席下不断补充,约莫说了二十分鐘,莉莉丝们方才幡然醒悟,她们不由悲从心起,叫骂着为何自己要成为牺牲品?替一群失败者来背锅。礼貌者见普及得差不多了,便接过话茬,说:「世界之子和自由宪兵其实属于泛世界,所以他们行事没有任何约束。正因他们才是华宵夜的获利方,所以暗世界的人马普遍比较消极,也就是出工不出力。」 换言之这次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也是世界之子倾巢出动,面对这股强横势力,即便道场内每个人都是骨勾妇,也是螳臂挡车,光头们崇尚的是蛮牛战术,一批死完另一批上,不断从大后方调派人手过来,伤亡越大越不可能和解,直到彻底屠尽对方为止。因此,与小老汉不能撕破脸皮,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而相较他们,暗世界菁英则要文明得多,一来没有世界之子人手充沛;二来做事有针对性,倘若与之交恶,会受到难以想象的严惩。通常来说战败方女性囚徒会被留下狗命,然后集体送去一个叫白塔的鬼地方收押,人权你就别想了,少挨几顿打倒是真的。白狼仲裁院会罗列出每个邢徒的罚款金,兑换成公约金计算。那么通过服苦役或出卖身体来偿还。 有史以来,最低公约金是7年,最高公约金是累积叠加的108年,哪怕重见天日,也会被刺上黥纹,作为他日的炮灰被登记在册,必须随传随到。可悲的是,大部分人都没能活着跨出牢笼,不是亡命在兵工厂里,就是染了一身恶疾如野狗般死去。最可怖的是,若这个人赔偿役没服完,他的子孙后代都必须履行义务,替别人打工,直到清账为止。 「究竟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可以参看这个。」琴弦从怀中掏出一本黑皮册子,丢在眾女面前,要她们去看39页之后,道:「这总不会是我临时现印的吧?里面军杠写得明瞭。」 这本恐怖异常的铁布利希手则上明晰记录了各种罪名的处理方式,像我这种倡导起义之人,要受倒悬天灯的街刑,而像他俩被迫投诚的,哪怕事后立功再逃回去,也同样要被处死以绝后患。所以,这才是礼貌者竭力反对拉多克剃刀的缘由。 「好了,之所以会说这么多废话,是因我们不论谁,都不愿走到公开叛乱这一步,暗世界的追杀令没有期限,你敢公开叫板就等于去向一个超级军事强国宣战,数百万人会不停在五大洲四大洋通力缉捕,除非你逃到冰冻三尺的南极去。趁着还有时间,餵给他们些足料吧!尽早找出另一个秘密场所在哪,以此换取血点羊皮把命先保住。你们还很年轻,未来无可限量,我俩决意留下,也是想鉆暗世界军杠漏洞,为所有人谋求生机罢了。」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嘹亮枪响,又有人上门造访了。我只得硬着头皮与艾莉森、桃花等人登上碉楼,便见得大铁门前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面色冷峻地註视着眾女。 「单人单骑,好大的胆子。」山月桂气得沸腾,端起步枪打算与之对峙,同时指挥苹果花从后门绕远到他背后轻取。我一把将她俩拖住,朝坡道下方指了指,要她看明局势。只见女神峰下,早已是停满了各种改装车和重型摩托,几十名雨披男正支起棚子,已将绝道封死。 「等等,这些家伙里有几张脸我认识,」桃花扫了几眼,困惑不解道:「这是铁狼的人,奇怪,怎么还有火炬联盟的狂徒?为什么混跡佐治亚中部的混帐们跑咱们这儿来了呢?」 「为什么?因为你们这帮天杀的贼婆娘吞了咱们的货!就没想过后果么!」骑马的雨披男闻听嘀咕,厉声喝道:「你们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连骑军的货也敢惦记!」 我反倒是长长松了口气,这群家伙迟早会出现,只因他们是布雷德利特地招引来脱困的,那么只消交还那只大包,便解了这场恩怨。大不了挨一顿他们唾骂,或被羞辱几句,总不至于还能将我杀了?我发出天籟之音,让此人先冷静下来,折转身回道场去取包。 「态度上服软,口吻上恭敬,先稳住此人。」我对几名莉莉丝们关照一番,疾步下楼刚回到空地,手机不合时宜地又响了,揭开盒盖去看,竟然是鸳鸯茶打来的。 「醉蝶花?你在哪?还留在吉普森那个老鼠窝里嘛?为何不接电话?没出意外吧?」他先是试探性问了几句,然后话归正题,焦虑地叫道:「我不知你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听着,现在整个北部佐治亚的黑帮都在往你们那里赶,我费尽心力也弹压不了,上午来了一帮自称暗世界的人,已经进驻了伊腾顿所有宾馆,即将要出大事了!老婆,我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干不了,这就是命格。听我的宝贝,别意气用事找暗世界慪气,他们强大到可以瞬间荡平整个佐治亚。倘若我不幸身死,你也切勿报仇,与我彻底割裂关系吧!」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眠垄之心:也叫眠垄术,或被称作销骨盒或是人间保险箱。 龙磐:另一处道场,暂时不知名称与地点。 降压器:註入过多的水将会產生大量有害废气,导致人中毒。 弥利耶移驾伊腾顿:借口是与马洛订婚并蜜月。 红色药液:库里亚人精心调配的橈肠针,真名叫泓泉。 泓泉药效:是一种菌株,它能让人体内的死魂露裂化并不断復製。 公约金:暂时理解不了。 白塔:对付叛乱者,男性一律斩杀,女性被关押的暗堡。 Chap35:LoupRasoir(鐵狼騎軍)Part1 人在面对危局时,起初几分鐘里会陷入歇斯底里,而后几分鐘里会表现出沮丧与崩溃,约莫在半小时后才能恢復常态,并逐渐冷静下来。这套心理学理论只是评估受过军事训练的男性,而不是呈一片散沙的莉莉丝们。我万分担心碉楼上与雨披男对峙的山月桂,会管不住手指擦枪走火,将事态最终推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鸳鸯茶的话音在暴雨冲刷下,变得断断续续,我无法一心三用,只得匆忙掛断电话,先顾及眼前再说。人们将起先翻出来的瓶瓶罐罐塞回布雷德利的大包,当确定再无遗漏后,我驮上肩头就走。浩劫降至,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共识,然而当它猝然降临后,却叫人依旧大吃一惊。我满心悲愤,不觉气血攻心,再也撑不住这具受创深重的躯体,轰然栽倒在地。 「把包给我,还是我去吧,」艾莉森接过大包,健步如飞地扎进雨幕,回头对眾女叫道:「就算他们想耍横,以我这种粗蠢模样,也激不起男人们任何性欲,让她老实躺着吧。」 我刚想起身阻止,她已来到铁门之下,正打算解开钢锁出去,却被雨披男们连嘘带骂地轰了回去。骑马男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子,指着标号为九的人物说,要此女前来搭话。 「她身负重伤,刚刚晕倒了,送还个破包给你们还要挑东捡四的,到底在搞什么?」毫无疑问的,这个9号所指代的便是我,艾莉森见自己不入他们法眼,也有些恼了,叫骂道:「这个贱人是我们里的叛徒!醒来后还要继续接受调查,要就要,不想要就滚!」 「知道了,稍等片刻。」比起农妇,桃花显得很冷静,她挥手让她退回去,看着门廊下的我细细思索。那种眼神叫人很寒心,我知道仪宾女在想什么,为什么交还赃货还得挑人呢?无非有几种可能:一,对方心怀不轨,觉得在这群妞里我似乎更对他们的胃口,可以趁势拘起来施暴;二,9号没准与雨披男是一伙的,他们找了个借口挖她出去,然后好动手。 我正欲澄清自己,偏偏电话又响了,依旧是鸳鸯茶,他左等右等不见拨回,心急如焚地打了进来,要我将现场大致状况描述给他知道。哪知我甫一说完,他立即察觉到不寻常起来。 「如果只是单纯索回药包,派几个人来交涉就好,为何要在山下驻扎人马?这完全没有必要。」他在电话那头吧嗒吧嗒抽着雪茄,质疑道:「很显然是打算动手,在等某个信号。」 「那依你之见,我究竟该不该去?你快点说啊,他们又开始对空放枪了!」 「去,你必须得去,但要懂得随机应变。这样,你将手机藏好,偷偷拍几张照,横行佐治亚的大小组织我基本都认识,也许能从中辨出几张脸来。」他深思熟虑了一阵,又说:「现实的情况比你想象糟得多,你麾下的那批贼婆娘得罪过许多人,我不仅无法弹压他们,甚至连条子们也指挥不动。他们似乎被另一股势力操纵了。许多心怀叵测之人,觉得这是一个权力大洗牌的好机会,正打算蠢蠢欲动,老婆,这不光是你的麻烦,也同样是我的麻烦。」 「相比之下,我更担心你,鸳鸯茶,我交待你的话听明白了没有?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被怒火冲昏头脑,我这种人可有可无,只会给你带来横祸,这就是我想要逃避的原因。」 「多虑了,老子再怎么说,也比你多吃二十年饭,当下情形只能说有些棘手,还远谈不上危机,必要时我也会在亚特兰大找帮手。什么你的我的?听好了,世上没有让男人看着老婆白白去死那种事!」他哽咽了几声,叫道:「我已失去了彼岸花,无法再失去你了!」 「誒?彼岸花?」与艾莉森擦肩而过时,我忽然停下脚步註视着她的背影,想起一件事来。最早接触莉莉丝时,我记得仪宾女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当年鸳鸯茶与彼岸花分手时,农妇是直接的目击者,她也同样说过大长老或许认识她,这又是听谁说的?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彼岸花没准就是大长老呢?毕竟一个名满天下的獍行,不可能遁入尘世而不显山露水的。 「你为什么突然想看她的照片?好吧,稍等片刻。」话线那头传来翻箱倒柜的嘈杂,鸳鸯茶一面翻找一面回答:「彼岸花的身高简直可以去打篮球了,与她站一起我就像白雪公主边上的小矮人啊。也是,我在你面前天天都在谈她,然而却从未给你看过她的模样。」 无计其数的悬念电影和推理小说,无不揭示出一个道理,那就是当真相大白时,真正隐藏着的那个家伙,往往是最想不到的人。时隔不久,他发来的图样一帧一帧缓慢读取,模糊照片上是一张站在窗前的背影,以手边参照物对比,此女身高将近两米,与艾莉森接近! 「这!难道说?」无数蛛丝马跡融合在一起,虫子女人的外观,药店老板的矮小,鸳鸯茶的前妻,农妇的旁观,其余莉莉丝们的描述!我惊叫一声,道:「这不就是大长老嘛?鸳鸯茶!你有否想过,或许你的前妻是莉莉丝们的头!你确定她从没有提过姐妹会么?」 「这绝不可能,我看你的思维现在极度混乱,彼岸花独来独往,根本不懂与人相处。五年前还没有姐妹会!另外她也从没说过,你干嘛突然提起彼岸花?你让我想想,这简直是胡说八道。」男人显得六神无主,当听完描述后也陷入困顿,便让我专註眼前,掛断了电话。 不论是与不是,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此人明天一定会出现。倘若真是彼岸花,那么我和天竺菊都不是她的对手,此女是勿忘我的领路人,甚至是传授技艺的导师。只有一个人能收拾她,那就是将紫眼狐貍打得像条狗的Dixie,这难道就是蓝花楹所指的,除却鸳鸯茶以外,她也能起到关键作用的含意吗?若如此那可太糟了,这一回很可能将毁了她。 说话间我已来到雨披男面前,背后几个小妞忙将铁门重新上锁,以防山下之人趁势发难。骑在马上的这个人默不作声,只是瞥了眼落汤鸡般的我,朝背后努努嘴,示意我下坡进他们的蓬帐。我正迟疑不决,坡下之人不耐烦起来,放了一通排枪,在碉楼外墻楔出几十个白点,惊得莉莉丝们忙逃下楼,各自找隐秘狙位继续对峙。事到如今,我只得且行且珍重。 仅仅五分鐘功夫,底下的人又跑来一批,荒原尽头的天际线,仍有各种车不断过来,一切就像鸳鸯茶所形容的,东北部的大小黑帮都在往女神峰聚集。迈过一眾雨披男,我在人堆里瞧见一张熟悉的脸,那是锅铲,他也带着几个锅子党的败类前来报仇雪耻,我刚想冲他高喝,就被身后之人死命一推,脚步趔趄地来到蓬帐之中。 原以为雨篷内必然站着几个满面横肉的家伙对我大发淫威,结果却空空荡荡,主事人还没到。我将大包一搁,扒着橡胶布漏开一条缝,对着人群拍了几张,然后上传给鸳鸯茶。隔了几分鐘,他确认了我发去的照片,并说这些人分别是铁狼、火炬联盟、锅子党、箭鏃、利维坦之魂以及剁头党等等十多个大小本地黑帮成员,成分相当復杂。 「我不明白,铁狼和箭鏃是摩托车帮,利维坦与火炬联盟都是监狱黑帮,锅子党和刀斧党又是街头黑帮。这伙人彼此间都存在矛盾,时常大打出手,哪怕我摆宴席请他们来聚餐,也不容易办到,是谁在背后捣鬼,将这么一群心照不宣的人集结起来呢?实在是难以置信。」 世纪末的美国,记录在案的黑帮高达一万三千个,成员将近百万人,是活跃度较高的次黄金时代。州政府与警察,还不像今天形成有效的遏製体系,尽管已有了黑帮调查协会,建立起各种信息库,致力于打击暴力犯罪,但在南部诸州和西海岸,依旧是他们的乐园。 如果非要分类,莉莉丝们也属于地道的黑帮,这种事以地方上微弱警力很难介入,多是呈观望态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积极的联系FBI,哪怕过来人也是当作黑帮内斗处理。 「然而这次的情况很古怪,我一听见风声就立即跟条子们通电话,他们更早获得了消息,但却按兵不动。甚至告诫我别轻举妄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来冷处理。」鸳鸯茶看过图片后,又说:「这种情况实在太罕见了,我也判断不出是何原因。老婆,你千万收住性子别当场耍泼,那些人被激怒后会随时要了你的性命!先听他们说,等釐清缘由咱俩再定计。」 我默然点点头,将所有图档和通话记录删除干凈,当作完这些,一个敦实的轮椅男在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陪同下,走进了雨篷。他们先从地上捡起包清点一番,确认无误后又回到那人背后,泥塑木雕般僵站,视线像无形的手游离在我皮装坦露出的皮肉间,猥琐地奸笑。 「湿噠噠地裹在身上不难受吗?脱了吧,像咱们这样光膀子多舒坦啊。」轮椅男扫了一眼大包,笑了:「数目是对的,但瓶子破了好几个,这些就不多计较了。知道为何指定要你送来?我就想看看能将伊腾顿豺狗帮老大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长啥样,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身材真好,脸蛋也够漂亮,看得老子都勃发了。九号,你们姐妹会为何要抢咱们的货?」 「嗐,我还以为你有更高追求,原来趣味那么低,好吧。」我缓缓褪下皮装,绞干长发,穿着内衣走到轮椅男面前转了几个身,让他看个够。 「誒?别解奶罩,衣服不必全脱了。来,坐到我腿上来。女人如画,总需要一些遮羞物,全都光着就像肉铺的牛羊肉,反倒不性感了。姐姐,你怎这么放荡呢?」轮椅男见我正待脱得赤条条,慌忙伸手製止,忽然作出一付吃惊的模样问:「咱们第一次相见,你就这么投怀送抱啊?真好,难怪豺狗帮老大爱你爱得连命都不要了。你的身子我可不敢看,但凡偷看古斯塔夫覬覦的女人,可是会被挖去眼珠的。上面那群贼婆娘,都像你这么热辣吗?」 「那是药店老板请我们去取的,目的嘛,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将你等吸引到此,好为他脱困,咱们何时抢过你们货包了?」这个轮椅男嘴上说一套手里又做一套,将我当胸抱在怀中,揉捏起乳房来。我只得侧过脸去,答:「不全那样,大概也只有我才是吧,古斯塔夫?」 「誒?你怎么一脸困惑?古斯塔夫就是鸳鸯馆老板的名字啊,哈哈,你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吧?真是笑死人了。」他与身后几个壮汉闻听,乐得前仰后倒。笑过一阵,他轻咳几声,说:「原来如此,那药店老板现在人在哪?你们又是怎么与他勾结在一起的?不知道此人是专为我们干活的吗?连实验室都给他搭好了,却不发一言转换了门庭,这笔帐又要怎么算?」 「老大,你似乎误会了,他从未投效我们,在一天前咱们甚至都不认识,哪来的勾结在一起呢?事实上他是被咱们强行绑架到此,所以才会绞尽脑汁,让你们白费精力替他出头。」 「有意思,你们干嘛绑架他呢?又想问出什么?据说你是打手中带头的,这家伙真幸福,还能被女人抓获。」轮椅男着人搬来一张铁凳,示意我坐下,问:「那他还活着吗?」 「当然,好吃好喝款待着,象个大爷似的,至于为什么逮他呢?这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假若你没事可干,那几位也愿意听废话,我很乐意告诉你们原委。」我掐头去尾挑了几个重点描述给此人知道,叹道:「药店老板很不配合,一肚子坏水耍我们,所以挨了我几顿打。」 「药店老板本来就很贱,随便打。不过咱们想听细节,由你这种美人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叫人想入非非,比看电影更爽。」无聊人士们在我抑扬顿挫的描述下,听得津津有味。 「还有这等好事?老子早就听说过你们这个淫窝总爱羞辱男人,今天算长见识了。能被你折磨,他可真走运。那么姐姐,你能带咱们也踏上极乐天堂吗?咱们这群弟兄整天在外打架,身心都很疲惫了,很想被人照顾,真希望陷在安乐窝里住几天呢。」轮椅男说着说着,脸上邪光四射,居然腾地一下站起身,在泥地间来回踱步,撞见我诧异的目光,说:「没什么,年轻时我就觉得电影里坐轮椅的都是头面人物,只是过把癮罢了。那你们问出秘密了没有啊?药店老板还有个女友?这真是头一回听说。好吧,那何时能将他交还咱们?」 「最快今天下午,最迟明晚前,总之问出秘密,他随时可以离开。」我耸耸肩,答。 「既然货验了,人我们也打算验一下,方便送几个兄弟进去吗?让他们看看药店老板缺没缺零件。」敦实男抚弄着我的脸蛋,手指开始摩挲起双唇,叹道:「其实我更想亲自走一趟,但老子比较怕死。你干嘛伺候豺狗帮老大呢?那家伙除了手上有几个钱,就是个懦夫啊。」 「没问题,你自己挑人吧,如果你真愿意随我上去,我也能像伺候药店老板那样让你尽兴而归哪。」我心想鸳鸯茶哪怕再次,长相也甩你十几条马路,仗着人多势眾欺凌一帮弱质女流的家伙,居然也敢叫别人是懦夫。心底可以藐视,但嘴上仍要恭敬,我故作羞涩避开他火辣辣的目光,局促地摆弄文胸花边,问:「那我该怎么向她们报上你的威名呢?」 「Nobody,就说是铁狼骑军的二当家好了,等他们去完觉得安全后,你们再回这儿来,就咱俩,老子会叫你心满意足的。」他走出雨篷,从人群中挑了两个瘦猴,挥挥手算作暂别。 我正在前方引道,冷不防地被人猛踹了一记屁股,滚翻在泥泞中,下黑手之人立即骑将上来,拔出匕首就打算刺击。纪律涣散的流氓们围着边看边笑,我惊出一身冷汗,忙拧住他腕子开始角力,方才记起这张脸来。此人是蒙蒂塞洛大战时冒进冲入树林的小子,那时的我见他磕头求饶,哭得涕泪横流,身为同性实在无法忍受男子受辱,这才一把拧住他胳臂轰了出去,最终被蓝花楹破相才得以生还。作为救命恩人他不感激却也罢了,居然想杀了我。 哪怕我身被重创,体力已是大打折扣,但撞见这么个是非不分,恩将仇报的家伙,心头怒火勃勃燃烧起来。破相小子见刀刺不下去,又抬起一条胳臂施压,最后连身子都扑了上来。刀尖正游离在心窝前一寸,此人听见四周都在嘲笑他是个娘炮,连个女流都弄不死,便愈加下死手。我照准他张大的嘴狠狠捣了进去,再将拳头一旋,立即崩掉两颗门牙。 破相小子哪吃过这种痛,手上尖刀力量顿减,我趁势扑腾起身,夺过尖刀踢得远远。 「别打别打,我错将你看成另一个贼婆娘了!」小子挣了几下,手腕纹丝不动,不由嚎哭起来,叫骂道:「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哪怕这样也报不了仇!你敢不敢松开咱们再来?」 轮椅男探出半扇身子扫了一眼,又缩了回去。走在前方的两个瘦猴朝我走来,掏出一把刮刀,和顏悦色地说:「松手吧,你没见他哭鼻子了?这种姿势容易叫人想入非非。来,小姑娘,用刀将他割喉吧,像这种废物留着,也只会给咱们丢人现眼。」 破相小子一听,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哪来的蛮力挣脱出来,狠狠将我蹬倒拔腿飞奔,结果还没跑出三十米,背后的枪响了,这家伙就这般稀里糊涂地直坠阎王殿报道去了。 Chap35:LoupRasoir(鐵狼騎軍)Part2 「那只是咱俩的误会,你干嘛将他杀了?」我看得毛骨悚然,推开他执枪的大手,叫道:「他当时是我拼死保下来的,哪怕被他打一顿出出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见过郊狼吧?咱们就用狼群来做比喻好了。如果族群里出现畸形的弱者,那它会在出生后立即被拋弃。其实人也一样啊,某些家伙今天不是被别人打了,就是明天被汽车撞了,岂不要被他活活累死?那样的话什么都不用干了,整天为他擦屁股,仇家也越结越多。」 「刚才听你说,给他打一顿解气?」另一个瘦猴望着气鼓鼓的我,笑得前仰后倒,说:「9号,你是个白痴吗?这小子在过来的路上说,只有将你们从上到下,从高到矮,不管难看好看全都褻玩一遍,他才能解气啊。你看,现在他因为你而死,所以你又欠了箭鏃的人一笔血债。就别给咱们演戏了,你没伤过他,他干嘛要拔刀杀你?你当我们也是白痴啊!」 我被俩人揪起,推搡着往坡道去,矗立在铁门前的骑马男瞥见,调转马头离开,当与我擦肩而过时,他兀自停下,掏出那本相片簿交给两个瘦猴,然后缓缓下了山。 「他们要干什么?」碉楼上的桃花探出半个脑袋,盘问一番后当即拒绝,冲着我骂道:「你不长脑子吗?他们想围山便围山,想进就进,不行,要见药店老板可以带出来给他看看。」 「这样见到了又待如何?他受没受到胁迫?是否在说违心话?根本没人会知道。」左边的瘦猴指着我,喝道:「正因这个女的说你们仍要找他问话,不会立即放人,所以才有必要见见,当确认布雷德利没事,然后咱们再来细说此事。别不识抬举,立即给老子把门打开!」 右边的瘦猴打开相片簿查找人像,要她去看山坡底下阵仗,说:「现在只来了一小部分,其余人还在赶来的路上,等他们到了就没那么好商量了,楼上的13号,自己看着办吧。」 面对眾贼的气势汹汹,莉莉丝们也只得无奈地接受现实,桃花着人找来两个黑布袋,要瘦猴们戴上并解除全部武装,香橙与甜瓜这才下楼开锁,我被俩人挽紧胳臂,慢慢走回道场。环顾四周,剃刀、琴弦以及迪姐这些没露过面的人,已暂时躲藏起来,就这样来到弹子门前。 话分两头,那么在这段骚乱的时间里,药店老板又在干什么呢?其实自打他记起与虫子女人对话的细末之后,便往自己辛苦作业过的地点而去。一间是当初曾关押杏子的破屋,另一间是毗邻的公厕。小妞活动范围局限在两座屋子间,故而作为重点防范对象被重新刷了墻。 「难道那天回去后,我向康斯坦丁说起过什么么?不然她为何提醒要我保守龙磐的秘密?」尽管男子一再告诫自己别去多想,但架不住枯守牢室的寂寞,顺脚走走出了井房。他点起支变色龙,熟门熟路地走了一分半鐘,来到了泛渣之井最后一间牢室前。门前有个塑料桶留下的压痕,沿途都是白色油漆的斑渍,当时的他正是在厕所搅拌涂料,由这里开始的。 「嗯,与离开时一样,也许除我之外再没人进来过。」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阔步来到屋啟正中央,瞥见地上有一张绿色玻璃糖纸,上面烫了个歪歪扭扭的字母,不觉信手捡起,自言自语道:「誒?难道是误判?她们实际进过这里?可糖纸又是哪来的?」 有关善后工作,药店老板是出了大力气的,他先将屋子腾空,光是将家具一件件搬去道场,就累掉半条命,然后才开始喷消毒液,最后才是刷涂料。可这个E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小妞将家具做了编号?悄悄往里塞入了纸条?抑或是某个地点的缩写?男子如看天书,只得将糖纸往兜里一塞,然后蹲倒在地,贴着墻一寸一寸搜捡起来。 「我是由里往外刷油漆的,就从起先摆床的角落开始查起吧。」布雷德利依旧还记得,这件破屋长期没人打理,四下结着蛛网,墻皮也大多斑驳,被囚之人闲来无事,在各处都落下涂鸦,如果她有心留下记号,多数会夹杂其中。他掐了烟,在水门汀前坐下,独自叹道:「可惜了,那个小妞挺有绘画天赋,涂了许多蜘蛛侠和再生侠,反正比我画得好。」 那天男子赶到女神峰时已经下午三点,他一心想着尽早回製毒间,看看虫子女人有否替他处理掉化学助手的尸体,故而刷墻三心二意,涂料有厚有薄。以现在的眼光去看,许多地方都过于仓促,依旧能透出底下圆珠笔印子。少女画这些图有什么规律吗?据男子回忆,应该没有,总之大多是卡通人物。 「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只是康斯坦丁过分担心罢了。」男子在破屋爬了个遍,也没瞧出有什么异样,不由长吁一口气,又掏出雪茄烟盒,顺手一带那张糖纸也滑将出来。布雷德利抓在手中,陷入了沉思。这东西在粉刷当天,他可以确信绝没见过,那它又是哪来的呢?参看糖纸出现的位置,理应是别人在屋里翻到拆开看过的,也像他一样满头雾水故而丢弃。 「誒?难道说,糖纸起先被藏在墻缝之中么?」药店老板将身趴地,与水门汀持平,再细细去寻,不久后发现了贴脚线有一段缺口,这东西许是让人用脚踢了进去。他快速爬到跟前,取出手术刀使劲掏挖,想扒拉出更多这样的包装纸,结果却一无所获。 「我真蠢,既然糖纸是被她们从这里找到的,怎会不搜查得更细心一些?哪怕有秘密也早被看透了。」他摇了摇头,正欲爬身起来,却在这霎那之间,视线被夹角的某处给吸引。那里似乎也有图案状的东西,正因角度刁鉆,让自己给漏涂了,男子顿时来了兴趣。 「果然哪,我刚才还在埋怨康斯坦丁过于谨慎,现在看来还是她眼光毒辣。」在这个夹角前,小妞画了三株树木,那是什么含意呢?他不由看向另一头夹角。在同样的位置,也有那种笔触,过去细看,仍是三株树,不过只画了一半。男子托着下巴苦思冥想,慢慢忆起当时在刷漆时,屋子四面墻角有三处画着树,另一处留白,他觉得无伤大雅,故而没有抹去。 「可这又是什么哑谜呢?树木有完整的,又有残缺的,到底要表明什么含意?」他拿起笔将图样描绘在烟盒上,打算一会儿回去再细细琢磨,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你独自在这里作什么?」来人正是那个天杀的妹妹,她见布雷德利躺卧在地,还以为他羊癲疯犯了,不由走上前来踢了一脚,叫道:「看看你这个混蛋给大家带来了多大麻烦。」 「麻烦?什么意思?我只是闲来无事四下走走,难道又给你找到理由要揍老子了吗?」男子下意识地架手护头,不断申辩道:「我只是在找厕所方便啊,顺脚一走就来到了这里。求你可怜可怜我,别再打了,我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了你,再也经受不了酷刑了。」 「誒?这是干嘛?谁说我下来就是为了揍你?」被他猛然间抱住,我险些摔倒在地。 「醉蝶花,我似乎爱上了被你虐待,现在仍回味无穷呢,没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男子恬不知耻地訕笑着,双目却在打量着门外,想知道正在说话的两个男人嗓音究竟是谁。 「哈哈,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居然被几个娘们收拾得跪地磕头。」很快,又有两个獐头鼠目之辈出现在铁门前,瘦猴们见他正抱着我大腿涕泪横流,笑得前仰后倒,说:「9号,你对药店老板做了什么?居然让一个男人那么不要脸地哀求饶命?莫非你非礼了他?」 「没有,就是打了他几顿。」我哀叹一声,伸手将他扶起,道:「你的铁狼朋友要见你。」 男子揉了揉眼,当见到瘦猴中的一张脸,不由心头暗暗叫苦。这哪是铁狼的成员,分明就是火炬联盟来人,可两个黑帮之间有矛盾,怎会一同跑来女神峰? 这大大超出了布雷德利的实际构想。男子起先的计划是,先将铁狼的人引来,爆发一场小规模的冲突,然后默默等待。至于火炬成员,多半会在很久之后才会过来,这样就形成了第二波攻势,当所有贼婆娘都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再来顾他,那时才是逃跑的大好时机。而今的情况他有些看不懂了,两者怎会走到了一起?他们不是竞争对手吗? 「噢,是你俩啊。」男子心不在焉地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心中却在想:「既然是火炬,那就绕不开化学实验室和助手。现在该怎么办?看来只能将莉莉丝们拖下水才行。」 「我表弟呢?已经很久没法联系了,他人现在在哪?」果不其然,瘦猴立即记起了惨死的化学助手,问:「我们去过化学室,他的包和手表都在,但人没了,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我与莉莉丝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现在差不多释清了。」男子灰头土脸地跟着我们往回走,叫道:「我怎知他在哪?没见我被她们绑架了吗?或许自己回家了。」 「放屁,他要是回家了,怎么手机还在包里?那么多未接来电,说明他在十天前便失踪了。按照9号的交待,你是昨天才被她们绑票的,又怎会不知他的去向?」瘦猴之一听出蹊蹺,一把拧住他衣领,叫道:「那我表弟去哪了?你必须说说清楚,莫非被你杀了?」 「好了,人你们也见到了,是不是就像我所说的,好生款待着哪,你们还有什么问题,留着以后再说吧。」我只得上前打圆场,推了把男子,道:「看来你的麻烦一点都不比我们少,咱们最后再谈一次,将所有疑问都捋一遍,当确认无误后,你就随他们下山吧。」 「不,我不跟他们走,我爱住在这里,喜欢被你天天折磨,我才不要下山呢!」布雷德利忽然当胸将我抱住,猛地将手探入胸衣揉捏着小馒头,撒欢道:「醉蝶花,我爱你啊,你明白我的心吗?你会像你保证的,将我锁进箱子高掛梁上,与我天长地久吗?」 「你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我那时揍你那么多次,感到心头愧疚,才任由你吃豆腐,并不代表说我对你有感情啊。我何时说过这些话?快快放手,被他们看着还以为咱俩有真爱哪。」 还未说完,药店老板忽然将我猛力推倒,抱着脑袋劈劈啪啪逃回关押自己的牢室。瘦猴们未明其意,正待追过去继续盘问,哪知他端着一把破枪出来,朝着人群连发两弹,有表弟的那位猝不及防,手臂瞬间开了花,两人大惊,便丢下我蹬上石阶,逃命去了。 「完了,这下可给那群混帐找到了开战的口实,干嘛要答应带他们下来呢?」我恼恨地瞪了药店老板一眼,忙紧追着他们步子上去,并声嘶力竭地让眾女截住他俩。当回到贝巴因道场,两只瘦猴已被十多个女流製服压在身子底下,我让眾女起来,扶着他俩肩头好言宽慰。 「这是误会啊,不是我们不肯放人,是他死活赖着不肯走,见你们来硬夺所以恼羞成怒。」 「9号,你当我傻啊?身为一个囚徒怎可能配枪?一切就像二当家预料的,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他拋了药店,转换门庭在替你们干活,我表弟多数已经遇害了,应该也与你们有关!」瘦猴高声唾骂,撕破衬衣坦露出胸膛,道:「来,往这里扎,老子早有觉悟。火炬帮的弟兄们会替我报仇雪恨,不将你们这伙笨婊子斩尽杀绝誓不罢休!你就慢慢等死吧!」 「露西,黄瓜,你们几个还楞着干嘛,赶紧将药店老板带上来交还他们,真的是一团糟!」我急得手足无措,只得一边继续安抚,一边让蓝花楹的手下去捉男子,然而眾女跑去廊道,弹子门已让药店老板给倒锁了,哪怕铃鐺敲破,那道门也是纹丝不动。 「我寧可死也不要下山,听着,我刚刚记起一个你们最迫切想知道的秘密,将他们打发走,我立即交待!」男子隔着门狂呼着,愈加在那头使劲,将所有人挡在门外。 「算了,也许正像9号所说,这是个误会。」另一个瘦猴思虑片刻,劝解伙伴道:「她们没有必要升级矛盾,这原本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可能那把枪是他偷带进去防身的。」 伤了手臂的家伙只得点头称是,被我紧紧搀扶,咬牙切齿地走回铁门,我趁着他们不註意,立即上锁,表示自己不会再回那个雨篷。出了现在这种事,我哪怕胆子再大,也没有蠢到重投虎穴,他们会怎么收拾我,哪怕弱智也能猜到。果然,两个瘦猴撒开丫子飞跑下坡,沿途高声嚷嚷,那根本就是缓兵之计,他们放几句软话,只为了能侥幸活着离开罢了。 「你怎那么天真哪?那是黑帮,不是农民也不是镇民,地痞流氓怎会跟你讲信义?老婆,你哪怕一退再退,他们也是要攻破你山头的,将所有贼婆娘杀光!因为这就是这些人起先计划好的!」当电话那头的鸳鸯茶听完我的描述,愴然笑道:「我已经查出背后指使的是谁了,那是一个叫做自由宪兵的大组织,本阵在科罗拉多,是他们出钱将这些乌合之眾结合在一起,并给出了许多承诺。正因为他们的介入,所以无人敢管这颗烫手山芋啊!」 「自由宪兵?为什么会是他们?」听完我暗暗叫苦,这支游离于暗世界与泛世界的佣兵联合组织,与我与天竺菊素无往来,彼此间陌生得很,据说全是歷战老兵,其实力可见一斑。 「专註眼前吧,我也正在组织人马,最快会在明天才能赶来女神峰。老婆,现在你只能应战,别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男人掛断电话,忙自己的事去了。 坡道下拥簇着无数人头,黑帮们不再虚与委蛇,终于撕破脸皮开始强攻了!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骑马男:铁狼骑军的锐将。 轮椅男:火炬联盟的二当家。 箭鏃、锅子党、利维坦、剁头党:佐治亚本地黑帮。 古斯塔夫:鸳鸯茶的名字。 瘦猴A和瘦猴B:一位是化学助手的表哥,另一位是轮椅男助手。 屋企边角的树木图画:很显然是杏子留下的线索。 Chap36:PassionLove(愛火) 两个瘦猴一回到自己阵营,便在坡道底下戳戳点点,大肆鼓噪。一会儿功夫,公路边又聚集起许多人,雨披男们皆面如噀血,目若曙星,气得怒发冲冠,嘴里高声唾骂。骑马男将鞭一扬,抱着长短步枪的铁狼们纷纷窜进树丛,寻找狙位做好了进攻准备。 「这是误会啊。」见自己闯下大祸,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忍不住发软,一下跪倒在泥泞中双目发直。放俩人离去的后果我岂能不知,难道将他们宰了灭口么?那样将更加刺激群贼。鸳鸯茶依旧在滔滔不绝,我已无心继续去听,头脑一片空白! 「醉蝶花!」话线那头传来惊雷般的大喝,声音响到连忙乱的莉莉丝们也能闻见,这才将我牵回现实。艾莉森面无表情地接过手机按下免提,丢在木桌上,老男人听见我的回应,又说:「听着,直到现在,老婆你做的都非常好,这件事本来就疑竇重重!」 「我做得好嘛?事实上那俩人是我带进道场的,然后才出了这些破事!你不必安慰我。」 「我没在宽慰你,先给你普及一些黑帮之间行事的常识好了。射伤探访者的是药店老板,他们是因其他事而起争执,因此它只能被掛起,而无法成为直接开战的理由!你至始至终都抱着化解矛盾的态度,他们赖不到你耍横不恭而借此开战。帮派间同样讲究正当合理性,否则他们很难在道上混。现在摆出进攻态势,那是一开始便决定好了的。」他哀叹一声,痛惜道:「你从刚才起就思维混乱,已经很累了,将手机交给有决策力的人,我来同她说。」 心思縝密,且又有决策力的,除了智商最高的威廉姆斯,再无第二人选。不过仪宾女不知为何尤为痛恨鸳鸯茶,既不应答也不接电,只是团着手冷眼旁观,做好了听他嘮叨的准备。此女一心多用,让人将两辆货车开到铁门前抵住四角,戳烂油箱以防备碉楼被人攻破。 同时,堆积在楼里的废旧轮胎也被眾女推到了空地间,并浇註火油。廊下摆着许多旧猎枪,正由拉多克剃刀进行分拣,礼貌者则带着木樨花等人,在附近一带遍设机关,为求保险,一旦狂徒们开始爬坡,他会用铁布利希的铁妆壁花搅乱地形,以此来为眾人争取时间。至于迪姐则在红苜蓿的陪同下,将马匹赶进鹿血滩鐘楼,并检查后门。 「他们有备而来,不在于你做出多大退让,想找个开战理由还不容易吗?你没听俩个探访者和起先雨篷里的家伙所说的话么?那就是在定调子!找你们麻烦不乏有三,一你们夺了他们的货包;二你们挖走了布雷德利,让他替你们效劳;三就是他们成员被枪击了!」老男人在话线彼端咆哮,说:「不管你们谁在听,都记好了,这些老掉牙的套路,目的是为了让你们產生深重愧疚感,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如此才可体现他们的开战合理性!」 「你应该自己过来看看实际情况!这些狗东西人数比咱们多几倍,而且武器更精良!」甜瓜已经歇斯底里,冲着手机大吼:「别多废话,就说该怎么办!」 「据我所知,蒙蒂塞洛的锅子党仍在途中,奥古斯塔的火炬才到了一半人,米利奇韦尔的箭鏃也在整装待发,他们在人到齐前不会贸然发起进攻。」鸳鸯茶思虑片刻,答:「女神峰我只路过而没上去过,坡道陡峭,又建有坚墻厚垒,实在是易守难攻的绝佳地形。」 19世纪中期,女神峰就已经存在,她是内战时南军的一个军火转运点,曾驻有一个连的守备部队。南方联盟的许多将领都经歷过实战,因此在选址这点上眼光独到。土丘是个绝佳观测点,俯视坡下大大小小的城镇。在其背后是片茂密树林,且被多条河流截断,越靠近堡垒死水潭也越多,经年累月的腐败树叶下满是沼泽,不熟地理的人很容易陷进去。 最精妙的是上山的陡坡设计,它是个狭长的弧形,当敌兵绕过拐口,也就进入了射程范围。厚实的碉楼将整段山脊填满,连条缝隙都寻不得,只能靠甩飞虎爪攀檐爬壁。普通枪弹摧不垮城垛,强攻必死伤惨重。除非对方有迫击炮或RPG,唯有轰烂大门才能冲得进去。 「姑娘们,黑帮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是群乌合之眾,别被影视剧文艺作品误导,他们从不讲仁义,有奶便是娘!谁出钱多或让出堂口他们就替谁卖命!这场大战既已开啟,必然将以血溅三尺的惨状而落幕!还击的越狠,他们便越丧胆!但千万记住,别开第一枪!」 尽管老男人讲得神采飞扬,但莉莉丝们已顾不得再听他啰嗦,围山之人支起高音喇叭,正在底下喊阵!威武的骑马男终于亮明身份,原来他才是铁狼帮的锐将!而轮椅男是火炬联盟的二当家,两者分属完全不同的阵营。此人翻身下马端起话筒,在暴徒面前昂首跨步,高声演讲。果不出鸳鸯茶所料,开战的理由正是三大罪! 不过,此人硬是给拼凑出第四条罪名,他的原话很繁琐,主题思想大概是这么来的。 「说我们是垃圾,是横行乡里的恶棍,你们自己难道不是吗?欺男霸女之事一件不漏全干过,最可恨的是你们打破了家庭这个概念。男人打老婆怎么了?用得着你们管?锅党的老工人就是甩了自家婆娘一巴掌,就被你们带走暴打了四小时,那个家伙因为羞于见人自杀了!」骑马男虽是群贼之首,与我们势同水火,但声如洪鐘,宛如电台播报一样好听。 底下的黑帮各自套上雨披,听着锐将的发言群情激愤,欢声雀跃,纷纷对空鸣枪! 「还有一些窝囊废,在被你们施暴,肉体遭受蹂躪后,从此在娘家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只得匆匆离婚,躲到外州去茍且偷生。光这一条就该将你们剥皮抽筋,为男人们扬威!」 从事这些罪名的,是前几代莉莉丝们的专长,现在盘踞女神峰的新生代压根没接触过。最多也只是外出打劫几个藏赃点和毒窑,剽掠药店老板那种小业主。 「我最恨娘们整天打情骂俏,彼此间行淫这种事!上帝造人是为了繁衍后代,所以才有了男女之分。而今世间妖风席卷,鼠辈横行,一个个都在破坏最基本的人伦道德,拆散家庭,美其名曰解放束缚,天赋人权!呸!长久以往,这个世界不就完蛋了?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们,咱们就是要铲除你们这帮贱货,若不投降便斩尽杀绝,一个不留!这才是替天行道!」 一通慷慨激昂的战前演说道完,男人翻身上马,着人开来两辆加装钢板的垃圾车,开始了强攻!这些车都做了特殊改造,玻璃被卸去,而填上铁条和木板,鸟枪根本射不穿,就像在给人家挠痒痒。黑压压的雨披男躲在大车背后,任凭碉楼上弹飞如蝗,只进不退! 这是他们全部家当了吗?当然不是,透过雨幕我瞧见,还有一排改装过的拖拉机停在公路之上,最致命的是他们不知打哪搞来一辆M551谢里登坦克,正徐徐走在中学过来的路上。 正因伊腾顿老男人说得煞有其事,一眾小莉莉丝以为骑马男只是在虚张声势,哪知这么快便动手了!现在天才刚入黑,待到大长老出现足有整整一天,届时道场存在与否都是个未知数。像我这种人,出门打个群架淌一鼻子血还行,但要组织人手登城抗敌,显然是个外行。早已是吓得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住! 「天竺菊呢?蓝花楹呢?」我矗立在雨幕下,任由旁人来回撞击肩头,冲着苍空悲愤地捏紧拳头,绝望地叹息。他们两个许是知道大厦将倾,早就做好了溜之大吉的准备。 「别哭了,接着!」一条紫色身影出现在背后,朝我甩来步枪。此人脸上涂着盈月圆舞时的靛青色贝类染料,并参杂进银屑,做足了偽装。总之我辩了一会儿,才认出是迪姐。她半蹲在泥水间,仰着脖子使劲嗅着空气,忽然将头一扭,朝着鹿血滩的鐘楼方向狂奔而去。 「黑帮正在围攻碉楼,你干嘛往后山方向跑?难道打算将我丢下独自逃生去了吗?」腕子被她紧紧拧着,我甩了几下也挣不脱,只得恼怒地大叫:「松开,我寧愿与她们死在一块!」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他们分兵了!另有一群人正在绕行,打算趁虚攻破背后的木门!」看得出Dixie也十分烦躁,但她尽量在用一种平和的口吻向我解释。很快我被她拖入那口血池前,她熟门熟路地打开侧后一扇石门,当越过曲折长廊,果真有扇朽烂不堪的大门。 「你怎会对地形这么熟悉?打算怎么干?」我又惊又喜,七手八脚卸掉銹锁,问。 「Athrum和Zoe牵马进来时提起的,你别多问,也别冒失出去,我打算烧了附近一带树林,让他们吃点苦头望而却步!你只管做好掩护,别让他们趁机打黑枪!」 「这两个是谁?」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发问,原来黄瓜真名叫阿斯兰,红苜蓿叫佐伊。 大门被推开后,远处的陡坡底下,果然爬着二十余人,在蒙蒂塞洛大战时那个惨遭重创的长须光头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绕了个大圈步步逼来!如若迪姐没有先知先觉,此处无人看守,很容易就被抄了后路。在门推开的一极瞬,对方也註意到我们,慌忙闪身藏入树木背后,频频举枪射击。若这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傍晚,铁莲子横飞很容易击中迪姐,然而瓢泼大雨和狂风呼啸,让这等乱枪袭扰大打折扣。而与敌与我态势一样,我也同样打不中他们。 迪姐坦露在皮装外的雪白胸脯上,被充盈进一股黑气,瞬间青筋化为黑蚯蚓,那对罩子变得漆黑无华。无数骨刺正徐徐从她白嫩肌肤底下渗出来,宛如黑色火山礁巖。群贼见状,不仅垂下手腕,相互间低语,釐不清此女是人是鬼,怎生得那么古怪?恰在此时,那些湿透的树干闪耀出光芒来,无名火顿起,大雨活像汽油,立即猛烈焚烧起来。群贼此前已吃过身陷火海的亏,哪敢再尝一次?瞥见烈火燎原,忙张罗着撤退,不消几分鐘,逃得一个不剩。 这种阴惨惨的绿色火苗,肯定是迪姐搞的鬼,她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并没打算要结果他们性命,只是为了驱走作罢。不然以这些人的速度,根本是逃不掉的。见后山危机解除,她立即窜进门内,要我不必去管冲天大火,只要她不在场,很快就会被大雨扑灭。 跟着要做的,便是去解了碉楼之围。二十余名莉莉丝正在大门前各个方位放枪,一度遏止群贼的攻势,然而当他们越过拐口,城垛上的枪声反倒变得零星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弹药告罄。实则不然,那是威廉姆斯的计策,她就是要将人再放近一些,好给他们一些惊喜。 艾莉森家的老奶牛拖着一辆板车站在虚掩的铁门前,上面的火药桶已被卸下大半,礼貌者正在安插引绳,只待他们来到二十米外最陡的坡道,将木桶引燃一只只推下去。这些东西是四周荒芜的库房地窖里翻找到的,摆在下面已经一百多年了,全是三硝基甲苯火药。 「不必全挤在碉楼上,分出一部分去守备后门,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她在牛车后张望片刻,对琴弦说:「你只管一只只推下去,不必去考虑火药受潮,引线被浇熄这些事。」 不得不说,化为妖妄后的迪姐面容变得极度可怖,却又能控製心绪,不会像侩路扎透双目的丧妇般陷入狂暴,举手投足间展示出一股运筹帷幄的气质,令人感觉又竦又艷。拉多克剃刀说,正因她的日常总是十分理智,心态又足够好,所以才能荡涤蛇胚的荼毒,保有人心。 跟在垃圾车后的群贼不久后逼近铁门,纷纷甩出鉤挠缠绕门欖,然后将锁链掛在垃圾车挡板上,企图用车将门拖翻。正忙得不亦乐乎,忽听得一种沉闷之声响起,两只木桶风驰电掣地滚来,当望见斜面上标着TNT,群贼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抱头鼠窜。就连开车的驾驶员,也连滚带爬出来,追着人流往山下奔逃。紫色身影从碉楼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站在门首前。 两个百年歷史的黄火药桶果然不堪大用,挨着机轮后停歇下来,却无法引爆。迪姐甚至连手都不举,只是双目凝视着它们,又一阵光芒闪耀出来,坡道中段迅即传来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连山丘都为之颤抖不已。这股气浪将车掀到半空,扎在土道间,成了一堆废墟。 骑马男目睹全部过程,也有些暗自惊叹,他已明瞭此刻的女神峰有着一个棘手人物,不除去将影响千年大计。然而成串的爆炸让陡坡成了火海,外加迂回的人马灰头土脸奔归,显然这是一次相互实力间的试探,暂时只得偃旗息鼓。迪姐给足了群贼面子,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而是在他们逃得一干二凈后才引爆火药。当然客气只有一次,而不能顿顿免费。 碉楼上欢声雷动,这场危机轻易地被她化解,若沿循桃花的韜略,对方必将死许多人,仇衅一接便再难化解。迪姐的所为令莉莉丝们佩服有嘉,事实上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你会一直留在这里,是不是?」威廉姆斯环抱着她的胳臂,无限感慨地问:「我担心过你可能因考虑将来仕途,电视台的工作,没准会悄然离去,我们对你来说就是陌生人。」 「用餐时我与阿斯兰和佐伊聊了很久,方才明白醉蝶花为何慢慢转变,并爱上这里的原因,过去的我也偏听了错误讯息而无端仇视你们,有些事必须要亲歷一遍才行。」她招招手要我靠上前,说:「我知道你们都很光火,认为所有横祸都是她带来的。实际上,我们谁都不是重点,我们也没人应该被卷入这场风波,那是某个胸怀野望之人想要激起惊天骇浪,彻底搅浑亚弥尔与弥利耶之间的平衡,图谋世纪末的血腥大屠杀,才引发了这一切。」 黄瓜和红苜蓿兜里揣着迪姐给的钱,她让俩人买几件像样衣服,别穿得吊儿郎当,露出手臂刺青,给人浪跡街头之感。她们怎么想没人知道,但肯定与曾经的我那般觉得她是财神。 迪姐又将她俩拢在怀中,悲叹道:「看看这些孩子,多年轻啊,还有无限美好的生活在等待她们。我有过想要逃跑的念头,但怎忍心看着她们去死呢?尤其是在我有能力改观一切的前提下。人不可以太自私,工作与前途,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三十条人命相提并论的。今天我的片刻怯弱,将导致未来的我终日生活在悔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