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削好莱坞1980》
第一章 “摇滚高中”
“cut!”
导演无奈的摇了摇头,“ng!(nogood,意为不合格)”
工作人员整齐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唉!”
这里是威士忌—gogo酒吧,新世界制片公司租来拍摄电影“摇滚高中”。剧组周五下午的最后一个镜头,已经拍了4条,第5条还是ng。
大家不能早下班,又没法发作。只能眼含怨气,看向参演电影的摇滚乐队“雷蒙斯(ramones)。
导演艾伦·艾库什起身去找乐队经理,想把总是出错的贝司手迪迪·雷蒙换掉。
联合导演乔·丹特坐在原地,想搞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是场很简单的戏,内容是吉他手,贝司手,和鼓手三人,拿了几盒披萨,走进演唱会后台休息室。贝司手迪迪·雷蒙说一句台词“披萨,披萨来了,开吃!”
怎么拍了5遍还是不行呢?这个迪迪,不是说错台词,就是披萨掉地上了,再不就是把小桌子碰倒……
剧组助理罗纳德·李,在摄影机后面旁观了整个过程。是有点奇怪,贝司手迪迪演的很用力,他确实想演好,每次都竭尽全力的喊出那句台词。
但是每次喊完,三人拆披萨盒子的时候,迪迪就会犯些低级错误,显得好像是……对,就好象是故意的。
三人坐在椅子上休息,任谁被导演ng5次,也会有点垂头丧气的。
看到乐队成员有些精力不济了,罗纳德快步走到摄影机背后靠墙角的桌子上,拿了三个纸杯,泡上“味道好极了”的雀巢速溶咖啡,端了过去。
迪迪是四个乐队成员里最拽的,懒洋洋地接过咖啡,也不说谢谢。只用眼角瞄向房间的另一边,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罗纳德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竟然是乐队第四个成员—主唱乔伊
乔伊的镜头先拍完了,现在正和一个粉丝聊天。
罗纳德又回过头看看这边,迪迪背对着另两个乐队成员,小口地喝着咖啡。
罗纳德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想。
快步走向导演椅,罗纳德和乔·丹特打了个招呼,靠近他轻轻地说,“丹特先生,我发现迪迪有点不服气主唱乔伊……”
乔·丹特听了一会儿,突然眼神明亮起来,问道“你确定吗?”
“不完全确定,但是值得一试。”
正好导演艾伦交涉失败回来了,“不行,乐队经理说要保证四个成员的出场时间均等,不肯换一个人来说迪迪·雷蒙的这句台词。”
时间均等……
罗纳德和乔·丹特对视了一眼,心里更有了些底。
乔·丹特拉过导演椅,让个子非常高的艾伦先坐下休息,在他耳边低语:“罗纳德刚刚发现了……不如我们换个拍法试试?”
“噢,我的上帝啊,你可能是对的。”艾伦听完马上从椅子上蹦起来,去和乐队经理协调。
乔·丹特也起身给迪迪·雷蒙讲解新的拍法,同时让化妆师上来给他补妆。
罗纳德看到摄影机后面,摄影指导露出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咧嘴一笑:“导演会换个拍法。”
不久,剧组准备好一切,重新开始。
导演艾伦大叫:“开始!(action)”
迪迪·雷蒙一个人抱着一大摞披萨,先冲进了镜头。他把披萨放在小桌子上,大喊一声:“披萨,披萨到了,开吃!”
乐队的另两个成员,鼓手和吉他手,这时才一左一右跑进画面,三人打开一盒披萨,每人拿了一块狠狠地咬下去。
“cut!这条很好,过了!”
所有人“耶”的一声喊,鼓起掌来,今天的戏终于拍完了。
……
罗纳德拿着表格,挨个让演员签字确认工作时长。然后把签好的表格,交给同是剧组助理的吉姆。
吉姆也是个年轻人,中分长发,络腮胡,一副披头士打扮。两人都是“打杂”的剧组助理,平时工作接触最多,是最能说的来的朋友。
吉姆收好表格,看看雷蒙斯乐队已经走远,凑近了悄悄地问:“你刚才和导演说了什么,让那个迪迪能一次通过?”
罗纳德微微一笑:“我给迪迪送咖啡的时候,发现他不服主唱乔伊。前一个镜头给了乔伊单人的近景,而这个镜头给的是他们三个一起的中景。所以我请导演试着给他一个单人镜头试试。”
两人会心一笑,不光同一个剧组的演员是这样,同一个乐队的摇滚歌星之间,也很在意地位的高低。
罗纳德看看手表,起身要走。
“你怎么就走,不去派对吗?”吉姆有点奇怪。剧组今晚就在原地,“威士忌-gogo”酒吧,开周末派对。
“不了,我还得给我纽约的姨妈打电话。”
“别忘了明天还要拍摄,趁学生放假,我们去范奈斯高中拍早晨戏,05:30集合”吉姆递过一张通告单,上面还贴上了地图。
拿上通告单,罗纳德走出酒吧,坐进自己的小车,开出了停车场。
路过剧组的面包车时,摄影组正在把器材装车。罗纳德按了两下喇叭,向站着指挥的摄影指导致意,接着左转上了大路。
1978年12月15号的洛杉矶,夏令时已经结束,时钟往回拨了一小时,刚过晚上6点,但天早已经全黑了。
姨妈肯定已经在等电话,洛杉矶和纽约时差3小时,那边已经晚上9点,等回家再打就太晚了。罗纳德在前面不远处的电话亭停了下来。
掏出一把硬币,塞了几个进投币口,罗纳德开始拨号:1-718-3177157。拨通了电话,那边几乎只响了一声铃就被接起来了。
“hello,凯伦姨妈,我是罗纳德。”
“噢,罗尼,你还好吗?(罗尼是罗纳德昵称)”
“我一切都好,上两周一直在剧组工作,这次认识了不少圈内人。等下周拍完,就会有更多人来找我拍试镜用的照片。
在洛杉矶有很多人想进影视行业,这里的市场很大。我算过了,比在家里挣得多,50美元一套试镜照,三个月就可以赚够到大学第一年的学费,书费,和住宿费。”
“太好了,我真为你骄傲,罗尼。你是个好孩子,你的父亲和母亲,也会在天堂里为你骄傲的。
我高中毕业就嫁给史蒂夫,他死在越南以后,我只能找到餐厅侍应的工作,赚不到足够的钱供你上大学。但是你一定要上大学,这是我答应你妈妈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的。”
凯伦姨妈有点激动,提起了自己的亡夫,和罗纳德车祸死去的父母,让罗纳德也一阵唏嘘。
“别担心,凯伦姨妈。我这一年肯定能挣够钱。我上纽约州本州的公立大学的话,学费有减免,其实负担不重。”
“我只是一个餐厅侍应,存不下太多钱……”凯伦姨妈又开始自责。
“别这么说,凯伦姨妈,你一个人养大了女儿唐娜,也收留了我,为了我的失语症也花了不少钱。”
周末晚上6点以后,长途电话费半价,第一分钟29美分,之后每分钟19美分,此外每分钟还要付10美分市话费。两人聊着电话,罗纳德不断投币续费,一会儿硬币就少了一大半。
“硬币不够了,先聊到这里吧。我爱你,凯伦姨妈。”
“我也爱你,我的小罗尼。”
罗纳德挂了电话,按了几下退币按钮,把硬币收起来放进口袋。上车一个掉头,朝着租住的公寓开去。
开着车,罗纳德思绪万千,凯伦姨妈和唐娜表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了。
三年前,罗纳德·李还是一名华国人,睡觉的时候眼睛一闭,就穿越到了美国的医院。眼睛一睁,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凯伦姨妈。
这世的父母在车祸中丧生,只有坐在后座的罗纳德侥幸活了下来。
小姨凯伦在越战中失去了丈夫,和女儿唐娜一起生活。得知她姐姐一家车祸后,把变成孤儿的罗纳德,从医院接到了纽约乡下斯坦顿岛家里,照顾他直到康复。
之后就让罗纳德转在斯坦顿岛的托特维尔高中上学。
想着心事,罗纳德一踩油门,开向了威尼斯海滩方向的家。
第二章 录像带
把车开进一家麦当劳得来速(drive-through),罗尼打开储物箱,拿出一叠优惠券,挑出一张巨无霸套餐的,附上一美元的纸币,两个25美分,一个10美分的硬币,一起递进收银窗口。
原价2.59美元的超值巨无霸套餐,用券只要1块6。
拿上纸袋包好的套餐,罗纳德一路开回了公寓。
住威尼斯海滩的人都不富裕,住户大部分都是中下层收入的居民。以白人为主,所以治安还好。
罗纳德有点饿了,回家先吃起了巨无霸汉堡,喝可乐。
这间公寓是一室一厅,威尼斯比较偏僻,租金不高,一个月200美元不到。
除了离城里较远,就没缺点了。罗纳德有车,每天上下班,单程半个多小时,没什么不满意的。
把吃完的垃圾丢进垃圾桶,罗纳德拿上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想起明天要早起,冲完澡顺便洗漱一下,早点睡觉。罗纳德拿手擦了几下镜子上的雾气,擦出了一张潇洒的脸庞。眼窝深陷,鼻子挺拔,匀称的身体是常年进行体育锻炼的结果,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算的上个帅哥。
去年漫画改编的电影“超人”上映以后,大家都说他长得像演超人的克里斯托弗·里夫。
确实有点像,罗纳德也是高个子,6英尺2(1.88米)。不过超人是黑发,自己的头发算是脏金色,发根部接近黑色,发梢则偏金色。眼睛是琥珀色,靠近瞳孔的内圈是深棕,外圈金黄。
头发眼睛都不是纯色,非常典型的美国串子,祖上不知道有几国血统。不过罗纳德身上没有白人常见的浓烈体味,和前世的华国人一样。这让他挺欣慰,不用像自己高中摔跤队的那帮哥们一样,每天往腋下喷除臭剂。
罗纳德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有点想纽约的凯伦姨妈了。
自从穿越过来以后,罗纳德悲惨的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前世的记忆,只保留了些技能。比如开车,画连环画,华国式摔跤。还有只能写,不能说的哑巴英语,一开始,他只能装成不能说话。
凯伦姨妈很焦虑,带他看了医生。一番检查后,医生认为是脑部受到撞击,导致了罕见的失语症,只有像小孩一样重新学习说话。
罗纳德找来了华国人学英语的秘籍“新概念英语”,跟着录音苦读了半年,又加上全英语的环境,才算重新学会了说话。
之后又加入了高中摔跤队,可惜抓人衣服的华国摔跤老习惯改不过来,不适应搂人脖子的自由式摔跤。校际比赛失利,也没拿到大学的体育奖学金。
直到有一天,偶然拿起摔跤队同学的照相机,他才发现了自己前世最有用的技能——拍照。
空手测光,打灯光,指导摆pose,仿佛不用思考,就能拍出合格的人像。难道前世是个摄影师?这技能在当下能挣钱。
凯伦姨妈辛苦存了200美元,想给他买辆二手车。这是阿美利加中产家庭的传统,孩子成年考了驾照,父亲买一辆二手车送给孩子。
罗纳德没要车,拿了钱去买了一台二手尼康f2单反相机和几卷胶卷,从此当上了摄影师,拍各种人像照片赚钱。
高中毕业后罗纳德不够钱读大学,休学一年,先打工赚学费。带着500多美元“巨款”,他辞别了凯伦姨妈和唐娜表妹。花了12天时间,一路沿着40号州际高速,从纽约开到了洛杉矶。
休息一年,完全是没钱逼的。他外表是个18岁的大男孩,客户不太相信他的摄影能力,当人像摄影师赚得不够多。在斯坦顿岛乡下,又没有太多快餐店,招年轻人打工。
很快罗纳德发现,人像摄影里,最容易赚钱的,是给演员拍试镜照片,又简单又好赚,两张a4大小的大头照,就能收100多美元。纽约没多少人拍电影,所以罗纳德来好莱坞找找机会。
来到好莱坞,陆陆续续地拍了些人像照,口碑也能吸引来客户,但是人家一看他年纪小,就不愿意相信他的实力,只能收30-50美元一套,给还没入行的新手演员拍。
罗纳德想进个电影剧组,让自己的名字进片尾字幕,这样就能让客户相信自己是“圈内人”。收多点钱,早日攒足学费,书费,住宿……等等费用。
后来去新世界制片公司应聘编剧,被选中后没写一页剧本,却当了几个月剧本审读员。在两个星期前,又被老板塞来“摇滚高中”剧组当助理,主要工作是泡咖啡……
感觉有点睡意,罗纳德把闹钟定在了明早04:30,翻身睡去。
……
黑暗中不知睡了多久,罗纳德听到有人外面说话。他打开门走到屋外,公寓中间的空地上,多了一块白色银幕,好像有人在放电影?
借着微弱的光线,罗纳德发现银幕前一排排地坐了很多人。这是开派对吗?
“坐下!”,有人呵斥他。
罗纳德顺势坐在了最后一排中间靠过道的位子,旁边紧挨着放映机。
好像有点不对,刚才那人说的似乎是中文。罗纳德想要找那个出声的人,现在洛杉矶说普通话的华国人不多,至少可以问问华国的情况。
突然银幕亮了。罗纳德吓了一跳,上面跳出一堆英文,标题是红色的大写字母:
“fbiwarning”。
下面是一行小字:
“根据联邦法律规定,凡对未经授权,而对受版权保护的电影作品进行复制、发行或公开展出者,可导致严厉的民事或刑事处分(美国联邦法典第17篇,第501条与508条)。美国联邦调查局负责调查侵犯版权的投诉(美国联邦法典第17篇,第506条)”
这是版权警告。
“怎么还不开始?今天放什么片子?”那人又在说中文。
十几秒钟后,银幕上跳出了画面,大家安静下来。
一栋三层白色小楼跃入画面,阳光温柔地照在楼上。没有人,只有几只蟋蟀在吱……吱……地叫,反衬出环境的静谧。
几秒钟过后,银幕下方,一行红色的大字跳了上来“一部新世界制片的电影,版权所有@1979,新世界制片公司。”
咦?
居然是自己工作的新世界制片出的电影。不过为什么打明年的版权?
镜头转到一个大的招牌,上面用黄底绿字,写着文斯·伦巴第高中的字样。下面还有一句话:“赢得胜利不是最重要的事,是唯一的事。”
罗纳德嘴张的老大,文斯·伦巴第高中,不就是剧本里虚构的学校名字吗?这电影不会是今天在拍的“摇滚高中”吧?
画面一切,银幕上出现了一位学生,他看着墙上的地图,上面有一个红叉,红叉下写着:“你在此处。”
“我在哪呢?”那个学生自言自语。
一伙穿着橄榄球比赛服的队员,过来一把抓住学生,扛着他就离开了画面。镜头上出现了一个戴着黑框大眼镜的女学生,她站在迎接新生的台子旁边。
台子上各种化学实验器皿,盛着红绿蓝各种颜色的液体,旁边是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凯特·兰宝,科学社,化学反应演示”。
画面切到另一个英俊的男生,别人叫他汤姆。汤姆走出教学楼,坐在桌子上吃饭,凯特·兰宝上去搭讪,但不解风情的汤姆拒绝了她,开始看起了书。
画面又一切,另一个红衣美女,放好雷蒙斯乐队的唱片,开始播放起这种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学生们开始在操场上跳起舞蹈,红色的片名“摇滚高中”出现了。
果然是“摇滚高中”!
罗纳德心想。
“老板,换部好看的。”有人在大喊。
“就是,换打仗的。”
“换武打的,武打的好看。”
“有没有王导的,换那部金……”
突然有人起身,走到罗纳德旁边的机器上,往一个按键上一按,画面又变成了一片白光。
机器吐出一个黑黑的盒子。上面贴的白色标签上,用红色水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中文字——
“摇滚高中。”
“老板,换片!”
那人挥舞着黑色的盒子——录像带大叫。
“啊!”罗纳德一声大叫,从床上滚了下来。
第三章 魔术光线
罗纳德一早就开车来到了范奈斯高中。
昨晚的梦不像梦,倒像是前世的回忆,前三分钟的影像清晰无比,好像有个电视在他脑子里播放。
梦中他并不是在电影院看的“摇滚高中”。那里坐的人数比电影院要少得多,银幕也小得多。最后机器吐出的那个黑色的盒子,好像是vhs录像带,东瀛的公司发明的新玩具。
看来“摇滚高中”这部电影一定比较成功,否则不可能发行到海外去。
可惜电影只放了3分钟就被人打断了……
罗纳德一边想,一边填写着拍摄日志。
日期:1978年12月16日,星期六
地点:洛杉矶好莱坞范奈斯高中
集结时间:……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5点半了,继续在日志上写下:05:30.
洛杉矶冬天不冷,他只在白色t恤外套了件夹克,腰间耷拉着一个腰包。把圆珠笔放进腰包,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到折好的一页,上面有昨天打电话给气象台问到的日出时间——06:48。
罗纳德又看了下手表,5点31了,啧的一声皱了皱眉头,导演还没到。
走到剧组第一副导演身边:“咳咳……”罗纳德清清嗓子正想开口。
吉姆从对面跑来,抢先问出了他想问的:“艾伦导演在哪里?乔·丹特呢?”
剧组署名导演是艾伦·艾库什,实际上两人算联合导演。有时乔·丹特甚至可以做主,决定怎么拍。以至于片场有些流言,他们是“好朋友”。
第一副导演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两人的去向。这个副导演有些弱气,只会听导演吩咐做事。罗纳德撇了撇嘴,正要开口,吉姆拉了拉他。
两人走到一边后,吉姆低声说:“你昨晚没来,我看到导演昨晚派对结束以后,又和“雷蒙斯”乐队的人一起去洛克西酒吧了,听说他们在那里玩的很疯。”
吉姆说了个在剧组流传的八卦。剧组总是有很多八卦,有真有假。要想在剧组吃得开,就必须竖起耳朵。并且交友广泛。
罗纳德不太习惯吉姆那样的“披头士”式的长发。他剪了个稍短的三七分,不过胡子自从电影开拍后,也很长时间没刮了,现在是一把络腮胡。
虽然形象类似“文艺圈”人士,但是他一不和剧组的人一起抽烟(也许他们还抽其他玩意),二不爱谈灵性、反核,瑜伽……等话题。所以在八卦消息方面,没有吉姆灵通。
“好吧,看来今天导演会迟到”罗纳德说着拿出拍摄日志递给吉姆。
吉姆接过,两人对起了今天的拍摄安排,一条条地确认。
对好了日志,罗纳德又拿出几张铅笔画,递给吉姆。
“这是什么?”
“我昨晚画的分镜。”
罗纳德答道,这是他昨晚吓醒以后,照着梦中的启示,画得电影前三个场景。
分镜头画稿,简称分镜,是把剧本里文字描绘的内容,画成图画,就像一本放大的小人书。导演会用来作参考,定拍摄日程,指导后期剪辑等等。如果把拍电影比喻成建一栋房子,那分镜头画稿就是建筑蓝图。
吉姆大为赞叹,连连夸罗纳德画得好,简直可以照着拍。
两人不是来混事的一般助理,都想借此进入电影圈。所以来得早,走的晚,一边泡咖啡,一边观察和学习。
两位导演看在眼里,也并不把两人当成一般的剧组助理。除了打杂,也让两人参与一些拍摄相关的事情。
吉姆通常跟在导演旁边,观察导演给演员说戏;
罗纳德则负责了不少杂务,组织群众演员排练,填写拍摄日志,帮导演喊口令,记录午餐的用餐人数等等……
如果有时间,两位导演还会提点他们两句,说些拍摄的技巧和经验。
“两位导演还没来,今天我们要趁着日出前后的光线拍摄,我们得先准备起来,否则要误了拍摄的时间窗口。”吉姆看了拍摄日志上的时间说道,他总是把自己当成导演来思考问题。
“ok。我们去和副导演……,算了,找那个只会听话的副导演用处不大,我们先去找摄影指导。”罗纳德说着和吉姆一起去找摄影指导迪恩·康迪(deancundey)。
摄影指导是摄影组的头,正在和手下三个壮小伙安装摄影机的摇臂。
罗纳德开口问道:“康迪先生,导演还没到,如果现在不马上开始排练走位,就赶不上日出了,拍摄有可能推迟吗?”
摄影指导不愿意向两个助理回答这种初级问题,不过昨天看过罗纳德的神奇表现,于是努了努嘴,示意他的第一摄影助理,兼跟焦员,兼首席推拉摄影机的苦力,一个红头发的小伙回答。
“只有日出前后各20分钟,才叫魔术光线。这段时间天已经亮了,但太阳还没有直射过来,就像大自然帮你打了背景灯光。过了时间就拍不出那种画面了。”
“那我们现在就必须开始拍摄准备了,我去和群演协调排练,吉姆去请三位女主角来走位,迪恩先生您开始准备摄影机,这样安排可以吗?”
大胡子摄影指导不爱说话,挥了挥手示意认可了罗纳德的安排。罗纳德看向吉姆,“ok!”
今天来了近30个群演,都是范奈斯高中的学生。拍的是高中开学,有戏剧社,科学社,橄榄球队等人搭台子迎新生,还有些跳舞的戏份。
罗纳德拿起电喇叭,开始向群演喊话:“范奈斯高中的男孩们,女孩们!,感谢大家来参加“摇……”,参加“高中生活”电影的拍摄。我们今天要拍的是迎新生,大家都准备好在银幕上露脸了吗?”
“准备好了!”
“好,下面我分一下组。你,你,……站在这边;你,你……在这边;穿裙子的,来两个穿裙子的站前排;橄榄球队的在这里……;
你,你,你,你们四个长得好看的站在戏剧社台子后面;你们几个长得像学霸戴眼镜的站在科学社……
好,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吗?”
“橄榄球队的,你们只要把我们的一位演新生的演员,恶作剧的抱起来,沿着这条路把他扛走……
其他人在自己预定的展台,互相说话。”
“我们来排练一遍……”
“非常好,大家记得,千万不要看镜头!我重复一遍,所有人,千万不要看镜头!我们拍的是你们互相说话,不是拍你们看着镜头傻笑。谁看镜头,我就把他的画面剪掉,知道了吗?”
“你们想上电影,想父母和男女朋友在电影院看到你们的脸,想变成班上最受欢迎的那个人,就不要看镜头!我们再来练习一遍……”
“非常好,现在大家去换衣服,女孩们去补补妆。现在是5点45,我给大家10分钟,10分钟以后也就是5点55,大家穿好规定的衣服,在这里集合。”
暂时解散了群演,罗纳德赶紧走向摄影机旁聚拢的一堆人,“谁看到场记了?有谁看到场记珍妮了吗?”
“罗尼,我在这。”身后传来一记女声。
罗纳德回头看到珍妮一手拿着拍摄日志,一手在一本大本子上写字。
场记也叫一致性主管(continuitysupervisor),负责让每场戏的道具,服装都保持一致,防止穿帮。这是个细致的活计。
罗纳德走过去,拿起场记板,指着上面的字放低声音:“珍妮,这里片名得改,不能叫‘摇滚高中’,得叫‘高中生活’”。
第四章 假剧本
“假剧本?”珍妮笑着问。
“是的,问校长免费借来的场地和群演,不能暴露电影的剧情。”
这是新世界制片的一贯作风:抠门!
范奈斯高中同意免费出借学校的操场拍戏,免费组织学生来当群演,免费供应一顿早饭和午饭。这都是看在制片人出示的假剧本的面子上。
“摇滚高中”是一部典型的低成本电影,充斥着青少年喜欢的各种摇滚,叛逆,爱情等元素。剧情很简单:
“文斯·伦巴第高中”的啦啦队长是叛逆的摇滚少女,和好朋友乖乖女学霸一起,请当红摇滚乐队“雷蒙斯”来学校开演唱会,气昏了老古板女校长,最后掀翻了高中的教师办公楼的房顶,并且把学校改名“摇滚高中”。
这样的剧情,当然取景地——范耐斯公立高中的校方不会同意。导演让罗纳德编了一份假剧本“高中生活”糊弄校方。
罗纳德写的故事是:高中新来的女校长整顿校风,让沉迷摇滚乐的学生认识到了人生不止摇滚。学生们有的考上了大学,有的去做超市收银员,有的进工厂打工,大家都有光明的前途。
“好了,我知道了。”珍妮开始拿着擦子擦掉场记板上的片名,重新用水笔写上“高中生活”。
“你向相关人员通知一下,别露馅了,我们在这学校就拍一天。”
“没问题。”,珍妮笑着开玩笑,“罗尼,你说话越来越像一个导演了。”
罗纳德笑着摆了摆手,“我就是来混个演职员表。”
这时摄影机那边的一堆人,又爆发出一阵快速的说话声,声音越来越尖锐,好像快吵起来了。
“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回见,珍妮。”
“回见。”
快步走到人群里,正是吉姆被三个女主演团团围住,好似1500只鸭子在叫。
“我们可以开始走位排练了吗?”
“导演先生呢?我今天是穿红色外套还是黑色外套?”
“乔在那里?他上周说好了要给我加个特写。”
……
罗纳德笑着摇头,吉姆好像一只可怜的小鸡,被三个女主演快速爆出的问题弄得头昏脑胀,还没回答上一个问题,马上就被下一个问题打断。
于是他问摄影指导:“群演已经走过位,排练过两次,就等和演员一起联合走位了。康迪先生,发生什么事了?还不能开始吗?”
摄影指导正趴在摄影机后看取景状况,听了这话从摄影机后伸出脑袋看了看他:“她们要的,是一个结果,而吉姆给她们的,是很多解释,所以……”
罗纳德也听明白了,片场头绪无数,剧本上只是写了一句主角穿着白色的鞋子,导演要从服装准备的几双鞋里,选一双最符合的。
这样的决定,导演每天都要做几十个。小到演员穿的什么鞋子,大到50个群演跳舞,每个人的舞蹈动作怎么编排。演员们不信任吉姆的选择,吉姆则急于解释,他为什么选择这个而不是那个。
“吉姆,导演到哪里去了?乔呢?我今天到底穿红色的外套还是黑色的?这倒霉的低成本电影,服装费只有100美元,根本买不到合适的衣服,我把片酬都拿去买了服装。
你知道嘛,那天在好莱坞落日大道的fredsegal服装店,我后面就是洛德·史都华(rodstewart著名歌手),我比他早一分钟拿到这件红色的,否则就被他买走了,花了我300美元。而这件黑色的是在……”第一女主角pj·索尔斯(pj·soles)说起两件衣服来,如数家珍。
“索尔斯小姐!”,罗纳德大叫一声,“今天的戏,你应该穿红色的那件。”
“叫我pj。穿红的吗?但是黑的也不错。”
因为你在录像带里就是穿红色的,罗纳德这么想,不过他得编个理由。
“pj·索尔斯小姐,今天这场戏我们日出的时候拍,日出前后的光线偏淡蓝色,会把黑色衬托的颜色不正。
而你这件红色外套,就很适合,淡蓝色,正好是红色的补色,拍出来一定很出挑。而且你的角色是摇滚少女,红的更合适。”
“是吗?那我就选红色这件。”
“玛丽·沃伦诺夫女士,导演上周已经答应了加一个你的特写,就在今天的拍摄表里,我保证。你从远处走到摄影机前,穿着女校长的制服亮相。”
罗纳德拿过吉姆手里的拍摄表,翻到某页,上面用胶水粘了一张不同颜色的纸,指给扮演女校长的玛丽:“你看,就是这个镜头。”
“戴·杨(deyyoung)小姐,你演的乖乖女学霸,是第一个镜头的主角。我们先开始走位,测焦点,等20分钟,不,准确的说是18分半钟以后,群演就位,我们就可以开始排练了。”
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问题,摄影指导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扮演女校长的玛丽·沃伦诺夫演过好几部新世界制片的电影,演乖乖女学霸的戴·杨是个新人,两人资历不深,准备开始走位。
演主角叛逆摇滚女啦啦队长的pj·索尔斯,是剧组里最大牌的演员,拿最高薪水。前年大卖的恐怖片《魔女嘉利》,和正在上映的《月光光,心慌慌》里,她都演过主要角色,所以有个站位替身(standin)。
在正式拍摄之前,灯光组的人要看灯光照在人脸上的效果,摄影组的则要拉皮尺,量演员的眼睛到摄影机的距离。电影摄影机没有自动对焦,需要用皮尺量出焦距,手动对焦才能拍出银幕上闪闪发光的眼眸。
有些演员不愿意浪费时间,就有个和她身高体重类似的替身来代替她做这些。pj·索尔斯是剧组唯一有这待遇的演员。替身代替她走位的时候,pj去了教学楼的临时化妆室换衣服和补妆。
第一摄影助理,兼跟焦员,首席苦力的红头发摄影助理,赶紧拿了胶带,在地上找分镜画稿里演员的初始位置。找到后在地上用胶带粘上t字型的指示标记,就是演员的站位。
然后拿出皮尺,一头挂在摄影机上,一头拉到演员的眼睛前,记下读数。然后回去算出对应的焦点,在摄影机机身旁边的对焦环上记下记号。到正式拍摄的时候,拍到哪个位置,跟焦员就拧到对应的记号,保证焦点就在演员的眼睛上。
如此这般的反复数次,把第一个镜头的拍摄走位完成了。众人松了口气,罗纳德拿起电喇叭:“化妆呢?吉吉,你给女主角补妆。”
时间已经来到05:55,罗纳德又开始焦躁。导演还没到。这时,pj·索尔斯已经换好衣服,补好妆,从教学楼的临时化妆间里走了出来。
她还是有点犹豫,穿着红色外套,一只手还拿着黑色外套不停的往身上比,“导演呢?我还是得问问导演。”
大家都看向罗纳德,罗纳德一下子出了一头白毛汗,为什么看我?我也不知道导演在哪啊?不过衣服最后肯定选了红色。他还是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导演,导演嘛……”
“导演来了!”站在对面的吉姆大叫道。
学校大门口走来一个瘦高个,大概有6英尺6英寸(约2米)高。一头爆炸的卷发,五官依稀有点中东血统,正是《摇滚高中》剧组的导演艾伦·艾库什。
第五章 开拍
艾伦导演渐渐走近,后面是他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乔·丹特。丹特差不多5英尺6英寸(约1.70米),就像篮球场上的后卫躲在中锋后面运球前进。
走到众人前面,乔的脑袋从艾伦后面闪出来,中分的发型,掩饰不住急速后退的发迹线。他一手抓着艾伦导演的手臂,一手指着罗纳德叫道:“罗尼,罗尼,今天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刚刚组织群演练习了两遍,主演走位完毕,补好了妆,等艾伦导演和你确定主演的服装,5分钟以后可以带妆彩排,摄影指导先生说6点30可以准时开始拍摄。”
说着,罗纳德递上昨天画的分镜。
乔·丹特接过一看:“这是你画的你的分镜?”
他今天格外主动,担过了导演职责,一边详细的看起了罗纳德画的分镜图稿,一边吩咐:“把艾伦导演的椅子搬过来。”
罗纳德看出艾伦导演状态不太好。赶忙拿来了椅子。是那种靠背上写着名字的,导演专属椅子。罗纳德从乔手里接过导演的手臂,扶着他艰难地坐下。
导演的脑门上正在出汗,脸色惨白,看起来有点糟糕。罗纳德凑近身子,附在导演的耳边,轻轻地问:“要给你来杯热咖啡吗,艾伦导演?”
艾伦点点头。罗纳德拉过助理吉姆,轻轻地告诉他端杯热咖啡来。
“很好,今天就按照你的分镜来拍。pj,你穿红色的那件”,乔·丹特说着把分镜递给摄影指导。两人开始讨论起拍摄细节:
“摄影机一开始近景打给新生,然后往后拉,再上升,给一个操场的全景,再往前推向乖乖女学霸站的科学社迎新台子……”
两人商量好,乔走过来摊开分镜图,给艾伦讲了一遍。艾伦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群演陆陆续续回到了操场上,罗纳德见状拿起电喇叭,引导着群演落位。
红头发的摄影助理,开始给胶片盒套上防止曝光的黑布,把双手伸进去摸黑安装胶片。
摄影指导叫过其他两个壮汉助理,几个人开始检查安装好的摄影机摇臂,上升下降来了几下,开始测试。
一分钟不到,红头发就摸黑在黑布袋子里安装好胶片。他又过来拿起一卷黑胶布,沿着胶片盒的边沿贴上。低成本电影,都是租用二手机器,不知道机器的质量好坏。所以用黑胶布贴住缝隙,以防意外漏光,毁了胶片。
等缠好胶片盒,摄影指导开始指挥助理们把摄影机抬上摇臂安装好,又上升下降地开始测试,摇臂也是租来的二手货,不测试怕会出岔子。
联合导演乔·丹特开始给演乖乖女的戴·杨说戏……
剧组就像一个大机器,各个工作人员好像齿轮,在导演一声令下,开始井井有条的运转起来。
罗纳德很喜欢这种秩序。一位好的导演就像一位将军,摄制组就像一队士兵,电影拍摄是一项团队工作,导演得有领导才能。
主演和配角们站好位置,准备开始彩排。乔·丹特在和坐在椅子上的导演商量细节。
罗纳德拿起电喇叭,开始组织群演站位,充当好人肉背景。“各位范奈斯高中的男孩女孩们,我们马上要开始带妆彩排,请大家占到之前确定的位置上去,请大家站到之前确定的位置上去……”
“橄榄球队的请到我这里来,好,你们的比赛服很棒。你们一开始站在这里,等我给信号之后,你们就冲到地图这里,把新生扛起来,恶作剧地把他扛走。明白了吗?”
导演向罗纳德示意彩排开始。几位演员开始假模假式的演起来,为了把最好的表演状态留到正式拍,走位和彩排上演员都是点到为止。群演配合的很好,除了一两个偷看摄影机的。
摄影指导迪恩·康迪亲自掌机,爬上摇臂,按照正式拍的摄影机运动轨迹走了一遍,导演示意满意。
罗纳德又拿起电喇叭:“请各位群演站到开始位置。”主演和配角们也站到了开始位置。
工作人员全部退出摄影机笼罩的范围,大家耐心又期待地等着。
联合导演乔·丹特又给主演戴·杨说了两句需要注意的细节。大家都屏息凝神,等着魔术光线的到来。
刚过了06:28,空气中的光线,像听到发令枪响的运动员般,突然开始流动起来。太阳还没从地平线上升起,但是已经慢慢地把天空和背景照亮。
这是一种漂亮的颜色,摄影机的金属机身,露出了淡蓝色的光泽,像是给机身披上一层盔甲。
几位女高中生戴的发卡,乖乖女学霸戴着的黑框大眼镜,也开始闪着淡淡的反光。大家好像不敢呼吸,等待着魔术光线的降临。
红头发摄影助理小跑着去演员面前测光,又跑回摄影机,报出测光的数据,来调整光圈。
扛录音长杆的大叔,把长长的录音杆举到演员的头顶,尽量靠近来收声音,但又保持足够远,不被摄影机拍到。
“光线正好!”摄影指导大叫。
接到导演艾伦的眼神示意,罗纳德拿起电喇叭:“好,下面我们第一次正式拍,准备!”
吉姆配合地按了三声汽笛“哔……哔……哔……”这是通知禁场的信号。
大家不在交头接耳,静待命令。
罗纳德看向导演,乔·丹特示意他开始。罗纳德用电喇叭说道:
“录音机?”
“开了!”录音组回答。
“摄影机?”
“全速运转!”红头发示意摄影机的马达已经加速到每秒24格胶片,可以开拍。
拿起小号的场记板,场记珍妮跑到摄影机前举着,开始说:“‘高中生活’第127场,第一镜,第一次。”
啪的一声把场记板打下,然后快速的退出拍摄区域。
“开拍。(action!)”
坐在导演椅子上的艾伦·阿库什轻轻地说了一句。
“开拍!(action!)”
罗纳德用电喇叭大声的传递出导演的命令。
表演开始了。
一位新生看着墙上的地图,上面有一个红叉,红叉下面写着:”你的位置在这里。”
“我在哪呢?”新生自言自语。
摄影指导指挥着着摄影机横向移动,然后慢慢后退,取景框里从新生的上半身,慢慢拉远到他的全身,再继续后退,三个橄榄球队的队员从右方入画。
“哦,这里有个新生!”“新生,新生!”
橄榄球队的队员,穿着比赛服装,冲过来扛起扮演新生的临时演员。
“你们要把我弄到哪里去!”
“放到更衣箱里!”
“哦,别啊,别把我丢到更衣箱。”
摄影机的摇臂匀速地上升到头顶,开始转换到俯视的视角。橄榄球员扛着新生退出摄影机画面。然后镜头慢慢移动,画面框住了乖乖女学霸所在的,科学社的迎新台子。
镜头指向女主之一的戴·杨演的女学霸。开始缓慢地下降,最后停了下来,指向她身前的桌子。
桌子上好几个化学实验用的瓶子,里面装了红绿蓝不同颜色的水,旁边还有一个牌子“科学社,凯特·兰宝,化学反应演示”。
罗纳德站在摄影机后不远处看着拍摄。这是这部低成本电影中,少有的重头戏,花了不少钱,将来会剪成电影的开场戏。
今天第一条拍摄看来还算顺利,暗中比较着实拍和梦中启示的片段,两者基本一样,罗纳德点点头。等会看导演是否满意,留这一条去洗印。
不过导演还没有喊停,看来有些特别的想法。是把镜头留得长一点好方便剪辑吗?还是有别的什么艺术上的特殊考虑?
不对,这也太长了。演员的表情已经开始僵化,演乖乖女的戴·杨开始转头看摄影机了,她在找导演,要导演给个信号,是否还演下去。
为什么还不喊cut?
罗纳德也转头过去看导演艾伦是怎么想的。
接近两米的瘦高个,导演坐在椅子上开始逐渐歪起头,用这个角度运镜吗?不对,导演他怎么……
罗纳德赶紧拿起电喇叭:
“cut!cut!cut!”
众人被他的急促的喊声吓到了,都猛地转头看过来。
“导演昏倒啦!”
第六章 临时导演
只见导演艾伦·艾库什人已经出溜到地上,长长的脖子斜靠在导演椅子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一副虚脱的样子。
“艾伦,艾伦!”“双胞胎”乔·丹特吓得大叫,跑到导演面前,伸手就就要去抓导演,“你怎么了,艾伦?”
罗纳德上前一把抱住了乔。“别乱碰他,我们还不知道导演得了什么病,这样有可能会加重病情。我学过急救,让我看看。”
把乔顺势交给跑过来的吉姆,罗纳德上前扶住歪在地上的导演,开始查看情况。把手指放在鼻子底下。还好,有微弱但连续的呼吸,搭了搭脖子上的动脉,也有脉搏。罗纳德松了口气。
“珍妮,珍妮!过来帮我一下”场记珍妮跑来,“这样,帮我用两只手扶住他的头。”看珍妮扶好,罗纳德起身把导演椅挪开,然后接手珍妮把导演艾伦平放在地上。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掰开嘴巴看了看,还好没有呕吐物。
放心了,没大事。罗纳德起身脱下自己的夹克,折了两折,放在导演的脖子底下,让他的头保持气道畅通。
“脉搏和呼吸都没问题,可能是过度劳累昏倒了。”罗纳德对围过来的大家宣布,“请大家不要围成一圈,请退开10英尺距离,让导演这里保持通风!谢谢。”
把大家劝开后,罗纳德和站在内圈的双胞胎乔···丹特,场记珍妮,和助理吉姆几个人商量。
“我去打911,现在导演不方便移动,我就在这边照看,乔可以接着……”
“no,no,不要打911.”双胞胎乔·丹特像是回过神了,“不要打911,我们开车送他去医院。”
“哈?你们不是导演工会(dga)的成员吗?有交医疗保险的吧?”
“不是保险的问题……总之你听我的,我们自己送”
罗纳德和吉姆,珍妮等人交换了下眼神,“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去把车开进来。”
乔·丹特把自己的车钥匙从裤兜里摸出来,交给罗纳德,“银色的福特格林纳达。”
快步跑出高中,门口的停车场上横七竖八的停了不少车子,一眼看去找不到车子停在哪里。
“嗨,罗尼。”一个人从剧组的面包车车窗里伸出头来,“急急忙忙地去哪?”是剧组的司机克里斯。
对啊,剧组的司机白天都停在这里看车,没事干,不如让他把面包车开出来,否则导演那接近两米的身高还不好放。
“正好,快,把面包车开进去,导演昏倒了,我们得送医院。”
司机克里斯赶忙放下手里的阁楼杂志,一把发动了坐着的雪佛莱面包车。罗尼爬上副驾驶,“乔让我们送导演艾伦去医院,你和我辛苦一趟吧。”
雪佛兰面包车开进了学校,嘎的一声在摄影机旁边停下。罗纳德一步跳下车,打开了面包车的后门,“从这里上”然后跳上车厢,在里面接住导演的头,后面的副导演托住导演艾伦的脚,“一,二,三!”两人一起用力把导演搬到了面包车后车厢的地上。
副导演留在车上照顾艾伦。
罗纳德跳下车,关好后车门。“乔在哪里?”问向摄影指导,“我还他钥匙。”
“我在这,车前方传来乔·丹特的声音。”
罗纳德把钥匙递给乔,乔·丹特对他点点头,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要坐进去。
“不是,你去了我们怎么拍?”罗纳德愕然。
“我必须送他去医院。副导演和我一起去,你和迪恩抓紧魔术光线的时间,把这几条按照你的分镜拍完,然后给老板打电话,他会安排的。”说着乔看向旁边的摄影指导,“迪恩,没问题吧?”
摄影指导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副导演上了车,雪佛兰面包车一个掉头,就往学校大门开。
罗纳德朝着面包车喊了起来:“等等,你们去哪个医院?”
“贝弗利山的雪松-西奈医疗中心……”乔的声音飘了过来。
罗纳德还没从这神奇的操作中反应过来。吉姆一把拍在了罗尼的肩上,“嘿,你听见了吧,乔·丹特很信任你的分镜图。我就说了,你画的这么具体,随便找个人照着你的分镜拍就行了。”
罗纳德看了看吉姆,没法告诉他真相。
他拿起电喇叭开始对着群演大喊:“各位,我们接着拍。复位,各组复位,我们马上再来一遍。”
然后跑到摄影机后,对着摄影指导发问:“康迪先生,这魔术光线还能拍多久?”
“日出前还能拍1条。日出以后大概可以拍2条。”
他回过头对吉姆说道:“快,我要10-1,你先盯一下。”说完快步跑进了教学楼。
在片场,10-1是去洗手间的暗号。罗纳德一路冲进了洗手间。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打开水龙头,用手捧着凉水泼了泼自己的脸。
“罗纳德,你行的!”
“这是个机会,你一定可以抓住的。”
“只要拍好了,老板罗杰·科尔曼先生,会把你名字加在字幕上的。”
罗纳德做了几下自我暗示。用手胡乱抹了一下脸,眉毛和胡子上还留着水珠,就跑出了教学楼。
各个群演已经复位,扮演乖乖女的戴·杨站在了科学社迎新台前面,橄榄球队和新生的演员也站好位了。
罗纳德走到戴·杨面前,露出微笑:“戴,我们需要再来一条,保证剪辑有足够的胶片。你觉得自己演的怎么样?”
戴着一副黑框大眼镜的戴·杨,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额,我觉得主角凯特是一个乖乖女,碰到橄榄球队的欺凌新生,她会有点不知所措,所以我主要演这个情绪。”
“很好,你做的很好。除此之外凯特和啦啦队那些女生不一样,平时不和橄榄球队的明星们社交,所以我想,也许她会后退半步,离开这些肌肉棒子远一点。你觉得呢?”
“哇噢,我不知道罗尼你还懂表演。你说的很对。”
“不是,我只是高中也在运动队里,我也想和凯特这样的学霸约会,但是她们都躲着我。”
“哈哈哈……”
罗纳德照着梦到的成片,指导了一下戴·杨。
看见戴·杨放松下来,罗尼走回去问摄影指导:“康迪先生,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没问题,你来发令。”
“大家注意了,我们下面开始正式拍。”
珍妮又开始打板“127场,第一镜,第二条……”
罗纳德拿起电喇叭:“录音……摄影机……”
“开拍(action!)”
也许是用了新的演法,也许是群演经过上次表演更加熟练。罗纳德感觉这一条拍的,比艾伦拍的更好。他看向摄影指导迪恩·康迪:“效果如何?”
“非常好,这条可以过。”
“吉姆,康迪先生说可以过。这条和上条都冲印。”
“好的,没问题。”
吉姆在罗纳德升格成临时导演以后,也接过了第一副导演的工作。在拍摄日志上两行末尾,标注好“冲印”的字样。
用来拍摄的胶卷是负片,冲洗出来以后,还要翻印成正片才能看。为了节省成本,一般导演会指示哪些镜头需要保留,哪些废弃不要。
摄制组又开始运转起来。
第七章 请示老板
“新世界”制片是个专拍低成本电影的公司。90分钟的“摇滚高中”,正式的拍摄时间只有三周,减掉周日的休息时间,其实只有18天。
所以是能拍多块拍多快。为了抢时间,一条拍完之后大家没有休息时间,马上就开始准备下一个镜头。
剧组都是熟手,非常习惯新世界制片的这种节奏。
不用罗纳德下令,摄影组的三个壮小伙,就开始把摄影机从摇臂上拆下来,又移到前方。红头发的第一摄影助理,开始安装云台,然后众人合力把摄影机放上去。
服装和化妆,在赶紧给戴·杨补妆,粉扑翻飞。
很快,罗纳德又拿起电喇叭下令了,又一条顺利完成。
下一场是主角pj·索尔斯的出场戏。她扮演的丽芙·兰道尔,在操场上把“雷蒙斯”乐队的唱片放进唱片机,学霸凯特·兰宝把线接到学校的音响上。
开关一开,全学校室内和室外的音响,都开始播放“雷蒙斯”乐队的朋克摇滚。
这个场景拍摄需要重新布景。吉姆开始指挥各个剧组助理开始搬道具。“唱片机放在这里”戴·杨要接的电线放在这里。录音部门则开始给操场的喇叭,接上真正放歌的录音机。
把现场交给吉姆,罗纳德自己过去和pj·索尔斯探讨今天她的第一条戏。
pj·索尔斯是个苗条的美女,她穿着选好的红色上衣,领子是黑白斑点花纹,非常出挑。下身穿皮裤,脚上是匡威的帆布鞋。在1978年,这就是摇滚朋克少女,最流行的打扮了。
“帅爆了!你今天非常劲爆,pj”
“嗨,罗尼,当导演的感觉怎么样?”
“不错,也许等会我得和你拍张合影,就当我导演生涯的纪念了。”
“哈哈哈,没问题。你很不错,罗尼。”
“这场戏是你的出场戏,想好怎么捕获观众的眼睛了吗?”
“oh,yeah。我打算开场就给观众一个非常有精力的女孩的形象,蹦蹦跳跳的……”
罗纳德的资历,和演技,完全不足以指导pj·索尔斯。见她说的和梦中的影像差不多,他就装作一副非常欣赏的样子,频频点头。
“完美,我们等下就按照这个来一遍。”
这时,吉姆过来说已经搭好了道具和布景。
“请……”罗纳德做了个手势,引导两位女主角一起进场。
这场是远景,摄影指导和罗纳德提了,用超焦距。
红头发的摄影助理看了看光圈,换算后叫:“5米,离开摄影镜头5米之外就是超焦距。”那意味着不用对焦,所有景物都能清晰的拍摄下来。
这种超焦距拍摄的方法,罗纳德之前在“摇滚高中”剧组也见过好几次,据说有很好的美学效果。不过他觉得更重要的是省时间,能多拍一条就多拍一条。
罗纳德从摄影机开始,走了7步,离着演员还很远。放心地示意吉姆开始。
吉姆按三声汽笛禁场。
“全体注意,我们正式拍……”
“高中生活第128场,第一镜,第一条。”
镜头从pj·索尔斯开始,她把一张黑胶唱片放进了唱片机,然后按了播放钮。
镜头接着移到戴·杨,她装模作样地开始接两截裸露出铜线的电线。
罗纳德示意录音组放音乐。“雷蒙斯”乐队的音乐“你愿意跳舞吗?(doyouwannadance?)”,开始响起,喇叭里传来“滴滴,滴滴,滴滴滴”的前奏……
“cut!”
罗纳德感觉自己就是个工具人,表演有老油条pj自己把握,摄影的艺术性交给摄影指导康迪先生。他自己呢,只看是否和梦中启示的画面一样。退化到只叫action和cut。
“这样也好,反正我是临时导演,啥也不懂。”
罗纳德安慰自己。
“这条怎么样?”
迪恩·康迪向他确认没问题。
“需要保一条吗?”
“你才是导演!”
“好吧,我们再保一条。”
拍完这个镜头,太阳已经升起,魔术光线也会在十几分钟后消散。
罗纳德看了看拍摄日志,接下来还有一条全景,是女校长来到操场上训话,威胁给学生留校处分后,操场上的学生逃散的镜头。
“好,我们再拍一条这个,然后就休息。”
罗纳德和摄影指导商量完毕之后,指挥群演走到操场中间。
“康迪先生,这些人够吗?”
“还有点空,填不满镜头。”
“都上,都上,所有的剧组助理,没有拍摄任务的服装,化妆,替身,都给我站到后排!”
罗纳德把20来个剧组工作人员赶到操场后排,在镜头里站后排,也没人会注意他们的服装和年纪。
“录音……摄影机……
开拍action!”
“一,二,三,跑!”罗纳德一声零下,群演开始做鸟兽散,
“cut,cut”
罗纳德急忙叫停。“跑太快了?康迪先生你看呢?”
“是的,而且群演都从最近的方向跑出画面,镜头只有2秒不到,时长不够。”
吉姆突然插话:“能不能用快动作拍摄?”
摄影指导难得回了一句:“你是说降格拍摄?”
“对。”吉姆看罗纳德不太理解,对他低声解释道:
“降格拍摄就是用比较低的摄影机速度拍摄,这样在24格/每秒的正常速度放映下,演员会变得像快动作,就像我们看早期的默片那样。达到一种滑稽的效果。”
“导演,你怎么决定?”摄影指导迪恩·康迪还是尽量少说话的态度。
“ok,我们就用降格拍摄。”,罗纳德说着走向群演,“我们还得解决时长不够的问题。”他回想了一下昨晚梦到的场景,心里有了主意。
“各位男孩女孩们,我们接下来换一种跑法。以我为中线,所有我左边的人,往右边跑;所有我右边的人,往左边跑。”
“大家回到初始位置就开始。”罗纳德回头对摄影组说道。
“不排练一次吗?”吉姆问。
“不,我就要这个不排练的第一次。让他们没有准备,我们抓真实的反应”
……
“一,二,三……跑!”几分钟后罗纳德再一次发令,这下所有的群演跑向上次相反的方向,人群难免地碰撞,躲避,尖叫,这次的时长够了。”
“cut!”,罗纳德转向摄影指导,“康迪先生,我们还是先去和老板科尔曼先生打电话吧?”
摄影指导看看光线,魔术光线的时刻基本结束,“好,我们一起去。”
“好,剧组休息30分钟。”吉姆拿起电喇叭开始宣布休息30分钟,并开始安排下一场的布景。
罗纳德拉着摄影指导,和校方派来监督的教导主任解释了一番,两人进了校长办公室,开始给新世界制片的办公室打电话。
老式的拨盘电话,拨号的每个数字都要等拨盘回转,罗纳德一边组织着对老板罗杰·科尔曼的说辞。
“嘟……嘟……嘟……嘟,等了好几声,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早上好,新世界制片公司。”
话筒那边传来的一个好听的女声,轻轻柔柔地。
“是盖尔吗?我是罗纳德,‘摇滚高中’剧组的助理。”
“哦,罗尼。这么早打电话来公司?要不是我今天早来公司,都没人接你电话。有事吗?”
“额,是的,我还担心太早打电话没人在。科尔曼先生在办公室吗?听着,这里有点紧急情况,摄影指导迪恩·康迪先生就在我身边。导演艾伦出了状况,昏倒在片场,乔已经送他去医院了,我们需要一个新导演。”
电话对面的是罗杰·科尔曼的总裁助理盖尔,新世界公司的总裁助理,可不是大制片厂坐办公室的那种。罗杰·科尔曼这个抠门的老板用人就往死里用。盖尔除了在办公室处理事情,还要为他到处跑现场,忙的像个房地产中介。
“别慌,我这就去叫罗杰。等我的回电,你的电话是?(818)778-6801?好的,你别走开,我等会挂过来。”
放下听筒,罗纳德看看身边的迪恩·康迪。
“所以,康迪先生,你觉得导演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我送他去医院,乔好留下来接着导演呢?”
第八章 那么就由你负责拍下去
“孩子,如果你像我一样在片场打滚了八九年,就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
“额,康迪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
“没关系。这个行当,大家都想做一个职业的人。职业就是管好自己的工作,不管其他人的闲事。”摄影指导很喜欢罗纳德的一些小想法,就顺便给他讲些剧组经验。
“整个片场,只有一个人需要管所有人的事,那就是导演。因为导演是对电影整体质量负责,而剧组任何人的行为,都会影响成片质量。”
摄影指导似笑非笑地看着罗纳德,“所以,如果你以一个导演的身份来问我,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
罗纳德反应过来,摄影指导是开他的玩笑。他想了想,还是问道:
“导演艾伦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吧?乔不让我叫救护车,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还不是摇滚圈那些破事。醉酒破坏公共财产,打架,酒后驾车,滥用药物,雷蒙斯乐队的那个经理人,对付这种事情很有一套。”
“艾伦原来在华纳唱片,和那个经理人认识。雷蒙斯乐队签在华纳的子公司,他们又去洛克西酒吧续了一滩。我先回家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ok,我明白了”,罗纳德收起八卦的心思,“那么作为一个摄影指导,我们上午拍的那些镜头在你看来质量如何?”
“作为一个低成本电影,拍的不错。”
“我发现你总是让摄影机运动起来,很少静止地把摄影机放在哪里拍。”
摄影指导有些意外,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
“你有点天赋。摄影机就是观众的眼睛。而人的眼睛是厌恶静止不动的影像的,所以每隔几秒钟,就要想办法让他动起来。”
“那你最早是怎么当上摄影指导的呢?康迪先生。”
两人开始聊起摄影。不工作的时候,摄影指导还挺健谈。原来迪恩·康迪已经担任过9部电影的摄影指导。主演pj·索尔斯的上一部电影“月光光,心慌慌”,也是他做的摄影指导。
……
“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罗纳德一把拿起话筒,“哈罗。”
“是罗纳德吗?我是罗杰·科尔曼。”
“是我,科尔曼先生。导演艾伦昏倒了,乔送他去了医院,我们刚结束早上魔术光线时间的拍摄,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新导演。摄影指导迪恩·康迪先生就在我旁边。”
“先等一下,别紧张。我要问些细节,我问你答。”
“好的,科尔曼先生。”
“艾伦昏倒了,乔送他去了医院?”
“是的,乔说送去了贝弗利山的雪松-西奈医疗中心。”
“为什么不找个人送艾伦去医院,他要自己去?”
“科尔曼先生,我也是这样问乔的,乔坚持要去。”
“那上午拍了多少?”
“我们按照分镜拍的,现在比预计的速度还快一点”
“分镜?这部电影画了全程的分镜吗?”
“额……科尔曼先生,是我昨天晚上画的,想对照学习一下。乔看过了说能用,让我照着拍。”
罗纳德解释了一下,“科尔曼先生,你能另外派一个导演过来吗?”
“dxmnit,我现在手上没有新的导演派去片场。”
“我们的二组导演杰瑞·扎克呢?能让他来现场拍吗?”
“恐怕不行,他今天请假,去和派拉蒙的人谈他的新片了。”
“额,那你能来片场吗?我知道你本人也是一位大导演。我估计现在乔已经把艾伦送到医院了。等会我们联系一下医院,看乔他下午能否回片场。”
“现在是7点,如果现在从家里出发,正好碰上早高峰,到片场估计要9点以后了。”
罗纳德心中一动,这到是一个机会。自己可以参考昨晚梦到的影像,再拍一些镜头。说不定就能把署名从剧组助理,改成导演助理,甚至是助理导演……
“恕我冒昧,科尔曼先生。今天还有11场戏要拍,我们能不能趁着现在太阳不大的时候抢拍一些?”
电话那头没说话。
“艾伦和乔去医院之后,我拍了两个镜头,摄影指导迪恩先生也认可。”
还是没动静。
“科尔曼先生,如果等到9点之后恢复拍摄,很有可能今天拍不完。这样延期到明天,我们要重新租用场地,群演,器材。演员和工作人员要多付一天的工资,成本会很高。”
“嗯,你继续说。”罗杰·科尔曼终于回了一句。
“我可以在你来片场之前,顺着工作日志继续拍下去。如果明天看样片的时候觉的不行,那再安排补拍。如果效果可以,那就等于省钱了。”
罗纳德一口气把心中的欲望都吐露了出来。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就在罗纳德忍不住要再开口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声音:
“上午的镜头都是你拍的吗?”
“是的,我昨晚画了今天的分镜,除了今天第一条,其他都是我按照分镜来的。”
“这样,迪恩就在你旁边对吗,你把话筒给他,我和他聊几句。”
“好的。”罗纳德转头把话筒递给了摄影指导。
他顺势站起来去饮水机接水,给老板罗杰和摄影指导一个私下沟通的机会。
当然,罗纳德的耳朵还是竖起来,听着那边传过来的只言片语。
“耶,罗杰,是迪恩。乔拍了第一条,接下来都是罗尼拍的……他很有点街头智慧……知道怎么安排机位,调动演员……沟通能力不错……昨天还解决了拍摄的一个大问题……演员的表演不错……我觉得没问题……好……我会看着他的。”
等罗纳德喝完了杯中的水,迪恩·康迪把听筒又递了过来。
“罗尼,你知道一主二过肩拍法吗?”罗杰·科尔曼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额?是不是先拍一个主镜头,然后再拍两个过肩镜头正反打?”
“对,很好。看来你已经学会了怎么当个导演。哈哈哈……”
罗杰科尔曼开起了玩笑。从声音听,老板心情尚可。
“那么就由你负责我到片场之前的拍摄。”
“谢谢您的信任,科尔曼先生,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多和迪恩沟通,表演上尊重演员的意见,记得拍出足够的条数,最后就是,要拍的快一点。”
“好的,科尔曼先生。那我就和康迪先生商量着拍。在你来之前,按照进度,预计可以拍4-6场。”
“非常好。我会让我的助理盖尔也去剧组,等我到了现场,我们再讨论接下来的戏怎么办。去吧,孩子,我知道你有才能,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谢谢你的信任,科尔曼先生。拜拜。”罗纳德很高兴,罗杰·科尔曼居然真的同意让他拍了。
看来大家对老板吝啬的传言很准,只要自己对症下药,就有惊喜。
挂上电话,“好吧,让我们回去接着拍?”罗纳德问。
“你是导演,你说了算。”
第九章 好莱坞工法
回到了现场,罗纳德找到吉姆:“老板会赶过来,需要2个小时,在此之前,我们继续拍。”
“哇噢,这么说你继续当导演?”
“是的,当到老板来接管。他和助理盖尔都会来现场。我们得抓紧时间,下一场是什么戏?你来负责走位”
“下一场是乖乖女凯特,向帅哥汤姆搭讪的戏。”吉姆拿起分镜画稿递给罗纳德,“恭喜你,罗尼。你应得的。”
……
罗纳德找来扮演帅哥汤姆的演员,文森特·范·帕滕。拿眼一看,身体强壮,一头金发,穿着绿白相间的校服,正是美国高中女孩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文森特是个美式帅哥。他本人不像剧本里的汤姆老古板书呆子,是一个运动型的阳光男孩。
罗纳德回想起梦中的影像,他演的是老实木讷的妈宝男,气质上不搭。
不过能演出成片的样子,他肯定演技不差,那么问题就出在……
“服装,服装呢?”
“在这里”胖胖的服装员琳达举手。
罗纳德指着文森特的前胸,“加一条领带看看。我需要他是一种,特别正经的清教徒家庭教育出来的样子”
“ok,我有准备,我拿来你挑选一下。”服装员琳达拿起两条领带,一条是蓝绿条纹,另一条是深红的。
“这条”,罗纳德指着蓝绿条纹的,“和这件绿白的校服配。”
……
这边安排完演员,罗纳德又走到摄影组,直接地安排:“这一条我们要一个长镜头,10秒。汤姆从室内出来,穿着校服领带,只和男同学打招呼,最后坐到这里吃早饭。一个主镜头从摇臂上俯视,”
罗杰示意摄影机的位置,然后指着教学楼:“男主从楼里出来,手里拿着没人看的小说,和周围跳舞快活的人群格格不入。”
把梦中的画面向大家描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康迪先生,你觉得如何?”
“听到了吗?”,摄影指导回过头去向几个助理喊道,“开工。”
红头发的大助看着罗纳德,有点不相信这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到有点像混迹电影圈几十年的老导演该有的威势。
“格格不入的感觉怎么拍?”摄影指导迪恩·康迪反问,“你告诉我怎么运镜。”
“不,不靠运镜。”罗纳德解释,“这个景别,大概画面从左到右有三个人的宽度。让摄影机一直跟着文森特,让他保持在画面中心”。
罗纳德对摄影指导比划:“其他的人上来和他打招呼的时候,走路和动作的频率是正常的,而汤姆会慢半拍,这样就能拍出格格不入的感觉。”
“好,我明白了。”摄影指导点头,“你去调度演员排练,这里交给我了。”
“谢谢,康迪先生。”
罗纳德道谢后,转身又匆匆地跑去给演员说戏。
“嗨,今天还是你的第一场戏吧?”罗纳德看向戴好领带的文森特,果然变得土气和木讷了一些。
“对,你怎么安排我的出场?”文森特回答。
“我会让镜头一直跟着你走,让观众对你印象深刻。从室内出来,在这里亮相,然后拿着书本,走这边,和很多男同学打招呼,最后坐到这边的位子上,吃早饭。然后等着凯特过来搭讪你。”
罗纳德演示了一遍走位,“你看怎么样?”
文森特模仿了一遍:“亮相……拿书……走……打招呼……坐下。”
罗纳德道:“完美。你觉得这样拍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文森特挺开心,“没问题,我觉得这样很好。”看来他对自己的镜头画面和时长比较满意。
罗纳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注意你的动作频率,就像反应慢半拍”。
“没问题,看我的”,文森特撸了下帅气的头发。
“哦,你把发型搞乱了。吉吉,给他整理一下发型”罗尼叫来化妆师兼发型师。
演员是个麻烦的职业,妆容、发型稍有不统一,镜头都会成倍地放大。所以每拍一条后,都要检查补妆。
罗纳德又走去摄影指导那边:“准备的如何?”
“没问题,我用一个20mm的镜头可以很好的覆盖。只要把光圈降低一档,就可以和前面的镜头保持亮度一致。”
罗纳德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升起,学校的院墙挡住了大部分直射光。但是环境的亮度,已经比之前亮了不少。摄影师必须做些技术上的调整,让前后拍出来的影像差不多亮。否则在放映的时候忽明忽暗的画面,会把观众搞崩溃的。
利用自然光线拍摄还挺复杂,好在有个非常有经验的摄影指导。
罗纳德和吉姆耳语,准备正式拍。
剧情是这样的:凯特看到汤姆,露出花痴的表情,主动坐在汤姆旁边,和他搭讪。汤姆不喜欢学霸乖乖女,他更喜欢啦啦队丽芙·兰道尔。嫌弃地回了句你好,就掉过头去看起了小说。镜头最后停在了凯特·兰宝尴尬和郁闷的脸上。
“开拍(action!)”
镜头完成的不错,从头到尾一条过。
“cut!”
接下来是拍对话。
摄影机换上中景镜头,先对准文森特。戴·杨坐在他的对面,在取景框的画面里,只露出一个肩膀。两人把这段搭讪情节又演了一遍。
“cut,过了。”
再把摄影机搬到了文森特后面,对准戴·杨演的乖乖女。这回轮到文森特露一个肩膀了。两人第三次搭讪。
镜头拍好,等着摄影指导确认。拍电影不像拍电视剧,可以看即时的回放,一个镜头拍的好不好,是否符合导演的要求,必须要摄影指导来点头。
“ok了”
接着开始拍反应镜头。
红头发的摄影助理,换上焦距100mm的特写镜头。小心地把摄影机推近,几乎贴在演员的脸上了。
摄影指导看了看光线,摇了摇头:“稍微过了最佳时间,现在直射光线有点强,特写镜头里脸上的阴影太强,上反光板。”
灯光助理半跪在地上,手里举着泡沫反光板,把日光反射到演员的脸上,让阴影不那么明显。同时自己还要小心的不让自己的手进入取景框,以免穿帮。
“给我一个羞涩的微笑……”罗纳德指挥。
“好!action!”
文森特站在摄影机后面,第四次被搭讪。摄影机则把戴·杨的脸蛋收入镜头,印在底片上。等待冲洗,翻印,拷贝,最后被放大在大银幕上,被万千男孩看到,成为他们的梦中情人。
“cut!”
这一套拍法,就是罗杰·科尔曼说的:“一主二肩三反应”。是好莱坞的标准工法。先用全景拍一遍,再用过肩镜头拍两遍对话,最后拍几个特写镜头,加进去做为听到对话后对方的反应。
就一个优点,拍的快。
电影拍摄枯燥而花时间,每场戏都要重新布置,演员要补妆,走位,排练,室内戏还有特别耗时的打光环节。
低成本片“摇滚高中”算是拍的飞快,一套好莱坞工法,也过去了1个多小时。
让演员退场,接下来要拍的,是跳舞的戏。摇滚乐响起,学生们跳起节奏强烈的舞蹈。
其实这个镜头,和剧情的关系不大,主要是表现一种摇滚的气氛。
更重要的是来几个穿的清凉的美女,跳点漂亮的舞蹈,算是给观众吃的冰淇淋。在低成本的青春剥削片里,这种莫名奇妙的舞蹈,也是一种标配。
舞蹈戏的主角是编舞。舞怎么跳,怎么跳的好看,都由编舞的水平来决定。
剧组的编舞是个波兰裔,叫西亚娜。说话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
“罗纳尔多,虽然雷蒙斯唱的是摇滚,但我打算让学生们跳迪斯科。”
罗纳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罗纳尔多就是他自己。“ok,这么做是什么考虑呢?”
“迪斯科比较好看。”
剧组没有舞蹈功底深厚的演员,大量的群众演员也只能跳些流行舞蹈。相比老式的摇摆舞,正流行的迪斯科人人会跳。
这种舞现在红的发紫,去年的“周末夜狂热”,和今年的“油脂”,掀起了全民迪斯科流行。两部电影的男主角都是约翰·屈伏塔,他也成了全民偶像,新一代的好莱坞舞王。
“你有两个身材特别好的美女,应该让她们在镜头前多跳。”西亚娜说道。
“哦,是谁?”
第十章 舞蹈美女和剥削片大亨
“克丽丝·索玛,和玛拉·罗森菲尔德。”
舞指西亚娜,抬手叫来了两个学生群演。
确实是性感炸弹啊,罗纳德惊叹。剧组的群演里,还有身材这么劲爆的美女?
克丽丝金色大波浪卷发,绿色眼睛。玛拉则是披肩褐发,蓝眼睛。身材都非常棒。
形象上没问题,“她们舞跳的怎么样?”
舞指西亚娜打开便携录音机,一阵熟悉的音乐流淌出来。
“我浑身起电
这电流正在累积
我正在失去控制
因为你把我电到了
我被你的眼神“触电”了
……”
正是热门电影“油脂”的主题曲:“你就是我要的那一个”。
两位美女舞动的非常卖力,长发上下翻飞,非常有力量感的舞蹈动作,配合着节拍,让人禁不住想一起跳起来。
克丽丝和玛拉,一左一右,勾住罗纳德的胳膊,拉他一起跳。
美女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冲进了罗纳德的大脑,混合着胳膊传来的感觉,罗纳德情不自禁地也跳了起来。他模仿“油脂”的男主约翰·屈伏塔来了个360度旋转,克丽丝和玛拉在旁边拍手叫好。
看到旁边的人都看过来,罗纳德比了个手势叫停,对舞指西亚娜说道:“好的,我会给她们单独的镜头。”
舞指西亚娜很高兴,建议被采纳了,舞蹈大概率也会出彩,她自己的简历上也可以添加上一行来加分。
罗纳德可以临摹的梦中影像,已经拍完了。现在只能虚心听取剧组专业人士的建议。只要这建议让他觉得可行,就都采纳。采纳了,大家就高兴,高兴了就拍的快。
“谢谢你,罗纳德,谢谢”两个美女眼睛一亮,又一左一右拉住罗纳德的胳膊,感谢起来。
“嚯嚯嚯……”罗纳德乐得嘴都咧开了,当导演的待遇真不错。
“你们应该感谢西亚娜,是她推荐你们,说你们的舞姿非常上镜。”
罗纳德知道自己只是临时代班。等老板一来,他就要回归日常工作——泡咖啡了。也不和美女多聊,转身和摄影指导讨论场景去了。
“哦,西亚娜,会让我跳什么动作?会给我多少镜头?”“西亚娜,你看我小时候练过芭蕾。”
罗纳德听到身后美女们雀跃的声音,心中不免感慨,电影真是一个迷人的行业,多少俊男美女都情愿付出很多努力,来换一个出镜的机会。
……
两位美女克丽丝和玛拉,换好了衣服出场。罗纳德眼前一亮,克丽丝穿一件黄色的抹胸,玛拉穿的是红色的绑带式t恤。
“action!”
这场戏没有现场收音,因为放什么音乐还没确定,等后期配。录音组放的还是“你就是我要的那一个”
“你最好准备好了,
因为我需要一个可靠的男人。
我的心已经系在你身上,
你最好能理解,
你对我必须是真心的,
你必须毫无保留的爱我
……”
两位美女毫不惜力的扭起来,摄影机盯着他们拍上半身的近景。
“cut!”
“这一条过了,群众演员休息10分钟,道具组开始准备……”
不过这次所有人没有听罗纳德的命令解散。而是一起看着罗纳德不说话。
正有点奇怪,罗纳德听见后面传来鼓掌声“啪……啪……啪……”
回头一看,一男一女站在后方不远处。正是新世界制片的老板罗杰·科尔曼,和他的助理盖尔小姐,两人微笑着向他祝贺。
“拍的很好,非常不错的镜头设计,演员也选择的很好。”
罗杰·科尔曼是个高个子,头发梳的很服帖,戴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温和,很有逻辑。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一位大学教授,教英国文学之类高雅的学科。
不过他的电影和他本人形象正好相反。恐怖,科幻,青春叛逆,然后加点美女,爆炸。没什么故事情节,有的只是针对青少年的某些爱看的元素,狠狠地拍。
他的电影被业内叫做剥削片,意为剥削某些元素的剩余价值,不管故事情节的b级片。一般在城市里比较老的电影院,乡下小镇的电影院,或者汽车影院上映。
总裁助理盖尔站在旁边,一头黑色沙宣短发,空气刘海,好像一个洋娃娃似的。
“你的舞也跳得不错。”盖尔向他打趣。
“科尔曼先生,盖尔,你们好。我们刚刚拍完上午的戏份。摄影组在检查镜门,你可以和康迪先生聊聊,不知道我的任务完成的如何,胶片能不能使用。”
“我亲爱的罗纳德,你完全不必过分谦虚。我和盖尔已经站在这里好久了,看到了你导演这个镜头的全过程。我很满意,也得承认有点吃惊,这比我想象中的,要拍的好得多,快得多。”罗杰·科尔曼一边说,一边过来握了握罗纳德的手。
摄影指导迪恩·康迪,正在指挥红头发助理收胶片。1000英尺(11分钟长度)的大盘胶片,上午拍了两盘。红头发助理又拆下镜头,检查摄影机镜门有没有灰尘和头发。用胶片拍电影,最怕的就是胶片被划伤了,这种事故事先不知道,洗印的时候才会发现,只能重拍。
迪恩·康迪走过来和罗杰·科尔曼打招呼。
“罗杰,你都看见了,罗纳德拍的很不错。”
“镜头都可用吗?”
“我认为可以,今晚反正要冲洗样片,明天你可以看看”
“我会的。”
罗杰和大家打过招呼,叫上了罗纳德,吉姆,摄影指导康迪,加上助理盖尔,五人走向高中教学楼。
几人走进校长办公室,盖尔拉上吉姆给大家去准备咖啡,顺便带上了门。
罗杰·科尔曼顿了一下,说道:“只限我们三个人知道,艾伦·艾库什玩的嗨过头了,需要留院一天,乔·丹特去好莱坞警局接受询问,今天他们都不可能来导演了。”
罗纳德和迪恩·康迪都愣住了。过了几秒钟,罗纳德才试图确认:“乔去警局?……”
“别担心,我刚从医院过来,乔只是接受询问。昨晚上雷蒙斯乐队在派对玩“嗨”了,贝司手迪迪·雷蒙在街上和人打架,把人打进了医院。受害人报了警,警察查到迪迪·雷蒙昨晚出事的时候,和艾伦和乔在一起,所以警察把乔带走询问。至于艾伦,这次问题不大,明天能出院。”罗杰·科尔曼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一边打量着罗纳德。
“待会我会告诉大家艾伦劳累过度虚脱了。至于乔·丹特,我会说他去警察局保释迪迪·雷蒙。”
说到这里,罗杰·科尔曼眼睛紧紧盯着罗纳德,“这件事已经被洛杉矶的娱乐记者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按照这个口径报道。
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第一,你是安排艾伦去医院的当事人,要统一口径。第二,我看了你的导演工作,质量可以,速度够快,所以接下来下午的戏份,还是要你来拍。”
“我接着拍?……”,罗纳德有些心虚,昨晚梦见的内容都拍完了,“科尔曼先生你不能留下来指导拍摄吗?”
“嘿,孩子,我是新世界制片公司的总裁,你知道我们公司现在总共在开多少部戏吗?总共12部,进入拍摄阶段的有5部,我很忙的。”
“好吧”,罗纳德笑了一下,“上午的戏份我是照着分镜画稿拍的,下午有康迪先生帮忙,我觉得没问题。”
“非常好,我知道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而且有责任感。一般来说,我们需要2-3年才能培养一名导演。你知道艾伦和乔两人在做导演之前,一直在新世界公司剪预告片吗?”
“剪了4年以后,也就是76年,他们找到我说,只要补拍几个镜头,就能用公司老电影的镜头剪出一部电影,我被说服了”
罗杰·科尔曼缓缓道来:“这部电影,成本只有6万美元,我光拷贝就卖了20万。有了这个基础,他们才能当导演。乔去年导演了“食人鱼”,这次我投资30万给艾伦拍“摇滚高中”。”
原来他俩是真的好朋友,好同事关系,乔是过来帮忙的。罗纳德心想。
“说这些,我是想告诉你:我总是给有才能的导演机会。不过像你这样刚来工作没多久,就有机会做导演的,之前也只发生过两次而已。”
“谢谢您的信任”,罗纳德到有点没想到,自己被老板如此看重。
“虽然你只是一天的临时导演,但是我还是会给你相应的尊重和待遇。”
“哒哒哒”
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罗杰科尔曼叫道。
是盖尔和吉姆拿着速溶咖啡进来。
“正好,你们先喝咖啡,盖尔等会儿帮着迪恩·康迪去向剧组宣布。后天艾伦和乔就会回归剧组。今天下午的戏份仍旧由罗纳德处理。”说着罗杰·科尔曼端起咖啡,示意罗纳德跟他走,“我和罗纳德还有些事情要谈。我们去隔壁。”
“哦,对了,等会你们走的时候别忘了关灯。”罗杰·科尔曼出门前指指墙上的日光灯开关。他的助理盖尔翻了个隐蔽的白眼,正好被走在后面的罗纳德看在眼里,盖尔还向吉姆做了个嘴型:“老抠!”
第十一章 电影导演:10分钟从入门到精通
罗杰带着罗纳德,走进了校长室隔壁的大房间,门上写着“留校处(detention)”。这里是公立学校校长行使权力的地方,放学后可以留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惩罚。
两人坐在会议桌的一角。罗杰科尔曼吸了口咖啡,慢慢说道:
“给我打工的导演,多数是行业新人。所以每个新导演。第一次执导之前,我都会和他们谈一次。我会把我的导演经验告诉他们,让他们快速入门。“
“你虽然是只导一天的临时导演,我也一视同仁,同样和你谈一次。”
“接下来10分钟,我就和你讲一些做导演的经验。我做导演拍过50多部电影,很多导演一辈子也没我拍的多。”
“拍电影最贵的就是拍摄阶段,前期准备和后期剪辑花不了多少钱。中间拍摄阶段,每天花钱如流水。所以在我看来,电影只有一种拍法,那就是快快地拍。”
“你介意我记些笔记吗?”罗纳德问道,得到罗杰的首肯后,从腰包里拿出了小笔记本和圆珠笔,快速的记下“影贵拍,前后省,中快拍”。
“在片场有机会就要坐下来,因为导演需要站很久,走很多路。有机会就要休息,否则就会很疲劳,影响第二天的拍摄。这就是为什么导演的椅子都有名字,防止别人坐了。”
“找椅坐……”罗纳德在笔记本上速记。
“电影最要紧的是开头第一卷胶片(大概11分钟),观众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要紧的是最后一卷胶片,观众想知道结局怎样。中间的那些都无关紧要,随便拍。”
“1卷最重……”罗纳德又记。
“写剧本的时候要注意把戏集中在几个主要场景,每个场景可以拍很多场戏,省钱省时间。如果场景能够用自然光,或者有免费的光线,就多写点戏,这样可以节省布置灯光的成本和时间。”
“集中场景,自光省,少布光……”罗纳德记完抬头,等着下一条。
“你会速记吗?”罗杰起了兴趣。
“是的,10年级的时候我参加了速记的函授班。”罗纳德回答,“我那时候身体出了问题,说话困难,我姨妈怕我将来找不到工作,所以让我学一门手艺,好在后来我痊愈了。”
罗杰·科尔曼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速记……
“排练的时候不要着急,需要花多少时间,就花多少时间。排练的时候花的时间,都会在拍摄里省回来,不返工就是快。”
“尽排练……”
“在片场要自信,剧组的人总是会关注导演在做什么,尤其是在拍摄开始的时候。要给他们明确而具体的指示。你一进来就要告诉他们镜头是怎样的,这样他们才会认可你,给你最大的支持。”
“其实拍电影的技术细节不难,作为一个新导演,大概一个星期就能掌握各种技术,聪明点的还能更快。但是演员的表演总是一个大问题,需要尽可能多的学习和积累经验。”
罗杰侃侃而谈,“怎样激发和鼓励演员尽情发挥演技,又能控制在电影整体的框架里,是区别好导演和坏导演的金标准。”
“除了花时间排练,还要和演员尽可能多的沟通。很多错误都是导演和演员之间,没有相互理解造成的。”
“如果他是一个方法派演员,可以和他探讨最高任务,这个角色要什么?他的动机是什么?”
“提前给演员明天拍摄的剧本。不要当天给剧本,这样没时间消化。”
“如果演员有即兴发挥的能力,也可以让他们即兴发挥。不是每个演员都能即兴发挥,喜剧演员多一些。不过这也是导演的风格问题,我本人主要还是根据剧本来。”
“让摄影机动起来,摄影机就是观众的眼睛。人的的眼睛不喜欢静止的东西,如果一个东西在银幕上静止超过5秒钟,人眼就开始厌烦,所以让摄影机不停的运动,或者让画面里有新鲜的,刺激的东西。”
“低成本电影的故事情节不重要,人们不是来看故事,而是来看穿比基尼的女人,用机枪扫射恐怖分子,又或者一群高中女生,穿着清凉的衣服唱歌跳舞”。
“永远相信你的摄影指导,如果你有一个好的摄影指导的话。如果他说拍到了,那就是拍到了你想拍的画面,因为你自己看不到。如果你的摄影指导不行,那就换一个,或者自己上。”
室外最适合拍摄的光线是日出日落前后,叫魔术光线。但是魔术光线很短。要充分利用时间。如果想要拍久一点,可以找一个山坡,先在山脚拍主镜头。在日落以后,再爬到山坡上去追光线,更高的地方还没有日落,你可以在山坡上拍特写镜头。带一个摄影师,一个反光板,和演员爬山就行。因为特写镜头看不到背景,不会穿帮……”
罗杰开始说起他各种各样的低成本电影省钱秘诀,罗纳德记录的飞快。
“你已经知道好莱坞工法了。一个主镜头,两个过肩镜头,然后是特写……”
“永远要有幽默感,电影是一个很折磨人的行当,各种各样的意外,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你需要有很好的幽默感,才能想办法灵活处理这些不在拍摄计划里的麻烦。”
罗纳德的速记很快,往往罗杰刚说完,他就记完了,然后抬起求知欲旺盛的眼睛看着他。
罗杰·科尔曼有点得意,这可能是他做老师最开心的一次了,开心了就忍不住多说了些导演经验之外的内容。
“如果你想通过电影表达某个主题,要把它放在背景故事里。永远不要在电影里直接跳出来,让角色开口宣传某种价值观。要把他放在潜台词里,观众才会潜移默化的接受,直接说出来,观众就会反感你的说教。”
“到今天为止,我导演和监制了不下200部电影,只有一部赔钱,就是1962年的‘入侵者’,因为我太想宣传平等,和进步的价值观了,所以让主角开口直接谈论黑人的种族平等问题,这是我唯一一部赔钱的电影,虽然影评不错。”
“最后一条,如果你想当一个电影人,就要坚持,坚持再坚持,如果你想发财,去干房地产吧。”
“额”,罗纳德在心里吐槽,“你都拍了这么多赚钱的电影了,怎么还不发财?我听说你是千万富翁啊。不过我也不求在电影行业一定赚到钱,先混个资历再说……”
合上小本子,放进腰包,两人起身往外走,罗纳德在后面,随手关上了日光灯开关。罗杰·科尔曼点点头表示满意。
这么抠门的千万富翁还真少见。
第十二章 剧组午餐
罗杰·科尔曼很快离开了片场,他还要去医院给艾伦结帐,再带上律师去警局保释乔·丹特。千万富豪的生活,总是很忙碌的样子。不过总裁助理盖尔留在了现场。
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摄影指导说现在只能拍些特写和近景,用反光板补光,否则高角度阳光的直射下,脸部的阴影会让电影看起来像希区柯克的惊悚片。
罗纳德和吉姆一起挑了些适合拍摄的镜头,摄影指导认可后继续拍摄。
这几组镜头,是说新任女校长伊芙琳·托加(由玛丽·沃罗诺夫扮演),听到了有人在广播里播放摇滚乐,来抓肇事者。
她拿着大剪刀,剪断了丽芙·兰道尔唱片播放机的音频线。然后质问大家谁是领头的,只要交出领头的,其他人都无罪。
凯特·兰宝这个乖乖女站出来,说是自己干的。当然也少不了丽芙·兰道尔。两人被伊芙琳·托加校长宣布今天放学留校惩罚。
罗纳德发现,演员排练好,剧组配合默契的话,拍片是很有节奏感的。演员走位,布光,演员排练,实拍,换布景道具,布置摄像机,演员走位,布光……周而复始。
也许是罗纳德的要求低(他没有梦中指引,也不知道拍的好不好),也许是他尊重剧组工作人员的意见(反正别人蒙他也不知道),今天的剧组拍摄速度,竟然比艾伦和乔导演的时候还快了三分。
到了上午10点50,已经拍的七七八八。只留下几个全景,和长镜头,没法用反光板糊弄光线,只能老老实实的等日落前后的魔术光线再拍。
“上午的拍摄结束,现在午饭时间,剧组所有人,休息1小时.”罗纳德拿着电喇叭大喊。
夏令时刚结束,太平洋时区的时间还有点怪怪的,早上6点多日出,下午4点多就日落了,中饭时间定在11点。
群演们跑回教学楼去吃饭,范奈斯高中的校长很欢迎剧组来拍戏。作为一家在西好莱坞地区的高中,学生里有不少文艺生,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拍电影,小学就加入戏剧社,也希望将来进电影业。如果有剧组来高中取景,对学区的年度考核是件好事情,也有利于吸引生源。
所以校方今天请客,吃批萨喝可乐。这让伙食一般的剧组工作人员也很高兴。抠门的剧组在饮食上预算不多,平时只有便宜的热狗和速溶咖啡。
罗纳德和吉姆,盖尔坐在一起吃多米诺披萨。这是最近比较流行的连锁外送,味道不出奇,但是送的很快,拿到手的时候还是热的。罗纳德吃了几片批萨,喝了罐可乐,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盖尔吃起来要文雅的多,一开始还用塑料刀叉,不过在吉姆的带领下,很快也直接上手,一边吃一边拿手挡住嘴。
不知道吉姆说了什么笑话,把盖尔逗得咯咯笑,花枝乱颤。
罗纳德从腰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今天他算是剧组高层,所以坐了比较好的位子,椅子还有个靠背。舒服地往后一靠,心里还是挺轻松的。下午基本没什么要拍的了,组织几位演员排练一下,到了日落前后争取一条过。
戴上墨镜的好处就是别人看不透你的眼睛在看什么。罗纳德闭上眼睛,呼吸放平,闭目养神。他和绝大多数的阿美利加人不一样,喜欢中午休息一会。不过在这个文化上以体格健壮为荣的国家,午睡容易让人以为是精力不济,不是身体不好就是懒惰,所以罗纳德会戴墨镜掩饰。
今天他是临时导演,注定不能休息。很快吉姆过来打听上午罗杰·科尔曼传授的秘籍了。罗纳德摘下墨镜,拿出小本子,逐条和他说了一遍。吉姆边听边点头,“我要是拍短片的时候就懂这些就好了。”
“你还拍过短片?”罗纳德不知道他有这一段历史。盖尔倒是知道一点情况,“是的,当时吉姆拿了短片过来,科尔曼先生很欣赏他的才气,让他进公司学习电影制作。”
“喔,是什么题材的?你的拷贝还在吗?我什么时候有机会能看一下。”罗纳德来了兴趣。
“是科幻片,12分07秒。我把他转到vhs录像带里了,有机会拿给你看。”
“我住的地方没有录像机,还是有机会去公司看吧。拍那个短片需要多少钱,你是怎么筹到钱的?”罗纳德有点羡慕吉姆,他知道吉姆绝非有钱家庭的孩子,两人都偷偷地用麦当劳的优惠券吃饭。
“2万4千美元,我找了12位牙医,说服他们集资投拍的。”
“科幻片?那要花很多钱在道具和特效上吧?2万4千美元你就能拍出来,真厉害。”
“啊,主要花钱的部分是两个机器模型,人坐在里面战斗的那种。花了不少钱,而且演员蹲在里面没法表演。我只能分开拍摄,演员坐在椅子上假装在开战斗机器人,再拍机器模型互相打斗的画面,剪辑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演员在驾驶战斗机器人的感觉。”
一谈起自己喜爱的科幻片,吉姆就开始滔滔不绝。罗纳德怀疑,要不是这部“摇滚高中”是音乐舞蹈多的青少年电影,吉姆绝对会和自己争着当临时导演。
“新世界好像拍过不少科幻片?”罗纳德问盖尔。
“是的。不过去年乔治·卢卡斯的“星球大战”,把科幻片的门槛提高了很多。科尔曼先生原来那种只会piupiu射绿光的科幻片不好卖了。”盖尔笑着比着手做了个激光枪的样子。
“罗纳德,你还能给我们一个近景吗?”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罗纳德一扭头,两位跳舞的性感炸弹,克丽丝·索玛,和玛拉·罗森菲尔德联袂来访。
两人换掉了戏服,现在穿着t恤和牛仔裤,但还是遮不住青春扑面而来。一位金发,一位褐发,两双大眼睛注视着年轻的临时导演。
罗纳德顿时觉得有点吃不消,把墨镜一戴,“嗨,克丽丝,玛拉。我的临时导演职务今天结束。今天剩下的,只有玛丽·沃罗诺夫扮演的女校长的戏份,能让你们路边跳舞当背景。我没法给你们加独角戏。”
“噢,谢谢,要是你是真的导演就好了。”
“是呀,我觉得你拍的比艾伦还好。”
两位美女顿时恭维起来。
“快别这么说,你们两位很上镜(真的),舞跳得最好(假的),这部电影之后还有舞蹈戏份,我想舞指西亚娜一定会推荐你们的。”
罗纳德赶紧打断她们的抱怨,放风给她们,去求真正有权推荐她们的舞指。两位美女感谢着去找舞指西亚娜了。
“噗哧”,盖尔望着两位美女的背影,笑了出来,“罗纳德,你可以去做一个外交家。”
“额,我只是说真话而已。”
“真话?你只是选择性的告诉她们一部分真话。”盖尔看得很明白,“这种低成本电影,能最后决定她们的命运的,还是导演。”
“这没什么不好,科尔曼先生之前对我说,他的电影观众不是来看故事,而是来看青春美女跳迪斯科的,她们最符合观众的期待。”
“看来你很理解她们?”盖尔皱了皱鼻子问道。
“是的,我挺理解她们。电影是一门神奇的艺术,可以让几十上百万的观众看见你,作为一个公立学校的学生,能上一次电影,有几个正面镜头,也算实现了心中的一个梦想,不是吗?”
罗纳德站起身,把吃完的批萨盒子和可乐罐子,都收到垃圾袋里,“今天学校请客,终于不用吃热狗了,我也不用数人头,防着外人来偷吃了。”说着他和吉姆一起哈哈大笑,这正是他俩平时的重要工作之一,带着盖尔也笑了起来。
第十三章 你的梦想是什么?
“罗纳德,你说那些女孩的梦想是上一次电影银幕,那你的梦想是什么?”一起收拾完垃圾,盖尔问道。
“我的梦想?我想我还没有找到我的梦想。我现在只想能够在‘摇滚高中’的演职员字幕里留个名字,这样我就能给我的人像摄影生意开出更高的价格,给好莱坞的俊男美女拍试镜照。”
“为什么?你明明在这行很有天赋。”盖尔有点不明白罗纳德的“梦想”居然这么现实,而且和电影业关系不大。
“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自己在这行是否有天赋,但是我知道这行没天赋的人赚不到钱。只有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才能挣到大钱,大多数从业人员都没什么钱。而我需要钱,我得赚点钱,上个大学。”
“啊?你今年多大了,罗纳德?”盖尔上下打量着罗纳德,有点不太相信。
“耶,很难相信吧,这家伙今年才高中毕业,比我们小四五岁,是趁着间隔年出来打工挣学费的。”吉姆笑着补充,“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
“你真的会人像摄影吗?”盖尔看着罗纳德。
“是的,我在纽约就帮人拍试镜照,婚纱照,全家福之类。但是我不认识好莱坞,百老汇的圈内人,客户不相信我,所以开不出价来。每套试镜照只能收30-50美元。
所以我趁着高中毕业的间隔年,想到洛杉矶来试试运气,正好新世界制片在招聘编剧,我就去应聘,没想到被录取了,后来到“摇滚高中”剧组做助理。”
“那你为什么不给剧组拍点照片,以后营销的时候用呢?我会和科尔曼先生说的。今天结束你就不是临时导演了,这样也能多赚点钱。”
“如果能给剧组拍照,那我很开心,还能和明星们合影,到时候挂在我的摄影工作室里。谢谢你,盖尔。”罗纳德微笑地向盖尔道谢。
“这没什么”,盖尔摇摇手,“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吉姆?”
“我嘛?我希望能有一天拍出像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那样的科幻片。”吉姆说道,“我在读社区大学(相当于华国的大专)的时候,看到了这部电影的重映,我被迷住了,我连看了好几遍,我对自己说‘吉姆,你一定也要拍出这样的电影’。
然后我到了洛杉矶,在u(洛杉矶加州大学)的图书馆,复印了所有我能找到的讲电影拍摄的书自学。接下来的你们都知道了,我找到12个牙医,集资拍了这部短片,可惜他们投资我的短片只是想退税,看了样片以后,否决了进一步拍摄长片的计划。”
“你呢,盖尔?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吗?我喜欢电影,所以斯坦福毕业以后我没像同学那样去金融机构,而是来新世界给科尔曼先生当助理。这段时间,我了解了不少他的工作,比起导演,我更喜欢做制片人。我更喜欢那些融资,谈判,营销的部分,因为我的父亲就是投资人,我希望以后能当大片的制片人。”名校毕业,家学渊源,再加上她喜欢电影,盖尔的梦想倒也顺理成章。
“那祝我们大家都梦想成真!”
“耶,梦想成真。”
……
一小时的午餐时间很快过去,剧组的工作人员和群演又集结起来。罗纳德准备先排练好剩下的两场戏,在傍晚日落的魔术时间抢拍。
罗纳德请来扮演托加校长的玛丽·沃罗诺夫,“沃罗诺夫女士,我们是这样设计的镜头,你和两个保安,从远处走来,一路上的学生还在跳着迪斯科,喇叭里放着摇滚乐。你的状态是想把他们……”
“把电线剪掉,把学生关禁闭”玛丽·沃罗诺夫作出一副很趾高气扬的样子,狠狠地挥手向下斩去。
“状态很好,就是这样,你真是个好演员。”罗纳德连声称赞,然后指着操场另一边的草地,“到时候你和保安们从草地走过来,从全景走到中景,两边我会安排几个女学生跳舞,这样你看到她们,有眼神戏可以发挥,最后走到近景。”
“这个镜头设计的很好。”玛丽点点头。
“这场戏是你的出场镜头,我们待会会先拍好特写,就是最后亮相那一下。那个从远处走近的长镜头,我们会放到4点以后的日落来拍,所以……”
“没问题,我会先配合排练好。”
和她扮演的老古板,托加校长不一样,演员玛丽·沃罗诺夫是个很“进步”的人。其实她才是演员中最喜欢摇滚乐的那个,但是她的演技很好,把一个讨厌叛逆的摇滚乐,一心要整治校园的女校长,演的惟妙惟肖。
特别是她的脸部表情,控制的很好。刚才小露锋芒,就展示出一种混合着蔑视,痛恨,和跃跃欲试地要封杀摇滚的情绪。罗纳德不懂表演,也知道她演的好。
她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演技派吧?
接下来排练今天最后一场戏:主角摇滚辣妹丽芙·兰道尔,和乖乖女学霸凯特·兰宝,被托加校长处以留校的处罚。乖乖女是第一次吃到处罚,闷闷不乐,丽芙过来安慰她,“留校没什么要紧的,我就经常留校”。
两人慢慢地走向教学楼,丽芙拿着便携录音机,放着雷蒙斯的音乐,围着凯特开玩笑,让她开心起来,最后定格在两位好姐妹在夕阳下的背影。
不得不说,这部分剧本,和导演的镜头设计,很有水准,不像是粗制滥造的低成本剥削片。罗杰·科尔曼总是能找到真正有天赋的人,为他打工,还只用付最低工资。
把两个的镜头排练了几遍,摄影指导迪恩觉得可以了,罗纳德宣布剧组暂停候场。
这在其他剧组是经常的事情,有些大牌导演为了某个光线,可以等一天。不过放在罗杰·科尔曼的剧组,候场等光线这种事,倒是非常少见。
演员躲进了化妆室,群演也进了教学楼不出来,现场只留下几个工作人员,罗纳德没有去坐,标着艾伦导演名字的椅子。虽然作为临时导演,真要坐也没人说什么。
想到下周就变回剧组助理,罗纳德很满足于现在的状态,指挥一个剧组,所有人都等他来做决定,这种感觉非常上瘾。只有几个镜头了,罗纳德很想把此刻的感觉存储起来,以后随时拿出来回味。
冬天的阳光很和蔼,阿莱35bl摄影机就静静地坐在云台上。场记板躺在旁边的桌子上,长长的录音杆,毛茸茸的麦克风……罗纳德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这些器材设备,还是操纵他们的人,才是拍摄电影的主角?
我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呢?会有机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电影导演吗?导演这职业太难入行了,艾伦和乔花了5年多……
也许我也可以尝试一下当演员,摄影师?尝过了拍电影的滋味,果然还想再来一次,其他职业很难提供这种英雄主义的感觉。
在和平时期,指挥一支团队,花掉海量的金钱,然后等待这上映的那天,票房,影评,胜败就在一刹那间。也许这是最接近指挥作战的将军的职业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将军,当导演,这真是男人天生就爱的行当。
第十四章 今天就到这里,再见吧
日落的氛围和日出不同,至少在摄影机里很明显。
日出的光线偏淡蓝色,一种神秘而幽静的感觉。而日落的光线,经过一天的喧嚣,空气中尘土飞扬,散射的阳光偏橘红色,温暖而尘世。
如果在一位非常讲究的导演手里,也许日出和日落戏不能窜在一起拍。不过罗纳德是得了罗杰·科尔曼真传的,快速拍片大师接班人,低成本剥削片临时导演,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终于过了下午4点,天色开始变暗,电影人最爱的魔术光线又要降临了。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已经复位,摄影指导趴在取景框前看了许久,终于发出ok的信号。
罗纳德深吸一口气,发出了指令。
“录音?”
“开了。”
“摄影机?”
“全速。”
“沃罗诺夫女士?”
“我准备好了。”
“‘高中生活’第135场,第一镜,第一条!”
“action!”
罗纳德没有了上午开始的时候那种全力嘶吼的发令,温柔了许多。也许是叫多了嗓子累了,也许是有点不舍得这最后两条镜头。
扮演女校长的玛丽·沃罗诺夫,开始昂首挺胸地朝镜头走来,她的后面是一胖一瘦两个跟班,完全的丑角。两边是两位性感美女克丽丝,和马拉。
罗纳德还是给了她们另一次出镜机会。两人换了身衣服,打扮成普通的学生,但是舞蹈和身姿还是能看出来非常性感,就算是中景也很出跳。
不过玛丽才是正面出镜,两位美女只是侧面镜头。等到玛丽穿过她俩,观众的视线,就会聚焦在玛丽身上。
演员都非常看重自己的出镜时间,把戏演好,才能让导演和剪辑手下留情,保留更多你的画面。
玛丽·沃罗诺夫很赞,似乎能让镜头爱上她。罗纳德躲在镜头后面看她的表演,视线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想来完片以后,电影院的观众也会像他一样,莫名其妙地就会看她的脸。
这是为什么呢?也许是构图把她放在中间?也许是她本人比较高?不对,pj·索尔斯和戴·杨也享受过这种待遇,但是她们似乎缺少这种魔力。
应该是玛丽富有活力的表情和动作吧?看上去非常真实,人总是会对真实的表情和动作作出反应。总之这个玛丽有点东西,罗纳德暗想。
“cut!”
接下来只剩最后一个镜头了。
“我要一个摇镜头,两人从左往右从摄影机前面走过,然后摄影机一直跟拍,戴·杨演的凯特被留校处罚以后有点不开心,pj演的丽芙一直在安慰她,做鬼脸,放音乐,蹦蹦跳跳的一路向前走去。一直跟拍,走过那棵树,一直往前到我叫停为止”。
领悟了罗杰·科尔曼的秘籍,罗纳德上来就给出具体的指令。
摄影机对准了草地上的pj·索尔斯,和戴·杨。镜头开始,两人站在东边,阳光照在她们脸上,显得青春活泼。然后两人慢慢走向西边,夕阳斜照在她们身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莫名地有点伤感。正好契合了凯特听到处罚以后的心境变化。如果换个方向,一开始的近景两人逆光,走远去反而是正光,那就和整场戏的情绪不对。
罗纳德有点得意,看来我还是懂一点用光的,是他当人像摄影师的底子。看着两位演员渐渐走远,罗纳德的心里也有点伤感起来,这临时导演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cut!”
摄影指导迪恩·康迪示意画面都拍到了,罗纳德拿起电喇叭:
“各位,我宣布,今天的戏拍完了。”
停了一下,罗纳德恢复了助理身份的口吻,开始宣布下周的拍摄日程:
“现在收工,明天休息。后天的召集时间是上午07:00,团体集合时间是08:00,地点在卡梅尔山高中,南胡佛大街7011号,地图附在后天的通告上,第一次去的人可以先熟悉一下。这所高中已经关闭了,所以周一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没有学生和老师,不用奇怪。”
“哦对了,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今天的配合,谢谢!”
大家开始退场,罗纳德走过去单独感谢摄影指导迪恩·康迪,他想和迪恩握握手。
但是迪恩一把把他拽了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罗纳德,做的很好。做的很好,孩子。”说完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罗纳德又单独感谢了几位演员,总裁助理盖尔,场记珍妮,化妆师吉吉,和舞指西亚娜,最后轮到了吉姆。
“嗨,吉姆,今天干的好!”
“你也是,罗尼。”
两人紧紧拥抱了一下。
“你先走吧,罗纳德,我会留下来看摄影组把设备装车,演员的工单也我来签。”
这在平时,都是第一副导演指挥剧组助理干的活。吉姆知道罗纳德今天心情激动,也很累了,所以主动提出来做这些杂务。
“一起吧,10几分钟的事情。”
……
两人开始盯着摄影组收拾器材,等收拾完了,范奈斯高中的外景拍摄就算正式结束了。
“罗纳德在哪?”
身后校门处传来的罗杰·科尔曼的声音。
“我在这,科尔曼先生。”
“啊,很好。我担心你已经走了,等会儿帮着把装胶片上车。”
“好的,科尔曼先生。”
胶片需要洗印才能放映。“摇滚高中”用的是米高梅的“都会色彩”洗印厂,比大厂用的“七艺色彩”便宜一些。而且罗杰·科尔曼为了省钱,不像大剧组那样每天洗印样片,而是一周两次,今天正好是洗印的日子。
罗纳德和红头发摄影助理一起,把胶片搬进剧组面包车的后备箱,和司机克里斯打了声招呼。克里斯下午就从医院回来了,也听说了罗纳德当临时导演的事,从驾驶室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
罗纳德搬好胶片,罗杰·科尔曼和司机克里斯嘱咐了一下,让他跟着自己去洗印厂,随即上了自己的宝马。从驾驶室探出脑袋对着罗纳德说:“罗纳德,明天早上10点之前,你和吉姆一起到新世界的办公室来,我们看洗出来的样片。”
样片本来是导演,副导演,制片,演员,摄影指导等人看的,助理们没有资格,罗纳德也是第一次有机会看。
罗杰·科尔曼的宝马开出校门,一个加速左拐上了胜利大道,面包车也跟着走了。
罗纳德回头走向自己的“大众野兔”,看到吉姆正在发动他的哈雷(harley)摩托,罗纳德经常开玩笑那是“哈,雷!”(hardlymove)。
摩托车质量堪忧,老是会出故障不动。不过吉姆很懂机械,小问题难不倒他。
上车前罗纳德回头看了看范奈斯高中的大门,心情就像舞指西亚娜放的那首歌……
“我浑身起电,
这电流正在累积。
我正在失去控制,
因为你把我电到了,
我被你的眼神“触电”了
……”
真是漫长的一天。不过再长的梦也有结束的时候……
今天就到这里,到这里吧,再见。
第十五章 上大学还是拍电影?
“两份麦香鱼汉堡,谢谢”。
天主教有周五不吃肉的传统,所以主卖牛肉汉堡的麦当劳,又发明了炸鳕鱼汉堡。罗纳德不经常吃,今天巨无霸的优惠券用完了。
回到家,烧了壶开水,拿出一个茶包,泡了一大杯红茶。就着红茶,匆匆吃完晚饭。罗纳德坐在桌子前发起了呆。
罗纳德申请了两所纽约的公立大学。一所是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另一所是新成立没多久的纽约城市大学斯坦顿岛分校。经济不景气,通胀严重,拿到普通大学的毕业证书,也未见得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罗纳德选了两所费用便宜的公立大学。凯伦阿姨是纽约州居民,自己可以享受学费的大额减免。报考的会计专业,是什么企业都需要的工种。就算大萧条再来一次,还能为杂货铺整理发票,记账什么的,总能混口饭。
纽约在美国东北,人们常常听到的,都是常春藤私立名校,哈佛,耶鲁,哥伦比亚……等等。
阿美利加的阶层分离,起点就是大学,罗纳德也想去名校。没钱也没奖学金,私立名校的学费数倍于公立。sat成绩和高中成绩倒是够资格,不过国家资助的低息学生贷款申请不下来。
哎,要是迫不得已去了刚刚从社区大学升格(专升本)的纽约城市大学斯坦顿岛校区,恐怕一辈子要仰望那些名校生了。
……
进了电影公司,当了一天临时导演,本来只是想找个圈内工作,好赚多点拍照的辛苦钱。
不过和盖尔关于梦想的对话,和一天下来,在几十人的剧组一言而决的感觉,点燃了罗纳德心中的野火。
……
电影行业只有那些有天赋的人,才能赚大钱,自己肯定有天赋吧?
况且还有昨晚那个奇怪的梦。如果能够梦到更多的未来的电影,可以提前拍出来赚大钱吧?
也未必。
电影是最昂贵的艺术。
不像小说家,花一美元买铅笔和稿纸就能写。想当画家,只要花100美元买画笔、颜料、和画布,就可以开始画。
想拍在影院上映的长片,最低也要20万美元。
就算是吉姆拍的那种,没机会在电影院上映的10分钟的短片,也得2万多美元。
要想拍一部正常预算的电影,对不起……300万美元起步。
……
要不然扒出剧本投给制片厂?然后受到制片人赏识,当上导演,拍出大作,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怕也没那么容易。
且不说其他,就自己在新世界制片读了几个月的剧本的经历来看,很多今年要拍摄的电影,其实五年前剧本就写出来了,还有在八大制片厂的仓库里藏了十几年的。
自己一个一无成功作品,二无人脉的小年轻,写出的剧本,怕是送到八大制片厂里,连自己这样的审读员这关都过不了。
……
加入新世界,慢慢获得罗杰·科尔曼的赏识,然后像艾伦和乔那样?
这条路同样很艰难。
现在已经不是大制片厂的时代了,在二十年前,只要在大制片厂工作,有天赋努力工作就能出头。给自己的公司的明星写剧本,找自己公司的导演拍,自己熬上五六年,也能升职当助理导演,一直熬到当导演,开拍自己300万美元预算的电影。
现在的好莱坞,什么都是自由市场,自己找投资,自己找演员,自己找发行公司谈判。
在拿到进入这自由市场的入场券之前,就要像艾伦和乔那样,拿拍摄期间工会规定的,每星期200美元的最低工资,不拍戏期间减一半以上的收入。熬上五六年,才能开拍一部30万美元的低成本小制作。这还是在业内有名的厚道人罗杰·科尔曼手下。
不光是这样,近10年的新好莱坞运动当中,涌现出来的新一代大导演,都是大学毕业生。拍“星球大战”的乔治·卢卡斯,拍“教父”的弗朗西斯·科波拉,拍“出租车司机”的马丁·斯科塞斯……
自己高中毕业,和这些名校毕业生,能竞争的过吗?
……
不过反过来想,自己能进电影行业,也是不容易的。
多少俊男美女,都想进这行业而找不到门呢。
自己误打误撞进了新世界制片,还参与了电影拍摄,可以说运气的成分很大。换个时间,自己可能连面试都过不了。
要是去纽约城市大学读四年会计,那大概率自己也就是个会计。曾经的电影梦想,也许会像克丽丝,和玛拉那样,变成一段青春的回忆。
……
罗纳德捧着杯子,吸了口红茶,片场一呼百应的的那种感觉,又浮上心头。
苦笑了一下,自己变得很享受回忆那一刻。任何人,只要有过这一言而决的创作经历,恐怕都想再来一遍。
读大学可能以后找份平稳的工作,收入一般,就把拍电影当成一场梦忘掉。
在好莱坞打拼可能赚大钱,也可能一直穷下去,但是无论怎样,有一点肯定的,还要穷好几年。
上大学和拍电影,怎么选择?要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
两全其美……的话,也许并不是没办法。
……
“铃铃铃铃……”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哈罗,这里是罗纳德。”
“额,你好,我找一位mr.lee,他是人像摄影师。”一个好听的女中音传来。
“我就是,请叫我罗纳德,请问你是?”
“ok。罗纳德,我的朋友向我推荐了你,你看,我这周打了你好几次电话,可是都没人接,所以我晚上最后再试一次看看。”
“sorry,我从感恩节假期以后,就进了电影剧组工作,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在家。”
“那你现在还帮人拍试镜照吗?”
“是的,不过我下周还要在剧组拍戏,一直要拍到22号。”
“那就是圣诞节前你都很忙?”
“23号我应该有空,24号的上午也行,下午大家都过节了。”
“好,我想请你给我拍一套试镜照,就23号吧。”
“请问你的名字是?”
“我叫黛咪·盖恩斯”
“ok,请问你是想更新自己的试镜照,还是第一次拍?”
“第一次。”
“好的,请问你要拍黑白,还是彩色的?”罗纳德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工作笔记,开始记了起来。
“额,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这取决于你想试镜的电影是黑白还是彩色,如果你只是拍了放在选角导演那里备着的话,那我推荐彩色。”
“好的,那就彩色。”
“嗯,你想拍室外还是室内?哦,如果是第一次,可以考虑室内,现在还是摄影棚内拍摄的电影比较多,你刚开始的话可以用室内的,以后有需要再加。”
“哦,我听你的,你听起来很专业。”
“谢谢。你可以到我家里拍,我住在威尼斯海滩……”
“等一下,罗纳德。我是个有经纪人的平面模特,我不去摄影师家里的。”这个女孩很警惕。
“我完全理解。如果你有免费的摄影棚,我可以就你的地方。要是我租用摄影棚,需要另外花钱。或者你家里有比较大的房间,我也可以带上灯光,去你那里拍。”
“那很好,我男朋友在西好莱坞的家很大。”
“一般来说,初次拍试镜照,我建议拍两个版本,一个适合正剧,一个用作浪漫喜剧。这样两套的摄影费用总共是50美元,包括每版5张6x8英寸的照片,和底片。”
“好的,那就说定了。”
“请问你的电话多少,盖恩斯小姐?我在22号周五会联系你,我们定拍摄时间和地址。”
“哦,我的电话是689-8425”
……
意外之喜,又搞定一单。
第十六章 新世界制片
“熨衣服,压裤子。”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起来熨起了衬衫和裤子。念叨着从凯伦姨妈那里学来的熨衣服口诀。衬衫要拿着熨斗来回拖动着熨;熨裤子则不能来回拖动,而要固定在一个地方压着熨。
把熨斗放在一边,拿起裤子套上,在起居室门边的穿衣镜前一看,裤线整整齐齐。罗纳德收好熨斗,收起一头固定在墙上的活动熨衣板,熨板弹回衣橱,变成墙壁的一部分。
这个公寓的设计主要是面向刚成家的小夫妻的,生活设施齐全。不过这种熨衣服的事情,在阿美利加,一般都是主妇做的,自己一个大男人做起来还是有点怪。凯伦姨妈每天要上班,唐娜还很小,所以教会了罗纳德做家务。
早起运动后冲个热水澡,刮了胡子,拿了冰箱里的切片面包丢进多士炉。现在面包烤好跳出来了,罗纳德配上切好的西红柿,再配上几片酸黄瓜,挤上沙拉酱,把面包切成两块三角形。
摸摸光滑的下巴,罗纳德把衬衫扎进皮带。罗纳德还是希望以后有一位温柔美丽的女子,来为自己做这些。
味道比不上凯伦姨妈的,不过胜在新鲜现做,配上红茶比麦当劳1.5美元的早餐不差。吃了两块自己做的三明治,整理好仪容,就出发去新世界制片公司看样片。
新世界制片的办公室就在北好莱坞,离星光大道不远。罗纳德开车进了公司。
办公室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大门左右两侧的外墙,分别漆成砖红色和象牙白色,非常典雅。大门口上是1607四个金属数字,就是公司的门牌号。
也许是老板为了省钱,没有任何公司标志或名字,表明这是一家年产15部低成本剥削片,片片赚钱的奇特公司。
和前台美女打了个招呼,罗纳德就去找总裁助理盖尔。敲了敲二楼角上,最好的那间办公室的门。
坐在外间秘书位的盖尔正在和吉姆闲聊,抬头看是罗纳德,盖尔很高兴地从办公桌后绕出来:“罗尼,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看上去有点像电影里的超人,很帅。罗杰要晚点到,等会我和吉姆一起看你拍的样片。”
吉姆在旁边冲他挤挤眼睛。
“不,是我来早了。”可能是刮了胡子的缘故,变帅了?罗纳德想。
罗纳德示意盖尔和吉姆继续,不用招呼他,自己接着去公司各处转转。出了门,沿着走廊四处张望。开拍以后,自己还是第一次来办公室。之前罗纳德在一楼的编剧室上班,很少上二楼。
二楼的墙壁上贴着各种罗杰·科尔曼导演或监制的电影海报。罗纳德很快找到了昨天罗杰说过的,他唯一赔本的片子“入侵者”。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白人,正在香烟自动售货机前照着镜子。罗纳德看着有点眼熟,在海报下方的主演栏里找了找,竟然是威廉·沙特纳。热门科幻电视剧“星际迷航(startrek)”里,企业号太空飞船的柯克船长。
继续往前走,又看到一部名字很杀马特的电影海报“死亡飞车2000”,那海报上歪着嘴,拿着一把机关枪大开杀戒的,不就是前年的现象级电影,“洛奇”的男主角史泰龙?
罗纳德不由笑出声来,这种一看就是低成本的剥削片,肯定是史泰龙成名前拍的,否则罗杰·科尔曼请不起。不过他发掘人才的本事真的很大。这电影如果放到现在上映,光凭史泰龙的名气,就能赚很多钱。
两边的房间大门紧闭,里面是剪辑室。罗纳德知道,两个剪辑室几乎全年365天,每天24小时有人工作,一年15部的片量,剪辑的工作量是很大的。
拐过转角,正要下楼梯,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罗杰,我们已经用2500美元买下了“午夜零时”的重拍版权,可以开拍我们的飞机喜剧了。”
“哇噢,那很不错。你完成‘摇滚高中’的二组拍摄,就可以去找投资了。”
这是罗杰·科尔曼的声音。罗纳德停下脚步,偷听别人讲话有点不礼貌。不过那个人真的说的又快又急,好像要和罗杰吵起来,罗纳德现在走出去有点尴尬。
“嘿,罗杰,你找其他人代拍吧,我们已经拿到投资,要去八大制片厂之一的派拉蒙拍电影了。”那个陌生的声音激动起来,“你知道昨天我们在派拉蒙见到的是谁吗?是迈克尔·艾斯纳。迈克尔·fxcking·艾斯纳。还有他的大将杰夫·卡岑伯格。”
“派拉蒙会给我们钱,大预算。你知道能有多少吗?三百·fxcking·五十万。比新世界全年12部电影加起来还多。”
“完全没有必要大喊大叫,杰瑞。合同就是合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急于去派拉蒙,大制片厂的预备阶段会很长。只要你再为我拍五天,就能完成二组的摄影,然后你就永远不必为我拍电影了。”
“好吧,好吧,罗杰。你看,我和大卫、吉姆,已经为这部电影忙了5年了,现在迈克尔·艾斯纳点头了,我们还需要和他们的编剧一起,在两周内重写剧本,直到卡岑伯格给绿灯为止。”
“你能想像吗?我和戴维,吉姆,这是我们三个梦想成真的时刻,你不会让我们和五年的梦想来个吻别吧?”
“那谁来完成你们的拍摄任务呢?杰瑞,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你应该从中学到一点,要尊重合约精神。”
“为什么不让乔·丹特去拍呢?他老和艾伦在一起,你完全可以让他接手二组的拍摄。求你了。”
“好吧,我会考虑的,我们先去看上周的样片。”
“ok,罗杰,我们的二组拍了不少了,最后只有一点收尾……”
罗纳德听见罗杰·科尔曼和那个叫杰瑞的人脚步离开,向左边去了,应该是一楼的会议室方向。于是他也慢慢下了楼。
在前台喝了一杯速溶咖啡,终于看到罗杰·科尔曼和那个杰瑞一起走出来,准备要去到另一侧的放映厅。
“早上好,科尔曼先生。”
“啊,你已经到了,正好,帮我把样片搬到放映室。”然后罗杰拿起前台的电话拨给盖尔,“盖尔,你来放映室,我们要开始了。”
罗纳德和放映员一起把样片进了一楼放映厅,进门以后有个狭窄的楼梯,上面通往一个小放映室。看放映员把胶片放上放映机,打开电源,散热风扇嗡嗡地大声响起来,罗纳德赶忙下楼。
出来时看到罗杰正在和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中年美女说话。
“罗尼,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夫人茱莉。茱莉,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天才年青人,罗纳德·李。”
“科尔曼夫人,你好。”罗纳德赶忙上前打招呼。
老板娘茱莉·科尔曼也是新世界的制片人,和罗杰一样,都是工作效率极高的制片人,听说她一人管5个剧组,还得在家带3个孩子,真正的铁娘子。
两夫妻在放映厅中间的沙发上坐下。罗纳德挑了个罗杰侧后方的位置入坐。
陆续又走进来几个人,分别是盖尔和吉姆,她俩在罗纳德后面找位子坐下。然后是“摇滚高中”的制片人,他坐到了罗纳德的正前方,罗杰另一边的空位上。
罗杰·科尔曼凑向制片人,两人开始低声说话,罗纳德听到一点,
“……我完全没见到艾斯纳先生……350万是真的”
又进来一个小个子男人,他特意坐到了离罗杰·科尔曼很远的另一边。
“这是谁?”罗纳德问盖尔。
“摇滚高中的二组导演,杰瑞·扎克。”
原来他就是杰瑞·扎克,也就是刚才和罗杰·科尔曼争吵的那个杰瑞。他和“摇滚高中”的制片人,昨天一起去见派拉蒙的人谈新片合作,没在片场,否则也轮不到罗纳德来拍戏。
最后进来的是乔·丹特,他关好门。
罗纳德和乔打了个招呼,乔微笑着点点头,看来精神还好,警局的咖啡还行。
“先放昨天的样片。”罗杰·科尔曼说道。
盖尔示意放映员开始放映。
灯灭了,后方的放映室里射出一道强光。罗纳德不由得坐直了,心情忐忑不安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银幕上看到自己拍摄的片段。
第十七章 看样片
样片,就是每天的拍摄成果,冲印而成。未经调色,未经剪辑的原始模样。这时银幕上出现了一个场记板,啪的一声打了一下。这是场记珍妮在打板,罗纳德暗想。
第一个镜头是导演艾伦和乔拍的,最后长时间没人喊停,戴·杨出戏地看向镜头,罗纳德大喊cut!的声音也放映出来了。
紧接着马上是罗纳德拍的第二条,啪的一声打板之后,画面和上一条差不多,就是戴·杨演的凯特,在橄榄球队经过的时候,被肌肉男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表情也更加真实。
这不光是罗纳德自我感觉良好,他听见前排的老板娘茱莉在说话,“第二条更好一些。”
接下来是校长出马,威胁学生要杀鸡儆猴,大伙跑得一干二净。
降格拍摄之后,用正常速度播放,群演们好像早期的默片演员那样,以一种怪异的动作快速逃离操场,中间免不了碰撞和躲避,还有些发出了尖叫。
“这一条很好。”是导演乔·丹特在说话。前排的罗杰回头问“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艾伦定的?”
“降格是吉姆的主意,让他们往反方向跑是我想出来的。”罗纳德回答。
“哦,这很有意思……”罗杰还想接着说,一声打板又开始放第三条。大家又回过头去看。
……
黑暗的放映室里,罗纳德看不见大家的表情,不过从低声的说话声中,好像反馈还不错。
放到了两位美女跳舞的镜头,那个杰瑞·扎克大叫一声“哇噢”,然后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罗杰又回头问“这就是昨天我看到的镜头?这两个跳舞女孩非常上镜,跳得也好。”
“这是舞指西亚娜,从范奈斯高中的群演中发现的,我觉得她俩形象不错,就给了近景镜头,后面还有一个她俩的侧面中景。”
接下来的一条,是男主角汤姆从楼里出来,在人群中一路走到餐桌前吃早饭的镜头。罗杰·科尔曼又坐不住了,直接回头说:“这真的是天才的拍法,人群中的孤独,直接传递了一种疏离的情绪,你怎么做到的?”
“我让男主角文森特保持在画面中心,但是故意走的慢半拍,和其他人不在一个步点上……”
……
样片放映的很快,等放完丽芙·兰道尔与凯特·兰宝两闺蜜,在夕阳下结伴走向草地的镜头后,放映室切掉了画面,又打开了顶灯。
罗杰·科尔曼看上去心情很好。乔·丹特特意过来和罗纳德拥抱,“拍的很好,好小伙子。”拍了拍他的后背。
“谢谢,乔。”
“你是哪个大学的电影学院毕业的,罗纳德?你是叫罗纳德对吗?”那个杰瑞也过来问道。
“我?我没上过电影学院,我是高中毕业。”罗纳德有点奇怪,为什么杰瑞会找他说话。
“什么?高中毕业,你一定在开玩笑。你的高中艺术老师难道是斯皮尔伯格吗?还是说,你高中泡上了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妹妹?要不然你的爷爷是约翰·福特?”
杰瑞·扎克点名的,都是有名的大导演。罗纳德一时不知道他是开玩笑式地夸奖,还是阴阳怪气地讽刺。
“我开玩笑的。”杰瑞卡在罗纳德最尴尬的时候解释了一句,然后又开始说段子:
“说实话,你爸爸是不是给你买了super8摄影机?你从8年级就开始拍小电影?让学校里的啦啦队长去你家拍?哈哈哈哈哈。”
super8是柯达公司出品的家用摄影机,用的柯达的电影胶片。不算摄影机,一卷胶片就要5美元,凯伦姨妈可买不起。
罗纳德回答“不,我没有……”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家一定是开电影院的,你就在门口买票。两张票,两杯百事可乐,一桶爆米花,咸的,五块五毛八,你的找零,先生。”杰瑞·扎克非常善于抢话头,开起玩笑虚虚实实,如果感觉到你被他冒犯了,就来一句我开玩笑的。
罗纳德几次刚要说话就被他打断,感觉血气有点上涌。杰瑞·扎克不光发迹线后退的厉害,还是个龅牙,走到罗纳德面前,又抛出一个段子。
罗纳德烦躁起来,不想和他再说下去,但是杰瑞越说越起劲,自己先笑得躬起了背,“哈哈哈,你知道吗,我和你说一件好笑的事,哈哈哈……”,说着上手要来勾罗纳德的肩膀。
罗纳德感觉嗡地一声,血液通过耳后的动脉冲上了头顶,本能地要伸手去挡杰瑞的手,然后进步插腿,给他来个狠的。
好在理智占了上风,控制住了摔跤手的本能。旁人只看到罗纳德架着杰瑞的手,没让他勾肩搭背。只有罗纳德的耳朵变得通红。
老板娘茱莉·科尔曼看不下去了,过来解围,分开了他和杰瑞。“拍的很好,我很久没看到这么厉害的新人导演了,上次还是我给马丁·斯科塞斯当制片人,拍“冷血霹雳火”的时候。他也像你一样,会画很漂亮的分镜。”
罗纳德被茱莉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赶忙说,“谢谢你,科尔曼夫人。你太过奖了。”
“等我们看完剩下的样片,你到总裁办公室来,罗杰要和你谈谈。”茱莉低声说。
说着茱莉看了一眼罗杰·科尔曼,他又在和制片人说悄悄话。茱莉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示意他和吉姆先出去,他们还要讨论前两天拍的样片。这些讨论就不方便罗纳德和吉姆旁听了。
罗纳德和吉姆,打开放映厅的门,走了出去。盖尔也偷偷溜出来,回身用脚卡住门留条缝,低声地说:“罗尼,茱莉很喜欢你,如果你想在字幕上留名,她的意见很重要。”
罗纳德做了个感谢的手势,盖尔又回身进去。罗纳德看了看吉姆,摸了摸下巴:“好像我们拍的样片还不错?”
“是啊,我觉得非常好”,吉姆点点头,“我没想到你拍的画面里,一个普通的主镜头,也能传递给观众一种情绪,我得好好想想。当年库布里克的电影,就是这样给我震撼的。”
“罗杰似乎对我们俩挺满意,有可能让我们干点新工作”,两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在院子里聊天。
“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我一直对电影特技感兴趣,喜欢琢磨‘2001太空漫游’的特技拍法,我听说导演库布里克造了个摩天轮,来拍失重的场景。”
吉姆说道这里,突然转而用很小的声音说:“盖尔告诉我,罗杰明年可能会上一部大制作的科幻片,他被‘星球大战’的成功刺激到了。我想去那个组里做特技设计。”
“是吗?电影有眉目了吗?”罗纳德很是为吉姆高兴,他的梦想就是做科幻电影。
“听说是一个科幻版的‘七武士’,把黑泽明的故事翻拍成星战背景。”
“黑泽明?七武士?”罗纳德一脸茫然。
吉姆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没看过这部东瀛名导的经典之作,“那‘豪勇七蛟龙’(magnificentseven)看过吧?万宝路香烟广告的主题曲就是用的这部电影的。”
“这个我看过。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罗纳德哼起了主题曲。
“是的,豪勇七蛟龙就是翻拍的七武士,我们也要翻拍一版。”吉姆掏出香烟点上,“你也来一根吗?”
“不,谢谢。”
“你呢?想好做什么了吗?”
“我会先当摇滚高中剧组的剧照摄影师吧,拍的剧照,将来可以放在我的摄影工作室里。”
“好,到时候我们也合一张影,再把盖尔叫上。”
第十八章 罗纳德的选择
“罗纳德确实有点天赋,欠缺的只是经验的积累,只要能在各种剧组干上三四年,就能独立执导。”老板娘茱莉·科尔曼在总裁办公室和丈夫罗杰讨论。“你会给他一份正式的工作吗?”
“是的,他有很好的审美,这点靠天赋,后天很难学会。也有街头智慧,能用出其不意的招数解决问题。”罗杰回答道,
“不过我听盖尔说,他今年才18岁,高中毕业休学一年,来好莱坞是想做人像摄影师,挣钱上大学。”
“什么?18岁?挣钱上大学……”老板娘茱莉哦了一声,不再提让罗纳德为新世界工作的想法了,“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好的品质,有行动力,负责任,有合作能力。
也许你应该和他好好聊聊,有机会的话帮助他一下。这个小伙子以后不论做哪行,都会有所成就的。”
“是啊”,罗杰摘下眼镜,用绒布擦了擦重新戴上,“你可能不知道,是罗纳德在电话里提出来由他当临时导演继续拍摄的。”
“你为什么会答应他的?他只是个剧组助理,也没显示出导演才华。”
“因为他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罗杰说到。
“什么提议?”
“他说我们只借了一天拍摄场地和群演,要是当天完不成重拍,就必须多付一天场地,演员,工作人员,设备等等费用。而他拍的两条被摄影指导认可,还不如让他拍下去。如果拍的素材可行,那就省了很多钱。如果不行,那也无非损失一些胶片。”
“哈。”老板娘茱莉被罗杰的说法逗笑了,“看来你很欣赏他从成本的角度考虑问题。”
“是的”,罗杰·科尔曼自己也笑了,小伙子的这个提议,非常对他的胃口。
“绝大多数的新手导演,只关心自己的艺术想法能否被拍出来;能够考虑到实现他们想法所需成本的,只有三分之一;能够在成本的约束下拍出自己想法的,就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了。”
茱莉想了想:“你这么说,罗纳德似乎也适合当制片人,现在的制片人很多不懂导演和表演,只能剧组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我会给他两个选择……”
“嗯,这样对他很公平,不过我猜你会失望的,他应该去上大学。”老板娘茱莉知道罗纳德上进,有点母性发作。
“罗杰,你手头的筹备阶段的片子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又开始讨论起新世界公司的日常。
……
罗纳德坐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的沙发上,喝着“味道好极了”的雀巢速溶咖啡,等着老板召见。
抬头看到盖尔在打字机上飞快地打字,嚓嚓嚓嚓的按键声很有节奏。
罗纳德很喜欢看盖尔打字,这项技能他自己也会,也许前世在华国学过。
盖尔的座位在总裁办公室的外间,里间的门紧闭着。罗杰·科尔曼还在和“摇滚高中”的制片人聊,他前面进去的是二组导演杰瑞·扎克,再前面的是老板娘茱莉。
罗杰谈话效率很高,一个人给20分钟时间,就快轮到自己了。罗纳德放下一次性纸杯,搓了搓手心,还是有点紧张。
年轻的身体荷尔蒙分泌旺盛,等待人生机会降临的时候,肾上腺素在加速分泌。
罗纳德提醒自己不要紧张,不过不怎么管用,手心还在出汗。他干脆不再去想怎么开口请求,把他名字放上演职员表,闭上眼睛养神。
昨天拍摄的情景又不由自主浮现在眼前,“开拍,cut……”,很奇妙地,罗纳德放松下来了。
啪的一声,门打开了,制片人走了出来。罗纳德起身打招呼“早上好。”
制片人和他点点头,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罗杰·科尔曼的声音透过打开的房门传了过来,“盖尔,请罗纳德进来。”
罗纳德整理了下裤子,拿起文件夹,迈步走了进去。
“请把门关上”,罗杰·科尔曼看上去很高兴,“罗纳德,你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昨天拍的样片很不错。”
“科尔曼先生,谢谢你的信任。”
“今天请你来,我想和你聊聊你的未来。你今后在影视行业,想达到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呢?”
罗纳德没想到老板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想来不能照着昨天和盖尔说的那样说。沉吟了几秒,罗纳德开口:
“我只有高中文凭,喜欢看电影,但并不了解电影行业。最初的梦想是想在电影剧组找个工作,这样就能吸引更多的演员,来找我拍摄试镜用的人像照片。这样我能够凑够大学所需的费用。”
罗杰微微点头,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顿了一下,罗纳德继续:
“但是在‘摇滚高中’剧组现场拍摄的这十几天,特别是昨天以后,我的梦想有了改变。我真的喜欢这个造梦的行业,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导演一部电影,观众喜欢看,几年过后他们还会偶然记起。”
罗杰·科尔曼点点头,“很好。在这一行,不管做导演,还是制片,都是需要时间打磨的,你有潜力,但还需要积累经验。”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当我的助理,帮我处理各种事情,这样你有机会接触到电影的投资方,发行,制作,假以时日你可以了解电影制作的全过程。
一旦手里有了合适的剧本,就能弄到投资当导演,或者制片人。当年“教父”的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就当过我的助理,他走的是这条路。”
罗纳德拼命点头,科波拉的名字如雷贯耳,没想到是在罗杰·科尔曼这里出道的。
罗杰·科尔曼继续:
“第二,继续在“摇滚高中”剧组干活,我会安排你当剪辑助理。一部电影最终是在剪辑室里剪出来的。一旦你理解了这个步骤,再学着自己写剧本,去找制片人拉投资。
只要有人愿意投资你,就能当导演。‘出租车司机’的导演马丁·斯科塞斯走的是这条路。他72年给我全程拍摄、剪辑了一部‘冷血霹雳火’。上映以后,杰克·华纳认可了他的才能,给了他预算拍‘穷街陋巷’。”
“你选哪一个”
罗纳德呆了半晌,老板看人,真的很准啊。马丁·斯科塞斯,也是他这里出道的?这是要抬举自己啊。我罗纳德·李,也是被你罗杰·科尔曼看中的人才。
不过自己的当务之急,还是是挣钱上大学。上大学,不光是母亲的遗愿,凯伦阿姨的期待,也是华人灵魂的本能。上不了常春藤这种私立名校,也得读个州立大学,再不济也得混个社区大学文凭。
罗杰科尔曼看他有点纠结,说道:“你不必马上答应我,可以好好想想,明天再来告诉我你的答案。”
“不必了。谢谢你的信任,科尔曼先生。我还是想试试申请大学的电影专业,在录取信发来之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剧组,学习剪辑。”
罗杰·科尔曼笑了笑,好像猜到了他的决定,“盖尔和我说了你的故事,这没有问题。如果需要写推荐信,你可以来找我。你申请的是秋季入学吧?这段时间就安心在新世界为我工作。”
“谢谢你,科尔曼先生。”,罗纳德十分感激,罗杰·科尔曼的推荐信,在业内应该有很重的分量吧。
伸出手和罗杰握了握。“不过,我还有一个小要求,不知道科尔曼先生,你是否允许。”
罗杰·科尔曼示意他继续。
“我想在‘摇滚高中’里署名。”
“什么,那可不行。”罗杰·科尔曼笑着拒绝。
第十九章 导演工会的规定
“别说是你不能署名导演,连乔·丹特都不能。”罗杰·科尔曼拿乔来举例。
“因为导演工会(dga)规定,除非极特殊的情况外,一部电影只能署名一个导演。这是为了防止制片厂剥削导演,先让他拍完绝大多数的镜头,拍完后再把他开除,就可以加上自己人的名字,与他并列导演。”
罗杰继续解释:“不光如此,要署名一部电影的导演,必须经过导演工会的审查,至少三分之二的原始镜头是这个导演拍的。”
“只要你是好莱坞导演工会的注册会员,你的利益是相当有保障的。制片人可以不给你最终剪辑权,但是他不能不让你署名。你拍的就是你拍的。”
“正因为如此,导演工会对署名审查很严格。他们不接受申请,只主动邀请新导演入会。如果我把一个新人列入‘摇滚高中’的导演名单,那么工会很快会来邀请他入会。而这个机会,是我留给艾伦·艾库什的。”
“哦,科尔曼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署名导演的想法。我只是想出现在影片结尾的字幕里,我知道剧组助理一般是没机会上字幕的。”
“我倒是可以把你的名字加在片尾的助理栏里,不过你为什么要上字幕呢?”,罗杰·科尔曼有些奇怪,罗纳德也有留名字这种比较幼稚的想法,“一般观众不会看字幕,而且一个人的名字也就出现几秒钟,不专心都看不到。好莱坞的电影,重要成员的名字都在开场就放出了。”
“是这样的,科尔曼先生。”,罗纳德解释道,“我现在的收入,主要靠给演员拍试镜照,价格30美元一套。
如果我的名字出现在一部会在院线上映的电影里,那么我可以提高我的报价,至少到50美元,到时我就可以一边当摄影师,一边挣钱负担大学的费用了。”
“你的名字出现在字幕里,就有这么大作用吗?”罗杰·科尔曼有点好奇。
“是的,科尔曼先生。几乎所有找我拍试镜照的演员,都没有拍过电影。她们想出现在电影里,但对怎么拍试镜照,往往有很多道听途说的胡思乱想。
如果我有参与过一部电影,那么我的话就有更大的权威性。不光能要价高一点,拍摄的时候也能省很多事。”
“喔,那是很好的想法。你要保持下去,这是很好的商业思维。很多好导演都不懂商业。但是伟大的导演,永远在商业和艺术之间寻找平衡。”
“科尔曼先生,不知道你需要剧照摄影师吗?我可以免费为‘摇滚高中’拍剧照,只要胶卷和冲印的钱就行。”罗纳德趁机推销一下自己的服务。
“你有样片吗?”
“有的,在这里,你看。”罗纳德从文件夹里掏出准备好的一叠照片,递给罗杰·科尔曼。都是些在纽约拍的人像。
“很好,你下周去剧组外景地拍一些剧照,记得留好收据。”
“谢谢你,科尔曼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顺便让吉姆进来。”
罗纳德带上门,慢慢走向盖尔所在的位置,他有种直觉,罗杰·科尔曼不想给他署名导演类的职务。他关于导演工会说法,也不一定是全部的事实。
首先,导演工会的会员不可能都是导演。助理导演怎么办?二组导演呢?他们的权益也需要工会来保障。没有署名担任一部电影导演,难道就不可能是导演工会的会员吗?罗杰说艾伦·艾库什要靠摇滚高中去拿导演工会资格。这里的资格,恐怕是指的一部电影署名导演的这一级别。
第二,罗杰·科尔曼只付很少钱给员工。盖尔这样的家庭条件尚可的大学毕业生就算了。为什么乔,艾伦,吉姆这些拖家带口的,也愿意拿这么低的工资呢?这说明罗杰是剥削他们的技能,让这些有天赋的专业人士近乎免费的给他打工,完成一部电影就能进工会,打出名气了就去八大制片厂拍片子。然后罗杰·科尔曼再招募一批新的。
看样片之前,罗纳德听到罗杰·科尔曼对杰瑞·扎克说了一句,“如果你把这部电影拍好,以后就永远再也不用给我打工了”,就把这种盘算体现的非常清楚。
反过来,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也在剥削罗杰科尔曼。好莱坞的工会对于罗纳德或者吉姆这样的新人非常苛刻。如果你是工会会员,那么可以享受很好的待遇,工会备案的电影优先考虑你。如果你不是工会会员,则必须在工会备案的电影里干满一定的天数,才能申请会员(导演工会例外,是邀请制)。问题是在好莱坞,非工会会员,是几乎没机会拍工会备案的电影的。
这就像罗纳德在高中读过的小说“第22条军规”,拍电影优先雇佣工会会员,加入工会要拍过电影,这是个逻辑死结,新人怎么都进不去工会。唯一的破局方法,是罗杰这样的老板,愿意在工会项目里雇佣像罗纳德这样的非工会新人。
罗纳德向盖尔抬抬手打招呼。让已经等在外间的吉姆进去,吉姆倒是很放松,刚才还在和盖尔打情骂俏。
罗纳德看盖尔不很忙的样子,便试探着问:“我今天带了相机,要和吉姆拍几张合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给你拍几张人像照。”说着把样片又拿出来摊在桌子上给她看。
“哇噢,你拍的很不错,今天我穿这样的衣服,拍起来会好看吗?”盖尔马上开始看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搭配。
等盖尔看完照片,罗纳德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盖尔,你在电影行当见得多,你知道导演工会是怎么回事吗?”
盖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拿起笔边写边说:“导演工会是邀请制的,你想加入的话不用申请,只要你能项目里留名,导演工会就会得到名单,给你寄邀请函。”
“导演工会的会员,分三个级别:电影导演,助理导演,导演助理/二组导演,每个级别应该有不同的会员费,你可以去图书馆查具体资料。”
说着把纸折了两折,把写好导演工会级别的资料,递给罗纳德。
“艾伦·艾库什也是导演工会成员吗?”
“当然,他是第二等级的助理导演。乔·丹特去年导演了“食人鱼”,晋升成最高等级的导演级别。”
罗纳德接过盖尔写的纸,放在口袋里,心想:看来自己判断的不错,之所以罗杰·科尔曼能够超低成本制片,就是靠的慧眼识才,和利用工会入会资格卡人。
同样,罗杰·科尔曼给自己选的两条路,都要被他剥削好几年,才能有独立执导一部低成本电影的机会。自己如果去读大学,罗杰也没有损失,但是如果自己沉迷在拍电影的梦想里,想自己执导电影,那么很难拒绝罗杰给出的一条可见的路。
怪不得罗杰见自己,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梦想。这一套销售术,只要有电影梦,又是底层出身,缺乏机会的人,谁能挡得住呢?
罗纳德摇摇头,就算是去读了大学,如果没有忘记梦想的话,十有八九还得回来找罗杰,电影这行当入行实在太难。
就在这时,突然从楼梯上来了三个人,急冲冲的向罗杰·科尔曼的办公室走来。
来人中一个是杰瑞·扎克,另两个男人中,一个和杰瑞五官相似,另一人个子稍高。三人想直接进罗杰的办公室。
盖尔赶忙起身,拦住他们,“对不起,两位扎克先生,这位……先生,科尔曼先生正在会客,请到外面稍等。”
“不,请不要拦着我,盖尔。这是我和罗杰之间的事情。”杰瑞·扎克一把拨开盖尔的手,想继续往里走。
看着三人情绪激动,罗纳德连忙上前,想帮着盖尔稳住他们。
吉姆也开门出来查看,似乎罗杰·科尔曼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意外突然就发生了……
第二十章 谈判
杰瑞·扎克激动地挥舞双手,大声喊叫,挥起的手一下子扫到了盖尔的鼻子,她疼得鼻子一酸,开始流眼泪,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脸。
吉姆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杰瑞打了盖尔。从里间加速冲了出来,一把推开了杰瑞,然后去扶盖尔。
三人组里长得像杰瑞哥哥那个,看到弟弟被人推倒,冲上来要揍吉姆……
罗纳德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那个想要打吉姆的男人的双肩,一只脚伸进他两腿之间,勾住一只脚踝,轻轻地往回一带,上半身顺势一转,那人应声倒地。
随即罗纳德余光一瞄,迅速扭头下蹲,躲开了杰瑞·扎克从后方挥来的拳头,转过头来伸手夹住他的肩膀,用胯部一别杰瑞的腰,手上轻轻一带……杰瑞也被放到。
罗纳德上前拉起吉姆,然后大喊一声:
“大家住手!都是误会!”
这时罗杰·科尔曼也出了办公室,其他在办公室加班的职员,也纷纷聚集到老板的行政办公室外看热闹,围了一大圈。
罗纳德和大家解释:“这是个误会,大家冷静,没人受伤。”
那三人组中的第三个人,把扎克兄弟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他们身上的灰。说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想和科尔曼先生谈谈。”
他看出罗纳德手上放了水,两人只是倒在地上,也没摔疼。
说着他伸出了手:“你好,我们并无恶意”
罗纳德握了下他的手:“我是罗纳德·李,你们先和科尔曼先生谈吧,我去看看盖尔。”
盖尔缓过来了,吉姆扶着她去洗手间处理。
罗杰·科尔曼向众人招招手,“都回去工作吧,没事。”然后想了想,拿起电话接通了前台:
“我是罗杰。茱莉和乔·丹特还在会议室吗?好的,请她们上来我办公室一下。”
然后罗杰举手示意,请三人组进办公室谈。三人进门挑了会议桌靠窗的三个位子,并排坐下。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茱莉·科尔曼和联合导演乔·丹特也来了,双方人数对等,相对而坐。
罗纳德看盖尔还没回来,于是去泡了6杯咖啡,送了进去,正要带上门离开。
“你也留下听一下,可以学到一点。”
罗杰·科尔曼看了看这边的人数,不占优,还有个女的。还是叫住了刚才大发神威的罗纳德。
罗纳德关上门,拉开最靠门的一把椅子,坐下听了起来。
原来杰瑞·扎克,他哥哥,和高中的好朋友,三个人,是长期合作的三人组,他们写了一部关于飞机的喜剧电影,想让罗杰投拍。
但是罗杰觉得这个剧本不好,全部是段子,完全没有故事情节,中间还穿插了各种假的广告来讽刺,假广告是没有人出钱的。低成本电影虽说故事不重要,但完全没有故事,也是闻所未闻。
再加上罗杰·科尔曼近年已经很少拍喜剧电影,所以不愿意投钱。
杰瑞·扎克虽然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但才华最高,是三人组的头。他加入了“摇滚高中”做二组导演,想用自己的才华,打动罗杰科尔曼重新考虑投资。
三人组没想到的是,他们之前找过拉投资的一位女士,上周和派拉蒙的首席运营官(coo)迈克尔·艾斯纳共进午餐,把三人组推荐给了艾斯纳。
艾斯纳听了表示对这个题材有兴趣,吩咐手下大将卡岑伯格搞定此事。
卡岑伯格看过剧本,他的观点和罗杰·科尔曼一样,剧本未成型,只是段子集合。要求三人组用两周时间,和派拉蒙的编剧医生一起,重启炉灶,重写一稿剧本。他满意了再开绿灯放行项目,预计的总投资在350万美元。
三人组高兴坏了,没想到杰瑞在和罗杰·科尔曼交涉时出了问题。“摇滚高中”这里,杰瑞还有5天的拍摄时间未完成。所以杰瑞今天缠了罗杰一天,想要罗杰放弃合同上的最后5天。
双方就僵持在这点上。
杰瑞·扎克提出,可以退还前期支付的工资,罗杰再找个人来完成剩下的5天,放他们全心全意地去派拉蒙写剧本。
罗杰·科尔曼则觉得,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接替者,让他们留下来拍完再去。
双方唇枪舌剑的十几分钟,罗纳德在旁边仔细聆听,听出了两个意思。
杰瑞三人组是一定要去派拉蒙的,如果罗杰不同意,他们大不了不来上班。今后有法律纠纷,以后还有办法补救。而派拉蒙350万美元的大蛋糕砸在头上,如果失去这个机会,下一个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掉了。
罗杰·科尔曼的态度也很明确,你不能丢下剧组就跑。
二组导演,一般是指和剧组分开行动的第二组拍摄人员。也配备导演和摄影师。二组主要拍一些没有主角的外景,交代环境的空镜头,配角之间的戏,等等。设置二组的目的,是用来缩短拍摄周期的。拍摄阶段花钱如流水,如果能够节省几天,也是很大一笔钱。
但是罗杰这只铁公鸡,用人就要剥削到没油水为止。
这就造成了新世界制片的二组导演,不光有上面这些任务,还要和剧组平行地拍很多剧情内容。如果剧组哪天的拍摄没有完成,罗杰·科尔曼会把剩下的戏从剧本上撕下来,能补拍的交给二组去拍,不能补拍的丢垃圾桶。
这样的拍法,等于二组也变成小半个剧组,工作量不小。
所以“摇滚高中”的二组导演,必须熟悉剧组的拍摄情况,如果贸然换一个人,那可能还不如等着艾伦拍完主组的镜头,再回来拍二组的内容。
……
“这是不能接受的!”杰瑞·扎克很有点生气,今天罗杰不同意,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情况。
“为什么不让乔·丹特来拍呢?他熟悉剧组情况,也能担纲导演,而且只要几天时间,不耽误他的其他工作,他本来也和艾伦一起在剧组帮着导演的。”
“艾伦需要乔,如果乔不在的话,对他是很大的挫伤,和不公平。因为去年拍‘食人鱼’的时候,艾伦也是在剧组帮忙,帮着乔完成了第一部电影的导演工作,他在投桃报李。”罗杰·科尔曼回答说。
这当然是一部分原因。不过罗纳德觉得,真正的关键是,乔·丹特已经靠去年导演的‘食人鱼’脱离苦海,拿到了导演工会的最高级会员资格。他来帮艾伦·艾库什是还人情,可没有义务帮罗杰·科尔曼解决麻烦。
杰瑞·扎克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马上争辩:“这完全是胡说八道。艾伦的水平不差,为什么乔一定要在剧组里当联合导演?这又不是阿美利加联邦政府,有一个大统领,还要一个副大统领备份。”
双方眼看又要吵起来,这时候,三人组中和罗纳德握手的那第三个人,冷不丁插了一句:
“我听杰瑞说,你们昨天的样片,就是一个剧组助理拍的,为什么不叫他来代替杰瑞拍摄?”
杰瑞·扎克,乔·丹特,还有罗杰的夫人茱莉,大家齐刷刷的看向罗纳德。
第二十一章 沉默是金
那人接着说:“二组导演并不是什么高深的艺术创作,而是拍一些镜头而已,为什么一定要乔担当呢?杰瑞说这位助理拍的还有些小问题,但是新世界制片的电影,哪部没有问题?这只是二组的一些镜头而已。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行。”
他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助理,就是在场的罗纳德。
众人一阵沉默,这当然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可行的方法,不过……罗杰·科尔曼不是做慈善事业的。杰瑞·扎克明显是耍了他,他不可能凭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放过他。
罗纳德完全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头上掉大蛋糕了。心中狂喜:“对,就是,我水平可以啊,快让我来当二组导演吧,那我就能加入导演工会了。就算是最低等级的导演助理,也能拿着会员卡忽悠人,拍试镜照片了。”
但是他表情严肃,嘴唇紧闭,一句话也不说。
罗杰·科尔曼咳了一声:“这件事的本质是诚信问题,杰瑞签了合约,就必须履行。难道你们和派拉蒙签了350万美元的拍摄合同,华纳明天出700万预算让你门拍,你们就放弃派拉蒙,去华纳?”
杰瑞·扎克针锋相对:“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行业规矩。我们在这部电影上花了5年时间,才慢慢打磨成现在这样。你的要求,实际上破坏了我们5年来唯一的机会,这不符合行业规矩。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梦想,别挡路,罗杰。”
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除了退还你们给我的的预付工资,我还可以再负责剩下天数的二组导演工资。”
罗杰·科尔曼沉吟片刻:“但是你已经拍了三分之二的工作量,我找不到人来代替你的工作。”说完若有若无地看了罗纳德一眼。
罗杰·科尔曼特意强调了三分之二这个数字,这是在含蓄地提醒罗纳德不要跳出来坏事。就算罗纳德现在接手拍摄,导演工会也不会给他发入会邀请的,因为拍摄的镜头数量不够,二组导演还是得署名杰瑞·扎克。
罗纳德听懂了暗示,于是保持端正的坐姿,略微低头,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心中却像过山车一样:“不能吧,肯定有办法绕过这个规定的。”
“没人规定一个剧组只能有一个二组吧?”,果然杰瑞·扎克跳了出来,他需要加把火,让罗纳德接手,自己才能脱身,“只要把剩下的5天拍摄量,作为一个单独的二组拍摄任务,那么接手的人,就算是完成了全部的拍摄量。”
杰瑞·扎克也暗示了一下罗纳德,只要设立两个二组,那就有两个二组导演,他就能得到加入导演工会的机会。最好罗纳德能够毛遂自荐。大家又齐刷刷地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还是保持沉默,这种事情不能自荐啊……况且老板罗杰·科尔曼并非只有自己一个选择……
沉默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所有人都想说点什么,来填充一下这个黑洞,让自己从黑洞的引力中解脱。
罗杰·科尔曼也喝了口咖啡,他心里知道,自己手里没有什么牌,来阻止杰瑞·扎克跑路。也没有牌来强迫乔·丹特放弃在现场帮好朋友艾伦导演,去拍二组。不过他也不愿意这么快就彻底认输。
他决定最后挣扎一下:
“通常情况下,当过署名导演的人,是不会在回去当二组导演的,不过考虑到当前剧组的情况,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熟悉剧组,又有经验的人……”
这次,大家齐齐地看向了联合导演乔·丹特。
长时间,难堪的沉默……
罗纳德的心脏跳得非常快,以至于他都可以听到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声音。他的嗓子开始发干,继而发痒,忍不住要咳嗽,但他还是拼命的抑制,保持住这面无表情的沉默。
因为他知道,他能不能拿到导演工会的会员卡,关键就在于这几分钟。他必须拿出曾经得过“失语症”的核心竞争力——装哑巴。
过了很久,还是没人接罗杰·科尔曼的话。众人好像不敢说话,不敢变换坐姿,生怕让人误以为自己有话要说,甚至肌肉都开始僵硬了。
最后还是承受了大家目光压力的乔·丹特,打破了沉默,他开口说道:
“我认为,艾伦的身体还很虚弱,在这种时候我离开他,是有风险的,也不符合朋友之间的义务。昨天拍摄的样片,已经完全展示了罗纳德的导演能力和艺术天赋。我认为设立一个新的二组摄制组,由他来负责,完全可以完成二组拍摄……”
bingo!
不等乔·丹特说完,杰瑞·扎克就站起来想握罗纳德的手,“这样我们就都没问题了。”
罗纳德还是礼貌地等待乔·丹特,先和他握了手表示感谢,然后和老板罗杰·科尔曼握手,最后才和杰瑞·扎克握。
杰瑞已经陷入狂喜,掏出了支票簿,写上了600美元,签字后递给了罗杰·科尔曼。三人组欢欢喜喜地走了。
科尔曼夫妇走到罗纳德面前,罗杰伸手和他握了握:“你找盖尔拿二组摄影师的联系方式,我会让盖尔把你的资料放进‘摇滚高中’的导演雇佣表格,寄给导演工会的。”
“好的,科尔曼先生,非常感谢您。”
罗杰挥了挥手,准备走了。
老板娘茱莉·科尔曼没有马上离开,她也和罗纳德握了握手,聊了起来:“你的大学申请怎么样了,罗纳德?”
“我申请了两所纽约州的公立大学,因为我是纽约人。”罗纳德很喜欢这位职业女性的风度,“不过我还想申请几所电影专业的学校,在新世界的工作让我爱上了电影,所以我想试试。”
“决定了吗?申请截止时间好像快到了。”
“我对此知道的很少,如果科尔曼太太你能指点我一下的话,我会很感激。”
“叫我茱莉就好”,茱莉·科尔曼又坐了下来,给罗纳德分析起大学电影专业的情况。
“加州的大学靠近好莱坞,电影系的实力是比较强的,有u(洛杉矶加大)和usc(南加州大学),都很不错。纽约靠近百老汇,那边培养舞台演员很强,电影专业稍逊,但是也可以考虑。nyu(纽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都有很好的专业。不过纽约那边的电影从业人员不多,所以本科生的就业市场不如洛杉矶。”
“上这些学校有奖学金吗?”罗纳德问。
“有一些很少的奖学金,主要针对的是美国以外的其他国家的学生。”;老板娘茱莉笑了,他听盖尔谈起过罗纳德的情况,知道眼前的男孩家中不富裕。
“读电影专业的话,还需要准备一些其他的费用。在学费,书费,和杂费以外,电影专业的学生的毕业设计,就是拍一部短片。但是学校是没有这笔钱的,必须自筹或者找赞助。”
嘶……,最少2万多美元的拍片费,这比学费还贵。罗纳德头疼了。
“不过别担心,以你的艺术天赋,在纽约找些赚钱的工作不难。纽约是世界上最大的广告中心,麦迪逊街上天天都有几十个广告要投拍,你拿到了导演工会卡,就可以去试试为他们拍广告。”
罗纳德心中感激,连连感谢老板娘茱莉对他的指导。
“如果你需要推荐信的话,可以来找罗杰,或者找我。”
说完跨上丈夫罗杰的手臂,两人走了出去。
老板娘茱莉知道丈夫罗杰的习惯,一碰到电影拍摄成本上升的事情就不高兴。何况今天是两件一起来,失去了杰瑞·扎克这个便宜劳动力,又失去了极有潜力的,未来的便宜劳动力罗纳德·李。不过她也知道,除了有点抠以外,丈夫罗杰是电影圈里难得的厚道人,并没有因此为难罗纳德,而是给了他机会。
而她很看好罗纳德·李将来的前途,所以过来给了罗纳德不少非常有价值的建议。“这孩子以后会做出点成绩的。”茱莉和罗杰耳语。
罗纳德独自站在罗杰·科尔曼的办公室外,突然很想放声大笑。这种初级会员资格,可能在圈内人眼里不算什么,不过他拿来给拍摄试镜照的客户看的话,收费还能大幅度地涨一涨。
第二十二章 导演工会卡
罗纳德走出行政办公室,看到了眼睛已经不再流泪的盖尔,和吉姆在说话。
“嗨,罗纳德,你会武术吗?你放倒两个扎克很轻松。”
“我高中是摔跤队的。”
“哦”,盖尔也模仿罗纳德的招数比划了两下,“那你今天还给我拍照吗?”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拿相机上来拍照,然后我请你们吃饭。”
“怎么?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是的,科尔曼先生让我负责剩下的二组导演工作。”
……
“给我一个情绪,盖尔”,罗纳德在指挥盖尔摆姿势,做表情,“想一个随便什么事情,开心的。”
“不不,你刚想的这件事有点不好,再想一件。”
“这件事很好,我很喜欢,保持,好。”
盖尔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给了镜头一个很美的微笑,罗纳德快速按下快门,捕捉到了。
吉姆从罗纳德身后走到盖尔身边,递上咖啡。
“我和盖尔拍一张合影。”
“放旁边等一会吧,别弄脏了我的口红。”
罗纳德又咔咔地摁了几下快门,两人的表情都很好。
然后把快门拨到定时档,拍了一张三人合照。
罗纳德收起了相机和三脚架。三人走出办公室,上了罗纳德的车子去吃饭。
没让罗纳德太破费,三人找了一家普通的饭店吃了一顿,罗纳德觉得环境很象凯伦姨妈在斯坦顿岛工作的那一家。明亮的大窗户,沙发卡座,吃饭的人不多,也许是周日的原因。
三人坐了卡座,侍应拿来菜单让他们点单。这里供应意面,肉丸,披萨等意式食物,还有纯正的意式浓缩咖啡。
吃完主食,三人开始聊刚才的事情。
“……罗杰就让我负责二组的拍摄,然后让我找你要摄影师的联系方式,负责摄影。”罗纳德简要地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不用‘摇滚高中’原来的二组摄影师?”
“罗杰让我找他一起拍,我们会把二组拍完,但不是继续杰瑞·扎克的拍摄日程”
“所以你是成立了第二个二组,来拍摄剩下的镜头?”
“那你不是……”,盖尔说着停住,看了看旁边的吉姆。
“没关系,我和吉姆是朋友。”罗纳德接过侍应端来的咖啡,推到对面盖尔和吉姆的面前。
“工会会员?”吉姆问道。
罗纳德点点头。
“我早就是了”,吉姆说着拿出钱包,抽出一张会员卡放在桌上。
罗纳德拿起来,“全美卡车工人工会……”
“哦,不是这张,这是我的另一个工会。”
吉姆又找了找,拿出了一张,递给了罗纳德。
这是一张硬纸卡片,左上角是导演工会的标志,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标志下面是1978-1979的字样,表示这张卡片的有效时间。
正上方阿美利加导演工会的字样,下方是打字机打上的吉姆的名字和地址,最下方是导演工会主席的签名。
就是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小卡片,有了它,就算在好莱坞入了行。
“这是你用那部短片申请的?”罗纳德问道。
“是的,我的短片是牙医们为了退税拍的,所以必须在好莱坞的各大工会备案,才能拿到退税证明。导演工会看到了你的备案,就会给你发申请材料。”
盖尔从罗纳德手中接过吉姆的导演工会卡,也好奇的看起来。
“之后你需要找到三个导演工会的会员给你背书,然后把申请材料拿去公证,寄回给工会。等他们批准以后,就会给你发入会资料。你再写一张入会费的支票给他们,就可以拿到这张会员卡片了。”
“听上去有点复杂。”
“是的,而且入会费不便宜,像我这样的短片导演属于比较低的级别,和广告导演,纪录片导演,导演助理,和话剧现场经理一样,缴750美元入会费。哦对了,每年还有60美元的续期费。”
“不过好处也有,他们会帮你缴医疗保险,最低的那档不用额外付钱。相对于其他行业,这点影视业的工会做的不错。”
罗纳德有点羡慕,自己还没医保呢。不过明年他应该可以拿到入会邀请了,还得努力赚钱,把入会费缴了。
吉姆把盖尔把玩的导演工会卡拿回来,放进了钱包。“说说你的大学申请吧,决定了吗?”
“我已经申请了两所纽约的公立大学。不过我想增加申请一些学校的电影专业。刚才向科尔曼夫人请教,她说加州和纽约的几所大学电影专业值得考虑,还说可以找她和罗杰写推荐信。”
“那你机会很大,科尔曼先生在圈内认识一些人,他的推荐信有一定价值。”盖尔是斯坦福毕业生,对这些很熟悉。
“不过学费不像公立那么便宜,我听说上大学拍片还需要自己出钱。”
“别太迷信那些大学教授。”吉姆说,“可以去看那里的书,交些朋友。但那些教授自己都没有拍过电影,怎么教你?无非是对着课本照本宣科。”
“与其花钱跟着教授学拍摄电影,还不如在新世界制片这里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一样可以入行。那些电影专业的毕业生,没有几个拍的过我。”
“也不能这么说”,盖尔还是倾向于上大学。“你看现在新崛起的导演,都是大学毕业的。拍‘星球大战’的卢卡斯,拍‘教父’的弗朗西斯·科波拉……”
“但是拍‘大白鲨’的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就从大学退学了。”吉姆笑道。
盖尔打了一下吉姆的手,表示对他的抬杠不满意,咯咯的笑个不停。
“盖尔,我能用用公司的复印机吗?我想今天就把申请材料准备好。请你帮我明天邮寄出去。明天开始我要拍二组,事情多怕忘了。”
“没问题,你可以把装推荐信的信封准备好,明天我帮你提醒罗杰。今天是17号,离圣诞假期不远了,你别寄邮局快信了,一点也不快。还是找那家联邦快递公司吧,他们寄送的文件两天内可以到,保证在截止日期前。”
“太谢谢你了,我先把邮资给你”,罗纳德转向吉姆的方向,“吉姆,你要来二组帮我吗?还是更愿意在剧组和艾伦学习。”
“我去帮你”,吉姆一口答应,“艾伦那里接下来多数是室内戏,我看剧本里还有外景的摩托车追逐,是你二组拍的吧?”
“是的,那这个场景我就让你来拍。”罗纳德知道吉姆对特技感兴趣,也是个摩托车发烧友。
“还有一些介绍性的空镜头,没有演员的,我们还要找个道具设计,得做一块学校的招牌。”罗纳德开始计算需要些什么人力。
“不用,我来做就行了,我会这些。”吉姆说道,“还有些什么场景和道具?我一起来考虑。”
还有一场电话亭的戏,在山上的日出场景,还有演唱会的门口场景,都是些琐碎零散的戏。我们可以回办公室在详细对一遍。
一口把意式浓缩喝了,罗纳德放下了稍稍偏多的小费,三人又回到新世界制片的办公室。
查阅了一下办公室的电话簿,和电影行业目录,罗纳德找到了四所大学的招生办公室地址,盖尔帮他打好几个空白信封,明天让罗杰·科尔曼写推荐信。
“科尔曼先生比较重视自己的推荐,他都是自己写。”盖尔说道。
“对了,你的短片在公司吗?今天正好我们有空看看。”罗纳德说。
“哦,我放在家里了,下次我记得带来。”
第二十三章 吉姆的天赋
罗纳德和吉姆开始看二组的拍摄资料,两人做了个计划,接下来五天,拍哪些镜头。
盖尔帮着联系上了摄影师,约定在明天周一上午5点半集合,去卡梅尔山高中拍开场镜头。
第二天早上,罗纳德见到了摄影师,是个好莱坞常见的英国摄影师。罗纳德特意稍稍转换成“新概念英语”录音的腔调,带点英国bbc广播腔。
摄影师乐得哈哈笑,讲了些自己醉酒出洋相的笑话,来拉近关系。
三人很快熟络起来,配合起来准备拍摄。
“我要一个静止的镜头,大概3-5秒,一缕温柔的阳光照在教学楼上。”
“等等,等等,温柔的阳光?你让我怎么拍温柔的阳光。”摄影师表示抗议。
“正常拍,日出后的阳光,本来就比较温柔吧?”
“这样,我调整一下参数,让光圈小一些,这款柯达日光型的胶片是老型号了,估计出厂有1年历史了,会稍稍偏白,这样黄色的朝阳就能‘温柔’一点。”
“听你的。”
“罗杰·科尔曼又给了上个剧组剩下来的垃圾。”吉姆吐槽。
cut!
结束。
“下个镜头我们在哪?”
“等等,在一个写着学校名字的大招牌下面。”
“那就是没有了,我们上车在附近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把摄影机从支架上撤下,三人收拾好,上了剧组的面包车。
“你知道那里有那种大的招牌吗?我们要拍一个近景。”罗纳德问司机。
“大招牌?嗯,学校后墙那边有一个广告牌,你看行不行?”
司机一踩油门,车子来到了卡梅尔山高中的后面。原来是体育场的地方,杂草长得半人高。体育场外围着铁丝网,正好临近马路,路边竖着一个大广告牌,高度正好。
“非常好,你的眼光非常好,选的地方很好。”
“把吉姆画得校名贴上去。”
四人取下折叠梯子,搭在广告牌上,罗纳德和司机一人一边,吉姆在下面指挥,“左边高一点,再高一点,好,正好。”
广告牌被贴上了黄底绿字的“文斯·伦巴第高中”。
文斯·伦巴第是最著名的橄榄球教练,拿过超级碗两连冠。他在军队橄榄球队执教过,强调纪律。和“摇滚高中”里的托加校长治校哲学差不多。或者说托加校长的性格,就是模仿文斯·伦巴第创作的。
摄影师通过取景器确认ok。
罗纳德自己拿出场记板,填上场景编号,啪的一声在摄影机前面打了一下,然后抬手看表“一、二、三、四、五……,好了,cut!”
二组的拍摄零散琐碎,一个地方只要拍一两个镜头就行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等光线,装拆摄影机,和布置场景道具上。
罗纳德彻底理解了罗杰·科尔曼教给他的要集中场景,这样一的地方拍一个镜头,效率太慢了。
三人都有些经验,配合默契,三天下来把杰瑞·扎克计划拍摄的镜头拍了七七八八,
吉姆还导演了一场摩托车戏,他亲自骑着摩托车,摄影师坐在他前面,抱着摄像机拍了一段主观镜头。照摄影师的说法,观众看到的景象会像自己骑在摩托车上飙车一样。
这当然是吉姆的主意,他又使出降格拍摄的老办法,20迈的摩托车慢速行使,被他拍出了飙车的感觉。
这天拍完,罗纳德他们把拍好的胶片送到新世界制片,等着送去洗印,正好碰到了老板罗杰·科尔曼。
“下午好,科尔曼先生。”
“哦,罗纳德,你拍的怎么样了?”
“我们完成了大部分的二组拍摄,明天会去卡梅尔山高中,艾伦导演要双机拍摄爆炸戏,后天还有一场电话亭的戏份,我们要等pj和戴·杨两位主角拍完体操课那场戏,然后‘摇滚高中’的拍摄就能打包了(wrapup)了。”
打包是好莱坞的行话,相当于中文的杀青,比喻拍摄阶段结束。大家把摄影机和胶片打包,表示拍摄完成的意思。
“非常好,我很喜欢你的工作风格,快速,准确,又不乏艺术性。”罗杰夸了他两句。
“你的推荐信我已经写好,让盖尔连同你的申请寄出去了,以后大学毕业了,别忘了来给我拍一部电影。”
“当然,科尔曼先生。不是所有好莱坞的老板,都像你这样给我和吉姆这种新人机会的。”罗纳德发自内心的感谢罗杰·科尔曼,老板对自己认可的人才,是非常放手的,罗纳德才有机会当独自执导。
“吉姆呢?让他来办公室找我,我会让他去新片的特技部门报道,这小子的脑子里全是特技和模型,已经找了我好几次了。”
“他好像就在盖尔那里等你,科尔曼先生,你上去就能看到他了。”
罗杰·科尔曼点点头,走进了办公室。
听到自己的申请已经寄出,罗纳德也不由得憧憬起大学生活来。到底是常春藤的哥伦比亚好呢,还是曼哈顿的纽约大学?说起来洛杉矶西木区的阳光也很不错,坐落在那里的u也挺适合,离好莱坞很近。
罗纳德在前台站着,边喝着速溶咖啡,边畅想自己的大学生涯。
大概喝了两杯以后,吉姆从楼上下来,喜形于色地冲自己大喊,
“我要去做特技模型了,罗尼!”
“恭喜你!”罗纳德紧紧拥抱了吉姆。人嘛,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把自己的爱好变成工作,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什么时候去上班?”
“圣诞假期以后”
“那正好,我们还可以一起参加‘摇滚高中’的打包派对。”
吉姆兴奋的情绪还没平息,他突然想起:
“对了,我把我的短片带来了,等会儿一起看吗?”
“好啊,你要等盖尔一起吗?她看过吗?”
“她说只看了最后一分钟,没看全。”
“那你去叫她,我叫摄影师去准备会议室里的录像机。”罗纳德还真不懂怎么用vhs录像机连接电视。
过了一会,四人在会议室开始看吉姆的短片。
这份vhs录像带的清晰度很差,一开始出现的是片名“异种诞生(xenogenesis)”
一个个字母像打字机打字那样,在屏幕上出现,吉姆还配了些电子音效,有点像时下流行的雅利达游戏机。
然后是演职人员表,索尼电视机只有21吋大小,字幕不清晰。罗纳德三人还要仔细分辨。
字幕很长,很无聊,12分钟的短片,黑底白字的开场字幕就用去了一分钟。还好终于看到导演字样出现,罗纳德知道字幕终于要走完了。
好莱坞的惯例,开场字幕的最后一条是导演,阿美利加的习惯,把最重要的人放在名单的最后。
导演:
然后一个个字母拼出了一个名字。
詹姆斯·卡梅隆(jamescameron)。
“这个詹姆斯就是你吧,吉姆?”吉姆是詹姆斯的短称,罗纳德倒也没问过吉姆的全名。
“是的。”
第二十四章 震撼
12分钟的短片很快放完了,罗纳德陷入了震撼。
短片的故事很简单,讲的是人类大部分灭绝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乘着有人工智能的宇宙飞船逃离地球,去往太空。男人在飞船上醒来,四处行走的时候被一个庞大的扫地机器人当成敌人攻击,女人开着战斗机器人去营救。
这个故事的情节不完整,似乎只是一个完整的大故事的一小部分。但是剪辑的很好,罗纳德作为观众,看得有紧张感。
几处飞船内部的场景气势非常大,感觉飞船比人大了几十倍似的。
最重要的是,两个机器人真实无比。罗纳德想不出吉姆·卡梅隆是怎么用2万4千美元拍这么真实的机器人的?
不光能够自如的走动,还很符合人类的感觉,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机器人有智能,最后卡住了不能动弹,又让人觉得有点幽默。
“你们觉得如何?”卡梅隆看大家不说话,主动问了问。
“你这短片,有‘星球大战’的气质。打光的水平高超,用很简陋的方法,拍出了太空的感觉。”摄影师点评,“星球大战是在英国的松林片场拍的,我在那里工作过,你如果有机会去那里拍,拍出的电影的影像质量会超过星战的。“
“我觉得女主角很厉害,她可以开着战斗机器人去救男主角。这在好莱坞电影里很少见,现在的电影里,女性一般都是卖弄美色,等着男人来救。是时候好莱坞出一位女性英雄了。”盖尔从女性的角度大加赞扬。
“你怎么看,罗尼”。卡梅隆其实最想听他的意见。
“你怎么作出这模型的?是用塑料吗?”
看了卡梅隆的表演,罗纳德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导演天赋了。
“这个镜头怎么拍的?就是这个男主角在扫地机器人面前,爬在悬崖上,躲避机器人的扫描的镜头。”
“女主角在战斗机器人驾驶舱里的镜头是怎么拍的?是造了一个机器人内部的模型吗?”
“这个庞大的太空飞船的内景是怎么拍的?”
……
罗纳德一口气问了十几个问题,卡梅隆一一解答。
原来真的是塑料模型,用摄影机近景拍摄以后,再用剪辑的手法造成机器人很高大的假象。
女主角在小房间里,玩一个健身器材改装的“飞船驾驶杆”,再用灯光造出驾驶舱内昏暗的效果。最后再把她驾驶的镜头,和战斗机器人模型在运动的镜头剪辑到一起,观众就会误以为女主在机器人内部驾驶。
太空飞船庞大的内部结构,其实是一张背景画,卡梅隆画出透视效果,在正确的角度上,配上昏暗的灯光,让观众误以为是看到了太空飞船的天花板。
男主角挂在悬崖上躲避机器人的镜头,其实也是靠剪辑,男演员扒住一个高台的边缘,演出害怕的的感觉。然后在通过后期的剪辑技术,和机器人的镜头合成到一起。
机器人也让人赞叹,头部还会转动,是用电动玩具的马达驱动的。
最最让人惊奇的,整部短片是用两台录像机的拷贝功能剪辑出来的,因为经费不足,卡梅隆用不起专业的剪辑机,就用两台录像机来剪辑。
到了剪辑点,就暂停拷贝,然后快进到要接上的内容,再恢复拷贝。就这样土法上马,居然剪出了完成度这么高的短片。
“我想,你以后可能会把好莱坞改变些什么,吉姆。”
罗纳德对卡梅隆说道:“乔治·卢卡斯也拍不出你这种有末世感的智能机器来。他的机器人只不过是插科打诨的小丑角。而你的机器人,是电影的主角。”
“你过于夸张了,罗纳德。”卡梅隆笑的很开心,总算有个人看出了他最用心的环节。虽然这部短片的演员字幕,打的是男女主角,但其实整部影片的主角,应该是扫地机器人,和战斗机器人。
电影故事的内核,是正义机器人,大战邪恶机器人的套路。
“我们走吧。”盖尔提议。罗纳德也点头,是该走了,一周都没有按时下班了,今天应该早点回家。
按下退带键,录像带从机器中退了出来,电视画面自动切换回了cbs电视台的信号。一个男主持人跳了出来,正好是政论节目。
“两天前,阿美利加大统领宣布和华国在明年1月1日建交,持续震撼国际社会,我们请来了国际问题专家和大家分析这一事件带来的国际影响……”一段主题音乐想起。
“等一下……”罗纳德阻止了要关电视的盖尔。
“首先,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前天15号大统领在白宫发表的电视演讲。”
电视画面切到了白宫的椭圆办公室,大统领满头银发,在读着稿子:“首先,让我来宣读一份刚刚签署的联合公报,阿美利加合众国,将于1979年1月1日,和华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阿美利加将承认……是华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这份公报是对于1972的……公报的进一步发展……”
罗纳德的嘴张的老大,终于建交了?我有机会去华国了?
这两天忙着拍戏,竟然错过了这个大新闻。也是因为自己公寓里没有电视的缘故,现在的阿美利加人,几乎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电视台渠道。cbs是其中最权威的一家。
赶紧赚钱买台电视。
罗纳德又把赚了钱要干的事情的清单加了一项。
“怎么,你突然对国际政治感兴趣了?”
卡梅隆记得,罗纳德不太像现在的进步青年一样,喜欢聊国际政治,销毁核武器这类话题。
“阿美利加政府,承认世界上只有一个华国,……阿美利加和华国将在明年3月开始,互派大使。……两岸同属一个华国。”大统领继续讲话。
“我对华国感兴趣。他们的菜很好吃。”罗纳德敷衍到,真实的想法是不可能泄漏给任何人的。
华国的实力开始在国际上显现,作为一个华国灵魂,罗纳德当然非常激动。5000年的古老智慧,不是你们只有200多年历史的人能理解的。
“我想以后有机会到红色华国去拍电影,要是能拍一部,肯定能在阿美利加大卖。”罗纳德这么解释。
“那你以后有机会了,明年有了大使馆,你可以先拿个签证去旅游。”盖尔笑道。
赚了钱去中国旅游,罗纳德再给清单加了一项。
电视上的白宫讲话重播结束了,最后大统领狠狠地夸奖了和华国建交的伟大意义,有利于世界和平。
“好,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专家的意见。”男主持人开始介绍两位嘉宾。
罗纳德抬手把电视关了,大家准备回家。
“吉姆,你参与的新片有这种机器人镜头吗?”罗纳德突然问道。
“没有机器人,但有些宇宙飞船,和外星生物,需要做模型特技。”
“喔,你的短片那样的电影,其实不需要太多的台词和对话,也许你以后拍的电影能卖到华国去。”罗纳德说道。
卡梅隆眼睛一亮:“你说的对,动作和机械,是全人类都看得懂的电影语言,这样的电影,才能卖到非英语国家去。”
“明天下午卡梅尔山高中见?”
“明天下午见。”
第二十五章 拍摄打包了
第二天,二组的摄影机被征调去拍爆破场景。
为什么一部青春摇滚电影,还有爆破戏?
剧情是这样的:
叛逆少女丽芙和乖乖女学霸凯特,把摇滚乐队雷蒙斯请到高中,现场开演唱会,并把高中改名为摇滚高中。在和老古板女校长托加女士的对峙中,学霸凯特发挥化学得a+的特长,配置了些东西,叛逆少女丽芙用来把校长室屋顶掀了。
这种场景只有一次拍摄机会,罗杰·科尔曼特地和洛杉矶警方申请了爆破许可证。
导演艾伦安排了双机拍摄,多拍一点素材,有利于后期剪辑。
罗纳德拿着尼康单反相机,化身剧照摄影师,给每个演员都拍了不少照片,然后是工作人员。这些照片,和自己和他们的合影,今后放在摄影工作室里,那客户立马相信自己的实力。
扮演叛逆少女的pj·索尔斯很高兴,她想办法通过关系弄到了老板对样片的评价,知道罗纳德把自己拍的很漂亮,过来聊起了八卦。
昨天天在洛克西酒吧拍演唱会的时候,全天酒吧要价600美元场地费。
因为心疼这点钱,罗杰·科尔曼在报纸上公开卖门票。分成早中晚三班。既补贴费用,也得到了好多群演。
歌迷买了票,以为会有演唱会。但是现场只拍六首歌,歌迷只看到乐队在反反复复的唱这六首歌,还经常被导演打断。就在这批歌迷正要不干的时候,正好时间到了换下一批歌迷就来了。
罗纳德只有在心里写一个服字。这省钱技术,放在好莱坞也是独一份。
今天的爆炸戏也有“省钱妙招”,有个记者发布会的场景,需要很多群演扮演记者。
老板罗杰就通知真的好莱坞报纸的八卦记者,来采访雷蒙斯乐队。一方面感谢记者帮着压下乐队成员进警局的丑闻,还了人情。另一方面,真记者总比群演像记者,还免费。
罗纳德听了哈哈大笑,又学习了几招罗杰·科尔曼的省钱大法。
时间来到了晚上,雷蒙斯乐队和粉丝,在高中门口的国旗下面搭起了演唱会台子,导演艾伦喊下了action。
主演pj·索尔斯拿了一个用打气筒改装的道具,用力把打气筒打到底。
“轰!”
这声巨响完全超过了罗纳德的心里预期,耳朵被震的有点嗡嗡作响。巨大的火球甚至燎到了演出台子后面的国旗,演员尖叫着逃跑。
周围邻居都纷纷开灯,打开窗户出来查看情况,有人开始报警。
这草台班子,把威力算错了。罗纳德捂着脸苦笑,还好没出事故。
剧组加快速度收拾撤退,刚刚好在警察到来之前溜走。
……
拍摄日程的最后一天是12月22号。剧组把最好看的一场室内戏安排在了今天。
两位女主角穿着体操背心,和运动短裤,后面是一群请来的高中体操队队员。今天拍摄的是在体操馆上课的情景。
前几年,阿美利加的冷战对手,苏维尔联盟的女子体操在奥运称霸。她们的女选手把杂技式的难度动作引入体操,摆脱了原来强调优美的芭蕾式的体操。
之后苏维尔联盟的女子体操队访问阿美利加,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天天在电视上翻跟头,全美女孩的家长都疯狂了,开始发疯一样的送女儿去学体操,很多高中都开设了体操课。
青春剥削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题材,安排些清凉画面,充满活力的体操队员,穿着体操背心和运动短裤,在摇滚乐的伴奏下玩起了跳马,平衡木,和高低杠……
pj·索尔斯又拿起麦克风,开始唱起电影主题歌“摇滚高中”。和她一起跳舞的是性感炸弹克丽丝和玛拉,她俩出镜的时长,仅此于pj和戴·杨。
后面充当背景的体操队女孩,开始在体操器械上做起了各种体操动作:嗯……这个跳马动作,好像是毽子侧手翻直体前空翻一周……一脚踩出了垫子……
“这得扣不少分”,罗纳德暗中胡思乱想。
服装和舞蹈,完全是为了满足观众吃冰淇淋的需求。现场的工作人员都看得津津有味,看来上映后效果不会差。
pj·索尔斯这场戏的化妆出了点问题,她扮演18岁的高中生,其实本人已经28岁了。虽然青春感没有消退,但是腿部的皮肤出卖了她。有些青筋显露,在近景上效果不佳。
大家有点一筹莫展,化妆师拼命的擦粉,但是一跳起舞蹈,粉就噗噗地掉,实在是没法拍。
导演想就不擦粉地拍,但是pj·索尔斯怎么也不同意。女演员对自己在银幕上的形象是非常重视的。
罗纳德灵机一动,找到pj来探班的丈夫,“pj有连裤袜吗?可以让她穿在运动短裤里。这样遮住了弱点,又不影响性感形象。”
她丈夫急忙冲去拿包,翻出了一双连裤袜,pj换上后,顺利的通过了拍摄。
吃午饭的时候,pj很高兴,特地和丈夫一起过来感谢罗纳德的建议。女演员如果上镜不漂亮的话,很可能意味着今后没有机会演年轻的主角了,要转向年长的配角发展。
罗纳德的这个建议,让pj·索尔斯的演艺生涯能延长好几年。
“罗尼,这是我的丈夫丹尼斯·奎德(dennisquaid)。他也是一个演员。”,pj正式把丈夫介绍给罗纳德。
“你好丹尼斯,我是罗纳德·李。”
“谢谢你的建议,罗纳德,你知道pj有多爱美。”丹尼斯笑道。
pj·索尔斯不依不饶地打了老公丹尼斯胸口几下,又把头埋在他胸口,一改电影里叛逆少女的形象,显得小鸟依人般可爱。
她老公丹尼斯·奎德壮的像头狗熊,和苗条美女的妻子相映成趣。
两人结婚没多久,还在热恋当中。
“所以我以后要叫你帕梅拉·简·奎德夫人了(mrs.pj·quaid)?”罗纳德笑问。
“不,她不会改姓。”pj老公丹尼斯说道。
罗纳德有些吃惊,不让妻子改姓丈夫在阿美利加还是挺少的。
pj的丈夫丹尼斯·奎德解释了一下原因:
pj已经有一定的知名度,在好莱坞有很多片约,会收到很多剧本。观众已经熟悉她们的名字,突然改姓,观众不知道她是谁,事业上不划算。
二来pj已经拍了不少成功的电影,演员在电影上映结束以后,还能收到不少后续收入。特别是她拍的“魔女嘉利”,和“月光光,心慌慌”,被电视台买下播放权,每次在hbo电视台地播出,都有分成。每年都能收到电影演员工会几千美元的支票。
如果改姓,税务局irs的系统很可能会出错,把一个人的收入算成两个人,导致一系列的麻烦,还有可能因为适用税率错误被罚款,官僚系统处理这种问题很慢,所以干脆不改了。
“下午还有最后一场电话亭的戏,别忘了pj。”罗纳德提醒了一下她们,去排队领热狗了。
体操馆的戏顺利完成,导演艾伦和乔,商量了一下,干脆接下了本来罗纳德负责的最后一个镜头,他们给罗纳德安排了个惊喜。
这场戏也是全片最后一场,讲的是:
叛逆少女丽芙·兰道尔,和乖乖女凯特·兰宝,在开车出去的时候听到了电台在电话抽奖,最先答出正确答案的听众,会得到两张雷蒙斯乐队的演唱会门票。
两人急忙找到一个电话亭,把电话亭里一个正在向女友求婚的男人拖出来,抢占了电话打给电台。
导演艾伦举着电喇叭,“我们剧组都非常感谢一个男孩,他在困难时刻,站出来扛起了责任,当了一天的临时导演,他就是……”
“罗纳德!”大家一起回答。
“这个男孩,在剧组帮了很大的忙,和每个人都相处融洽,让我们的效率空前提高,也把各位女演员拍的美丽无比,他就是……”
“罗纳德!”
“今天最后一场戏,要一个男孩,来演这个求婚的小伙,谁最有资格来演这位求婚男子?”
“罗纳德!”大家说完以后哈哈大笑。
主演pj,戴·杨,把拉罗纳德上场,推进电话亭。
摄影指导迪恩·康迪也过来亲自给他测焦距。
罗纳德也想试试在摄像机另一头的滋味,拿过化妆师兼发型师吉吉递来的假胡子。胖胖的服装员把西装和领带递给他……
一切准备就绪……
罗纳德把手放在电话机上,深吸一口气,在电话亭里站定。
“action!”艾伦下令。
罗纳德拿起电话开始表演:
“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问题,我一生只会问一个女人……请别挂机,这对我有点困难……我在此请求你……”
两位美女闺蜜在这时候急刹车,把车停在电话亭外,pj冲到电话亭,打开门,一下把罗纳德薅了出来。
罗纳德扮演的求婚男,配合地往后急退几步,脚下拌蒜摔倒,嘴里还在念叨着:“我在此请求你成为我的妻子。”
戴·杨在后面扶着他,嘴里调侃一句“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cut!”
导演艾伦·艾库什大叫一声。
“这一条过了。”
大家热烈地鼓掌。
艾伦在掌声中举起电喇叭:“我宣布,‘摇滚高中’的拍摄打包了。”
罗纳德脱下西装,撕下假胡子递给化妆,看着电话亭,突然想到:
“正好给要拍试镜照的客户黛咪·盖恩斯打个电话,约时间上门拍照。”
“罗纳德,来吧,一起去打包派对,让我们喝个痛快。”
“我打个电话就来……”
第二十六章 在高档公寓拍照
黛咪·盖恩斯的公寓在西好莱坞,是个高档公寓。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开着橘黄色的大众野兔到了她的公寓大门,看门人看他开着辆便宜的车,拦住他问了好些问题。好在罗纳德是白人,英语口音也不像来自低等社区。看门人同意打电话给黛咪,确认后才放他进去。
停好车,罗纳德打量了下四周,真的比自己的公寓条件好多了。不光有看门人,大门里面是一个露天游泳池,旁边是派对场地,还残留着昨晚狂欢的气息。院子深处隐约传来男女的笑声,和噗通的跳水声,估计里面还有个私密的游泳池。
到了黛咪的公寓,她和男朋友已经等在门口。“嗨,罗纳德,欢迎你来。”
罗纳德一手拿着三脚架,背着照相机和闪光灯,腾出一只手和她们握了握。
黛咪一头披肩黑发,有一个很挺拔的鼻子,眉毛粗而黑,她的眼睛非常有神,只是有一只转动的时候稍显不便。脸颊从颧骨往下直到下颚都很平坦,稍有凹陷,略显方型的下颚显示她性格坚强,正是最适合做电影明星的脸孔。
她的男朋友叫弗雷迪·摩尔,是摇滚乐队“緢(thekats)”的主唱。故意拼错的名字是现在的时尚。
弗雷迪戴一副大黑框眼镜,长得完全不像摇滚明星,反而像个高中的书呆子(geek)。在高中被橄榄球队欺负,毕业了反而能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的那种。
“就在这里拍吗?”
黛咪和男朋友明显先做了准备,把一间卧室整理出来,空出了三面墙和一大块空地供罗纳德拍摄。
“是的,黛咪很看重这次拍摄,她说你拍的照片能把人拍活了。所以我们做了些准备。”弗雷迪搂着黛咪的肩膀腼腆地笑笑。
“你们有卧室落地灯,或者台灯吗?床边那种就行,要打一个补充的灯光”
三下两下架好三脚架,罗纳德装上了一卷新胶卷,把相机装上三脚架。然后拿出一根线连上了相机的快门。
“这是什么?”黛咪好奇的问。
“线控的快门。”
弗雷迪拿来了落地灯,罗纳德把它放在某个角度上,仔细调整,务必让黛咪脸上的光线配合起来,形成合力。
罗纳德放好了位置,请黛咪在预订的拍摄位置上静止不动,光线经过精心设计,照亮了黛咪的脸,让她有种古希腊雕塑的美。
“试镜照是为了选角导演发现你的特质,和剧本角色匹配。所以不能用太夸张的光线,要符合你本人的特质。”罗纳德边解释,边观察黛咪。
“你需要穿一件单色的上衣,不要黑色,也不要白色,以免抢了本人的风头”
“好的”,黛咪去换隔壁了一件淡绿的t恤。
“这身淡色衣服可以,衬托你的发色。”阿美利加很少看到这种纯黑的发色,让罗纳德想起华国。
调整了一下灯光的角度,罗纳德拿出测光表放到黛咪的眼睛处,测出数据后又调整了一下照相机的光圈。
仔细的对焦,让焦点对准黛咪的眼睛,罗纳德说道:
“现在尽量不要做太大前后移动,免得失焦了眼睛没有神”罗纳德抬起头,拿着快门线从相机后面露出头来。
“这么问有点冒昧,因为我要对焦你的眼睛,你的眼珠似乎……?”
“是的,我小时候一只眼睛斜视,已经做了两次手术,医生说随着年龄增大,就会好的。”黛咪大方地说明。
“好的,我会使用另一只眼睛的瞳孔来对焦,对成片没有影响。”罗纳德很喜欢这个坦率的女孩。
“现在给我一个想法,黛咪。”罗纳德手拿线控快门,在照相机旁边站定,和黛咪说起了话,他怎注意观察黛咪的表情。
“什么?”黛咪没听懂。
“心里想一件事情,不用告诉我什么事,但是想一件事。”
“不,这件事不好,换一件……这件不错。”罗纳德手上按下了快门。
“再来一个想法,唔,我喜欢这个想法。”
咔嚓,咔嚓,咔嚓,自动卷片器配合着快门,快速的换下已经曝光的底片,换上新的。
“你和我当平面模特的时候,那些摄影师都不一样。”黛咪说道,“他们只会让我摆各种姿势。”
“导演主要是看你的本人气质,我尽量还原你本身的特质,你是一个很有英气的女孩。”
咔嚓,咔嚓,罗纳德正在拍摄,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女孩子的尖叫,然后扑通一声有人落水,“啊……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女子笑声传来,好像有人在玩跳水。
罗纳德手一抖,皱了皱眉头,暂停了拍摄。
黛咪走到窗前,打开窗帘,对着下面的私密游泳池大叫:
“嗨,娜塔莎,你从髪国回来了?”
“嗨,黛咪,你不下来玩水吗?”一个声音隐隐传来。
“我在拍试镜照片,你能不能等会跳水,摄影师需要保持安静。”
“好的,我等会上来找你……”
重新站好位置,测光,对焦。罗纳德示意可以重新开始。
“给我一个充满爱意的念头。”
这组是为了浪漫喜剧拍摄的试镜照,需要俏皮而带有爱慕的眼神。罗纳德让男朋友弗雷迪站在黛咪的对面配合。
咔嚓咔嚓咔嚓。很快完成了
“我等会送去柯达冲印店,如果你们愿意多出5美元给柯达的话,可以加急,我选好照片放大了,大概1小时就能弄好。”
黛咪和男朋友商量了一下,选择了加急,然后两人和罗纳德一起去了柯达冲印店。
柯达在全阿美利加都开有统一品质的冲印店,拿着胶卷无论到哪家店,冲印的质量都是一样的。这也是这家500强巨人傲视群雄的技术和管理实力的体现。
正好上午的顾客不多,三人等了10几分钟,就看到机器吐出了36张照片。
黛咪趴在了柜台上,仔细的看自己的照片。他男朋友怜爱的抱着她,“你的照片都非常美,亲爱的,我爱你。”
黛咪回身亲了一下男朋友,选出了2张照片,问罗纳德:
“我就选这两张,你觉得可以吗?罗纳德。”
罗纳德一眼看去,是两张最漂亮的。
他把手指点中另外两张,说道:“我一般以客户的意见为准,不过如果你是我的妹妹,我会建议你选这两张。”
“为什么?”
这两张一张是没有笑容的正剧脸,另一张是适合浪漫戏的微笑脸。罗纳德指着照片问黛咪的男友,“你觉得这两张的表情,黛咪在想什么?”
“这张好像是充满爱意,嗯,不对,好象有点嫉妒?这张我也说不好,可能是开心,又好像有些忧伤。”
罗纳德双手一摊:“黛咪,你的脸很适合拍电影,无论从左侧还是右侧打光,都可以拍到很美的特写。但是要我说,你最大的天赋是表情。”
“这张脸,观众可以看出不止一种表情,和内在的情绪。原因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导演很喜欢这种脸。”罗纳德总结道。
“那就选这两张,谢谢你,罗纳德。”黛咪说着上来拥抱了一下他。
罗纳德礼貌性的拍了拍黛咪,对柯达的工作人员说:“请放大这张,还有这张,6英寸x8英寸,一张五份。留一圈白色的边框。”
过了一会,照片放好了,罗纳德又问,“你这里有打字的设备吗,请在相片下方底下打上她的名字”
然后罗纳德问黛咪:“你准备用什么艺名?”
“我不知道,用我本来的名字不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一般演员都会起个艺名。”罗纳德说道,“艺名要挑说起来响亮的,比如演007詹姆斯·邦德的肖恩·康纳利,和罗杰·摩尔,都是四个音节,长短音搭配,读起来顺口。”
黛咪眼睛一亮,回身抱住男朋友弗雷迪·摩尔,“弗雷迪,你会一直爱我的是吗?”
“当然。”
“那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达令,我和你说过的,还需要一些时间和露西说清楚,在我和她结束之后,我们就结婚”
“那我不管,我要和你结婚。”
“好的,我一定会和露西离婚的,相信我,甜心。”
黛咪转过头来对着目瞪口呆的罗纳德说:
“我很快会和弗雷迪结婚的。我就用他的姓,就用黛咪·摩尔做艺名吧。”
第二十七章 欧洲来的女明星
“把你的简历和照片背靠背放好,然后在四个角上钉上四个钉书针。”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罗纳德回到了黛咪的公寓,指导她把个人简历钉在试镜照后面,这是行内通行的做法,防止丢失。
“然后呢?”黛咪订好了,问罗纳德?
“然后你就可以给你的经纪人了,或者也可以直接给选角导演。如果以后不够的话,就拿这里的底片去重新冲印。”罗纳德把剩下的照片和底片递给全新出炉的黛咪·摩尔。
“一般你这个年纪的女演员,一年至少要更新一次试镜照,如果换了发型,也要更新。”
“好的。我都记下来了。”黛咪道。
“那我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可以带上设备走了。”罗纳德暗示。
“哦,我差点忘了。”黛咪拿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一堆钱,数了数,只有40多,“罗纳德,我很抱歉,说好了50元的摄影费用,但是我现在只有40元,等我接拍了更多的平面广告,我再付你剩下的。”
“那,弗雷迪?”
“噢,罗纳德。弗雷迪其实不愿意我做女演员,他觉得当了女演员会变虚荣,以后会离开他的。所以这笔钱我只能自己出。”
看着她钱包里只剩下几个硬币,罗纳德心一软,“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黛咪。”
“什么办法?”
黛咪期待的看向罗纳德,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需要一些女演员的照片,来推广我的摄影工作室,如果你愿意把你的照片授权给我,让我用来做广告,我可以免收你的摄影费,你只要付我一卷胶卷和冲印的费用就行了。”
说着罗纳德从摄影包里拿出一叠纸,抽出一张递给黛咪。
黛咪拿来一看,上面写的是某某把照片授权给罗纳德·李,照片只能用作摄影工作室陈列,和摄影工作室的广告。不得用于推广摄影工作室之外的广告使用,不得用在户外广告,等等……
“好的,我签了。”黛咪拿过纸,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胶卷冲印的钱一起递给罗纳德。
“谢谢,黛咪。你会在好莱坞有一席之地的。”罗纳德说着不要钱的好话,准备走人。
“谢谢你,罗纳德,你是个好人。”黛咪又拥抱了一下罗纳德,表示感谢。
“嗨!黛咪,我来啦。弗雷迪呢?”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快活的声音,依稀就是刚才黛咪隔着窗户说话的那个人。
“哇噢,黛咪,这是你的新男朋友吗?他长得很英俊,很像“超人”,你是想做超人的女朋友露易丝吗?”
罗纳德闻言差点摔倒,连忙否认。
“不是,我没有……”
“哈哈哈哈……吓到你了。”来人一阵轻柔的笑声,说话非常特别,好像在你耳边低语,让人难以忘怀。
黛咪上去拥抱了她,“你从髪国回来了,娜塔莎?”
罗纳德这才有个机会看到了她的样貌。
如果说黛咪的脸,具有多种表情的可能性,适合电影的话,那么这位娜塔莎,就更是其中的翘楚,简直是电影之神的伟大创造。
她的脸,既能看出黄金时代好莱坞女神葛丽泰·嘉宝的神秘感,又有意大利明星索菲亚·罗兰的性感,还混合了一丝奥黛丽·赫本的纯真。
“哦,我的上帝啊,你应该去拍古典名著改编的电影。”罗纳德不由脱口而出,赞叹到。
“可我就在拍啊。”娜塔莎道。
“娜塔莎,这是罗纳德,我的摄影师,我给你看他给我拍的照片。”
黛咪笑着过来给他俩介绍,“这是娜塔莎·金斯基,他正在为罗曼·波兰斯基导演拍‘苔丝(tess)’”
“德伯家的苔丝?”,罗纳德问道,他知道这是英国小说家哈代的名著。“你是英国人吗,娜塔莎?”他故意变换了英国bbc口音,想套个近乎,如果能够让她给自己的试镜照工作室背书,那自己的价格又能往上提一提。
“哈哈,我的多赛特郡口音练得怎么样?为了这部戏,我学得还像吧?”娜塔莎对黛咪炫耀道。
罗纳德感觉美女娜塔莎无意和他说话,有点遗憾,不过人家是古典大片的女主角,应该已经有很好的摄影师合作。于是向黛咪点了点头,就要走人。
“等一下,罗纳德。”黛咪叫住他,我男朋友说还有事找你,回身去拿来了两张放大的试镜照,递给娜塔莎·金斯基,“这是罗纳德上午给我照得。”
娜塔莎看了对着黛咪竖了个拇指,“拍的很好,比给我拍的杂志摄影师要好。”
黛咪乘热打铁:“你不是拍完‘苔丝’,要来好莱坞发展吗?好莱坞是选角导演选人,在这里比他厉害的人像摄影师也不多。”说着看了一眼罗纳德,好像在说,帮你介绍个生意。
罗纳德拿出名片,发给了黛咪和娜塔莎。
娜塔莎正在看罗纳德拍摄的照片,看一下照片,再看看黛咪,然后再看一下照片,比较了一会,突然发问:“你拍一套试镜照多少钱?”
“正剧和浪漫喜剧各一套50美元,再加黑白版的一共80。”罗纳德拿出一张价目表递给娜塔莎,“不过我马上会加入导演工会,以后会涨价。”
“你要加入导演工会?”黛咪在旁边插话。
“是的,我为新世界制片的罗杰·科尔曼工作,在‘摇滚高中’做二组导演。”
看着两位美女茫然的眼神,罗纳德耸耸肩:“当我没说,只是一个30万美元的小制作。”
两女笑做一团。
这时黛咪的男友弗雷迪闪了进来,“嗨,罗纳德,你看我能拍一套试镜照吗?”
原来他刚才去换衣服了,弗雷迪穿了一件红衬衫,走了进来,“嗨,娜塔莎,你回来了?”和娜塔莎拥抱了一下。
“我觉得没问题,我刚参与的电影‘摇滚高中’,就请了雷蒙斯乐队(ramones)参演,我觉得以后乐手参演电影,会变成一个趋势,早点准备起来是没错的。”罗纳德说道。
“好的,我们开始吧。”
因为弗雷迪不戴眼镜看不清楚东西,所以罗纳德让他戴上眼镜拍照。反正他也不会演其他人,最大可能还是像雷蒙斯那样在电影里演自己。
这次轮到黛咪站在罗纳德身后,激发她男友的状态。不过她男友弗雷迪不像黛咪那样是模特,面对镜头自然放松。他对拍照还有点紧张,罗纳德花了好些功夫调整。
“我在髪国拍片的时候,好莱坞有什么新电影吗?”娜塔莎和黛咪趁着弗雷迪在放松调整,正好聊起两人分别以后的各种八卦。
“听说‘猎鹿人’不错,上映的时候有很多奥斯卡评委去看。”
“哦,是罗伯特·德尼罗主演的那部吗?我上次在好莱坞的时候有听说。你觉得怎么样,黛咪?”
“我没去看,‘猎鹿人’在洛杉矶只在一个影院上映了7天,我没买到票。”
“太可惜了,等他再次上映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娜塔莎·金斯基拉着黛咪,“这次回来,我的经纪人又接到了不少剧本,你可要帮帮我,我在髪国也没时间学习英语,现在还是只能说不能读。”
罗纳德暗笑,这世上竟有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我原来是只能读,不能说。
“你这次回来会呆多久,呆到圣诞假期结束吗?”
“不,这次我只是回来休息几天,新年就要回去。”娜塔莎有点苦恼,“本来也没机会回来的,因为‘苔丝’剧组的摄影指导心脏病突发去世了,正在找新的摄影指导,导演才放我来美国,新年我就要回德国去,和导演一起出席各种酒会,为‘苔丝’的发行做准备。”
“哇噢,你们要拍多久?我记得今年八月你们就开机了。”
“要拍到明年三月份,你知道的,那个小矮子要求总是很高,有时候一个镜头要反反复复的拍一天。”
“八个月,罗杰·科尔曼可以拍10部电影了”罗纳德暗想。
“对了,我上次听你说,要拍电影必须学习方法派,上演技培训班,我应该去那个培训班?”黛咪问道。
“演员工作室,导演说他们的演技培训是最好的。”
第二十八章 被通缉的导演
等弗雷迪拍完了,他拿出100美元,要付他自己和黛咪的费用。罗纳德抽了50美元,告诉他黛咪已经付过了,要表示爱意的话,把50元还给黛咪就行,说着对着黛咪眨了眨眼。
弗雷迪笑着把剩下的50美元给了黛咪,自己回去工作室写歌。黛咪则陪着娜塔莎·金斯基到隔壁她的公寓去拍试镜照。
娜塔莎·金斯基的公寓,是罗曼·波兰斯基导演出钱租的。
同为模特出身的娜塔莎,在镜头前也无比放松。罗纳德一边调整着焦距和光圈,一边和她聊着天。
“波兰斯基导演拍电影很严格吗?一部电影拍摄部分就要这么长时间?”
“是啊,有时候为了一个光线,我们要等一天。”
“苔丝是英国的故事,为什么你们在髪国的乡村拍?”
“啊,你不知道吗,导演被加州法院通缉,不能去英国拍,会被引渡的。还好髪国南部有些乡村和故事发生地,英国的多赛特郡很像。”
“你是德国人?你的英语非常好。”
“哈哈哈,我有些模仿天赋,所以英语,法语,和俄语我都能模仿好几种口音。”
相机取景框套住了娜塔莎·金斯基的脸庞,一双杏眼,配上通常是男子才有的锋利的眉毛。这眉眼的搭配,就像娜塔莎本人一样,充满矛盾的气质,性感,天真,和高贵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抓住了她脸部这个最大的特征,罗纳德马上咔嚓咔嚓地开始拍起来。
拍完一组,娜塔莎坚持要换套衣服再拍。罗纳德趁机问了问黛咪“为什么波兰斯基导演,会被加州法院通缉?”
“因为他引诱了一个13岁的小女孩,审判前几天弃保潜逃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吧。”
“哦,那时候我还在纽约乡下。”拼命打工的罗纳德不怎么看电视。
黛咪向罗纳德略微地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原来罗曼·波兰斯基是波兰导演,后来到阿美利加拍电影,拍摄出好几部优质影片。
1977年他被指控用药物引诱了一位小女孩,因为证据不足,审判后期法官和律师达成了控辩交易,判他缓刑。
谁知道之后波兰斯基在缓刑期间,跑去英国拍新片,被记者拍到和多位美女喝酒的照片,其中有几个还很年轻。
舆论哗然,法官准备用缓刑期间行为不检的理由,撤销缓刑,改判他入狱服刑,在判决前几天,波兰斯基坐飞机跑路了。
从此波兰斯基就只能长期住在髪国,任何和阿美利加有自动引渡协议的地方,比如英国,加拿大,都不能去。
“你知道吗,就在他跑路的前几天,他还请我去他家吃饭呢。我当时是和妈妈一起去的,他还说要让我在他的电影里做演员,让我去学习方法派的演技。”
“那你加入了电影演员工会了吗?”
“还没有,好莱坞拍摄的电影,要保证至少雇佣57个工会演员,我只有等有哪个演员生病没出现,才有机会顶替。”
“可我听说,演员只要能够拿一天的薪水,就能申请入会了?”罗纳德问。
“不是这样,一般我们非工会的演员,都签不了这种按天,按周的合同。我们只能在片场等机会,有助理导演选你当群众演员的话,他会给你一张时间券,表明雇佣了你一天。积攒满三张券,才能申请电影演员工会。”
“那应该不难吧?”罗纳德有点奇怪,照说在“摇滚高中”片场的两位性感舞蹈美女,也拍了不止三天了,应该就能申请工会了吧?
“不,电影演员工会不是看你的时间券来批准入会的,而是看剧组是不是给你开了工会规定的最低工资,他们会把工资表交给工会,工会是按照那里的名单统计的。”
罗纳德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摇滚高中”剧组就做过让演员签字,确认时长的工作。原来是这些表格,决定了群演的命运。如果幸运地三次上了表格,就能鱼跃龙门,进入好莱坞电影演员工会大家庭。
那么两位舞蹈美女,唔,好像没有给她们做表格啊,这么一想,还挺遗憾的,没想到剧组助理也有些重要的权力。
“那为什么娜塔莎·金斯基能进演员工会呢?我看她是‘苔丝’女主角,所以猜她应该是加入了电影演员工会的。”
“因为罗曼·波兰斯基导演在和她约会,直接签约成了女主角,所以可以走你说的第一条路,只要正式签约一天就入工会。这种机会全靠导演赏识……”
黛咪·摩尔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眼波一转,左手撩了一下自己黑色的长发,用手指把头发顺到耳后,“罗纳德,你说你马上就加入导演工会了?那你以后能独立拍片吗?”
“我不知道,这一行很难,我们剧组的导演,熬了五年才拿到30万美元拍这部小制作。”罗纳德耸耸肩。
“那,以后你进了其他剧组的时候,别忘了推荐我哦?”黛咪说道。
“那是选角导演的工作,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的。”
“你真是个好人,罗纳德。”
黛咪又拥抱了一下罗纳德,这次拥抱的更紧,比上次朋友式的拥抱,还要更亲密一些。
“你们两还真是超人和露易丝!”娜塔莎换好衣服,跳进了房间。
黛咪·摩尔神色不变,“罗纳德刚答应我,他去新剧组的时候会给我填时间表的机会。”说着她也笑了起来。
黛咪笑起来非常可爱,鼻子微微皱起,翻起一番涟漪,随即消逝在稍有点婴儿肥的白皙脸蛋上。就像春风吹过池塘,在罗纳德心里,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
“哦,可怜的黛咪,本来你有机会直接进‘苔丝’剧组的,可惜小矮子还没和你签约,就run到髪国去了。”
娜塔莎·金斯基说着,自己歪了歪头,咯咯笑起来了。她的笑声很轻柔,配合“苔丝”的拍摄而留的淡金色长发,顺势荡漾起来,露出天鹅一般的脖颈,曲线优雅,是和美式女孩不同的一种风情。
接着拍摄,不过罗纳德的思绪有点漂移。
娜塔莎·金斯基在黛咪·摩尔面前,已经不避讳地把波兰斯基叫作小矮子。她应该是觉得自己已经快出头了,“苔丝”拍完公映,到时候她名声大振,在好莱坞恐怕不会缺乏导演邀请。
再看了一眼相机取景器,真的是非常纯真却又欲惑的美人。明知道波兰斯基在女人上声名狼藉,年纪也已经四十多,还甘愿做他的女朋友,不是为了当电影明星,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小矮子的超凡男性魅力吗?
罗纳德不由直了直腰,还好我身高六尺二,公制得有一米八八了吧?
还有这边的黛咪·摩尔,也和小矮子吃饭,她比娜塔莎聪明,带母亲一起去,不见兔子不撒鹰。要不是小矮子被通缉,也差不多能进演艺圈了。
美女对电影圈的向往,就像夜晚的飞蛾,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房间内的烛光一样,她们不停地撞啊,撞啊,想撞出一个奇迹,冲破玻璃窗,冲进里面的那个圈子。
99%的美女,都撞不开那扇窗户。撞开的,有些马上扑到烛火里,坠落了。只有那些兼具运气,天赋,努力的,才能在烛光下,翩翩起舞。
罗纳德对自己说,“你要努力啊,努力当上导演,拍上自己的电影,到时才能选出真正的蝴蝶,把她们放进来,看护好,在舞台上多绽放一阵。”
再说自己身高六尺二,比小矮子波兰斯基不是强多了?
第二十九章 赚钱上学
娜塔莎·金斯基对照片很满意,接下来就很好说话,罗纳德请求留下她照片的拷贝,在工作室陈列使用,她浏览了一下条款就签了授权书,还坚持给了罗纳德,黑白彩色各两套试镜照,80美元的费用。
这样罗纳德的人像摄影工作室,开张就有一位未来的女明星的照片做背书,是个大大的好兆头。
背着摄影包,左手提着三脚架,罗纳德右手用钥匙打开了大众野兔的后背。两厢车的后背可以掀开,下面有一个隐蔽的后备箱,里面可以放不少东西。罗纳德把相机包放了进去,再关上了后背。
一个盖子自动盖住了后备箱,上面和后座的靠背平齐,外面根本看不出这里有后备箱。
欧洲的小型车在美国很少看到,大家都喜欢大排量,大型车。因此也很少有人知道大众野兔的后备箱的位置,罗纳德可以放心的把贵重的相机放在里面,不担心有人撬窗。
经济形势越来越差,一些盗抢犯罪多了起来。大统领还发表电视讲话,说阿美利加人要习惯平庸,失去了道德优势的阿美利加已经不再伟大。
凯伦姨妈很不喜欢他,阿美利加经济在他的治理下,通胀很厉害,房屋贷款利率已经向上浮动到10%以上,凯伦姨妈养罗纳德和唐娜,压力很大。
据电视上的经济学家说,阿美利加已经陷入了一种叫做滞胀的现象。经济停滞,高失业率的同时高通货膨胀,所有人都身受其苦。
罗纳德一路开车,来到了好莱坞星光大道旁边的富国银行(wellsfargo),靠边停车,拿出几个25美分的硬币塞进停车咪表,然后快步走进了大堂。
排了一会儿队以后,轮到罗纳德。
走近柜台,罗纳德拿出刚到手的130美元现金,数出50美元零钱放回口袋,剩下的80美元加上一张200美元的支票,那是新世界公司开给他的二组导演工资,递给了柜员。
“罗纳德·李,支票存进我的支票账户,现金也是。”
阿美利加的银行,一般开设两种账户,一个是现金账户,类似华国的活期。另一个是支票账户,可以从这个账户里开支票给别人。如果账户里没有钱了,还开支票,那就是所谓的空头支票。
富国银行对中小客户比较友好,只要每月有固定工资入账,25美元就能开户。罗纳德没有每月固定工资,不过好在他存款余额在200美元以上,也能开户,并免收管理费。所以他来洛杉矶不久就开了账户。
接过柜员递过来的表格填好,拿出自己的驾照,一起递了进去。经济不好,支票欺诈在现任大统领治下,也多了起来,现在银行都规定,兑现支票需要看有本人照片的证件。
存好了钱,罗纳德快步跑出银行,一个胖警察已经等在咪表旁边,手里拿着罚单准备一到时间就开票。
“人在呢,人在呢!”罗纳德赶紧上前,在咪表到时之前,发动车子开走了,留下了悻悻的胖警察,走去蹲守其他车子了。
开着车回了公寓,罗纳德拿出支票簿,开了一张80美元的支票给凯伦姨妈。拿出信封装好,贴上邮票,塞进了公寓的寄信邮箱。
这是出来前和姨妈说好的,赚到钱的四分之一,要寄回家里。虽然每次不多,但也能帮助姨妈减轻一点负担。
美国邮局的效率低下,送的很慢。罗纳德钱不多,用西联汇款的话手续费太高不划算,也就不计较邮局的龟速了。如果是重要的文件,需要即时投递的,现在也大多会选择联邦快递。
罗纳德不禁想起,盖尔帮他寄的大学申请表,就是通过联邦快递投递的。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
联邦快递投递车辆是福特面包车,圆圆的大灯很卡通。寄往u洛杉矶加大,和ucs南加州大学的两份申请,直接由市内的面包车投递。
这辆紫色配色的联邦快递面包车,先开到的是u。截止日前几天,申请信格外的多。u戏剧、电影、和电视学院也不例外。招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把申请信拆后整理清楚,送到招生主任的办公桌上。
“罗纳德·李,斯坦顿南岸托特维尔高中。嗯,推荐信是个小制片厂老板,和高中老师写的。罗杰·科尔曼是谁?拍垃圾剥削片的吗?写的这么短,一看就对申请人不满意,故意捣乱。”罗纳德的申请被丢到了预审不过的那一堆里。
usc南加州大学在好莱坞南边稍远处,联邦快递的面包车又开了20分钟,到了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
这里的招生主管对罗纳德的印象好得多。罗杰·科尔曼会挖掘人才,不过推荐信写的太短,也不知道有多大成分是真心实意。
另两封推荐信是高中英语老师,和体育老师的,拿来报考电影学院,弱了一点。
再说纽约斯坦顿岛托特维尔高中,又不是曼哈顿的表演艺术专门高中。
“今年我们收到多少申请信?……哦,那预计只有10%的录取率。”
罗纳德最大的可能是被放进等待名单(waitlisted),只有在他之前的录取学生,因某些原因不去南加州大学后,才能轮到他递补。
联邦快递的另一辆货车,开到了洛杉矶国际机场,另两封寄往纽约两所大学的申请,被装上了紫色配色的联邦快递货运专机,专机在孟菲斯联邦快递总部落地,然后再次起飞,直飞纽约拉瓜迪亚机场。
哥伦比亚大学艺术学院在曼哈顿岛上,中央公园的西北角,这里附近住着的都是所谓高尚社区,甚至非白人想在这里买房,都会被业主委员会拒绝。
哥伦比亚大学习惯于从昂贵的私立高中招生,公立高中的学生要进去,必须经历更加严酷的竞争。
公立高中的背景,平平无奇的经历,不知所云的推荐信,罗纳德的申请信,第一轮筛选就被摆在了一边,等待敲上rejected的印章,再附上一封委婉而不失礼貌的拒绝信。
信中会告诉落榜的罗纳德,经过招生办公室的仔细评估,他的申请被拒绝了。哥伦比亚大学今年的招生名额有限,而竞争非常激烈,其他的申请人有更强的背景履历,作为校长必须以优秀为标准来选择,对不能录取罗纳德表示遗憾,祝他在求学道路上好运。
最后一封申请,送到了纽约大学蒂施艺术学院电影和电视系。蒂施学院在曼哈顿岛的另一头,下城。这里靠近华埠唐人街。往南不远就是海岸,看得到自由女神像,还有去往罗纳德家斯坦顿岛的轮渡。
纽约大学招生办公室的氛围更为平等,几位招生助理,和招生主管正一起拆看申请信。一位助理拆到了罗纳德的申请信。
高中毕业休学一年重新寻找方向,校准自己的人生目标?这申请信写的很不错,高中成绩也非常好。再拆到推荐信,高中摔跤队教练的,性格坚韧,头脑灵活……
我们这是影视学院,不需要运动队的推荐信。嗯,这封是新世界制片公司的总裁写的。
推荐信是封口的,理论上申请人罗纳德并不知道推荐人在里面写了些什么。当然现在只有一些老派人士,还严格遵守着这种传统。
拆开信封,映入招生助理眼睛的是一封极短的推荐信。
“怎么有这么短的推荐信?”助理赶忙请教主管,“这封信是不是写错了?”
主管接过推荐信一看,信的主体只有两句话
“
给相关人士:
多年来,罗纳德·李是第二位我可以全权托付导演工作的新人,他之前还从未拍过任何商业电影。
第一位,是贵校教授马丁·斯科塞斯先生。
你忠实的,
罗杰·科尔曼
”
招生主管拿起电话:
“嘿,马蒂,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第三十章 分类广告
圣诞夜早上,罗纳德步行出了公寓门。
在公寓不远处的报摊买了“每日综艺”,和“好莱坞报道”两份好莱坞专业报纸,再加上一份洛杉矶时报。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和摊主打过招呼,罗纳德在回家的路上就看起来。他要研究一下三份报纸,在上面做点人像摄影的广告。
罗纳德翻了翻两份专业类报纸,广告很少,估计价格不便宜,自己做不起。又拿起洛杉矶时报,翻到了分类广告。
分类广告厚厚一叠,这些栏目都是供个人发布的,一人只有豆腐干大的一块。婚礼,讣告,征婚,终于翻到了服务那一页。
“好莱坞人像摄影师,120元,当天可取。”
“10年人像拍摄经验,善于指导拍摄对象”
“如果你样貌英俊,没有现金,还想要一份试镜照片,请致电……”
……
罗纳德觉得市场不错,大有可为。
找出分类广告的刊登热线,罗纳德找了个电话亭打过去,问清楚最近的中介办公室地址,不远,罗纳德干脆步行前往。
一边走一边翻每日综艺,专门报道好莱坞的报纸,内容当然充斥着某某剧组开机,某某剧组传出女主演和导演不和,某男演员爱上同剧女演员,公然出双入对,等等八卦新闻。
“简·方达新片婚戒惹争议,已婚女性出轨是否适合出现在电影里?”
这说的是今年的大片“荣归(orginghome)”。
简·方达在片中演一位越战军官的妻子,在丈夫在越南服役期间,还戴着结婚戒指,就和前高中男神,现在的残废军人私通。
罗纳德记得凯伦阿姨很不喜欢这部电影,打电话的时候还抱怨“河内简”败坏了他们越战军人妻子的荣誉。
“猎鹿人(thedeerhunter)广受好评,能否在奥斯卡提名战赢取先机?”
这条说的是黛咪·摩尔想去看的那部新片“猎鹿人”。报道说片方只上映七天,是有意为之,满足了参加奥斯卡奖的最低放映要求。
没多少人看过这部片子,大家只是谈论它。好像看过了才是有关系有朋友,真正的圈内人。
这是营销啊,把观众的期待拉起来。罗纳德暗自佩服,现在电影口碑爆棚,奥斯卡奖提名估计有望了。
到了发布分类广告的中介公司,罗纳德问了下价格,一连买了四条连在一起的位置。
“你想发布什么内容?可以写在这里“,工作人员递过一张纸。
罗纳德拿起铅笔:
“导演工会正式会员,讲解怎样拍摄试镜照,才能得到导演的青睐。”
“笔者曾经在编剧,助理导演,剧照摄影师等岗位历练,富有经验。”
“和一般人的理解不同,试镜照片并非越漂亮越好。”
“室内还是室外?黑白还是彩色?笔者详细解析。”
“基础套餐99元,升级套餐149元。”
“详情请电……”
“能放照片吗?”罗纳德问。
“可以,不过只能印成黑白的。”
罗纳德拿出翻印的黛咪·摩尔的小照片递给工作人员,“就放在左上角这一格。文字从照片下面开始。”
工作人员收下照片问,“你要发几天?”
“三天。”
正好是假期,人们都在家里,看报纸的人会多一些。而且在圣诞节办婚礼的少,报纸有不少空位可供选择。罗纳德想趁机连作三天。
拿着工作人员给的回执,上面有广告的出版日期,罗纳德回到了公寓。
今天是圣诞夜,罗纳德给凯伦阿姨挂了个电话问候,之后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想到广告刊登以后,可能有很多人来电话询问,而自己假期结束要去上班学习剪辑,罗纳德考虑是否买一个电话答录机。
拿出电话簿,查到电子商店瑞鲨(radioshack)的电话。瑞鲨的工作人员说最便宜的要1000美元,吓得罗纳德马上挂了电话。
这钱还不如请个人接电话呢。
正想着自己的生意,隔壁的韦伯夫人来敲门,“罗纳德,你在吗?今天到我家来吃圣诞晚餐吧,我做了火鸡。”
韦伯夫人也是一位单亲母亲,她的女儿在读高中12年级,韦伯夫人原来在餐厅做侍应,现在当了个小公司的秘书。相近的家庭背景,让韦伯夫人和罗纳德平时交流比较多。知道罗纳德在洛杉矶一个人,所以圣诞夜邀请他来一起吃圣诞晚餐。
罗纳德很高兴,今天本来自己就没处去。
卡梅隆回家陪老婆莎伦了,这个工作狂平时老不回家,老婆意见很大。盖尔回了父母家,其他同事和朋友,也都是洛杉矶本地人,罗纳德还没和他们熟到这个程度,没有接到家庭聚餐的邀请,也不能去。
各种年轻人的狂欢派对倒是邀请了他,不过罗纳德不想去,酒精和药物滥用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出门买了一瓶红酒,用纸袋包好,送给韦伯太太当礼物。
进门的时候,韦伯太太正端着烤鸡从厨房走出来。罗纳德上前帮忙。三人在餐桌前坐定:
“对于我们饥饿的食物,
为了让我们安心休息,
对于回忆萦绕的家园,
我们对这些表示感谢”
韦伯太太说起了祷词,用手交叉合在一起,祈祷上帝。
“阿门。”罗纳德和她女儿回应,三人在胸口划了十字,然后开始吃起圣诞晚餐。
“罗纳德,你最近在做什么?我看你很少在家。”
餐后韦伯太太端来咖啡,三人在闲聊,等着电视台放送每年圣诞夜的保留节目:电影“生活多美好(it'sawonderfulworld)”。
“我在剧组工作,不过接下来我会开始人像摄影的生意,赚到足够的钱,我可能就去上大学了,要看明年2月的录取结果。”
“罗尼,你会拍照吗?能不能为我拍一张?”韦伯太太的女儿问。
“当然,明天你和你妈妈来我公寓,我给你们都拍一张。”
“你太客气了,罗纳德”韦伯太太说道。
“这没有什么,我们在威尼斯海滩的工薪阶层,就要相互帮助。”
“是的,互相帮助”韦伯太太点头,“我们还是来自很近的地方,我娘家就在新泽西,离斯坦顿岛很近。”
“是吗?那太巧了。”罗纳德端起咖啡品了一口。
“是嘞,其实你们斯坦顿岛离新泽西州更近,有跨州公路连接,倒是从斯坦顿到宇宙中心曼哈顿,还得做轮渡。”
“是啊……前些年凯伦阿姨还带自己坐轮渡去曼哈顿看医生。唐娜也吵着要去,让凯伦阿姨很苦恼……”罗纳德想起往事,他突然心中一动,看向韦伯太太的女儿,已经上12年级的小姑娘。
“韦伯太太,我在报纸上做了人像摄影的广告,但是我没有合适的接线员,假期这段时间,你女儿愿意做我的临时接线员吗?我可以付5美元一天的工资。”
“我需要做些什么?”小姑娘跃跃欲试地问。
你只要在我拍照的时候,把打电话来的人的名字和电话记下来就行,我拍完照的时候会给他们回电。”那时候你就可以休息。
韦伯太太想了想,同意了,女儿如果去快餐店打工,可以挣2.65美元一小时的最低工资,但是那要辛苦的多。
第二天圣诞节,是分类广告刊出的时间。
罗纳德早早起床,把起居室改成了接待和前台。放上一只桌子,把电话拉出来,大本的记事本摊开在桌子上,两支圆珠笔停在旁边。一切准备就绪。
哦,对,还有这个。罗纳德拿出了黛咪·摩尔,和娜塔莎·金斯基的试镜照拷贝,用木头镜框装好,放在桌子上,再三调整位置,务必让顾客进门第一眼就看到。
邻居韦伯太太的女儿也来帮忙,算是第一天上班。高中生的她很想别人称呼他韦伯小姐,拿起电话又放下,模拟了好多次。
“早上好,这里是罗纳德人像摄影工作室。”罗纳德教小姑娘怎么说。然后让她练习了几次。
刚过9点50,已经有电话开始打进来。罗纳德示意韦伯小姐不要动,他自己来接这第一个电话……
“铃铃铃铃……”
第三十一章 生意爆棚
“铃铃铃铃……”电话又响了一声,罗纳德接起,顺便给邻居韦伯小姐做个示范,
“这里是罗纳德人像摄影工作室,请问你……,好的,我已经记下你的名字和电话,您预约的时间是下午02:30.
“你看,很简单吧。”罗纳德看向邻居小姑娘,今天的临时接线员。
“铃铃铃铃……”电话没几秒钟又响了。罗纳德:
“这里是罗纳德摄影工作室,请问你……好的好的,你的预约时间……”
“铃铃铃铃……”刚放回去的电话又振铃了,
“这里是罗纳德,请问你……,明天下午,可以……”
“铃铃铃铃…………”
“咳咳……,请说”
“这里是罗纳德人像摄影,请问您是要预约拍摄吗?”还好韦伯小姐马上接手。
从早上10点开始,罗纳德的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记录预约的本子越记越长。很快来拍照的人就预约满了,罗纳德不得不安排晚上的时间。
来的人太多,以至于没地方换衣服和等候,顾客七嘴八舌的评论,弄得乱糟糟的。
下午的人比上午还要多,拖到晚上8点才拍完。罗纳德觉得势头不对,广告的效果大大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今天是圣诞,明天人流还会更多。如果没有改进的话,自己的口碑就要崩了。
在家里呆呆地想了许久,罗纳德决定马上扩展生意,拿出纸笔,开始计划起来。
先找到邻居韦伯太太,罗纳德马上提高他女儿的日薪,从5美元涨到20美元一天。又支付了一点租金给韦伯太太,请她把自己公寓的起居室和卧室暂时拿出来,充当人像摄影室的等待室和更衣室。
接下来的几天,韦伯小姐从接线员,升级到秘书,每天负责预约和记录拍摄人数,给每个顾客发号。安排顾客到隔壁排队,化妆,轮到了叫号。
她母亲韦伯太太,也被罗纳德雇来,负责给每个顾客的胶卷归档,每天两次,送去柯达洗印店,再拿回洗印出来的照片。
为了防止错误,罗纳德还买了一架宝丽莱一次成像相机,给顾客拍照,让韦伯太太用来和胶卷一起存档,以防错发。
罗纳德已经不接外拍的业务,只在公寓里拍。每天拍完人像,冲印好以后晚上归档,第二天再寄给客户。
这样早晚不停地工作,一周假期下来,罗纳德已经收进了1万4千多美元。刨去雇佣韦伯太太和他女儿,胶卷的成本,冲印的费用,净赚了1万2千多。
望着抽屉里的现金,罗纳德又一张张地数了一遍,真真正正的赚到手的绿票子啊。
明星背书的战略十分成功,顾客只要一看到那两幅美人试镜照,就会生出一种幻想,好像我也能拍出这样的照片。
这是因为,罗纳德吸引的顾客,主要是十八九,到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女性占了80%以上。她们绝大多数从没有在影视剧里出过镜。
她们和“摇滚高中”两位舞蹈美女差不多,正处在天下我最厉害,和对未来梦想充满憧憬的年纪,满脑子都是“我一定会成功,就差一张照片啦”的想法。
只要试镜照拍的好,她们就能变成下一个奥丽维亚·牛顿·约翰(电影“油脂”的女主演),和约翰·屈伏塔一起在银幕上翩翩起舞,成为万千男孩的偶像。
罗纳德凭借这段时间混迹剧组的经历,三言两语给她们解释一下试镜照的作用,和拍摄方法,再说上两句八卦。
然后指给他们看黛咪·摩尔,和娜塔莎·金斯基的试镜照片,再不经意地提到,罗曼·波兰斯基导演挑中了她俩,顾客就迫不及待的付钱拍照了。
罗纳德可没说是因为自己拍的试镜照,打动了小矮子导演,那都是顾客自己想象出来的。
连带着附近的柯达冲印店也赚了大钱,经理惊奇之余,试探性的问,要不要派专人为他服务,想吃下他这个生意稳定的大客户。
罗纳德的广告做的对路,又有黛咪·摩尔的无敌美颜加持,这一波假期的人流还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个生意似乎做得动。
按说,如果罗纳德的目的只是为了赚钱,找个职业,那这个开局算是非常棒的了。
接下来就应该注册公司,租用场地,雇佣人手,再和柯达冲印店签约,保证冲印的时间和质量。等生意稳定下来,就可以开始招聘摄影助手,一步步地扩大规模。
然后再去尝试更高层次的摄影业务,比如给时尚杂志拍封面,给平面广告拍模特。
不过罗纳德的理想还是做电影导演,搞点真正的玩意儿。人像摄影师,做到头,也不如初出茅庐的电影导演的影响力。毕竟作品受众的规模,赚钱的位数,和自身得到的满足感,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那是不是趁着这波热度,再去做一次广告?短时间的把能赚的钱最大限度的赚了,至少把4年学费和拍毕业短片的钱挣出来再说。
罗纳德有点犹豫。
公寓日夜不停的人流,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罗纳德觉得再这样下去,会引起irs的注意,派人来查账。
除此之外,罗纳德也担心会有盗抢发生,威尼斯比较安全,但也不是没有其他社区来的人游荡。
一次性的现金太多,怕引起人觊觎,也怕被irs盯上。罗纳德在斯坦顿岛拍照的时候就打听过,现在的个人自由职业者的税率高昂,通过摄影赚取超过400美元的年收入就要纳税。
而且除了每年4月的报税季,自由职业者还需要自己预估下个季度的纳税额,提前预缴下个季度的收入税。
加利福尼亚的州税对自由职业者也不友好。总之除了税率高昂,缴税手续还很繁琐,少缴几美元,晚缴几天,都会引来irs的大额罚款。
大家都是能避就避,搞得小生意人和自由职业者,都是尽量用现金交易,不让irs抓到把柄。但是irs也会根据举报,或者新闻上的蛛丝马迹,突击检查。
现金交易可以避税,但是那么多钱放在家里又不保险。
一次性现金存款过高的话,又会引起银行的警惕,上报irs。
要是有个相熟前辈,自己可以请教这种事情就好了。
罗纳德干脆拨了个电话给凯伦阿姨,祝贺新年快乐,顺便向她问问这种事情怎么处理。
罗纳德半遮半掩地说自己兼职人像摄影师,赚到了一笔钱,但是不知道应该继续做生意赚学费,还是应该接着在公司工作,积累经验。
凯伦阿姨安慰他说,不要害怕,上帝会给他指引的:
“如果你没有答案,那么就凭借直觉行事,这是上帝给你的指引。每次你凭直觉确定方向的时候,就会一帆风顺。如果没有遵循上帝的指引,而是思前想后,反反复复,往往会受到挫折。”
喝了碗典型的阿美利加鸡汤,罗纳德决定……听凯伦阿姨的。
自己的确在扩大生意的想法上颇为犹豫,潜意识里可能就不想继续,那就干脆小心行事。
罗纳德又去了一趟洛杉矶时报的广告中介,在时报上又登了一份歇业通知。从此只在周末接接老顾客推荐的单子,免得引来小偷和irs。
然后化整为零,到邮局和西联汇款公司,买了一些300-500美元的本票(moneyorder)。这种本票是现金购买的,比支票的可靠性高,不会跳票。
所以信誉不错,各大百货和超市,都能随时兑现。
把剩下的现金和本票分成两份,一份随身携带,一份放在塑料袋藏在冰箱里,如此罗纳德心中稍微放心下来。
他打算分散在不同的时间段里,陆陆续续,每隔一两周地到银行,存一点钱进银行账户,低调地贴地飞行,躲过irs的雷达。
做完了这些事,罗纳德思路更清晰了一些。现在的生意量,无疑是假期和广告带来的,放假结束以后,如果不继续打广告,就无法维持这种客流规模。
与其勉强扩大生意,不如就此歇业,回归半地下状态。毕竟半年后去哪里上学还不确定,如果去了纽约,这边的生意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怕吓着凯伦姨妈,这次罗纳德只寄了500美元回家,等自己回到纽约再给她多一点钱,让她生活的轻松一些。
转眼圣诞和新年假期过去,到了罗纳德去新世界制片,当剪辑助理的日子。
第三十二章 新工作
到了1979年,假期结束上班的第一天。
早上8点,罗纳德回到了新世界制片的办公楼。马上觉得,自己选择放弃人像摄影生意,是正确的。
看见走廊里的电影海报,他就精神兴奋,想要迫不及待的投入工作。有时候人的理性思考,还真不如身体的反应来的真实。
刚来到新世界制片办公楼,罗纳德就觉得身体在跃跃欲试。血管里有一种东西在苏醒,在和电影胶片发生共鸣,迫不及待地想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感光,洗印,播放。
还是先上二楼总裁助理那里探听下消息。看到盖尔已经在位子上忙碌,罗纳德连忙上前打招呼。
“嗨,盖尔,新年好。你看上去棒极了。”
盖尔穿了一套新的职业套裙,还是留着沙宣波波头。办公桌上新摆了几张照片,有她自己的单人照,和卡梅隆的合照,还有一张三人的合照,都是罗纳德拍的。
她看到罗纳德很高兴,“罗纳德,你来了?假期过得怎么样?”
“非常好,你呢?”
罗纳德和盖尔聊了聊熟人们的动向。
“摇滚高中”拍摄部分完成,剧组成员就马上成鸟兽散,各奔前程。演员已经奔赴下一个剧组,摄影,录音等技术人员也是。
电影真正的拍摄时间其实不长,贯穿整个筹备,和后期的漫长工作的,只有导演。这就是老板罗杰·科尔曼所说的,电影拍摄是两头长,中间短。花钱多的拍摄部分要尽快,后期剪辑混音,可以慢慢来。
不过这只是好莱坞的哲学。不,更准确的说,是低成本剥削片大亨,罗杰·科尔曼的哲学。
波兰斯基拍“苔丝”,就前前后后地拍了6个多月了,现在还没拍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悠投资人的?而且投资人也能忍受他这样磨洋工?
和盖尔接着聊八卦,罗纳德发现,自己的几位熟人也各奔前程。
卡梅隆去了新的科幻片剧组,开始特技模型设计制造的新工作,罗杰·科尔曼给新电影起了个名字“群星之战”。准备走山寨“星球大战”的路子,也搞太空歌剧。
pj·索尔斯去了华纳兄弟公司的大制作,1500万美元预算的“小迷糊当大兵”剧组。不过可惜,她还是没当上大片女一号,这次给当红明星,奥斯卡奖得主歌蒂·韩做配角。
不过最令人惊讶的是场记珍妮,她居然成了编剧,去给电影“黑神驹”修改剧本。这是弗朗西斯·科波拉的“西洋镜”公司投拍的,听说非常有艺术性,还是由科波拉的大师兄,卡罗尔·巴拉德来执导。
“哇噢”,罗纳德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这种好事怎么没自己的份呢?
盖尔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羡慕,提醒道“珍妮姓罗森伯格。”
罗纳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罗森伯格是一个常见的犹太姓氏。看来珍妮有点家庭背景,搭上了影视业里最厉害的犹太人圈子。
……
“你今天是来剪辑室报到的把?我带你过去”
盖尔带着罗纳德敲开了一间剪辑室的门,艾伦·艾库什导演已经在里面,看见罗纳德来了,站起身来迎接,“罗纳德你来了,欢迎。”
艾伦接近2米的身高,让罗纳德很有压力,“你好,导演,需要我干什么,请你吩咐。”
“乔,乔?你带罗纳德去熟悉一下设备,教他怎么把电影胶片和录音带装上机器,再教教他怎么音画同步。”艾伦让乔·丹特教他入门。
“嗨,罗纳德。很高兴你来剪辑室,我们还能继续一起工作。”
乔·丹特捋了捋头发,露出已经靠后的发迹线。他带着罗纳德去房间角落里的片柜,搬了几盘胶片出来。然后按照胶片上的编号,又找来同期录音磁带。
罗纳德还是第一次看到电影录音磁带,和胶片一样宽35mm,只不过中间是空的,只有两侧有些纹路,就是这些纹路用磁性记录着声音。
最后录音带的记录,会在洗印厂,被添加到电影胶片的两旁,放映的时候和图像同步发声。
屋子的一角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两个纺车一样的盘子,还有摇柄。
“这是卷片器,把胶片装上,摇动这个摇柄,就可以把胶片拉动起来。”乔·丹特演示给罗纳德看了一遍。
“然后把录音带也同样装上第二个卷轴,搭上声音播放磁头,这样摇动摇柄的时候,图像和声音就会一起前进。”乔·丹特示意罗纳德来试试。
“你摇手柄的速度,最好保持在每秒钟24格胶片,也就是电影放映的标准速度。”乔提示罗纳德。
“好,这里停下。”
罗纳德停止了摇手柄,胶片和录音带也停了下来。
“你发现了吗?这格画面是场记珍妮在打板,但是录音带上没有这个声音。你知道为什么吗?”乔指着胶片上的画面问。
罗纳德还记得,每次电影拍摄的时候,是先开的录音机,后开的摄像机,最后导演才叫action。
“因为录音机先开,所以录音比胶片要长一些。”
“对,你的工作就是,就是把开头什么也没录到的录音磁带切掉,和电影胶片保持同步。”
乔·丹特没有废话,马上拿来一堆工具。
“这就是你工作上的朋友,白胶带,透明胶带,和铡刀。首先在胶片和录音带的头尾粘上10英尺长的白胶带,写上镜头编号,内容。”
罗纳德照做,拿起水笔写上“摇滚高中第2场第3镜”
“然后把电影胶片和录音磁带装在滚轮上,找到场记打板的那一格画面,再找到录音磁带的那一声“啪”,把前面多余的部分都切掉,明白了吗?”
罗纳德上手试了一下,他找的很快,马上就成功的试验了一次。
“这些多余的胶片和录音带都丢掉。然后再把有用的部分连起来,电影胶片用透明胶带,录音磁带用白胶带,保证场记板的镜头和声音同步。很好!”
“我教你怎么用连接器,这比用手粘胶布快多了。”
乔·丹特拿过一个小连接器。
“把胶片这头放在这个格子,贴好透明胶带,另一个接头放在这里,胶带贴另一面,然后……”
说着把连接器的压杆压下,啪!
罗纳德拿起胶片一看,果然贴的严丝合缝。
然后罗纳德自己用废胶片操作了几次。
乔·丹特见罗纳德上手很快,观察他找了几次打板点,接了几次胶片以后,就让他自己负责音画同步了。
导演艾伦见罗纳德进入工作状态,满意的点点头,音画同步完之前,导演在剪辑室里没什么事干,盯了一会儿,他就和乔·丹特一起出去玩耍去了。
做好一卷胶片的音画同步,罗纳德把胶片交给电影的资深剪辑师拉里。看他怎么做初剪工作。
剪辑师拉里,把罗纳德同步完的一大卷胶片,按照镜头一个个切开,把拍摄的每一条镜头,卷成一小卷,方便以后上剪辑机,拼装成一部电影。
拍摄的胶片足足有25小时,总长12万英尺(3.8万米),把它都音画同步不是一个小工程,每天重复同样的工作非常枯燥。要不是罗纳德想学习剪辑的技术,还真忍受不了。
剪辑这份工种,在好莱坞黄金年代的大片厂,几乎都是由女性来完成。原因就在于女性心思细密,出错少。在这个剪辑室,除了罗纳德,其他两位助理都是女孩。
很快,罗纳德发现自己完全不擅长这种要求细致的重复性工作。他和两位助理比起来,出错的次数多,工作效率要低不少。剪辑助理讲究三班倒,人休息,机器不休息,24小时不停歇的工作。
罗纳德效率低,只能多上夜班,不去和两位女性助理抢机器。一来二去,搞得自己有些日夜颠倒。
连续工作了两周以后,状态更差了。在一天晚班的时候,连续出了三次错误。罗纳德终于受不了了,他向艾伦导演提出休息一天,调整一下状态。
……
睡了个美美的觉到自然醒。罗纳德出门去采购电视机。他需要换换脑子。
过一会儿他就从二手电器店,抱回了一台老式彩电,放在起居室的柜子上。
接上电源,拉出天线,换了好几个台,cbs,nbc,abc三大台都可以收到,信号还不错。还有个公共教育电视台pbs,放点科教节目。
罗纳德开始乱换台,享受一个人看电视的乐趣。
“波斯骚乱继续恶化,巴列维国王一家乘私人飞机离开波斯,前往英吉利……”abc的“今夜国际新闻”
“波斯国家石油总公司宣布暂停出口石油,国际油价预期上涨,波斯原油产量占世界总产量10%……”nbc的经济评论
“别这样对我……jr,你也是尤鹰家族的成员”。这是cbs的晚间黄金档电视剧“朱门恩怨(das)”。
罗纳德不再拨动频道转盘,坐在沙发上来看电视剧“朱门恩怨”。讲的是达拉斯的两大石油大亨家族之间的恩怨情仇。
罗纳德基本没看到什么印象深刻的镜头。看多了电影胶片,品味有点挑剔,再看电视剧也就是看看美女演员。
剧情比较浮夸,镜头有点粗糙,还好有美丽的女主角,罗纳德看了半小时直到本集结束。
打了个哈欠,罗纳德起身关了电视。真有了电视,也没太好看的节目。明天还要上班,继续枯燥的工作。
第三十三章 剪辑
“这是最后一卷了,胶片的音画同步都已经处理完了。”罗纳德长出了一口气。
休息完一天,罗纳德又回到剪辑室,做了十几天的音画同步,终于和两位女同事一起,把12万英尺的胶片和录音带同步上了。
好在全片主要的镜头都是单机拍摄,找打板画面和声音比较容易。
只有那个爆炸镜头是双机拍摄的。胶片和声音同步起来非常麻烦,罗纳德还是找了两位女性助理帮忙,才搞定的。
资深的剪辑师拉里,已经开始和两位导演一起在剪辑机上工作了好几天,他们等助理们完成一部分音画同步的时候,就开始做影片的剪辑了。
当然这是为了节省时间,流水线操作。
这几天,罗纳德老看到他们几个,在屋子的另一边,操作那个庞大的剪辑机。弄得自己心里痒痒的,非常想去观摩一下。
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走到两位导演工作的一角,只听到轰隆隆的一阵噪音。一台莫维奥拉牌老式剪辑机,就好像一架重型缝纫机,坐落在地上,齿轮传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配上喀喇喇的卷片声,真像一头巨兽。
前面围着三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身高2米的艾伦站在机器的正前方,乔·丹特边摸头发边和艾伦说话。剪辑师拉里则在旁边等着他俩的决定。
“这个镜头换一条胶片看看。”艾伦指挥着剪辑师拉里。
罗纳德赶忙上前,帮着剪辑师拉里搬动胶片,学着把电影胶片和录音磁带装上机器,卡好榫扣。艾伦导演把开关拨到前进档,然后踩下了一个踏板。
“轰隆隆隆……喀喇喇喇……”缝纫……剪辑机开动起来,罗纳德听到了打板的声音,艾伦导演紧盯机器上方的一小块毛玻璃,里面是胶片的投影,也就艾伦和站在旁边的乔·丹特才能看清。
“屏幕这么小,什么都看不见……”罗纳德有点丧气,后退几步站在后面观察他们讨论。偶尔继续帮忙搬运胶片和录音带。
导演艾伦紧紧盯着毛玻璃屏幕,踩下停止踏板。然后打开一个舱盖,用水笔在胶片上做了个记号。“你来看看”,起身让给乔·丹特。
乔·丹特上前,把开关拨到倒档,倒完片子,再把开关打正,然后踩下开始踏板。
“啪!”,乔·丹特也踩下停止。打开舱盖。然后摇动手柄,前后找了几格,看到了艾伦做的标记。
这表明他们两个的判断一样,“不错,我感觉,这一下也是应该切在这里。”
剪辑师拉里上前,拉过一个像铡刀一样的把手,嚓的一声切断了胶片和录音带。
“罗纳德,把切下来的胶片收起来,然后记录下编号。”这是乔·丹特,又在教自己工作方法。
罗纳德赶忙上前,把切掉的胶片和录音,用塑料袋子仔细的装起来,然后拿了桌上一个大大的工作本,记下切口的编号,把剪下的胶片和录音带,按照顺序放在存档箱子里。
用来剪辑的胶片,是洗印厂特别洗印的,每一格上都有一个唯一的编号,这些被剪下来的胶片和录音带,都需要仔细的记录和保存。
剪辑助理的工作就是这么枯燥乏味。罗纳德看不到图像,不知道导演为什么做这样的剪辑?为什么在这里下剪刀,而不是那边?
他只能把剪掉的那些胶片存档,活像一个验尸官。
工作了几个小时,颇感无趣,罗纳德拿来了新买的斯坦利牌不锈钢保温杯,倒了点事先准备的热红茶在杯盖里,喝了起来。
红茶的香味吸引了两位导演和剪辑师,大家都看过来。于是罗纳德去拿了几个一次性纸杯子,给大家都倒了一杯,众人趁机坐下来休息。
“罗纳德,新工作什么感觉?”乔·丹特边喝红茶边笑着问。
“老实说有点机械,我还不是很理解剪辑。”
“很简单”,乔把杯子一放,拉起罗纳德走到莫维奥拉(movi)剪辑机前,“你看这里。”然后一把打开了开关。
罗纳德把脑袋凑上前,正好看到观察窗口上的毛玻璃,映照出电影胶片的画面,就像一个小电视。同步的声音通过磁头读取,转换成电信号,在扬声器里还原为声音。
“然后踩这里”,乔指点罗纳德去踩停止踏板。
啪的一声,毛玻璃上的影像定格。
然后乔·丹特打开了机器中间的一扇小窗户,“这一格,刚好就是你在毛玻璃上看到的那一格。”
罗纳德弯腰对比了一下两个画面,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你就用水笔做个记号,乔拉过铡刀,示意给罗纳德看,“只要按下去,胶片就被切断了,连带这边的录音磁带,也被切断在同一处。”
“这就是你音画同步工作的意义,我们剪辑起来只需要看画面,而不用去管声音。或者反过来也一样。”
罗纳德频频点头,左右看了看剪辑机,又试了两次,依依不舍的下了机器。
这机器设计的挺巧妙的,人站在旁边,眼睛正好对准毛玻璃,脚下就是起停两个踏板,和汽车的油门和刹车差不多。
“剪断的片子,再和要接上的地方用连接器,你已经会用的”
“这两头的胶片编号都要记录。”剪辑师拉里说道。
罗纳德赶紧拿过工作记录本,上前抄下了编号。
喝完红茶,导演艾伦,和剪辑师拉里,加上乔·丹特,又开始剪辑工作。三人前前后后的不断放片子,然后商议出一个剪辑点,剪断了让罗纳德上前记录。大家逐渐配合默契起来。
不过剪辑工作的效率并没有增加多少。剪辑是典型的慢工出细活,每做一个决定,都要前前后后的反复观看,讨论。
有时已经剪好的地方,后来发现不妥,又要把剪掉的片段拿出来接上,再重新剪辑。
每到这种时候,罗纳德就上前,小心的揭开剪辑点上的透明胶带,再查阅工作记录,找到被剪掉的片段,再用透明胶带,把胶片和录音带复原。
这样反反复复,一天过去,艾伦也就剪了10几个镜头。
罗纳德算了算,一部90分钟长度的剧情片,差不多要400个左右的镜头,那么就要剪一个月,再加上混音,把整部电影剪辑完成,得三月以后了。
试映,回放,讨论,剪辑,……
时间一天天过去,胶片也一天天的成型起来。每个剪辑点,导演都务求转换的自然。
这天上午,快到午饭时间。剪辑组终于剪到了罗纳德负责拍摄的镜头。艾伦导演特意让罗纳德上前,也学习一下怎么找剪辑点。
“开始以后,就在你感觉需要切镜头的时候,踩下停止踏板。不要想其他的,就凭借你的直觉。”乔·丹特又开始现场教学。
罗纳德搓搓手,迫不及待的站到剪辑机前面。
看向观察的毛玻璃,一个相对昏暗的画面映入眼帘。
这个镜头是丽芙和凯特,两位闺蜜被校长留校处罚。两人在夕阳下互相安慰,慢慢走向夕阳。
罗纳德还记得,这是自己拍的最后一个镜头。自己拍的时候很得意,在用光上下了心思。一开始用正光表现闺蜜两人的友谊,之后又用逆光拍出了轮廓光。
轮廓光也叫耶稣光线,在人的头发周围漫射出一圈金光,镜头非常富有诗意。
这算是自己拍过的镜头里,最好的一个。
上去前后播放了几次,罗纳德完全陶醉在自己的镜头里。等到感觉闺蜜两人走了差不多时长的时候,踩下了停止踏板。
然后拿起水笔,在停下的那格胶片上做了个记号。罗纳德退后一步,空出机器,请导演艾伦上前检查。
艾伦也来了一遍。这个镜头没什么剪辑难度,就给夕阳下两人前行留够足够的时间就行。
踩下停止踏板,艾伦也拿起水笔做了个记号。然后摇起手柄,开始前后找罗纳德标记的记号。很不错,导演的剪辑点选择,和自己只差十格而已,还不到半秒钟。这说明两人对镜头剪辑点的判断基本一致。
罗纳德有点开心,第一次剪辑看来没出错。
“非常好,罗纳德,你确实有点天赋。乔你也来看看。”艾伦对罗纳德很欣赏。
轮到乔·丹特上去看,他把胶片往后倒了一段再放,“嘶,这个镜头……”
“怎么了,乔?罗纳德选的剪辑点没什么问题啊?”艾伦奇道。
“啧”,乔·丹特把胶片往回倒了更远的距离,然后让艾伦上前“你从这里看看。”
“唔,好象是有问题,你是对的,乔。”
艾伦又叫来剪辑师拉里,“你看看这一段。”
罗纳德有点莫名奇妙,自己拍摄的时候,和放样片的时候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是不是我拍的有问题?穿帮了吗?”罗纳德问。
低成本电影的拍摄往往赶进度,有什么穿帮的道具,场景,拍摄和样片环节没发现,在剪辑的时候发现也是经常有的事情。
罗纳德心下有点担心,不算梦中梦到的画面,自己自主拍摄的镜头里,这是拍的最好的一个镜头了,难道出了差错?”
“不是穿帮,罗纳德,你来看看。”
剪辑师拉里,把他拉到莫维奥拉剪辑机前面,然后往前倒了一分钟,“你从这里完整的放一遍,发现问题了吗?”
第三十四章 相信直觉
罗纳德站上剪辑机,启动了胶片。
一阵轰隆隆的卷片声响起,毛玻璃上出现了图像,是老古板托加校长的近景。
“如果主犯主动站出来,我可以放其他人走……”
乖乖女凯特·兰宝主动举手担下责任。
“凯特·兰宝,我罚你今天留校。”托加校长宣布处罚。
“还有我,我也是主犯。”叛逆少女丽芙·兰道尔站在桌子上说道。
“你是?”托加校长狠狠地问道
丽芙伸出了手“丽芙·兰道尔,摇……滚人”
“滚人?好,你和凯特一起留校。”
“这里后面就会切到我拍的那个镜头。”罗纳德想。
镜头一切,转到了丽芙和凯特两人互相安慰的画面。
一个摇镜头,两人走进了夕阳中的草地,向远处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头发染成一轮金色。
“很好啊?镜头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穿帮,演员的表情,情绪,光线的运用,都没有任何问题,简直是完美的。”
罗纳德一脸不明白,有什么问题呢?他呆立了半分钟,把胶片又倒回去看了一遍。
校长说话……惩罚学生……然后切进那个完美而诗意的镜头。
还是没看出任何内容。
罗纳德转身,用眼神看向导演艾伦。
不过乔·丹特拦住了马上要给出答案的艾伦,看着罗纳德缓缓说道:
“罗纳德,这个原因最好还是你自己想,如果别人告诉你,是得不到真正深刻的知识的。如果你能自己看出来,那你才是真的有天赋,能做一个成功的导演。”
说完,乔拉上笑眯眯的艾伦导演,和剪辑师出去吃午饭了。
“记住,要从观众的角度看。”出门前乔补充了一句。
这算是一种考试?……好吧,自己接受!
罗纳德把这看作对自己的一个挑战,我可是很有导演天赋的……吧。
站在剪辑机之前再一次倒带,播放。
然后再来一次,还要再来一次……
多次尝试,还是一无所获!
越着急越想不出来,罗纳德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想着乔·丹特出门前说的话,“如果自己看出来,才算真正的有导演天赋。”
冷静!
听他的口气,好像这不是一个技术上的问题,而是艺术天赋的问题?
罗纳德开始思考,推理,分析。
可是明明这个镜头很美啊,夕阳西下,两位好朋友携手走向前方,头发的边缘映射着一轮金光,怎么看都是艺术品味绝高的人,才拍的出来的。
这里不可能有问题。
等一等,乔出门前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从观众的角度看?这么说从导演的角度看不出来?”罗纳德自言自语,继续在剪辑室里转圈圈。
观众的角度?
观众无非看情节,看漂亮的女演员,看美丽的画面。
这些有问题吗?
罗纳德又倒了一遍胶片,重新看起来。
两位女演员都很上镜,画面里的光线用的恰到好处。表演上?表演上也没问题,至少罗纳德自己看不出来。
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呼……”
罗纳德有点着急,出了一头汗。
赶紧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泼脸,降了降温。
还有很多时间。罗纳德暂时冷静下来,继续思考。
不能从他们说了什么,着手分析,而应该看他们做了什么。乔发现问题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导演艾伦看的那一遍是没问题的。乔上去就发现问题了,这中间的区别在哪里?”罗纳德开始思考。
“我把这个镜头剪在这里,然后画了一个记号。”罗纳德开始复原自己做过的一切。
然后是艾伦上来,他倒带到我这个镜头的开头,然后开始重放,他踩了停止踏板,这时候艾伦还是很满意的,还说我剪辑点的选择没问题。
然后是乔上来的,他也倒带,罗纳德闭着眼睛,比划着乔的动作。
咦,好像乔倒带的时间更长一些,他是连着前面的镜头一起看的。
罗纳德赶忙上前,想按照记忆,复原乔的倒带时间。
记不清了……
不过,剪辑师拉里,最后把胶片停在老古板校长的近景,可见从这里开始,是能看出问题的。
剪辑师还说不是我穿帮,那么就是剪辑的问题?
剪辑的问题……
本来乔说的就是剪辑的问题啊!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罗纳德还是没看出来问题所在。
罗纳德又从保温杯倒了杯红茶,试图放平心情。
乔也不是神仙,他说看出来有天赋,看不出来呢?不一定就没天赋。
况且就算没天赋,自己也不会饿死,回去当摄影师,给人拍婚纱照,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凯伦姨妈一个饭店的侍应,养活了自己和表妹,谁又能说她不成功?
说到凯伦姨妈,对了,她电话里和上次和自己说什么来着?
“当没有方向的时候,要凭自己的直觉找方向,不要在直觉指出方向之前,就开始用思考解决问题。”
“要相信上帝给自己的指引。”
没有方向的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罗纳德回想了下自己加入“摇滚高中”剧组以来的经历。
发现贝司手不肯合作的异常,说服罗杰·科尔曼给自己拍摄权,选择用黛咪摩尔为模特在报纸上做广告……
可以说每次成功的决定,都是依靠直觉给出的方向去努力的。而不是事前分析,思考,推理。换成阿美利加众多宗教信徒们的说法,也可以说是“上帝的指引”。
当然确定方向之后,最后解决问题的时候,需要这些理性分析,也需要广泛的思考,和持续的努力。
但是那最初的一点微弱的灵感,上帝的指引也好,重生者的感觉也好,似乎都是不用思考,而是直觉感受到的。
还有,依照直觉作出决定后,身体也会变得格外雀跃,思维非常顺畅,好像自己的体力和脑力都加倍了似的。
那这次我的直觉是什么呢?
对,直觉就是……
我拍的镜头没问题!
那就是别人拍的镜头有问题了?
罗纳德站上剪辑机,干脆又多倒带了一段胶片。
这次出现在毛玻璃上的画面,是操场上的群演们在跳迪斯科,舞蹈非常业余,有点让人出戏。
还有乖乖女凯特,搭讪帅哥汤姆被无视。这剧本编的相当傻,汤姆一个大帅哥,怎么可能不懂美女在搭讪他?
不愧是剥削片大师的公司拍出来的,故事随性,非主要演员业余,反正观众也不是来看这些的,他们早就预料到这些傻傻的,毫无真实感的剧情。
观众买票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剧情片,也就不会计较剧情和表演,反正针对的主要观众是年轻人,他们来看的是美女和摇滚。
画面继续前进,是校长,留校惩罚,然后是自己拍的夕阳下的姐妹。
唯美的画面,这么多镜头就属自己拍的最好。是这个电影的故事,配不上这个镜头……
等等,故事配不上镜头?
“我明白了!”
罗纳德开心的大叫一声。
他真明白了,自己把这个镜头拍的太过于诗意了。
“摇滚高中”本来是一部剥削片,反派吵吵闹闹,美女跳舞唱歌,再塞些栏梗,大家哈哈一乐就完了。
在这里突然插入一场温馨感人的场景,非常突兀。
观众的情绪被撩拨起来,他们期待后续的故事,但是后面接上的,又回到了很狗血的剧情。
打个比方,就好像这几天在家看的电视连续剧“朱门恩怨”。如果在豪门少爷和美女的日常对话里,突然插入一段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台词,然后再切回豪门的日常撕扯。
观众只会觉得那段莎士比亚很怪异,而不会欣赏其美学价值。
这时艾伦和乔闻声推门而入,“你明白什么了,罗纳德?”
“这场戏和电影的……嗯,基调吧,基调不搭配。”
乔点头,“是的,看来你真的明白了,某个镜头拍的太好,也可能对整体造成不好的影响。你果然是个有天赋的。”
“永远记住,整体要大于局部。”乔·丹特总结到。
“那怎么办?我记得这里,我就拍了一条。”
罗纳德抬头问乔,心情糟糕,就像花无数心血写了一封唯美的情书,结果姑娘拿着在闺蜜面前,一条条地取笑自己的拼写错误。
“别担心,罗纳德”,乔·丹特笑了起来,
“低成本剥削片的好处,就是观众不挑剔,他们本来就知道这是剥削片,就没打算来看什么真实性,艺术性。”
“在电影中间,插些舞蹈,爆炸,搞笑片段都是允许的,观众本来就期待看到一个大杂烩。再加一个诗意镜头也没什么。”
“况且我们也拿不到重拍的经费”导演艾伦向他眨眨眼。
罗纳德长呼了一口气,能保留下来就好,突兀一点也没关系。
公映的时候,自己还能指给朋友看,这段是我拍的……这感觉还是挺爽的。毕竟是自己的银幕首作,还有字幕呢。罗纳德美滋滋的想。
通过了乔·丹特的考试,想出了正确答案,心里很放松,罗纳德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很饿了。
他去麦当劳点了双份巨无霸套餐,加大份的薯条和可乐,和一份巧克力冰淇淋圣代,美美地吃了一顿。
好像自己被直觉指引之后,都会特别饿。
第三十五章 平凡生活综合征
在轰隆作响的剪辑机陪伴下,“摇滚高中”的剪辑也渐渐进入尾声。
两周后,在2月20号,全片的剪辑宣告完成。接下来就是混音的工作,把电影里对嘴型唱的歌曲,都用唱片里的音轨配上音。
混音不需要什么助手,罗纳德在“摇滚高中”剧组的工作宣告完成,成了一名失业人士。
罗纳德没有去想办法加入新的剧组,而是准备等待大学录取结果出来了再说。每日除了跑步锻炼,补觉,就是看电视剧。两天下来,自己感觉非常不妥,不适应这种按部就班的休息生活,看来还是得找点事情做做。
去卡梅隆那里找他聊聊?卡梅隆正处在换新工作热情高涨的阶段,每天工作到深夜,甚至有时候住在特技厂,不出意外,他和老婆莎伦又闹翻了。
罗纳德只好自己想点事情做。
先给黛咪·摩尔挂了个电话,问问情况。她已经被精英模特经纪公司签下,有些平面模特的工作等待着她。不过演艺工作仍旧没有起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行。现在陪着男朋友学习为摇滚乐作词。
黛咪还告诉罗纳德,娜塔莎·金斯基早已回到髪国继续拍摄“苔丝”。不知道在美国,何时才能看到她在银幕上的形象。
罗纳德感觉有些空虚,日常生活比起电影里的故事,平淡的太多了。拍摄现场,剪辑室里,他每时每刻都在和戏剧性打交道。
结束了一部电影以后,罗纳德有点不习惯日常生活的平淡乏味。好像自己已经脱离这个平凡的世界一样。
电影拍摄和后期剪辑,是如此的多姿多彩。一路行来,罗纳德一个新人,闯入电影圈以后,每一步都在爬山,他努力攀登,终于到了顶峰。可是过了顶峰却是平地。
现在这种普通生活就是平地。习惯了爬山,再走平地,好像突然失重了。大多数人的生活,其实并不像银幕上那个世界一样戏剧化。罗纳德还在重新适应正常的生活节奏。
罗纳德开车在威尼斯漫无目的的瞎逛。
当初做城市规划的时候,威尼斯海滩被洛杉矶市政,规划为文化中心。底层工薪阶层也搞不了什么高雅艺术,威尼斯变成了冲浪和轮滑中心。
市政公司在很多路边修了轮滑场地。说是场地,其实就是一个水泥铺就的圆形地面,相当简陋。本意可能是让人在里面玩轮滑,就像罗纳德老家纽约的滑冰场。
不过现在,场地已经被挑战花式难度的滑板族占据。他们不用轮滑鞋,而是改用滑板,在池子,栏杆,楼梯等等地方,尝试着高难度的花式动作。
罗纳德问人借了一块滑板,尝试了一下。很快发现自己人高马大的,根本做不出什么花式动作。看了一会儿别人的精彩表演,羡慕的不得了,又嫉妒自己做不出,还是走人,去看看其他好玩的。
威尼斯海滩上也有冲浪俱乐部,穿着游泳短裤,晒得全身古铜色的高手,正在挑战浪头。他们好像能在浪尖上掌握脆弱的平衡,晃晃悠悠地就是不掉下来。
更有一些胆量大的,尝试挑战5米多高的卷浪,在浪头里面穿行,观众在海边只能看到一个小人,在巨浪中时隐时现。虽然多数以失败告终,但偶然一个成功的,从巨浪里面穿出来,海滩上就一片欢呼。
罗纳德也看得很过瘾,忍不住想要玩一下。
找到岸边的冲浪俱乐部营业点,付上押金,兴冲冲钻进更衣室,换好游泳短裤。拿上新租的冲浪板,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噗,呸呸呸。”罗纳德被浪头打翻,狼狈的返回岸上。
看来自己还是不太适合这些极限运动。
那还是玩玩摔跤吧。罗纳德又试图找个摔跤馆,恢复一下身手。但在威尼斯开车逛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还是热心的市民指点,拐角处有个武馆。
“武馆也行吧。”罗纳德想。
走进两条街道交汇处的武馆,一股子鞋子的味道迎面而来。罗纳德皱皱眉头,玄关里整齐的放着十来双鞋子。原来是空手道会馆,进门要脱鞋。
阿美利加的大众,普遍不太分得清楚华国和东瀛人。
他们把李小龙的功夫,也叫做卡拉提(空手道)。把东瀛的空手道和柔道,也叫做功夫。
反正都是一种来自东方的神秘武术,“阿舅”一发招,敌人就被打死。
会馆里只有几个小孩子,穿着空手道的白色服装,扎着腰带。
“嗨,嚯,嗨,嚯”地在做着冲拳,上下格档,等基本招式。
罗纳德照着规矩,脱了鞋,走进了会馆。会馆的场地不大,乳黄色的榻榻米铺满了整个地板,周围没有什么装饰,相当简朴。对面的墙上用日语写了一些口号,还有一面锦旗,似乎是某次锦标赛的冠军旗。
会馆的教练看到来了个成年人,上来搭话。空手道会馆生意不佳,这一看体型就是练家子,难道来踢馆的吗?
罗纳德做了自我介绍,表示想找个摔跤场地,指路的指点他到这里来,说这里的教练有真功夫。
教练看上去是个米日混血,20多岁,学的是正宗的琉球空手道。李小龙逝世以后,东方武术的生意都不太好做,现在也是靠招揽些小孩子,苦苦支撑。
这位教练倒也没有门户之见,见罗纳德会摔跤,表示要和他过两招。两人让学员们暂停,在榻榻米上过起招来。
空手道讲究寸止,也就是点到为止的意思。教练的拳头打到罗纳德脸旁一寸,就算赢了。
罗纳德不习惯这个,仍旧上步抓住教练的手腕,一个拧劲,把他摔在地上。
赶忙上前道歉,教练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倒是和罗纳德聊了聊这个摔法。各门派的武术,都有些相似的招法。罗纳德也领教了一下空手道的投技。
临分别,两人交换了一下名片,教练表示自己还练过咏春拳和菲律宾短棍格斗术,欢迎罗纳德有空再来试试身手,他有些好朋友,也能实战。
罗纳德一看名片上的名字,达里尔·维达尔,果然已经是个阿美利加式的名字了。
……
平凡的生活缺少刺激,也许自己是缺少一个女朋友?罗纳德心想。
要不去吃顿中餐庆祝一下?罗纳德开车去洛杉矶的唐人街,试试那里的华国菜。
过了日落大道,再向北一小段,罗纳德就看见了中山先生的铜像,和高高的写着“罗致青华”字样的牌坊。
整个人放松下来了。虽然没有前世的记忆,但是对华国式的房屋样式,各种中文牌匾,双语的路牌,还是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
随便找了家餐馆,点了份扬州炒饭,加一份叉烧,炒青菜,和例汤。罗纳德的舌头和胃都妥帖了。把天天麦当劳的烦腻感解脱了不少。
是应该多来几次,罗纳德拍拍肚皮,放下偏多的小费,起身回家。
冲了个热水澡,洗去疲惫,罗纳德又想起了找个女朋友的念头,要不明天去找找范奈斯高中的两位“舞蹈明星”?
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发呆,罗纳德打开电视。正好是洛杉矶当地的电视台cbs-2套,正在播送今年第51届奥斯卡奖,刚刚出炉的提名。
前段时间在每日综艺报纸上看到的两大热门,“荣归”和“猎鹿人”分别荣获8项和9项提名。而且都包括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之类的大奖项。
另一个大奖有力的争夺者,是沃伦·比蒂自任制片,导演,编剧,主演的喜剧电影“上错天堂投错胎(heavencanwait)”,也拿到了9项提名。
沃伦·比蒂是好莱坞有名的花花公子,自从几年前他主演的“雌雄大盗(bonnieandclyde)”成为票房神话,他在好莱坞的权势是与日俱增。不断的传出和各路女明星的绯闻,而且没有一个他的绯闻女友说他坏话。
罗纳德心中其实很羡慕他,四处沾花惹草,又保有好名声。比好莱坞另两位著名的花花公子,杰克·尼科尔森,和马龙·白兰度好多了。
主持人还在不断的分析各项提名的得奖概率,穿插着各种娱乐八卦,和对当事人的采访。
沃伦·比蒂是大帅哥,接受采访的时候也不要命地说着自己电影的好话。
“‘上错天堂投错胎’不是简单的对1943年的‘太虚道人’的重拍,这不是一部简单的闹剧。他融入了对现代阿美利加的思考,对我们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的思考,而他本质上是一部爱情片。”
罗纳德听了他一席话,想了一会儿,没明白大帅哥说的什么意思。
画面切到了“猎鹿人”,电影最大牌的主演罗伯特·德尼罗在为影片辩护,阐述“猎鹿人”才是今年最好的电影。
然后出镜的是导演迈克尔·西米诺。他是个油腻的胖子,说话浮夸,动作夸张,有点自大狂的做派。主持人介绍他是拍广告出身,“猎鹿人”是他导演的第二部剧情长片。
不过这次他受到不少影评人,和进步人士的责难,在迈克尔·西米诺这部长达3小时的电影里,有些异想天开的情节,比如阿美利加战俘,被北越军官逼着赌命。
几名俘虏用一把左轮手枪赌博,左轮里只有一发子弹,北越军官转动左轮,然后战俘们轮流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一枪。这就是所谓的俄罗斯轮盘赌。很多人批评他胡说八道,表示越南战争中从没有过这种事。
迈克尔·西米诺面对采访,则振振有词:
“我在米军的绿色贝雷帽部队服役过,1968年我刚参军,就在绿色贝雷帽部队里担任医护兵,目睹了整个春季攻势。我只能说,很多事情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懂得人自然懂我的意思,不懂的我也不能透露更多。我只能告诉你们,这部电影的很多内容,可以说是自传性质的。”
罗纳德看着电视里这个油腻的胖子,“不对啊,1968年入伍派遣到越南,那今年不是才30岁左右?这胖子怎么看都40了吧?”
画面又转到“荣归”的女主角,简·方达接受采访。简是黄金年代老牌演技男星亨利·方达的女儿,1971年就凭借电影“克鲁特”夺得奥斯卡影后。是美貌和演技兼具的大明星。她历来立场偏左,主张世界和平,越战中呼吁阿美利加大统领停止轰炸北方平民。
简方达这次,则受到了保守派人士的攻击。在银幕上她扮演的角色,和当年的高中男神,现在的残废士兵偷情。偷情的时候,她的角色还戴着结婚戒指,而自己正牌老公,此时还在越南战场上拼命。
这引起了很多老兵,和宗教人士的不满,他们纷纷指责简·方达不道德,还把她当年造访北越,引起公愤的外号“河内简”又搬出来。
但是简·方达辩护说自己的电影,才反应了真正的越南老兵情况。
“你知道吗?影片开头的老兵医院的场景,我们都是实拍的,那些台词,就是越战老兵们日常的对话,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应该去看看这部‘荣归’,真正的了解一下越战给我们国家带来的创伤,而不是坐在屋子里想象越南人的残暴。”
罗纳德的姨夫就死在越南战场。斯坦顿岛和纽约,也有不少残废的越战老兵,他知道简·方达说的,其实很真实。
八卦记者抓住机会:
“简,你是否暗指,‘猎鹿人’不是真正的反应越南战争?那些俄罗斯轮盘赌的情节是想象出来的?”
“不,我没有评价某部电影,而是批评好莱坞的一种不良风气,不敢真实的面对事实。至于你说的‘猎鹿人’,我想我们的电影‘荣归’才是更好的那一部,更能反应那场战争的真实面貌。”
“简·方达重新在越南战争问题上表态,她的新片是否能赢得评委的青睐?1972年她坐在北越人民军高射炮上的照片还没有被阿美利加大众遗忘。”主持人开始总结。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那张著名的照片。
罗纳德越来越困,关上电视,准备睡觉。看来今年的奥斯卡热门,都是讲越战的电影啊。不对,还有沃伦·比蒂那部,那部叫什么来着……
第三十六章 约会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就熨好衣服,擦亮皮鞋,带上墨镜,开车来到了范奈斯高中门口。因为当初没有留电话号码,他想抓住上学的时间,在校门口找到两位舞蹈美女,然后翘课去约会。
“嗨,玛拉,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罗纳德很快找到玛拉·罗森菲尔德,那位褐色头发,蓝眼睛,穿过绑带露背装出镜的美女。劲爆的身材在人群中相当醒目,罗纳德摘下墨镜,老远地和她打招呼。
“我买了两张今晚‘猎鹿人’的电影票,缺少一个同伴一起去看,你有兴趣吗?”罗纳德对着跑过来的玛拉说道。
“哇噢,‘猎鹿人’,我之前花了好大力气都没弄到票。”玛拉看起来很高兴,“当然,罗纳德,我愿意。”
玛拉·罗森菲尔德还是一身热辣打扮。大波浪的褐色头发,浓密而顺滑,绣花薄外套里是一件无袖红色圆领上衣,衬托着小麦色的肌肤,牛仔裤配上露趾高跟鞋,还是那个摇滚辣妹。
玛拉的发型有点像昨晚电视里的简·方达,只不过她是身材劲爆美式大妞,缺少一些简·方达身上那种文艺味儿。
“我买的是下午5:00的场次。白天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天文馆和环球影城玩吗?”罗纳德故意收起电影票,好像玛拉不答应,就不给她票似的。
“当然”玛拉高兴的拉开黄色大众野兔的副驾驶门,大大方方的坐了上来。两手勾住罗纳德的胳膊,给了他的脸颊一个吻。“谢谢你,罗纳德。”
“怎么没看到克丽丝,她不在吗?”罗纳德问起金发碧眼的另一位美女。
“她不在学校,克丽丝去了一个新的电影剧组,听说是他的新男朋友帮他找的路子。”玛拉盯住罗纳德的眼睛笑道,“罗纳德,你现在在哪个剧组?能帮帮我吗?我想累积些时间券”
“额,我现在没有在任何剧组,玛拉。”
玛拉,克丽丝这些12年级女生,经历过一场电影的拍摄,也在飞速地成熟,知道为自己的演员工会资格打拼了。
“是吗?今后有了新电影,别忘了给我填时间单哟。”玛拉摇着他的手臂,“我又学习了一些新的舞蹈,到时候跳给你看。”
“摇滚高中制作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在电影院看到?我会有多少正面镜头?”,玛拉很兴奋,“罗纳德,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罗纳德从发散出去的思路里回过神,“我只是在欣赏你的美丽。”
说着收起刹车,踩下了油门。
看得出玛拉很高兴,今天自己的出现,是出乎她意料的。高中12年级,女生已经成年,互相之间的攀比和嫉妒,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身在地处好莱坞中心的范奈斯高中。谁能够交到电影业的男朋友,能够被带进剧组,在女生圈子里,就会变成社交圈子金字塔的最顶端。玛拉很开心罗纳德回来找她。
“我们先去去格里菲思天文台,看星空秀。”罗纳德说完开上马路。
天文台坐落在格里菲思公园中心,小山上的最高点。希腊式的穹顶建筑,非常美丽。罗纳德和玛拉手牵手,进了大厅参观。熄灯后投影仪把星空图打在穹顶上,那里包含了所有肉眼可见的星星。两人抬头看着撒着辉光的星星,气氛非常浪漫。
玛拉身上残留着些香皂气味,气氛清新,但能感觉出来不是贵重的品牌。罗纳德陶醉在星空,和玛拉身上好闻的味道里,顺势搂住了玛拉,两人自然的相拥在一起。
这次的星空投影时间到了,罗纳德和玛拉相视一笑,又接着往前走。接下来的小厅里有太阳系的模型,和日蚀,月蚀的演示,还有特斯拉线圈制造的10英尺长的人工闪电,罗纳德对这些科学展示很感兴趣,玛拉则主要注视着罗纳德,两人不时的互相微笑。
在馆内的“宇宙尽头”咖啡馆吃完自助午餐,玛拉已经粘在罗纳德身上了。两人走出天文台,罗纳德还看到了几架供游客使用的天文望远镜,看来下次得晚上来看真正的星空。
出口处的草坪上,有几个天文学家的大理石雕塑,另一侧则站立着好莱坞早逝的男星,詹姆斯·迪恩的雕像。这位男星虽然只演了3部电影,但在历年的好莱坞男星评选中一直呆在前10。
他主演的遗作“无因的反叛”,成了好莱坞第一部反映叛逆年轻人的票房大卖电影,因而被人永远的记住。因为“无因的反叛”里有格里菲思天文台的镜头,所以在这里立有他的雕像。
真是一个拍电影的好地方,罗纳德想到。两人在詹姆斯·迪恩的雕像前合影留念。
下午这对青年男女,又来到环球影城游玩。
这里原来是环球公司的片场,在拍过“斯巴达克斯”,“摩西”等史诗大片以后,布景被保留下来,供游客参观。现在已经是游客到洛杉矶必须要去的景点。
罗纳德买了票,拿上宝丽莱一次成像相机,搂着玛拉进了环球乐园。几个经典项目悬崖落石,洪水爆发,摩西分开红海等惊险奇观,玛拉作为土著,可能已经来过,不过罗纳德是第一次来。
虽然没发生女声尖叫着扑向男生怀里的经典场面,但是罗纳德和玛拉眼神互相纠缠的浓度也在快速上升。在请工作人员为他们拍了一张合照以后,玛拉忍不住亲了罗纳德的嘴唇一下。
罗纳德歪着头注视着玛拉的蓝色的眼睛,露出一丝微笑。玛拉被他看得脸上起了红晕,扑上来再一次的吻住罗纳德,许久之后分开。
玛拉倒有点害羞,把头埋在罗纳德的胸前,两人走完了游乐场。
草草吃过些热狗,罗纳德和玛拉赶到了柯达剧院门口。这是好莱坞的老牌戏院,举办过不少电影的首映式。
今天是“猎鹿人”在洛杉矶的第二次上映。发行商环球影业,在影片荣获9项奥斯卡提名以后,火速在全国大规模上映“猎鹿人”,试图通过奥斯卡的影响力来吸引观众。
当然这些分析,都是罗纳德看电视和报纸知道的。他自己只是想和美女,一起来好好地看一部奥斯卡级别的电影。
坚持买了焦糖味,而不是咸味的爆米花,罗纳德端着爆米花桶和两杯可口可乐,进了放映厅。老式的放映厅能容纳很多人,罗纳德和玛拉找到两个相邻的座位坐下。今天的观众还真不少。
玛拉在扶手上的爆米花里抓起一把,塞到罗纳德的嘴里,然后拿起自己的可乐,“来,喝我的。”两人腻了一会,突然灯光熄灭,开始了映前广告。
影片的开场,是场俄罗斯人传统的婚礼。罗纳德有点迷惑,一群俄罗斯裔名字的人,说着英语,在准备东正教婚礼。好象是说的阿美利加的俄罗斯裔社区?
影片的节奏十分缓慢,一个婚礼戏,就放了将近一个小时。罗纳德已经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等到了几位男主角参军打仗,罗纳德精神一振,准备看些战争场面。
谁知道又草草了事,到了越南战场,画面一转,三位主角已经被俘。
罗纳德心中连骂,都到了战场了,不来点精彩的坦克大战,怎么直接就被俘了?
然后,就是那场引起极大争议的俄罗斯轮盘赌的戏。磨磨蹭蹭地演了20分钟,最后罗伯特·德尼罗饰演的主角麦克,突然爆起,杀了北越军官,带领大家逃离。
罗纳德又开始吐槽,还以为北越军官很厉害,结果一下被男主角抢到枪打死了。米军开直升机来救,结果主角麦克就是爬不上直升机,掉进湄公河里……
之后罗伯特·德尼罗演的麦克不知怎地就回了国,还要娶战友尼克的女朋友……这个女配角演的还挺好,人也长得很温柔,气质颇佳……
罗纳德再也忍不住睡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灯光刺眼,罗纳德睁开眼睛,电影已经放完了,灯也亮了。
罗纳德搂着玛拉,两人走出了放映厅。
“等我一下,我得去下洗手间。”玛拉去女士洗手间排队去了。
罗纳德站在大厅,看着人流,心中对花钱看了部不知所云的电影,有些不满,又打了个哈欠。
突然,一个长条型的麦克风伸到了他的嘴边:
“你好,我们是洛杉矶cbs-2频道的记者,正在采访看完‘猎鹿人’的观众,我们发现你打了个哈欠,你是否感觉到这部影片很乏味呢?”一个女主持人开始提问,在她后面的摄像机上,一盏红灯发亮。
罗纳德还没从突然袭击中完全反应过来,他顺口开始回答:“额,我觉得导演很会营造光线,和烘托环境,我没去过俄罗斯裔社区,但是看电影觉得我好像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乏味,乏味”,主持人好像在做口型提醒自己。
“我觉得开场的婚礼戏很棒,接近一个小时的婚礼,不过稍显冗长,然后到了越南不到1分钟就被俘了?我还等着看些战斗场面呢,结果只看到了俄罗斯轮盘赌”罗纳德补充了一点,我还是夸得多,骂的少吧。
“那你觉得演员的演技如何呢?”女主持又问,今年“猎鹿人”也提名了不少表演奖。
“额,罗伯特·德尼罗,和那个,那个……克里斯托弗·沃肯都演的相当出色,把人物的内心世界挖掘的很到位,他们拿到奥斯卡提名都是实至名归。我觉得相比两位男主演,我还是更喜欢那位婚礼上的伴娘,叫……,叫……,对叫梅里尔·斯特里普。我觉得她也是高水平。”
罗纳德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皮。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业的呢?”
“我叫罗(ron),是今年大学一年级的新生,准备学习电影专业。”罗纳德稍稍地吹嘘了一下自己,也用了个不常用的昵称做名字,以防出问题。
“哇噢,怪不得你的点评都很专业,好的,谢谢来自洛杉矶柯达剧院的观众罗尼。由女主持……为你带来现场报道”
“好了,罗纳德,我们走吧。”过了一会儿,玛拉又跳过来挽住罗纳德的手臂,走出了剧院。
“那,下次见?”罗纳德要过了玛拉的电话,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好的,罗纳德,下次有新的电影找群众演员,别忘了我哟。”玛拉家里亮起了灯,她不再多说,向罗纳德送了个飞吻,然后快步地跑回家去。
第三十七章 双喜临门
回到自己的公寓,罗纳德看见过道里自己的信箱满了,信件把信箱的门都涨鼓鼓的,略有点向外凸出变形。
“我有这么多信件?”罗纳德有点纳闷,平时没什么人给他寄信,就是些账单而已,前几天忙着上夜班剪辑影片,也没注意,怎么累积了那么多?
“这……难道是……”
罗纳德一个箭步冲到信箱前面,拿出钥匙去开锁,心情激动至下,塞了两下没塞进去。
左手按住右手,平复下心情。
慢慢打开了锁,信箱门受不了硬塞在里面的信件的压力,一大摞信件掉了出来,哗啦啦地在地上摊成一片。
罗纳德赶紧蹲下,收拢了一下信件,在地上敲着信封的边沿整理好。
一共是四个特大号的信封,夹杂着几份水电账单。
站起来看大信封,上面有提示。
拒绝(rejected)
这是u洛杉矶加大的。
拒绝(rejected)
这是哥伦比亚的。
连着两个大信封上盖着红色的拒绝戳,一下子把罗纳德的希望浇灭了大半。
罗纳德心情紧张,翻出了第三个大信封。
待定(waitlisted)
是usc南加州大学!
赶紧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待定通知。
“亲爱的罗纳德·李,
你好。
你今年对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的申请,完全符合我校的录取要求。
但是,由于今年的申请人数远超预计,我们的录取人数已经达到上限。我们无法给你发送录取通知,只能把你和其他的学生,放进待定名单。
需要指出的是,待定名单的最后决定,可能会延迟到1979年5月下旬作出……”
也就是说要等前面录取的学生的情况,他们也可能拿到好几份录取通知,选择去别处。那么南加州大学就有名额空出来。
也不知道自己在待定名单里排在第几?能不能轮的上?
第四封呢?
罗纳德把最后一个大信封翻出来……
封面上一个大大的录取(epted)
哈哈哈……
作为一个华国灵魂,拿到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一刻,是最开心的。
拆开一开,抬头是纽约大学蒂施艺术学院。
“恭喜,你已经被纽约大学蒂施艺术学院
电影和电视系录取。
……”
纽约大学,离家很近啊,坐个轮渡就到斯坦顿岛了。
“请在4月30日之前,签名并递交确认表格……
连同200美元入学押金……
如果你要申请宿舍……
报道指南……”
不管那么多了,也不管纽约已经是晚上11点。罗纳德先打电话给凯伦姨妈报喜。
“铃铃铃铃……”
“凯伦姨妈!
我是罗纳德。
中了,
我中了,
我考中了,
我被纽约大学录取了!”
凯伦姨妈在电话那头哭了。
几年来努力工作,终于让姐姐的儿子能考上名牌大学。一个单身母亲,养育两个孩子,凯伦姨妈也算苦尽甘来。
罗纳德告诉姨妈,自己已经挣够了第一年的学费和书费,自己寄回家的钱可以用来还房屋贷款,或者购买银行的大额存单。
阿美利加的存款账户,基本没有利息。通胀高昂的现在,等于是每年都贬值10%以上。
银行于是提供了大额存单(certifieddeposit),供储户购买,相当于华国的定期存款。每年有15%的利息,足以跑赢通胀还有点赚头。
大额存单罗纳德自己也在买,毕竟每年13%的通胀,实在是太离谱了。
喜讯让人振奋,几天来的平凡生活不适症似乎也被治好了。罗纳德很像找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不过在洛杉矶,罗纳德也没有多少能分享喜悦的朋友。除了隔壁的韦伯太太一家,其他的熟人朋友,都在新世界制片,和“摇滚高中”剧组。
罗纳德是所谓的“第一代大学生”,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没有上过大学。他的姨妈和已经过世的姨夫,也没有。再往上罗纳德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阿美利加家庭,出一个第一代大学生,是一个很荣耀的事情。和华国一样,要大肆庆祝的。去年罗纳德的摔跤队同学就请他去参加过晚餐庆祝会,还有父母发表讲话,总之搞得挺隆重。
罗纳德也想多点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买点礼物送人,有点纪念意义的小玩意。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就跑到麦当劳,和店经理讨价还价一番,用八折的价格,买了100份的家庭礼物券,还让赠送了一大本优惠券。
每个礼物券可以用来买一个家庭乐园套餐。还附赠一个小徽章,可以佩戴。
然后他又开车进了新世界制片,逢人就送一套。虽然价格不贵,不过家庭礼物券可以拿到小孩子喜欢的小玩具,收到礼物的同事还是很高兴。罗纳德也收到很多恭喜和祝贺。
上楼看到盖尔也在,罗纳德连忙上前。
“这是给你的礼物,盖尔。”
“祝贺你,罗纳德。”盖尔看到他也马上祝贺。
“你已经知道了?”罗纳德奇道。
“你已经知道了?”盖尔也同时问道。
“谁告诉你的?”两人又同时问了一句相同的问题。
“我收到了纽约大学的录取通知”,罗纳德说着递上了麦当劳礼物券,“谢谢你,盖尔。科尔曼先生在吗?我想当面感谢他。”
盖尔笑得很大声,从抽屉里找出一个信封递过去,“原来你考上了大学,这里还有一份惊喜。”
罗纳德接过信封一看,是阿美利加导演工会寄来的:“我的入会申请?”
盖尔点点头。
“wow!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罗纳德眼睛也有点发酸。
“过来,罗纳德。”盖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谁在外面?”罗杰·科尔曼在里间问。
“是罗纳德。”
“哦,罗纳德,请他进来。”罗杰·科尔曼高兴的说。
“科尔曼先生,谢谢您对我的帮助。”罗纳德进了办公室,恭敬的送上了一套5份的麦当劳儿童乐园餐,和迪斯尼联名的礼物券,这一套是他特别挑的,有迪斯尼人物玩偶。他知道罗杰·科尔曼有三个孩子。
“我收到了纽约大学电影和电视系的录取通知,特地来感谢你为我写的推荐信,科尔曼先生。”罗纳德道。
“还有刚才盖尔告诉我导演工会的申请,十分感谢你,科尔曼先生”
罗杰·科尔曼伸手接过礼物券,点点头。
“祝贺你,罗纳德。“说着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罗杰·科尔曼接着说了些祝贺的话,对罗纳德的大学生活做了些点拨。
罗纳德看老板的办公桌上还有不少文件,再次感谢之后准备离开。
“对了,罗纳德,纽约大学的电影系教授,马丁·斯科塞斯也给我拍过电影,他的“出租车司机”看过吗?有机会替我向他问好。”
罗纳德答应了,回身走出了办公室。
“出租车司机是什么电影?”他问盖尔。
“哦,马丁·斯科塞斯导演的。”盖尔回答。
“76年的电影”,盖尔用手比了个枪的手势,“你在和我说话吗?”
罗纳德耸耸肩,表示没看过。
“额,74年的‘曾经沧海难为水(alicedoesn'tlivehereanymore)’呢?”盖尔有点鄙视罗纳德对好莱坞的无知。
“这部电影我看过。”罗纳德记得,那是和凯伦姨妈,唐娜表妹一起去斯坦顿岛的电影院看的。那里的电影院经常放些过时的老片。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位单亲的饭店女招待,带着儿子一边工作,一边寻找歌唱事业的梦想和爱情的故事。凯伦阿姨触景生情,看得非常激动,还唠叨了好几天说拍的好。
“演单身母亲的艾伦·伯斯汀,还拿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呢。”
看来这个厉害的大导演,最近也很高产,到时候一定要多和他接触,混个脸熟,说不定能进他剧组,罗纳德打定主意。
盖尔递过导演工会的申请,“你就在这里填吧。”又递过一支钢笔。
罗纳德没见过这种造型的钢笔,黑黑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笔帽上的笔夹是金属的,罗纳德试图转开笔帽。
“拔的,不是转的。”盖尔提示到。
“谢谢。”
罗纳德拔开钢笔,开始填表。钢笔写起来很顺滑,一路填上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联系地址,申请等级……
“对了,导演工会的人,说罗纳德·李(ronald·lee)这个名字,已经有五六个演员和制片人在使用,建议你加上中间名,或者起个艺名。”盖尔说道。
“好的,我会的。”罗纳德在注册名字那一栏,工工整整的写下:罗纳德·v·李(ronaldv.lee)。
阿美利加人的中间名一般只签首字母,罗纳德的驾照,和支票上也都这么签。
“还需要三位导演工会的成员背书,你应该可以找到吧?”盖尔问。
“我想是的,谢谢。”罗纳德再次道谢,拿上导演工会的申请资料下了楼。
找到剪辑室,敲门进入。正巧艾伦·艾库什导演,和乔·丹特正在看加上混音的“摇滚高中”样片。罗纳德请他们在证明信上签字,并且递上麦当劳礼物券,告诉他们自己当上第一代大学生的好消息。
又多收了几个祝贺,和拥抱。
艾伦和乔还告诉罗纳德,“摇滚高中”的全片混音马上就能结束,等送去米高梅洗印厂,就可以制作几个拷贝,4月的时候会在洛杉矶做一次试映。到时他一定要来看。
4月,看来自己到时要多来公司探听消息。
拿上两封推荐信,罗纳德上车又去往特技公司开去。卡梅隆也是认证会员,第三封证明信就落在他头上了。
第三十八章 特技模型
走出新世界办公楼,罗纳德正好看见总裁助理盖尔也在,她正在和车较劲,发动了好几次,就是打不着火。
“盖尔,你是要去哪?”罗纳德走下阶梯,“你这车怎么了?好像火花塞有问题。”
“哦,罗纳德。”盖尔干脆放弃努力,下了车一把抓住罗纳德“你能送我去特技公司那里吗?我的车坏了,正找不到司机”
1979年了,美国车还是很容易抛锚,经常要找机修工维护保养。否则开个长途,就很容易在半路上抛锚,只能打救援电话叫拖车。相比之下德国车和东瀛车的质量更稳定一些。
罗纳德打了打开车门,载上盖尔,开去卡梅隆工作的新世界特技。
新世界特技公司是罗杰·科尔曼新成立的一个独立公司,专门制作和拍摄特技模型镜头,为新片“群星之战”做准备。
罗杰·科尔曼听说模型的制作进度严重落后,但是自己分身乏术,就叫来总裁助理盖尔,让她去现场视察一番。
罗纳德还是第一次去特技公司。盖尔指着道路,特技公司座落在圣莫妮卡海滩,在罗纳德住的威尼斯北面一点。
车子开到了新世界特技的办公室,就在一处废弃的港口货物仓库内。进门就看见各种各样怪异的模型,有些是硅胶的,有些是石膏,有些是塑料的,还有些看着像金属,掂起来很轻,是木头做的刷上漆。
“吉姆”,罗纳德一眼看到了埋头在一个大工作台上做事的卡梅隆,“看看谁来了?”
“盖尔,罗纳德,你们来了?”卡梅隆很高兴,摘下围兜,用抹布擦干净手,和他们两握手致意。
“这里的负责人和其他员工呢?”盖尔上来就问。
“他们在隔间里开会,说是要想办法解决飞船模型质感的问题。”卡梅隆耸耸肩,“其实只要把镜头设计好,利用透视的错觉,就可以以假乱真,就像我的短片里那样。”
“是吗?那特技总监为什么不这么做?”
“他更希望做一个全尺寸的模型,人可以进去的那种,做好以后,演员可以直接表演,摄影机直接拍”,卡梅隆解释了一下。
“这样做的速度太慢了,如果用模型会快很多。”
盖尔看了看其他工作台上放着的未完成的模型,各种材料和倒模放了一桌子。只有卡梅隆这里有几个完成的模型,他正在加工的一个外星人面具,好像也快完成了。
“罗杰派我来看看,为什么进度落后了。”盖尔问卡梅隆。
“要我说,就是特技总监的问题,他没有拍过电影,没在现场干过,不知道摄影机的魔术。比如这个怪物说话的时候头会裂开,我们只要先拍一个脸部特写,再切到其他演员反应镜头,再切回去换一个脑袋裂开的头套就行了。没必要做一个脑袋会自动裂开的机械模型”
卡梅隆侃侃而谈。
“飞船模型也是一样的道理。”
“完全没有必要造出一个真的能完成所有功能的模型来。你看‘星球大战’里的机器人r2d2,还不是让一个侏儒,穿上机器人的外壳,在里面表演,并没有非要造一个可以自己滑动的遥控机器人。”
盖尔拿出小本子,记录了模型的生产进度情况。然后找到正在开会的特效总监和其他特效工人,了解了一下特效总监的解释,并传达了罗杰·科尔曼的忧虑。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进度大幅度的落后了。模型的设计和制造是重灾区,就像卡梅隆抱怨的,他们不太懂电影是一门造假的艺术。
盖尔在隔间和特效总监开会的时候,罗纳德和卡梅隆在外间聊天,卡梅隆胡子长得很长,头发乱糟糟的,粘了不少颜料和脏东西。
“吉姆,看你这幅样子,难道你的太太莎伦把你抛弃了吗?”
“嗨,别提了,这段时间她嫌弃我加班时间太长,让我别回家住算了。她不太理解我对电影的投入,有时她更怀念我当卡车司机的日子。”卡梅隆对老朋友抱怨了几句。
“其实我高中毕业就认识莎伦了,她那时还是餐厅招待,很鼓励我追逐电影的梦想。不过真的到我在电影业工作,她又觉得我工作太投入,忽略了她的感受。”
“所以你就真的没回去住,都住在这里?”罗纳德有点不明白卡梅隆的想法,和对电影的痴迷程度。
“当然没有,我已经向她道歉,求得了她的原谅和理解。这是昨天赶进度而已。”卡梅隆指指自己的头发。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我来找你帮个忙”,罗纳德拿出一封打好的信,让卡梅隆签名。
“我在此证明,罗纳德v.李,在摇滚高中剧组的二组导演工作,表现出合格的竞争力……”
“你拿到导演工会的申请了?”卡梅隆高兴的签完字,递给罗纳德,“别忘了去法院或者银行,找公证员公证。”
“谢谢”,罗纳德接过证明文件,又递上一个信封,“这是给你的。”“我被纽约大学录取了,我是家庭第一代大学生,按照惯例送你点礼物。”
“哇噢”,卡梅隆拆开一看,“谢了,罗尼。”
里面是罗纳德放的10张麦当劳礼物券,和一大本优惠券。
卡梅隆原来和罗纳德一样,靠麦当劳优惠券过活,倒也不客气,把礼物收了起来。
“你这里的进度好像还是有点慢?”罗纳德看着桌子上乱糟糟的模型,硅胶,颜料,倒模,脏抹布,和一个没扔掉的麦当劳薯条盒子问。
“恰恰相反,已经快完成了。”卡梅隆很自豪地说,他指着各种模型,向罗纳德一一介绍。基本上都只剩一两道工序了。
罗纳德直觉有些不对,不过他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
“为什么我进来的时候,会以为你进度很慢?”
“也许是我放了些材料和工具在同一张桌子上吧?”
罗纳德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如果把一张桌子清理干净,把所有的模型都放在那张桌子上,观感是要好很多。
“你应该这么做……吉姆。如果老板科尔曼先生来视察,也和我一样的观感的话……”
“ohshxt,你是对的,我这就准备一张桌子陈列模型。”卡梅隆反应过来,招呼员工和他一起动手,清理出一张陈列专用的桌子,供老板观看成果。
……
这边盖尔已经不露声色的了解完情况,和罗纳德准备回公司汇报,在停车场,她还单独和卡梅隆嘱咐了几句。
罗纳德开车又把盖尔送往新世界制片的办公室。路上盖尔问:
“罗纳德,你觉得卡梅隆的特技模型技术怎么样?”
“我不懂特技模型制造,但我觉得吉姆说的是对的。没必要造一个真的全尺寸全功能模型,我们可以利用摄影技术配合。”
“你觉得吉姆能负责起模型制作吗?”盖尔问。
罗纳德感觉盖尔是有想法向罗杰·科尔曼推荐换帅,让卡梅隆统管所有的模型制造。
他直觉有点不妥,卡梅隆工作起来比其他人刻苦多了,让他去统领一帮资历比他还深的人……搞不好要打起来。
想了片刻,罗纳德开口说道:
“当然,吉姆有天才的想法和实现能力,我相信他可以保证模型的按时完成。不过特技摄影不光是模型,如果按照吉姆的想法来拍,是需要模型和摄影师之间密切配合的。”
罗纳德把之前在剪辑里学到的整体大于局部原则,又活学活用了一下。
盖尔闻言点点头,罗纳德接着往下说:
“模型总监的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没有一个熟悉特技的摄影指导,那么最好的方法,可能就是做一个全功能,全尺寸模型,这样摄影师怎么拍都不会穿帮。”
“现在进度赶不上了,如果换用吉姆的方法,那么需要摄影部门和特技部门保持极好的沟通,这样拍出来的东西才能风格一致。”
“局部必须要和整体协调一致,如果协调不好,可能拍出来的东西还不如原来特技指导的想法。”
罗纳德用刚学来的原则总结道。
盖尔想了想表示同意,“我会和罗杰汇报的。”
把盖尔送回公司,罗纳德带着三封证明信,到了洛杉矶县法院,找持有公证人牌照的书记员,做了公证。每封5美元的收费,换来个公证钢印。
开了一张750美元的入会费支票,和一张50美元的年费支票,和申请资料一起快递给了电影导演工会。
再填好入学确认书,附上200美元押金支票,寄给纽约大学。
了却了两件大事。
开启导演的职业生涯的这两件大事,罗纳德算是完成了。拿一张导演工会卡,以后在业内能有更多机会。上一个知名大学的电影系,打下坚实的知识基础。
我,罗纳德,好莱坞新一代的大导演,来啦!
接下来在洛杉矶的时间比较自由。罗纳德打算和玛拉一起,把洛杉矶附近的景点都玩一遍。顺便等着看完“摇滚高中”的试映,
秋季入学还早,自己还有充裕的时间。
第三十九章 瞌睡罗
被约会和两件喜讯,治好了平凡生活综合征的罗纳德,重新精神焕发起来。
寄完入学确认信,罗纳德也想让几个高中好友知道自己的去向。他去旅游商店买了不少明信片,回到公寓后,给高中好友们写明信片。翻出了自己的高中毕业纪念簿。
封面上是烫金的托特维尔高中,ss1978的字样。上面还有每个同学的大头照,大都是自己拍的。因为有这些头像,所以毕业纪念簿也俗称“脸书(facebook)”
罗纳德翻到最后的“去向”页面,抄下他们考上的大学,或者工作的地址,给几个相熟的同学写上一段话,寄去印有洛杉矶风景的明信片。
“已结束流浪,重返纽约。目的地:纽约大学。
——从洛杉矶来的问候,爱你的罗纳德。”
“铃铃铃铃……”罗纳德听到自己设好的闹钟响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约好的时间,自己要给玛拉打电话。
阿美利加的青年男女,如果认真考虑和对方发展男女朋友关系,一般会用三次约会来考验彼此,了解双方的性情。如果等到第三次约会,双方还是很有好感,那么再上本垒,据说这样关系会比较持久。
罗纳德不想只要一次短暂的相遇,他对玛拉劲爆的身材和温柔的性格很满意。想着周末的约会安排,要不去海滩游泳?脸上不禁泛出了微笑。
对面接电话很快,“嗨,玛拉,是我,罗尼。”
“罗纳德·李!你这个爱睡鬼,和我在一起就那么乏味吗?”玛拉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
“怎么了,小甜心,什么叫爱睡鬼?我们明天去威尼斯海滩游泳怎么样?”罗纳德发出邀请。洛杉矶的冬季温暖,中午时分在海滩冲浪游泳的挺多。
“你和你的瞌睡虫去吧!你让我明天在同学面前,变得像个傻瓜,她们都看见我在校门上了你的小破车!我怎么这么傻,会相信你的胡说八道”玛拉气得拉高声音喊道。
“发生什么事了?玛拉?你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在这么多电视观众前打哈欠,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犯困吗?明天全高中的人,都知道我约会了个打哈欠的傻瓜。你还胡说一气奥斯卡提名电影的坏话,我明天一定会被克丽丝那个碧池讥笑的。她男朋友带她进了米高梅的正式剧组!”
“什么打哈欠?什么奥斯卡提名?什么克丽丝?玛拉,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去看电视,我被你害死了。”玛拉说着挂了电话。
罗纳德赶忙打开电视,蹦蹦蹦地转着频道旋钮,寻找着玛拉说的问题。
调到cbs-2频道,罗纳德发现了昨天采访他的女节目主持人。
看了一下屏幕下方的栏目信息,7点的娱乐新闻重播。
“你好,我们是洛杉矶cbs-2频道的记者,正在采访看完‘猎鹿人’的观众。“
“我们发现你打了个哈欠,你是否感觉到这部影片很乏味呢?”
镜头从女主持人身上,切到了自己。罗纳德在电视里张大嘴,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还用手拍了拍嘴。
正是昨天的采访,怎么把我打哈欠也拍进去了?罗纳德有点生气,完全没有拍出自己的英俊潇洒。
“我没去过俄罗斯裔社区,接近一个小时的婚礼戏,稍显冗长。然后到了越南,不到1分钟就被俘了?我还等着看些战斗场面呢,结果只看到了俄罗斯轮盘赌。”
这?
这该死的电视台把我的话剪辑了!
我明明说了很多“猎鹿人”的好话,我还夸了导演会营造气氛,会烘托环境!我还夸了看了这段婚礼,就像自己在俄罗斯裔社区长大一样呢!罗纳德目瞪口呆,我说的是好话啊,怎么剪成了纯粹的批评?
“那你觉得演员的演技如何呢?在你看来,本片拿到的三个表演提名是否恰当?”女主持又问,今年“猎鹿人”也提名了不少表演奖。
“额,我觉得相比两位男主演,罗伯特·德尼罗,和那个,那个……克里斯托弗·沃肯,我还是更喜欢那位婚礼上的伴娘,叫……,叫……,对叫梅里尔·斯特里普。我觉得她也是高水平。”
镜头又切回罗纳德的脸,“哎……哦。”
他又打了个大哈欠,还用手指揉了揉眼皮。
无耻!混蛋!
罗纳德在心里乱骂。
又拍我打哈欠的黑照。
还有,我明明说的是他俩拿到提名实至名归,怎么这里剪成好像我否定他俩演技,说他俩还不如一个新人女演员演技好?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业的呢?”
“我叫罗(ron),是今年大学一年级的新生,准备学习电影专业。”
“哇噢,怪不得你的点评都很专业,好的,谢谢来自洛杉矶柯达剧院的观众罗。这里是由女主持……为你带来来自柯达剧院的现场报道,现在把时间交还给演播室。”
这是误导,这是污蔑!
罗纳德气得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膨!”疼得赶紧甩手。
“还把我拍的这么丑,就看见打哈欠了!”
镜头切回演播室,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发出微笑。
“哇噢,这可能是我们从观众采访里,得到的最专业的评价了。你觉得瞌睡罗(sleepyron)讲的怎么样?有道理吗?”
“说实在的,我觉得他对婚礼的冗长,和缺乏战争场面的抱怨,可能切中了很多慕名前去的普通观众的心思。但是这部电影是‘作者电影’,我们不能用普通的眼光来评判它,这样的烘托和铺陈是必要的,是为了导演独特的讲述故事的方式……”
“好吧,这是来自瞌睡罗(sleepyron)的批评,他不光代表了广大普通观众,还是未来的好莱坞专业人士。不管怎么样,他的意见很有趣,不是么?那个长达1个小时,整部电影三分之一时长的婚礼……”
瞌睡罗(sleepyron)?还给自己起了个难听的外号?
罗纳德下意识地又一掌拍在桌子上,碰到了上次相同的地方。
“哎唷,哎唷唷……疼疼疼!”
“让我们再来看看‘荣归’剧组的简·方达,我们现在就在洛杉矶的演播室采访她……”
“你看了瞌睡罗(sleepyron)对‘猎鹿人’的评价吗,简?你是否同意他的意见?”
“我不方便对别人的电影说批评意见,不过他显然代表了很多普通观众的看法。我还是坚持认为,‘荣归’才是今年荣获提名,反映越战的电影中,更好的一部……”简·方达笑眯眯地侃侃而谈。
“你对越战老兵,和宗教人士,对你在电影‘荣归’里戴着婚戒偷情的批评怎么看?”
“不,我不认为那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相比之下,我们的大统领下令轰炸北越千千万万平民,才是更大的不道德……”
“啪”,罗纳德关了电视,郁闷。
被人起了个外号,还被当成笑料,在到处播放。
到了第二天,事情出任意料地开始加速传播开来。
“好莱坞报道”转载了cbs-2套的采访,把瞌睡罗指责婚礼戏太冗长的评论,原封不动的搬上了报纸,给本来就激烈的奥斯卡奖杯大战又添了一把火。
第四十章 奥斯卡宣传战
这背后的黑手,是同为冲奖大热门的“荣归”。影片的发行商联艺公司,也开始在媒体上发力,从观众角度指责“猎鹿人”的冗长乏味,俄罗斯轮盘赌场景胡编乱造。
罗纳德就这样,不幸地被卷进了两大奥斯卡争奖片的骂战。在电视上出尽了“风头”。
每天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认出来,问他是不是“瞌睡罗”。有些人认同罗纳德的评价,笑着要和他击掌。也有些“猎鹿人”的粉丝影迷,咒骂他不懂电影还胡说八道。
罗纳德只好戴上墨镜出门,每天去唐人街消磨时间,那边没有人在乎他攻击一部越战电影。
过了几天以后,瞌睡罗的热度稍稍消退。然后骂战出人意料地带到了导演迈克尔·西米诺的诚信问题。
说起来这事也要怪导演迈克尔·西米诺自己。
因为影片中俄罗斯轮盘赌的情节荒诞离奇,不要说在越南战争,在任何现代战争里,也不可能出现这种场面。军官逼迫俘虏拿左轮手枪玩俄罗斯轮盘赌,不说别的,俘虏拿着枪对你连开几枪,和你同归于尽怎么办?
这让“猎鹿人”的发行商,环球一方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环球一开始就制定了严密的计划,在1978年只上映一周来满足奥斯卡参评标准。请的观影嘉宾,多数都是奥斯卡奖的评委和家属们。这样做有两个好处。
一是变相的恭维了评委,能看“猎鹿人”的电影,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另外,据说在放映期间,评委们都拿到了附赠的礼品。所以在去年放映一周结束后,媒体上传出的都是好评。
二来也在市场上造就了饥饿感,好评如潮的电影,而普通观众看不到,如果能够借此好评,一举拿下奥斯卡奖的几个重要提名,那么再公开放映,观众会在短时间内涌进电影院先睹为快,票房数字会很好看。
这也是为什么环球一开始就把“猎鹿人”包装成一部反映越战人性的反思片。越南战争已经结束了将近4年,可是在阿美利加造成的巨大伤疤,还在继续撕裂社会。如果能有一部电影能抢得先机,拍出越战对社会的创伤,那么票房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是关键情节的胡编乱造,俄罗斯轮盘赌这一场景,被竞争对手通过媒体大肆渲染,这对环球的票房计划,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这时候,导演迈克尔·西米诺为了冲奖和保卫票房,跳出来捍卫这段情节的真实性。他说自己在越战期间,就是米军绿色贝雷帽部队的医护兵,被派往前线,参加了影片里导致主角被俘的那场1968年“春季攻势”。还说在越南战场,比这还夸张几倍的事情也发生过。
可是这样算的话,导演迈克尔·西米诺的年纪,和1968年春季攻势新兵征兵入伍的时间对不上。68年的新兵,普遍是1950年左右生人,今年不到30岁,可导演看上去都快40了。
面对这个问题,迈克尔·西米诺在接受每日综艺采访的时候,宣称自己是1952年生人,今年只有27岁。
“你见过这么油腻的27岁胖子?发迹线都这么靠后了,还有肥出来的双下巴,你才27?蒙谁呢?”
罗尼在新世界制片附近的意大利餐馆里,向盖尔抱怨。为了找人商量怎么处理瞌睡罗事件,罗纳德特地把盖尔请出来吃午饭。
“哈哈哈,瞌睡罗。别生气。”盖尔也打趣他。
“这事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吗,盖尔?你在科尔曼先生身边工作这么久了,见多识广,我总有个直觉,这事以后还会烧到我身上来。”
“嗯,是的,你这两天被媒体集中报道。电视台都在放你批评‘猎鹿人’的那两段采访片段。”盖尔笑道,“还有打哈欠的片段。”
罗纳德恶狠狠地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伴着肉末番茄酱,一口吃下。
“可我是无辜的,我其实说的是好话,可恶的电视台把我的话剪辑成那样。”
“别生气,罗纳德。你在剪辑室也干过了,知道剪辑是可以违背原意的,甚至可以剪出完全相反的意思。而媒体最喜欢的是热度,现在这两部越战电影,为了奥斯卡打得很厉害,你实际上是被卷进去了。”
“那我能做什么?”
“你什么也做不了,罗纳德。当然,也不用做什么。”盖尔说道。
“那我就干看着吗?”罗纳德还在生气。
“某种程度上是的,你只要等到奥斯卡颁奖典礼一过,就没有媒体再来关注瞌睡罗了。”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罗纳德暗叹一口气,“摇滚高中的试映时间确定了吗?”
“我看看”,盖尔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查了一下。“是的,已经定在4月10日,就在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后一天。”
这时,餐厅天花板上吊着的电视机被老板打开,“这里是knbc频道(nbc在洛杉矶的地区台),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本届奥斯卡最大黑马‘猎鹿人’的导演接受本台采访,澄清自己的服役经历……”
迈克尔·西米诺挺着肥硕的双下巴,面对摄像机侃侃而谈:
“电影的编剧指责我抢了他的作品?不不,我本人就是一个很好的编剧,我的上部电影就是我自己编剧的。他写的初稿?那纯粹是垃圾。我拿到手全部推倒重写。”
“瞌睡罗的观点?他指责我拍的电影使人昏昏欲睡?我想说,如果这是这位瞌睡罗的真实观点,我劝他不要走电影这条路。对美和艺术的感知是天赋,他这样的天赋,努力再多也很难在电影圈出头。”
罗纳德气的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吓得他自己也一缩脖子,竖起衣领,戴上墨镜,“对不起,盖尔,我不是有意的。”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开玩笑,有的时候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我也会半开玩笑。27岁?当然是半开玩笑的说法,因为我长得年轻,所以想试试你们的记者最低能相信我几岁。其实我是1949年生人,今年30岁。”
“我信你个鬼。”罗纳德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之后几天,罗纳德只好装着看不见新闻,掩耳盗铃般地欺骗自己,看不见瞌睡罗在电视上大打哈欠。好在媒体逐渐开始转移炮火,他的哈欠在电视上越来越少地出现了。
给玛拉打了几个电话,也没哄回她。估计自己让她在同学面前丢了大脸,短时间内不容易消气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今年奥斯卡的争夺比往年都要激烈一些。“猎鹿人”的肥仔导演,迈克尔·西米诺的出生年龄问题在被集火攻击。他的辩解也越来越无力。出生年份从49年又一路退到47年,45年,最后停在了43年。
肥仔导演的嘴,在电影圈内已经毫无信誉,公众对一个在年龄上也要连连撒谎的人也没有好感。因此,大家普遍对俄罗斯轮盘赌的情节抱有怀疑态度,认为是导演兼编剧迈克尔·西米诺自己瞎编出来的。
这时,已经在“猎鹿人”上下了重注冲奖的环球影业,终于出手反击了。
他们没有再在肥仔西米诺的年龄问题上浪费弹药,而是直接攻击对面的简·方达。
首先,环球联合了各位主要演员,提名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罗伯特·德尼罗,提名最佳男配角的克里斯托弗·沃肯,和提名最佳女配角的新人梅里尔·斯特里普,联合为导演站台。
三人接受了电视采访,主要的论点是:俄罗斯轮盘赌不是讲的越南战争,而是一种可能性。猎鹿人也不是拍的越南战争,而是描写任何一场战争的可能性,肥仔导演迈克尔·西米诺,他拍的是任何战争下的人性反应。
观众无需对情节是否是越南战场上真实发生的,较真。而应该在观影的时候,把注意力放到美丽的镜头,和战争到人性的摧残上。
“所以俄罗斯轮盘赌瞎编,就不是越南战争,而是虚指任何战争。男主回乡抢了朋友未婚妻,就是战争对人性的摧残,就是对越战戕害人性的批判。”
罗纳德没好气的向卡梅隆吐槽。这天正好来特技模型厂,和卡梅隆吃午餐聊天。
“反正这个肥仔总有理!”
环球先打了一圈烟雾弹,为俄罗斯轮盘赌的情节做了辩解。
然后他们打出了真正的大招,抓住了“荣归”女主角简·方达的一个致命失误。
简·方达曾经多次表示,“荣归”才是本届奥斯卡更好的越战电影。但在一个电视采访中,简·方达承认至今也没有去看过“猎鹿人”。
没看过“猎鹿人”,又说自己的“荣归”比对手更强,环球抓住这个把柄,在媒体上全面出击,这次轮到“荣归”剧组和简·方达狼狈了。
第四十一章 来自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嘲笑
两部越战电影,一直纠缠到4月9日奥斯卡奖颁奖晚会。电视和报纸的相关评论,都被“荣归”和“猎鹿人”占据,同样拿了8项提名的“上错天堂投错胎”好像已经被众人遗忘。
罗纳德一个人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颁奖晚会的电视直播。
玛拉还是和他掰了,自己打哈欠的样子在电视上频频出现了好几天,让玛拉在朋友面前很尴尬。还有罗纳德在电视上肆意批评“猎鹿人”的导演迈克尔·西米诺,让崇拜好莱坞,崇拜奥斯卡的高中女生圈子,觉得他是个不懂装懂的假内行。
“猎鹿人”得奖的呼声越高,越反衬出罗纳德对电影的无知,他被高中女生唾弃也就不奇怪了。
再加上自己没能推荐玛拉进别的电影剧组……
“警方已经逮捕17名示威者,此次事件,不会对颁奖晚会造成不利影响……”
颁奖典礼之前,新闻播报了有几百人规模的示威,反对奥斯卡将“猎鹿人”这种种族主义电影,和污蔑越南人民军的电影列入提名,警察还逮捕了其中的领头的。
罗纳德看得噗哧直乐,该!他心里对这个电影,和它的导演无一丝好感。
今年的颁奖典礼在洛杉矶音乐厅的多萝西·钱德勒大厅举行,电视镜头扫去,大厅的外墙被放上了一个特大号的奥斯卡奖杯模型,金光璨璨。
穿着红色外套,黑色领结的保安,站成一排,列队欢迎明星车队,帮助慢慢向前挪动的车队开门下客。另一方面,他们也隔开了潜在的示威者,和钻进外围防护圈的狂热粉丝。
场外主持人开始报出每个到达的男明星,和女明星的名字和背景。所有的被提名人,都享受高一格的待遇,会报出他们被提名的奖项和电影。
罗纳德认出的明星有,超人的演员里夫,和英国老牌影帝劳伦斯·奥立弗,还有几个眼熟的金发美人,可惜记不起演过什么电影了。
简·方达也被摄像机捕捉住,今天她穿了一身露出锁骨的,淡紫色一字肩连衣裙,上面还缀满了blingbling的亮片,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
奥斯卡颁奖现场的开场戏是一场电影配乐串烧。三个不同的管弦乐队,奏出今年被提名最佳配乐的三部电影主题曲。
今年的主持人请了新人,是nbc脱口秀节目“今夜秀”的主持人强尼·卡森(johnnycarson)。功力深厚的他上来就开了几个玩笑。
“今年是第51届奥斯卡颁奖典礼,这里有2小时的精彩节目,和被硬拉长到4小时的无聊晚会。”
“全世界有3亿5千万人观看本次颁奖晚会的电视转播。包括南美洲,那样制片厂的前总裁,和前财务总监们也可以看到现场直播。”
这是揶揄前两年几大电影制片厂的财务丑闻,有几位高层被irs起诉后,跑路到了南美。
“站在这个庄重的场合,我感到十分的自豪。我看到很多新面孔,特别是那些在老面孔上修出来的。”
“今年的电影都非常出色,对我个人来说,‘上错天堂投错胎’尤其如此,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主演沃伦·比蒂找不到一具他可以‘使用’的肉体。”
总之,你要是关注时下八卦的话,强尼·卡森的哏还是抛的很好,收放自如。
开场致辞的最后,因为今年是第一次向华语地区的香江做电视转播,强尼卡森介绍了一位华裔张先生,上台致辞。罗纳德惊讶之余也有点激动,华裔登上奥斯卡庆典,用中文致开幕词,还是史上第一次。
“过尾,李个港来唔姆得笑,靓仔要钟意铝仔,铝仔要钟意靓仔……”
罗纳德愣了半天,好像张先生用粤语讲了一个笑话。
什么嘛!下次用国语,补冬哇,识得唔识得啊?
最先颁出的重要奖项是最佳男配角。“猎鹿人”的克里斯托弗·沃肯战胜了“荣归”的布鲁斯·邓恩,先拔一筹。0:1
罗纳德拿起茶杯喝口红茶,不着急嘛,好戏还在后头。自己完全地代入了“荣归”剧组的心态,对“猎鹿人”同仇敌忾。
然后是一大堆服化道,短片,纪录片的小奖项。
第二个有重要性的奖项是最佳剪辑,也被“猎鹿人”取得。0:2
罗纳德吃了块华夫饼干,嗯,先失利再翻盘也是有的。
然后又是一堆无关紧要的最佳配乐,最佳外语片等小奖。
第三个重要奖项是最佳女配角。“猎鹿人”的新人演员梅里尔·斯特里普有提名这项。
罗纳德有点紧张,要是再赢,就是0:3了,留给“荣归”剧组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最佳女配角按照惯例,会由以前得过最佳男配角的男星来颁奖。这次请来的是好莱坞元老乔治·伯恩斯,他已经80多岁高龄,79岁的时候还得过最佳男配角,是迄今为止得奖年龄最大的演员。
配合他一起颁奖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妙龄少女,去年以“艳娃传”的女主横扫美国影坛的波姬小斯(brookeshields)。
近景镜头里,波姬小斯又高又飒,长发披肩,两条眉毛没有修过,长得非常粗犷野性,却又恰到好处的修饰了她略显柔美的眼睛,中和了整体气质,愈发显出波姬小斯独特的美。
老伯恩斯,把宣布得主的机会让给了可以当他孙女的波姬小斯。波姬小斯倒也不怯场,“赢家是……玛吉·史密斯,‘加州套房’”
这到是个有趣的巧合,玛吉·史密斯在电影“加州套房”里演一个英国女明星,被提名奥斯卡,到洛杉矶来参加颁奖典礼,结果没有得奖,最后和丈夫重归于好的故事。
而玛吉·史密斯本人也是一位英国女演员,在现实中她凭借扮演一位没得奥斯卡奖的女明星,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
加上六十年代,她还得过的奥斯卡影后,算是演艺生涯圆满,取得了英美两国表演奖项大满贯。
罗纳德放松了一点下来,没有被“猎鹿人”0:3是好事啊,新人斯特里普,果然演技还是差一点。
然后是“荣归”拿到了最佳原创剧本,正面击败“猎鹿人”。
罗纳德又从热水壶里倒了杯红茶品味起来,1:2。
最佳改编剧本给了“午夜特快”的编剧奥立弗·斯通。讲的是一个阿美利加青年被土耳其冤枉投进监狱的故事。
原以为接下来颁发男女主角,就在这时,好莱坞黄金时代的大明星,加里·格兰特突然走上了颁奖台。罗纳德一时有些愣住了,加里已经退出公众视线多年,不怎么出席公众活动了。今天来是……?
原来他是来给好朋友,英国莎士比亚戏剧大师,电影演员,劳伦斯·奥立弗爵士,颁发奥斯卡终身荣誉奖的。
劳伦斯·奥立弗已经垂垂老矣,头发稀疏,不过基本功还是非常完美,中气十足地用莎士比亚腔说了获奖词,全场掌声雷动。被众人站立鼓掌致敬的劳伦斯,依稀间还有些当年和费雯丽双宿双飞的潇洒。他去年还拍了一部电影,也算老骥伏枥。
接下来是最紧张的最佳男女主角的大奖,两个越战电影剧组,都得到了提名,就看鹿死谁手……不是,应该叫荣归何处。
为最佳女主角颁奖的是去年的最佳男主角得主理查德·德莱福斯,他的女伴是大美人雪莉·麦克琳。雪莉是个不按常规出牌的人,没有马上宣读提名名单,而是现场播发了寻人启事。
“哦,我亲爱的弟弟,你在哪里?我亲爱的,天赋超群的,可爱的,有智慧的,性感的弟弟,沃伦·比蒂,你在哪里?”
“哦,沃伦,沃伦,沃伦,就想象一下,你和你姐姐合作,能拿到什么奖?”
罗纳德一口喷出了嘴里的红茶,这是现场求带,求得奖啊。原来她是‘上错天堂投错胎’的导演+主演,沃伦·比蒂的姐姐,不知道为啥姐弟俩的姓不一样?
理查德·德莱福斯上前,宣布了今年的最佳女主角得主:简·方达。
“哈哈哈,2:2”罗纳德又乐了起来。
简·方达的答谢词比较特别,她学了手语,把自己答谢词的第一段用手语现场翻译了出来。
“我之所以用手语,是因为晚会组织方不允许我自备白板字幕供听障残疾人观看。这个奖项是为了全国的残疾人,为了残疾的越战老兵,和北越众多因战残疾的人一起而得的……”
观众又是掌声雷动。
给最佳男主角颁奖的是已经胖成球的前歌舞片皇后金杰·罗杰斯,老太太台词功力依旧深厚,把同场嘉宾,黑人歌星戴安娜·罗斯给比下去了。
戴安娜·罗斯之所以能出现在奥斯卡颁奖现场,是因为去年她和乐坛冉冉升起的新星迈克尔·杰克逊等黑人,一起主演了一部黑人版的“绿野仙踪”。当然不消说,票房和奖项全部惨败。
“最佳男主角得主是……强·沃特,‘荣归’”,胖老太太金杰·罗杰斯宣布。
3:2,反超了。
罗纳德松了口气,自己那么讨厌“猎鹿人”,一半是因为玛拉指责他看不懂“猎鹿人”好在哪里?3个小时冗长的电影,婚礼拍了开头三分之一,自己看的都打瞌睡了,能好在哪里嘛?
另一半是肥仔迈克尔·西米诺讥讽他没艺术天赋。如果这次猎鹿人失败,也就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就没什么好气的了。
“猎鹿人”在男女主角上全败,罗纳德到不那么生气了,它能拿这么多提名,也许是环球公司运作的好吧?
最后颁发的两个奖项,也是最重要的两个奖项,是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
为最佳导演颁奖的,是“教父”的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
科波拉上台后有点气不顺,说了一大堆导演的伟大意义,不光应该制作影片,还要引领社会的思考。导演就是新时代的小说家,是新时代的列夫·托尔斯泰,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报纸上说他的“现代启示录”本来应该抢得第一部正面反映越战创伤的大制作的头衔。可惜由于各种意外,新片拖延到现在还没上映,被“猎鹿人”抢了先。
终于讲完了,科波拉宣布得奖人:
“获得最佳导演奖的是,我的同行迈克尔·西米诺。”
“嚯,烫烫烫……”罗纳德一不当心被红茶烫到了舌头,“什么评委,真不靠谱。”
肥仔迈克尔·西米诺上台,上去就和女嘉宾亲了一口,染了一嘴口红,女嘉宾还得用手给他擦掉。他好像很激动,准备发表获奖感言,一开口说话就露出了肥硕的双下巴:
“在一个这样的场合,谦卑地说出自己的骄傲,是十分困难的。但是我很骄傲能来到这里,很骄傲我们拍出的电影,很骄傲成为好莱坞传统的一部分……”
罗纳德沉默无语了一会儿,“哎,奥斯卡最佳导演啊!”自己算什么呢?瞌睡罗这样的小丑,已经没人记得他是谁了。
最后颁出的是最佳影片,通常和最佳导演会颁发给一部电影。也就是说,“猎鹿人”在51届奥斯卡上已经赢了。
颁奖嘉宾是已经重病缠身的西部片第一硬汉约翰·韦恩。不过此时他已经被病痛折磨得脱了型。约翰·韦恩在现实里也是一个硬汉,拒绝了任何人的搀扶和陪同,坚持自己独立完成最后的公开亮相。
他忍受着很大的痛苦,慢慢地读完了所有的提名名单。所有观众起立鼓掌,为他这一无畏的行为表示尊敬。
“获得最佳影片的是——‘猎鹿人’”。
果然不出所料。
罗纳德起身关了电视,走出了公寓,春天的微风吹在身上非常洽意。他走到街口的小杂货店,买了一包红茶,想了想,又拿了包好彩香烟,和一包火柴。从不吸烟的他,破天荒地点燃一支,慢慢地吸了起来。
“我很骄傲能够来到这里……”罗纳德在心里回想了一下肥仔迈克尔·西米诺的获奖感言。
是啊,能够来到奥斯卡颁奖现场,能够上台领奖,确实是足够感到非常骄傲的成就了……
而自己呢?肥仔的讥讽又在耳边响起:“如果这是这位瞌睡罗的真实观点,我劝他不要走电影这条路。对美和艺术的感知是天赋,他这样的天赋,努力再多也很难在电影圈出头。”
罗纳德的耳根又渐渐红了。
别人对你最深刻的嘲笑,其实是无视……
第四十二章 试映
“谢谢,谢谢大家。首先我要感谢学院的评委授予我奥斯卡最佳导演奖,
我还要感谢我的第一个老板,罗杰·科尔曼先生,是他给了我第一次拿着导筒的机会……我要感谢剧组的所有成员……我要感谢我的凯伦姨妈……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一位导演同行,我不想说他的名字,但我能走到这里,全靠他当对我的激励!”
罗纳德终于站上了奥斯卡领奖台,领取自己的第一座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意气风发。玛拉穿着晚礼服,在观众中对着他盈盈一笑,肥仔迈克尔·西米诺则在另一边垂头丧气……
“铃铃铃铃……”闹钟准时在6:30响起。
心中装着大梦想,路还得从脚下走。一大早罗纳德还是跑到新世界公司,去看“摇滚高中”的试映。
“罗尼,你来了?帮我搬一下拷贝。”导演艾伦叫住了站在新世界制片门口的罗纳德。
“不是下午试映吗?”罗纳德抱起一盘胶片往面包车上搬。
“昨天罗杰临时把时间改了,改在今天上午10点半,说是有免费的试映观众可以用。”艾伦露出一个“你懂的”式的苦笑。
“试映观众也有免费的吗?”
“是的,其实还卖票。”一旁的乔·丹特搭话,“听说黄牛票一张能抄到5-10美元.”
“什么?一张10美元?”罗纳德一脸不信。通常电影的票价才2块5毛,“摇滚高中”这种剥削片,能有人出10块来买?”
“我就说你骗不了他,乔。”导演艾伦大笑,“罗纳德对价格的敏感程度,非常像罗杰。”
额,这是夸奖自己的好话……吧?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免费的试映观众可以用?”罗纳德问,“为什么提前到上午了?”
“是弗朗西斯·科波拉的新片‘现代启示录(apocalypsenow),也在今天下午试映。”乔·丹特解释。
通常电影在正式上映之前,会找一些观众试映一两场。收集一些观众的反馈,根据这些反馈在上映前,做最后的修改。
一般来说,办试映,片方要花钱,要找些年龄,性别,收入和目标观众尽量一致的人,来看。这样得到的反馈才比较真实。
一般筛选的方法,都是打电话给影院的会员,电话调查问她们是否想看一部某类型的电影。在试映之前,观众是不知道具体要看哪部的。
不过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名气够大,两部“教父”票房席卷全球,也凭借教父第二部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导演。一说是联艺发行的越战类型片,大多数观众都猜到是他的新片“现代启示录”。
看试映的需求非常火爆,电话通知影院会员的反馈非常好,甚至有人听说了试映“现代启示录”,专门来开会员卡求票。
1000张给会员的内部票很快发放完毕,影院把剩下的1000张拿出来公开出售。
罗杰·科尔曼也被邀请去看“现代启示录”的试映,科波拉对电影圈内部人士,还有另一场专门放映。
他听说了试映求票的火爆,马上起了心思。那些在现场排队买票没买到的观众,正好放一场“摇滚高中”给他们看,不用花钱。
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上午8点已经有人在影院门口排队,等着买票。无孔不入的黄牛知道了,也开始炒二手票。
科波拉决定在洛杉矶只公开试映一场,然后就回旧金山西洋镜公司继续修改,等着去参加戛纳电影节。
面包车开到举行试映的影院,门口的队伍排的很长,几乎绕着影院围了一圈多。虽然规定了一人只能领一张,1000张“现场发售的现代启示录”的试映票还是经受不住人流的吞噬,在罗纳德他们到达的时候,宣布售罄。
“唉……!”
每个人轻轻的叹息,汇聚成一声巨响,席卷了整个排队的队伍。不甘心的人作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捂脸叹气,捶胸顿足……
还有个女影迷可能就差几个位置排到,已经开始抹眼泪。罗纳德看得有点心驰神往,这才是大导演的气派。
“听说大统领特地要了一份拷贝,昨天送去白宫放了。”乔·丹特,和艾伦·艾库什两人也是一脸艳羡。科波拉在1979年,就像电影的奥林匹斯众神之一,下凡附体,观众对他的推崇,已经无以复加。
这部电影在1976年就开拍了,连篇累牍的报纸跟踪报道,但更换主演,飓风吹跨片场,拍摄地菲律宾闹起了军事冲突,各种意外之后,上映日期又连连跳票。
业界对此片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报纸甚至用标题把电影名字改成apocalypsewhen?来嘲讽科波拉的跳票行为。
不过电影观众们不吃这一套,科波拉在他们眼中,还是那个拍出教父两部曲的神奇导演。越南战争这个题材,还有谁能比科波拉拍的好呢?
虽然票已经卖完,还是有很多影迷久久不愿意离去,有些人拿着硬纸板,写上高价求票的字样,希望能有人愿意出售。
电影院很快把“越南战争电影试映”的牌子收了起来,打出了“新片试映——高中女生,摇滚朋克,迪斯科舞蹈,不可不看,免费试映”的广告。
有不少失望透顶的观众,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情,取票入场,看不到现代启示录,看场青春片也不错。
罗纳德皱起了眉头,这好像不是“摇滚高中”的目标观众群啊。
来看“现代启示录”的观众,要么是科波拉的粉丝,要么是战争片的爱好者,还有少数是原著小说“黑暗之心”的读者。这些人里,没有多少高中生模样的观众。
“艾伦,乔,这些试映观众,没关系吗?这样的试映观众,能不能反应真实的评价?”罗纳德过去对着两位导演说。
“别担心,罗杰很有经验。”乔一脸正经的安慰罗纳德,也许他还在安慰自己的好朋友艾伦·艾库什。
“罗杰会从少数青少年观众那里得到想要的反映的。”艾伦也这样说,“他不会看时候的问卷调查数据,而是直接看目标客户的反应。”
“我们的院线,主要是汽车影院,城市的深夜院线,老电影院,和小镇的电影院,那里的观众不挑剔。”乔也补充到。
两人有些心事的样子,心不在焉。罗纳德明白这是创作者的自然反应,自己也经历过,也就不劝了,放完电影该兴奋还是焦虑,自有观众评判。
帮忙把拷贝搬进放映室,罗纳德在影院里,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离开场还有10分钟,人群没有坐满,大概一百多人的样子。罗纳德数了数性别比例,还是男性偏多,女的只有四分之一的样子。
光线一暗,电影正式开始了。罗纳德已经在剪辑室里看了无数遍这部电影,早就提不起兴趣了,只在自己出镜的电话亭戏,注意看了看。他大部分时间在偏过头去,暗中观察观众的反应。
有些男性观众看得挺爽的,在体操房的那场美女舞蹈戏的时候大呼小叫,吹些响亮的口哨。雷蒙斯乐队进驻学校,学生们造反的镜头,也赢得了他们的掌声。
倒是寄以厚望的摇滚乐部分,得到的喝彩不多,也许雷蒙斯的音乐,他们不怎么听吧。
电影放完,罗纳德去了洗手间。里面的几个男人,还在故意模仿电影里美女的舞蹈动作,看来他们挺喜欢这些场景。
洗手,擦干,罗纳德到了门厅旁,一些女人说话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了过来。
“我特别喜欢丽芙·兰道尔。她太有独立女性的范儿了!”
“是啊,我要是能像她这么勇敢就好了。”
“唉,我就很害怕我高中的校长,没几个人能像她那样面对强权,自由的反抗!”
“是啊,我现在就很怕我的老板,他就和托加校长差不多,是个老古板。每天还要在办公室里给我们读圣经。”
罗纳德侧身一看,原来是几个年轻女人,在洗手间外等位子,一边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剧情。
真没想到,原来女性观众看这部电影,最吸引她们的居然是pj·索尔斯演的那个叛逆而独立的摇滚辣妹。不是帅哥,不是摇滚朋克,也不是舞蹈,而是主角丽芙·兰道尔独立自主的精神。
女性独立的思潮,让青少年女性普遍羡慕那些独立的职业女性,能自己上班挣钱,不用看男人的眼色活着,不用在家照顾孩子,处理家务。丽芙·兰道尔正是那些独立的职业女性在高中时候的样子。
罗纳德回到放映厅门口,导演艾伦正在和几个工作人员,发调查表给观众,收集他们对影片的反馈。过去取了几张一看,评分都不太高。
罗纳德悄悄拉过导演艾伦,把自己在洗手间的发现,告诉了他。艾伦也有点意外,马上找乔商量去了。
“咦,吉姆,你怎么也在?”
罗纳德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卡梅隆也在影厅。
“我和科尔曼先生一起来的,他刚正式提拔我当特技模型的头,还要负责特技摄影轨道的设计。”
卡梅隆笑嘻嘻地,刚被老板罗杰·科尔曼升职了。他稍稍压低声音:
“你上次说的方法很有用,罗杰昨天一进车间看到那个完成模型展示,就赞不绝口,今天就把我叫来,定下来要我负责整个模型制造部门。”
“恭喜你,吉姆。你知道的,罗杰对成本很敏感。”罗纳德挤挤眼。
“罗纳德,吉姆,你们拿着这个。”说话的是走过来的正是罗杰·科尔曼,给了两人一人一个信封,“今天晚上科波拉会在影院为业内人士再放一场,你们也去看看,对增长自己的艺术水平很有好处。”
罗纳德接过一看,是联艺的内部试映请柬,晚上5:30开始。
罗杰·科尔曼接着给其他员工送票去了。
“罗杰和我说,科波拉曾经当过他的助理。”罗纳德悄悄地给卡梅隆传八卦。
“喔,罗杰还真是人脉广泛……”
第四十三章 现代启示录
“摇滚高中”的试映结果,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两位导演稍有失望,罗杰·科尔曼看了试映结果,现场召集大家开了会,决定只制作10几个拷贝,在每个州轮流播放。
这种老式的发行模式,早已经被“大白鲨”的几百个甚至上千个开画影院,全国同步上映的新模式颠覆了。
罗杰使用老模式的原因,是他不看好电影的上映票房,所以为了节省拷贝的制作成本,减少风险,采用了各州轮播模式。
一个拷贝就是一部完整的电影胶片,由底片翻印而来,可以播放很多次。与其一开始制作几百个昂贵的电影拷贝,在全国同步上线,然后收获票房炸弹,赔本收场。罗杰·科尔曼的哲学永远是成本第一,成本够低,你就很难赔本。
罗杰决定先在中、南部小州,比如亚利桑那,乔治亚等地上映,然后在一州放映结束以后,把拷贝运到下一个州。不光节省了拷贝制作费用,营销上主要也是由当地影院贴贴海报,根本不用上昂贵的电视和报纸版面。
如果在小州的票房够高,再加印一些拷贝到纽约,洛杉矶,芝加哥等大城市上映。如果票房一般,那就不加印,让这部电影,慢慢走完自己的生命历程。
没有超出期待的大爆,也没有跌破底线,还是能够全国上映,艾伦和乔既有点小失望,也还算庆幸。罗纳德也不知道应该安慰还是祝贺两位导演。
罗纳德出去买了点中餐,带给两位导演。两人对这种改良过,适合西方人口味的中餐还挺喜欢。倒是罗纳德自己,更喜欢原版的。他常去唐人街的旺角餐厅吃。
试映算是电影第一次面对真实的观众,导演的心理,大概和赌徒等待结果的心情差不多。罗纳德开始想晚上的“现代启示录”,不知道大导演科波拉会怎么看待自己电影的试映,是否也一样紧张?
事实证明,科波拉更紧张。
弗朗西斯·科波拉一脸大胡子,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已经有点发福。
“请各位影评人,媒体的朋友,在今天的试映之后,不要发布影评。今天试映的还是一个半成品,不完整。我们下个月要去髪国参加戛纳电影节,然后回国精修。这次试映,是应导演工会和电影学院的邀请临时放映的,所以恳请大家不要在正式上映之前发布影评。”
罗纳德进门的时候,还看到很多不用请柬,直接出示一种会员卡进来的观众,想来就是科波拉说的影评人。在美国当报纸杂志的影评人,都享有这种特权,不管是什么电影,只要出示影评人卡,就能免费观看。
一位发行商联艺的高层简短讲话以后,灯光关闭,银幕上一片漆黑。
“嚄嚄嚄嚄……”
一阵隐隐约约的螺旋桨声音传来,这声音忽左忽右,忽强忽弱,一会儿又好像在罗纳德的背后传来。
观众都惊奇的转过脑袋,想看声音的来源。
“是新技术,叫环绕立体声……”罗纳德听见有人小声的说道。
这是新技术吗?罗纳德心想,原来的电影,声音都在银幕后面发出来,观众都习惯了,今天这个螺旋桨好像就在自己的脑后盘旋,可真是长见识了。
漆黑的银幕上,一阵悲凉的背景音乐响起……
银幕渐渐发亮,是一片热带椰子林。橘红色的灰尘被风扬起,转着圈的向上拔起。
灰尘越来越多,嚄嚄嚄嚄的螺旋桨声音也越来越响。
一个直升飞机的起落架,突然从左向右划过银幕。
好像世界被惊醒。
椰子林突然起了一阵微风……
一颗颗凝固汽油弹掉进了椰林,橘红色的爆炸火焰,依次升起,非常像刚才灰尘的颜色。
“哇噢……”罗纳德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开头不同凡响。不由的坐正,等着电影名字和字幕交代。
没有电影名字!字幕也没有出现!
只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开始浅吟低唱,他的声线非常特别。
“这就是结局(thisistheend……)”
怎么刚开头,就唱结局了?
观众中有些人居然沸腾了“哦,这是大门乐队(thedoors)的结局(theend)!”
有些人开始鼓掌……
罗纳德不明白这些文艺界人士,对大门乐队的主唱吉姆·莫里森的崇拜。号称摇滚诗人的莫里森,在文艺圈也有不少拥趸。
这就是结局thisistheend……
我美丽的朋友beautifulfriend
这就是结局thisistheend
我唯一的朋友myonlyfriend,theend
伴随着诗意的歌声,直升机在被炸成废墟的椰林上方盘旋。
一会儿露个尾巴,一会儿露个螺旋桨,一会儿露出起落架。
屏幕上开始出现一个倒着的人脸,迷茫的眼睛盯着观众,好像在问“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嚄嚄嚄嚄的螺旋桨声离观众越来越近……
正在罗纳德觉得越来越诡异的时候,螺旋桨幻化成了一个吊扇。
吊扇嚄嚄嚄嚄地卖力吹着风,镜头开始缓慢地旋转180度,那张脸的主人开始出现在视野里。
开场音乐“结局”渐渐散去,观众看到了主角在一个热带风格的房间,躺在床上休息,床边还扔着一把手枪。
主角终于起身,走到了窗边,用手拨开关上的半夜窗,外面是热烈的阳光。
画面终于不是那个诡异的橘红色了。
一声轻柔的说话声想起。
罗纳德惊了,说话的人好像就在他耳边低声叙说。这是怎么做到的?还有观众在往脚下看,是不是座位底下也藏着扬声器。
“西贡,shxt,我还困在西贡。”
原来是主角的内心独白,那么刚才那个直升机和爆炸,是主角的回忆?这个开场真的精采绝伦。
主角原来是米军情报部门的军官,威拉德上尉。他接受任务,沿着湄公河北上,去调查一名脱离指挥的米军,自行组织私军的柯茨上校,在情况允许下,除掉柯茨本人。
威拉德组建了一个别动队,坐船前进,一路上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奇人异事。
指挥直升机编队,放着女武神的骑行,轰炸村庄的上校,一心只想着冲浪。
从米国飞来劳军的封面女郎,穿着比基尼为前线士兵唱歌,结果被士兵围堵,想一渡春宵,最后爬上直升机逃脱。
前线士兵举办焰火晚会,美丽的焰火另一边,是在战壕里打着机关枪的值班士兵。
小队上岸休息,在雨林里遇到一只老虎……被吓得屁滚尿流。
最后到达目的地的小队,在一个阿美利加战地摄影师的帮助下,找到了柯茨上校。
柯茨已经变成一个邪恶的首领,对属下的领民生杀予夺。他希望威拉德继承他的地位和事业。领民们举行了祭祀仪式,生宰了一只公牛,万众欢呼,好像把他当成上帝一样崇拜。
小队长威拉德抓住最后的机会,用宰公牛的刀砍死了柯茨,带领着剩下的小队成员,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临走前呼叫轰炸机,炸平了柯茨上校的营地。
结束的音乐又是大门乐队的结局,整部影片好像讲述了一个轮回。
“现代启示录”还没有最后剪辑好,试映的拷贝,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剪辑口,不是突然黑屏,就是卡吧一声,整部电影也没有任何演职人员字幕,只有一个镜头的墙上写了“现代启示录apocalypsenow”的字样。
不知道是没来得及做,还是导演有意为之。
2个小时20分钟左右的影片结束,放映厅的灯光打开。观众开始交头接耳。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罗纳德被这电影深深的迷住了。
影片好像在讲述一个怪异的梦,主角威拉德永远在耳边述说的话语,也好像是一个做梦的人在对自己讲述故事。
主创团队被邀请上台,有些观众开始热烈地鼓掌。
不过,好像鼓掌的人不多?
第四十四章 耳边私语
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脸色臭臭的上了台,看来对稀疏的掌声有点不满。绝大多数的影评人都没有鼓掌,只有一些业内人士,在卖力地鼓掌。
罗纳德心想,这些人要么是被电影采用的新立体声技术震惊了,要么是被电影开头那流畅无比的剪辑技术震撼,也可能有些人纯粹就是大门乐队的歌迷。
至于那些影评家么,总感觉他们对这部电影有些成见和怨气似的,一个个脸色不善。也许是科波拉不让他们发表影评,影响了他们的声誉和收入?
科波拉先感谢了今天来看的业内人士和影评家,然后投影了一份演职人员名单在银幕上。
科波拉解释了一下,为了让整部影片在艺术上更贴近梦境的感觉。他费力的取得了导演工会,电影演员工会,和编剧工会,摄影师协会等的理解。不在开头结尾,打出影片的片名和字幕。而采用事后投影的方式感谢演职员的付出。
由于电影拍摄拖了2年多,剪辑又用了一年多,“现代启示录”几乎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已经忙其他电影去了。抽不出时间来参加试映,和之后的戛纳电影节。
这次试映,科波拉这次只带了两个剪辑师过来。
试映有问答环节,观众里几个影评人问了些艺术思考,参选戛纳的问题。科波拉解释了自己拍摄影片的用意,和为什么参加戛纳影展。
科波拉说了一大堆,罗纳德总结下来就是两句话:
拖得太长人气不行,戛纳搏奖返销国内。
还是为了影片的票房着想。或者用科波拉的说法:“为了更多的观众能看到这部真正反应越南战争对人心的影响的巨作。”
导演科波拉见没有更多问题,就带了一个剪辑师先走了,电影还没剪辑完成,还在争分夺秒地完成最后的剪辑,争取在戛纳电影节上放映一个完整的版本。
留下继续回答问题的令一个剪辑师是个瘦高个,自我介绍叫沃尔特,他会回答有关影片技术方面的问题。
有一个穿着西服的看起来像电影公司高层的站起来,问了开场的直升机螺旋桨立体声的问题。
根据剪辑师沃尔特的说法,影片采用的是新技术,在影院的后方有两个喇叭,银幕后面有三个喇叭,还有一个用来播放对话。
正式上映时,西洋镜公司还会剪出一个70mm胶片的版本,在洛杉矶的大穹顶电影院放映,到时候可以听到更棒的立体声效果。
看着观众中没有人再提出问题,沃尔特宣布问答环节结束。
罗纳德心中很想知道那犹如在耳边的内心独白是怎么弄出来的。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在影院门口拦住了沃尔特。
“额,沃尔特,我是新世界公司的罗纳德·李,想问一个问题,……”
“请说”。
看来沃尔特是个很愿意和人交流的人,他和罗纳德身高差不多,身形稍瘦而又非常有精神,上唇留了一部类似苏维尔联盟第二任领导人的胡须。整个人干练而自信,又不乏和善。
“我想请问,为什么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在前后盘旋的时候,我能够分辨出来声音的方位,但是主角的内心独白,我只觉得好像他在我耳边说的?我很奇怪,我的耳边并没有一个音箱。”
沃尔特·默齐有点惊讶:“这是个好问题。实际上我们实验了很久,对话不适合用立体声来表现,所以所有的对话都是放在银幕背后的中频音箱输出的。”
“我们的大脑对语言的处理和其他声音不同。任何对话都可以从正前方的音箱发出,而我们的大脑会自动把他脑补到合适的位置去。”
“而那种在耳边私语的效果,是用一种特殊的录音方法实现的,你有机会来旧金山西洋镜公司的话,我可以演示给你看。”
“哇噢,谢谢你,沃尔特……额……先生?”
“默齐,沃尔特·默齐。”
“好的,默齐先生,我还想问,为什么这部电影开头,威拉德上尉领受任务的时候,给他派任务的三个演员,都在直视镜头呢?”
“我受到的训练,都说演员不能直视镜头,否则观众会以为演员在看他们,会感觉出戏。但是我看那个场景,完全没有出戏的感觉。放完了我才想起来他们是直视镜头的。”
沃尔特这次非常惊讶罗纳德提出的问题,“你是也是做影像剪辑的吗?”
“额,我做过一段时间剪辑助理,不过我其实是在剧组打杂的。”罗纳德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大多数圈内人都是从助理开始的。”
“你的观察力非常惊人,实际上这一段为什么采用直视镜头原因很简单。导演科波拉没有拍摄更多的素材,这是唯一的一条。我在剪辑的时候非常小心,尽量不让人注意到这些直视镜头。”
沃尔特很高兴有人能够发现自己的匠心独运:
“实际上,这组镜头之所以不会出戏,是因为主角威拉德上尉自己没有直视镜头,他在对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说话对象的。
而威拉德是主角,所以观众的大脑会自动代入威拉德的视角。配角直视镜头,观众会理解为他们在看着主角,因而不会觉得突兀出戏。当然这种镜头不能过多。”
沃尔特说完抬手看了看表。
罗纳德还有问题,他有点着急,加快了语速。
“默齐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看电影的开头,会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效果。好像每个镜头的切换,都是那么得自然,不像其他的电影,我总是感觉到有人在这里剪了一刀……”
沃尔特·默齐微笑,用眼神鼓励罗纳德,示意他继续说。
“这部电影的开头,就好像……就好象在做梦。对,整部影片我都有在做梦的感觉,开头几分钟最强烈。”
罗纳德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总之这部电影和我以前看得电影都不太一样,我说不出为什么,也提不出具体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默齐先生。”
沃尔特狡黠地一笑,“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问为什么这部影片的开头几分钟,好像和人的思维同步。以至于你没有感觉到有人动过剪刀,是这样吗?”
“是的,那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罗纳德急道。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不过复杂的问题,也许有简单的答案。”沃尔特·默齐还是一如既往地用平静的语气解释给罗纳德听。
“很多人把电影比作做梦,其实这种比喻有坚实的心理学基础。一个剪辑过于频繁的导演,就像一个罗嗦的导游,总是迫不及待的提醒你,啊这里是蒙娜丽莎,这里是西斯廷天顶画,这里是拿破仑肖像……”
罗纳德点点头表示理解。
“而真正顶级的导演,敢于让观众自己来决定喜欢看什么。就像有些旅游者,他们愿意自己在卢浮宫里看,自己选择喜欢的艺术作品。
顶级的导演,就有这种神奇的能力,预先感知了大多数观众想看什么,在正确的时间把他们想看到的,投影到银幕上。”
罗纳德若有所思,他理解了沃尔特·默齐的意思,但是这种境界,怎么才能达到呢?
也许剪辑师都是洞彻人心的魔术师,沃尔特看出了罗纳德的心思。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在南加州大学学习的日子,
当年的他也是如饥似渴,碰到新鲜的知识,就不管场合,一心想学到手。和他一样疯魔地学习的,还有一个同学:乔治·卢卡斯。
于是沃尔特·默齐掏出了皮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罗纳德:“今天的时间有限,我要去找科波拉继续最后的剪辑,准备戛纳展映,然后会做70mm版本的声音设计,差不多要忙到8月中旬。如果你之后愿意来西洋镜,我不会介意多一个助手。”
“可我……马上要去纽约大学学电影”
“我的邀约长期有效,只要我还在西洋镜工作。”沃尔特·默齐很喜欢这个小伙子,“明天我会应罗杰的邀请,去新世界制片做一个关于剪辑的讲座,欢迎你来听,罗纳德。”
沃尔特身上,还有些第一代嬉皮士那种无私分享的精神。并没有敝帚自珍,把自己的技法藏起来的意思。
小心的把名片放回自己的皮夹,罗纳德起了拜师学艺的心思。
第四十五章 直觉的含义
罗纳德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
有时候,判断一个人在某件事情上有没有天赋,就是看他能否很快的识别出高人。只有知道谁厉害,才谈得上学习提高。
很多人看书从业多年,到底谁是真功夫,谁是假把式也分不清,那就谈不上有天赋。
沃尔特·默齐就是这样一个高人,他几个回答,仿佛在罗纳德眼前推开了一扇门,让他窥视了几眼电影殿堂里,顶级导演的真正秘密。又吝啬的把门关上了。
当然遇见高人,是不是愿意教你,也要讲个缘分。沃尔特·默齐和罗纳德就挺对眼,两人问答了几个回合,沃尔特就让罗纳德去给他当助理。
本来计划要呆在洛杉矶,等待秋季开学再回纽约上大学。但是碰到这种难得跟大师并肩学习机会,罗纳德又不想放过。
想了一晚,第二天专程去请教前老板罗杰·科尔曼。
罗杰·科尔曼听说沃尔特·默齐同意他去西洋镜公司当剪辑助理,也很赞同:
“你可能不知道,沃尔特·默齐在南加大,和星球大战的导演乔治·卢卡斯是当时两个最出色的学生。乔治的电影处女作thx1138,就是沃尔特编剧的。
后来他又进入声音编辑领域,科波拉的电影‘窃听大阴谋’,沃尔特凭此拿到了奥斯卡最佳音效奖的提名。‘教父’的录音也是他做的,虽然没有署名。”
“科波拉很欣赏他,要不是西洋镜公司因为这部‘现代启示录’财务困难,本来沃尔特去年就有机会做导演的。”
“所以你是认为我应该放弃大学,去西洋镜学习剪辑吗?”
“不不不,罗纳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认为你应该去上大学。”
罗杰·科尔曼郑重其事地说道,“任何人有机会,都应该尝试一下大学生活,这会改变一个人的思考方式,会改变人的命运。
你先去上学,反正沃尔特一直欢迎你去,你在休假的时候去他那里学习,也可以。”
罗纳德点点头,自己确实有些太急迫了。
“我听默齐先生说,今天回来新世界公司做个讲座,我能旁听吗?”
罗杰·科尔曼站起来拥抱了一下罗纳德,“孩子,这里永远欢迎你。”
沃尔特·默齐的讲座在新世界公司放映厅举行。罗纳德早早来到,挑了个过道边的位子坐下,这里就是看“摇滚高中”样片的地方,回到充满回忆的地方,有点亲切。
沃尔特·默齐是个跨界的专业人士,他既剪辑胶片,也做声音编辑。所以新世界的剪辑师和混音师,都来听他的讲座。
沃尔特首先放了一段影片,是好莱坞早期的一部黑白片片段,大概5分钟长。
“有人发现这本胶片的特殊之处了吗?”
“他没有剪辑,是一镜到底的。”一位剪辑师回答。
“对,实际上希区柯克也拍过这样的电影,他的夺魂索(rope),整部电影只有8个镜头,每本胶片之间用黑屏连接,除了中间的一次跳切,整片没有剪一刀。”
“我的问题是,既然电影能够这样拍,为什么还需要剪辑呢?”
沃尔特·默齐继续自问自答。
“原因有两个,一是拍摄的难度,这样拍需要长时间的排练,而且一个地方处理不好,长镜头就要重拍。成本原因,好莱坞选择了剪辑代替长镜头。”
沃尔特·默齐,继续播放了另一段影片,是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开场片段。
一只类人猿,把一根骨头抛向空中,掉下来的时候变成了一艘长条型的宇宙飞船。
“另一个原因是,剪辑,可以挑战人类想象力的极限,如果我们全部使用希区柯克的方法,那么这样有想象力的叙事,就不能完成。
人类上百万年的进化历史,就在这一抛,一掉下完成了。你不可能找到比库布里克更简单的表现方法。”
“这就是剪辑的意义。”
沃尔特·默齐就像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大师,在电影的剪辑,录音,声音编辑等等方面侃侃而谈。
时而引用贝多芬的交响乐,时而引用莎士比亚的二十四行诗,时而引用东方古老的易经,来解释各种剪辑和声音编辑方法。
罗纳德听得如痴如醉。
比如他说电影,更像古典音乐里的贝多芬。贝多芬的音乐一大特点就是引入了动态范围。可以一下子音乐非常响,一下子又很轻。
就像电影镜头的特写和远景,可以随时切换。这在更古老的巴赫那里,是绝对没有这种上百倍响度的差别对比的。
又比如说,他讲到电影中配乐的使用,不要提前告诉观众剧情的高潮所在。
很多为了省事的剪辑师和声音编辑,碰到吓人的事情,就配一段古怪的音乐。碰到高兴,就来一段欢快的。
但是人物在发现危险之前,你就配上危险的配乐,观众真正看到危险的惊吓之处,就没有这么怕了。因为他们已经被音乐提示:接下来有危险。
在电影“教父”里,经典的麦克·柯里昂刺杀镜头。沃尔特·默齐就一直保持安静,没有配任何背景音乐。
直到刺杀完成之后,才配上歌剧的高潮。这样观众的情绪体验才完整。
“环境音乐是情绪的放大器,而不是发生器。”沃尔特·默齐总结到。
“说到环境音乐,我认为应该把音乐世界化。”
世界化(worldizing)并不是要选用世界上其他国家音乐的意思,而是说电影里的音乐,应该像我们在真实世界里听到的感觉一样,不要直接使用唱片音轨。
沃尔特·默齐又拿“教父”开场的婚礼戏来举例,因为这部电影大多数人都看过,除了可怜的罗纳德。
“婚礼这场戏,在拍摄的时候,我们在现场放音乐,因此现场收音会录进去噪声,讲话声,风吹过麦克风的声音,还有最重要的,我们是在离演奏录音十几米的地方录音。
人的耳朵非常敏锐,一个音源,放在十几米,几米,或者一百米意外,我们能够很容易的分辨出来。
如果教父婚礼上的音乐,我们直接用唱片音轨合成的话,我们就丢失了大多数真实世界的信息。
因此,我是用现场收音的音轨和唱片音轨同时合成,镜头到了室外,我就放多一点现场音轨,所以你在看这场婚礼戏的时候,会有置身其间的感受。”
怪不得“摇滚高中”的音乐有点怪,没有现场感。
罗纳德暗自想到。自己参与拍摄和后期制作了“摇滚高中”以后,再听沃尔特·默齐的讲座,果然能够提升一些段位。
“我们怎么更好的确定应该某个镜头应该剪在哪里呢?有时候剪在前半秒钟,还是后半秒钟,感觉差不多。”有位剪辑师提问。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的答案是,让我们的直觉来告诉自己,应该剪在那一格?”
罗纳德听到沃尔特·默齐也高举直觉,不由地竖起了耳朵。
“如果你和一部电影呆的时间久了,就会形成一种直觉。导演的引导,演员的表演,演员之间的互动,一部电影会有自己独特的节奏。
只要感受到了这种节奏,我们就能用直觉找到那一格。不管打几次停止按键,每次影片都会停在同一格上。”
什么?下面的剪辑师哄的一声开始互相交谈起来。
这有可能吗?一秒钟电影能播放24格胶片,每格胶片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分之一秒,用正常速度播放电影,然后每次按停止键,都能打在同一格上?
“事实上,如果我前后两次没打在同一格上,我就知道还没有形成直觉。我会倒回去看更多的胶片,直到把这些情绪,感觉,表演纳入大脑,内化为直觉的一部分,那样我就能打在同一格了。”
“那想要每次都停在同一格,还有什么技巧吗?”罗纳德趁机提问。
“嗨,你好,罗纳德。是的,我还有些技巧,帮助我达到这一目的。最简单的技巧,就是要站着剪辑。”沃尔特说道。
站着剪辑?难道还能坐着?罗纳德有点疑惑。旁边的剪辑师悄声说道“沃尔特他们在西洋镜,用的是西德的kem剪辑机,那是卧式的,要坐在桌子前面剪。”
“人从猿进化而来,我们习惯站立行走。站立的时候,人的直觉反应的最快的,也最准确,这是人类狩猎几百万年进化出来的直觉,所以我习惯站立着剪辑。”
“第二个技巧,是要想象自己在大银幕上看胶片。剪辑机的窗口一般都很小,小的画面会产生错觉。
实际上在大银幕上播放的时候,画面会有更多的细节,会造成在小画面上成立的剪辑点,在大银幕上不成立。”
沃尔特·默齐补充:“我一般会用纸叠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放在剪辑机屏幕前,这样就能想象在大银幕上看到的画面是怎样的。”
原来如此,沃尔特·默齐的意思,直觉是各种日常感觉的内化,只要长久的浸润在一种世界里,我们也会直觉地作出决定,这种决定往往就最符合这个世界的需要。
那难道自己的直觉是上辈子看电影看出来的吗?那是看了多少电影,才能自然的生出种种直觉预感?难道我上辈子是个影迷?
结束了讲座以后,沃尔特·默齐叫住了罗纳德,拿了一瓶东西递给他。
罗纳德接过一看,原来是一瓶蜂蜜。
“这是我和我太太安吉,自己养的蜜蜂酿的蜂蜜。这是最好的元蜜,送给你。”沃尔特·默齐笑着说到。
“我马上要动身去髪国戛纳,科波拉在那边还要继续修改电影,我听罗杰说你秋季要去纽约大学学习,明年暑假,我就在旧金山等你。”
罗纳德激动地拥抱了默齐,默齐1943年生人,正好是罗纳德的叔叔的年纪。
“记得要多看好电影,不管是新电影还是老电影,那是灵感的来源。”沃尔特·默齐叮嘱。
两人挥手话别。
罗纳德觉得,在洛杉矶已经诸事已了,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长进的好机会,应该回纽约斯坦顿岛,准备一下大学生活,和在纽约的摄影生意了。
第四十六章 高速公路抢劫
打电话给凯伦姨妈汇报了自己的计划,还是开着大众车横穿阿美利加回去。
罗纳德开始给洛杉矶的好朋友告别,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方便以后联络。
首先是卡梅隆,他现在算是半住在厂房里了。下面一群比他资历深的特技模型制作人员,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不过看他们的表情还算服气,卡梅隆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和敬业态度折服了他们。
罗纳德问他要了邮件地址,电话号码。不过电影圈的人经常搬家,或者长期跟组,还得再问个老家的地址,丢失了联系也不怕,可以接上。
“哦,我不知道你是加拿大人。”罗纳德惊奇到。
“是的,我老家就在尼亚加拉大瀑布的那一边。离阿美利加很近。”
之后是盖尔。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总裁办公室忙碌。
“盖尔·安妮·赫德……棕榈泉,加利福尼亚。”罗纳德也记下盖尔的地址。
在纽约可能要呆四年,不要把重要的老朋友丢了。
“你去过棕榈泉吗?”盖尔问他。
“我还没有去过,只知道那里有高尔夫锦标赛。”
“有机会欢迎你去我家做客,一切顺利,罗纳德。”
棕榈泉是加州有名的度假圣地,沙漠中的绿洲,有很多泉眼,景色独特,住在那里的都是有钱人。
“一切顺利,盖尔。今天科尔曼先生去剧组了,请代我向他告别。”两人拥抱了一下,互相道别。
然后是黛咪·摩尔。这个女孩有点不寻常,也许会有导演赏识她的。
罗纳德没有去他男朋友公寓见面,而是给她挂了个电话。
“嗨。黛咪,我是罗纳德,我要搬去纽约上大学了,你给我留个地址,我们保持联系。”
“哦,罗纳德,好的。……西好莱坞。”黛咪·摩尔报出了男朋友租的公寓地址。
“知道吗?我现在在给我男朋友弗雷迪写歌,他说我的歌词不错,以后你也许会听到我写的歌上排行榜。”
“是吗,没想到你还有写词的天赋,也许我以后会在电台听到。”
“嘻嘻。罗纳德,你不是想做导演吗?为什么不留在好莱坞,要去纽约,那里也有人拍电影吗?”
“是的,纽约也有人拍电影。我马上就要去纽约大学学习电影专业,以后还有机会来好莱坞的。”
“一切顺利,罗纳德,以后你当导演了可别忘了我。”
“不会的,黛咪。你也一切顺利。”
然后罗纳德把电视机卖了,去邮局登记了接下来6个月的邮件转发地址。
今后6个月内,有寄到他威尼斯租房地址的邮件,邮局就会自动转到斯坦顿到凯伦姨妈家。
总算把琐事处理完了,罗纳德拿上现金和本票,收拾好姨妈给他的行李袋,准备第二天就出发。
这行李袋还是死在越南战场的姨夫史蒂夫的遗物,非常结实。能装很多东西,既能手提,也能背在身后。
“滴滴……滴。”
早晨7点出发的罗纳德,在加油站排了半小时队,加油的队伍还是不动。只能按着喇叭,问旁边车里的老哥。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加油站排这么长的队?”
“今天开始实行单双号配给加油。今天是15号,只有单号的车子能加油。”
“shxt,老子是双号。”罗纳德暗骂。
波斯的政治危机愈演愈烈,各种势力组织的示威此起彼伏,石油出口停顿,国际油价飙升,连带着汽油的价格也越来越高。
没想到加州已经实行单双号限制加油了。听隔壁的老哥说1973年石油危机的时候,政府就干过这事。
罗纳德准备调转方向盘,找个旅馆住一晚,明天再出发。
“嗨,你要是有多余的钱,有个办法可以插队的。”隔壁老哥偷偷给罗纳德说。
“什么办法?我原计划今天出城,如果能加油那当然好。”
“只要你买一瓶添加剂”老哥给罗纳德做了一番科普。
原来早在6年前的石油危机,当时的大统领就下令汽油限价。阿美利加民众,就发明了一种潜规则。
如果需要插队的话,可以从加油站的保养维修入口开进去,假装买一瓶汽油添加剂,油站就能帮你加满。算是民间绕开限价的惯例。
“哦,谢谢,老兄。不过你为什么不去呢?”
“嗨,一瓶添加剂要5块9,还得给修理工小费,我无所谓,上班迟到老板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罗纳德知道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大问题。一拐弯进了加油站的维修入口。
“我买一瓶汽油添加剂,再帮我把油箱加满。”罗纳德说着老哥教的台词。
果然有效。维修工很快拿了瓶添加剂,再把一个单独的加油枪递给罗纳德。都是上次石油危机时备下的装备。
罗纳德笑笑,递过一美元小费。
“洗手间在哪里?我先去一下。”
过了会儿,从洗手间出来的罗纳德看见技工正在把添加剂倒进油箱。
“哎,哎,我不用那个,只要加油就行了。”
也许是小费让技工过分热情了,他已经把添加剂加完了。
来不及阻止的罗纳德拿过加油枪,自己把油箱加满。
“你不加添加剂,为什么买?”技工比划着手势问。
“嗨,原来你比我还不懂潜规则。”罗纳德看到技工稚嫩的脸,原来是个拉丁裔,说话带着浓重的西班牙语口音。
挥挥手踩下油门,把车开出维修区,向指点的老哥表示感谢,罗纳德上了公路,往前开去。
这次不走来时的40号公路,罗纳德打算走北线,去一趟优胜美地自然国家公园,顺便见识一下北部州的风采。
罗纳德拐上了1号公路,这是一条海滨公路,一路上美景不断,有象海豹,也有看上去很有历史的古堡,各种景色目不暇接。
最美的可能是海滩,这里的海滩都是私人产业,号称阿美利加西海岸最美丽。
一幢幢豪宅外,都有白色的沙滩,有些沙滩上还有马匹在踱步,加上各种风情万种的女主人,令人驻足。
边开车边欣赏风景,罗纳德不知不觉开得很慢,半小时也没开出5英里。接下去是一个上坡,罗纳德加了点油门。
汽车开始喘气,抖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越开越不对劲,排气管开始冒出黑烟。
正好车子开到一处海滩豪宅前面,罗纳德隔着围栏,向女主人喊道“女士!请问这附近哪里有机修厂?”
穿着红色连体泳衣的女主人转过头来,嘴角含嗔,对罗纳德称呼她女士表示不满。
她抬起胳膊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条小岔道,罗纳德连忙打方向盘,用低速挡慢慢的蹭过去。
“你是在油箱里加了什么东西?”年轻的白人机修工问罗纳德。
“我从来没加过除了汽油以外的……哦,不对,今天早上加油站给我加了一瓶添加剂。”
“添加剂?瓶子还在吗?”
“在”,罗纳德急忙找出放在车里的空瓶子,里面还残留着一点。
“dieselfueluse”机修工指着瓶子上的文字看向罗纳德,“这是柴油用的。”
“shxt,加油站那个混蛋,肯定不认识英文。”
机修工又闻了闻液体的味道,“似乎也不是柴油添加剂的味道,不知道装了什么,这是用旧瓶子装了些其他玩意儿。”
这是故意的罗?怪不得趁着自己上洗手间加进油箱。那个小混蛋,和那些在地上撒钉子让你补胎的,有什么区别?
这简直是高速公路抢劫。
“损坏了燃烧室,积炭有点严重,恐怕需要动个大手术。”旁边年长的机修工说道,看脸似乎是年轻人的父亲。
“需要多少时间,多少钱?”
“这需要用机修位,要排队一天。不便宜,算你300美元。”
“300美元?你这才是高速公路抢劫,我买来这辆车才900美元。”
年轻的机修工耸耸肩,表示没有办法。
“或者你可以把这辆车卖给我,算你400快。”父亲机修工说道。
“500?”
“450.”
好吧,就450,不过你们得把我送回洛杉矶。
第四十七章 飞向远方
年轻的机修工,把罗纳德载到了洛杉矶市中心,告诉他这里有灰狗大巴站,可以买票乘大巴离开洛杉矶。
背上姨夫史蒂夫留下的美军背包,罗纳德找到了灰狗巴士总站。
房子已经退租,还是找其他办法,尽快回纽约吧。
大厅里的灯光不够亮,恰到好处地掩饰了缺少维护的内部装修。售票窗口上还装着铁栅栏。
罗纳德仔细看了墙上的巴士运行图,这里有一班到拉斯维加斯的大巴,然后在那里再转车可以一路向东,到纽约。
买了一张去拉斯维加斯的灰狗票,走出了售票大厅,准备候车。
天空开始飘雨,罗纳德放下背包,拿出了姨夫史蒂夫留下的m65风衣穿上。
海军陆战队版本,颜色要比陆军的深一些,非常挡风挡雨。配上下身牛仔裤,和脚上一双纽巴伦的跑鞋,很适合户外远足。
灰狗巴士总站在洛杉矶市中心下城,出了名的环境差,街上还有垃圾和积水,气味很糟糕。
罗纳德四下找候车点,突然有个人在背后说话。
“乖乖地把你的钱交出来,否则让你好看。”
一转头,两个黑哥们嬉皮笑脸地对着他。个子小一点的那个,拿着一把刀威胁他。
罗纳德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围,同时嘴上说着,“给你,不要伤害我”一面把手里买票找来的零钱放在地上,往后退开。
小个子蹲下去捡钱,高个子却冲了上来。罗纳德心中警惕,小心避开,一个蹩腿把他放在地上。然后拿起背包拔腿就跑。
高个子爬起来追了上来,啪的一声,打开手里的弹簧刀开关,刀刃跳出来。
罗纳德一惊,原来他手里藏了一把弹簧刀,要是刚才被近身,这突然的一刀很难防住。
罗纳德用手里的美军提包一架,包被刺破了一个洞。顺势用包一搅,高个子的刀子落地。
罗纳德接着转身逃跑,那个小个子也追上前来。
不过两人的体力似乎不济,罗纳德越跑越快,转眼把两人甩的看不见了。
灰狗票不知道在搏斗中掉在哪里了,找零的钱被抢,uncle留下的美军战士背包也被划破。罗纳德再也不敢回去市中心坐灰狗巴士。
房子已经退了,汽车也卖了,还是要尽快离开洛杉矶。
不知不觉罗纳德已经跑出了市中心的危险区域,跑到了南加州大学附近。
路边有一个旅行社,罗纳德走了进去,惊魂未定地求工作人员给自己倒杯水喝。
今天值班的是一位女士,胸口的标牌表明她叫萨曼莎。
萨曼莎看罗纳德满头是汗,包上一个洞,顿时明白过来这是遭了抢劫。
“自从大统领77年就任以来,市中心的治安越来越差了。”
罗纳德谢过萨曼莎,转头打量了一下旅行社。看见门口竖着的打折机票广告板,问道:“你们这可以买直达纽约的机票吗?”
“当然,你要什么时候的?额……先生”
“我叫罗纳德,罗纳德·李,越快越好。”
萨曼莎打了几个电话,“最早的航班是明天早上8点35的美国国家航空,到纽约jfk机场是东部时间下午5点。票价是128美元。”
罗纳德算了下,如果不坐飞机,买最便宜的二手车,也200美元以上,而且200美元的破车能否坚持到纽约也是问题。
“好吧,我要一张明早的。”罗纳德摸出现金。
“去年国会通过法案,取消了政府给航空公司的指导价,今年的机票便宜了很多,正好是旅游的好时间。”
收发了几份传真,萨曼莎打印出了一张机票,给罗纳德收好。
“我明天早上6点半到机场来得及吗?”罗纳德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那么早去?你提前20分钟到机场就行。”
看出罗纳德是第一次乘飞机出行,萨曼莎给他科普了一下。
“坐飞机要穿正装,至少是西装皮鞋,领带打不打随意。”
“先到值机柜台把票给工作人员检入,你不抽烟可以要求非吸烟区。对了第一次坐飞机,最好要个靠窗户的位子。”
“飞机上会供应午餐,都是免费的,不要钱。”
“飞机上有报纸和杂志,不过我建议你带一本书消磨时光,和前后左右邻座聊天也是个好主意。”
“明天早上可以提前叫好出租车,你想省钱,也可以乘坐机场快线。”
“机场快线在哪里坐?”
“范奈斯。”
罗纳德拿上机票,坐公交去了范奈斯,找了一家离机场快线不远的速8酒店住下。
下午随意在街上走走,还看到几个“摇滚高中”的外景地,还有那个自己出镜的电话亭。在洛杉矶的最后一天在这里渡过也不错。
想起沃尔特·默齐的嘱咐,罗纳德找了家电影院,去看最热门的电影,培养自己的审美直觉。
现在最热门的影片,就是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得主劳伦斯·奥立弗的新片。
片名叫“情定落日桥(alittleromance)”,海报上劳伦斯·奥立弗穿着正装,正指着一个小女孩说:“她就是未来的新格蕾丝·凯利。”
“嗯?被老牌奥斯卡影帝夸奖,看来演技了得。”
“我买一张情定落日桥。”
“果然是部好看的电影,很有故事啊。”罗纳德这次没有再打瞌睡。
一个美国女孩随母亲到巴黎工作,遇上了一位本地出租车司机的儿子,两人约会的时候遇上了劳伦斯·奥立弗演的骗子。
骗子说,情侣去威尼斯去坐贡多拉小船,经过落日桥下的时候接吻,就会相爱一辈子。两人离家出走去了威尼斯,在落日桥下一吻定情。
罗纳德出了电影院,还特地找到电影海报的导演栏。
乔治·罗伊·希尔(georgeroyhill),“骗中骗”和“虎豹小霸王”导演,奥斯卡奖得主,为您带来“情定落日桥”。
原来又是一个奥斯卡最佳导演,罗纳德把名字记在本子上,打算以后多学习了解。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早早地出门,坐上机场快线铁路,到了洛杉矶国际机场。
和旅行社的职员萨曼莎说的一样,办理登机手续很简单。罗纳德带上机票,在检入台排队。
“非吸烟区,靠窗。”
职员用一台巨大的电脑检索到了名字。给他的机票贴上一张贴纸,写着座位号,就放行了。
“请在4号登机口上机。”
罗纳德西装革履,戴着墨镜,过了登机口,进了机舱门。机舱门外还有一对情侣在话别。另一位送客的,在机舱门口,对着机舱里面拼命摇手。
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空中小姐帮他把包放进行李箱,罗纳德摘下墨镜,开始前后左右的看起来。
空姐看出了他的局促不安,“是第一次坐波音727吗?先生。”
“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用空姐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罗纳德环顾四周。飞机上人不多,大概有一小半位子没有坐满。
机舱后面隐隐飘过来烟味,回头一看几位乘客正在吞云吐雾。
嗨,这非吸烟区和吸烟区没隔断啊。
过了一会,机长开始广播,“乘客朋友们,早上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
发动机发出巨大的噪音,罗纳德紧紧盯着舷窗外面。一股强烈地推背感袭来,一个顿挫,飞机离开地面,开始上升。
“ohshxt……坐飞机真带劲。”
第一卷完。
第一章 出租车司机
航班降落在jfk肯尼迪机场,罗纳德有点迷茫。人生第一次坐飞机,现在不知道怎么从机场回家,四处都没有找到去曼哈顿的机场快线。
向机场问讯处打听了一下,要去曼哈顿的话,只有出租车和租车两个选项。像洛杉矶那样的机场快线,纽约民众呼吁了很久,因为市政府财政紧张,到现在也没开建。
其实大部分的旅客,都有人来接。
坐完人生第一次飞机,看来还要坐人生第一次出租车。倒换到曼哈顿,再去坐轮渡回家。
找了个投币电话机,给凯伦姨妈打了电话,通报了自己坐飞机回来消息。姨妈吃惊之余,笑着说晚上给他做好吃的。
机场出口的出租车停靠点,没有人维持秩序,一有空车来,所有等车的人都一拥而上。还有人手里挥舞着10元的纸币。
罗纳德第一次见识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和人抢出租车。他左右一扫,发现前方有辆出租车停着没人打扰。
急忙上前:“请问你去曼哈顿岛吗,先生?”
司机是个中年人,大脑门,头发向后梳的整整齐齐。他正在看报纸,是纽约很少有人看的每日综艺。
也许是看八卦的思路被打断,他很不耐烦的向上一指。
罗纳德顺着他的手势,黄色的出租车上,顶灯两旁分别亮着两个单词,“off”和“duty”
offduty,就是停运了吧?罗纳德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怪不得这辆出租车,停在这里没人来打扰。
“抱歉,先生。”
大脑门司机这才把每日综艺放下,扒拉了罗纳德一眼:居然是个年轻小伙子,看样子也就高中毕业的年纪。
“你父母呢?他们为什么不来机场接你?”
“sir,你在和我说话吗?我父母,……他们不能来接我,几年前他们不幸去世了。”罗纳德回答。
“哦,可怜的孩子。”大脑门司机很有点同情心,“要是平时我就送你回去了,孩子,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我是来接我女儿的,她刚从伦敦回来。”
“这没有什么,谢谢你的好意。”罗纳德说道,“我只是第一次坐出租车,不知道应该怎么叫到车,是不是要向出租车公司打电话预约?”
“其实也不用,刚刚到了三趟航班,现在要车的人比较多。你如果不着急,等上10几分钟,就会有空车了,要不你就拿出10美元向司机示意加价,他们也会停你旁边的。”
“那我还是等会吧。”虽然想早点回家,不过10美元毕竟是10美元,罗纳德摇了摇头。
“孩子,你是来纽约干什么的?”大脑门司机把报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找不到更新的新闻了,于是和罗纳德搭话,试着聊一聊。
“简单地说,我考上了纽约大学,是来上学的。”
“秋季入学还有好几个月吧?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其实我姨妈家就在斯坦顿岛,我是去洛杉矶挣学费的,挣够了就回来了。”
大脑门司机来了兴趣,继续问:
“洛杉矶挣学费?你是做什么工作地?几个月就能挣够私立大学一年的学费?”
“我是个人像摄影师,在好莱坞一个小制作剧组里打工,然后给新演员拍些试镜照。”
“哇噢,这么年轻的摄影师可不多见,你是去哪个剧组打工的?”
“是个小制作,罗杰·科尔曼的‘摇滚高中’”
“啊哈,我知道,我知道。罗杰·科尔曼,他10几年前拍的‘入侵者’可是非常棒的,我们纽约电影圈都很喜欢那部电影。”大脑门司机说道。
“原来是个资深影迷?看他不看纽约星报,看每日综艺就应该知道。”罗纳德暗想。
“嘿,你别看我是开出租车的,我也是一个圈内人。”看出了罗纳德有点不相信,司机干脆回身拿出一个包,里面有他的名片,和一些合影。
“我其实是一个演技教练,当年和约翰·卡萨维茨一起开演员培训班,专门教方法派演技的。”
“这是我在培训班和学生的合影,你看你认识几个,他们后来都是成名的演员”
“额,还真没有认识的……”罗纳德有点尴尬。
好在大脑门司机没有纠缠这一点,“你想在这行成名,一定要研究演技,要研究演技,就得多看经典电影,最近有没有看什么电影?”
“我昨天看了‘情定落日桥’”。
“哦,那你看出什么了吗?女主角的演技怎么样?”大脑门摆出一副我要考考你的架势。
“非常好,劳伦斯·奥立弗爵士还称赞她是新格蕾丝·凯利。”
大脑门笑得很开心,“不,我是问你自己的想法,劳伦斯的评价我当然知道。”
“我觉得她演的很自然,一个10几岁的小姑娘,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罗纳德心里想的是表妹唐娜,电影里的女主角演的就是表妹那种性格。
“算了,我看你也没有表演天赋。”大脑门看罗纳德分析不了演技,有点扫兴,停止了和他的关于电影艺术方面的交流。
罗纳德向大脑门道谢,然后提着包走向了出租车候车点,人流已经渐渐变少,可以叫到出租车了。
“你会拍试镜照的话,可以去东31街的选角工作室试试,她们有大量的演员档案,每年都需要更新,也许可以给你个生意机会。”
大脑门司机在背后向他喊道。
“东31街,选角工作室。”罗纳德回头,拿出笔记本记了下来,“请问这个选角工作室叫什么名字?”
“纽约还有其他选角工作室值得我推荐吗?”大脑门挥挥手,有点鄙视罗纳德对业界了解的太少,还不如他自己。
“谢谢你,先生。”
罗纳德还是向他道谢,然后挥手叫了部黄色出租车。
也许应该去这个选角工作室试试,能有个长期的合作伙伴,就有了固定收入。
“去曼哈顿南端的白厅轮渡站。”罗纳德向司机说道。
按下计价器,黄色的出租车向前驶出。
经过大脑门的时候,只见一个长发女孩,大叫着“爸爸,爸爸……”扑到了他怀里。
罗纳德面露微笑,马上他也要回家,见到家人了。
在曼哈顿岛最南端的白厅码头,罗纳德往票箱里丢了一个25美分的硬币,上了黄色的大轮渡船。
船上很多在华尔街工作的女秘书,多数是老烟枪。她们租不起曼哈顿的房子,只好在斯坦顿岛安家,每天靠轮渡上下班。
到了斯坦顿岛,在圣乔治码头换乘铁路,坐到最南端的终点站托特维尔,天已经全黑了。
罗纳德提着行李,走回自家所在的社区,远远地看见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亮着,正是自家门厅。
罗纳德站上台阶,又闻到了熟悉的木头栏杆,和腈纶地垫的味道,他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
门马上开了,一个13岁的小女孩笑着扑向他,勾住他的脖子:“罗尼,罗尼,你回来了!我听敲门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是表妹唐娜。罗纳德高兴的抱着唐娜转了两圈,把她放下后看向后面的妇人,穿着手织的毛衣,牛仔裤,留着短头发,开心的微笑着的,正是凯伦姨妈。
“过来,孩子,给你姨妈一个拥抱。”凯伦姨妈热情的拥抱了他,一年不见,凯伦姨妈看上去又疲惫了些,好在精神很好。
凯伦姨妈准备了黑胡椒起司通心粉,炸猪排,和炒鸡蛋。罗纳德大饱口福之后,姨妈让唐娜去端来红茶,和罗纳德一起谈起了这一年的经历。
久别重逢,聊起了在洛杉矶的经历,凯伦姨妈和唐娜惊叹连连。听说罗纳德进了电影剧组,唐娜连说要去看他拍的电影。
很快过了一小时,唐娜去后间的卧室睡觉了,罗纳德在前间的起居室继续和姨妈聊天。
“这是我在洛杉矶坐试镜照赚的。”罗纳德拿出了两千美元本票,递给凯伦阿姨。“现在的贷款利率高,正好多还点按揭贷款。”
凯伦阿姨瞪着两千美元发了会儿呆,看向罗纳德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连同上次寄的,我只给你了五分之一,因为上学需要租公寓,有些花销,我打算在纽约也继续人像摄影生意,如果生意好的话,大概两年可以还完房屋的按揭贷款。”
这间房子,还是凯伦姨妈用姨夫史蒂夫的抚恤优惠买下的。退伍军人部有一整套计划来帮助老兵的遗孀购买自己的房屋,和付子女的教育费用。
不过自从1971年前任大统领放弃了美元挂钩黄金,通胀开始侵蚀阿美利加中产和贫民的资产。原先宽松的付款计划变得越来越紧张,姨妈在餐厅收到的小费涨幅,总是落后于通胀涨幅。
再加上罗纳德的到来,凯伦姨妈的财政状况马上捉衿见肘。已经申请了两次按揭贷款延迟付款。
罗纳德拿出的2000美元,可以很好的缓解困难。
凯伦姨妈又拥抱了罗纳德一下,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问起了突然改变计划,坐飞机回家的事情。凯伦姨妈听了会儿,又赶罗纳德去洗澡睡觉。
这栋房子是一种叫猎枪房的老建筑,因为整栋房子是一个长条型,像一把猎枪儿得名。
前门打开就是起居室和浴室,起居室连接一小一大两个卧室,最后面是厨房。要进后一间房间,必须通过前一间。
罗纳德占据第一间稍小的卧室,后面的大卧室是凯伦姨妈和唐娜的。
也有人说,之所以叫猎枪房,是因为在大门口开一枪,子弹可以一直穿过所有房门,从厨房门里打出来,罗纳德觉得这种说法更有趣,更像真的。
洗完澡换好衣服,进了小卧室,罗纳德看见后面大卧室,门底下还透着灯光。
是凯伦姨妈,在缝补行李袋上的破洞。
第二章 罗纳德·李试镜人像工作室
在姨妈家修整了几天后,罗纳德去镇上的里奇蒙储蓄银行,一次性还上了两千美元住房贷款。
正好客户经理是罗纳德高中同学,还延长了剩余的还款计划,让凯伦姨妈每月可以少还不少钱。
不过,纽约大学第一年的学费是3300美元,再加上租房,书费,和电影专业必不可少的设备租赁费,罗纳德储蓄也即将面临大幅度缩水。
当务之急,是在曼哈顿重新开张人像摄影工作室。
在纽约时报上分类广告栏,找了一家房屋中介。罗纳德电话过去讲了自己的需求:1离纽约大学近。2要有房间做摄影用。
中介第二天来下午来轮渡码头接上罗纳德,一口气带他看了三个房源。
第一个是位于苏豪区(soho)的工作室,1200平方英尺(110平方米)大的工作室,租金每月1250美金。
是一整个大的空房间,用来开真正的摄影工作室挺适合。不过自己平时商住两用就不太合适了。再说租金也贵了,每月做业务的压力不小。
第二个是在布鲁克林区的小公寓,2室一厅。租金只要每月280美金。虽然距离稍远,有地铁相连,到纽约大学也就是几站路。
中介吹嘘这是一间有历史感的房子,房东还配了现代装修的的厨房和浴室。
罗纳德觉得租金便宜,有点心动,同意去现场一看,结果大失所望。
原来现代装修的意思是通了煤气和热水,历史感的意思是房子已经很破旧,下雨天漏水,漏得墙壁上都是痕迹。
第三个房子在纽约大学东侧,诺豪区(noho)和东村(eastvige)的交界处,位于第2大道上的艺术家公寓。房屋也比较老旧,不过维护的很好,是个有三个房间的公寓。
门外就是各种少数族裔开得餐馆,犹太人的,意大利人的,乌克兰人的,还有东瀛人,和华人开的。
马路对面是一家柯达洗印店,旁边还有家熟食店,杂货铺,生活很便利。一个街区外就有富国银行。罗纳德一看就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
房子是以前政府给穷人修的廉租房,现在变成出租公寓,所以不讲究合理布局,而讲究得房率。
中介说这种房型叫火车公寓,就像三个火车包厢一样,三间房子前后相连,没有走廊和玄关。到和姨妈家的猎枪房异曲同工。
进门的一间房子,罗纳德打算用作起居室兼摄影的接待室。中间最大的第二间用来做摄影间。最后一间则当成卧室和书房。
讨价还价之后,罗纳德以每月500美元的价格租下了这间在二楼的火车公寓。没有电梯,好在也不需要爬太高。
和看门人聊了一下,这种房子没有分离的水电煤表,所以是各个住户分摊。交了押金,开通了电话以后,罗纳德开始准备开张摄影工作室。
公寓里都是些艺术家,混得不算太好的那种。当然也不算太差,没有沦落到去住地狱厨房。罗纳德找了个捷克裔的画家,用拍人像照交换,让他把自己的小公寓做了个简单装修。
特别是黛咪·摩尔,和娜塔莎·金斯基的人像照,放大后挂在接待室的墙上,正对着房门。另外放大了一张黛咪摩尔的照片,贴在二楼的窗户后面,旁边写了试镜摄影几个艺术字。
罗纳德很满意,又去买了台打字机,和索尼电视机,这就算是在纽约安下了家。
“第29届西柏林电影节,苏联代表团,和各东方阵营代表团,集体退出电影节,抗议迈克尔·西米诺的参展影片‘猎鹿人’,对北越人民军的污蔑……”
又在电视上见到老熟人肥仔,罗纳德笑笑,自己还是先踏实的走脚下的路。
用打字机打了一份拍摄试镜照的广告,修改满意以后,罗纳德到了复印店,复印了几百份,明天先在附近散发试试看。
出门在马路对面拐角处的阿贝·勒贝沃尔熟食店,买了些肉食。再到杂货店买了点面包,香烟和红酒。罗纳德拜托捷克画家,邀请了些住户里的艺术家,来家里开派对。
都是艺术家,对着罗纳德拍的两位美女的试镜照,开始品头论足起来。一致的观点是,罗纳德很善于抓住美女心情表露的瞬间,但是在艺术性上不佳,没有表现出美女的形体美。
“我这是给电影导演选角看得,你们不懂。”罗纳德笑骂。
把自己的广告单页,给各位“艺术家”散发了一些,罗纳德期望明天就能有生意上门。
果然,第二天中午,就有人上门要拍试镜照。
敲门的是一位黑发美女,罗纳德开门的时候,似乎惊吓到了她。
美女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瞬间往后一缩,然后用手理了理头发,“你是这广告上说的,拍试镜照的摄影师吗?”
一双眼睛灵活的转动,想要往房间里看,和手上的传单比较,似乎并不相信罗纳德这么年轻,就是摄影师。
罗纳德让开身形,把门打得大开,让美女看到会客室的情况。指着墙上两幅样片说,“我就是传单上的摄影师罗纳德,这里是我的试镜人像工作室。”
美女看着罗纳德打开了大门,房间里面也没有什么异常,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观摩起墙上的两张试镜照来。
“茶还是咖啡?”罗纳德说着打开厨房的门,去拿热水壶。
“咖啡就行。这两张照片,都是你拍的吗?”美女的声音从会客厅传来。
“是的,一位是德国演员娜塔莎·金斯基,她在波兰斯基的‘苔丝’里当女主角。另一位是黛咪·摩尔,还没有在电影里拿到过角色,不过我觉得那是迟早的事。”
罗纳德一边聊着天,一边充好了一杯速溶咖啡端给对方。看美女喝着咖啡渐渐放松下来,罗纳德开始问:“你是第一次拍试镜照,还是要更新?”
“第一次拍试镜照。”
“你想拍彩色的还是黑白的?为正剧还是浪漫喜剧试镜用?”
罗纳德边问,边填好表格,递过去:“你看一下,是不是就是你的要求,一份试镜照,正剧用,彩色,20份拷贝。总共是60美元。”
美女接过表格细细地看,罗纳德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美女的容貌。
乌黑的及肩长发,整齐的梳在耳后,露出两只银色的耳环。一身黑色天鹅绒的高领上衣,衬托出雪白的肌肤。
美女还在一一对照项目名称和解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问。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表格,好像正剧还是浪漫喜剧的选择,把她难住了。
看着美女的黑发和黑色眼珠,罗纳德心中一动,突然脱口而出:“你有中国血统吗?”
“你怎么知道?”美女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谁告诉你的?”
“放轻松”,罗纳德反被美女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道歉,“我只是一种直觉,觉得你的脸部线条很有华国人的特点,非常美丽。我平时只在杂志上见过华国人,所以才问你,无意冒犯。”
美女的上衣外束着一条皮带,皮带扣上镶嵌了蓝色的青金石装饰,下身是牛仔裤和运动鞋。穿衣有些波西米亚的风格,把便宜的衣服和首饰,穿出了很高雅的气质。
美女展颜一笑,也是,这个摄影师刚搬来,不会知道自己的情况。于是伸出手,“我是梅格·蒂利(megtilly),很高兴认识你。”
“罗纳德·李”握了一下手后,两人再次坐下。
梅格好像放下了包袱,也不再紧张,开始就着表格上的栏目,一项项地和罗纳德确认起来。
然后罗纳德操起尼康照相机,开始给梅格拍试镜人像。梅格面对镜头不是很娴熟,但是形体非常好,站在镜头前,整个人就有一股子向上的劲头。
“你是学舞蹈的吗?”罗纳德奇道。
“是的,我以前是芭蕾演员”梅格笑着,抬起了左腿,轻巧地一个站立劈叉,把脚放在墙上。
“哦,这个姿势可不容易,我得拍一张。可以免费送给你。”……
从柯达洗印回来,罗纳德递过写好梅格名字的大号试镜照,“你把你的简历钉在反面,就可以拿给经纪人了”。
梅格接过照片,却没有马上走,笑盈盈地看着罗纳德许久,眼睛往地上一扫,又抬起头,“罗纳德,我看你给娜塔莉·金斯基拍试镜照,你对怎么拍试镜照打动导演也很了解,你是影视圈里的人吗?”
“我在好莱坞一个剧组打过工,现在是纽约大学电影系的新生。”罗纳德很喜欢和这位气质高雅的女孩说话,“我看你的形体条件上佳,脸也比较上镜,应该会在影视圈有一席之地的。”
“真的吗?可我还没有入行呢。”梅格又开始看脚下,羞涩地一笑。
“当然,我在剧组还当过二组导演,我知道什么人适合电影。”罗纳德笑道,“不如我们一起吃午饭,我慢慢给你解释入行的一些要求。”
“你是在约我出去吗,罗纳德?”梅格歪着头含笑问道。
“当然,我正式邀请你,梅格·蒂利小姐和我共进午餐。”
两人找了家东瀛餐馆,开始聊起了彼此的情况。
原来梅格·蒂利的父亲是一位中国商人,姓陈。她的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和生父离婚,带着她和姐姐一起去了加拿大。
加拿大和阿美利加一样,对华裔有着若隐若现的歧视,各种机会都会少。所以梅格一直保守着自己有一半中国血统的秘密。刚才被罗纳德一语道破,才会吓了一跳。
她从小学习芭蕾舞,之后在纽约有名的私立舞蹈学院,斯基德莫尔学院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师从原纽约市立芭蕾舞团头牌,舞蹈大师梅丽莎·海登。
去年她已经被康涅狄克州芭蕾舞团录取,本该走上一条芭蕾舞职业演员之路。可惜在去康州芭蕾之前的一次训练中,被男伴托举的时候不慎摔下,背部受了重伤,不能再从事舞蹈事业。
性格中的韧性,支持着梅格继续留在纽约,想转行进军表演事业,但是无论是电影,电视,还是百老汇,都不得其门而入。
如果还没有新的工作,积蓄不够的梅格,可能下月就要搬去曼哈顿的地狱厨房区域租房,一边当个女招待一边继续梦想。
两人越聊越开心,梅格把自己的困境都向罗纳德合盘托出。
“我听说现在全纽约30岁以下的女演员都疯狂了,米高梅要投拍一部青春剧,有10个主演机会。所有的经纪人都在向选角工作室推销自己旗下的年轻演员。”梅格·蒂利说。
“你的经纪人呢?”罗纳德暗想,这是第二次听说这个选角工作室了。
“我还没有拿到演员工会卡,所以没有经纪人。”梅格怯怯地说。
“没关系”,罗纳德握住梅格的手安慰,“明天我就要去选角工作室,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推荐你。”
第三章 闯进选角工作室的年轻人
“东31街,试镜工作室。”
罗纳德拿出小本子,和机场大脑门出租司机告诉他的地址对了对。
“就是这里了。”
罗纳德和梅格找到了试镜工作室的地址,这是一栋三层小楼,粗糙的外墙统一漆成白色,入口的台阶上是黑色铁扶手,简单的装饰透露着不凡。
不过台阶前一位膀大腰圆的黑人保安,破坏了这优雅的气氛。
“嗨,嗨……这里不欢迎演员的自荐,如果你要试镜,请让你的经纪人送试镜照片来。”
黑大个把入口台阶完全遮挡在身后,堵住了一群想往里冲的少男少女。几个不信邪的男演员,去推黑大个的腰,结果就像撞在墙上一样被反弹回来。
“不接受演员的自荐?”
罗纳德摸摸耳朵,又是工会资格的老问题。
好莱坞正规的剧组,不会联系演员本人,而是通过经纪人通知试镜。
但是演员工会备案的项目优先考虑工会会员,要想加入演员工会,又必须在备案的电影里拿到短期合同。而经纪人一般不会签一个没有工会卡的白丁。
新人进入好莱坞的门几乎被堵死,只留了一条微小的门缝。当然那些有人脉的年轻演员不在此列,有人会开门出来把她们拉进去。
看来只有先帮梅格找一位经纪人,把试镜照片简历递进去,再想办法影响选角导演。
一转头,罗纳德就看见梅格抱着自己胳膊,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自己。
罗纳德心中被这眼神柔软地捏了一下,顿时起了豪情。今天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放弃,还得想其他办法试试。
如果梅格不能试镜这部电影,那是梅格的损失,更是电影的损失。
这时,小楼的白色大门一开,一个穿着紫色制服,戴着棒球帽的联邦快递的送货员匆匆走出来。罗纳德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把你的棒球帽给我”,罗纳德对梅格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试试看。”
梅格取下纽约洋基队棒球帽,递给罗纳德,有些不解的样子。
罗纳德取下墨镜放进口袋,拿过装着梅格和另两位美女试镜照的文件袋,吹着口哨,快步走上前。
“我是来送试镜照的。”罗纳德打开文件袋,拿出试镜照给黑大个保安看了看。
“你是哪个公司的?”黑大个还是拦着他。
“我是跑腿的,演员工作室让我来送额外三份试镜照和简历。”
罗纳德装作一个快递小哥的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文件袋。
“进去吧。”黑大个放进了罗纳德,然后把剩下的少男少女再次挡住。
进门就看到工作室的前台。
“送试镜资料的。”罗纳德故技重施,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
“‘热午餐’剧组吗?”
“额……”,罗纳德不知道电影的名字,他装作看了看文件袋里的内容,“就是那个很多少男少女的剧组。”
“那就对了。”前台不疑有他,“进门往右的会议室。”,顺手给他打开了另一扇木门。
这个工作室实际上是一户老房子改造的,房间都是木门。
罗纳德一个人往前走着,还没到会议室,就听见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我们已经看了工作室里存档的,全纽约乃至全好莱坞,所有适合的年青电影演员照片,还有话剧的,音乐剧的,甚至拍电视剧的,主角看不中也就罢了,难道一个合适的群众演员也没有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正在说道。
“不,这不是我需要的演员。我需要……我需要不同气质的一种演员,那种在我们英吉利很普遍的演员,我不知道是纽约没有,还是你们没有找对地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反驳。
罗纳德见状轻轻地闪进房间,又把门带上。
房间里有两女一男,其中稍年轻一些的女士,气鼓鼓地快要和那个男的吵起来。
这时另一位年长一些的女士,拦住了同事,“等等,玛格丽。”
然后顿了顿,她开口到:
“艾伦·帕克导演,我们选角工作室,一直为自己能找到符合导演要求的各型演员而自豪。
这次,我们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还没有找到一个满意的演员邀请来试镜。我想,这不正常。是不是在沟通上有些误会。我们还没有理解你需要什么样的演员。”
“我要的是真正的演员,你明白吗?不是那种美国好莱坞式的明星。”中年男人,一边激动地挥舞着手,一边发表着自己的宏论。
罗纳德看向导演,只见他留着披肩长发,不过他硕大的脸庞和粗短的手指,出卖了中年男人留长发带来艺术家气质的企图。
更像一个木匠,罗纳德在心里评论。
“你要知道,在真实世界里,每个人是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的,我需要的不是那种天生的赢家,winner,你懂吗?”
“在我们英吉利,每一个演员,都受过莎士比亚的戏剧训练,他们知道怎么表现一个倒霉的人,一个不幸的人。
你找的这些演员照片,气质都是天生的赢家。他们的脸,观众一看,就知道他们在电影的结局一定会赢。”
“而这,破坏了整个电影的基调。我不许观众一开始,就猜出他们的结局,我要观众和他们一起经历那些不幸和险恶……为角色担心,为角色哭泣。”
导演在继续侃侃而谈。
选角工作室的两位女士,眉头也越皱越紧,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声交流起来。
“玛格丽,你拿到的剧本是这样的吗?我怎么记得我当初看过的剧本,基调是非常明快向上的?”
“我很肯定,我们的导演先生拿的是另一份剧本。他那本的基调更黑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无论如何我们得调整试镜的方向了……”
导演先生转过头继续咆哮。
“在影视行当里,没有人能保证你一定成功。影视这行业,唯一的能保证你的,是午餐有一份热便当吃。这就是电影名字的含义,你选的那些人都太长得自信了。”
导演又顺手拿起选角工作室摊在桌子上的试镜照片:
“看看这些脸,看看,他们像一个会失败的人吗?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刻着赢家两个字。”
“你觉得他能在我的电影里演一个角色吗?她呢?还有他呢?”
导演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的发给在场的人,也递给了罗纳德一张。
罗纳德扫了一眼导演,发现这位艾伦·帕克导演不仅脸大,而且鼻子也先声夺人,占据了脸部三分之一强的位置。以至于眼睛和嘴巴,像被挤到更边缘的地方去。
“我需要的是真正的演员,给我一个我需要的演员,而不是这些自信爆棚的人,我需要那种……你明白吗?”
“真正的演员?”那位稍年长的女士试着回答。
导演摇摇头,又问向了罗纳德,“你知道吗?我需要什么样的演员?你可以解释给你的同事们听。”
完了,这下穿帮了。
两位选角工作室的女员工,也投来怀疑的目光,原来还以为罗纳德是导演那边的人,现在看来……
“告诉我,我需要什么样的演员?”
导演还在对着罗纳德提问。
“额,我想你要的是loser。”
关键时刻不能犹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罗纳德说出了自己心中理解的答案。
“loser?”两位女员工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读出了一丝了然。
“更准确地说,你需要一群努力的失败者,最终他们可能成功,可能失败。但是在奋斗的过程中,你需要观众和他们共情,体验他们的喜怒哀乐。”
罗纳德干脆说多一些,也许可以打动导演这边呢?
“啊,终于有一个人理解我的意思了,上帝保佑。”导演先生松了口气。
“要我说,虽然你们阿美利加,和我们英吉利,说的同一种语言,但是有时候我们很难理解彼此,我们的文化是完全不同的。”
选角工作室的两位女员工,深深地盯了罗纳德一眼:“导演先生,我们现在理解了你的意思,我们看到的剧本,似乎和你现在的剧本有比较大的不同,为何不让我们复印几份现在的剧本,然后再讨论选角问题呢?”
“好吧,好吧”,导演先生把手上的剧本递了过去,“不过这份剧本只能复印两份,不要公开,仅限于在场的人传阅。”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导演转过头问罗纳德。
“我叫罗纳德,罗纳德·李。”
不能在装傻下去了。
“我向诸位道歉,我并不是选角工作室的员工,我是一位试镜人像摄影师,我是来寻求合作的,无意当中走到了这里,打扰了你们的工作,我十分抱歉。”
说着罗纳德拿出了三张试镜照。分别递给了在场的几位。
“娜塔莎·金斯基的新试镜照片是你照的?”拿到两份照片的女士们,先开口问罗纳德。
“是的,这张是我照的,还有这一张,是为浪漫喜剧使用的。”
“原来是你,你不知道,你拍的照片让不少女演员都很嫉妒,我们找你已经很久了。”名字叫玛格丽的员工说道。
“我们联系了娜塔莎,她说你在新世界制片,然后我们又找到罗杰·科尔曼的助理,她说你来纽约大学上学,我们还以为要到开学才会找到你。”
另一位女员工也微笑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罗纳德·李。瞌睡罗?”
“额,那就是我。”罗纳德暗恼,怎么这个外号也传过来了。
“哦,我的上帝啊。这就是我希望找的那种脸。”导演先生拿到的是罗纳德故意递他的,梅格·蒂利的照片。
他把照片向两位女士展示,“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导演先生,梅格小姐就在门外,如果你需要的话,为什么不让她进来,你现场观察一下她是否适合这部电影呢?”
罗纳德目视选角工作室的两位女员工,她们也没有表示反对。
“你们的门卫?得找个人通知他一下。”罗纳德想起尽职尽责的黑大个。
“我和你一起去”那个一开始和导演争吵的,叫玛格丽的员工,自告奋勇和罗纳德一起出去。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罗纳德再次道歉。
“没关系,我们正好也在找你”,玛格丽眨眨眼,“要想骗过门卫肖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罗纳德知道她们已经看穿了自己闯进选角工作室的企图,再次向她表示歉意。
“你以前认识帕克导演吗?”玛格丽问。
“不,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他。”罗纳德说。
“快去叫你的女朋友吧。”玛格丽说道。
“梅格,梅格,来这里”,罗纳德向远处的梅格·蒂利拼命招手。
梅格冲到了门口,玛格丽吩咐黑大个放她进来,又引起了门口聚集的少男少女的一阵骚动。
“热午餐剧组的导演,想见见你,他看了你的照片,觉得可以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罗纳德向一脸期待的梅格说。
“这是梅格·蒂利,这是玛格丽,额……小姐。”
“叫我玛格丽就好,你的女朋友?”
“额”,罗纳德刚要回答,梅格已经扑了上来,双手吊住罗纳德的脖子,给他脸颊送上了香吻。
“谢谢你,罗纳德。谢谢。”
梅格·蒂利说着,想起了前一段四处碰壁的日子,把头埋在罗纳德胸口,无声地流了会儿眼泪。
“别这样,好姑娘,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导演还等着,我们进去吧。”罗纳德安慰着。
“这就是照片上的梅格·蒂利。”罗纳德对导演先生介绍道。
梅格·蒂利在一旁紧张的等待着……
第四章 这是一个群戏
导演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取景器,盯着梅格·蒂利看了一会。
“不错,她的脸适合拍电影。”
“你在哪所学校学表演?”导演问梅格。
“我是学芭蕾舞的,在斯基德莫尔学院学习。”
“嗯?”,导演挑挑眉毛,你一定跳得很好。
“她背部受了伤,以后不能跳职业芭蕾了,所以转型演员。”罗纳德赶忙帮着梅格解释。
导演想找一些不那么成功的“loser”演员来拍这部“热午餐”,那么梅格·蒂利的专业芭蕾背景,不是优势,反而成了劣势。
不过要是加上受伤遭受重大挫折的经历,就比较靠近角色。
“没关系,我们来试一下她的戏。”
罗纳德的回答里体现出对这个电影的理解,让导演非常满意。
正好他需要一个人帮他盯着选角,“等下次选角再叫他来,试试他今天是灵机一动,还是真的有选角上的天赋。”
所以给他女朋友一个小角色未尝不可,反正也是学芭蕾的,电影里有不少芭蕾戏。
“你演的,是一个和心仪的男孩子调情的芭蕾舞演员”,导演艾伦·帕克没有给梅格剧本,而是现场指挥,“你先这样……然后……”
“罗纳德你来配一下戏,到时候这样……”
罗纳德放下手里正在读的剧本,刚刚复印好的新剧本还留着些热度。
他走到门边站定,微笑着看向梅格·蒂利。
梅格有点紧张,她做了两个芭蕾动作热身,然后示意可以开始。
梅格抬起两只手做好准备姿势,导演示意她可以开始。
抬手扬起,梅格跳了两个芭蕾的旋转动作,然后站定抬起一只腿定住,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罗纳德在做欣赏状,“还好她今天穿了合适的鞋子。”
然后梅格收了姿势,拿起了小包,走过罗纳德身边。故意轻轻地制造了一点身体接触。
罗纳德抬头看着她。
梅格到了门口停下,用一个眼神示意罗纳德,还不跟上。
罗纳德一愣,半秒钟后恍然大悟地一笑,跟着走了出去。
梅格演的有些刻意,调情戏不太自然。
毕竟没有经过演员培训班的打磨,罗纳德心想。
“罗纳德你演的不错,你是学表演的?”导演先生似乎更欣赏罗纳德的演技。
“我是学导演的,也会人像摄影。”罗纳德赶忙否认,还是要把机会给梅格。
“梅格没有受过专业的演技训练,她之前是康州芭蕾舞团的签约演员,因为受伤才无奈退役的。”罗纳德向导演解释。
“导演先生,梅格的经历很符合你的电影,她很适合演一个芭蕾舞学生,你的电影需要很多年轻的,跳芭蕾舞的群众演员。”
估计梅格的演技,暂时达不到主要角色的要求,但是做个群演,混一张工会卡是足够了。一份单日的合约,满足工会最低工资。就可以让她够资格申请加入电影演员工会。
“叫我艾伦,或者帕克先生,不要叫导演先生。”导演艾伦·帕克在旁边笑道,“我可不想被人叫成制片厂的老头子。”
“演技上还有些问题,这段时间你让她去报一个演技培训班,总之我至少会给她一个塔夫脱哈特利。”导演承诺道。
“什么塔夫脱哈特利?”罗纳德没听懂。
梅格·蒂利连忙拉了他一下,低声解释:“塔夫脱哈特利就是同等待遇的意思,导演会给我一个单日合同,之后一个月我就自动享受和工会会员相同的待遇。一个月足够我的工会申请被批下来了。”
为了进演艺圈,梅格把这些入行的细节都研究的透透的。
“是当年通过这项法案的议员的名字,我们行内一般这么叫。”选角工作室的玛格丽向罗纳德补充。
“我会给她报一个演技培训班的,帕克先生。”罗纳德向导演保证,如果能做主角之一,那还是强过群演百倍。
艾伦·帕克从包里拿出两份制式合约,填上梅格·蒂利的名字,和一天的演出时间,按照工会最低薪资,填了218美元日工资。然后交给了梅格·蒂利签字。
“这是单日的雇佣合同,你拿着这份合同,会有经纪人愿意代理你的。让他在上面签字以后,再拿一份来给我,这样你就可以用来申请演员工会资格了。”
梅格接过合同,兴奋的抱住了罗纳德。
“热午餐开机还有一段时间,梅格你先学习表演,如果有进步的话,还可以参加主要角色的试镜。”
“谢谢你,帕克先生。”
在出去叫梅格的一会儿,桌子上又重新放上了一大堆照片,罗纳德看了一眼,果然照片上的人,没有原来那批那么漂亮自信了,个个都有点“loser”的失败者气质。
“我喜欢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导演先生把一部分照片划拉到一边,“这些,我们可以安排试镜。”
“我会安排的,不过我想这些还不够,特别是群演,你是否要考虑试镜那些表演艺术高中的学生?”玛格丽回答到。
“yes,yes,我需要一些真实的人,表演艺术高中的学生是本色演出,这很好,我们尽快邀请面试。”
“好的,不过他们大多数没有加入演员工会,我们没有她们的试镜照,我会和校方安排一次现场试镜。”
“罗纳德,你跟我来,我们需要你的摄影才能。”那位年岁稍长的员工,叫住罗纳德,跟她去另一个房间。
“我是朱莉娅·泰勒,在选角工作室工作。”她向罗纳德自我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泰勒女士。我是罗纳德·李。”
朱莉娅是一位中年女士,年龄稍长,笑起来非常和蔼,就像每个人都有的那位姨妈一样。她总要本事让对话对象感觉如沐春风。
“我听玛格丽说,你之前没见过艾伦·帕克导演?”
“是的,今天第一次见到他。”
“你知道他是去年电影‘午夜快车’的导演吗?编剧奥立弗·斯通得了奥斯卡最佳剧本的那个。”
“噢,是他啊。”罗纳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去年在一个剧组里工作,很多电影还没有来得及看。”
“没关系,我可以代表选角工作室,给你一个特约摄影师的职务,每周一次来这里集中为需要更新试镜照的演员拍摄。每人每次40美元,就从热午餐剧组的试镜开始。”
“这个价格挺公道的,自己不用再考虑找客户,做营销,只要拍照就行。”罗纳德暗想。
“谢谢你泰勒女士,我会给你们提供一流的试镜照的。”
“艾伦·帕克导演似乎很欣赏你,他主动提出要你参与热午餐剧组下次试镜工作,如果你愿意答应,并且……”朱莉娅·泰勒停顿了一下,直视着罗纳德。
罗纳德不是很理解朱莉娅的言下之意,“如果有任何我能效劳的地方,泰勒女士……”
“艾伦·帕克导演是英吉利人,我们希望给他提供周到的选角服务,尽量推荐好的纽约演员给他。
在纽约,没有人比我们更懂电影选角,所以如果导演先生去见了其他选角公司,恐怕不能得到专业的服务……”
“我会记录下导演先生见得其他选角公司的人名,然后回来告诉你的,泰勒女士。”
原来是怕竞争挖客户啊,偷偷告密这没问题,谁让我给你们打工呢。
朱莉娅·泰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到这里来,我们和你签一个合作协议。”
“一般选角工作是先由我们从演员池里初选,然后每个角色推荐5个左右的演员给导演,由导演决定谁合适,再邀请来面试。”
签完了协议,选角导演朱莉娅·泰勒给罗纳德解释了一下工作流程。
“不过这次的热午餐是个群戏,主角有8位,次要角色十几个,群演需要上百人,所以我们会和纽约的演艺专门高中(highschoolofperformingarts)组织一次特别试镜,让导演在高中学生中间挑选。”
“你要在现场为每个试镜的学生拍照,对艾伦·帕克导演选中的,要专门记录,带回我们这里存档。我们会把具体的时间安排电话通知你,你的电话是?”
罗纳德报出了电话号码,也记下了选角工作室的电话,他和朱莉娅一一核对,明确了自己的工作内容。
“去吧,今天你可以和女朋友去庆祝了。”
罗纳德找了像一只小鸟那样,正在快活地和玛格丽叽叽喳喳说话的梅格·蒂利,两人和导演道别,互留了电话,然后蹦出了选角工作室。
“你们被选中了吗?导演是有些什么要求?”
“为什么他们可以进去,这不公平。”
门口的少男少女们围住两人,关心起来。
罗纳德看暂时脱不了身,干脆大声的宣布,“我是一个摄影师,不是演员,来这里是送试镜照的。”
“我听选角工作室的人说,这部电影会公开选角,凡是演艺专门高中的学生,都有机会参加。”
轰得一声,人群还是讨论起来,还有人快步跑到边上的电话亭打电话。
罗纳德趁机和梅格·蒂利快步溜走。
……
“哈哈哈哈”梅格一路上快乐的像只小鸽子,举起双手在路上快速的奔跑。罗纳德在后面追赶,一把抱起梅格,两人转了好几圈。
两人停下来,对视良久。
“罗纳德,谢谢你。”梅格的声音变得格外轻柔,罗纳德似乎能感受到她砰砰跳动的心脏。
“你光顾着道谢了,这没什么,是你自己适合电影圈。”
梅格干脆搂住罗纳德的脖子,一把跳了上来,狠狠地亲了好几下罗纳德。
“我太高兴了,罗纳德,好像做梦一样。”梅格望着罗纳德的双眼,温柔地说道。
罗纳德抱着梅格,闻到她身上传来的种种宜人的味道,一时间不禁陶醉了。
“昨天我还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前芭蕾舞演员,今天已经在剧组拿到了正式合约,算是入行了,这都是你帮我做到的,谢谢。”说着梅格又有点动情,把头靠着罗纳德的头。
“明天也许就是大明星了。”罗纳德轻轻搂着她,两人吻在了一起。
选角工作室离家不远,一路快跑的两人,其实已经走到了艺术家公寓,不过梅格还不想上楼。
“罗纳德,你能和我先去游览一下曼哈顿南岸的码头吗?来纽约我一直在努力跳舞,还没去过自由女神像呢。”
“好的,没问题,我经常坐船经过女神像,可以做你的导游。”下午游览完,我们还可以去看一场电影,然后晚上买点吃的和红酒,庆祝你入行。
“罗尼,你真好……”
另一边,到了下午,选角工作室内,朱莉娅·泰勒和玛格丽两位选角导演,送走了艾伦·帕克导演。
“你觉得艾伦在搞什么鬼?为什么给我们一个错误的剧本?”玛格丽问。
“我还摸不清楚他的意思,可能是剧本一直在修改,也可能是他想用其他选角导演,换掉我们。”朱莉娅·泰勒一改之前微笑的样子,严肃地说道。
“那我们……继续按照修改后方案给他选角?”
“继续。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在导演身边,安排了一个内线。”
第五章 阿美利加梦
“罗尼”,梅格拿起手上的冰淇淋,塞进罗纳德的嘴里。
罗纳德舔了一口,接过了属于自己的甜筒。
两人在曼哈顿南端的巴特里公园码头边,等着坐船。
这里是曼哈顿岛的最南端,自由女神像就在不远的自由岛上。
不同于去斯坦顿岛的橘黄色客货混装渡船。环线公司的轮渡,是接游客的,纯散客,天蓝色涂装。
很快罗纳德和梅格排到了,两人上了船在甲板上看风景。
自由女神像属于联邦直辖的国家公园,参观女神是免费的。不过上岛的渡轮要钱,阿美利加的资本家们总是能钻到空子。
船先靠上的,是另一座小岛,埃利斯岛。这里是早年间,新移民上岸的隔离点。上世纪开始,上百万的移民,就一批批的在岛上隔离,望着梦想中的新大陆。
新移民在岛上唯一能看到的高大建筑,就是隔壁自由岛的女神像。他们通过窗格,看着自由女神,憧憬着自己未来的阿美利加梦。
这在很多好莱坞电影里都有体现。
罗纳德和梅格,也在望着自由女神像,想着自己的阿美利加梦。
渡轮继续前进,在船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女神像,罗纳德反而有点失望,年久失修的女神像,已经有点老旧,外观脏兮兮的。
在码头登岛以后,是一条长长的步道。梅格是第一次来看自由女神,显得非常兴奋。
罗纳德也一直抬头看着女神,两人缓缓前行。
一阵风吹过,罗纳德好像看见女神举着火炬的右臂微微摇晃了几下,“梅格,你看女神举着火炬的那只手,是我眼花了吗?”
“啊,好像在晃。”梅格也发现了。
1886年,髪国人送给阿美利加人的礼物,已经接近100岁了,老旧的真的有点吓人。就像脚下这片土地上,很多企业也经营的颤颤巍巍,一不小心就……
罗纳德和梅格有点害怕,没敢爬上去参观。两人在岛上四处转着,拍了不少合影。
坐着渡轮回到曼哈顿下城,两人走进一家电影院,挑了一部“华国综合征(thechinasyndrome)”的电影看。
除了名字和两人有点关联,女主演是简·方达之外,这部电影还有一点神奇之处。
“华国综合征(thechinasyndrome)”的意思,其实和华国没有关系。
说的是阿美利加的核电站出事故,堆芯熔毁泄漏。有害物质没有阻碍,可以把地球烧穿一个洞,直通地球背面的华国,把核废物漏到地球对面的华国去。
所以把这种严重的核事故,叫做华国综合征。
电影上映十几天后,三里岛核电站就发生了事故,举国哗然。电影成了预言家。一下子名声大振,票房很好。
罗纳德去买可乐和爆米花,回来一下子不见了梅格。
四处一找,发现梅格·蒂利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一张海报。
悄悄地走到她身后,发现梅格看的是纽约市立芭蕾舞团的演出海报。四月下旬,马上就是芭蕾舞团的春季演出季。
今年纽约市立芭蕾,从美国芭蕾舞团挖来了首席舞者,米哈伊尔·巴瑞辛尼科夫,海报上就是他的身姿。
为了一炮而红,在全市各大电影院,商场,纽约市立芭蕾都花了大价钱,贴上海报广告。
“巴瑞辛尼科夫,他跳的好吗?”罗纳德张口问。
“罗尼”,梅格看到是他,干脆向后靠在罗纳德的身上,由着罗纳德双臂交叉搂着她,把爆米花和可乐送到她面前。
“米哈伊尔是天才的芭蕾舞者,原来在苏维尔联盟列宁格勒芭蕾舞团。几年之前,他趁出访加拿大的机会,叛逃到阿美利加。”
“如果你看过他跳舞,就知道他实力不凡。在芭蕾学校,他是所有女孩的偶像,每个人都想和他配对。”
原来是他。怪不得罗纳德觉得眼熟。
前年圣诞节,罗纳德就和凯伦姨妈,唐娜一起,在cbs电视台看过巴瑞辛尼科夫跳的“胡桃夹子”。
主持人查理·罗斯,还简要介绍过他为了实现自己的“阿美利加梦”,奔向“自由世界”的故事。
“既然他这么有天赋,在列宁格勒芭蕾舞团也应该跳首席,为什么要叛逃?”罗纳德看着海报上,这个曾经是梅格偶像的舞者,有点奇怪。
“听说他希望跳革新的现代芭蕾,而列宁格勒只让他跳古典芭蕾。”
“不过也有人说是他太矮,只有5尺4(1.65米),和苏维尔联盟的女舞者配不上,只能跳配角”
梅格说了些八卦,吃吃地笑。
罗纳德知道她心里还在遗憾,和专业的芭蕾舞蹈生涯失之交臂,于是开玩笑说道:
“哈,是的,你就比他高。他没法和你配对跳胡桃夹子里的王子和公主。”
“而我的身高,嗨嗨……就比较适合扮演一位王子。”
“哈哈哈……”,梅格被他逗得大乐,伸手打了一下罗纳德。
“不过就算我没有受伤,也不会去纽约市立芭蕾的。”梅格心情好了一些,主动谈起了她的芭蕾梦想。
“为什么?他们不是纽约最好的芭蕾舞团吗?”罗纳德奇到。
“纽约市立的舞蹈总监巴兰钦也是俄国人,一战后流亡阿美利加。他十几年前,拿了福特基金会800万美元的资助,主要用来创作新的芭蕾舞。把圆舞曲,爵士乐,甚至星条旗永不落都排成了芭蕾。”
“所以很多去纽约市立舞团的舞者,都是富二代,用钱开路买进去的。他们没有实力排练真正的古典芭蕾大戏,只能跳这些……”梅格做了个“垃圾”的口型。
“而我的梦想,是在24岁之前,跳遍所有的古典芭蕾角色,吉赛尔,葛蓓莉娅,睡美人,还有黑天鹅……”
“我希望在纽约,列宁格勒,伦敦,和巴黎的舞台,都听到观众对我大叫bravo!”
“我想成名!我想名扬四海!”
梅格从罗纳德身上脱出来,面对着巴瑞辛尼科夫的海报,踮起脚尖,高举双臂,摆了个芭蕾姿势,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罗纳德从这个女孩的眼睛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野心之火。
……
电影拍的很好看,各种巧合和安排,让观众为了核泄漏提心吊胆。简·方达一如既往地出色,和她配戏的迈克尔·道格拉斯也演的不错。
现在正是全民谈核色变的时代,冷战的阴霾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一些人开始疯狂反核,任何核沾边的东西,包括核导弹,核潜艇,核试验,核电站,都在反对的序列。
估计这电影票房会不错。
看完电影,两人去了曼哈顿下城唐人街购物。罗纳德刚搬来了一天,很多生活用品还没有准备,全靠着梅格·蒂利帮着采购。
梅格的品味很高,她挑选的东西总是价格不贵,组合到一起却提升了审美品质。
比如雪白的桌布,配上猩红的餐巾。又比如给卧室的落地灯,配的半透明灯罩。
拎着一大堆东西的罗纳德,又和梅格去了瓷器店。
梅格去采购红酒杯和瓷器餐具,罗纳德无聊地在和老板聊天。
老板的英语水平,和罗纳德的粤语水平一样烂。只能用零星的单词和手势交流。
问到老板有没有好的红茶,老板悄悄地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包纸质包装的茶叶:“国内,好茶。”罗纳德只听懂了几个词语。
放在鼻子底下一闻,果然味道清新。
“祁门还是武夷山的?”
“祁门”,老板把茶叶包翻过来,指着标签给他看。
果然上面用仿宋体写着祁门国营茶厂的字样。罗纳德扔下10美元的“重金”买了两包,尝尝鲜。
“我再买一个烛台,你送我两只蜡烛,晚上可以烛光晚餐”。罗纳德指着柜台上的蜡烛示意。
店老板拿出烛台,举起大拇指,示意罗纳德很懂浪漫。
第六章 名扬四海
拿着大包小包,回到艺术家公寓。正好碰到一位犹太小提琴家,往公寓楼梯上走。
他似乎是刚从街头卖艺回来,手里还拿着小提琴盒。看见两人大采购了一堆东西,主动帮着罗纳德和梅格拎了几件上楼。
开了公寓们,罗纳德让犹太人等一会儿,进厨房分了一块刚从乌克兰餐厅买的的香肠,包好了送给他。
“谢谢你帮我们,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我的朋友,愿主赐福与你。”
……
整理完房间,铺上新买的桌布和餐巾,梅格把乌克兰餐馆的熟食外卖,分别放进唐人街买来的白色瓷器餐具里。
“砰!”
罗纳德打开一瓶红酒,倒了两杯。
“祝你的梦想成真,名扬四海!梅格。”
“也祝你梦想成真,罗尼。”
罗纳德没有开灯,而是点起了蜡烛,梅格甜甜地看了他一眼,很满意这个小惊喜。
就着昏暗的烛光,罗尼和梅格,碰了杯,慢慢品尝起红酒的滋味。
在乌克兰餐厅买的熟食外卖,味道不错。梅格像是喂小孩一样,投喂着罗纳德。
“张嘴,罗尼。”梅格用手抓了一块香肠,蘸了蘸酱汁,来喂他。
“啊呜……”罗纳德吃掉了香肠,又装作要去咬梅格的手指。
梅格咯咯笑着往后一缩。
被罗纳德冷不丁地抓住了手,吃掉了酱汁。
梅格没料到这一手,一朵云霞爬上了她的脸颊。
少顷,梅格把僵硬的手指,用力从罗纳德手里抽了出来。她不安的搓着手,好像在避免酱汁长久地黏在手指上。
罗纳德掏出手帕,粘了些玻璃杯里的清水,抓过梅格的手,仔细地把手指一个个擦干净。
两人好像一下子没了话说。
梅格的脸似乎变的更红了,像一朵彩霞掩着落日。不知道是烛光映照,还是红酒的反应,昏暗的烛光下,罗纳德也弄不明白。
罗纳德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梅格的眼睛,烛光下唯一清晰的东西。
他沉醉在她温柔的目光里。
墙外传来一段幽幽的提琴声,是楼上的犹太小提琴家在拉琴,拉的是儒勒·馬斯內的“沉思曲”。
“呼”的一下,罗纳德吹灭了烛光。
……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打开卧室落地床头灯,灯罩透出温暖的灯光。
罗纳德起身泡了一壶从唐人街买来的红茶。他终于摆脱了袋泡茶的廉价滋味。
把中国产的红茶在两个温润细腻的白瓷杯里倒好,放在托盘上,端进了卧室。
浓酽的茶水,透出些许红色的反光,温暖而内敛的香味,不是那种艳俗的人工香精,而是天然的茶香。
茶叶从20年树龄以下的茶树上摘下,专门挑选谷雨前嫩活的细芽,精心烘焙,发酵而成。
不是罗纳德在洛杉矶喝的那种,廉价的大吉岭老茶叶,混合茶梗制成的袋泡茶,可以同日而语。
自然滋味绝然不同。
内敛的茶香,配上温暖的茶水,喝下去,胃部一下子烘烘地热起来。好像整个人都活力迸发,充满了青春的力量。
梅格又再要了一杯。
梅格调整了下姿势,靠在了罗纳德怀里,把罗纳德的手臂绕在脖子下垫着。
“我感觉很安全,罗尼。”
“我也是。”
躺了一会儿,梅格有点害羞,还是不肯留宿在罗纳德的公寓,坚持要走回隔壁街区自己合租的公寓睡。
罗纳德不得已,送她到了地方,再自己回家。
在床上回味着和梅格相处的种种,罗纳德心满意足的睡去。
……
“今天借了部劲爆的片子回来看。”一个陌生的男声在说话,是中文。
“什么片子啊?”
“不知道,那混蛋不肯说,只说戏剧学院的妹子都看哭了。”
砰的一声,录像机吃进了一盒带子,电视上雪花点退去,又出现了黑底红字,熟悉的字幕:
“fbiwarning”
版权信息之后,一只狮子出现在电视荧幕上,是米高梅的狮子在怒吼。
这次是米高梅的片子啊,罗纳德半梦半醒之间,对自己说道。
黑色的萤幕上,出现了片名:
“fame”
下方的字幕也显示了华语翻译,四个大字:
“名扬四海”
对了,梅格的梦想就是名扬四海(fame)。
一段嘈杂的声音从劣质的电视机音响中发出来,很多人在说话,吵闹。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食堂的场景,和自己读过的高中食堂有些相像,狭小而热闹。
一个学生开始用鼓槌在桌子上敲出整齐的爵士鼓点,然后是手鼓,然后是钢琴,然后是萨克斯风,然后是小提琴,大提琴……
各种分属不同音乐风格的乐器,一个接一个的加进了合奏,却出奇的和谐。
跳芭蕾舞的,跳爵士舞的,跳现代舞的,……一个个开始扭动身躯。
舞者们越跳越嗨,跳上了钢琴,和餐桌尽情起舞。
食堂大妈也开始随着节奏舞动。
然后一个黑人女孩,坐到了钢琴乐手的旁边,用带有金属音色的强劲嗓音,开始歌唱:
“通心粉和三文鱼,
我们最喜欢的菜。
她拿到了一份热午餐,
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
“热午餐?”这个名字好熟悉。
一阵迷糊过去,罗纳德又看到了一个舞蹈场景:
准确的说是练功场景。
一群芭蕾舞少女,正在练功房里作着压腿等日常功课。
“绕圈,弯腰,回正!”老师在喊着口令。
镜头最前方的两位少女一边练功,一边在说话。
“我喜欢你的这件练功服,我在班朵百货的橱窗里看见过。”
“我的继母买给我的。”
“真的吗?我到不介意有这样一个继母。”
“她可不是为我买的,她想让父亲认为她在关心我而已,而且她自己也爱购物。每次购物,她都爽的不得了。”
“听上去不错,我觉得我喜欢你继母。”
“哼,我可以把她送给你”
“注意,注意,你怎么没出汗?用点心!”老师开始口头提醒其中一个少女。
少女们的动作非常优雅。
咦,她两后面的那个,穿绿色练功服,天蓝色短裙的少女,长得好像梅格·蒂利啊。
不,她就是梅格,镜头中罗纳德看清了少女的脸。
难道她也参演了这部叫“名扬四海”的电影?看样子还是群演。
又是一阵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罗纳德就快要睡去。
突然电视里爆发出了一阵节奏激昂的迪斯科音乐。
一位长得有点像机场上遇见的,大脑门出租车司机大叔的人,开着同款的黄色出租车,停在了学校门口。
他的出租车顶上,装了两个大号的喇叭。司机接通了电源,调大了声音,那迪斯科音乐,就是从两个大喇叭里发出来的。
“宝贝,看着我……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你还没有看见最好的我。
给我时间
我会让你忘记所有……”
出租车司机开始大喊:
“这首歌是我的儿子,布鲁诺·马泰利写的。”
“今天在46街放,明天就到麦迪逊广场花园开演唱会,哈哈哈……”
所有的学生,都听到了这首动人的歌曲,一个个的从学校里冲出来,
爵士舞,芭蕾舞,现代舞,……所有人都开始起舞。
他们把街道当成的舞台,开始跳了起来,
他们占领了街道,阻断了交通,不停的起舞,
他们甚至站上了汽车的顶端,在车顶上起舞,司机狂按喇叭,也压不下这舞动的韵律。
连带着罗纳德也想跳起来了,
4/4拍的迪斯科节奏,非常容易踩上,扭腰,送胯……
“啊……”罗纳德又从床上掉了下来。
第七章 导演的收买
天刚一亮,罗纳德就出门,在报摊上买了几份报纸。他想弄清楚,昨晚梦见的电影到底是不是艾伦·帕克这部“热午餐”。
拿了一份好莱坞的“每日综艺”,和“好莱坞报道”。纽约这边百老汇的舞台剧,音乐剧比较多,也有不少杂志以百老汇为主。
又拿了一份“后台”和“演艺事业”。
回到公寓,把四份报纸杂志摊在桌子上,一个个新闻扫过去。
“‘猎鹿人’导演,奥斯卡最佳导演,最佳影片双料得主,迈克尔·西米诺和联艺公司签订新合同,即将执导新片‘天堂之门’。”
唔,先不管这条。
“英国导演艾伦·帕克,和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均表示,歌舞片的复兴已经到来。继去年的‘周末夜狂热’,‘油脂’之后,米高梅又推出一部歌舞片‘热午餐’。影片在进行选角环节,料将在7月开机。”
翻完了四份报纸杂志,罗纳德只找到“热午餐”的报道,没有“名扬四海”的消息。
昨天的梦只记得三段舞蹈,记不清开场字幕里到底谁是导演了。
也许之后歌舞片会复兴?又拍了一部类似的高中歌舞片“名扬四海”?不过梅格在梦里里面很年青,应该不会超过20岁。也许就是这部“热午餐”也说不定。
“铃铃铃铃……”
电话响起,罗纳德接起一听,是导演艾伦·帕克。
“罗纳德吗?我是艾伦·帕克。你今天到“费尔和利泽尔feuer&ritzer”选角公司来,百老汇附近的西48街,具体地址可以在电话簿查到。上午10点在那里碰头。”
说完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罗纳德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这不就是昨天朱莉娅嘱咐的竞争对手吗?先给朱莉娅汇报一下这里的动向。
“请问朱莉娅在吗?我是罗纳德·李,有重要事情找她。”
“罗纳德?是我。”
“今天帕克导演说要去一家叫费幼尔和利泽尔的公司选角。”罗纳德照着本子上记下的名字,别扭着拼着,这德语发音真该死。
“是费尔,我知道了,有什么新的动向记得告诉我。”
翻出家中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的黄页,找到了费尔和利泽尔的地址,就在第6大道和西28大道交界处,离百老汇不远。
还是先给梅格说一声,罗纳德拨通了女朋友家的电话。
一直占线。
跑到了梅格家中,她的室友给罗纳德开了门。
“是的,詹妮弗,我已经拿到合约了。我不知道……还要等导演继续试镜,导演说让我去报名演技培训班。”
看到罗纳德进来,梅格按住了话筒,“罗尼,是我的姐姐詹妮弗,我在给她报告好消息。”
“我要去导演那里帮他试镜,你继续吧,我来告诉你一声。”
带上相机和胶卷,罗纳德坐着地铁到了目的地。
霍华德·费尔是工作室的合伙人,亲自把他迎进了门。
“你是怎么认识艾伦·帕克导演的?”上来就迂回地打听一下罗纳德的来历。
“我是个摄影师,专攻试镜人像照,以前给娜塔莎·金斯基拍过。帕克导演希望我给他新片的试镜,拍一些照片供参考。”罗纳德滴水不漏。
“像你这么年轻的摄影师不多见。”
“他们都说我有些天赋……”
正说着,帕克导演也进了办公室。
“霍华德,你好,我们长话短说,我需要600名群演,学舞蹈,音乐,表演的高中生。还需要8名主角,和16名次要角色。这是选角要求”导演帕克把厚厚一叠文档丢在桌上。
“啊,罗纳德你也已经到了,很好。让我们开始吧。”
两人开始讨论试镜的要求,罗纳德拿出纸笔做起了记录。
帕克导演嘱咐霍华德·费尔,一定要找平凡一点,不那么成功外露的演员。
用过简单的午饭,帕克导演带着罗纳德出门。
“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参加所有的试镜,你为我拍摄试镜现场的照片,然后做记录。你知道,不是所有的试镜照都像你拍的那样真实。有些是修饰过的。”
“当然,帕克导演。”罗纳德很高兴,有份短期工,还能学学导演怎么选择演员。
“我每天可能要看几十上百的演员,所以一天下来不一定记得住,你记得用宝丽莱拍下他们的样子,同时记录好我的评价。”帕克看到罗纳德速记的效率很高,比较满意,这样雇一个助理可以当两个人用。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们来费尔这边的事情,告诉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和玛格丽。”艾伦·帕克最后亮明态度,希望罗纳德向他保证忠诚。
罗纳德想了想,表明态度,并做了点暗示:
“我并不是选角工作室的员工,朱莉娅也不是我上级,所以我没有义务向她们报告你的行踪,帕克先生。”
“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这样吧,这一个月我都要忙试镜,我可以让制片人聘用你做我的临时助理兼司机,租用你的车子。”
“可我现在没有汽车。”
“怎么又变傻了?”艾伦·帕克给了罗纳德脑门一下,“每天的租金和司机费用200元,你去买辆新车,一个月就赚回来了。”
还能这么玩?罗纳德连忙点头称是,答应下来。
导演又带着罗纳德去往昨天的试镜工作室。
朱莉娅和玛格丽已经在会议室等他。
与会的还有一位半秃男子,帕克导演介绍是“热午餐”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
罗纳德连忙站起身来向他问好。
导演介绍完,就自顾自的开起了选角会:“让我们来看看,今天你们带来哪些孩子?”
罗纳德感觉帕克导演不太把制片人达席尔瓦当回事。话说制片人和导演,到底谁的权力大?
玛格丽摊出了几十份照片,“这是各位经纪人听说消息后,推荐过来的,我们为每个主角精选了5位演员,我们一起来看。”
“首先是舞蹈系的女生希拉里,这个角色是富家女,芭蕾专业,梦想是进纽约市立芭蕾舞团。”玛格丽在白板上,贴上希拉里的背景,用磁铁吸住。
罗纳德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这不就是梅格昨天鄙视的,买进纽约市立芭蕾舞团的富二代形象吗?看来剧本很接地气,来源于生活。
不过到这里,基本能够确定,“热午餐”就是昨天梦到的“名扬四海”,那位希拉里的背景,非常符合梦中的练功场景,名字也对的上。
“这些照片,有什么想法吗?”玛格丽指着摊在桌子上的5张照片问。
帕克导演摇了摇头,“她们还是太有阿美利加味了,一脸的胜利者表情。”
“你怎么看,罗纳德?正好你和他们差不多大,更有感觉些。”导演点名让他发表意见。
“我觉得这个不错,可以试试。”罗纳德指着一位美女的照片说,金发美女长得有点像一只猫。”
这张照片里的演员,最像昨晚梦中的那位。
“为什么?”
“直觉?我觉得她很有富家女的气质,消瘦的身材也像舞蹈家。”
“我也觉得如此,米歇尔是被威廉姆莫里斯的经纪人专门推荐过来的,她得了去年加州小姐的第六名。”制片人达席尔瓦第一次开口发表意见。
“很好,我会给她……嗯,米歇尔,一个试镜机会。”帕克导演说道。
玛格丽看了看导演,把这个美女照片贴在了“希拉里”的标签下面。
然后是蒙哥马利这个角色,敏感而自卑的少男,母亲是有精神病的演员。
“你觉得哪个合适?导演帕克又问罗纳德。”
蒙哥马利这个角色的剧情,罗纳德没记住,就按照直觉随便指了一个。
“这个吧,金发,笑起来有点脆弱的感觉,牙齿长得乱七八糟,很可能有点自卑。”
“很好,我也觉得他适合。”这次是选角工作室的玛格丽赞同,然后把他的照片放在了蒙哥马利角色的下面。
导演也点头同意。
……
选定了10几位主角的试镜人选,还是不够。大家敲定后天到纽约的表演艺术专门高中,和校方讨论,组织一次学生的大型现场试镜。
忙完正事,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和玛格丽,端上了三明治和可乐。大家边闲聊边补充能量,罗纳德倒是吃了不少。
“罗纳德,我看你很适合选角这一行。你知道吗?我们工作室的创始人,玛丽昂·多洛蒂,现在是派拉蒙的副总裁。”
“她一直强调要靠直觉选人,而你的直觉很敏锐。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朱莉娅对着罗纳德道。
“我?我还是想先上大学,看看能不能当导演。”罗纳德道。
“是啊,谁不想当导演呢?”朱莉娅笑笑,换了个话题继续:
“接下来,我主要会为伍迪·艾伦的新片做选角,演艺专门高中的试镜,主要会由玛格丽负责。”
“怎么,朱莉娅,你要为了伍迪那个犹太矮子抛弃我了吗?”导演帕克作出一副夸张的姿态,表示心痛。
“不,你的电影需要总共大概600名演员,这不是任何一个选角公司能单独完成的。我们应该多找几家选角公司,举行联合试镜。”
艾伦·帕克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对的,我会让制片人联系纽约和洛杉矶的选角公司,公开发出选角邀请。”
“我们和所有选角公司约好时间,找间大房子做一次大型联合试镜。罗纳德,到时候你也来,我们都喜欢你的直觉。”
“好的,谢谢你导演。”罗纳德挺高兴,也许导演看中了自己和剧本里的角色是同龄人,看人更有感觉?
发出邀请,到收到推荐,需要一定的时间,大家开始讨论怎么组织联合试镜。
朱莉娅·泰勒叫过罗纳德到了外面,留下玛格丽和导演具体商谈联合试镜的细节。
“罗纳德,你的通报很及时。我们和霍华德·费尔达成了共识,他们放弃伍迪·艾伦的新片,我们作出让步,和他们一起为热午餐做联合试镜。”
“但是如果有第三家试镜公司插手,你还是记得及时通知玛格丽。我们交易的其他部分保持不变,明白吗?”
“好的,我明白了。”正好两家试镜公司妥协了,做成了联合试镜。罗纳德也不用在她们和导演之间摇摆,用一辆汽车来考验自己的诚信。
正好借机问问梅格的事:“泰勒女士,请问梅格如果要参加演技培训班的话,你有推荐吗?”
“你不是纽约大学帝施艺术学院的吗?怎么来问我,全纽约最好的演技教练就在你们学院。”
“额,我还没有开学。”
第八章 勾心斗角
“好吧,她是斯黛拉·阿德勒。也有面向演员的短期培训班”,朱莉娅·泰勒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抄了一个号码给罗纳德:“这是电话,你可以去问问。”
“那经纪人?“
“梅格没有经纪人吗?可以让她打给艾迪试试,经纪人一定要自己挑选才好。”朱莉娅泰勒又抄了一张经纪人艾迪的电话给罗纳德。
“谢谢你,泰勒女士。”
一转头,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也过来找罗纳德。
大卫·达席尔瓦是个高个中年人,头顶已经秃了大半,上唇留了一部小胡子。他穿的是比较少见的吊背带西裤,非常老式范儿。
“罗纳德,艾伦让我和你签一份协议,他要雇佣你做选角助理,以司机和汽车租赁的名义,200美元每天,持续一个月,如果选角还未结束,则顺延。”
“谢谢你,达席尔瓦先生。”
“不过我还有我的条件,你看过了剧本吗?”
“我还没有。”
“这里有本最新版的剧本,你拿去好好看。所有八个主角都要重点关注,任何帕克导演试图选择和剧本明显不符的演员,你都要通知我,明白吗?”
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严肃的对罗纳德说。
“what?”罗纳德心想,这剧组怎么这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自己在新世界公司的时候,剧组很和谐啊?
“记住是谁给你发工资,罗尼。我和朱莉娅谈过,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大卫·达席尔瓦语带威胁,罗纳德只有乖乖就范。
“好吧,达席尔瓦先生,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做的,归根到底,我是在为你工作,sir.”
“你很不错,我们来签协议吧。拿着这张支票,记得把买车的收据复印一份给我。”达席尔瓦拿出一张6000美元的支票递给罗纳德。
“记得买辆好点的,罗尼。”
“我这算双面间谍了吧?”罗纳德心想。
“好好看剧本,罗纳德。”艾伦·帕克导演又过来指导他。
“记住你的直觉,这部电影是一部反映演艺专门高中生活里,真实的黑暗面的现实主义电影。大卫应该和你说过他的要求?”
“是的,帕克导演。他让我忠于剧本。”罗纳德暗示。
“你很不错,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艾伦·帕克听懂了。
“但是永远记住,剧本只是纸上的创作。导演挑选演员的时候,必须有想象力,必须依靠自己直觉判断力,来想象演员,把剧本表演出来的最终效果。毕竟观众是去电影院看影片,而不是看剧本。”
“所以选角的时候,要以导演的判断为准,而不是完全按照剧本里的描述,你明白了吗?”
“好吧,帕克先生,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做的,归根到底,我是在为你工作,sir.”
“现在是三面了。”
导演和制片人,这两位到底谁说话管用啊?
打电话问了斯黛拉·阿德勒工作室的演员培训班的情况,零基础也可以参加,收费260元/8节课,到也不贵。
再和那个叫艾迪的经纪人电话联系。
艾迪很积极,问明了情况后,主动表示明天可以上门签约。罗纳德和他敲定时间,然后去汽车市场看车。
自从波斯政局动荡,造成国际油价飙升以后,加油站的汽油价格,已经涨了50%还多。罗纳德想挑一辆省油的欧洲车,就像上一辆大众野兔那样。
不过地铁站旁边的报摊上,罗纳德看到了时代周刊的封底广告。
“本田雅阁,新一代四门紧凑型轿车,转向助力,中控后备箱开关,电动车窗。”
好像东瀛的车也不错啊。
坐地铁到经销商那里一看:四个前排大灯很有力量感。虽然是紧凑型车,但是内部空间到很大。
就他了。5600美元换回了辆淡绿色的本田雅阁,罗纳德开回了艺术家公寓。
把车停在楼下,罗纳德先去叫梅格一起吃饭,然后一起计划她的经纪人和表演课。
不过梅格也有计划,她一见到罗纳德就开始说起自己的安排。
和在洛杉矶的姐姐詹妮弗通了很长时间电话后,詹妮弗通过自己的关系,辗转给梅格安排了一位威廉姆莫里斯的经纪人。明天就来签约。
“这……你不和我商量一下的吗?我向朱莉娅请教,已经找了一位叫艾迪的经纪人明天来详谈。”
“威廉姆莫里斯的经纪人在业内很有名头的,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梅格说话间看到了罗纳德脸色不佳,“你生气了吗?罗尼,我一下找不到你,听到威廉姆莫里斯的名头就答应了。”
“我没有生气,你姐姐为你介绍的是大公司。只是明天我还得和艾迪道歉,让他白跑一趟。”罗纳德被梅格搂着胳膊晃了两下,也就释然了。
“那你的演技培训班?”
“詹妮弗给我说了很多常识,她说拍电影最好学习方法派的演技,如果在洛杉矶,她会介绍一位演技老师给我,叫佩姬·福瑞。”
“洛杉矶……”罗纳德又皱了皱眉头。
“纽约的话,她建议我去演员工作室。”
“我听说过那个地方,有人说那是最好的。”罗纳德听娜塔莎·金斯基说过。“有空我送你去报名”。
看着梅格已经搞定一切,罗纳德到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感觉没出上力,“还好没有帮她报名斯黛拉·阿德勒的培训班。”
两人开始转向卿卿我我的话题。
第二天朱莉娅介绍的艾迪,如约来到了艺术家公寓拜访。罗纳德请进了艾迪,直截了当的对他道歉:
“很抱歉,艾迪……先生。我不知道梅格已经通过她的姐姐找到了威廉姆莫里斯的经纪人签约。这是我的错误,让你白跑了一趟。”
艾迪是一位小个子男子,长得很有亲和力的样子,这在经纪人这种职业里算是非常大的一个优势。
“没关系,叫我艾迪就行。我代表一个独立的小型经纪公司,经常有演员成名后跳槽到威廉姆莫里斯,我们其实也无可奈何,法律规定我们最长只能和演员签3年合约。”
“如果大公司愿意出钱购买我们手里的演员合约,我们也不反对。因为更出名的演员,是需要更厉害的经纪人去争取资源的。”
“朱莉娅和我谈了你的事情,其实我今天来更感兴趣的是你。”
“我?我不是演员。”罗纳德道。
“但是你以后有可能成为导演。”艾迪很坦率。
“而导演是业内最稀缺的资源,甚至一位电视广告导演,都是我们非常看重的。”
“我现在手上,有很多刚入行的年轻女演员,如果你以后拍片能够提携一两个,对我们的生意都是巨大的帮助。”
“你好像太过诚实了,艾迪。”罗纳德笑着说道,“这一行很少有人自暴其短的。”
“但是一个古董商人,主动指出自己瓷器底部的裂纹,不是更能赢得顾客的信任吗?”艾迪也笑了,“这不是什么难打听的秘密,我尽量保持诚实的品质。”
罗纳德感觉到艾迪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还代理了一些男性杂志的插页女郎,不过和演员的业务是严格分开的。
开车送艾迪回了办公室,顺便在路上买了几份新的每日综艺,好莱坞报道,罗纳德在逐渐养成每天看业内新闻的好习惯。
“摇滚高中”在乔治亚州上映,票房不佳,又是一部典型的罗杰·科尔曼式的青春剥削片,可能要靠东西海岸获得更多观众。”
摇滚高中已经上映了?
罗纳德打了个电话给新世界的总裁助理盖尔,“盖尔,听说摇滚高中上映了?”
“罗尼,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是的。摇滚高中在乔治亚和亚利桑那上映的票房不佳,罗杰可能会取消加州和纽约的上映计划。”
“这太糟糕了,我还等着请自己的家人朋友去看呢。”
“也不是没有机会,要看接下来的几个州的上映成绩。你现在在干什么?罗尼”
“我在等开学,顺便为艾伦·帕克导演的新片当选角助理。”
“那很不错,他去年导演的午夜列车票房大卖,现在正是好莱坞的红人。”
……
挂了电话,罗纳德开始仔细的阅读“热午餐”的剧本,并且给梦中的几位主角画了像。如果选角的时候碰到,就可以推荐给艾伦·帕克导演。
要说“热午餐”的剧本,非常有意思,自己梦到的几个片段,都是歌舞,但是这部片子又不是好莱坞那种老式的正统歌舞片。
唱跳部分,其实是有剧情的,某种音乐响起,一群艺术生开始自发的跳舞。这在生活中是说的通的,并非一言不合就尬舞。
而老式的歌舞片,比如“油脂”,是用唱歌代替对话,舞蹈代替动作的。
新一代的年轻人,似乎越来越不喜欢老式的正统歌舞剧,这种表现形式了。
生活中一个人不说话,而是把意思唱出来;不走路,而是一路跳舞过去,那真是非常尴尬。
转过天来,到了去纽约演艺专门高中,和学校高层讨论试镜的时间,罗纳德先接上了导演帕克,然后开到了演艺专高。
选角工作室的玛格丽,费尔和利泽尔选角公司的合伙人霍华德·费尔,还有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已经在大会议室等待。
罗纳德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在后排等着会议开始后作记录。
门啪的一声被推开,演艺高专的校长,和几位老师走了进来。
第九章 选角试镜
第九章选角试镜
校长介绍了演艺专门艺术高中的构成,分三个系:表演,音乐,舞蹈。这是一所公立高中,在全纽约州招生。只要在三个方向上有一个通过入学面试,就可以进入高中学习。
这给来自下层家庭,又有艺术天赋的孩子,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如果没有这所演艺专高,经济条件差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只能像梅格·蒂利那样,去搏私立学校的艺术类奖学金。
那她们的上升通道会窄小很多。
导演艾伦·帕克则主要介绍了电影“热午餐”的剧情,“这是一部反应公立艺术高中学生的影片。八位性格,背景,专业不同的学生,在演艺专高成长的经历。”
“我们希望在演艺专高做一次大规模的试镜,电影的八位主角,十六位次要角色,和600名群演,都在贵校选拔。”
“我们演艺专门高中,是纽约规模最大,设置最全面的公立艺术高中了,正是这样的电影应该来的地方。我还是你上部电影‘午夜列车’的影迷。”校长道。
“我们还希望在贵校取景。另外,电影里有些老师,和校长的戏份,也希望贵校老师和你能够出演。”
校长笑得更开心了。
几方谈妥。在周末,举行演艺专高大型试镜。
到时试镜将会在学校的大礼堂进行。两家选角公司,各出3位选角导演,分头挑选8位主角的候选。她们觉得合适的学生,会被推荐到导演所在的教室进行二轮面试。
罗纳德的工作,就是在二轮面试的教室里,给每一位入选学生拍试镜照,然后洗印两份,分别给两家选角公司存档。
考察了场地以后,罗纳德心中有数,正要离开,制片人达席尔瓦又找上他。
“剧本熟悉了吗?”
罗纳德点点头。
“学生多丽丝的背景是什么?”
“犹太裔,擅长歌唱,长得一般,年轻版的芭芭拉·史翠珊。”
“很好,继续保持。”达席尔瓦指了指自己耳朵,示意有情况即时报告。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否问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做?”罗纳德看达席尔瓦心情不错,问道。像这样被夹在制片人和导演之间,很不舒服。
大卫·达席尔瓦停下脚步,看了看罗纳德:
“你知道,艾伦是一位很好的导演,但是他是英吉利人。他不理解我们阿美利加人的心态,我们天生下来就是要赢的。在我们的电影里,英雄总是最后战胜恶棍,抱得美人归。”
也没有吧?我们的吉米大统领都在电视上承认,阿美利加已经不在具有领导盟国所需要的道德优势了。
不过也许大多数民众还是这么想的,罗纳德知道,很多人都讨厌大统领这种说法。
“记得有什么异动,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制片人达席尔瓦先走了。
罗纳德回到会议室,等着送导演回选角工作室。
艾伦·帕克还在喋喋不休,和演艺专高的老师们讨论着自己的剧本。
“我的理念是,要真实地反应社会现实问题。比如种族问题,阶级问题,所以我设置了勒罗伊这一角色。他来自哈林区,帮派背景,不识字,但是有极高的舞蹈天赋。”
“高中校园里未成年人的怀孕问题,是一个值得探讨的热点,一位白人女学生怀了黑人的孩子,她应该怎么办……”
“校园里的霸凌问题,黑帮问题,……”
表演系的老师也是一位黑人,带着黑框眼镜,频频点头。他对艾伦·帕克导演设置了黑人和穷人的情节,非常满意,深有同感。
“可是这不会造成大家对演艺专高的误解吗?我们大多数学生还是主流的好学生,如果都是这种角色设置,显得我们学校像一个非常黑暗的地方。”
另一位白人女老师在嘀咕。
罗纳德感觉,再聊下去会出事。上前打断了聊天,拉着帕克导演去选角工作室,那里还有昨天圈定的演员来试镜呢。
到了选角工作室,前台已经有几十位少男少女,和她们的经纪人在等候,罗纳德看到了那个长得像猫一样的米歇尔,也在等候队列里面。
“好,我们可以开始”制片人达席尔瓦下令开始试镜。
一个一个的演员,依次被叫进试镜室。罗纳德负责为他们拍一张宝丽莱快照,记录存档导演的评价。
然后导演会给每个演员两页的剧本,让她现场表演。
这就是通过选角公司来操作的好处。选角工作室对演员非常熟悉,可以快速筛选出合适的候选人。如果没有选角导演,只能海选的话,浪费的时间就多了。
导演给的剧本,先是希拉里在练功房做一串芭蕾动作,然后是一段对话戏。
罗纳德负责叫号。女演员会先换上芭蕾练功服,做几个简单的旋转和定位动作。
然后选角导演霍华德·费尔,会客串一个角色,和希拉里有几句对话。
罗纳德看得不甚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设置。
他记下导演的点评,找机会问了一下选角工作室的玛格丽。
玛格丽告诉他,这次的试镜邀请,注明了希拉里的角色,必须会跳芭蕾,而且至少得有准专业水准。
但是很多演员为了试镜的机会,往往会谎称自己拥有要求的技能,选上了以后再突击练习。今天设置这样一个环节,就是为了筛掉那些谎称会芭蕾的。
果然,简单的几个动作,就筛掉了一个不会芭蕾的女演员,连一个简单的单腿站立都做不好,摔倒在地。玛格丽气得在她的简历上注了一笔“说谎”。
罗纳德扶她出去,顺便叫下一号。
“米歇尔……米歇尔噗发……,不对;呸芙……,也不对。”
罗纳德毕竟是穿越而来,对这种德语式的,两个辅音并在一起的拼写,不太会发音。
“是米歇尔·菲佛(michellepfeiffer),p不发音”,长得像猫的女孩被他逗的笑了起来。
“抱歉”,罗纳德也笑了,“米歇尔,下面是你,请到更衣室换上练功服,然后进来。”
米歇尔换了一件淡紫色的练功服,白色芭蕾长筒袜,和淡粉色舞鞋。原来披在脸颊两侧的金色长发被扎起,在脑后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这样一来,更加突出了她像猫咪一样的脸型。
罗纳德给她拍了张宝丽莱快照,贴在试镜表格上。上面写着米歇尔·菲佛,蓝眼睛,5尺7(1.70米),今年21岁了。
她的脸显得非常幼态,说话声音还是高音调,如果不看简历,罗纳德以为她才18不到,演一个高中生没有什么问题。
“准备动作,开始,双腿旋转,一圈,两圈,阿拉贝斯克。”玛格丽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同时开始喊口令。
“好,就到这里。”
第十章 筛选条件
米歇尔明显是接受过一定的芭蕾训练的,只是摆摆姿势,做一些低难度的旋转,站立,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最后的阿拉贝斯克姿势上露了馅。
阿拉贝斯克这个姿势,舞者双手平举,单腿站立,另一条腿尽力后伸成直角。米歇尔·做的是低难度版本,已经不怎么像样了,要是让她做踮脚尖的高难度版本,完全不像一个芭蕾舞者。
看来这个角色,必须从会跳芭蕾的里选会演戏的,而不是从会演戏的里选会跳芭蕾的。
要是梅格的背部没有受伤,希拉里的角色倒是很适合她。罗纳德心想。
把米歇尔送出试镜室,顺便叫下一位。
“喝这个,米歇尔,蔬菜萃取的。素食可以让你身体变得健康,戒除酒精,香烟和一切令人上瘾的东西。”
罗纳德注意到,陪同米歇尔来的经纪人好像是一对夫妻,正在说着素食的好处。
看到罗纳德,米歇尔露出一丝苦笑,开始喝起了那绿糊糊。
罗纳德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帮不了她。
希拉里的试镜结束。罗纳德又开始叫勒罗伊的试镜演员。
勒罗伊的角色,是一个来自贫民窟的天才舞者,他不识字,陪着女伴来面试,结果女伴被淘汰,他留下了。
“帕特里克·施维茨(patrickswayze)”,又是这种两个辅音字母叠在一起的奇怪姓氏,还好出来前请教了玛格丽怎么读。
“请到更衣室换上练功服,然后进去试镜,谢谢。”
“谢谢你。”
帕特里克很有礼貌的道谢。
罗纳德注意到他的眼睛细细的,长得很有男子气概,就是面貌有些老。
果然,看简历上已经27了,这年纪装嫩有点困难。
不过帕特里克的芭蕾舞技术一流,芭蕾舞的大跳,两周跳,轻轻松松地完成。据玛格丽说,是职业水准的。
表演的部分也不错。可惜额头上已经有了抬头纹,让人很难相信他是高中生。
罗纳德记下了导演和制片人的评价,让帕特里克回去等消息。
另一个来试镜勒罗伊的,是美国芭蕾舞学校的台柱,据说已经被纽约城市芭蕾的总监白兰钦看中。陪同的除了父母,还有一个经纪人,和一个经理人,众星捧月般地围着。
叫到他进去的时候,母亲也要跟着进去。罗纳德赶忙拦着,这是规矩,不管是多大牌的演员,试镜只能一个人。
母亲非常不高兴,嘴里还在指桑骂槐地说有些位置低的人,有一点点权力就知道立即使用,他的儿子将注定成为大明星,不能剥夺一位明星母亲看她儿子迈出星光大道第一步的权力。
罗纳德苦笑地摇摇头,他儿子富裕家庭出身,恐怕扮演底层平民的勒罗伊会有些困难。
试镜的时候,芭蕾舞部分顺利完成。
但是表演部分的得分很低,这位妈宝,完全演不出一位出生在哈林区贫民窟的人物。
勒罗伊参加帮派,不识字,对芭蕾舞感兴趣,靠着捡垃圾换取芭蕾课时间。
妈宝演的,就和芭比娃娃套上围裙做菜一样,处处透出一种假模假样。
气质完全不搭。
果然,帕克导演给出的评价很低,妈宝彻底没戏。
这试镜真是演技,舞技,颜值,气质,各方面都要符合,差一项都不行。
接下来试镜的角色是蒙哥马利。就是那个演员专业,敏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基),母亲有精神分裂症的学生角色。
罗纳德开始叫号,发现昨天照片上那个牙齿凌乱的男演员没来,正打算跳过他叫下一号。
坐在等候区最后一位男孩站了起来,“是轮到我了吗?”
“嗯,是你?你的牙齿?”罗纳德发现他就是那个牙齿凌乱的演员。不过现在的牙齿很整齐,和原来照片上的完全像是两个人。怪不得认不出来。
“额,你找牙医了?你没看试镜通知吗?我们需要找的,是一个内心自卑的演员专业的学生,所以才选的你”罗纳德指了指自己的牙齿示意。不由在心里为他遗憾。
“哦,天哪。我的经纪人刚让我去看牙医,装了假门牙,我事先不知道这事。”
“please,如果导演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假牙卸了,换上一副超市买的廉价假牙,这样看上去就合适了。please,please.”男孩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作着求情的手势。”
“你的经纪人呢?”
“他忙其他业务去了,今天是我一个人来。”
“没关系的,我只是助理,最终结果是导演决定的,我会和导演说你的情况的。别担心。”
罗纳德看他不像其他人有经纪人陪同,是一个人来的,为了角色又努力肯扮丑,心里有点同情,赶忙陪他进去。
在导演帕克耳边说了下牙齿矫正的事情,帕克点头同意让他试一试。
不过导演帕克对他矫正后的牙齿也很无奈,做了牙齿矫正后,气质大变,完全不像蒙哥马利了,化妆术也很难解决。
演员这个行当很怪,有的时候,长得丑反而有优势。
一下午的试镜,一个角色也没有看中。制片人达席尔瓦的脸色有点难看,特别是他打招呼的米歇尔·菲佛也没有被选中,追着导演帕克商量去了。
“米歇尔·菲佛不是很好吗?那些高难度的动作,我们可以用替身解决……”
“不,她有很多中景,没法用替身……”
“这种情况正常吗?”罗纳德问玛格丽。
“还算正常,有的时候为了一个主角,试镜几个月的都有。还有导演因为找不到心目中的主角人选,最终取消项目的。”
“所以我们就指望周末的演艺专高的大型试镜了?”
“是的,到时候会有1400名学生来试镜,包括毕业班和高年级的。”
……
到了周末早晨,剧组众人走进了演艺专高大门。
不过接待他们的老师,没有直接带他们去大礼堂,而是把所有成员请进了校长会议室。
校长和诸位学校董事已经在里面等候。
剧组坐下后,还没来得及寒暄。
只见校长拿出一张纸,开始宣读:
“鉴于电影‘热午餐’的剧本,对本校学生品质的诋毁和污蔑,校董会和纽约教育委员会决定,在剧本予以改正之前,演艺专高不再和贵方合作选角,也不允许在校学生参加剧组的试镜,不再租借学校场所供拍摄使用。”
出事了!
第十一章 剧本之争
艾伦·帕克马上站起来,“请等一下,这部电影会非常棒的,这会让这所学校声誉大增,吸引更多的学生来报考。”
一位钢灰色头发,戴着半框眼镜的校董,马上反驳:“我们的学校已经在地图上出现了四十年,每年还有几百名合格的申请者,因为超出录取人数而没有录取。招生宣传,是我们最不需要的事情。”
制片人达席尔瓦也站起来:“我向你们保证,这会是一部质量和品味非常高的电影,绝不是那种诋毁和污蔑学校声誉的作品。”
那位发言的校董,突然站起来,双手撑住桌面,眼睛直视着导演和制片人:
“先生们,我不能冒这个险。让你像在上一部电影‘午夜快车’中,污蔑土耳其监狱的声誉那样,来污蔑我们学校的金字招牌。”
“为什么?上次和你们接洽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为什么你们突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制片人达席尔瓦对校长问道。
校长抬手,示意那位钢灰色头发的校董发言。
“上次在你们来演艺专高的时候,我们的一位老师,听到了剧组成员在讨论的‘热午餐’的剧本内容,有女学生怀孕,校园霸凌,种族歧视等等,胡编乱造的情节。”
“她向我报告了情况。我认为这些情节,决不能会在我校出现,不能代表纽约表演艺术专门高中的形象。经过我们校董会的紧急会议,决定即时中止和‘热午餐’剧组的全面合作。”
校董头抬得很高,用眼白蔑着剧组成员说道。
校长最后补充了一句:
“这是校董会和纽约教育委员会的共同决定。”
“啪!”导演艾伦生气的一拍桌子,那位校董开始质疑他的上部电影,这已经是人身攻击了。
众人只得起身离开。
“败坏土耳其监狱的声誉,那地方有声誉吗?还是你们学校的声誉和土耳其监狱一样?莫名其妙!”
“一群不懂艺术的垃圾,管理着一所以艺术为名的学校,可笑!”
一路上导演还在生气。
罗纳德跟着走出校长室,窗外操场对面的就是大礼堂,那里可以容纳2000多人。
本来在计划中,会被用来组织这次大型海选试镜。全校的高年级和毕业班学生,都会来参加海选。现在都成了泡影。
“啪,啪,啪……”传来棒球的声音。罗纳德一看,是操场上三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在玩。
捕手三次接到了投手的球,挥棒的小伙子技术不佳,一次都没有击中,被三振出局。
一行人走出学校的大门,罗纳德再回身看了看。
这是一栋一战前修建的老式石质建筑。石质的墙体,配上红色的大门和窗户,给人一种老牌资本家的傲慢味道。
演艺专门高中位于曼哈顿中城第46街,时报广场(timessquare)不远处,正处在资本主义世界的中心,他们现在确实有资格傲慢,让“热午餐”剧组出局。
……
“dxmnit,是谁把剧本泄漏出去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破口大骂,“要是被我查出来,我要……我要杀了这个混蛋。”
“不用这样,大卫。演艺专高最后总会发现的。现在的重点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想出解决办法。”导演艾伦·帕克平静而理性地说道。
“也不一定啊,其实可以给他们一本假剧本……”罗纳德暗想。
“咖啡来了”,玛格丽端了一盘子咖啡走进会议室,罗纳德连忙上前帮忙。
众人在演艺专门高中,被校董会突然袭击。现在回到了选角工作室,紧急开会,商量对策。
“艾伦,你应该考虑回到克里斯托弗·戈尔的剧本了。我们回到原点再出发。”
克里斯托弗·戈尔,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罗纳德翻起了手上的剧本,果然,在作者一栏里写着“克里斯托弗·戈尔”
“不,克里斯的版本,还是一个好莱坞的套餐。我一开始同意导演的时候就说好的,你会让我写一版自己的剧本,克里斯只保留署名权。”
“天哪,艾伦。为什么你这么固执,今天演艺专高的态度很明确,他们不会同意你写的那些剧情,贫穷的黑人男孩,让富裕的白人女孩怀孕?那还有哪个纽约的父母,会送女儿去演艺专高跳芭蕾?”
制片人达席尔瓦激动地一骨碌从凳子上蹦了下来。
“而且他们也拒绝了我们借用拍摄场地,我们到哪里去拍?如果搭景的话,起码要追加500万预算。850万的原始预算,是基于实景拍摄的。”
“那是你的问题。如果你只要克里斯那个剧本,又何必找我来导演呢?”艾伦·帕克直截了当,“大卫,你当时一定是想拍出一部,与众不同的电影,对不对?”
导演接着说:“现在是1979年,不是1959,观众已经不再买账那些虚假的故事。一部卖座的电影,必须要让观众觉得真实可信,难道他们经过了‘教父’的洗礼,还能看得下去‘绿野仙踪’?”
制片人达席尔瓦一步也不愿意后退:
“我当然知道观众需要看真实的故事,可是真实不等于照抄新闻纪录片,电影是一种娱乐,观众最后还是要得到一个向上的结局。”
“而且我们也要考虑到校方的态度,适当的妥协是必要的。”
“妥协?艺术没有妥协。这里妥协一点,那里妥协一点,最后你拍的只能是一堆平庸的垃圾。”
制片人和导演,越吵越凶,两人的脑袋就快碰到了一起,口水随着愤怒地言辞,溅射到对方的脸上。
看他们有点情绪失控,已经脸红脖子粗。玛格丽在旁边也劝不得。
罗纳德灵机一动,故意把剧本往前一送。剧本掉在了地上发出很响的“啪”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抱歉。”罗纳德捡起剧本说道。
“罗纳德”,两位大佬回头,同时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正好是故事的同龄人,你来说说你的看法,喜欢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假的故事。”导演艾伦率先投来一个高速直球。
“对,罗纳德,你来说,你是希望她们最后沦落去拍成人电影,找不到工作去端盘子,还是希望他们结局的时候实现自己的梦想。”
制片人达席尔瓦从阿美利加梦的角度挥棒击球。
罗纳德现在心中非常懊悔,让这两个老混蛋打起来又怎么样?
为什么要做这种老好人,自己就像个糟糕的捕手,被投手和强棒夹在中间,怎么办?
同意导演的意见,就会得罪制片人,之后几个月工作机会肯定泡汤了。同意制片人的意见,那更糟,导演说不定当场就把自己开了。
“额……额……”心中急速转动,罗纳德拿起剧本做掩饰,左翻翻右翻翻。
眼睛扫过的是歌手角色coco的情节,她被一个拍成人电影的导演骗去拍片,哭得很伤心。
“为什么我们不把两者组合起来呢?”罗纳德突发奇想。
组合起来?导演和制片人又一起发飙,“这要是能组合起来,我们还吵个什么?”
“比如coco,她可以被骗,但是最后为什么不让她拿到一份小工作呢?这样她的经历既符合现实,结尾处也实现了自己一个小梦想。”罗纳德小声地说道。
“有点道理,你怎么看,艾伦?”制片人达席尔瓦问导演。
导演帕克炯炯有神地盯着罗纳德:“这个想法很好,罗纳德你是剧中角色的同龄人,你的想法很有参考价值。”
“我们就在这基础上做修改,再和演艺专高接洽一次?”导演把椅子转向制片人,发问。
制片人达席尔瓦回答:“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们得想想,怎么找到替代的拍摄地点,怎么找到其他合适的人来试镜。”
听到这个,大家又有点泄气,不过气氛已经比刚才剑拔弩张的时候好多了,开始积极地想办法,解决问题。
玛格丽暗里给罗纳德比了个大拇指。
讨论的结果,制片人决定三管齐下。
第一是继续修改剧本,争取和纽约演艺专高再次谈判,让他们改变主意。
第二是找纽约地区的其他艺术高中,比如纽约音乐学校,美国芭蕾舞学院。这几所学校,虽然学生的规模不如演艺专高,但是积少成多,也能凑出一些合适的拍摄地点,和试镜学生。
第三是扩大两家选角公司的联合试镜范围,给百老汇,好莱坞,甚至各高中的演艺社发试镜通知。在纽约剧组自己举行一场千人规模的海选试镜,选拔八位主角。
那些选不上主角的,也可以放去演次要角色和群众演员。
导演艾伦·帕克,过来对罗纳德说,“你把这本剧本带回去,这些天陪我试镜的时候,也想想怎么修改。”
罗纳德连忙点头答应。
“你是同龄人,也许有些视角是我们看不到的。所以你不要看剧本内容,而是学习它的写作格式。然后重点写两处地方。”
“第一是八位主角的结局,最后他们取得了什么小成功。比如你说的coco找到一份工作,你得想想她能找到什么工作,挣得钱又能在毕业后养活自己。”
罗纳德赶紧点头答应。
“不要担心想不完全,能想几个主角就算几个。”
“然后是那些生活化的,真实的场景。艺术高中里哪些场景,对你有吸引力,是你和你的高中同学们,愿意在电影银幕上看到的。”
“好好写,写的好的话,我会把你的名字加进编剧名单里的。”帕克导演最后画了一个大饼。
……
众人已经离开,制片人达席尔瓦亲自送导演帕克走,边走边继续谈着。
罗纳德留在最后,收拾了咖啡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拿起剧本掂了掂,要实现当导演的梦想,编剧是绕不过去的一环。
第十二章 演员工作室
第十二章演员工作室
制片人达席尔瓦和导演帕克上了车,开向酒店。
“你为什么许诺罗纳德剧本署名?我们在向克里斯托弗·戈尔够买剧本的合同,5000美元的价格,是包括他的唯一署名权的。”
“否则戈尔不可能以这个价格卖给我们,他可不是新人。要知道后来米高梅向我购买这部剧本的价格,是4万美元。戈尔希望这部电影能冲击奥斯卡,他想拿最佳原创剧本的提名才答应的。”
开车的达席尔瓦问道。
“我没有选择,大卫。”坐在副驾驶上的艾伦·帕克回答。
“这是一部青春片,你,我,和克里斯,我们都告别青春期20年了。现在的孩子,他们喜欢什么,认可什么,他们的审美爱好,他们常用的词汇,和我们都已经有了代沟。”
“我本来打算这段时间,去演艺专高深入生活,和那些孩子呆在一起,近距离观察他们的一切。可现在……”
“我会找剧本医生来,帮忙修改。就找当年修改‘周末夜狂热’那部青春舞蹈片的。”制片人达席尔瓦踩了下油门,“可要是罗纳德真的写出了可用的剧本,你怎么办?”
“在好莱坞,口头合同还没一张纸值钱,这话谁说的来着?”导演艾伦·帕克微笑着问道。
“是山姆·高德温说的。”达席尔瓦也笑了起来,“那你为什么承诺他署名呢?给他剧本医生的行价,不能署名,他不是也会尽力?”
艾伦·帕克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罗纳德是个注重长远,而不是短期利益的人。你给他了6000美元,他没有买一辆拉风的庞蒂亚克,而是买了实用而省油的东瀛本田。”
“这孩子目标远大,对他这种人来说,现阶段一份剧本的署名,远远比当剧本医生那2万美元来的重要。”
“只有给他职业进步上的希望,而不是钱,他才会竭尽全力地写作,才会把自己最真挚的感悟,像吐血一样喷在打字机上,变成文字。我要的不是平庸,我要的是杰出!”
“那到时你打算怎么办?”
“剧组请的律师,不就是用来处理这些事情的吗?况且他也不一定能写出合意的剧本,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演艺专高的问题,大卫。”
“我找了朋友打听,演艺专高的主要权力在校董手中,那个针对我们的校董,还兼任了纽约公立教育委员会的委员,管着所有公立学校的拨款……”
对此还一无所知的罗纳德,回到了艺术家公寓。
梅格主动来到罗纳德的公寓,帮着把房间布置的,更有小布尔乔亚式的审美气息。她在起居室的墙上,挂了几幅印逸主义的装贴画,还弄来了几朵塑料花,左左右右的挪动着位置。
罗纳德很开心地看着梅格帮他收拾房子,在冰箱里拿了杯可乐,甜甜地喝起来,边喝边看着梅格忙碌,这种感觉真让人舒服。
“铃铃铃铃……”
罗纳德走进里间,顺手拿起了电话。
“罗尼,你很久没给姨妈打电话了。”凯伦姨妈张嘴就问。
“姨妈,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在曼哈顿的照相生意不错,还找到了一家选角公司,当他们的长期摄影师。”
“对对……就是专门给电影导演挑选演员的公司,所以经常要拍照。”
“什么?有我一封邮件?是什么总监工会寄来的?哦不,那是导演工会。对……是我的会员卡。好,我会回去一趟的,姨妈。”
“罗尼,来看看我的成果。”梅格在外间叫他。
“罗尼,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对吗?记得带她回斯坦顿岛看我们。”凯伦阿姨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好的,姨妈,我得挂了。明天晚些时候我会回家一趟取会员卡的,是的,最近我进了剧组帮忙选角,时间比较紧张。爱你,bye”
“我来了,梅格。”罗纳德跑到起居室,一把抱起梅格,“你的品味是最好的。”
梅格像八爪鱼一样贴在罗尼身上,吻了他一下。
香甜的气味,让罗纳德快走了几步,把梅格放在沙发上。他被梅格一把搂住脖子,两人纠缠在一起。
良久过后,梅格拿上牛仔裤和t恤,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通向里间的房门。
“咔嚓,咔嚓”,梅格连开两道门,去洗澡了。火车公寓的设计很糟糕,从起居室去浴室,必须横穿两个房间。
如果是合租的话,根本没有什么隐私可言。所以梅格比较喜欢往罗纳德这边跑。
罗纳德捡起自己的衬衫和裤子,走进了房间。“明天我送你去演员工作室报名吧?”他隔空和梅格说起了话。
“上午吗?我明天上午来这里找你。”梅格打开门和他说话,露出头和一只胳膊,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正好,下午我要回一趟斯坦顿岛,你和我一起去吗?”罗纳德说着打开了浴室门,“我来了。”
“啊,哈哈哈哈……不”
“不去斯坦顿岛吗?”
“不是……唔……”
梅格还是没答应一起去斯坦顿岛,罗纳德觉得可能时间稍早了些,等他俩能住到一起,时机应该就成熟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开上车,去演员工作室报名。
工作室靠近地狱厨房,在西44街一处不显眼的路边砖房里。要不是白色的大门上面挂着一面硕大的旗帜,大写的a字底纹上写着“演员工作室”的字样,罗纳德几乎要错过这个地方。
敲开门,工作人员问明来意,就让他们填试镜的申请表。这把罗纳德弄糊涂了:“这里不是演员工作室吗?培训演技的地方?”
工作人员想来见惯了像罗纳德这种愣头青,指了指墙上的历史介绍。
原来演员工作室是由李·斯特拉斯堡,伊利亚·卡赞等人创建的一个俱乐部式的,切磋演技的地方。
加入演员工作室,必须要经过试镜挑选,没有电影或者戏剧演出经验的,一般是通不过的。
“这?演员工作室是个俱乐部?加入还需要几轮试镜挑选?”罗纳德有点摸不着头脑,他问工作人员:“那你们收学费吗?”
“不收学费,只要通过我们的试镜,就是终身免费会员,试镜也是免费的,不过如果你试镜没有通过,必须一年以后才能再次申请。”
罗纳德和梅格面面相觑,“我们能拿两份简介走吗?”
“当然可以。”
两人失望地离开,在车上罗纳德开口:“那我们怎么办?梅格。我上次听朱莉娅·泰勒说过,纽约大学有位斯黛拉·阿德勒也开演员培训班的。”
“不,你看这里。”梅格指着简介上的创始人,一个白胡子老头说道,“我记得我姐姐珍妮弗说过他,李·斯特拉斯堡,演员工作室的创始人之一。他自己也是开演技培训班的。
“是吗?那我们找找。”
李·斯特拉斯堡的戏剧培训学院就在第15街,反而离艺术家公寓更近。这里的接待工作就令人满意多了。
一位工作人员耐心的讲解了各种长短课程,和收费。最后梅格选了下周开班的12周,每周12小时的课程。这样正好赶在最后开机前完成大部分演技培训。
罗纳德写了张980美元的支票,付了全部的培训费。从下周开始,梅格每天会花2小时在培训演技上,年近80的李·斯特拉斯堡会亲自给她们上第一堂课。
抵制住了梅格一起吃晚饭的诱惑,罗纳德匆匆赶回斯坦顿岛的家。
凯伦姨妈的神情比上次好了很多,财务上的舒缓,极大地缓解了她的精神压力。
吃完饭,罗纳德陪唐娜玩了会儿,凯伦姨妈拿出一封特大号的信。
裁开信封,果然是导演工会的卡片寄到了。
导演工会的新任总裁改革了卡片,新版不再是硬纸卡片,而是像信用卡大小的塑料卡片,显得非常现代。
看完随信详细解释的各种工会福利,最让罗纳德心动的是,导演工会每年提供的导演见习项目。
一旦申请被录取,可以跟着成名大导演进剧组,亦步亦趋的看着他们是怎么执导影片的。
凯伦姨妈过来和他道了晚安,“罗尼,别忘了下月底,阵亡将士纪念日回来陪我两天。”
“我会的,凯伦姨妈。”5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是阵亡将士纪念日。每年的这个时候,凯伦阿姨都会和亡夫以前的战友,遗孀们一起聚会。这是她每年都要参加的重要聚会。
躺在床上,开始想改剧本的事情。罗纳德翻来覆去地整理头绪。
八个主角,想个什么样的结局,才能让观众既觉得真实,又觉得欣慰呢?
完全没有头绪。自己在高中的时候并不属于那个文艺圈子,摔跤队也是比较土鳖的运动项目,不像橄榄球队四分卫那样,可以随便约会学乐器,学舞蹈的女孩。
根本不了解她们的梦想,和痛苦。要写出精彩的结局,还得多多观察她们的日常生活。
罗纳德在这里倒是无师自通,和导演帕克打起了一样的主意。
那当年在高中读书的时候,自己喜欢看些什么文艺表演呢?
在托特维尔高中的几年,每次看到管弦乐队的,舞蹈队的,啦啦队的,罗纳德都很羡慕他们的艺术天赋。
在自己这样的摔跤队粗人看来,会跳芭蕾,会拉小提琴,会翻跟斗,都是很厉害的技能。
像自己这样不懂内里技巧的人,看到小提琴发出和谐的旋律,芭蕾舞演员腾空旋转,都像看到魔术师的孩子差不多的感觉。
其实把这些娴熟的技巧,展示在外行眼里,何尝不是精彩的看点呢?
梦中的几段歌舞,也是自己做不到的缘故,所以才更加显得精彩吧?
罗纳德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抓过圆珠笔,边在脑中回放那三段剧情,边在稿纸上写起来……
第十三章 痛哭
“帕克导演,这是我这几天写的……”
拿到罗纳德短短几天写好的几个片段,艾伦·帕克狐疑地翻开读了下去。
食堂里午餐时刻,有人用鼓槌在桌子上敲出鼓点节奏,然后是有人弹钢琴。然后是学生操着各种乐器自发加入合奏。
接着舞蹈系的学生也加入进来,芭蕾,爵士,各种舞蹈融为一体,在食堂的桌子上大跳起来。
艾伦眼睛一亮,这是非常切合影片名字“热午餐”的,可以作为点题的主题曲场景。
接着看下去……
害羞的混音天才不愿发表制作好的音乐,父亲开着出租车用喇叭外放儿子的创作,引来全校学生跑向大街,就着音乐狂欢舞蹈?
“他们冲下楼梯,冲出校门,截停了汽车,爬上了汽车车顶,就在那里开始舞蹈……”
又是一个天才般的场景,给害羞的布鲁诺一个转变的契机。
“啪……”艾伦把剧本合上,不再看下去。
才几天就能写出这种水准的剧本梗概,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告诉我,罗纳德,你是怎么想到这两个场景的?”
看来抄袭原版的效果很好,罗纳德暗喜。
“我从洛杉矶回来的时候,在机场碰到一位开出租车的父亲。他很爱他的女儿,停运了自己的生意,在机场等她女儿回纽约。”
罗纳德开始瞎编。
“剧中那位害羞的混音天才布鲁诺,需要一个契机突破自己,我就想用父爱来帮他突破。出租车不能开进学校,我想在街上,用喇叭放儿子不愿发表的音乐,让学生跳舞也不错。”
瞎编的越来越熟练了。
“至于那个热午餐的场景,我在高中的时候就见过学校的乐队和啦啦队在食堂吃饭,她们兴趣来了就在食堂即兴练一段,我看的很羡慕。我想观众应该也会喜欢这种即兴的表演的。”
为了给抄袭梦中的剧情找到合适的理由,罗纳德连高中偷看拉拉队美女的事情都曝出来了。
情节都有根有据,也有很好的写作思路,艾伦·帕克不再怀疑罗纳德是抄袭别人的剧本。
“这两个场景很棒,我能够想象到拍摄出来以后的画面,青少年会爱死她们的。继续保持这种水平,你可以多想想各个主角的结局。”
“这部份我没有什么灵感。我高中是摔跤队的,对文艺社团并不熟悉,没有细节,我很难写出什么来。”
“没关系,你慢慢观察,如果有必要,也可以混进演艺专高去卧底观察。”艾伦肯定了罗纳德的剧本,让他继续写作。
没有梦中的启示,罗纳德又变回一个初学剧本写作的新手,慢慢地试。他四处找机会,观察艺校学生的一些生活细节。
比如梅格的睡姿?
常年练习芭蕾的人,躺下的时候,脚尖也会不自主的绷直,这是一个和常人非常不一样的特点。
忍不住试探了一下,看看被外力打扰的情况下,是不是还能保持绷直。啪,被梅格一巴掌打开。
缺乏经验的罗纳德,写作进度开始缓慢下来。两个星期了,每天只能用打字机写一两页,然后揉一揉扔掉,重新开始。
白天给导演当司机和助理。相比之下,每天晚上的写作,成了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
好在和梅格每天相聚,能够排遣些焦虑的情绪。这让他的写作进度虽然缓慢,但还没有完全停滞下来。
梅格的演技学习则非常顺利。
据梅格说,李·斯特拉斯堡是一位乌克兰裔的演技大师,最早师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学习了一整套话剧表演的体验派演技(thesystem)。
之后加以发展,弄出了适合电影拍摄的方法派演技(themethod)。他还曾经指导过马龙·白兰度,和玛丽莲·梦露的演技。
开学第一课的时候,李·斯特拉斯堡亲临课堂,给她们讲了方法派的两大法宝:情绪记忆法,和即兴演出。
梅格马上要学的就是情绪记忆法。
“学会了以后,可以瞬间调动情绪,1秒钟哭出来,真的是非常厉害。李·斯特拉斯堡还给我们现场演示了一遍。”梅格说道。
“真的吗?那他演技可真是非常厉害。”
导演帕克飞去洛杉矶试镜,罗纳德干脆在家全职写剧本,外加接送梅格上下课。
公寓里都是艺术家,罗纳德带上吃喝,和几乎每个人都做了对谈,希望能够多了解一些艺术生的生活细节。
不过成果寥寥,大多数住在艺术家公寓的,最年轻都是25岁以上了。对艺校的记忆,多数已经被生活磨平,再也想不起当年的梦想。
或者还有梦想的人,也把她深深埋藏心底。轻易不拿出来示人。
“你知道,搞艺术的人都很敏感,如果你把梦想告诉别人,即使是家人朋友,也会遭受打击。梦想还没有实现的时候,他们无意间说了一两句,你也会觉得他们在针对你,两三天不舒服。”
“谢谢你和我谈这些,我知道这很难,我会把一些你们共同的经历改编成剧本,当然,会保持匿名。”
罗纳德起身握手,递了瓶红酒和一包香肠给对方,然后送走了这一位接受采访的画家。
在打字机上嚓嚓嚓地打出今天的对谈摘要,然后扯下打好的信纸,又拿起铅笔,在上面改正起来。
就这样,打完了改,改完了再打,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咦,梅格怎么还没回来?”罗纳德打电话给梅格的公寓室友,发现她也没回自己的公寓。
心里不由的担心起来,罗纳德赶紧下楼开车去了李·斯特拉斯堡戏剧培训学校。
“唉唉唉……啊啊啊……昂昂昂……”
进门就听到一堆演员在教学厅里哭得很大声。罗纳德以为出了什么不幸事件。
有些在嚎啕大哭,眼泪哗啦啦的流。有些在抱头痛哭,互相比惨。还有些索性趴在地上自由自在地边滚边哭。
这都怎么回事?集体发神经病了吗?
罗纳德担心地四处寻找梅格,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她。
梅格哭得相当惨,两只眼睛肿了起来,嗓子已经哭不出声音,只是在无声无息地不停流泪。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躲在角落里,用墙壁的阴影遮住自己的身影。
怪不得找了半天。
“梅格,你怎么了?还好吗?”罗纳德轻声的问道,拿出手帕小心地帮她擦去泪水。刚擦完,梅格又流出眼泪,手帕都湿透了。
“梅格,梅格?”罗纳德轻轻摇晃着梅格的肩膀,但是她似乎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没有什么反应。
“嘿,你是谁,请走开。不要干扰学员提取情绪记忆。”一名老师模样的人迈着扭捏的步伐走近,翘出一个兰花指,指着罗纳德出声指责。
罗纳德不耐烦的转身,一伸手把这个娘炮推了一个踉跄:“fxckyou,别他妈地靠近我,你们这帮魔鬼,就是这样培训演员的?”
罗纳德反身蹲下身体,轻轻地在梅格的耳边说:
“梅格,我是罗尼,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你的罗尼,你认得出我吗?”
梅格似乎有了点反应,无神的眼睛找到了焦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梅格又点了点头。
罗纳德把梅格的双手怀绕在自己脖子上,一个用力把梅格抄在怀里,抱着她向着戏剧学院门口走去。
娘炮没敢拦他,只是嘴里还在骂罗纳德破坏表演艺术。罗纳德一个眼神瞪过去,吓得他嗷地一声往后退开。
打开车后座门,让梅格躺在后排座位上。罗纳德开始想谁能帮助自己。找心理医生?不过梅格这种情况是学习演技造成的,一般的心理医生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了,上次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泰勒说起过纽约大学有位演技指导专家,斯黛拉·阿德勒。可能她更了解这种情况。
找到一个投币电话,罗纳德给朱莉娅·泰勒拨了过去。
“朱莉娅?我是罗纳德,我有紧急的事情请你帮忙。”
向朱莉娅·泰勒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朱莉娅很诧异:
“不是让你去找斯黛拉·阿德勒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斯黛拉是不教情绪记忆法的,只有李·斯特拉斯堡那个老混蛋……”
“什么?你的梅格就是去上了他的课?为什么要上他的表演课?”
“是梅格自己的决定,她听她姐姐的。”
“你马上把梅格带离那个地方,先到选角工作室来,我会请一位专家来帮忙。”朱莉娅讲完挂了电话。
罗纳德把梅格抱到前排座椅,系上安全带。把车开到了选角工作室,朱莉娅已经在门口等他俩。
罗纳德又把梅格抱到里间的沙发上,朱莉娅拥抱了梅格,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很快一位中年女子来到了工作室,她是斯黛拉的徒弟,叫艾琳。斯黛拉已经78岁了,麻烦她不方便。
艾琳走过去握住梅格的手,让朱莉娅取来毛巾,在梅格额头上轻轻擦拭。
罗纳德也上前,抽空问艾琳:
“请问梅格她没事吧?”
艾琳站起来怒视着罗纳德,“你还不出去,你在这里,姑娘还能好得了吗?”说完一指大门,示意他赶紧滚出去。
罗纳德不明所以,看了看梅格,似乎恢复了点神智,于是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等着。
“是他吗?”
“不,不会是他。罗纳德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他不会这样对待女性的”,朱莉娅摇摇头,否定了艾琳的猜测。
第十四章 所谓方法派
罗纳德在房间门口等了很长时间,心中非常悔恨,没有坚持让梅格去朱莉娅推荐的斯黛拉·阿德勒演技工作室。
朱莉娅是业内专业人士,梅格的姐姐是个还没入行的小演员,自己应该坚持的。
可谁又知道李·斯特拉斯堡的演技培训班,能把人折磨成这样?
罗纳德气得拿头砰砰地撞墙。
“嗨,你的头不疼吗?这墙壁可经受不住你的撞击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我在这里看了你很久了,本来不想管你的事情,但是你把墙壁撞的砰砰响,这个墙壁是木质的,经不起太强的撞击。”
罗纳德回头一看,对面会议室里坐着一个小个子男人,头发向两侧散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sorrysir,我只是有点自责。”罗纳德想到自己的窘相被人看到,就更尴尬了。
“没关系,你不用尴尬,我就经常做些蠢事,事后又尴尬的不得了,为了这被心理医生从我这赚了好多美元。为了治疗自己,我开始拍电影,每次拍电影,就是一次自我治愈的过程。”
小个男人慢慢走近,不过他的眼神有点躲避,好像在观察罗纳德而不是和罗纳德讲话。
罗纳德感到更加尴尬了,他有心避开这个奇怪的男人,又担心梅格这边的情况,不能离开太远,所以只能嗯嗯啊啊的敷衍这个小个子。
“我向你说了很多我的烦恼,为什么你不试着向我说说你的烦恼?我一般情况下不多话,但是碰到合适的人也能聊上一聊。”
罗纳德看着他,厚厚的眼镜片后面,一双水泡眼,闪着一丝关心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的她哭得太痛苦了。”
听了罗纳德说的情况,来人哼了一声:
“又是方法派造成的问题。他们的方法有他们的好处,但是演戏应该是一件自然的事情,你站在那里用头撞墙,这不是任何情绪记忆能够演出来的。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加上你的心情,你就那么做了,那才是自然的反应。”
“对不起,先生,什么叫情绪记忆?”罗纳德看他谈吐,显得很懂演技的样子,就开始请教起来。
“情绪记忆,就是提取一段你印象深刻的记忆,这段记忆是和一种强烈的情绪关联的。
你小时候害怕蜘蛛,情绪记忆就是用心理学家佛洛伊德的催眠式方法,让你重返到那个时间点的记忆,完整地重现你当时害怕的情绪,并在那个记忆里打下一个锚点。
这样拍戏的时候需要表现害怕,你就提取这段蜘蛛的记忆,你马上就感受到了你小时候面对蜘蛛的害怕。”
“但是这套方法的缺点就是,如果有些人的记忆太过恐怖难堪,大脑会自动把他封存起来。而情绪记忆法又去一次次的提取那些记忆,会对演员的心理造成伤害。”
“那有办法解决吗?”罗纳德急切的问。
这时门开了,朱莉娅和艾琳,扶着梅格走了出来。
罗纳德上前一步窜到门口,接过梅格,看上去她好多了。
“罗尼,我有点虚弱,艾琳说我休息一会就会好了。”梅格终于开口说话,罗纳德松了一口气。
艾琳示意罗纳德和他一起去房间里谈谈,罗纳德把梅格安顿在沙发上,跟着艾琳走了进去。
朱莉娅在问候这那个男子“嗨,伍迪,你在和罗纳德聊天吗?”
“哦,是的,我们在交换一些对方法派的看法,我看他很有天赋,演技自然流畅,你会让他扮演什么角色?”
“哈哈哈,伍迪,你别用你观察试镜演员的方法来看罗尼,罗尼是我们的摄影师,拍试镜人像的。”
“不,不,我认真地,他的演技非常自然,刚才撞墙撞的特别好。”
“好吧好吧,你的‘曼哈顿’首映忙完了吗?是不是又有时间开始‘星尘记忆’的选角了?”
“啊,是的,我需要和你讨论一下我的新电影?”
艾琳关上门,和罗纳德解释了梅格痛哭不止的原因。
就像伍迪说的,所谓方法派的情绪记忆法,其实蕴含这很大的风险。一个人特别痛苦的回忆,大脑是倾向于忘记的,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
一遍遍的重复痛哭的回忆,即使对专业演员,也是很大的伤害。实际上现在除了李·斯特拉斯堡,已经很少有演技教练推荐这么做了。
这里还牵涉到演员工作室的一段公案。
当年李·斯特拉斯堡,斯黛拉·阿德勒,两人都是演员工作室的主要干将。而演员工作室的表演方法,是从俄国表演大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那里学来的。
斯黛拉·阿德勒经过教学实践,越来越对李·斯特拉斯堡的情绪记忆法产生了怀疑。
于是她去见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一面,斯坦尼告诉她,情绪记忆法早就被他抛弃了,现在他使用的是更先进的想象力和外部细节结合的方法。
大受震撼的斯黛拉回到演员工作室,和工作室的另几位干将说了斯坦尼的原话。最后造成几位干将叛出演员工作室,自立门户。李·斯特拉斯堡也被逼辞去总监职务,从此只能以自己的个人名义办班。
“我是斯黛拉的弟子,所以不会对李·斯特拉斯堡的方法加以评论。只是你要提醒梅格,不要再用情绪记忆法。只要今后不要再去提取那段导致她痛哭的记忆,就不会造成太大的心理问题。”
艾琳最后给罗纳德交代了办法。
“可是,今天的记忆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伤害,以后有办法彻底根除隐患吗?”
艾琳看了罗纳德良久,最后点点头:
“情绪记忆法的问题在于,提取的记忆都是非常私人的,很可能是一个人心中最最深处的隐私。要根除这个隐患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把这个隐私告诉别人,那么它蕴含的情绪力量就会被大大消解。”
“你的意思是,让梅格告诉我她的痛苦回忆是什么吗?”
艾琳笑笑,盯着罗纳德的双眼说道:“别着急,梅格已经告诉了我造成她痛哭的根源回忆,但是由于我对她的承诺,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定时炸弹已经被解除了,今后不会再造成这样强烈的反应。”
“感谢上帝,那我就放心了。我会去退掉那边的课程,然后带梅格来斯黛拉女士这里报名的。”罗纳德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他们不肯退款的话,记得提ftc的名字。”
说完艾琳示意罗纳德可以去安慰梅格了,她自己则出门去找到朱莉娅。
“不是他吧?”朱莉娅问。
“不是。”艾琳回答,“一般来说这么强烈的反应通常是两个可能,第一家暴,第二是小时候受到成年男性的猥亵侵犯。”
“梅格说出的记忆,是后者。我又试探了一下罗纳德,他听到梅格说出记忆后,第一反应是放松,不是紧张,所以应该不是他。
罗纳德找到梅格,送她回了公寓,抱着她进了房间,放在床上,掖好毯子,又关上了电灯,自己回身坐在沙发上看着梅格。
等梅格沉沉睡去,看着梅格的罗纳德,过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十五章 老兵
“你好,这里是‘早安,阿美利加’。每天早上东部时间七点为您准时带来新闻……”罗纳德越来越像一个纽约人,一边忙着早饭,一边听abc的晨间新闻。
“梅格,我给你做了火腿蛋三明治,这里是橙汁。”
经历过前几天的变故,梅格变得比原来沉默了。
“谢谢,罗尼,我没事了。”梅格拿起早饭,吃了一口。过了一会才又吃了一口。
“喝点橙汁,是那个外号叫‘橙汁’的橄榄球明星,做广告的甜树牌。味道很不错。”罗纳德递过橙汁。
“谢谢”梅格还是吃得很慢。
“罗娜·巴雷特,你怎么评价‘现代启示录’?他能比的上‘教父’两部曲吗?”电视里在讲“现代启示录”的事情,罗纳德回头看。
“早安,阿美利加”不是一个单纯的新闻节目,每天还会请一些嘉宾来聊聊时事。今天请的是个八卦娱记。
“我认为这是一部令人失望的失败电影,这是科波拉的滑铁卢……”
她在全国联播节目上,大肆抨击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
“我吃完了,罗尼”
罗纳德回过头,看着还是有点木木的梅格,心中也有些难过。
“我今天去帮你在斯黛拉·阿德勒的培训班报名,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可以,罗尼,我可以去的。”听到演技班,梅格恢复了精神。
帮着在斯黛拉·阿德勒的演员培训班报好名,280美元/8次课。没课的时候也可以去培训班练习,这价格比李·斯特拉斯堡的实在多了。
梅格正好碰到艾琳,艾琳拉她进去聊了聊,再做一个评估,看梅格的心理状态,能否正常参加演技学习。
无事可做的罗纳德出门,在前台找了些报纸看起来。
“每日综艺”上又刊出了文章,力挺“现代启示录”,称之为科波拉的一部古怪而又神奇的力作,值得等待。
“没问题了,梅格已经基本从那个打击里走出来了,以后千万再不要用情绪记忆法了。这几天你还要细心地照顾她一下,罗尼”艾琳看到梅格恢复的状态,对罗纳德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
之后梅格几乎每天都去演技中心,演技课其实教的不多,更多需要的是练习而已。
虽然斯黛拉的课程全面而安全,但是就像任何正统训练方法一样,一开始进境没有那么快。每天梅格都要做大量功课,今天是想象自己成为一只小鸡,明天是模仿大象走路。
浏览过梅格带回公寓的教学材料,罗纳德也逐渐明白,演员是一个需要历练的职业,如果你没有经历过,那么也要有很强的观察力,从别人身上吸取养分。
情绪记忆那种方法,其实有点投机取巧。
梅格是罗纳德的同龄人,从小一直喜欢上芭蕾班,她用芭蕾来逃避自己的继父。因为练得多,又跳得出色,所以获得了奖学金进入芭蕾学校。
长时间的泡在芭蕾训练里,梅格接触的人和事其实并不多。很多所谓的经验,都是向她的姐姐珍妮弗现学的。
比如一起去李·斯特拉斯堡戏剧学院退款的时候。本来根据广告,梅格可以退掉还没有上的课程学费。但那里的工作人员狡辩说是梅格自己退出,不属于退款范围。
梅格气得和工作人员争辩,说情绪记忆法造成了自己的心理伤害,是他们的表演方法导致的。被工作人员一顿抢白,说她是自己资质不行,以至于领悟不了。
罗纳德拉住还要上前辩论的梅格,轻声说由他来解决这个问题。
按照艾琳教的,打了个电话给ftc,也就是联邦贸易委员会,举报李·斯特拉斯堡戏剧学院的广告有欺骗性行为。因为他们没有在广告上标明,主动退出学习不属于退款范围。
第二天就等到了学院主动打来的电话道歉,并寄回了全款支票。
两人的关系倒是更亲密了些,罗纳德每天晚上都能和梅格一起吃饭。
这主要是因为“热午餐”剧组,和演艺专门高中的谈判毫无进展。整个5月,只好忙着面试各种各样的机构推荐来的试镜者。
罗纳德作为助理兼司机,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拍摄宝丽莱快照,和整理档案。正好可以和上演技培训班的梅格一起回家。
日积月累,剧组已经积攒了不少合格的演员档案,定下了几位次要角色。不过八位主角的试镜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梅格的演技进步,得到了导演帕克认可,升格了她的角色,从群演升级为高一级的常驻角色。把单日225美元的短工合同,换成了785美元/星期的长期雇佣合同。
别看好像单日工资下降了,但是长期合同是只要在剧组,不管当天有没有戏都有钱拿。梅格被升格后,有更多戏份,大约能贯穿全部的拍摄时间,能多拿不少钱。
梅格受到鼓舞,还想再升格一档,变成次要角色或者主演。她去斯黛拉工作室也更积极了。
到了5月的最后一个周末,罗纳德向导演请了假,回到斯坦顿岛,帮着凯伦姨妈准备阵亡将士纪念日的聚会。
和二战老兵普遍被社会尊重相反,越战老兵在阿美利加颇受歧视,他们一般找不到很好的工作,也没有社会地位。
全社会的反战运动,持续了和越战一样长的时间。政府征兵制强迫民众的儿子,去几千英里之外打一场和阿美利加没什么关系的战争。这种怨恨,又被莫名其妙的转移到了老兵身上。
越战的兵员主体,还是以普普通通的中产子弟为主,年长的民众对他们以一种可怜的心态为主,但是对军队越南滥杀无辜的新闻有抵触。
年轻一代就比较讨厌老兵参与一场非正义的战争,反而对“河内简”那样的反战人士更为赞同。
越战老兵变成社会的边缘人,回归家庭,回归社会成了他们最大的愿望。
聚会是托特维尔镇上的大地主兼工厂主,汉森家族主办的,老道格拉斯·汉森是二战老兵,视为国效力为家族的天职,他有一个儿子就死在了越南战场,所以他非常重视镇上的老兵和遗孀们,工厂也雇佣了不少自己人。
在他的影响下,托特维尔镇对老兵的态度还算不错。
老道格拉斯的孙子,道格拉斯·汉森三世是罗纳德的同学,他未来要进入家族生意工作,所以也在镇上的公立高中上学,和同学相处的都还不错。
他被老汉森逼着进了摔跤队,是罗纳德的同学兼队友。说起来罗纳德的第一辆车大众野兔,就是向小汉森买的二手车。
纪念活动就在汉森家的草坪上举行,牧师带着大家读了一段圣经,然后是戎装打扮一位老兵发表感谢讲话,最后是一位遗孀穿着黑色礼服代表所有人致辞,怀念故去的人。
然后就是大家分散聚会,家长里短地说一说一年来的情况。凯伦姨妈特地带了她烤的饼干给大家。罗纳德也穿上西装,打上领带,陪着姨妈进行了一整天的社交活动。
小汉森看到罗纳德回来也很高兴,得知他已经打入电影圈,连忙把他拖到一旁:
“电影圈的美女多不多,你有没有见到法拉·法赛特(farrahfawcett)?”
法拉·法赛特是前几年热门电视剧“查理的天使”中的金发天使,正是小汉森的梦中情人。去年从电视剧中退出,进军电影界。
“没有,好莱坞很大,我只是在一个小剧组工作而已。”
“好小子,你的电影什么时候上映?以后当了大导演,可别忘了介绍我认识大明星啊。”小汉森锤了罗纳德一拳,两人又像回到了在摔跤队的岁月。
凯伦姨妈也变得很健谈,神采飞扬,像是回到了年轻时代。罗纳德知道,一年也就在这一天,凯伦姨妈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剩下的时间,她都被工作和母亲的角色占据了。
回到家中,换上衣服,她又会变成那个女招待。
果然,凯伦姨妈回到家就换上了自己织的毛衣,恢复了主妇的打扮。她让罗纳德在客厅里等她。
凯伦姨妈从衣柜里拿出一包旧衣物。又从卧室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她四处收集的各种优惠券。最后是一叠硬币和一美元纸币,大约50美元不到。
“这是给你姨夫史蒂夫的黑人战友,巴德·戴维斯一家的。”史蒂夫和巴德是同一个战斗班的成员。同是寡妇的戴维斯夫人,带着三个孩子过活。
凯伦姨妈虽然自己也很困难,总会搜集了一些优惠券券和旧衣物给他们。这次让罗纳德给她们送去,还有一盒自己烤的饼干。
罗纳德要给添些钱,不过凯伦姨妈说,不能给太多,她家里没有顶门的男子,给太多钱不好。罗纳德想了想,添了几张小额的现钞。
问明了巴德一家的地址,在曼哈顿北部的哈林区。
想起种种哈林区的恐怖传说,和自己在洛杉矶下城被抢劫的遭遇,罗纳德迟疑了一下。
凯伦姨妈看出了他的迟疑:
“别害怕孩子,哈林区都是和我们家一样的贫民,只是肤色不同。应该害怕的是住在上东区的那些有钱佬们。”
“前几年都是我自己去送的,你亮明自己的身份和要找的人,那里的人都很友善。只要不在早上日出以前,或者晚上日落以后去,也不要去那些政府修建的公屋区就行。”
凯伦姨妈说道。
“早上别去,晚上别去,公屋不能去。”罗纳德心想,这也够吓人的了,不知道凯伦姨妈为啥不怕。
第十六章 这是什么舞步?
很快罗纳德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他身上和凯伦姨妈身上一样,有一种来自贫民家庭的气质。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不敢开着新车去哈林区,罗纳德选择坐地铁前往。
地铁过了125号街站以后,开出了隧道,走地面。黑皮肤的乘客逐渐多了起来,并没有传说中的人人打劫,个个带枪的恐怖景象。
哈林区也有黑人母亲带着小孩上乐器班,也有穿着西装的黑人青年让座给老人。
主要的治安问题,来自于那些没有工作的小崽子们。十四五岁左右的年纪,正是雄性荷尔蒙爆棚,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没钱玩耍,只能“想想办法”。
罗纳德在地铁上就碰到一群,呼啸着从车厢走过,如果你躲他们的眼光,被他看出了你害怕,就会上前骚扰,逼着你买什么“纪念品”。
罗纳德身强力壮,被他们看过来,就看回去,既不害怕,也不挑衅。他们反而绕着罗纳德,出了车厢们,从闸机上方鱼贯着一跃而过。
出了地铁,罗纳德快速远离地铁周围的公屋带,这种高楼密集的小区,楼下还有各种运动设施的,都是政府修建的公屋。是恶性案件高发地段,很多毐贩,帮派,都在这里活动。
走到了姨夫战友巴德一家所在的居住区,这里的光景又大不一样。这是一片老式的私人住宅区,非常老,老到多数墙皮都掉了。楼不高,两排房子交界的处有一片空地,墙上都是各色的涂鸦。
这类老式住宅看着老旧,其实倒比更新的公屋安全,人口密度较低,帮派分子也不喜欢这里,警察来了不容易躲藏。
空地上有一小片,地面上铺着水磨石,也许是当年修建的时候的装饰。现在被一群人占据。
又是一群十几二十岁黑人小年青,在空地上站成两拨。两拨人都看着中间水磨石地面上的两个人,随着大喇叭录音机播放的鼓点在跳舞。
看见来了陌生人,他们把录音机一停,两拨人都围上来了。嘴里发出“哟,哟……”的不明意义的问候语。
罗纳德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哈林区对待外来的人非常团结,这是看自己是白人,又不会他们的切口,被误会成是便衣警察,或者其他白人黑帮的人就不好了。
赶忙放下包裹,摊开双手,以示没有威胁。他盯住两位领头黑人的眼睛,高声说:
“我是来找巴德一家的,巴德·戴维斯。我的姨夫是老巴德的战友,你们谁认识他家?”
“巴德,巴德,是你家的客人。”众人推出一个小孩,看不清楚年纪,五英尺六高(1.70米),非常壮实的身材,却长着一张稚嫩的脸。
“哟,是罗尼表哥吗?我妈告诉我你会来,让我来接你。”小巴德和他父亲同名,亲热的上来和罗纳德碰拳。
“这是新流行的问好方式。”小巴德看罗纳德不解,解释道。
罗纳德学着他的样子和他碰了碰,捡起了包裹,问道:“你们是在斗舞吗?”
“耶……我们在和布朗克斯区来的人斗舞,每天没事就在这里玩呢。”小巴德说道,“我们先回家吧,我带你走。”
“你这不要紧吗?”罗纳德一指斗舞的场地,问小巴德。
“哟,哟……
外面来的白佬,
原来还是个高佬,
不知有没有大脑,
在小巴德背后躲好,
敢不敢下来舞蹈……”
也许是罗纳德指指点点惹恼了对方,和小巴德对立的那一帮人里,出来一个拉丁裔,打开录音机,在节奏带的鼓点伴奏下,突然开腔现编了一段词嘲讽罗纳德。
“youmotherfxcker!嘴巴放干净点,罗尼大表哥是我父亲战友的侄子,是自己人”小巴德着了恼,上去就要推他。两拨人迅速上前,冲突眼看就要升级。
“嗨,嗨……停下来。”两边领头的迅速大声喊叫,制止住了双方的推搡。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哈林和布朗克斯的朋友,以舞蹈定胜负。”
重新把双卡大喇叭收录机(boombox)放在路边的汽油桶上,又放起了只有鼓点的节奏带。
刚才那个拉丁裔又在现编词,给双方的舞者鼓劲,罗纳德看着还挺有趣,不知道他们跳的是什么舞蹈,迪斯科吗?
蹦擦,蹦擦,蹦擦擦……
节奏感十分强劲的鼓点,和迪斯科的4/4拍并不一样。
“嚯……”罗纳德发出一声惊叹,只见那个布朗克斯出来的舞者,在地上做了一个托马斯全旋,然后有节奏的用四肢轮流着地。
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又开始全身关节像机器人那样舞蹈。
“嗯?”罗纳德感觉这一段他也会跳,暗自比划了两下,好像真会跳,就是有点生疏。
布朗克斯的舞者跳完后,作出各种勾手指,竖小手指,倒竖拇指等动作,挑衅哈林区的人。
小巴德这边的老大,回头看向一个年轻人,用目光示意他上。
年轻人戴着一顶老式礼帽,穿一件灰色背心,蓝色的紧身篮球短裤,不过他把背心的前襟撩起来套过头顶,露出胸肌和八块腹肌。
上来就是一个面条舞,全身好像面条一样没有骨头,随着节奏慢慢瘫软下来,又逐渐起身恢复正常。
然后同样是体操鞍马样式的动作,不过他在做的时候,故意随着节奏不断地挺胯,挑衅对方。
最后也是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以后捂住自己的篮球短裤,同时伴随着鼓点,向对方挺胯。
“咦,这段好像我也会”罗纳德身体又浮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嗷嗷嗷……”哈林区的小伙伴们发出了胜利的吼叫。
这个结束动作把对方羞辱的够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巴德这边哈林区的选手跳得更好。
而且以罗纳德看梅格练功的经验,八成这人受过专业的芭蕾训练。
有些动作的柔韧性,协调性,踢腿方式都有着芭蕾的影子,最主要他做踢腿动作的时候,脚尖也会不自觉的绷直。
更巧的是,罗纳德在梦中的电影片段里,似乎看过他的身影,在群舞戏里一闪而过。
罗纳德不由给他鼓掌叫好。
“嘿,白佬,轮到你了。”对面的老大一指罗纳德。
“坏了,大表哥,你不应该鼓掌叫好,按这里的规矩,参与叫好就等于默认是我们这边的人,对方可以挑战你。”小巴德悄悄地告诉罗纳德斗舞规矩。
“嗨,你行不行,白佬?”这边的老大也口气不顺,如果罗纳德不能跳,害他转胜为败就糟糕了。
“我来跳一个吧。”罗纳德稍稍按捺住雀跃的身体,示意对方开始放节奏带。
蹦擦,蹦擦,蹦擦擦……
罗纳德先把两手交叉放到膝盖上,随着节奏开始交换双手,看上去好像在换膝盖。
然后是用手在空气中模拟爬梯子,一二,动次……,三四……打次。众人看出点意思来的,罗纳德在模仿油漆工爬梯子的动作。虽然没有梯子,但却表现的活灵活现,哈林区的哥们都嗷嗷地开始叫好。
小巴德看他的大表哥居然会跳这种黑人的舞蹈,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哟……他是我大表哥罗尼,是我爸爸战友的侄子,我大表哥!”
然后是空气拉绳子走路,
空气擦玻璃走路,
罗纳德跳嗨了,用一只手放在胸口,跟着节奏手掌一起一落,模拟心脏的跳动,噗通,噗通……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咚咚……咚咚咚,录音机的鼓点一变。
罗纳德一个转身,双脚钉住不动。按按头顶,然后把手指过去,示意那个会芭蕾的舞者,把他的礼帽扔过来。
那人一扔,礼帽高高地飞过来。罗纳德用手稳稳一接,戴在头上,然后一手捂着礼帽,一手伸进裤袋,随着节奏挺胯。
“哟,哟,看看,看看,我大表哥跳得怎么样?”小巴德又吹开了。
罗纳德跳得很高兴,似乎这是前世自己就会跳的一种舞蹈,而且水平还可以,跳开了就熟练了。
摘下礼帽,又快速扔回给会芭蕾的舞者。罗纳德换了一种舞姿,右手打起了响指,两脚高频的高抬腿,在原地奔跑。
“嗷嗷嗷……”
停下来一个亮相,罗纳德又换了动作,还是高抬腿,作出向前奔跑的样子……
可是整个人却在反着向后退。
嗯,做的还有点不熟练。
“wow!……”
整个人群炸开了!
几位舞者,包括对面布朗克斯区的,比一般观众更加识货,冲上来围住罗纳德:
“heyman,你这一招叫什么?”
“我叫它月球漫步(moonwalk)。”
“能教教我们吗?”
给舞者们再演示了两次月球漫步,罗纳德表示要去看小巴德的母亲,戴维斯夫人。大家友善地和他碰拳,拥抱,道别。只要他们把你当成自己人,黑人兄弟其实也是很nice的。
罗纳德悄悄拉过小巴德,让他告诉那个学过芭蕾的舞者,去小巴德家附近找个地方见面,他可以介绍一个群演的工作给他。
“那我呢,罗尼大表哥,我能去剧组当群演吗?”小巴德一口答应下来以后,又问起自己,看来黑人也有明星梦。
“你今年几岁了?“罗纳德看看小巴尼的身材,不像能跳舞。
“我14岁了,我姐姐15,妹妹13.”
“你在读中学吗?剧组有法律规定,不能雇佣18岁以下的演员。”
“你在骗我吧?大表哥,不能雇佣18岁以下的演员,那秀兰·邓波尔是怎么拍电影的?”小巴德一脸微笑,好像看穿了大表哥的诡计。
“你很聪明,小巴德,确实有小演员拍电影,但是那需要雇佣家庭教师在片场补课,你家出不起。”罗纳德看着巴德充满希望的脸转向失望,补充道“我也出不起。”
“好吧,我知道了,总之以后大表哥你有机会别忘了我。”小巴德从失望中很快恢复,带着罗纳德往家里走去。
第十七章 你想拍电影吗?
把凯伦姨妈的托付,交到了戴维斯夫人手里。
罗纳德意外地发现,戴维斯夫人一家的生活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这主要是因为阿美利加对穷人的福利不错。
每年政府花巨额美元购买农牧产品。一部分就化作食物券给穷人做福利。
虽然没有正经工作的戴维斯夫人,要养三个孩子,但是食物从不会缺乏,也把小巴德养的非常强壮。旧衣物倒是正好需要,可以给小巴德的妹妹穿。
姨妈亲手做的饼干,是最让戴维斯夫人感动的。当年她们的丈夫穿上军服一起上战场的时候,同一个战斗连队的军人妻子经常在一起互相支持,烤饼干就是凯伦经常做的食物。
前几年凯伦姨妈要多养一个罗纳德,没有精力再做这种耗时的点心。事隔几年再次吃到,戴维斯夫人偷偷掉了泪。
罗纳德向戴维斯夫人告辞以后,小巴德也溜出家,到街口和他汇合。两人要去见那位芭蕾舞者。
小巴德带罗纳德去了街口的希尔维亚(sylvia’s)炸鸡店,罗纳德做主点了招牌的炸鸡配松饼。脆皮多汁的炸鸡,配上浇上蜂蜜的松饼,再来一大杯可乐,正是哈林区的灵魂食物。
正和小巴德吃得高兴,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听说你要找我?”
罗纳德抬头,正是刚才戴着礼帽跳舞的舞者。
“是的,我们长话短说,我叫罗纳德·李,是一名副导演,在为剧组挑选角色,你想拍电影吗?”罗纳德拿出钱包,翻出导演工会卡递给舞者,“这是我的导演工会卡,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舞者有些吃惊,接过工会卡放在桌子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当然想拍,不过……”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谈”,罗纳德让侍应照样给他也上一份食物。
“我给你拍张照片吧,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跳舞,似乎有些芭蕾舞基础?”罗纳德拿出宝丽莱相机给吉恩按了一张。
“我叫吉恩·安东尼·雷(geneanthonyray),我在纽约演艺专高学过芭蕾舞。”
“学过?”罗纳德到有点惊奇,没想到吉恩是演艺专高的学生。
“是的,我在那里学了1年,然后被他们开除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吉恩接过侍应端来的餐盘,开始边吃炸鸡,边讲述自己的故事。
原来吉恩是少数进舞蹈系的黑人男生,芭蕾这行,或多或少对黑人还是有歧视,古典芭蕾的角色,很少有黑人能扮演的。黑人芭蕾舞者,一般是跳和爵士舞融合的现代芭蕾的多。
吉恩之前就读的哈林区公立高中质量很差,他的英语成绩一向不佳,到了演艺专高以后,英语屡次不及格。
因为这个原因,英语老师停了他的练习资格,逼他通过英语考试,才能继续进练功房。
吉恩没有办法提高英语成绩,又被剥夺了唯一擅长的舞蹈机会,一气之下打了老师一巴掌,被学校董事会开除。
倒是英语老师事后知道他的成绩差,不是因为不努力,而是没有人补课,跟不上进度,为此主动向学校求情。不过校董里似乎有种族主义者,早就想把吉恩开除,坚决不同意收回开除的决定。
吉恩只能去更差的朱莉娅·里奇曼(juliarichman)演艺高中读书,那里的教学质量糟糕,每年只有35%的学生可以毕业。
除了练功房,吉恩在其他的科目上基本不花什么精力,没有练功课的时候,他就到哈林区的街头跳舞。
“对了,你们刚才跳得是什么舞蹈?”罗纳德问道。
“我们叫他breakin’(地板舞),和poppin’(机械舞),怎么你们白人不这么叫吗?那叫什么名字?”
吉恩有点奇怪,罗纳德明明会跳。
“没什么,我们也这么叫。”
“我们这部电影要找600个群演,几十个常驻角色,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试镜。”
“当然,我会得到什么角色?”
“这我说不好,最终决定是导演下的,我只是推荐你试镜而已。”
“那电影是关于什么的?”
“是关于八位艺校学生,从入学到毕业的四年的故事。实际上故事发生地的原型,就是你上过的演艺高专。”
“那我肯定能演好。我就是那里的学生,曾经是。”吉恩自信满满地说道,“那你们试镜试什么呢?”
“会让你跳一段舞蹈,然后让你演一段戏。如果导演觉得满意,就会和你签约。”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试镜?”吉恩又吃下了一块炸鸡后不动了。
罗纳德注意到他没吃松饼,也没有加蜂蜜,作为一个舞者,在保持碳水和热量摄入上还是有些自觉的。
“你有电话吗?”
“有,吉恩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家楼道里的电话,如果不是我接的,你说找琼的儿子就行。”
约定好联系方式,吉恩准备回去等通知,他拿着剩下的炸鸡和松饼,和餐厅附送的玉米面包,拿着纸质的餐盒兜住,“我要带一些给母亲吃。”
罗纳德干脆给他再叫了一份炸鸡,让他一起带走。
“对了,你们的电影叫什么名字?”等餐的时候,吉恩问道。
“叫热午餐(hotlunch)。”
“hotlunch?”吉恩开始狂笑,小巴德也笑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光听名字我还以为你们是拍成人电影的,哈哈哈……”
罗纳德被笑得莫名其妙,还是小巴德附在耳边解释:“在哈林区,黑人把用嘴……解决,叫做hotlunch。”
“哈哈哈……”罗纳德也笑了,“下次有机会要和导演说一下。”
吉恩走了以后,罗纳德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导演工会卡,收进了钱包。“看来他的英语是真的很差,不怎么认字啊”。
勒罗伊的角色也不认字,可惜剧本里写的是拉丁裔,要是黑人的话,吉恩有机会争取一下,吉恩的背景和勒罗伊非常相似。
“你真的要找那个b-boy去演电影吗?”小巴德嬉笑着问罗纳德。
“什么叫b-boy?”
“就是跳那种地板舞的人,我们都叫他们b-boy。”
“嗯?那他有什么不妥吗?”
“他是个fag。”
罗纳德挑挑眉毛:“导演会把握的,拍电影其实拍的是他的角色,只要他能把舞跳好,角色演好,也没什么。”
八个主角中,倒是有个蒙哥马利的角色是基,勒罗伊是喜欢女孩子的。不过这不是他考虑的范围了。
叫来侍应,再加了4份食物。
“4份我可吃不下了,大表哥。”
“这是给你母亲和姐妹的,你这家伙。”罗纳德抬手拍了下小巴德的脑门,“好好读书。”
“读书没什么用啊?哈林区没有这么多工作需要高中毕业生的。”小巴德委屈的摸摸头。
“只要你能顺利高中毕业,我将来会给你推荐一份工作机会的。”
“真的吗,大表哥?你放心,我其实成绩不差,一定能够毕业的。”
第十八章 第一位主角
“你说要是找到一位性格、经历非常适合角色的演员,但他和剧本里的外貌描写不符合,应该怎么办?”罗纳德问在一起整理试镜资料的玛格丽。
“这是个好问题。我们工作室的创始人,玛丽昂·多洛蒂其实改变了业内对这个问题的普遍看法。”玛格丽解释到。
“1967年的电影‘毕业生(thegraduate)’,剧本里的主角是一个金发的高个帅哥,和你有点像,罗尼。”
“但是玛丽昂发现了达斯汀·霍夫曼(dustinhoffman),说服导演迈克尔·尼科尔斯,选用他为主角,把剧本里的金发高个改成了犹太矮子。”
“那电影非常成功,从此之后,就有导演开始更重视演员和角色性格的契合,而不是光看外貌。你知道在大片场时代,选角导演就和秘书差不多,从演员照片里挑选长得和剧本描述相像的就行。”
“玛格丽,你看这张照片?”罗纳德从笔记本里拿出吉恩的照片,递给玛格丽。
“怎么?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舞跳的很好,经历和“热午餐”的主角勒罗伊特别像。他也是哈林区的贫民出身,上过演艺专高,因为不守纪律的出格行为被学校开除,最有趣的是他也和勒罗伊一样,不太认字。”
“唯一的问题是他是黑人,而勒罗伊是拉丁裔。”
“他叫什么?可以让他明天来做一次试镜。”
“吉恩·安东尼·雷,当然我和他说的是试镜舞蹈群演,不过我总觉得他就是勒罗伊。”
罗纳德拿起电话拨过去。
“我找吉恩,……吉恩·安东尼·雷……没这个人?……他给我的号码就是……等会,他是琼的儿子,……对对,就是那个经常戴礼帽的。”
过了一会吉恩来接电话,听到明天来试镜,非常高兴,在电话里就唱起来了。
“这小子每天不上课的吗?难道又被开除了?”罗纳德暗想。
吉恩的试镜非常成功,他的芭蕾舞中混杂了不少地板舞和机械舞的元素,很像一位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舞蹈天才,自己看各种舞蹈融合而成。
只有这种舞蹈天才,才能在入学面试,打动老师,把正主刷掉,而破格录取给朋友伴舞的勒罗伊。
“得让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和导演艾伦·帕克来看看。”玛格丽已经被吉恩的试镜说服,同意罗纳德的观点,把他当成勒罗伊的候选人向上推荐。
“不,不行,这样的话黑人太多了,八位主角将有三位是黑人。”看过吉恩的试镜后,制片人斩钉截铁的否决了。
“勒罗伊是舞蹈系男生,coco是音乐系女生,还有一个coco的竞争对手莉迪亚。”罗纳德算了算,确实多了一点,一共才八位主角。
“但是他就是勒罗伊,我们不能放弃他这么合适的。他会让整部电影上一个档次的。”导演帕克倒是支持吉恩扮演勒罗伊。
“noway,阿美利加观众习惯了电影里主角的比例,两位黑人,一位拉丁裔白人,一位犹太裔白人,其他四位都是欧洲裔白人,没有发行公司会同意放这么多黑人主角的。”
“电影里需要那么严格的种族比例吗?”罗纳德偷偷地问玛格丽。
“你还年轻,罗尼。在好莱坞电影里,角色是有种族配额的。”玛格丽说道。
“大片场时代的好莱坞,基本上都是白人角色,很少有黑人能出演,有也是配角。”
“金博士的平权运动以后,黑人开始在娱乐业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是反映纽约的电影,黑人,拉丁裔,意大利裔,犹太裔这些纽约常见的种族,都会按照人口比例分配一些角色。算是大家默认的规则。”
“那华裔呢?”
“华裔?他们影响力不够,至多有一个配角。热午餐里入学面试的戏,就有一个华裔小提琴手出场,但也就到此为止了。”玛格丽给他解释。
“你俩怎么看?”导演帕克和制片人争执不下,问玛格丽和罗纳德的意见。
罗纳德觉得导演在找支持,吉恩本来就是罗纳德和玛格丽推荐的,问他们的意见,倾向性很明显。
“罗纳德,为什么要改动主角的肤色呢?这是‘和剧本明显不符’的选角。”制片人达席尔瓦把重音放在了“和剧本明显不符”几个字上,这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当初的约定。
“达席尔瓦先生,我的想法很简单,吉恩的背景和勒罗伊非常相似,如果先生你和帕克先生同意,我觉得是个好人选。如果不行,他也可以胜任一个舞蹈群演。”
“罗尼和我试了试他的戏,吉恩的演技很有爆发力,而且他的背景和勒罗伊简直一样,难得找到这样能够本色演出的演员。
试镜的情况也说明,现在青少年演员不好找,为了他改剧本是合算的。”玛格丽也开始帮腔。
“也许可以考虑把其他两位黑人女孩的种族改掉,保持主角里黑人的比例?”罗纳德小声建议。
达席尔瓦处在劣势,罗纳德,玛格丽,都站在导演一边,赞成换掉勒罗伊的背景,选用吉恩做主角。
选角当然不是选大统领,不是计票数多少。但是制片人也要讲理,没有充分地理由,达席尔瓦一般不能否决帕克导演的决定。
达席尔瓦眉头紧皱:
“不,coco的戏份不能删,她是唯一一个横跨舞蹈,喜剧,音乐三个系的学生,很多主角的戏份需要她来串联。”制片人达席尔瓦说道。
“那就是另一个可以删?”罗纳德暗想。
“那就删掉莉迪亚的戏份”,导演帕克一锤定音,“莉迪亚和coco的剧情过于重复,两人在歌唱事业上的竞争其实相当无用。coco本身也没有成功,莉迪亚争赢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去拍成人电影。”
玛格丽把吉恩的宝丽莱照片贴在白板上“勒罗伊”名字的下方:“罗纳德记得给吉恩拍张照片,他现在是主角之一了。”
“整部戏确定的第一个主角。”导演接茬道,“我们其他的主角们怎么样了?海选放在哪里?”
“会放在大使酒店,那里有几间很大的商务会议室,我们一般都推荐那里。”
“罗纳德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聊聊。”制片人达席尔瓦见导演和玛格丽聊得起劲,便单独把罗纳德拉出办公室,在走廊里谈话。
“我和你是怎么说的?让你盯住导演,不要选择和剧本明显不符的演员,你是怎么做的?”达席尔瓦压低了声音,可是脸上青筋爆起,显得非常的愤怒。
“抱歉,达席尔瓦先生,我本意只是想给他一个群演的机会,但是他的背景……”
罗纳德顿时觉得事情不太妙,制片人就像一个连连挥棒击空的强棒,没法攻击远处的投手导演,开始抱怨身边的捕手罗纳德起来了。
达席尔瓦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要再说了,你在我这里的信用扣一分,今后不要在做这种违背我意愿的事情。”达席尔瓦身高也很高,双目平视着罗纳德,“别以为导演喜欢你,我就不能炒了你。”
“好吧,达席尔瓦先生,我向你道歉……”罗纳德想,不知道自己在制片人那里的总分有几分?
“还有,马上艾伦会主要坐镇在大使酒店,面试海选的试镜演员,你的司机工作就到此为止。”达席尔瓦气还没消,打断了道歉。
“得,每月的外块也没了。这推荐一个人的代价还真大。”罗纳德有点不爽。
“别忘了我对你的嘱咐,小罗尼。你要牢牢记住,在剧组里,谁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制片人达席尔瓦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罗纳德的胸膛。
罗纳德被他戳的后退了两步,耳朵开始有点发痒。
这事情的结果,违反了制片人的吩咐。不过罗纳德可没有越权,第一时间是找的玛格丽,玛格丽再上报给他和导演。最后更改剧本,可以说是制片人自己没有压制住导演。
再说,自己也是为了整个剧组好不是?
“这样可以让你加深一下记忆”,达席尔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说完转身要走。
“我还有件事,达席尔瓦先生”罗纳德叫住制片人,“我听说‘热午餐’在哈林区的黑人俚语里是很不好的隐语,电影名字这样叫会有问题吗?他们的俚语里,热午餐是……”
达席尔瓦再次打断了罗纳德:“你想多了,罗尼。这部电影不是给黑人看的。其中有两个主要角色是黑人,并不代表电影的主要受众是黑人。你明白吗?”
“算了,你不懂电影的发行和营销,和你说这些也不懂。我知道你很上进,小罗尼。但是在剧组,最重要的事情是管好自己该管的事情。”
这话好像以前也有人对自己说过,罗纳德挠挠耳朵。
平白无故丢了几千美金外块的罗纳德心情不好,倒了杯咖啡在走廊小口的喝了起来。
“罗尼,我的试镜怎么样了?”吉恩还在外间等候,看到罗纳德,急忙上来探听消息。
“玛格丽还没通知你吗?导演比较欣赏你,会给你一个重要角色。”罗纳德笑笑,“和我来,我带你去见导演。”
“嗨,兄弟。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们哈林区的男人,最是恩怨分明。以后在剧组,我就是你的人。”吉恩开始表忠心。
“记得听导演的。好好演,别堕了哈林区的名头。”罗纳德把他引进了会议室,“导演,吉恩来了。”
“啊哈,吉恩你来了。”导演帕克很高兴的拥抱了他。
“你会担任主角之一,哈林区来的勒罗伊。这是你的剧本,这段时间你要背熟,不会的部分去问罗纳德。然后下周开始每天到大使酒店去,我们会开始海选其他演员。有些角色需要你和他们一起搭戏。”
“好好演吧,吉恩,也别辜负了我6000美元一月的代价。”
第十九章 打入敌人内部
“你不去给帕克导演开车了吗?”梅格在罗纳德身后,用一只手臂搂着男友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可乐,喂罗纳德喝。
“不,我不开了。导演要准备海选,已经住进大使酒店。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在写剧本呢。”
罗纳德一边应付梅格,一边在打字机上嚓嚓嚓地打字。
“你现在写哪个角色的戏呢?”
“我在写舞蹈系的富家女希拉里的戏,还有和她同系的丽莎·梦露的。”罗纳德停下来,从打字机上扯下信纸,递给梅格。
黑人角色莉迪亚被剔除出主角以后,导演给舞蹈系的白人角色丽莎加了戏,变成主演。
“你准备试镜哪个角色,梅格?希拉里还是了丽莎?”
梅格一直想着更进一步,她也有当主角的野心。而希拉里和丽莎,这两个舞蹈系的白人角色,是最适合梅格的。罗纳德这几天的心思都花在她俩的戏上面。
“我主要准备丽莎,希拉里和我的家庭背景相差太远,我在斯黛拉演技学校,给艾琳表演了好几次,都不理想。不过她认为我应该挑战自己,想办法找出希拉里的行为动机。”
“我问了姐姐珍妮佛,她觉得丽莎的中产背景和我们更符合,而且戏份也不少,第一部电影挑一个和自己背景相似的角色是好选择。”
罗纳德皱了皱眉头,因为珍妮佛各种各样的建议,他和梅格已经吵了两次。也许是小时的感情很深,梅格更相信珍妮佛,哪怕艾琳是专业演技教师,她的建议更妥当。
“但是丽莎·梦露是个懒散的女孩,最后因为舞蹈不过关被老师从舞蹈系劝退了。你的芭蕾跳得那么好,能演好她吗?”罗纳德从另一个角度附和了演技老师艾琳。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我可以两个都试试。”梅格继续低头看罗纳德写的戏。
“嗨,你为什么把我说的话抄进了剧本?”梅格把剧本读到一半,抬手在罗尼腰间狠狠地拧了一下。
罗纳德笑了,这是和梅格一起去自由女神像的时候,她说的自己的梦想。罗纳德觉得很适合希拉里去堕胎的那场戏,就稍加改动放了进去。
这是希拉里在诊所门口等待时的独白。
“(双手交叉按住腹部,对肚子里的小baby独白)
你看,我拿到了旧金山芭蕾舞团的offer,我决定接受。
你看,我是个好舞者,比普通的好还要好,是学校里最好的。如果我去纽约市立舞团的舞者,大家都会以为我是用钱开路买进去的。
你看,我的梦想,是在21岁之前,跳遍所有的古典芭蕾角色,吉赛尔,葛蓓莉娅,睡美人,还有黑天鹅……
我希望在纽约,列宁格勒,伦敦,和巴黎的舞台,都听到观众对我大叫bravo!甚至会有一场芭蕾舞是专门为我而写。
你看,我的梦想里,容不下一个baby。(低声抽泣)
”
“(诊所护士问)你用万事达卡,还是美国运通付款,honey?”
梅格又打了罗纳德一下:
“罗尼,你这样写,对希拉里太残酷了。我不许你这么写。”
“为什么?这段戏正好是希拉里的故事结局。我觉得这样处理很好啊?为了事业,放弃了小baby,才是希拉里的性格。”
“再说,你可以多熟悉一下这场戏,我感觉导演帕克会喜欢的,说不定会在最终剧本里采用,而且他习惯用情感强烈的戏试镜演员。”罗纳德希望梅格去争取希拉里的角色。
“不,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梦想。”梅格摇摇头。
罗纳德想起之前采访同一公寓的画家时听到的道理,没有实现的梦想不要轻易告诉别人。点点头,把信纸揉成一团丢在垃圾桶里。
“哎呀,去演艺学院上课要迟到了”,梅格惊呼一声,急急忙忙地拿上包要走。
“开我的车去。”罗纳德递过钥匙。
“谢谢你,达令。”梅格吻了罗纳德一下,出了门。
罗纳德看了看垃圾桶里的废纸团。又把他拿了出来,在桌子上摊开,小心地抚平褶皱。
又读了两遍,真是写的好。这一段是自己写的最好的一场戏了。源于真实生活的对白,非常有力量。
罗纳德小心的叠好,塞进笔记本的塑料封面夹层里,留个纪念吧。
“罗尼,我们现在有多少海选报名的了?”玛格丽问道。
“一共是620多个报名。”
“那样的话,大概会有500人会showup(出现在现场),还是不够。”
“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做点广告吗?”导演帕克问。
“没有了,能送到的地方都送了,纽约除了演艺专高,其他的艺术高中,我们都去贴了海选的广告。”玛格丽苦恼地摇摇头。
“要不再试试报纸?我们除了在好莱坞报道,每日综艺,后台,演艺事业这些专业的报纸和杂志上登选角广告,还可以试试大众媒体。
很多学生都会看纽约客,哈珀时尚,还有纽约邮报,那报纸的娱乐版也可以。”罗纳德灵机一动,想起自己在洛杉矶登广告的事情。
“杂志来不及了,登报纸吧,自从邮报被澳洲大亨收购,八卦新闻都能出现在头版上。”制片人达席尔瓦决定了。
“我们海选定在下个周六。一共分成两个面试小组,在大使酒店的两个商务厅举行。分别由玛格丽·西姆金,和霍华德·费尔两个公司的选角导演负责。
每个小组有分别又4位选角导演初试,主要看他们表现的才艺:乐器,唱歌,舞蹈,表演,等项目。”
制片人达席尔瓦开始分配工作
“初试通过的人选,再到二楼的房间,由导演,玛格丽,费尔,和我一起把关。通过的人选,我们再择期进行复试。”
“我们的目标是8位主角,现在是7位了。16位次要角色,和24位驻场演员。总共48,47,不对,还要减去梅格·蒂利,那就是46位。”
“按照20:1的比例,我们大概要积累1000人的试镜人选,现在还差400左右。”
“想想,都想想,去哪里找这些人。”
制片人发动在场的几位做一下头脑风暴。
“要不要联系一下康涅狄克州,和马萨诸塞州的艺术学校,再安排试镜?”选角导演霍华德·费尔想了个主意。
“跨州很麻烦,而且他们是未成年人(minor),不同州的规定不同,可能需要父母陪同,最好还是在纽约解决。”玛格丽表示不同意见,“当然如果你又好人选,那是另一回事。”
“那?好莱坞那边有什么进展?”达席尔瓦又问导演。
导演已经在洛杉矶和纽约来回了两次,还没有敲定什么人选。
“不乐观,我们可以在那边也组织一次试镜,但是现在整个阿美利加,会演戏的青少年演员都很缺乏,用成年演员又要考虑到脸部特写不穿帮,只能找那些面嫩的。”
“还有谁有好的想法?罗纳德,你呢?”制片人点了罗纳德的名字。
“我没有什么想法,全纽约除了演艺专高我们没法进去,其他的地方都跑遍了。”
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人说出来。
最大的选拔基地,就是听到导演泄漏的剧本内容后,和剧组闹翻的纽约演艺专门高中。毕业班+高年级,一共有上千名学生,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不过经过上次的教训,罗纳德现在不轻易发言,谨言慎行。
“罗纳德你试着偷偷溜进去,想想办法把试镜的消息传开。”制片人直接布置任务。
“好吧,我会的。你得批点经费给我,我可能需要贿赂保安,买通老师什么的。”罗纳德没好气地说,制片人达席尔瓦还在对他不满,把这种任务交给了他。
办好了不一定有功,办不好又是他能力问题。
不过罗纳德也有自己的办法应对。
“给你100美元额度,可以带几瓶酒去,看门人喜欢这个,你就能混进去”达席尔瓦说道,“记得给我购买单据报销。”
“给看门人酒喝,混进中学宿舍?难不成是制片人的自身经验?真的以为自己会一个人跑去演艺专高,傻傻地拉人头么?”罗纳德暗道。
散会之后,只有玛格丽安慰了罗纳德几句,“记得上次朱莉娅·泰勒邀请你加入我们吗?你考虑考虑,这次试镜你也来负责试镜一部分演员,开学以后也可以来工作室实习。”
“谢谢,玛格丽,我会的。”罗纳德回答。
隔天早晨,罗纳德开车到了演艺专高对面的一处停车场,然后熄火等待。
过了一会,吉恩带着两个男孩一起过来,“嗨,罗尼,这是我在演艺专高的时候的好朋友,约翰,和摩根。”
打过招呼之后,罗纳德下车打开了后备箱,满满的都是“热午餐”试镜的广告,这是罗纳德昨天用打字机打出来后,到施乐复印店复印的,总共2000份。
“帮我一起搬进去。”几人把试镜广告搬进了校园里的食堂附近。吉恩的两位朋友是高年级的舞蹈系学生,几乎每个系的领头的他们都认识。每个领头的发上一两百份,很快就会覆盖到毕业班和高年级的所有班级。
其实阻挠演艺专高的学生试镜的,是学校的校董会。至于学生,甚至是老师,谁不希望被剧组选上,一夜成名呢?
制片人不了解公立学校的阶层复杂性,公立学校已经不像他那一代人上的私立学校的时候那样管理严格。高高在上的校董,得到消息起码要几天以后,但是消息一传开,谁还能阻止他们来试镜呢?
“拿着”,罗纳德递给吉恩5张20美元的现金让他分发给哥们。
罗纳德也没料到的是,消息不止在演艺专高流传,通过学校之间的同学网络,几天内已经传遍了整个纽约的艺术学校和演艺场所。
第二十章 屠宰场式的海选
“hey,你们不能侵占道路。我们是老相识了,排队不能排到第43街上。把你的队伍维持在大使酒店的门廊范围内,沿着建筑物拐弯。”一名纽约警察,向着酒店门童大喊。
“sir,已经绕着酒店排了两圈了。如果不舒缓一下,我担心会出事。”大堂的礼宾部经理(concierge)从酒店里走出来,和警员握了握手,快速隐蔽的把藏在手里的20美元递了过去。
“好吧,我会呼叫其他警员老帮忙维持秩序。不过下周尼克斯队的比赛?”
“都安排好了,前排位置。”礼宾部经理道。
酒店的礼宾部经理是各种紧俏资源的集散中心,也是小道消息的集散中心。他快速搞定了警察,来帮忙维持那个该死的剧组的试镜人员秩序。
“你们这是搞什么活动?为什么这么多人。”
“一个电影剧组的试镜。”礼宾部经理表情维持着微笑,但心中已经有些怨恨。当时商务部经理可没告诉他,会来这么多青少年,似乎全纽约高中的帅哥美女,都集中到了这里。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这里是警员……,第43街大使酒店附近,大批人群因为电影试镜活动集结,需要更多警力维持秩序,完毕。”警员打开了警车上的无线电,开始呼叫支援。
人群还在大量的聚集,围了酒店两圈的人龙,终于把尾巴甩到了第43大街上。前来试镜的人还在不断增加,一层层的侵蚀着街道,终于在早上九点,把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上帝啊,看架势现在就有接近两千人,除掉陪同海选的,差不多有1000个人来试镜。大卫,你从哪找来这么多试镜的少男少女?”导演艾伦·帕克在酒店房间里的窗户往下看。
“歪?这些试镜的人是从哪里知道我们的?是报纸吗?还是经纪人发出的消息?都不是?最大的来源是演艺专高?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多人来试镜?”
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在和试镜导演霍华德·费尔通电话,费尔就在楼下海选现场。
“我们下去看看吧。”导演帕克上来按掉了电话,拉着制片人达席尔瓦下了楼。
“各位听我说,海选分为四个部门,乐器和演唱的去往左边的大厅,舞蹈和表演的去往右边,那里有更衣室方便换舞蹈装束。所有人都会一视同仁,我们保证公平对待。”
罗纳德站在大堂的一张桌子上,拿着电喇叭正在给海选的人说规则。
“你们进去以后,会有专业的试镜导演来面试你们,只要按照她们说的做就行,尽情的表现你们的才华。凡是拿到绿条子的,请从前方上二楼继续第二轮面试,没拿到的请从酒店后门离开。”
“参加两个以上项目面试的,可以重新排队,一个项目只能面试一次……”
制片人达席尔瓦拦住一个学生模样的海选者,“嘿,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海选的?”
“你还没有拿到艺校生的福音吗?给你,快去打电话叫你的朋友来,这是10年来纽约演艺圈最好的消息。”被拦住的学生递过一张信纸。
“这里是纽约演艺圈10年来最大的好消息!获得奥斯卡电影的导演新片,47位署名角色,600+群演机会,如果你自认为是有天赋的演员,舞者,歌手,演奏家,请把你的天赋带到大使酒店,第43大街,时间……”
“shxt,是罗纳德干的。这家伙到底找来了多少人啊?罗纳德!罗纳德!”制片人达席尔瓦开始大声叫人。
“你别在这里傻喊了,去和费尔的下属一起去面试歌手。记得别找和剧本明显不符的演员”
“可是我和玛格丽……好吧,好吧”看制片人又开始对他瞪眼,罗纳德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去了面试室。
“别感叹了,我们还是上二楼,等着通过初试的海选者吧。”导演帕克对这一切很满意,拉着制片人上了楼。
“下一个!”
和玛格丽打了个招呼,罗纳德也进了歌手的面试室。
今天他留着络腮胡,穿好西装打上领带,给人感觉是一位好莱坞的大人物,能决定海选者的命运。
罗纳德和一位来自“费尔和利泽尔”选角公司的中年女经理坐在一起,一位位学歌唱的年轻人鱼贯而入,每人有30秒的歌唱时间,等待命运的裁决。
“下一位!”女经理又叫号。
“这个好像唱的还行啊,我们不选吗?”罗纳德有点疑惑。
女经理叫乔安娜·梅林,她附在罗纳德耳边轻声说到,“制片人已经看好一位黑人姑娘出演coco,我们只是走个形式,听到特别好的,再给她一张pass,去合唱团的群演。”
罗纳德点点头表示理解,对着面试的女孩说:“带了伴奏带吗?”
女孩把伴奏带放进录音机,然后唱起了奥利维娅·牛顿·约翰的“你就是我要的那一个(youarethehatiwant)”。
电影“油脂”的热度还没有完全过去,试镜的歌手,唱这首歌的特别多。
“下一个。”女经理乔安娜·梅林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有半句跑调的女孩。
女孩当场呜呜地哭了,拿起自己的伴奏带,跑出了面试房间。
罗纳德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屠夫,海选试镜就像屠宰场的流水线。自己的工作就是杀死一个又一个女孩的演艺梦想。
罗纳德不愿意做扼杀梦想的恶人,一般都让乔安娜做评判。过了半小时以后,他还是有点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究竟什么样的歌手,才能被选中呢?”
“我很难描述,你听到的时候就知道了。”女经理乔安娜耸耸肩。
终于等到了一个被选上的歌手,罗纳德有点明白乔安娜的意思了。真正的好声音,是不需要评判的,唱出来自然就与众不同。
就像天鹅在乌鸦群里叫,听到了就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罗纳德在一张绿纸条上记下她的名字,旁边写上歌手的字样,递给她,“上楼左拐,有标志,跟着走去二轮面试房间外等候。”
黑人妹子很开心的接过绿色的纸条。高呼一声“yes”,跑着上了楼梯。
“下一位。”
又过了许久,罗纳德又听到一个脱颖而出的声音。
这次是一个白人姑娘。个子不高,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睫毛长而有力,有点洋娃娃的意思。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门牙中间有一条很宽的缝隙。
不过等她一开口,所有人都忘了她的容貌,而专注于歌声。
这个女孩没有放伴奏,而是清唱了一手琳达·朗斯黛(lindaronstadt)的歌“就看了你一眼(justonelook)”
这首歌很难清唱,原唱靠贝司带出节奏,没有很清晰的旋律线。
女孩能清唱,不仅节奏全对上点,还能唱出原唱的一丝韵味,妥妥的就是超一流水准的乐感,正要给她写绿条子。
“下一位”女经理乔安娜喊了pass。
“等一下”罗纳德叫停了要走出去的女孩,歪头问乔安娜,“为什么,她不是唱的很好吗?”
乔安娜凑过来说“她是白人,制片人不希望coco出现太强势的白人候选人。”给了罗纳德一个“你懂的”眼神。
“可是她唱合唱团的群演绰绰有余吧?”
“导演可能会看中她,你不想被解雇吧?”乔安娜听说了罗纳德力挺黑人吉恩的事情。
“好吧,我先去找制片人汇报,看他的意思吧。”罗纳德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把一张绿条子夹在里面,对着女孩说“你跟我来”。
女孩不明所以,还是跟着罗纳德上了楼。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麦当娜(madonna),两个n。”
“麦当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请制片人出来,看能不能给你一个合唱团的角色。”
罗纳德让麦当娜在楼梯口等着,自己去和制片人达席尔瓦确认。
麦当娜点头答应,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开始四处打量走过的各色人等。
罗纳德走进二试的房间,走到给他发工资的达席尔瓦先生面前,说了麦当娜作为一个歌手的实力,并请教他是否合适让她通过初选。
制片人达席尔瓦笑了笑,这次罗纳德终于记住了谁才是老板。
“这就是麦当娜”,罗纳德把女孩介绍给制片人,“她的唱功很好,就像年轻的……”
“对,就像年轻的芭芭拉·史翠珊。”达席尔瓦接茬说道。
“我本来想说是琳达·朗斯黛的,不过你是老板,随便你说。”罗纳德暗中吐槽。
“你是犹太人吗?”达席尔瓦看着麦当娜的大鼻子,突然发问。
“不,我是意大利裔。”麦当娜不耐烦地用手梳了下头发。
“也可以,扮演犹太裔,鼻子过关了。”制片人给了罗纳德一个赞赏的眼色,好像在说,小罗尼你这次做的不错。
“你们跟我进来,麦当娜给大家唱一首芭芭拉史翠珊的往日情怀(thewaywewere)看看。”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导演想让她演coco可怪不到我头上。”罗纳德想。
第二十一章 第二位主角?
“记忆,
可能是美丽的,
然而,
太过痛苦的事,
无法回忆,
我们只是选择忘记。”
麦当娜又清唱了一遍芭芭拉·史翠珊的老歌:“往日情怀(thewaywewere)”,这是她和罗伯特·雷德福主演的同名电影主题曲
这下连导演艾伦·帕克都忍不住鼓掌起来,“好,唱的很好。我们可以考虑用她,演coco.”
“不,艾伦。她应该演多丽丝,你看她的鼻子,身材,唱功,很像芭芭拉史翠珊年轻的时候。适合那个长得一般,缺少自信的犹太姑娘多丽丝。”
听到说自己长得一般,缺少自信的时候,麦当娜撇了撇嘴。
“你一定是瞎了,大卫。”导演帕克生气的时候鼻子更大了,开始不留情面地批评制片人,“多丽丝是一个缺少自信的姑娘,你看她……”说着用手一指昂着下巴的麦当娜,“她是缺少自信的人嘛?”
罗纳德见事不妙,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悄悄地从刚坐下的位子上站起来,靠着墙壁,一步步地向门口平移过去。这次你们谈不拢可别再找我麻烦了。
看见麦当娜看过来,悄悄向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别把自己说出去。
导演和制片人当着麦当娜的面吵了半天,突然想起来……
“罗纳德,你看呢?咦”
“罗纳德人呢?你看见他了吗?”
麦当娜耸耸肩,双手一摊。
“好吧好吧,我们不要在这里争执,麦当娜的事情就暂时不做决定,等我们下轮试镜的时候再定他的角色”,制片人说着指着麦当娜,“你来留一下联系方式,等我们通知。”
“这是什么?”,导演艾伦·帕克看到了罗纳德忘记带走的笔记本,翻开一看,一张叠了两叠,皱巴巴的纸掉了出来。
导演展开纸,上面是希拉里的剧本片段。
“……我的梦想,是在21岁之前,跳遍所有的古典芭蕾角色,吉赛尔,葛蓓莉娅,睡美人,还有黑天鹅……”
这是好戏啊,导演帕克心中叫好,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那个谁,你去把这张纸复印十份。”
乔安娜·梅林那边的评委已经被另一个同事填补,罗纳德在一楼各试镜点溜达起来。
到玛格丽那里,本来说好他今天是来看舞蹈的试镜的,于是在评委席后面加了一把椅子。梅格有意两位舞蹈系的主角,他也想看看竞争对手的成色。
一连看了几个,都没有梅格芭蕾跳得好。
“他们都更适合演那个懒散的丽莎·梦露。”
“谁适合丽莎·梦露?”
罗纳德一回头,原来是梅格。
“你怎么在这?”
“导演让我下午直接上去试镜第二轮的希拉里和丽莎·梦露。”梅格笑道。
“到时我去看你试镜。”
接下来试镜的是一个华裔女孩,她争取的是一个华裔群演的角色。
“你也可以扮演这个华裔芭蕾女孩。”罗纳德悄悄和梅格打趣。
“别胡说。”梅格很严肃地打断了他,把他拖到角落里,“以后不准再提起我的华裔血统,罗尼。”
“为什么?”罗纳德不明就里。
“我的华裔血统,除了你谁也没告诉过,特别现在做演员,如果被人定位成华裔,以后就接不到角色了,好莱坞一年才几个华裔角色?”
“好的,我知道了。”罗纳德做了个用拉链把嘴拉上的动作。
“嗯,我要去做表演的准备了,你别来打扰我。”
梅格的演技还在训练阶段,准备情绪需要独处。
罗纳德在等着看最后几位上午的面试者。
“下一位……”玛格丽又叫进了一个芭蕾舞女孩。
“开始吧,按照试镜通知上的做这些动作。”
女孩一头金发,体态优雅,已经换好了芭蕾练功服和舞蹈鞋。
她摆好准备动作,开始双腿旋转,一圈,两圈,接了一个踮脚尖的阿拉贝斯克,稳住半秒,就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罗纳德愣住了,这就是梦中扮演希拉里的那个女孩。
哗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小心碰倒了一瓶水,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女孩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一见钟情吗?”玛格丽小声开起他的玩笑。
“不,我感觉她就是希拉里。”罗纳德一脸郑重。这玩笑可不能传到梅格耳朵里。
“确实应该通过,技术和气质都符合希拉里。”玛格丽笑着递了一张绿卡片给女孩,写上你的名字,下午去二楼进行第二轮面试。
罗纳德凑过去一看,女孩名字叫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antoniafranceschi)。
“意大利裔?”
“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你是第一个”
下午的二轮面试在二楼的大房间。导演艾伦·帕克,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玛格丽等众位选角导演,都在坐。
导演还安装了一架摄像机,是拍35mm电影专用的,用来拍摄试镜的过程。
演员的脸,经过电影镜头的折射,会发生一些奇妙的变化。一些生活中很美的人,镜头中可能不美。或者反过来,生活中平平无奇的人,在镜头里变成风情万种。
一切都由电影之神来决定。
“拿着这个”,艾伦递过安东尼娅一张纸,“熟悉一下,五分钟后开始。”
五分钟后,艾伦打开了摄影机,示意女孩可以开始。
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坐在一个长凳上,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腹部。酝酿出一种悲伤的情绪。
她演的很好,开口带着哭腔,又使劲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然后开始自言自语:
“……你看,我的梦想,是在21岁之前,跳遍所有的古典芭蕾角色,吉赛尔,葛蓓莉娅,睡美人,还有黑天鹅……”
哗,罗纳德又一次站了起来。
众人看着罗纳德,都在怪他打断了这次精彩的演出。
最惊异的是玛格丽,今天罗尼怎么了?面对安东尼娅两次突然站起?不由望向罗纳德。
罗纳德又惊又怕。
他死死地盯住导演艾伦·帕克。
这是他写的剧本。写着梅格秘密梦想,也是他答应梅格丢掉的剧本!
艾伦·帕克居然拿来做试镜!他怎么拿到的剧本?他怎么不和自己商量就这么做?
梅格肯定会怪他的。
梅格·蒂利也在围观的人群里,她用手捂着自己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
一双妙目看向罗纳德,好像在谴责他。为什么不遵守承诺?要把属于她梅格一个人的剧本给导演?为什么要让另一个女孩,来念属于她梅格一个人的台词?
罗纳德也看到了梅格,空气中传导过来的都是无声的指责。
无言以对。
大量的悔恨涌上罗纳德心头,一滴汗钻过了系着领带的衬衫领口,流到了背上。
这滴汗就像打开了情绪开关,惊讶和悔恨,突然转化为愤怒,指向导演艾伦·帕克。
罗纳德感觉血液嗡的一声一齐冲向了头顶,肾上腺素短时间内超量分泌,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抖动起来。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罗纳德知道现在发作的后果,死死忍住,没有冲出去破坏试镜。
“你看,我的梦想里,容不下一个baby。”
安东尼亚·弗朗切斯基念的台词,传到罗纳德的耳朵里,变的很奇怪。
外部世界的声音好像和他隔着一层膜,所有的声音都变轻了,模模糊糊的,耳朵里除了血液快速流动的刷刷声,只有自己咬紧牙关的嘎嘎声。
越抓越紧的拳头,青筋暴露的手臂,牙齿发出的咯咯声,让旁边的玛格丽吓了一大跳。
乔安娜·梅林扮演的护士,说出了她的那句台词:“你用万事达卡,还是美国运通付款,honey?”
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差点笑了出来,这是谁写的缺德台词,在悲情戏最后幽默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忍住笑,抬起头看着护士,露出对未来迷惘的目光。完成了一次精彩的试镜。
表现精彩的她,等来的不是导演的肯定,而是一声巨响。
“砰!”
安东尼娅被吓了一大跳。
是罗纳德。
他再也按耐不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第二十二章 我们完了
“你他妈地在干嘛,罗纳德?”制片人达席尔瓦出言警告。
罗纳德没有理睬这个拉丁裔制片人,径直走向导演艾伦帕克,一直走到他的面前,才停下脚步。
罗纳德看着这个30多岁的男人,他的大鼻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尤其显得滑稽。眼睛努力的从鼻子后面露出来看向自己,好像在问:“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就想在剧组要挑战我的权威吗?”
罗纳德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导演?为什么我写的剧本会在你这,会被用来试镜。”
“我从你的笔记本里看到的,这是很好的戏剧和台词,你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剧作家的,罗纳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满意。”导演帕克拿起笔记本,递给罗纳德。
“这是梅格·蒂利对我说过的话,我答应她会从剧本里拿掉。你本应该在用作试镜之前告诉我的。”罗纳德火气稍降,接过笔记本打开,里面躺着那张自己丢到垃圾桶又捡回来的,皱巴巴的纸。
“oh,orgeon。罗纳德,别为两瓣屁股犯傻。所有伟大的剧作都是从生活中来的,你要学会从生活中提取戏剧……”
罗纳德被帕克的这句话又激起火气,整个脸都红了,低声骂了一句:“asshole!”
“停下,boy”
“罗纳德,停下”
跟来的玛格丽和乔安娜赶忙上前劝阻。
艾伦·帕克脸色糟糕,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眯着眼睛地盯了罗纳德一眼。
一直旁观的梅格·蒂利,走上前绕过了罗纳德,向导演开口道:
“导演,我想我也有资格用这一段戏试镜。”梅格平静地说出一句话。
“梅格,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把这段戏给导演的,是他从我笔记本里拿的。”罗纳德赶紧分辨。
“可你也没有把它扔了,你还是收起来了,不是么,罗尼?”梅格平静的说话态度,让罗纳德心里更加慌乱。她好像已经决定了什么。
“梅格,我……”罗纳德语结,不知道怎么解释。
“导演,这段对话是我对罗纳德说过的,被他抄进了这段戏。我想,我完全有资格用这段戏来试镜希拉里的角色,我说的对吗?”
梅格对着导演帕克平静地说道。
“当然。”导演答应下来,又看了罗纳德一眼,好像在说“你的对话不也是偷来的?”
“我想就排在下一位试镜。”
“给你10分钟准备。”
“不,梅格,你可以换一场戏的”罗纳德试图上前劝梅格。
梅格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走进了休息室去准备情绪。
玛格丽上来,拉着罗纳德走到远处门边的角落里坐下。
“孩子,你不应该反应这么大。导演说的对,剧作家都是从生活中找到灵感的,你看梅格也没有那么生气,你抽个机会去向导演道歉。”
“不,你不了解梅格,她恨我把她的话写成台词给别人念,而且那个我推荐的弗朗切斯基,还演的很好,很可能拿下这个角色。
现在梅格一心想赢得这个角色,赢回自己的台词。我怕她为了赢这场试镜,会用情绪记忆法,去演这场哭戏。”
“嘶,这……”玛格丽也听说了梅格用情绪记忆法导致痛哭崩溃的事情。
“这都是个人选择,你能做的都做了,别自责了孩子。”玛格丽也停下不劝了。
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本来已经退到门口准备离开,却又被这现实里上演的戏剧吸引住了,所以她干脆坐了下来,等着看下半场会发生什么。
她看旁边向落座后还在不断的扭着自己手指的罗纳德。
“原来这段自白,是眼前这个年轻男孩写的,真是精彩,道尽了芭蕾女孩的梦想和酸楚。”
罗纳德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关节部分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自责和担心,现在取代了愤怒,重新占据了他的内心。
脸上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红色已经褪去,只有两个耳朵还保持着红红的状态。
安东尼娅看着这两只红耳朵,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咳咳……”因为紧张,罗纳德嗓子发痒,开始咳嗽起来。
有人递来一支箭头山牌矿泉水,罗纳德接过,打开瓶盖,灌了几口。
“谢谢”,扭头道谢,一看是安东尼娅。
“抱歉,我打扰了你试镜……”罗纳德想起差点打断了她的试镜,开口道歉。
安东尼娅摇摇手,示意不用在意。然后用手指了指从休息室出来的梅格·蒂利。
罗纳德的心又悬了起来。
梅格在长凳上坐下,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调整好自己的坐姿,把双手放在小腹上,然后开始示意准备好了。
艾伦·帕克打开摄影机,示意梅格开始。
“你看,我拿到了旧金山芭蕾……
你看,我的梦想,是在21岁之前,跳遍……
我希望在纽约,列宁格勒,伦敦,和巴黎的舞台,都听到观众对我大叫bravo!甚至会有一场芭蕾舞是专门为我而写。”
罗纳德的心放下了一半,梅格跟随斯黛拉·阿德勒培训班学习的成果令人满意。虽然没有安东尼娅的表演自然天成,但是一板一眼,情绪的转换都到位了。
想来即使没有拿到希拉里的主角,一个配角是稳稳的。
“你看,我的梦想里,容不下一个baby……”
梅格演到这里,终于没有了生活经验的支撑。
前面的梦想部分,就是梅格自己的想法,不用演。而这里堕胎的细节是剧本的设定,可梅格又没有仔细的剖析过希拉里这个角色的动机和生活细节。
斯黛拉中心的艾琳让她尝试挑战希拉里,梅格没有照做,现在心中非常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闪念之间,梅格想了很多,为了赢下角色,只有用情绪记忆法了……
瞬间又想起了以前的那些回忆,大颗的泪珠止不住地从脸上淌下。
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也在看梅格的表演,剧本上这里写的是希拉里低声抽泣。而梅格的哭声已经明显不止抽噎了。
“她没事吧?”安东尼娅看出不对,问道。
“希望没事。”罗纳德双眼一直盯着梅格,双手又开始紧张地握在一起。嘴巴不自觉的张开,双腿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梅格的哭声越来越大,她已经顾不上表演,和搭档互动。
和她临时对戏的乔安娜·梅林,说出诊所护士的最后一句台词:“你用万事达卡,还是美国运通付款,honey?”
梅格突然停住了抽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
然后她再也忍不住,从凳子上滑下,坐在地上,双手遮脸,呜呜地又哭起来。
“啪”,导演关上了摄影机。
罗纳德从凳子上一下站起来,蹭地跳过了凳子前的长条桌,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梅格前面。
梅格哭得有点伤心,还有点羞愧,不过不像当时在李·斯特拉斯堡戏剧学校那次,她渐渐止住了哭泣。
罗纳德松了口气,拿出手帕,想像上次那样帮她拭干眼泪,关心的问:“梅格,是我罗尼,你没事就好了。”
“不,我有事。”梅格抢过手帕,擦干眼泪后,又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你偷了本该属于我的台词,给了其他女演员,让她拿到了本该是我的角色,在银幕上说着本该属于我的台词。”
“罗纳德,我们完了。”
第二十三章 三选二
周一,罗纳德又来到了选角工作室。正好玛格丽和乔安娜梅林在一起聊着什么。
“早上好,玛格丽,乔安娜。”
“罗尼,你看上精神不错。”
“谢谢,我来确认自己有没有被解雇。”罗纳德说道。
玛格丽和乔安娜·梅林都被逗笑了,“看来你还有很好的幽默感,好小子,在这行就得随时有幽默感,因为现实过于奇特,经常超乎你的想象力。”
“你还不熟悉好莱坞的规则,罗尼。”玛丽昂对他昨天幼稚的行为很不满意。“女演员是一种特殊的动物,可别被她们骗了,角色才是她们最高的追求。”
“你要么就把剧本透露给梅格,再说服导演用来试镜。要么就干脆别用这段戏。没有一个女演员可以接受,输掉以自己为原型写成角色的试镜。”
乔安娜也过来补充:“一只狡猾的狐狸,是不会在窝边捕食的。”
“除非你是掌控全局的导演或者制片人,否则不要和剧组的女演员过多纠缠,明白吗?”
“要是你打算和她长期交往,娶她做妻子例外。”
“哈哈哈”,两位选角导演在拿他的幼稚取笑。
罗纳德也苦笑。
会议室里的人听到了笑声,打开门叫道“是谁在哪?罗纳德吗?叫他进来。”
“导演和制片在里面?”
两位女将点点头。
听声音是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罗纳德知道不能逃避,走进了会议室。
导演艾伦·帕克看到罗纳德进来,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今天要被当场解雇。
倒是制片人达席尔瓦热情了很多:“罗纳德,麦当娜是你找来的,你说,她到底适合黑人coco,还是犹太人多丽丝?”
罗纳德抬眼看了导演帕克一眼,没有回答制片人的问题。
导演帕克用手指着他说:“很久没有人像你那样和我说话了,孩子,你很有种。”
罗纳德没搭话,心想下一句大概就是“你被解雇了”。
达席尔瓦出来打圆场,“艾伦,罗纳德还是个孩子,你我都有为女孩子疯狂的时候,不是吗?”达席尔瓦特地在“为女孩子疯狂”几个字上加了重音。
艾伦听到这句话,看了制片人一眼,绷不住笑了:“好吧,好吧,我原谅你了罗纳德,真爱是应该被原谅的,不是吗,达席尔瓦先生?”
“我向你道歉,帕克先生。前天是我冲动了。”罗纳德开口道歉,心想“这么轻易就过关了?”
艾伦摆摆手,“你还是多给我写剧本,你要给那个犹太角色多丽丝,也写个希拉里那样精彩的结局,知道吗?”
“我会尽力的。”
“现在我们还是让大家一起进来讨论。”说着拉开会议室门,让玛格丽,和乔安娜梅林一起进来。
“现在我们有两个角色,但是有三个候选演员。今天就来讨论,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艾伦·帕克主导了谈话。
玛格丽闻言,在白板上写上coco,和多丽丝两个角色的名字。然后在名字写下她们的主要描述。
coco下面写的是:黑人,歌手,横跨戏剧、舞蹈、音乐。
多丽丝下面写的是:犹太人,歌手,演员,强势母亲造成性格羞怯。
然后把三个试镜女孩的照片,贴到了名字下面。
coco下面贴的是一位黑人女孩的试镜照,上面的名字叫艾琳·卡拉(irenecara)。
玛格丽说道:“艾琳·卡拉,黑人。今年19岁。3岁闯进过儿童美国小姐(littlemissamerica)前五名。电视剧童星出身,会钢琴,从小受歌唱训练,也接受过表演和舞蹈的专业训练,是个三项全能。
右边多丽丝名字下贴的是一位白人演员的试镜照,名字叫莫琳·蒂菲(maureenteefy)。
乔安娜·梅林开始念她的简历:“莫琳·蒂菲,爱尔兰血统,曾担任美国联合劳军组织的劳军歌手,去年参演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新片“1941”,演技精湛,歌手素养值得信赖。”
众人看向罗纳德,照片在中间的麦当娜是他推荐的人。
罗纳德对麦当娜的背景一无所知,只好说:“麦当娜·西科内是我在海选现场发现的,意大利裔,她唱歌实力像琳达·朗斯黛。”
一阵安静,大家都在等着他继续。
“没了。”罗纳德摊手,“她没有影视剧的演出经历。”
“嘿,她更像年轻的芭芭拉·史翠珊。我看她就是多丽丝。”制片人达席尔瓦递了个眼色给罗纳德。
“不管唱的像谁,这个女孩都是一个充满自信的人。多丽丝是一个羞怯的犹太女孩,我看更适合莫琳·蒂菲。”
两人唇枪舌剑。制片人指出麦当娜的鼻子更大,比莫琳更像犹太人多丽丝,导演指出气质上羞怯的莫琳不用演就是多丽丝。
有过几次被夹在导演和制片中间的经历,罗纳德逐渐看明白了。
导演艾伦·帕克,是制片人主动请来导演这个项目的,这让导演在话语权上有很大优势,随时可以打出“不同意导演意见,请另请高明”这张牌。所以每次争执,导演都占了上风。
但是这种导演和制片人之间的斗争,并不是导演说一句“听我的”就行的。他必须说出合适的理由,说服其他关键人,比如选角导演,才能不伤和气地否决制片人的意见。
罗纳德试镜捡到的麦当娜,被制片人用来当作一张牌,向导演进攻。长得比导演的人选莫琳更像犹太人,唱歌更好听,更像角色多丽丝的模板—年轻的芭芭拉史翠珊,这些都是都是极有力的攻击点。
而导演,则巧妙地把麦当娜翻转成自己的牌,向制片人反击,因为她也可以演歌手coco。唱功同样比制片人强推的艾琳·卡拉更好。
也许这正是他这么快原谅罗纳德对他的冒犯的原因之一,他需要选角导演站在他这边,需要麦当娜站在他这边。
试镜的时候麦当娜是被罗纳德领进来,这在影视行业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她是罗纳德的人,现在一定最听罗纳德的话。
“这个莫琳·蒂菲是导演从哪里变出来的?”趁着两位大佬吵架,罗纳德低声问两位女将。
“从洛杉矶找来的,前两次去洛杉矶就挑中了她一个人,昨天到纽约,直接塞进了我们公司,由她扮演多丽丝。”乔安娜回答。
“已经26岁了?”罗纳德看着她的简历。
“是的,不过面相还比较嫩,可以演多丽丝。就是行事很成熟,不太像高中生。不知道演技行不行。”乔安娜向玛格丽和罗纳德解释。
“为了女孩子疯狂?真爱可以被原谅?哈。”罗纳德暗想。
“性格才是选角中第一位的,要拍出令人震撼的电影,必须坚持这个原则,就像吉恩更合适演勒罗伊一样,莫琳绝对比麦当娜更合适多丽丝的角色。”
“我们为什么不讨论一下谁更适合coco?艾琳·卡拉,还是麦当娜?既然你说她的唱功那么好。”导演以攻为守。
“coco是一个黑人,而且她是表演,歌唱,舞蹈三项全能。只有艾琳·卡拉最合适。”制片人达席尔瓦被迫转入防御战。
“但是艾琳·卡拉的现场试镜的演唱表现不佳,完全没有麦当娜的水准,这点你也承认吧?”导演艾伦·帕克继续进攻。
“她试镜的表现不好吗?”罗纳德又开始说悄悄话。
“是的,她的演唱很干,和录音室做的样带(sample)里判若两人。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录音室的环境更适合她的嗓子。”玛格丽说道。
“为什么达席尔瓦会下这么大力气保她?为她大卫已经放弃了另两个选角上的争议了。”罗纳德有些不解。
“你没看她的演员简历吗?波多黎各加古巴裔,黑人里也有拉丁裔的。”玛格丽把她的简历递给罗纳德。
“而且剧本里coco的姓是什么?”乔安娜·梅林也提示罗纳德。
“埃尔南德斯(hernandez)”,罗纳德明白了,同为波多黎各拉丁裔的制片人达席尔瓦,要借这个角色捧红同族裔的艾琳·卡拉。
作为八个主角里唯一横跨舞蹈,表演,音乐三系的coco,可以说是电影的第一头牌。制片人是不会放弃这个角色的,为了她可以放弃其他所有角色。
“要是按照实力来选呢?哪个更好些?”罗纳德向两位女将请教。
“艾琳·卡拉有坚实的基础,表演,歌唱,舞蹈都是童子功,还有钢琴的加分项,她是不错的人选。”玛格丽比较看好她。
“麦当娜的歌唱实力确实超群,而且他被导演看中了,机会不小。”乔安娜是听过麦当娜的歌唱实力的,当时还想阻止她晋级,不让她和艾琳争角色。
“罗纳德,玛格丽,乔安娜,你们怎么看?哪个更合适?”导演和制片,争执不下,又转头一起问大伙的意见。
“还是老办法,准备一场戏剧冲突激烈的戏,让她们再试镜一轮吧。”罗纳德打定主意两不得罪,靠实力说话。
“用哪场戏?”制片人不反对这种安排,作为制片人他有各种便利条件可以给艾琳·卡拉透题。
“就用她被无良导演骗,为了入行,去拍成人电影那一段吧。”导演想了想,说道。
这是很吃演技的一段戏,导演帕克也想选择一个真的有演技的演员来演coco。
这场戏讲究演员的想象力,不是透题就一定演的好,如果演员本身的背景相似,本色出演反而可以出奇,演的有震撼力。
那好,你们分头通知艾琳·卡拉,和麦当娜,让她们定时间来工作室做第二轮试镜。
“罗纳德,你很好,懂得选角的道理。”达席尔瓦拍拍罗纳德的肩膀暗示。
“麦当娜,是我罗纳德。导演要再次试镜你,对还有另一个女孩。嗯,你早点来东31街的选角工作室找我,是个白房子……”
第二十四章 一种认识新朋友的好办法
到了coco这个角色一对一pk的日子。
下午3点,麦当娜和艾琳·卡拉一起来到了试镜的房间。导演艾伦·帕克已经架好了摄影机。
艾琳卡拉是个带着加勒比风情的黑人女孩,穿着一件一字领粉色上衣,领口开得很大,露出了肩带和一边的肩膀。下身是碎花裙子。非常典型的加勒比风格。
她带着自己的经纪人一起来,还有一个临时的化妆跟着。
麦当娜则是一个人到的,还是精神的短发,歪戴着一副墨镜。下身牛仔紧身裤,大皮靴。罗纳德已经提前
罗纳德带他去化妆室,“你自己会化妆吗?”
“会,你不用担心。我混乐队,上台前都是自己来。”
“我之前和你说的都记住了吗?你是一个被无良导演骗去拍成人电影,有台词的剧本会在面试前5分钟给你,你排在艾琳之后。”
“别担心,我说了我很有经验。”麦当娜回答,“音乐圈也一样,到处都是骗子。”
好吧,你先化妆,罗纳德不禁有点担心她是否真的理解自己提前透露的剧情。
到了面试艾琳·卡拉的时候,导演给的剧本只有两页,上面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一个拍成人电影的无良导演,找到coco,承诺她女主角的地位,然后邀请她去家里“试镜”。在女孩充满希望的最高点,让她脱去上衣,拍点“试镜素材”。coco为了圆梦,哭着照做了。
当然试镜的时候不会真的拍脱戏,只是意思意思地脱去外套,里面还穿着内衣。
但是事情到了导演艾伦·帕克手里,他又给加了点难度。导演让两位选角导演,制片人,和罗纳德一起进去观看整场戏。给试镜的演员以最大的心理压力。
当着陌生男女脱掉那件粉色的一字领t恤,只留下内衣,对艾琳·卡拉是不大不小的心理负担。
导演亲自掌镜,在摄影机背后念着台词:
“你就坐在这里,我们要给你美丽的脸庞,拍一个美丽的特写。”
艾琳·卡拉作出欣喜的表情。
“还不错”,罗纳德自己评价了下演员的笑容。
“你不知道,coco,你和摄影机有很好的化学反应。有些人天生就适合镜头,她们像能和镜头做爱一样。玛丽莲·梦露就是这样,你也是……”导演念着台词。
“真的吗?“艾琳·卡拉演的很好,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好像她很不好意思听到这露骨的言语,又怕这就是艺术家的说话范儿,提出抗议会被嘲笑。
“把你的上衣脱掉。”
“什么?你开玩笑的吗?”艾琳·卡拉演出了那种震惊。
“当然不是,你怎么了,像个笨笨的艺术高中学生,我以为你是专业的。有什么问题吗?”导演继续念台词。
艾琳·卡拉开始解开扣子,剧中人coco,还以为这是试镜的一种正常程序,她要边脱边哭,“我办不到……啊啊……”
剧中人coco最后还是脱了。
试镜现场的观众,特别是制片人和罗纳德两个围观的男性,给了演员艾琳·卡拉压力,让她代入角色的心境,演的很出色。
艾琳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为了试镜成功脱去了t恤,双手抱胸,在众人的目光下哭了出来。
“bravo!”导演鼓掌,表示他很满意这次试镜。
“怎么样?我的艾琳女孩,她是最棒的,她是我们拉丁裔的骄傲。”制片人达席尔瓦长出了一口气,抱着穿好衣服的艾琳向大家宣布,加勒比海拉丁裔又将出现一位演,歌,舞三项全能的巨星。
“麦当娜·西科内。”罗纳德出去叫人。
“你不用紧张,就按照本色演出,你不是说在音乐圈经常会碰到类似情况吗?就照着生活经验演。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罗纳德鼓励了几句。
麦当娜点点头,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试镜的凳子上,拿起剧本开始读。
“你就坐在这里,我们要给你美丽的脸庞,拍一个美丽的特写。”导演在五分钟后开始试镜,还是他亲自和演员对戏。
麦当娜赶紧换了个姿势,把自己最美丽的左半边脸45度角呈现给摄影机。
罗纳德心想:“这反应很好,爱美少女容易受骗。”
“你不知道,coco,你和摄影机又很好的化学反应。有些人天生就适合镜头,她们像能和镜头做爱一样。玛丽莲·梦露就是这样,你也是……”
“真的吗?“麦当娜灿烂的一笑,下巴微抬,模仿了一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姿势。看得出她刻意学习过模仿梦露。
出人意料的好。没想到麦当娜从某些角度看神似梦露,电影的观众一定会喜欢的。导演似乎在微笑,机会正在招手。
“把你的上衣脱掉。”
“什么?你开玩笑的,牛仔,对吗?”麦当娜说这话的表情不像羞涩,也不是尴尬,简直是……调情。
“当然不是,你怎么了,像个笨笨的艺术高中学生,我以为你是专业的。有什么问题吗?”导演撇撇嘴,还是继续念完台词。
麦当娜的白色t恤没有扣子,她索性一下脱下t恤,“我办的到……啊不是,办不到……”
罗纳德捂住了脸。
“为什么你最后要那样演?那不是羞涩,那是调情。”事后的讨论中,麦当娜并无意外的被被淘汰了,那种豪放的做派,也许合适演一个艳星。罗纳德开车送她回家。
“你不是让我照生活经验演吗?”
“天啊,你得看剧本啊。你开始演的还不错,可是最后变成和导演调情了。剧本里coco是个高中生,还没毕业呢。”
“我高中的时候就这样,故意穿着啦啦队的超短裙在走廊上翻跟斗,这时候男生就会偷偷看我的裙子,哈哈哈。”
“上帝啊,你知道你被淘汰了吗?我白给你透题了。”罗纳德有点受不了她的没心没肺。
“当然”,麦当娜不笑了,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习惯了,我总是试镜的时候被拒绝。相比唱歌,我更喜欢演戏。但是他们都觉得我唱歌更有天赋。”
“但我今年已经21岁了,如果再不出头,今后发专辑的希望渺茫。在音乐这行,好的单曲都被人抢走了,我不想放弃,不想回密歇根的家乡小镇,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这部戏倒是还有些常驻演员的角色,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演合唱团里的角色。”
“‘歌舞线上(achorusline)’那种吗?我想演主角。”
又是一个有强烈企图心的女孩。“歌舞线上”是一出百老汇歌舞剧,讲的就是做人肉背景的合唱团女孩的心酸生活,看来她是不想演这种角色。
“我真的演技很差吗?”麦当娜沉默了一会,突然问起了罗纳德。
“为什么这么问?”
“我去年来纽约的时候,身上只有35美元,靠在甜甜圈店当店员,和给成名的舞蹈家当伴舞积攒的钱上表演班。可是试镜的时候,总是被说不行。你是第一个说我试镜还行的。”麦当娜看着后视镜里罗纳德的目光。
“我并没有骗你,你一开始的演法,和艾琳·卡拉不同,但这并不表示你演的比她差。她憧憬未来的幼稚少女是一种演法,你一心想进演艺圈的物质女郎也是一种演法。”
“但是后来”,罗纳德摇摇头“你的表演和台词脱离了,没选上并不奇怪。”
“为什么?我演的不好吗?我模仿梦露的时候,导演光盯着我看。”
“好是好,不过那不是coco,而是你自己。也许你演不了别人,麦当娜。你只能演和自己类似的角色。比如一个歌女,或者艳星。”
“想演主角,确实有点难,电影圈也是很难入行的。也许你先在音乐上崭露头角,才会有人来请你演主角。就像‘油脂’的女主角奥利维娅·牛顿-约翰,她的歌先打进了排行榜,后来电影才邀请她”。
罗纳德说着自己的看法,很快把麦当娜送到了她位于东村的简陋公寓。
“继续努力,你一定会成功的。”
麦当娜下了车,回头望了望罗纳德“进来喝杯咖啡?”
“这……”罗纳德有点迟疑。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朋友,像你一样对说实话,都说我演技很好,其实他们只是想和我上床而已。”麦当娜的大眼睛看着罗纳德。
“好吧,希望你家还有些吃的。”
进门穿过昏暗狭窄的门廊,啪的一声,麦当娜打开了灯。
“抱歉,我这只有点甜甜圈,店员每天可以免费拿几个过期的回家。”
“没关系,我还想要点热咖啡。”
一个火热的唇吻了上来,麦当娜抬头看着罗纳德。
“嗨,其实你不必这么做。我没让你拿到角色,所以……”罗纳德说道。
麦当娜用手勾住罗纳德的脖子,“你帮了我的忙,我回报你,这不好吗?是你不喜欢我?还是你不喜欢女人?”
“不,我只是希望你不会觉得不公平。”
女孩抬头看看他,然后往下一伸手,“但是你的身体在说另一个答案。”
罗纳德抱紧了怀里的女孩,把她一把按在墙上。
“咚,咚,咚……”
隔壁的意大利佬开始敲公寓中间的木墙,带着浓重意大利口音开始骂街。
“fanculo!你已经捣了半小时墙了,puttana。让你男人快点。否则我的墙要坏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了东村字母城公寓的窗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了进来,照在床头。
“亲爱的,我得走了?”已经洗澡梳洗完毕的罗纳德,神清气爽的站在床边,看着睡眼惺忪的女孩说道。
“再见。”麦当娜转过去头,避开阳光。
就在罗纳德打开门的刹那,麦当娜的声音传来:“有人告诉我,在纽约,上床是一种认识新朋友的好办法。你是我认识的朋友里最棒的。”
罗纳德发动了车,按下按钮放下车窗,让阳光和清风吹进车里。
“这就是各取所需吗?自己是否像玛格丽说的那样变成熟了?”
一加油门开出了公寓住宅区。
一个意大利男人在路边,向上并拢五根手指,朝他不停地比划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隔壁那个金发puttana出修墙的钱。
第二十五章 二对二约会
经过强力的海选试镜,导演和制片们的努力工作,总算把主角和配角找齐。再加57个舞蹈常驻演员,和500多个群演。剧组只剩几个演老师的还没确定。
编舞早就提醒导演,花越多的时间在选角上,那么留个舞蹈和戏剧排练的时间就越少。
从4月前就开始的选角,已经拖了很长时间,导演决定马上开始舞蹈排练。
所有的签约舞蹈常驻演员,都从排练开始领取每周785美元的工资。。每周排练5天,周末休息两天。包括梅格·蒂利。
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纽约演艺专高拒绝了剧组提交的修改后的剧本。据说罗纳德在校园内散发广告,勾引了几乎所有毕业班学生去海选,再次触怒了校方。
因此,剧组租用演艺专高的校园拍摄的想法也告吹。达席尔瓦不得不满纽约寻找可以使用的外景和内景。
在动用了在市政府教育委员会里的拉丁裔关系之后,他终于拿到了曼哈顿中城一所废弃的高中—哈伦高中拍摄的许可。
哈伦高中不仅建筑外观和演艺专高很有相似之处,而且两所学校里的很近,就隔一条马路。
米高梅投入了20万美元,重新做校园内外景的装修。高中原来的练功房,优先重新铺了专业的芭蕾地毯,更新了练功设施,最先开放给了舞蹈排练团队做练功房。
这已经是罗纳德加入电影这个行当以来,第二次在废弃的高中拍摄了。近几年很多公立高中关闭潮,原因正和越战和嬉皮士运动有关联。
阿美利加的婴儿潮一代,从二战后开始出现。大量的人口繁衍,各州为这波婴儿潮新开了大量的小学和中学。
然而这波婴儿潮到了美国深度介入越战的1965年,戛然而止。
嬉皮士们不再结婚生孩子,经济停滞和女性从家庭解放参加工作,也让家庭平均孩子数量大幅度减少。
除了信仰天主教几个族裔,因为堕胎违反教义的缘故,还保持较高的出生率。其他欧裔白人的生育率都大幅度下降。
在结束的婴儿潮的第一年,1966年出生的婴儿,到了现在正好是进入高中的年纪。入学人数的减少,造成的大量学校因为招不到学生,入不敷出而关闭。
罗纳德走进关闭一年后因为电影重新开放的哈伦高中,进门就是个米高梅的木工房,每天木工都叮叮当当地开工,打造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一次性布景。
刚开始的时候,罗纳德发现每天早上都会有两辆卡车载着木头停在木工房外,也不卸货,然后晚上再拉走。
报告制片人后,达席尔瓦却让他不要大惊小怪,这是必要的浪费。
第二天导演选定的摄影指导也从英国飞来,到纽约倒完时差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罗纳德开车,去采购了两台最新式的摄影机,再租给米高梅用来拍摄本片。
联想到自己的是怎么买车的,剧组里的设备,车辆,运输等固定支出,确实是各位权力人士划分领地上下其手的好地方。
选角工作已经基本结束。罗纳德理论上已经在剧组没有常任工作,只要在家里帮着导演改剧本即可。不过制片人让他来盯着舞蹈排练。
梅格看见他进来,一声不响的转过身去。各位舞者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人也不争吵,也不交流。
罗纳德先去了隔壁的制片办公室和制片人聊天。
“达席尔瓦先生,今天练功房非常热,夏天来了,气温已经90华氏度(32摄氏度)了,练功房里只有更高,如果不装降温措施,我怕这两天就会有人中暑。”
“我知道了,罗纳德。我会让他们采购空调,演员的安全可是大事。”自从麦当娜试镜夸张地失败,达席尔瓦对罗纳德越来越满意。每天都会和他聊一聊,掌握排练的进度和演员的动向。
60个少男少女,在一间练功房里,每天排练加休息8小时形影不离,发生些什么事可想而知。罗纳德每天的汇报,让他掌握动向,悄悄地补充防护措施,他可不希望希拉里的故事在现实里出现。
“不行,我的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刚昨天刚勘察过场地,安装空调,喷出的冷气,会造成拍摄时灯光效果不佳。”导演帕克连忙否定。
“那我们搬四台大风扇来,片场用的那种。拍摄间隙休息的时候,就对着演员吹。”制片人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下午,一辆卡车开进了哈伦高中,搬下四台落地大风扇,送进了练功房。
舞蹈演员都高声欢呼,不过很快他们就失望了。
嗡嗡嗡的噪音,非常妨碍排练。休息的时候开一会,风扇吹出的热风也不能让自己凉快多少。
本来满怀希望的舞蹈演员,现在又充满失望,唉声叹气的,连带排练的质量下降。编舞气得抓住罗纳德,“你得给我想办法降温,否则演员都没精神了。”
罗纳德又向制片人报告,拖来两台大冰箱,冻好两箱冰块,放在风扇前面,这下舞蹈演员们终于开始欢呼了。
“还有可乐”罗纳德打开玻璃瓶的盖子,递了一瓶给编舞。“冰箱可以顺便给每位舞者每天供应一瓶冰可乐。”
这下连编舞也开心了,“你真是个好消息先生”。
梅格也分到一瓶可乐,她看着被众人围着感谢的罗纳德,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
舞蹈演员都是年轻人,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卡向大家打了个手势,众人分开,让给两人一个私密的空间。
不过大家都竖起耳朵,等着看这难得的现场八卦。
“罗纳德,我很生气,这个说了我台词的角色归了别人……但是过去的都过去了,演技培训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你说的很清楚,只要你觉得ok就行。”
“好吧,我拍完这部戏就会去洛杉矶找我姐姐,以后我会在好莱坞发展,而你还要在纽约上学。”
“那……祝你在好莱坞梦想成真。”罗纳德伸出了手。
罗纳德拿着自己的可乐,走到练功房一角,静静地喝起来。果然角色和特写镜头才是所有女演员的死穴,哪怕像梅格这样因为自己推荐,才能入行的新人。
众人看戏没看成,一哄而散。
演勒罗伊的主演吉恩·安东尼·雷,跑过来打抱不平:“罗尼,别为那个碧池伤心,我给你介绍哈林区的女孩子露西,我们黑人女孩可是非常好的。”
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也过来,打断了吉恩的胡说八道,“你懂什么女孩。罗纳德,别在意。
罗纳德笑了笑,两人算是自己推荐进剧组的,某种意义上,是“罗纳德的人”。
“你好像很快就能了解一个人”
“我从小就能分辨出谁是装腔作势,谁是真的。”安东尼娅认真起来,“比如我一眼就知道吉恩对……没有感觉”她做了个“女孩”的嘴型。
“hey姐妹,谁说的,我在电影里不就和你……”吉恩笑着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罗纳德有些惊讶,吉恩的背景复杂,是哈林区街头混出来的,一身肌肉,可以把芭蕾舞女伴抛的又高又飘,打架也不输阵,倒是对安东尼娅很和善。
而安东尼娅是真有双慧眼,短时间就看穿了吉恩的取向。
“hey,罗尼,看我的”,吉恩拍起了胸脯,“你想要约哪个黑人女孩?就是艾琳·卡拉,我也能让她背着经纪人偷偷出来和你约会。”
罗纳德笑着刚要拒绝,心中突然一动,正好趁机会拉拢一下剧组的自己人。
“别搞约会了,我们一起去找地方吃点好吃的,再找个地方玩玩?”
“那我叫上露西,加上安东尼娅,正好来个二对二约会。”
正好今天是周五,几人上了罗纳德的本田雅阁,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小意大利吃披萨,再去看一场深夜电影。
“wow,man,你这是宝马吗?”吉恩很羡慕罗纳德的车。
“不是,东瀛人的本田牌,没有宝马那么贵。”罗纳德回答,“你要是红了,以后也会有的。”
“我建议吃玛格丽特披萨,有奶酪和新鲜的罗勒叶,味道很不错,有些华尔街的交易员会专门来吃”安东尼娅说道。
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谁也不是美食家,一致同意听意大利裔的安东尼娅的。
意大利人的披萨味道确实不错,和它相比,多米诺披萨就是烤面饼,可惜这家的玛格丽特不外送,不能经常特意过来吃。
吉恩随着餐厅的音乐扭动着肩膀,唐娜·桑默(donnasummer)的新歌“hotstuff”这首迪斯科舞曲,火遍了纽约的所有餐厅和夜总会。
“大家一起说cheese”吉恩又拿出他的新玩具宝丽莱相机,大家靠在一起,拍了些合影。
“我们黑人的姑娘是最棒的,是不是,露西。”吉恩又开始推销也是哈林区出来的群演露西。露西闻言挺了挺胸,一副他说的对的表情。
“你很棒,不过罗纳德可能不喜欢你这款的。”安东尼娅笑道。
“你知道什么,黑莓颜色越深,汁水就越甜……”露西不服气的争道。
“这句不错,我得把他写进台词”罗纳德掏出随身的小笔记本,拿出圆珠笔,又停下来征求露西的意见,“你会介意吗,露西?如果你不愿意别人念你的台词,就算了。”
“我有机会念吗?”露西两眼放光的问。
“我不想骗你,没有。”罗纳德停下了笔。
“没关系,你写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露西作为群演很知道自己的位置。
“这就对了,露西。罗纳德是我的大哥,他罩着我,我才能罩着你。”吉恩很满意露西的识趣。
第二十六章 洛基恐怖秀
“我们看什么电影?”众人吃完披萨后,来到旁边一家深夜电影院。
“我听说你在洛杉矶拍过一部电影,叫什么?”安东尼娅问。
“你消息很灵通,叫摇滚高中,不过票房不好,没法在纽约上映。”
“要不看现代启示录吧,科波拉导演的,他们得了法国戛纳电影节的大奖。”
想起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罗纳德也想再看一遍没有剪辑接口的完整版。
“来四张现代启示录”,吉恩拿到了高一档的主角工资,嚷嚷着要请大家。
“没有这部,你看排片表”售票员指指墙上的排片表。
看来“现代启示录”还没有在美国上映。
罗纳德看向排片表。
“异形”-科幻恐怖片,这个适合男女一起看。
“最后一场已经开始1小时了。”售票员又指指时间。
这种商业片,一般是在下午下班以后6点,晚上9点以前的黄金时段开场的,方便主流的观影人群。太晚的话,大家都要回家睡觉了。
“那还有什么电影?”
“那边是成人的x级片”售票员是老手,看出两男两女是来二对二约会的,推荐了一部x级片。反正那么晚了,检查员不会敬业到加班来抓青少年看x级片。
吉恩不愿意看,“还有吗?”
“那就只有这部老片了,洛基恐怖秀,今天是他们俱乐部的专场,没看过的话还是推荐的。”
“一部电影还有俱乐部的吗?”罗纳德有点迷惑。
“是的,他们都很疯狂,经常来看午夜场。第一次和他们一起看会很有意思。”
“哦是吗?那我们也看这部吧。”安东尼娅似乎听过这电影。
“四张票。”吉恩又拿出钱抢先买单。
“这是给你们的报纸。”售票员随着票又递出4份过期的报纸。
四人互相看看,都摇摇头,“这是干嘛用的?”罗纳德问道。
“你进去就知道了。”
“欢迎新朋友加入我们的洛基恐怖秀观影俱乐部!”一个中年男子拿着麦克风欢迎四人进入放映厅。下面的观众开始整齐的鼓掌,“欢迎!”
这俱乐部,挺有氛围的。
“嗨,你好,你好”,吉恩十分快活,和一路上的众人一一击掌,找到了四个连在一起的位置坐下。
罗纳德左右一扫,不少观众画着哥特式的黑色眼妆,还有些男人穿成女孩的样子,真是奇妙的经历。
电影开场后是一男一女在雨夜倒车,突然车子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罗纳德前排的观众,突然集体向后倒。配合银幕上的撞车情节。
“糟糕了”,银幕上的主角拍了一下座椅。
观众也掐准时间同时打了一下座椅,发出整齐的一声“啪”。
“我应该把备胎修好的。”
观众集体大叫“asshole”。
剧透此人是个烂人。
这怎么看电影还带自己配音的?罗纳德奇怪地看看周围。
吉恩和露西玩的很痛快,和俱乐部会员们一起大叫。
银幕上的两位主角下了车,开始下雨。
观众都把手里发的报纸举起来,遮住头顶。
嗯?真的有水掉到脸上。罗纳德一脸懵逼的表情,这是什么先进技术,电影院还能配合剧情下雨?
安东尼娅也举起了报纸,打了罗纳德一下提醒他,帮他把报纸举起来。
原来是有人在两旁的过道发射水枪,还有些观众自带,拿出来朝天上乱滋水。
银幕上的两位主角进入了一个古堡,一个长得很像吸血鬼的主人出来接待他们。
“你脖子呢?”观众大叫。
罗纳德一看,真的,演员没脖子。
他打开了一个棺材,用掸子给里面的白骨清理了下蜘蛛网。
“原来是恐怖片”罗纳德暗想。
突然他开始放声歌唱,唱的唬烂的老式流行歌曲。
“难道是音乐片?”
“一,二,三,四”观众开始大合唱。
那个主持人开始走上银幕前的台子,欢迎大家上台一起唱。
很快十几个画了哥特眼妆,穿了剧中人戏服的男女走上前台,排成一排开声演唱,下面的观众也高举双手,左摇摇右摇摇地配合起来。
电影里又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教大家跳舞,“先动左脚,然后跳到右脚。”
台上的男女开始随着音乐起舞。
“哟,我们来了。”吉恩拉着露西上了台,和他们一起舞动起来。
哈哈哈,观众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也去”,安东尼娅拉起罗纳德,也上了台。
罗纳德随着节奏,学着俱乐部的cosyer们的动作,做些傻傻的舞蹈动作,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了。
“哈哈哈哈”,舞蹈结束,罗纳德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原来是个剥削片。”
咦,罗纳德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拼命的要想抓住这一丝灵感。
安东尼娅又拉着他下了台,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今天是我们洛基恐怖秀观影俱乐部会员,拉里和荷莉的大日子,他们今天是第150次到影院观看——”
主持人把话筒对向观众
“洛-奇-恐-怖-秀……”
还有两位会员拿出两个小蛋糕,上面插着150字样的蜡烛,让两位会员吹灭。
“你能看同一部电影150次吗?安东尼娅?”罗纳德听到150次观影记录,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吧,但是他们这也不算看电影了,纯粹的自娱自乐。”
“150次是个很大的数字,一周看一次也要3年了。他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
“是的,在纽约的某些街区,青少年晚上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可去。如果他们告诉父母去酒吧,那父母就该担心了。但是和一群老朋友去电影院看烂片,反而会放心。”
“是啊,他们都是青少年。”罗纳德又环顾四周,在哥特式的黑色眼影下面,其实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少男少女。
电影散场后,罗纳德特地找了洛基恐怖秀俱乐部的会长,那个主持人聊了聊。自从75年该片上映以后,一直在午夜场持续播放。
这部片子风格怪异,首轮上映的成绩不佳,但是杂糅的风格,大量的梗,反而吸引了纽约的年轻观众,很多影院都在午夜场持续放映。这反过来引领了看午夜电影的风潮,所以一直持续放映到了1979年。
“不过我们明年可能就不能在这里看了。”最后俱乐部会长感叹,“伴随这部电影成长的高中生,在今年都纷纷毕业,新一代的年轻人又有他们喜欢的电影了。
票房开始回落,电影院说想换一部新片取代洛基恐怖秀,我们这些粉丝,最后只能保住一两家电影院放映。”
那一丝灵感好像就在眼前,罗纳德站在原地,努力地试图抓住她。
“罗纳德,你在想什么?又在思考剧本吗?”露西露出崇拜的目光,看着罗纳德问道。
灵感好像又飞走了。
不过剧本?
刚才自己被安东尼娅拖上台去唱歌跳舞,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变得非常开心了。这似乎可以写进犹太学生多丽丝的剧情里,她不是缺乏一个动机,摆脱管的太多的母亲,勇敢的上台歌唱吗?
“是的,你给了我很好的灵感,露西,谢谢你。”罗纳德向露西道谢,拿出小笔记本开始速记自己的想法。
“是吗,我很高兴能帮助到你,罗尼,我能叫你罗尼吗?”
“你拉到吧,露西”,吉恩从后面赶上来把她拉开,“安东尼娅说的是对的,你确实不是罗纳德喜欢的类型。”
“安东尼娅,你在看什么?”罗纳德看着意大利裔姑娘拿着吉恩的宝丽莱相机,在更小的x级售票窗口笑得前仰后合,不禁走过去问。
“你看这个……”安东尼娅指着一张海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眼前是一张小画幅的海报,标题是“热午餐”
原来真有人用热午餐的黑人俚语含义拍了一部成人片。
“噗哧……”罗纳德也忍不住喷了。
“你看导演栏……哈哈哈。”安东尼娅笑得直不起腰,抓着罗纳德的手臂保持平衡。
“al·帕克……哈哈哈哈”,罗纳德又忍不住喷了。
这是碰瓷艾伦·帕克导演吧。也许“热午餐”立项在媒体上被报道,被某个成人电影制片人发现商机,快速拍了一部电影,来蹭热度?
罗纳德摇摇头。
“也给我拍一张,我留着。”罗纳德让安东尼娅给他拍一张海报的快照。
这事不知道怎么算,罗纳德打算和制片达席尔瓦汇报。
“你别告诉他俩,以免多生事端”罗纳德指指吉恩和露西。
“我明白的。”
“嗨,你们两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呢?”吉恩终于发现了两人在哈哈大笑,从老远处跑了过来。
“没什么,我们在笑刚才的那些人,自己在台下演电影。”
大家走出剧院,准备回家。
“你住哪,安东尼娅?我送你们。”
“小意大利,我家就在旁边。不用送。”安东尼娅婉拒。
“我和露西坐地铁,哈林区的线路24小时开放,你的汽车反而不安全。”
“那好吧,就这样。今天我很高兴,谢谢你们。”罗纳德和大家就地告别。
“刚才那个灵感到底是什么呢?”罗纳德边开车边想,“午夜场,青少年,长期放映。”
“吱……”罗纳德一脚急刹车,青少年不就是“摇滚高中”的目标观影人群吗?午夜场可以长期放映,吸引纽约的青少年观影。而且正好纽约的电影院想换一部新片放映……
第二十七章 故人来访
试探性地打新世界制片公司的电话,幸运地找了正在加班的总裁助理盖尔。
“盖尔?听到你的声音太好了,我是罗纳德,我在纽约给你打电话。”
“听着,我想问问摇滚高中的上映情况如何?我在纽约发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有一批目标观众群即将空出来。”
“有一批青少年观众会固定去午夜影院观看剥削片,4年前的老片洛基恐怖秀就要下线,他们现在在找新的午夜场剥削片。”
“科尔曼先生在……什么?科尔曼先生要来纽约?”
“是的,罗尼。科尔曼先生晚上会飞去纽约,明天和cbs谈一笔电影播放权的大生意。”盖尔回答。
“那我明天早上去机场接他,送他去cbs大楼。等他忙完了在和他聊聊这个想法怎么样?”
“好的,科尔曼先生最喜欢免费的车了,哈哈哈……我会和他说的。他的航班号是……”
“这里,科尔曼先生。”罗纳德在登机闸口等到了罗杰·科尔曼。两人拥抱后,罗纳德接过行李,走向停车场。
经过一夜的红眼航班的科尔曼,精神还很好。两人边走边聊。
“科尔曼先生,我们是先去cbs大楼吗?”
“可以,我和他们约好了上午见面。听盖尔说你有关于电影发行的事情找我?”
“是的,科尔曼先生。我发现了一个机会”
“我发现了一片青少年的观众群。在纽约各大电影院有很多青少年会去午夜场。现在纽约的治安不好,很多父母都不愿意孩子晚上出去瞎逛,但是去看电影他们还算放心。”
“他们去主要目的是为了玩耍和约会,剥削片正适合他们的口味,洛基恐怖秀这部剥削片就在午夜场上映了4年。如果摇滚高中,能像洛基恐怖秀那样累积了一批忠实观众的话,还有可能转为长线放映。”
“不过还是等您和cbs谈完了,我们再详细讨论吧,我听盖尔说他们要购买新世界的电影播放权?”
“你知道的,我在77年请朗·霍华德导演并主演了一部电影。名字叫“疯狂恋爱跑天下(grandtheftauto)”。
cbs的总裁,罗伯特·a·戴利采取新战略,正在大肆购买青少年电影的播放权,这次来就是和他们谈这笔电视播放权交易。”
车子到了cbs总部所在地黑石大楼,楼如其名,就是一栋黑色的矩形大楼,中规中矩,没什么花哨。罗杰·科尔曼上了电梯,罗纳德一个人在楼下无聊的等待。
一位在cbs上经常出镜的女主持人匆匆走出电梯,边走边和自己的提包拉链作斗争。
“出租车!出租车!”她看见有了出租车,急忙冲了出去,把包里的采访本掉了出来。
“女士,你的笔记本。”罗纳德上前捡起,跑到出租车旁边,递给了已经坐进车里的女主持人。
“哦,谢谢你,要是丢了这个本子我就糟糕了,我的采访线人都在上面。”说着她要掏出钱来感谢罗纳德。
摆摆手示意不用,罗纳德回身走回大厅等待。
“这个大厦可以看到不少电视上的名人啊。”
罗杰·科尔曼谈得很快,一个半小时就下楼。
“罗纳德,找个地方庆祝,谈成了。”
“要不去我住的公寓旁边,那里有很多餐馆,离这里不远。”
两人来到了一个乌克兰馆子,点了些实惠的餐食,开了一瓶普通的餐酒。
“110万美元,疯狂恋爱跑天下(grandtheftauto)的电视播放权归他们了,你给我带来的幸运,罗尼小子。cheers!”
“cheers!”罗纳德和前老板碰了杯。
“这是新世界卖出的第一份电视播映权,我真的很高兴。你家有电话吗?我得给朗·霍华德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朗?我是罗杰·科尔曼。大好消息,你的疯狂恋爱跑天下(grandtheftauto)卖给了cbs电视台,是的,110万美元,这意味着你可以分到7.5%,82500美元,哈哈哈。当然这也意味着我的92.5%是超级他妈的大好消息。”
“罗尼,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午夜场电影的事。”报完喜讯,科尔曼开始和罗纳德谈起“摇滚高中”进纽约电影院午夜场的想法。
罗纳德把自己的观察和分析,又向前老板科尔曼说了一遍。
“你的观察很有道理,我来打几个电话问问。”
罗杰·科尔曼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给纽约市的各大独立影院经理打电话。新世界所谓的自己的全米发行网络,其实很多也就是这样的临时靠电话敲定的。
“你是对的,罗纳德。午夜场受到了洛基恐怖秀票房滑落的影响,现在各大独立影院,都在看新的候选片子。我和他们敲定,把10个拷贝送来纽约,做一轮试映看看效果。”
罗纳德想起了之前电话里朗·霍华德拿得分成。就开口问罗杰·科尔曼:
“科尔曼先生,这个市场机会是我发现的,我能否也享受和朗一样的分成待遇?”
罗杰·科尔曼看着他,微笑着问:
“你要多少?”
“这?我可不知道行价啊,怎么让我提?不过这也应该是科尔曼的一种考验。”罗纳德心想。
看朗霍华德的报价,他是导演加主演,分得7.5%,那么自己做了一点点小小的导演贡献,就算拿3.25%导演分成里的0.5%.自己发现的这个商业机会,应该也值1.5%,就要2%的分成。
“我想我应该值得3%的分成。”罗纳德开价。
“这不可能。朗能分到7.5%,是因为他本来就因为“美国风情画”成了全米大明星。明星是票房的保证,他自导自演就能带来投资和院线的排片,所以他才能分得7.5%,而罗纳德你只是无名小卒,无论如何是分不了这么多的。”
罗纳德看见科尔曼在给他算账还价,心里其实开心极了,这说明科尔曼在认真考虑给他分成。
“所以呢,我可以给你留0.5%的分成。如果在纽约的拷贝租赁费超过10万美元,就自动启动这个分成。
“如果出售给电视台呢?”
“同样比例”
“1.5%”
“1%”
“成交。”
罗纳德赶忙答应,和科尔曼握手,用老式做派确认了合作,做成了自己第一笔电影发行生意。
罗杰·科尔曼今天下午又要飞回洛杉矶,罗纳德觉得他太辛苦了。
罗杰也觉得可能到了退休的时候:
“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两个人,就是用大制作预算,在拍新世界那种题材的b级片。而过去二十年,科幻,恐怖题材一直是我的黄油和面包。因为大制片场不会制作这些类型片,才有新世界的市场空间生存。”
“但是现在,观众已经习惯了星球大战,我也得增加预算200万美元给新片‘群星之战’,才能获得院线的排片。这是我多年来最大的一笔投资了。”罗杰在车上,很是吐露了一些心事。
罗纳德不说话,主要是听罗杰·科尔曼说,看来他的新世界公司,经营起来很费心血。
“吉姆就在你的‘群星之战’剧组干活,他干的怎么样?科尔曼先生。”过了一会,罗纳德忍不住开口,打听了下卡梅隆的情况。
“哈哈,他是个好小伙,和你一样知道成本控制才是电影赚钱的根本。他上次用麦当劳的餐盘和垃圾桶,给我在一个晚上搭了个飞船内景,才用了40美元。”
罗纳德又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罗尼,好像有心事?”
“啊,是的,科尔曼先生。我现在在米高梅的‘热午餐’剧组做选角助理,兼职修改一些剧本。我总觉的,虽然他们的预算有850万美元,但是远不如在新世界给你干活,拍20万美元的电影的时候痛快。”
“我不是在科尔曼先生你面前才这么说的。在新世界,所有的人都很团结,大家都在为电影拍摄努力。但是在大片厂的剧组,感觉每个人都先顾着自己的利益。导演会和制片人勾心斗角,摄影指导先买摄影机,再租给剧组,不满你说,这辆车也是同样操作,我才买得起。”
“这很正常,新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亲自决定的,没有中层管理阶层。而大公司的架构下,从公司总裁,行政制片人,项目经理,到剧组,就有4-5层。这里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代理人问题。
很多中层的管理人员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导演和制片人也并不是完全为了票房做努力,他们在拍摄过程当中就可以捞很多的钱,发展自己的私人关系。”
“我真有点想念摇滚高中剧组的氛围。今后我毕业了,还是想为你工作。”
“随时欢迎。”
送走了罗杰·科尔曼,罗纳德走出机场。
“嗨,又是你,年轻的摄影师。”
罗纳德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又是第一次坐飞机回纽约时,碰到的大脑门出租车司机。
“是啊,又是我,你又来接女儿吗?”
“不是,这次我是来拉客人的。你要坐我的车吗?”
“我这次开车来的。”罗纳德晃晃手里的车钥匙。
“本田雅阁?你发财了?人像摄影这么赚钱的吗?
“不是,我给艾伦·帕克的剧组打工,当他的司机,剧组的财务操作,你懂的。”
“哈,看来艾伦很喜欢你,给你个外快的机会。”
“他在让我给他改剧本。”
“那怪不得,不过你可得当心点。艾伦·帕克这个英吉利佬是个片场暴君,为了影片效果,不择手段。我的朋友布拉德·戴维斯就是午夜快车的主演,被他折腾的够呛。他说导演还不许演他狱友的演员,在拍摄期间洗澡。”
那味儿也太大了吧!
第二十八章 为什么没有我?
罗纳德回到家里,开始把之前洛基恐怖秀的故事编到多丽丝的剧本里去。
犹太女孩多丽丝。生性腼腆羞怯,她的妈妈是个强势的母亲,在各种方面都要管着他。连她去艺术高中面试,也是母亲带去的。
没有自信的多丽丝,虽然歌声动人,但总是突破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在众人面前演出。
直到表演班的拉丁裔学生,拉尔夫·加西亚请她去看电影洛基恐怖秀,多丽丝发现了很多洛基恐怖秀俱乐部的成员,并没有接受过什么专业的声乐训练。
但是他们勇于展现自己,冲到了舞台上,开始歌唱,就能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下面有很多观众在鼓掌。
多丽丝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冲上台去和他们一起歌唱,终于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障碍。
罗纳德从打字机上扯下信纸,高声朗读了一遍。似乎有点不通畅的感觉。
好像做歌手不太容易有心里障碍,而当众表演的障碍比较多些。而且面试入学的时候,演员腼腆还可以通过长相,形体被人看中,歌手唱不出歌是怎么被录取的?
再说这段还得问过吉恩和安东尼娅,把生活场景写进剧本,罗纳德现在都是慎之又慎,特别他们都是已经进组的演员。
倒是露西那句比喻,她已经同意了自己用在剧本里了。
可以放到希拉里和coco,为雷罗伊吃醋,在练舞的时候唇枪舌剑的场景里去。
希拉里:“我爱他那个黑的翘屁屁。(对着勒罗伊)”
coco:“去其他地方撬男人,勒罗伊已经名草有主了。”
希拉里:“别那么自信。我亲爱的。”
coco:“我不是你的亲爱的,艹里个我亲爱的(fuckmydear)
希拉里:“谢谢,那我不客气了。”(一语双关地看向勒罗伊)。
coco:“不可能,勒罗伊可不喜欢白妞。”
希拉里:“偶尔换换口味,不吃黑莓也不错。”
coco:“黑莓越黑,汁水越甜,甜心。”
希拉里:“说的不错,但是谁想得糖尿病呢?”
“你究竟是怎么想出这段女孩斗嘴的对话的?罗尼?”
导演艾伦·帕克看到了这一段,赞不绝口,“要我说你就是个写对话的天才。”
“啊?不是我想出来的,我是听别人说的,搬运过来再组合一下。”
“多丽丝的结局呢?为什么没看到多丽丝突破障碍,勇敢歌唱的段落?”艾伦·帕克还是更关心多丽丝的剧情。
“老实说我碰到点逻辑上的障碍,帕克导演。我还在尝试。”
“好,多用点心。”
罗纳德又跑到制片人达席尔瓦那里,“达席尔瓦先生,‘热午餐’确实有点不妥,有人抢拍了……”
“我说了很多次了,让专业的人去管专业的事情,罗纳德,你并不懂电影发行,不要把你那些可怜的见识再拿出来卖弄了。”
艾琳·卡拉成功上位,让制片人志得意满,罗纳德感觉对方不如之前对他那么有耐心了。
“好吧,也许他说得对,就让管发行的专业人士去考虑吧。我只是偶然做成了一笔发行生意而已,还不知道票房如何,自己能否拿到分成。”
艾伦·帕克,拿到了罗纳德写的女孩对话以后,马上让助理用蓝色的彩纸复印了几十份,换掉原来剧本里的白纸。
这是英国人拍电影的一种规矩,已经定稿的剧本,如果要修改。就会把原来白色复印纸上需要修改的页码拿走,然后换一种颜色的复印纸,把修改后的页码换进去。
这样的话演员也一目了然,哪里做了修改,需要重新背台词。片场的工作人员管理起来也比较方便,因为导演随时可能在片场,临时性的修改剧本,这样用不同颜色标记,版本不会乱。
罗纳德经手编剧的人物,越来越多,包括吉恩的故事,希拉里的故事。coco的故事。罗纳德修改的人物关键剧情,占整个主角人物比例已经刚刚超过了三分之一。如果加上还没改好多丽丝的完整故事,那就接近一半了。
更不用说罗纳德修改的都是关键情节,使人物发生转变的剧情,和之后角色的结局剧情。
更换了最新版本对话的剧本,又会发到各个演员和助理导演的手中。复印机的气味还没有消除,重新装订的印记也清晰可见。一本本的剧本,被助理送到演员的手里。
“安东尼娅,这是你的。”
“吉恩,这是你的。”
“安东尼娅,上面怎么说的?我的台词有改动吗?”
“噗哧……”安东尼娅看到了罗纳德写的两女争一男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指着修改过的部分,解释了一遍给吉恩听。吉恩拿着笔,在不会的单词下面标上只有自己认识的注音。
“哈哈哈,你们女孩子,真的会这样说话吗?”吉恩笑着问。
“差不多吧,和我同班的几个富家女,说话都这幅腔调。”
安东尼娅回想着芭蕾班上的几个“希拉里”,噗哧一声又笑了出来。罗纳德这几句,太损了,把这些人物的嘴脸,反映的非常真实。
罗纳德走进了排练室,开始分发可乐。
“兄弟,你这个台词真的绝了,我不想得糖尿病,哈哈哈,笑死我了。”吉恩跑去把剧本塞给罗纳德,”你怎么想出来的,man?”
“我只是把我听到的,重新组合一下。”
罗纳德笑着拿起剧本,随意地翻着。
剧本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纸张变成了蓝色,还有一些是粉色的,粉色的纸张表明这部分已经改过两遍。
罗纳德合上剧本,这就是电影的起源呀。所有的场景,镜头,人物,对话,动作,都在剧本里标注。最后呈现在银幕上的画面和声音,都是从这本厚厚的剧本出发的。
文字通过导演和演员的共同作用,被摄像机镜头捕捉,光线化落在胶片上,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化学反应,最后和银粉作用,把一幅幅美丽的动态画面留了下来。
剧本的封面是稍厚的黄色卡纸,最上面是大大的“热午餐”,下面用小字标明:片名。
右下角是几行小字:“此剧本的内容属于剧组机密,版权归米高梅影业所有,未经允许,不得翻印。”
中间是“最终定稿”几个字,旁边按照标注格式,标明了剧作者的名字
原创剧本:克里斯托弗·戈尔。
和罗……
“不对,没有和了,为什么署名栏没有我的名字?”
“为什么署名栏没有我的名字?”
罗纳德把剧本放在桌子上,指着封面问导演帕克。
“这不归我管,罗纳德,你可以去问问大卫。”
“你多丽丝的剧本有灵感了吗?”
“我还在想,导演,我遇到一些困难,正在想怎么绕过去。”
罗纳德又回去找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
“为什么剧本的署名栏没有我的名字?达席尔瓦先生?”
罗纳德指着封面上的署名位置问制片人。
“我记得你没有和我们签编剧合同吧?修改是一回事,署名又是另一回事。艾伦也修改了很多剧本的内容,他也没署名。”
“可我和导演帕克先生有过口头约定,他答应我,如果我写得好的话,会把我的名字加进编剧名单。”
“那你要和艾伦确认过,署名是很严肃的事情,编剧工会要管的。你最好让艾伦给你一个书面的确认。”制片人达席尔瓦又打发罗纳德去找导演。
“导演先生,达席尔瓦先生说,我的署名必须要有你的确认,才能被放上编剧栏。你当时答应过我,只要我写的东西被采纳,就会让我在剧本上署名。”
“是的,是的,我答应过。这可能只是一个打字错误,很快就会让他们纠正的。我会吩咐助理跟进这件事的,下一稿剧本把你加上。”
“我现在很忙,罗纳德。你看,舞蹈排练,和接下来的戏剧排练,我有很多要忙得事情。你还是多想想多丽丝的剧情怎么写?怎么让她克服自己不敢上台演唱的腼腆羞怯,变得敢于在众人面前表演。”
表演吗?你俩的表演可不怎么样。罗纳德的心逐渐冷了下去。
剧本的封面上写着最终定稿(finaldraft)。最终定稿以后,罗纳德所做的修改,都是用彩色卡纸替换。而之前的修改都是简单重新复印一套。
这就是说,已经没有下一稿了。
根据罗纳德在“摇滚高中”剧组的经验,制片公司会把电影拍摄的最终名单分送各个行业工会。演员名单送去电影演员工会,演员有工资发放记录的就可以拿到演员工会卡。导演名单送去导演工会,符合要求的他们会邀请入会。
如果编剧工会也一样的话,那么送去工会的就是这份最终稿,编剧名单里没有他,他就不可能凭借这部电影的剧本,进入编剧工会。
这没有道理,在摇滚高中剧组,剧本封面上有两个编剧的署名,可见编剧工会并没有像导演工会那样,要求一部电影只有一个编剧署名。
这没有道理,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加上?
“帕克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在好莱坞剧组干过,这已经是最终版剧本了。为什么不把我的名字加进编剧署名?
罗纳德单刀直入地问。
第二十九章 好莱坞的游戏规则
艾伦·帕克盯着罗纳德的眼睛看了几秒,点点头。
“好吧,罗纳德。是我小看了你。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是合格的好莱坞电影人了,那就让我们用好莱坞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你去叫制片人达席尔瓦先生过来”,帕克让他的助理去喊制片人。
片刻之后,达席尔瓦来到了导演这里。把助理们打发出去,他和导演稍稍耳语了几句,两人坐定在罗纳德对面,然后达席尔瓦开口说道:
“是这样罗纳德,我们和原编剧克里斯托弗·戈尔,有过协议。他会独占这部电影的编剧署名。
至于你的贡献,我们会考虑用金钱的方式补偿你,和你补签一份编剧医生的合同。总价3000美元。”
“我用这份编剧医生的合同可以加入编剧工会吗?”罗纳德问道。
制片人和导演对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这恐怕不行,罗纳德。”达席尔瓦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慢慢地解释起来。
“编剧工会需要你主笔一部工会备案电影的剧本,才能接纳你。编剧医生修改剧本是不署名的,没有积分,所以不能进工会。”
“你还很年轻。凭着这份编剧医生的合同,不管是纽约百老汇,还是洛杉矶好莱坞,你去找一份编剧相关的工作不难。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只要你的剧本有一部,被拍成了电影,在院线上映或者在电视台播放。那么你就可以加入编剧工会。今后好莱坞的大门也就彻底向你敞开了。”
3000美元,未来机会的敲门砖。罗纳德想了片刻,如果他不是已经有了导演工会的资格,和人像摄影师的固定收入,说不定也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他要的更多。
罗纳德摇摇头:
“不,这不行。我需要在剧本上署名。我的目标是做一个电影导演,只有做编剧,才是像我这样的人执导电影的捷径。我打听过,现在大片厂已经不像10年前,培养新人导演了。
而加入编剧工会做编剧,就有机会写电影剧本,如果剧本被人看上拍成电影,就能出名,以后转作导演,运气好的话只要两三年。
我不像那些有家里有演艺背景的孩子,可以很容易的入行。也不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自己出钱拍电影。”
达席尔瓦一个后仰,撸了一下他已经所剩不多的头发,露出个“果然麻烦了”的表情。
“罗纳德,你是个年轻人,不要这么固执。你可以去问一下演艺圈里你认识的那些人,他们入行有多难。
这份编剧医生的合约,给你提供了非常好的机会,你拿着直接去投送简历,不难找到一份编剧相关的工作。
机会也许就在下个月,也许就在半年以后,也许在一年以后,两年以后,谁知道呢,只要你幸运了一次,剧本被看制片厂看上,你就有机会被编剧工会接纳。
然后继续写剧本,就会有制片厂看中你,实现你的导演梦。”
罗纳德开口说道:
“半年后,明年,后年,这当然很好,但为什么不是现在?我现在就想要加入编剧工会。这是你们的承诺,犯错的不是我,我不应该被惩罚。”
“而且你在偷换话题。我们并不是在讨论,我什么时候能加入编剧工会,而是在讨论,为什么你们没有遵守承诺?”
“承诺?”达席尔瓦笑了起来,“什么承诺?我并不记得和你签过任何委托编剧合约。”
罗纳德看向导演艾伦帕克,“这是打算不认账吗?帕克先生,你亲口答应我的。只要我写的桥段够好,放进剧本里,你就会让我在剧本上署名”
“好好想想,小伙子,好好想想。”艾伦帕克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大脑袋,向罗纳德微笑着点点头,“既然你选择了用好莱坞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那就要遵守好莱坞的游戏规则。”
“你想一想,这几天给我们一个答案”,艾伦敲敲桌子,“记住罗纳德,我并不是非要你的剧本不可,多丽丝的剧情,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得出来。包括另外三位主角的戏也是一样。”
这话的暗示有些恶毒,他写过的那些剧情,也不难找个编剧,来个改头换面。
被气的有些气急的罗纳德大声地说道:
“我有证据,有三位主角的戏份都是我写的,我可以起诉你们侵占知识产权。”
“你大可以试一试,罗纳德。我们有米高梅的律师,呵呵,看看哪个纽约的律师事务所,会到西海岸的地盘来挑战。”达席尔瓦有些不屑。
罗纳德沉默了。
怪就怪自己轻信了他们俩,拿着口头承诺就当真了。以为好莱坞都是像罗杰科尔曼这样,信守承诺的人。
导演和制片人起身走出了房间。临出门前,制片人达席尔瓦说:
“好好想一想,罗纳德。我们没有对你太过苛刻。你还不知道好莱坞真正的险恶之人是怎么样的。如果三天之内你签署这份合约,那么3000美元的报酬还是你的。”
“生意就是生意,只要你签了,还来给我写剧本。不要伤和气,罗纳德,这就是好莱坞的游戏规则。”艾伦补充了一句,两人走出了房间,留下罗纳德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
突然“啪”的一声,罗纳德一掌拍在桌子上。
不,绝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署名的权力。不能因为对方的小伎俩,就不战而降。
罗纳德快步跑回了排练室,找到安东尼娅和吉恩。
两人看他脸色不对,开口打听是怎么回事。
“我和导演和制片人先生有一些小纠纷,我需要一份最终版的剧本。”
安东尼娅没问具体什么事,就把她的剧本递了过来:
“你拿我的这本,你手里吉恩那本上面有他做的注音记号,我可以和他合用一本”。
“谢谢你们,我会记得的你们今天的帮助的。”
罗纳德拿上剧本,匆匆开车回家,盘点自己手上的牌。
最终稿的剧本,自己写的各种原始稿件,几位可能的证人。
吉恩和露西,也许还有安东尼娅,愿意为自己作证,是他想出的那些对话。
罗纳德颓然放下笔,也就这些了。
也许自己的大脑需要一些酒精的刺激,来集中精神。
把楼下杂货店买的杰克丹尼打开,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非常冲的感觉,罗纳德拉开抽屉找了找,拿出一瓶蜂蜜,用勺子舀了少许混在威士忌里,味道缓和多了。
蜂蜜还是西洋镜公司的剪辑师沃尔特·默齐送的,他也是非常有经验的业内资深人士了,不知道今年会不会获得奥斯卡。
自己还是认识不少业界资深人士的,为什么不问问他们的意见呢?
罗纳德放下杯子,拿起自己的通讯录本子,开始翻起来。
“盖尔吗?我是罗纳德,科尔曼先生在不在??
“他谈妥了大生意,和茱莉和孩子度假去了。你找他有事吗?”
罗纳德想了一下,盖尔是富裕家庭出身,父亲是投资人,也许自己也能问问她的意见。
“是这样,盖尔,我陷入了一件很尴尬的纠纷……”罗纳德在电话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盖尔。
“唉,罗纳德,你太不小心了,仅凭口头承诺就开始写剧本,不是每个老板都像罗杰这样的。”
“如果你是编剧工会的会员,可以向他们申请仲裁,让工会帮你出头。工会仲裁结果是强制性的。可惜你加入的是导演工会。”
“我能走法律程序吗?”罗纳德想起自己说的起诉的气话。
“希望不大,八大制片厂的法律部门很强势,他们合作的是洛杉矶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就算你聘请东海岸的顶尖律所,也没他们熟悉娱乐业的法律案例,多半还是输。况且顶尖律所的律师费……”
“我知道了,我还是想试试,你能给我一些处理知识产权方面的律所电话吗?我先咨询一下看看。”
“好的,我这里有几家东海岸专精娱乐行业的律所的电话,你等一下。”
“帕威亚&哈克特……,凯斯&怀特曼……,科克兰&彼得森……。好的,谢谢。我应该先打电话咨询吗?……是的,我还没进过律师事务所”
“你这种情况,打电话很可能就在秘书那里被拦下了,我看你还是去律所前台问问,说不定会有律师对你的案子感兴趣。不过你别报太大希望。”
“还有,等罗杰回来了,我会告诉他你的事的。”
下午三点,罗纳德在最后一家科克兰&彼得森律师事务所的前台又被拦住了。盖尔说的一点没错,律所对他这种不是编剧工会会员,又想和好莱坞八大制片厂搏斗的年轻人,丝毫不感兴趣。
“我只是想找一位律师聊聊,我可以付咨询费。”
“对不起我们只接受预约过得客户,我们的律师都很忙。”
前台阻拦他进去浪费律师的宝贵时间。
“凯特,怎么回事?”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彼得森先生,这位先生没有预约,直接走进了律所,他一定要找律师谈谈。剧本署名争议,不是工会会员,米高梅的片子。”前台快速总结。
“你好,我是律所的命名合伙人彼得森。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免费的建议。之后请不要在我的律所前台纠缠。怎么样?”
罗纳德示意请他继续。
“拿上3000美元算了,就当自己吃了个亏,涨了经验。
这点钱,连请我们律所的高级律师都不够。就算是刚法学院毕业的新人,每小时的咨询费也要250美元。
律师费是不管案子输赢都要付的,你的胜诉机会渺茫。不,这件案子根本走不到上庭,对方律师很可能会让法官以证据不足驳回起诉。”
“你对我的免费建议满意吗?”彼得森说道。就算律师,有时候也要发发善心的。
“我的姨妈说过,不要相信来自陌生人免费的建议。我会找一个收费的律师咨询的。”
第三十章 林赛·多尔律师的策略
罗纳德又一次翻开自己的名片册和通讯录,寻找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他还是想找一位合格的律师仔细咨询,作为在纽约一个毫无人脉的年轻人,遇到事情就是这么痛苦。
实在不行,就只能从电话簿上找些律所碰碰运气。
翻到的这张名片是选角导演朱莉娅·泰勒介绍的经纪人艾迪。自己和他谈过一次,印象中是娱乐业里难得的实话实说的人。他路子很野,签了不少低成本演员和模特。也许能问问他有什么人脉。
“艾迪?我是罗纳德,罗纳德·李,还记得我嘛?……我需要一些法律方面的建议,你认识什么娱乐业,或者知识产权方面的律师吗?对……不要太贵的那种……。”
“我有一位一起长大的律师好朋友,也是犹太人,叫鲍比·唐内尔,你可以去找他试试。”
罗纳德站在这家毫不起眼的律师事务所门前,里面好像只开了一盏日光灯,门口黑乎乎的。确认了门牌上的名字“罗伯特·唐内尔及同事律师事务所”,罗纳德推门而入。
“你好,我想找鲍比·唐内尔律师咨询一下剧本署名纠纷的事情,是艾迪介绍我来的。我提前打了电话,但是你们电话打不通,只能直接上门了。”
前台是一位年轻的黑人女士,她上前接待罗纳德:“噢,贝尔公司在检修电话线路,所以电话暂时不通。鲍比律师出庭去了,你有什么要咨询的?我们这里还有两位资深律师,尤金·杨,和埃琳娜·弗鲁特,可以给你提供服务。”
“我有电影剧本署名的纠纷,要咨询一下。”罗纳德心中有些狐疑,不会是电话费没交,被贝尔公司断了吧?而且这里怎么这么黑,只开了一盏灯。
“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可以先和我说说吗?我也是法学院毕业的,正在考律师资格证。”
罗纳德看着这位前台小姐:“好吧,我是叫罗纳德·李,
“瑞贝卡”黑人前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我在米高梅的热午餐剧组工作,和导演达成了口头约定,……但是最后他们没有给我署名,这是我收集的一些证据,这是剧本的最终稿,这是我写剧本的底稿,这几位是可能的证人名单。”
“哈,李先生,你在我们律所的客户里,算是准备的最充分的了,属于模范客户。”
“我之前找了科克兰&彼得森律师事务所,他们告诉我没戏。但我不甘心,还想换个律师问问,我可以出得起咨询费的,我有正式工作,人像摄影师。”
前台小姐看自己这么年轻,有点疑虑自己是否付得起咨询费。罗纳德连忙肯定了一下自己的支付能力,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好吧,我问问弗鲁特律师,和杨律师谁有空,能和你聊聊。”前台小姐看在咨询费的面子上,还是进房间叫律师去了。
“我得上庭。”一个胖胖的白人女性,弗鲁特律师背上包走了。
“彼得森的人说没戏了?口头合约,不是工会会员,告诉他别浪费钱了,我得忙那个故意杀人的案子”大个子黑人律师尤金·杨对前台说。
“我正好没事,加入这里两个月了,总是给你们做研究,打下手,我该接一个自己的案子了。”
一位年轻的白人女律师接过前台拿来的名片,表示愿意接这单咨询,“罗纳德·李,试镜人像摄影师。”
“我是事务所的正式律师,叫林赛·多尔,你要咨询的是电影剧本的署名权纠纷,对吗?”
罗纳德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看着对方。多尔律师很年轻,长着一张娃娃脸,有两颗可爱的小兔牙,很漂亮。不过看上去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作为律师,是否是咨询求教的合适人选?
林赛好像看出了罗纳德的狐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他“我是哈佛法学院毕业的,只考了一次就通过纽约州律师资格考试,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专业素养。”
“抱歉,多尔律师,我不应该怀疑你。”罗纳德接过名片,上面哈佛的校徽,和律师头衔打消了他的疑虑。
“如果你没有异议,我们可以开始,我的咨询费率是每小时150美元。”说着林赛按下了律师计时钟。
听完罗纳德的叙述,检查了所有文档,林赛·多尔律师眉头紧缩,拿起黄色铅笔,用另一头的橡皮敲了敲拍纸本。
“应该说你做了一件不谨慎的事情,李先生。口头合约在法律上没有什么约束力,全靠当事人履约。”
“是我幼稚了,我以前没和大制片厂的人打过交道。”
“你为什么不让编剧工会为你仲裁呢?据我所知,只要你有底稿,他们的仲裁是比较公平的,而且结果是强制性的,制片方只能接受结果。”
“我还没有加入编剧工会。是因为导演答应我在剧本上署名,我为了用这剧本申请编剧工会资格,才答应免费为他改的。”
“原来是这样,那彼得森给你的建议也合情合理。”
“怎么,你也建议我放弃署名权吗?”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让你署名?据我所知,一部电影最多可以署三个编剧名字,而剧本上只有一个。”律师小姐问道。
“导演说他们和编剧签了署名独占协议。”
“这不正常,我得查查相关案例”。律师小姐起身去了图书室,查询起历年相关的案例。
过了一段时间,林赛·多尔律师又拿着拍纸本又回到了会客室,“我找到了”。
一头金发干练地扎在脑后,律师小姐的一双蓝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电影的编剧创作属于委托创作,是制片人有了故事以后,委托编剧写成剧本。”
“那样的话,这个剧本的产权属于制作人。他有决定权,完全可以把做了三分之一以上剧本修改的你,也放在署名栏里。问题出在他签那个独占协议,他没有理由这么签。”
“你的意思,是制片人又在骗我?”
“不,我的意思是,这个独占协议非常不合理,制片人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才肯付出这个独占权。”
“我有点糊涂了,多尔小姐”
“这样”,林赛·多尔用铅笔在拍纸本上写下两行字,转过来给罗纳德看。
“故事:”(storyby)
“剧本:”(screenyby)
“这两种署名方式,在好莱坞是两个概念,你知道吧?”
“是的,故事是指想出一个核心故事概念的人,剧本是具体撰写剧本的那个人。”
林赛又写了一行
“写作:”(writtenby)=故事+剧本
“如果署名‘写作’,那是最高等级的署名,等于故事和剧本都出于一个人之手。只有这种情况下,编剧才只署名一人。”
罗纳德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这明明这是一部制片人想出故事,雇佣编剧完成的剧本,编剧只是完成了一份雇佣创作工作,按道理这份剧本的署名应该是这样:
林赛·多尔在拍纸本上又写了两行:
故事:大卫·达席尔瓦
剧本:克里斯托弗·戈尔
可为什么剧本上只有这个编剧的署名?
”
“原创剧本:克里斯托弗·戈尔”
林赛·多尔律师,指着剧本封面上的那行字,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罗纳德。
“这?也许是制片人不在乎署名?”
“不可能,制片人是不可能主动放弃任何一个给他带来收入和名气的机会的,除非他有更大的利益。”
“你再看这里。”女律师又指着剧本封面。
罗纳德微微前倾,读了出来:“原创剧本?”
“对,原创剧本这种提法,不是剧本标注的惯例,而是奥斯卡奖的提名名称。也许制片人是用独占奥斯卡奖提名的机会,换取了编剧的什么好处。”
“比如:远远低于市场价格的剧本转让费?”女律师把铅笔往桌上一丢,得出了结论。
“你的推理很有道理,多尔小姐,你说服我了。但我还有一个疑问,难道他们就这么有自信,这部电影会得到奥斯卡奖提名吗?”
“这就超出了我的咨询范围。我只是一个律师,只能为你分析合约上的法律问题,不懂好莱坞和奥斯卡艺术品味。”
林赛·多尔摆摆手。
“这也许就是你的突破口,李先生。如果我猜测的这个原因是真的,那你手里就会有一张牌,能让扳回一些劣势。”
“扳回劣势?”
“首先你要把制片人和导演分开,现在他们还是利益相同的,制片人不想麻烦到去修改和原作者的合同,导演也希望你尽快签约,帮他完成剧本的最终修改。
我们抛出这张牌,让他们的利益不一致,只要其中有一个觉得,解决你的署名问题的收益,要比重新修改和原作者合同的麻烦更大,他们就会帮我们去说服另一个……”
在笔记本上速记下律师小姐的策略,罗纳德想了想:
“我还有个问题,制片人说他们有米高梅的法务律师,我想如果我按照你的策略,将了制片人的军,他一定会请出律师来处理,还有之后的合同问题,我怕他们在合同里再给我埋坑。”
“我可以接受你的雇佣,合同谈判加上审看合同的服务,和我的工时费,一共算你850美元。”女律师微微向前挪动了椅子,两只蓝眼睛盯着罗纳德。
“我的人像工作室还有些收入,可以付得起你的价格。”
“那就说定了。我等你的电话。”
女律师林赛·多尔站起来,和罗纳德握了握手。
“你可以去找瑞贝卡签服务合同。”
满意的付出了150美元的咨询费,罗纳德和林赛·多尔留好电话,离开了律所。两人约好,如果和制片人的谈判有进展,需要律师介入,就给她打电话。
“耶!”律所里的林赛·多尔和前台瑞贝卡拥抱在一起,拿出罗纳德刚付的150元咨询费:“快拿去缴电话费,让贝尔公司把电话恢复了。太耽误事情了。”
第三十一章 将军
林赛·多尔小姐的策略十分有力,但是要冒万一猜错的风险。
罗纳德想了一晚上,最后决定硬上,最差的结局,无非是失去3000美元,同时也没有署名的机会。
相对于通向导演梦想路途的捷径,没有什么风险是不能冒的。
罗纳德先给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打了个电话。
“大卫?我是罗纳德。是的,我想通了,这件事确实需要一个解决的办法。”
“很好,小罗尼,你终于成熟了,我会安排一个时间,让你,艾伦,和我一起坐下来把剧本医生的协议签了。”
“不,我想先和你谈谈。我不信任艾伦,他对我的承诺就像放了一个屁。”
“最好把剧组的律师也带上,大卫,我希望能够一次性解决掉这件事情。没问题,就今天下午4点。到时见。”
罗纳德又翻出电话簿,找到了西部编剧工会的电话,拨了过去:“你好,我想查询一位作者的联系方式。克里斯托弗·戈尔,对。”
拿上记着克里斯托弗·戈尔的联系方式的纸片,罗纳德又闭上眼睛,在心里复习了两遍预定的策略。
出发!
“这位是来自洛杉矶‘马纳特&菲尔普斯&菲利普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米奇·坎特。他是米高梅总裁聘请的资深律师,正好在纽约出差,我请他帮个忙,修改了你的合同。”
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介绍了对面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和他的名字一样,米奇·坎特有一双狡猾的双眼,和一对招风耳。两只灰色的眼珠正在上下打量罗纳德。
“你好,我是米奇。”他主动伸出手和罗纳德握了握。
“听到大卫说起你的事情,我感到很好奇,想见见你这个大胆的年轻人。”
“希望我没有令你失望。坎特先生。”
“并没有,叫我米奇就好。”
米高梅总裁聘请的资深律师,这样今天的谈判就更有利了。罗纳德对这个意外很欢迎。
“我们快点把这件事解决了,罗尼。”制片人达席尔瓦很也很高兴,递过来一份合约。
“还是我们谈好的,3000美元,加上你主动放弃署名,和由此带来的一切衍生的权利。”
罗纳德听到后半句,由此带来的一切衍生权利,更加相信律师小姐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他把合约轻轻放在一旁,“大卫,我想先和你谈谈署名的事情。”
“hey,你怎么回事?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恰恰相反,我会节省你很多时间。”
罗纳德看了一眼律师米奇,他似乎对事情出乎意料的进展,感到好奇心十足。
“这是编剧工会的的署名规则,我从律师拿到的最新版的复印件。”罗纳德说着拿出两张复印件,递给了桌子对面的制片人和律师。自己拿着另一份,开始读道。
“‘故事’署名属于任何第一次提出最小的完整故事,或者第一次写出完整大纲的人。
‘剧本’署名属于亲自编写了电影最终版本中包含的草稿或场景的作家,总共不能超过三个以上。
‘原创剧本’颁发给该年度写出最杰出原创剧本的编剧。
哦,不对,这是奥斯卡奖的提名奖项说明。”
罗纳德轻轻地一招跳马,将军!
大卫·达席尔瓦的神色从一开始的高兴,变成厌烦,现在又变成惊讶。
“这里还有一份从西部编剧工会拿到的联系方式,他属于克里斯托弗·戈尔,如果你愿意的话,大卫,我们可以一起拨通他的电话。问问他对于这个打字错误的感想。”
罗纳德伸出手,在剧本封面的“原创剧本”字样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够了!”大卫·达席尔瓦站起来制止了罗纳德继续下去。
“米奇,请给我和罗纳德一点私人时间。”
律师米奇·坎特的灰眼珠盯着大卫看了好一会,罗纳德作为旁人也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然后他看了看罗纳德,突然微笑着说:“罗纳德,这间房子是你们的了。”然后走出了门口,把门带上。
“你想干什么?罗纳德。米奇是米高梅总裁亲自聘请的律师,你在他面前说这些,是想让我难堪吗?”
“大卫,我来之前,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其实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署名。当然我无意去拿不属于我的‘故事’,或者‘写作’,我只是想用‘剧本’署一个名字。我毕竟写了多于三分之一的关键剧情,我应得的,不是吗?”
“你是怎么知道克里斯托弗和我的交易的?是克里斯告诉你的吗?”
“不,但我有我的渠道,我并不完全是好莱坞的新丁。”
“好吧,我会和克里斯重新谈谈,给你一个剧本的署名,不是大问题。”
罗纳德微微一笑,现在解决自己这个麻烦的收益,要超过另一个麻烦了。
“但是,这件事情艾伦也有份。我们的交易还有一条,艾伦可以随意改动克里斯托弗的剧本,条件是署名只有克里斯一个人。如果我和克里斯重新签订合同,这件事瞒不过他。我们必须一起说服他同意给你署名剧本,罗纳德。”
律师小姐的判断是对的,现在制片人站到他这一边了。
“你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对你一直有些看法。”
“嗯?”
“让我和艾伦先谈一谈,罗尼”制片人对罗纳德说。
导演艾伦·帕克不同意给罗纳德署名。
“你能保证克里斯托弗·戈尔不说出去吗?当时你可是……把从克里斯托弗·戈尔那里5000美元买来的剧本,转手4万卖给了米高梅。”
“我已经对这件事情很厌烦了,不要再拖下去了,让我们把他解决了,克里斯那里我来说服。”制片人想快速解决这件事情,甚至自掏腰包补一部分钱给原作者。
“你知道的,其实还有一个解决办法。罗纳德写的场景,只是将将过了三分之一的线。如果没到三分之一呢?那么就算编剧工会,也不会支持他署名的。”
“你想……?”
“你忘了吗?我也是一个编剧。”
两人把一本剧本拆开,撤掉了两页罗纳德写的场景,然后艾伦自己打字,写了两页加进去。把剧本又重新装订好,两人回到房间和罗纳德谈判。
“这是经过导演审定的最新剧本,罗纳德。”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又重新恢复了镇定,根据我们的统计,你贡献的剧本少于三分之一,所以不能在剧本上署名。”
皇后从斜线移过来吃了马,反将!
罗纳德结果翻了翻,自己写的最新的,打印在蓝色纸卡上的剧情,少了两页,导致总量正好低于三分之一。
“但我这是最终版本。”罗纳德拿起自己手里的剧本,指着封面上的字对他们说道。
我的律师对我说过,这是有法律认定的意义的。”
“那接下来就是律师的工作了。”制片人开门,让进了律师米奇·坎特。
米奇示意他俩先离开房间:“让我和罗纳德单独谈谈。”
“其实我很欣赏你,罗纳德。”米奇盯着他说道。
罗纳德感觉被这对灰眼珠盯上,很不舒服。
“你指什么,米奇?”
“你是一个新人,今年还不到20岁,就能发现并利用导演和制片之间的一点缝隙,钻进去找到了翻盘机会。不过你的运气还差一点。
在剧组,要是导演和制片联合起来,一定要阻止你的时候,你是很难获胜的。”
“要是我执意要发起诉讼呢?”
米奇笑了笑:
“让我来给你算一笔账单,罗尼。我可以叫你罗尼吗?”
“你从这份剧本医生的合约里,可以拿到3000美元的报酬。你去请一位打娱乐业版权官司的律师,就算他是大学毕业进律所的新人,每小时的费率,就是250美元。”
“我请的才150美元。”罗纳德暗想。
“还有法院的诉讼费,律师的准备材料的费用,上庭费用。案子可能要排期几个月到一年。如果侥幸你赢了,我们米高梅一定会上诉,你又要把所有流程在走一遍。”
“两年以后,你可能还是一美元也拿不到,还丢了署名。为什么不拿上这3000美元的辛苦钱,好好利用这一两年,做你该做的事呢?
一两年时间,你可以写好几部剧本了。谁能知道其中有没有一部可以被立项,拍成电影,帮你凑够申请编剧工会的积分呢?”
罗纳德感觉米奇·坎特律师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归根结底,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才是被欺骗的一方……
“你好好考虑考虑,两年时间是很快的。我还会在纽约呆两天,只要明天下午5点前,你能同意,我可以保证给你的合约有效。谁也不能侵害你的利益。”
说完米奇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走了出去。
失望的罗纳德,也走出了房间。外面是吉恩和安东尼娅,还有黑妹露西。
“发生什么事了罗尼?为什么他们都在传导演不让你在剧本上署名?”吉恩问道。
“你说的没错,我和导演,制片人有些争议,我们还在解决这个问题。”
“嗨,是你带我进剧组的,我永远感激,你希望我们怎么支持你?”吉恩说道。
罗纳德看了看露西和安东尼娅,其实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发动自己人的演员以罢工要挟。不过这样做,会连累到旁人,而且难度也太大了。
“别冲动,吉恩。我只是在署名上和他们有些争议,他们会照付我的工资的。你们有一个机会不容易,演完这部电影,你就能加入电影演员工会,今后的路就走宽了。”
“我早就已经是工会会员了,我们可以……”安东尼娅抢着说道。
“不!”罗纳德急忙打断,“不要这样说,安东尼娅,这部电影对任何一个人都是难得的大机会。不要轻易用来冒险。”
“我很感激你们,但是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
劝走了三位演员,罗纳德回到家,马上拨电话给林赛·多尔律师:
“林赛,我是罗纳德,事情进展得很糟糕,我恐怕得做最坏打算了。”
第三十二章 法律与商业
“好,那就这样。如果明天他们还是没有让步,那我就采取法律行动,给他们发律师信。”
和林赛·多尔律师在电话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法律上艾伦·帕克的行为是无懈可击的。行业工会的规定,受到法律的尊重,不到三分之一的修改,是可以不署名的。
当然,罗纳德可以辩称自己写的是更重要的剧情,但是那需要编剧工会介入仲裁。
这又回到了那个第22条军规的老问题:不是编剧工会成员,没法申请仲裁署名争议。加入编剧工会,又需要有一部上映的电影编剧署名。
两人决定,接下来就诉诸法律。林赛·多尔律师,解释了起诉需要的各项的准备,证据和证人。
律师小姐说打赢的希望不大,罗纳德最现实的目标,是逼迫米高梅庭外和解。
这种偷剧本的丑闻,在电影上映的时候,会被八卦媒体翻出来爆炒,如果观众对此的负面观感强烈,有可能会逼迫制片厂息事宁人。
比如肥仔导演迈克尔·西米诺,前一段就和“猎鹿人”的编剧戴利克·沃什伯恩吵翻了。肥仔说编剧戴利克的初稿非常糟糕,自己完全重写了一遍。而编剧戴利克说肥仔只是修改了几处对话,就要把剧本据为己有。
争议在“猎鹿人”上映的时候爆发,发行商环球迅速的和编剧工会达成谅解,把编剧署名仲裁给了戴利克。
罗纳德和律师小姐,也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类似的局面上。
但是这样干的副作用也很大,罗纳德有点举棋不定。彻底得罪导演,制片不说。米高梅也会把自己加进黑名单,其他的大制片厂也会知道自己的“光辉事迹”。
还是先寄一封律师信,看看对方反应再说。
如果能解决,还是不用闹上法庭的好。
“铃铃铃铃……”电话响了。
“哈罗,我是罗纳德。”
“罗尼吗?我是罗杰·科尔曼。盖尔和我说了你的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正在思考的罗纳德,接到了罗杰·科尔曼的电话。
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对制片人的将军,差点成功又被导演反击,和自己接下来准备采取的法律行动,向罗杰·科尔曼说了一遍。
“你真的要采取法律行动?”
“我还举棋不定,我的律师,和对方律师都告诉我,胜诉机会渺茫,我想寄希望于制片厂在电影上映的时候,爆出负面舆论,让他们让步。”
“然后呢?你就拿着那份你署名的剧本,被永远的赶出电影业?把剧本放在家中的书柜里锁起来?等年老的时候对你的孙子说,爷爷以前也有机会当导演拍电影的?”
“我很欣赏你发掘纽约午夜场电影的商业眼光。但是你想诉诸法律的计划,又让我有点失望,罗尼。我原以为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
“我应该怎么做,科尔曼先生?”罗纳德马上向对方问计。
“让我来告诉你一些关于律师的常识吧,罗尼。”
“律师赚钱,不靠胜诉,也不靠败诉,而是靠诉讼。只要你上法庭,他们就有钱赚。所以在同等情况下,他们总是倾向于让你用法律手段解决问题。”
“而生意人的思路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在二战后十年,我为美国国际电影发行公司拍片,我和他们从不签订合同,双方只是握手,就算说定了,事后也遵守承诺,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那时候民风淳朴?”
“哈哈哈,当然不是。因为那时候谈合同的都是白手起家的老板,不像现在是职业经理人。”
“商业合作是基于是双方互利,律师的作用,只是把这种互利的合作,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只要双方还有互利,为什么要改变当初的承诺呢?在那个节奏缓慢的时代,有没有一纸合同,没有大的区别。”
“你是一个有商业头脑的人,午夜院线的主意就非常棒,以后遇到事情,不要只从一个角度看。”
“我明白了,科尔曼先生,谢谢你。”罗纳德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被限制住了视角。
“东方的智者孔夫子曾经说过,看问题要抓住主要矛盾。”
“当年好莱坞为了拍出乱世佳人,几家对立的大片厂甚至可以联合起来,贡献出自己的影星,合作完成这一旷世巨作,关键就在于大家都认识到,这部电影拍出来就会大赚。”
“只要有了增加盈利的预期,有矛盾的双方也会弥合分歧。只要有共同利益,就不怕双方不合作。”
“当然法律的手段也很重要,但那主要是用来对付毫无信用的无赖,或者在事后减少损失的时候用的。”
挂上了罗杰·科尔曼的电话,罗纳德又开始重新审视剧本的署名问题。
之所以制片人和导演不愿意改合同,为自己署名。无非两个原因:
1自己剧本的价值不够高,不能提升电影的最终票房和艺术成就。
2自己没有工会撑腰,对付自己的麻烦,要比对付原编剧,工会会员克里斯托弗·戈尔小。
律师小姐林赛·多尔的策略,已经解决了第二个问题。现在主要卡住自己的是导演艾伦·帕克,只要让他觉得自己的剧本,能解决他的艺术成就问题,帮他拍成一部经典佳作……
罗纳德又拿出剧本,细细地看了起来。
问题还是出在多丽丝的戏份上。导演艾伦·帕克,似乎潜意识里也感觉到这个人物的矛盾之处,所以时时催促自己修改。
一个腼腆的歌手,唱不出歌来,是不可能通过入学面试的。一个演员才有可能因为长相和形体被录取。
罗纳德给打字机装上信纸,嚓嚓嚓地又开始写起来了,给多丽丝改了一个设定,不再是歌手小芭芭拉·史翠珊,而是未出道的演员小简·方达。
多丽丝在入学面试的时候,表演不出预定的剧本,但是她的那种腼腆害羞着急的样子又很真实,而且长相声音都很不错。面试老师给了她一个待定,最后幸运地进入演艺专高。
在和拉丁男孩拉尔夫·加西亚一起去看“洛基恐怖秀”午夜场的时候,多丽丝被观众的表演热情感染,冲上了舞台,加入了表演,表演的欲望终于冲破的羞涩的障碍,一个真正的演员诞生了……
修改完了多丽丝的所有主要戏份,面试,爱情,转变等等。罗纳德才反应过来已经凌晨4点了。自己进入状态的时候,真的想不起来时间的流逝。
忙了大半夜,罗纳德修改的总体戏份,已经远远超过了三分之一,接近一半。这主要是因为多丽丝和coco一样,的是个连接多个主要角色的纽带式人物。
表演系这边的几位主角,都是她的剧情推动的。他和拉丁裔男孩拉尔夫谈恋爱,也和基的学生蒙哥马利是好朋友。
拉尔夫初次上台表演脱口秀单人喜剧,多丽丝叫了很多学生去捧场。蒙哥马利这个角色,也是因为多丽丝的鼓励,才能在表演课上公开出柜。
罗纳德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加蜂蜜,舒缓一下疲惫的神经。
有了这一发炸弹,不怕导演艾伦不欣赏。那样的话他就会转而支持自己了吧?
不过,自己不能直接拿出剧本给导演看。
艾伦今天就玩了个花招,把自己的剧本抽掉,自己重新写了两页换上去。要是没有敲定署名问题就给他看,那他肯定还会故技重施,把自己的创意拿去,然后换一些细节,当成自己的创作。
罗纳德放下酒杯,又开始揉起了脑门。长时间超负荷地用脑,让他的头有点胀。
不能让他事先看到,但是又要让他认可自己创作的价值,可以让他的电影在艺术上,上一个台阶。怎么办呢?
除非找到一个导演也认可艺术眼光的中间人,还和双方没有切身的利益冲突。
罗纳德拿出自己的通讯录和名片册,开始一个一个翻起来。
自己认识的圈内人还是太少。
罗杰·科尔曼远在洛杉矶,艾伦·帕克也不一定认可他的剥削片大亨有什么艺术眼光。
斯黛拉·阿德勒中心的艾琳,她只是一个演技教练,她的意见也没有什么权威性。
要是自己认识一个奥斯卡最佳导演就好了。
迈克尔·西米诺那个肥仔的脸跳了出来。
算了,罗纳德挥挥手,赶走了这个肥仔的画面。明天还是问问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泰勒。
她不像玛格丽,已经不给“热午餐”剧组工作了。而且她比玛格丽年资高很多,也许导演会相信她的眼光。
对了,说道热午餐,那张成人电影海报的快照还在吧?罗纳德找出了安东尼娅拍的快照,这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武器。
这部同名的成人电影,绝对会拖累电影的票房,如果告诉制片人,他应该把电影会改一个名字,来提升票房。
还是那个中间人问题,直接说了,这张牌就失效了,但是不说的话,制片人又不会相信。
到哪去找一个双方都可以信任的中间人呢?
罗纳德在思考中睡去。
第三十三章 剧本评价
“铃铃铃铃……”
被3个小时前设置的闹钟声惊醒,罗纳德感觉自己好像还漂浮在半空中。
这两天精神的紧张和昨晚缺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
用滚烫的热水洗了个澡,罗纳德恢复了精神,今天还将是持续战斗的一天。
昨晚来不及和选角导演朱莉娅·泰勒通电话,今天一大早,罗纳德开车到了选角工作室。和黑人大块头保安打过招呼,罗纳德在前台等者朱莉娅的出现。
“这两天她在忙新片的选角工作,不一定有时间和你谈。”前台看他这么早来公司,忍不住提醒罗纳德。
“她今天什么时候来,我只要20,不10分钟时间就够了。”罗纳德除了前后两版剧本,还特地把多丽丝的剧情部分摘出来,以防朱莉娅没多余时间看。
“那你等着吧。”前台没好气的说。
“这是给你的礼物。”罗纳德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过去,这是早上出门的时候临时买的,就为让前台高兴。
“喔,这是比利时的吗?我很喜欢。”前台喜滋滋的把巧克力扫进桌子下的抽屉。
“我悄悄地告诉你,朱莉娅这两天选角遇到了点问题,心情不太好,倒时你不要反驳她,要顺着她说。”
“知道了,谢谢。”
罗纳德在前台边等边和前台小姐聊天。
“早上好,朱莉娅。”前台突然坐定,露出标准的上班女郎的微笑。
“早。罗纳德,你也来了?”朱莉娅快步走来,打完招呼就要去会议室。
“朱莉娅,我有点事情要请你……”前台在桌子下面轻轻地拉他。
“……要请你帮忙”。罗纳德不管这么多,必须把话说出来。
“我很忙,你等我一会。”朱莉娅推门走了进去,从门开的一刻,罗纳德看到里面已经有演员在等了。
“这么早就开始试镜了?”
“你有得等了,这两天都是这样,一进去就让他们演,每次没有一个小时都演不完。”前台小声的对罗纳德说道。
罗纳德抬手看看表,自己上午可没有多少时间浪费。
“朱莉娅,我只要10分钟时间……”
“朱莉娅,朱莉娅,我的事情很紧急,你能不能……?”
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罗纳德都没截住朱莉娅。第二次他已经想强行拉住她,但是朱莉娅的严厉眼神制止住了他,毕竟还得求她帮忙。
如果还是找不到空闲时间的话,罗纳德只能试试斯黛拉·阿德勒演技中心的艾琳了。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得找地方打电话联系了。
在会议室外急得团团转的罗纳德,“哎”的长叹一声,还是没有人脉啊,扶着墙壁,头轻轻地碰了两下墙,然后靠在墙上。
“小伙子,你撞墙还是撞的这么好。”
罗纳德抬起头,还是上次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给自己解释什么是情绪记忆的奇怪男人。
“额……”罗纳德尴尬地无言以对。
“你也是来这里偷看试镜的吗?”这个男人轻轻地对他说,“你不要发出太大的噪音,否则他们里面就听到了。”
“偷看?”罗纳德顺着奇怪男人的眼光看过去,原来试镜室的这面墙,有一扇小门,上方是透明玻璃。那个奇怪的男人,就在门背后,远远地观察着试镜的演员。
“为什么要在这里偷看?”
“你知道的,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面对他们的时候我会紧张,所以试镜的时候我偷偷地在这里看就好,合适的人我就会记下来,之后和朱莉娅说。”奇怪的男人放低声音,解释给罗纳德听。
原来他就是朱莉娅服务的那个新片导演?罗纳德暗想。
“可是你好像和我说话很正常啊,一点不像内向的人。”
“是的,是的,我碰到合适的人就会说个不停,但是碰到陌生人就会害怕。上次你撞墙撞的很好,我就和你搭话了,我感觉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有很强观察力的人。”
“你是导演吗?”
“是的,我是导演。也是一名曼哈顿著名的单簧管演奏家。”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剧本,给我提点意见?”
罗纳德递过去自己改写的多丽丝的戏份。正好他也是导演,看看能不能拿到这位老兄的评价。
“为什么不呢?正好这一批演员演的很乏味。”
导演兼单簧管演奏家正了正自己的眼镜,拿起罗纳德修改前后两版多丽丝的剧情,走到了灯光下开始看了起来。
“嗯嗯,这很不错,我没说错,你有很强的观察力。我在乐团,看到很多腼腆的演奏家,但是没有看过一个腼腆的歌手。”
“这里也很棒,看午夜场的剥削片,被热情打开了心理障碍。这些是你编的还是真事?他们真的在午夜场这样看电影,上去自己演吗?”
“哦,是的。他们有个影迷俱乐部,最多的已经看过150多次洛基恐怖秀了。”
“150多次?要是有人这么喜欢我的电影就好了。我的影迷没有看着这么多次的。就算是影评家,也只看一次,这一点上我真的很羡慕这位导演,虽然他拍的是垃圾。”
“我真的希望,我的电影也能得到大众这么高的评价,但是我的观众多数是知识分子,普罗大众们不爱看。”
导演兼单簧管演奏家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有影评家评论他的电影?看来他的电影是不错的,也许艾伦·帕克会认可他的评价?
“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的剧本一些书面的评价?由于某种原因,我需要一个权威的第三方意见,先生?”
“你还有剧本的其他部分吗?有的时候剧本的片段未必能代表真实水平。”
罗纳德赶紧递过从安东尼娅那里拿来的最终版剧本,上面自己写的部分,都用报事贴标记出来了。
“唔,这一段很不错,很不错。你的笔触很好,观察生活也很细致,我就说了我们是一类人。”
“嗯?你这段女孩抢男人的对话怎么写出来的,黑莓颜色越深,味道越甜,非常有趣的措辞。我感觉你有写喜剧的天赋,不如下次来试试给我改剧本?”
“对了,你可以叫我伍迪,伍迪·艾伦。”
“谢谢,伍迪·艾伦先生。我叫罗纳德·李。”和伍迪·艾伦握了握手,“你可以给我一个第三方意见吗?”
这时候朱莉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叫停了试镜后,出来看到是罗纳德在纠缠伍迪·艾伦,“罗纳德,你不要打扰伍迪。我们还在试镜。”
“没关系,朱莉娅,罗纳德很棒,我在看他的剧本,很棒。”
“这批演员我都不满意,朱莉娅。为什么不试试罗纳德呢?我感觉他撞墙撞的很好,说不定有演员天赋。”
“你认真的?”朱莉娅看了看罗纳德,不太理解撞墙撞的好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是很自然的表演者,撞的很自然。比那些做作的演员强百倍。”
伍迪·艾伦边说,边写起了给罗纳德剧本的评语。
“罗纳德·李的修改,让这部剧本更好。让多丽丝这个角色,从平庸变成出色。我希望他能修改我剧本的台词。”
然后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又及:罗纳德的演技也很自然,可以考虑让他出演那位入学面试失败后,用头撞墙的伙计。签名——伍迪·艾伦。”
把评价从笔记本上撕下来,夹在剧本里递回给罗纳德。
“罗纳德,你看什么时候给我的新片试个镜?朱莉娅会安排的。”
“额,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时间试镜。”
“没关系,我知道怎么找到你,罗纳德。”伍迪·艾伦向他挤挤眼睛。
“朱莉娅,我向你道歉,打扰了你的试镜,但是我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来打扰你的。”
罗纳德向朱莉娅简要的描述了自己的困境,希望她能给自己的剧本一个中立的评价意见。
“罗尼,你可真有趣,你已经有了伍迪的评价,足够了。”不过朱莉娅还是接过了剧本,快速浏览起来。
罗纳德看向伍迪,又看回朱莉娅,难道这个男人是什么大人物吗?
“你不会不认识伍迪吧?他是纽约最厉害的导演,1977年他导演并主演的‘安妮·霍尔’,打败了乔治·卢卡斯,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和最佳导演两项大奖。”
“别说了,乔治只是不被评委喜欢而已。”伍迪听到别人夸奖他,显得有些腼腆。
罗纳德吃惊地望向伍迪,这个小个男人居然是两项奥斯卡奖得主。他对自己剧本的评价绝对够力了。
“我很抱歉,艾伦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在高中的时候,我忙着挣钱,没有多少时间看电影。”
“不要在意这些,继续写剧本,你有一天会成功的。记得有空到卡莱尔酒店的酒吧来看我演奏。我每周一晚会在那里和新奥尔良爵士乐队合作。”伍迪·艾伦又向他眨眨眼。
罗纳德又向朱莉娅道了歉,和她拥抱了一下告别。拿上剧本,直奔门外而去。
飞奔到电话亭,塞进几枚硬币,拨通了罗伯特·唐纳尔律师事务所的电话。
林赛可千万别上庭去了。
啊,通了。
“是瑞贝卡吗?我是罗纳德,我找林赛·多尔小姐,快请她接电话。”
“林赛,是我罗纳德,我拿到一份关键的证言,可以试试再谈判一次,你在事务所吗?我去找你。”
第三十四章 讨价还价
“罗纳德,你让我吃惊了。”林赛看着罗纳德给他的伍迪·艾伦对剧本的评价,“没想到你有这一招,我觉得这次可以让导演也转换立场。”
“你也这样看?那我们马上去和他们谈判吧。对方的律师说,今天下午5点就要离开剧组。”
林赛看了看墙上的钟,12:30.“可以,我们马上就出发。”
“大卫,这位是我的律师,林赛·多尔小姐。请把导演和米奇·坎特律师找来,我们下午就解决这件事情。”
罗纳德把律师小姐介绍给制片人,要求举行一次会议。
大卫·达席尔瓦看了他许久,“希望这次不要发生再让我出乎意料的事情”。说着吩咐助理去请导演和律师。
等到导演艾伦和律师米奇·坎特都入座。罗纳德再次向他们介绍了律师小姐。
“让我们进入正题吧?你的委托人的态度是什么?”米奇又用灰眼珠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赛·多尔。
“我的委托人希望能和导演艾伦·帕克单独沟通5分钟时间。”林赛提出了第一个动议。
“你在搞什么鬼?”制片人发怒。
“只是一次私下的沟通,我保证,他对今天解决问题只有正面的影响。”罗纳德说道。
制片人和米奇律师耳语几句,对罗纳德说道:“好吧,我们给你5分钟,希望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招。”
“还有你,多尔律师”
罗纳德对律师小姐点点头,她也离开位置,和对方一起出去了。
“说吧,你要什么,罗纳德。如果你觉得3000美元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加点。”导演帕克说道。
“我给多丽丝的剧情重新写了一版剧本,这是我找人评估的结论。”罗纳德把伍迪·艾伦便条的复印件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艾伦狐疑地看去。
“伍迪·艾伦导演,评价了我写的多丽丝的剧情”
“你认识伍迪?”导演有些意外。
罗纳德耸耸肩,“我并不完全是好莱坞的新丁。”
“这是真的?你真的找到了解决多丽丝问题的办法?”
看完便条,艾伦还有些怀疑。
“这是伍迪·艾伦导演看完我的剧本后给的评价,他就在朱莉娅那里选角,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去询问。”
艾伦站起来,出门去打电话了。
外面的制片人和米奇律师,看见艾伦很快出来去打电话,有些惊讶,于是返回房间,问罗纳德干了什么。
“艾伦只是去确认一件事情。我们耐心等待就行了。”
过不多会,艾伦导演返回了会议室。
“罗纳德,我和朱莉娅谈过,她对你的剧本也评价不错,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要我应得的。”罗纳德还想继续回答,被律师小姐拦住。
“我是罗纳德·李先生的代表律师林赛·多尔。我想,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合约的细节。”
林赛·多尔律师,给米奇·坎特,递去一份合约草稿。米奇律师打开,翻看起来。
“还有,我这里有一份照片,可以让这部电影解决票房上的一大隐患。如果你们愿意和我签约的话,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大卫。”
罗纳德又拿出一个信封,对制片人挥了挥。
“你说的什么意思?电影会有什么隐患?”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大卫。”说着把信封收了起来。
制片人和导演交换了一下眼色。
“我对罗纳德在剧本上署名没有异议。”导演点头。
“他可以使用‘剧本’的名义联合署名。‘故事’归属于原作者克里斯托弗·戈尔。”我去给他打电话。制片人起身走开。
过不多会,制片人达席尔瓦回到了会议室,对米奇律师点头示意办妥了。
“原来他早有准备。”罗纳德暗想。
米奇递过一张纸,“我的委托人,同意让尼房委托人在‘热午餐’剧本上署名,形式如下:”
罗纳德和律师小姐结果一看,上面有两行字。
故事:克里斯托弗·戈尔
剧本:克里斯托弗·戈尔&罗纳德·李
林赛·多尔律师看了一眼,把&划掉,重新用铅笔写上“and”
“在编剧工会的手册里,明确规定:两位编剧用&连接,则两人属于同一团队。用and连接,则属于独立修改。我方当事人明显属于后者,这样更能体现他的编剧能力。”
米奇·坎特收回了那张纸,“我方没有异议。”
“看来是故意设置的陷阱?”罗纳德和律师小姐对视一眼。
“你方当事人,拥有剧本署名权力,但没有获得编剧奖项,包括奥斯卡奖提名的权力。”米奇·坎特接着提出下一个条款。
“既然我方当事人拥有‘剧本’的署名之一,理应在电影获得编剧奖项提名的时候拥有相应权力。”
“不,罗纳德,克里斯托弗接受合约修改的条件,就是如果获得奖项,他要独占上台领奖的荣誉。”制片人达席尔瓦插话。
“这不符合行业惯例和工会规定。”律师小姐抗议。
米奇·坎特看着双方争吵不休,“那这样吧,罗纳德·李有剧本署名权,如果获得奖项提名,他会在公报里被提到名字,但是剧组不提供他出席颁奖仪式的邀请函。如果获奖,也不得上台领奖,这样克里斯托弗还是能够独享荣誉。”
“我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原则上没有问题。”制片人又出去打电话。
“你方当事人,自愿放弃任何现金报酬,和后续任何衍生……”
“等等”,林赛打断了米奇,“我方当事人之前收到的是一份3000美元的报价合同。”
“那是编剧医生的报价,你方当事人已经放弃。”
“不,我方当事人是基于完成作品的出色,额外得到导演的认可,给予署名。报价合同仍然应该视为有效。”
米奇和制片人对视一眼,“我方可以同意,以3000美元的价格。”
“不,按照行业规定,修改剧本的价格,应该和剧本收购价格相当,或者是剧本期权的10倍。”
“你方当事人并不是编剧工会成员。”
“但这并不影响他工作的成果,行业内的权威导演和编剧已经肯定了他的工作是出色的。”
律师小姐在和对方律师斤斤计较着罗纳德的收益。
罗纳德的心思,已经转到其他地方去了。他高兴自己能够在剧本上署名,然后凭借着加入编剧工会。
导演艾伦目光炯炯,等着谈判结束后看到更新的剧本。
制片人从门外走进来,和米奇确认原作者克里斯托弗同意关于获奖的安排。他看上去略微有点心烦,也许还要付出一点金钱上的损失。
“40000美元是不可能的”米奇律师否决。
“你方可以提出反报价。”林赛说道。
米奇和制片人耳语几句,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个数字,递给律师小姐。
“是5000美元”林赛把纸打开给罗纳德看了一眼,然后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建议拒绝。”
罗纳德点点头。
“我方认为,伍迪艾伦认为出色的剧本,至少应该值这个。”林赛写下25000的数字,叠好递了过去。
双方数次来回,最后停在了8000美元上。
林赛·多尔给罗纳德看了数字,再次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我认为可以接受。”
罗纳德点头示意可以。
米奇出去准备正式合同。
片刻过后,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和罗纳德代表双方在合同上签字。林赛·多尔审看以后,表示可以。
罗纳德拿出自己写的剧本,递给了导演。
“原来问题出在入学面试这里,把多丽丝从音乐系,改到表演系。”
“洛基恐怖秀?是一个自然的过渡,这样多丽丝克服羞怯的动力变得更合理。”
“伍迪说的没错,你的确让多丽丝这个角色从平庸变成出色。”
导演艾伦·帕克读完剧本,深深地看了罗纳德一眼。
“我的那份呢?”制片人伸出手来,示意罗纳德可以交出票房隐患。
“这是我在午夜影院拍到的照片,有人跟风碰瓷艾伦·帕克导演,拍了一部成人电影,也叫‘热午餐’。导演的署名是al·帕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你。”罗纳德把安东尼娅拍的海报照片递了过去。
导演帕克拿起照片一看,气得一下子又丢回桌子上:“这太过分了,我要查出来是谁干的……”
“什么?为什么米高梅在4月的拉斯维加斯西部电影展览会上,没有锁定这个片名?”制片人达席尔瓦吃了一惊,问米奇律师。
米奇眉头皱了起来,“可能公司总部的那些秘书们,出了一些问题。我回去会向总裁报告这件事情的。”
“我也会给他打电话。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得考虑换一个片名了,这部电影已经在纽约的影院上映,影响已经造成。”制片人开始挠头上所剩不多的头发。
“这件事情今后再考虑吧。我们还是把今天的事情干完。”米奇说道。
很快,罗纳德拿到了放在信封里的一张8000美元的支票。他确认无误后,站起来和对方一一握手。
“艾伦,好莱坞的规则,不伤和气?”
“不伤和气。”导演艾伦·帕克和他握了握手。
“大卫,希望改了片名后,能让票房增长。”
“你很不错,罗纳德。”接下来是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
“米奇,也许不用等一两年,现在就可以。”
“你又一次让我印象深刻,罗纳德。还有你,多尔律师。”米奇·坎特向他们握手道别。
“罗纳德,你没事吧?”吉恩、安东尼娅和露西看到罗纳德走出会议室,围了上来。
“没有,结果很好。导演和制片人同意了我的要求,他们都是好人。”罗纳德有点疲惫,坐在了长条椅子上。
“我给你们解释吧,罗纳德有些累,让他休息一会。”林赛·多尔把三位演员拉到一旁。
“……所以罗纳德就是电影的编剧了?”吉恩问道。
“是的,你可以这样理解。”律师小姐回答。
“喔,man,我就说他很厉害,没事了。”吉恩和露西两人一路跳着富有韵律的舞蹈,回了排练室。
律师小姐回头,安东尼娅正在长条椅子旁,看着闭着眼睛打瞌睡的罗纳德。她上前两步,小声对安东尼娅说:“睡着的样子,还有点帅啊。”
“是啊。”安东尼娅伸出右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
“嘻……”看着罗纳德似乎感到有些痒,抽了抽鼻子,安东尼娅和林赛·多尔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三十五章 假期
丢了一个25美分的硬币进收费箱。罗纳德穿过了闸机,上了橘黄色的斯坦顿岛轮渡—约翰·肯尼迪号。搞定了署名合同之后,罗纳德决定回斯坦顿岛休假,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坐在客舱里破旧的木质长条椅上,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请律师小姐吃饭的情景。
在小意大利的披萨店,罗纳德拿出了两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推给林赛·多尔小姐。一张850美元,另一张1000美元。
“我记得我们的约定是850美元。”律师小姐说道。
罗纳德饿了一天,正在往嘴里塞着一块魔鬼披萨。这种加了意大利萨拉米肉肠的披萨味道不错,更适合喜欢吃肉食的顾客。不过罗纳德辣椒油撒多了一点,赶紧拿起可乐猛灌。
“嘶……呼……”
罗纳德放下饮料,“我们的约定是850美元,但是你帮助我争取到了额外的报酬……”
“合同就是合同,我们当初约定的是850美元,你只要按照合同的规定付给我就好,如果你对我的服务满意的话,以后也可以雇佣我做你的个人律师。今后你有其他的合约要审查的话,我可以随时给你提供服务。”
林赛把那张1000美元的支票推了回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罗纳德摆摆手,又喝了一大口可乐。
“不久前,我的前老板告诉我,合约无非是把生意中互利的部分用法律条文固定下来。”
“你为我的口头合约争取到了应得的利益,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太多。我今后想请你负责我的法律事务。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虽然是新人,但能力非常强,对方的律师米奇·坎特也很欣赏你。我相信你在纽约律师界很快就能声名鹊起。”
“这1000美元,是我事先付给你的聘用费(retainer)。你不久以后,就会在律师业务上非常忙碌的,客户的阶层也会远远超过我的水平。我希望之后需要得到你的帮助的时候,你还能够抽出时间来帮我。”
“好吧,借你的吉言。”律师小姐想了想,收下了支票。聘用费是根据今后的服务时长扣费的,多退少补。刚刚大学毕业的她,确实需要一些钱来置装。“我会给你寄账单的”。
两人继续吃饭。
“对了,你之后还会去剧组吗?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去看看电影是怎么拍的。”
罗纳德摇了摇头。
“导演不喜欢我,虽然我和他说不伤和气。但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接下来我不想在他面前出现了。不过你想去看拍摄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给安东尼娅,她是女主演之一,可以给访客发许可证。”
“没必要,我已经认识她了,我有她联系方式。”律师小姐笑眯眯地说道。
“你抽烟吗?”
“什么?”
罗纳德的回忆被人打断。
“我问你抽烟吗?”是旁边一位上班女郎打扮的女士,拿着一盒香烟,磕出几支来,举着请罗纳德也一起抽一支。
“我不抽烟,你请自便。”罗纳德回答。
女人啪的一声打开了打火机,点燃了自己嘴上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烟雾。
女人看上去30来岁,化着有些过头的眼影妆容,涂着鲜艳的口红,梳着高高的发型,用摩丝定型,散发出一些廉价的香精味。金色头发的发质已经有些枯萎分叉,看来是一位拼命工作的员工,没有时间仔细打扮自己。
……也可能是没有钱,现在纽约男士剪发价格已经贵的离谱,女士发型想必就更贵了。
罗纳德看她大口的抽烟,现在这个时间段,从曼哈顿去斯坦顿岛的轮渡上人很少。
“上午的轮渡非常的空,我每天下午下班坐船回斯坦顿岛的时候,这里都坐满了。”女郎开口说道。
“是啊,斯坦顿岛轮渡是很多人上下班的路线”
罗纳德感觉到这个女士,是想找一个人聊一聊。
“你今天不上班吗?上午就坐船回岛。”
“我被解雇了,我的上司是个碧池,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债券交易客户,她把责任推在我头上,让我收拾东西滚蛋了。”女士把香烟丢在地上,用高跟鞋踩灭。
“哦,我的鞋子。”反应过来的她,赶忙俯身把高跟鞋换下,小心的包好,换上袋子里的运动鞋。
“抱歉,轮渡太脏了,上下船的时候穿高跟鞋也不方便。我本来每天都换好了下班的。今天没来得及想这些……”似乎在陌生人面前,她反而放开了,有些话想倾诉。
“那真是很不幸,现在有太多自私的老板了。”
“是啊,华尔街总是碰到这些碧池和混蛋。”
“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会再去职业介绍所试试,不行的话只能回老家斯坦顿岛当餐厅侍应。”
“那也没什么吧,我姑妈就是餐厅侍应,岛上顾客多是同乡人,虽然小费不如曼哈顿,但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少。”罗纳德笑了笑。
“谢谢你,我叫特丽莎·凯特”,女士伸出手自我介绍。
“罗纳德·李”。两人握了下手,罗纳德注意到她的手指都被香烟薰黄了。
“你也是斯坦顿岛人吗?”特丽莎问。
“是的,岛南端的托特维尔。”
“啊,我也是那里长大的,我小时候是还跳过芭蕾舞。为了阿美利加梦去了曼哈顿金融区上班,可惜我只有高中学历,只能通过职业介绍所去做秘书,我在曼哈顿混了十年还是秘书,也许我应该回托特维尔试试运气了。”
“呜呜呜……”
轮渡拉响汽笛靠岸了。
和失业的秘书小姐分别,罗纳德坐上火车,回来姑妈家休假。
“罗尼,你在剧组干的怎么样?”在家休息三天后,姨妈趁着轮休有空,在院子里摆了个椅子,给罗纳德修剪一下头发。
“还不错,我会拿到一个编剧的署名。”
“那很好,但是你别忘了9月你就要开学了。”姨妈更在乎自己的大学学业。“这是你父母的遗愿,你一定要拿到大学毕业证书。”
“我会的,姨妈,我会的。”
凯伦姨妈把后面的头发修剪整齐,把剪下的碎发,扫进了垃圾箱。
“今后你应该找一位发型师给你剪了,罗尼。”姨妈拨弄了一下罗纳德的头发,还算整齐。
“凯伦姨妈你剪得就很好。”
“你总是能逗我开心,罗尼。你什么时候回剧组?”
“我不去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我会多去选角工作室,帮她们更新一下演员的试镜照。”
趁着姨妈和小唐娜都有空,罗纳德带着全家去看一场新上映的“摇滚高中”。三人来到了镇上最大的影院,落后的斯坦顿岛倒是把“摇滚高中”这种拷贝租赁费低廉的剥削片第一时间引进了。
“嗷嗷嗷……”看到雷蒙斯乐队占领了高中,在学校里开起了现场演唱会,观众开始鼓掌配合着电影里的摇滚节奏。
然后有一个观众开始跺脚,马上大家也开始跺脚起来,震的放映厅的位子开始抖动。
罗纳德四处看看,大多数反应强烈的观众,都是高中生,青少年。
凯伦姨妈不太适应这种吵吵闹闹的剥削片,小唐娜倒是看得很开心。
“罗尼,罗尼,那个留胡子用电话求婚的是你吗?”小唐娜低声地问。
“是的,我戴了假胡子。”
“我觉得你演的比主角汤姆还要好。那个女学霸凯特,为什么说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唐娜开始细究起剥削片里自己演的剧情起来。
影片放完了,放映大厅的灯开始打开。罗纳德站起来,越过人群看着银幕,他想看看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字幕名单里的样子。
在雷蒙斯乐队“摇滚高中”的同名主题曲声中,红色卡通字体的字幕渐渐升起。
二组导演:杰瑞·扎克
二组导演:罗纳德·v李。
终于在银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了,罗纳德露出笑容,拉起小唐娜,“我们走吧”。
“不,下面还有你的名字,罗尼。”小唐娜指着银幕说道。
罗纳德抬头一看,字幕中有单独一行,又出现了他的名字。
“特别鸣谢:乔·丹特和罗纳德·v李”。
是个惊喜!罗纳德喜滋滋地欣赏字幕升到最高处消失。
“我也觉得罗纳德你演的比男主角更好。”在餐厅吃晚饭的时候,凯伦阿姨也同意唐娜的观点。
“哈哈哈”罗纳德大笑,家人还是挺喜欢他出现在电影里,为他鼓劲呢。
看完电影,罗纳德继续在家休息,直到星期六早晨乘早班轮渡去选角工作室,给她们的演员更新试镜照。
“罗纳德,你去哪里了?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到处找你,我打你家里电话也没人接。”
玛格丽见到罗纳德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说。
“找我干什么?这几天我回斯坦顿岛休假了。”罗纳德纳闷,“我和他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导演艾伦也已经认可了我的剧本。”
“你还是给制片人打个电话把。他听上去很着急。”
第三十六章 吉恩要被开除?
“大卫,我是罗纳德。我的合约还有什么问题吗?”罗纳德打电话给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
“不不,那没有问题。我已经向米高梅的高层说了同名成人电影的事情,这件事情上我很感谢你。
我找你是因为吉恩。”
“吉恩?他怎么了?”
“他把排练场的储物柜砸了,现在闹着要退出剧组。他情绪很激动,和艾伦也起了冲突。艾伦已经重新启动了勒罗伊的选角,要把吉恩换掉。
但是我们已经进入最后的戏剧排练了,离开机不到两周。艾伦还有两位老师的扮演者没确定下来,如果又要换了吉恩,开机必定要被推迟……
我没法和吉恩沟通,剧组里也没什么人和他亲近。他平时只和露西和安东尼娅说话。露西是他的同族,站在他那一边。安东尼娅和吉恩谈了后,对我说要只有你来和他谈才行。
罗尼,你得来和吉恩谈谈。”
“这?可我不是黑人啊?好吧,我到现场再说。”
吉恩·雷是自己选进剧组的,在剧本冲突的时候也站在自己一边,如果能帮他一下的话,还是要帮一下。不过安东尼娅为什么说,只有自己来谈才有用?
进了哈伦高中现场,罗纳德就看到排练室外的一排铁皮储物柜一片狼藉。平时这是给舞蹈演员放杂物用的,现在被人砸的瘪进去了不少,看痕迹似乎是用的大块的钝器,好像就是灭火器。
罗纳德看到了在角落里的一支灭火器,被砸的掉了很多漆。
“吉恩呢?他在哪?”罗纳德拦住一个助理。
“他在办公室和制片人谈解约呢。”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罗纳德快步走向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制片人大卫的声音。
推门而进,就看到吉恩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制片人在他对面,看到罗纳德进来,连忙站起来:
“好吧,我让你和罗纳德谈一谈,我先出去。”大卫给了罗纳德一个眼色。
“吉恩,出了什么事?我听说你要退出剧组?”罗纳德坐到他旁边,轻声地说。
“导演不尊重我的母亲,他要赶她走,不让她呆在剧组。”
“你母亲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导演不让她呆在剧组?”罗纳德觉得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情,所以详细询问起来。
原来吉恩的母亲琼,几天前从哈林区来曼哈顿中城看儿子,发现吉恩正在进行的戏剧排练很辛苦,经常整天都在反复地排练同一场戏。
吉恩的母亲,看见儿子这样辛苦,所以之后每天都赶来片场,照顾儿子的生活。
其实说是照顾生活,倒也没有像有些白人家长那样贴身照看。琼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看十分钟排练,然后就走开,到中午再回来,给儿子带一些炸鸡,和一瓶葡萄味汽水。
晚上再来一次,和儿子一起乘地铁回家,她对现场排练说不上有太大的干扰。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早上导演就不允许琼再出现在现场,指责她干扰了吉恩的排练,并且会拖累整个剧组。
“我受不了他对我们的歧视,罗纳德。我受不了这个,我母亲只是每天来看看我排练,从来不多呆。他们就是看见我母亲出现在一堆白人家长中间不顺眼。”
听吉恩的意思,有不少演员的家长也会开车送子女们参加排练,导演嫌弃琼一个哈林区的穷黑人,太扎眼,所以要把她赶走。
“储物柜是怎么回事?”罗纳德问。
“他们叫了保安,要赶走我母亲,我不让他们动我妈妈,拿起灭火器保卫我们自己。”
所以就顺手砸了储物柜?罗纳德心想,看来吉恩对剧组要赶走她母亲非常生气。
“制片人怎么说的?”
“他劝我留下来,把电影拍完,我会成为明星,这样所有的歧视都会烟消云散。”
罗纳德心想,这也倒是实话。阿美利加民众对黑人虽然有歧视,但是对黑人明星就宽容多了。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也想成名,罗纳德。但是我不能忍受对我们种族这种赤裸裸的歧视。还有,我只有母亲一个亲人,我不能看她被赶走而不出声。”
“好吧,你先别作出最后决定,等我找导演谈谈。”
看来吉恩还是想留下来的,这样就好办一些,只要找到导演艾伦想赶走琼的原因,解决了就好。
不过,按说导演艾伦不是种族歧视的人啊,他在电影里安排了不少黑人角色。难道是其他演员的家长集体向他施压?
安抚好了吉恩,罗纳德走出了制片人办公室。他想了想,没有直接拐去导演那里,而是去排练室找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先探听一下消息。
“安东尼娅,你能和我谈谈吉恩的事情吗?”向戏剧老师打了个招呼,罗纳德把安东尼娅领出了排练室。
“我不能说太多,这里牵涉不少人的利益。”安东尼娅少见的没有直说。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大卫说是你让他来找我的,你为什么要我来谈?”罗纳德越发感觉到奇怪,是谁这么恨吉恩母子?
“我只能说,导演不是种族主义者。”
“这我相信,否则他不会在剧本里设置这么多少数族裔。”
“嗯,因为是你发掘的吉恩,他听你的。罗纳德,你得找吉恩母亲谈谈,也许最好还是让她走,这样对剧组所有人都好。”
“为什么?”
“我在小意大利住,我不能说。你知道纽约的意大利裔都要遵守一定的‘规则’,不能向外人说内部的事情就是其中一条。”
“这事和意大利裔又有什么关系?”
“别问了,我不能说。”
罗纳德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向她道谢:“我还没谢谢你上次对我的支持,安东尼娅。”
“没事,我们都希望你留在剧组。”
“好的,回头见,安东尼娅。我还得去处理这件事情。”
罗纳德还是不得要领,又转去了找了制片人大卫。
“大卫,这事和意大利裔有关系吗?”
“意大利裔?我们选定在这里拍摄的时候,已经和意大利裔帮派打好招呼了,他们对拍摄电影都很支持,特别是我们选了意大利裔的安东尼娅做一号女主。”
“帮派?”
“罗尼,你知道的,这里附近是时报广场,意大利裔的地盘,广场上那些流萤都是他们控制的。做电影制片人就得处理好这些关系,市政厅和地下市政厅,都得提前说好,否则拍摄的时候就会出问题。”
“好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越来越糊涂了。”
“努力,罗尼。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海选了,我得去看看两个老师的试镜情况,艾伦还是不满意现有的人选。”
罗纳德问了一圈,只好去导演的房间,看看能打听出什么新消息。
“嗨,艾伦。是我,罗纳德。”
“你来了,这两天正好有很多事情,我就不和你闲聊了。”
“我就是为了这来的,导演。大卫让我来劝劝吉恩,吉恩的母亲琼真的那么干扰排练吗?如果他们愿意服从你的命令,琼不再干扰排练,你能再给吉恩一个机会吗?”
罗纳德说着嘴都干了,看着桌子上放着一瓶易拉罐的可乐。
艾伦示意他自便。
罗纳德拿起可乐,砰的一声拉开。可能是在常温中放时间长了,泡沫溅了出来。
艾伦·帕克坐着抽烟,看上去有些焦虑,顺手把手上的香烟按灭。
“如果琼天天来看排练,而不是到处乱走,那倒是一件好事,我也不会赶她走。”
“这话什么意思?”
第三十七章 另一种可乐
“这事我没告诉大卫,也没告诉吉恩。这里是意大利人的地盘,你知道他们在时报广场的那些‘生意’,我原以为琼……”
“你是说吉恩的母亲琼……?”
“之前有人告诉我看见她在附近的街区拉客,起初我没有管她的事。但后来我得到确切消息,她的业务范围其实是兜售coke,她竟然在剧组的群演和工作人员那里兜售,所以昨天我禁止她进入剧组。”
“卖可口可乐?”罗纳德举起手中的可乐。
“不是那个可乐,是另一种coke”艾伦·帕克用手指按着自己的鼻子,做了一个手势。
“whatthefxck!”罗纳德恍然大悟。
怪不得琼要在剧组乱晃,也不看儿子排练,也怪不得导演要赶她走。她要是在这里卖货,剧组可是有几百个中产之家的孩子。
罗纳德马上转身去找吉恩。
“吉恩,告诉我实话,你妈妈琼,是贩子吗?”
“耶,她很吃得开,在哈林区我家那一块都认识她。到这里没两天,就和意大利人接上头,允许她在哈伦高中这一带卖货。反正哈伦高中关闭,这块原来已经没人了,本来也没有贩子占据。”
罗纳德一捂额头,这些哈林区的黑人,好像谈起来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似的。
不过也难怪,嬉皮士文化的影响下,很多演艺圈人士本来就不忌讳这个。对黑人来说,能赚钱也是一件可以夸耀的事情。
“我得找你妈妈谈谈。”
“好,我带你去找他。”
在哈伦高中破败的操场角落里,罗纳德和吉恩找到了琼。她正在四处打量着前方小路上着过往的人,寻找潜在的买主。
琼是一个苗条的女性,一头爆炸式的卷发,浑身具有力量感,看得出年轻时也受过芭蕾训练。
“妈,这就是罗纳德,把我选进剧组的人。”
“哦,原来就是你罗纳德。你真的太好了,能看出吉恩的舞蹈才能。我对你只有感激,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跳芭蕾的,后来有了吉恩。他很有天赋,对不对,你看看他的腿部肌肉,天生下来就应该跳芭蕾。”
吉恩的妈妈琼,拥抱了罗纳德以后,开始说起他儿子的舞蹈天赋。
“吉恩,你先去排练,我要和你妈妈单独聊聊。”
罗纳德赶紧转换话题。
“导演艾伦是不是不让你在片场周围卖货?”
“是的,他没有权力这么做。反正不让我卖,也会有其他人来卖。我凭借吉恩在这电影里做主角,才打通了意大利人的路。你知道吗?他们对拍电影的明星有一种特殊的好感,就像拍了‘周末夜狂热’的约翰·屈伏塔那样。”
罗纳德觉得正常地讲道理是讲不通了。价值观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正在发愁怎么说服琼,突然听到了约翰·屈伏塔的名字。
“琼,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罗纳德和琼走到了哈伦高中隔壁一家破旧的老式电影院。没有钱重新装修,只能放几年前的流行电影和成人x级电影,靠着低廉的拷贝租赁费挣钱。现在这里还在放着两年前的热卖歌舞片“油脂”。
“你认识他是谁吗?”罗纳德故意指着墙上破旧的“油脂”海报问。
“当然,他就是约翰·屈伏塔。”琼回答到。
“如果我说你的儿子吉恩,就是下一个屈伏塔呢?你相信吗?”
“真的吗?可屈伏塔是油脂的唯一男主角。我的吉恩只是四个男主角之一。”琼一时不敢相信。
“吉恩也是主角,他的角色勒罗伊,和影片里两个最漂亮的女主角都发生关系。还让一个女主角怀孕了,这就是主角的待遇。”罗纳德开始把勒罗伊这个角色的重要性往大了说。
琼张大嘴巴:“这是真的吗?他真的能成为下一个屈伏塔?”
“艾伦导演的上一部电影得了奥斯卡奖。(其实是奥立弗·斯通,最佳改编剧本)”
“啊!我要向他道歉,他会把我儿子拍成屈伏塔那样的,我不该顶撞他。”
“从小我就送吉恩去芭蕾班训练,他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力量,和我的体型,是最棒的那种芭蕾天才。
哦,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罗纳德。是你发掘了他,如果他是下一个屈伏塔,我一定让你做他的经纪人。我们哈林区出来的人,最认老关系,也对老关系最忠诚。”
“但是你现在的行为,在毁了他。”罗纳德有点跟不上琼发散的思路,赶紧把话题转回正轨。
“什么?我怎么可能毁了他。我决不可能伤害吉恩的,他是我的儿子。”
“屈伏塔演‘周末夜狂热’和‘油脂’前,也是个小演员,和吉恩相差不大。但是你知道约翰·屈伏塔现在拍一部电影挣多少钱吗?”罗纳德指着海报上,用发胶把头发擦得油光水亮的屈伏塔问。
“超过一百万美元。”罗纳德举起一根手指。
琼的目光专注。一会儿看看屈伏塔的海报,一会儿看看罗纳德那根手指。
“他的广告收入,还要更高。超过三百万美元。”罗纳德松开另两根手指,变成三的手势。
“呃!”
琼打了一个嗝,捂住胸口,好像要努力分辨罗纳德说的数字,是不是她听错了。
“而现在导演艾伦·帕克因为你当贩子把……卖给剧组成员,想把他开除出剧组。你真要继续在剧组里面卖货,毁了你儿子吉恩的前途吗?”
“不,我不会……呃。上帝啊,我不会……呃!我以后都不在片场卖了,呃……我以后只在哈伦高中外面卖货”琼开始不停的打起嗝来。
“不光你不能在片场卖,还得看住场子,不让其他贩子进来。”
“艾伦导演,呃……我今后绝对不在片场卖,呃……你放心,我和意大利人说好了,呃……这里都是我的地盘,呃……以后没有其他人会来这里卖了,呃……请你一定不要赶走我的小吉恩,呃……,他会很听话的,呃……”
“罗纳德,你怎么做到的?你得留在剧组,拍摄开始以后,现场会有很多的事情,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制片人大卫看到了吉恩母亲的事情完美解决,对罗纳德说道。
“大卫,你知道的,艾伦不会喜欢我出现在片场。”罗纳德小声地说。
“别这么说,好莱坞就是这样,只要能优质地完成电影,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好吧,你给老师选角怎么样了?”罗纳德换了个话题。
“还没有进展,舞蹈系的老师角色,我们面试了很多真的舞蹈老师,和中年演员,没有人能演的让艾伦满意。他们都缺少教舞蹈的老师那股刻薄味儿。
表演系的老师更不好找,很多演员对扮演表演老师有抗拒,他们不想被同行讥笑,而且我们的预算不多。”
“我推荐一个人选怎么样?”
“谁?”
“我们的选角导演乔安娜·梅林。”
“还记得梅格试镜的那场戏吗?我很担心梅格用情绪记忆导致崩溃,但是最后她并没有完成情绪记忆的提取,这是乔安娜帮了忙。”
“当时我没有觉察到,但是这么多天过去,我想明白了。是乔安娜一句‘你用万事达卡还是美国运通?’,用冷幽默打断了梅格的情绪进程。最后梅格又哭又笑就是因为如此。”
“还记得吗?希拉里的一长段独白,其实是不懂事的富家少女,说服自己堕胎的理由。乔安娜那句话,说的恰到好处,正好消解了悲伤的情绪。”
“而且她四肢修长,身材保持的也好,演舞蹈演员是令人信服的。”
“可我不会跳芭蕾,除非你们答应,不让我演任何跳舞的戏。”乔安娜听了制片人的邀请,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我答应你,乔安娜,你只要指导姑娘们跳舞,或者在入学面试的时候评论她们的舞姿。”
导演艾伦放下一桩心事,转过头问罗纳德,“你对表演戏老师还有什么人选建议吗?”
“表演老师……第一次去演艺专高的时候,和你聊得很开心的那个黑人老师怎么样?让他们的老师在电影里出演,气气那个校董。”
“唔哈哈哈哈……就这么办,让他来试试镜。”艾伦很高兴。
“而且其他系的老师都是白人演员,我们正好需要一个配额。”制片人大卫也高兴了。
第三十八章 你怎么在这里?
搞定了吉恩的事情,罗纳德又回到了选角工作室,给她们更新演员的试镜照。有很多在选角导演这里有档案的演员,其实没拍过什么主要角色,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很多演员的收入都极不稳定,有角色的时候能赚几千美元,但也可能长达一年接不到任何角色,还要负担各种演艺培训班,化妆师,发型师的费用。
一年一次的试镜照更新,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商业摄影师一般会收取她们一套100-200美元拍摄费用。
在选角工作室这里,拍摄一套试镜照,只需要50美元。如果还需要更多的拷贝,只要自己拿着底片,去柯达洗印店冲印几份就行。
这算是朱莉娅她们的一种附加服务,既能更新试镜照,免得演员和照片相差太大导致试镜失败。也让演员乐于和选角工作室多来往,今后更好合作。是一种双赢的商业策略。
当然,另一个赢家就是罗纳德。每个礼拜能拍好几个,最多的时候能拍10个以上,40美元一个的收入着实不错。
拍完了照片,罗纳德赖在工作室不走。工作室里积存了不少历年的剧本。罗纳德讨来一些,随便翻着看。
“嗨,年轻的摄影师,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里?”罗纳德闻声一看,就是他在机场两次碰到的大脑门出租车司机,“哦,对了,你还是演技训练班的老师,你是到这里上课吗?”
“不不,我来看看我和我女儿演对手戏的幸运小子是谁。”
原来他女儿也是一个演员。
“还没正式介绍我自己,罗纳德·李。”
“叫我伯特,那是我女儿戴安·莲恩。”大脑门向试镜室的方向指指。
罗纳德一看,试镜室门外站着一个长发女孩,在和一个中年人聊着。正是上次在洛杉矶看过的电影“情定落日桥”的女主角。被劳伦斯·奥利弗盛赞为新一代的格蕾丝·凯利的那个小女孩。
“原来他就是新格蕾丝·凯利的父亲。怪不得上次笑的那么开心。”
戴安对面的中年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导演取景器,看样子就是电影的导演。
“戴安是要和男演员对戏吗?”
“不,导演在海选男演员,今天有几个候选人会来,和戴安一起拍一段胶片,看谁和她在银幕上比较搭配。”
这么说伯特的女儿戴安是已经被确定的女主角人选,现在要挑男演员配她。新格蕾丝·凯利还是不同凡响。
“时代周刊也要来采访戴安,她会是八月的封面人物。”伯特说起女儿满满的自豪。
“时代周刊啊?”罗纳德看到过这杂志,能上时代周刊封面的,一般都是政界、商界的大人物。
“爸爸,爸爸,导演说要全片……你过来一下。”戴安向这边喊起来。
“以后再聊,罗纳德。”伯特走了过去,和导演聊了起来。
罗纳德看到他们聊不了两句,伯特就和导演模样的人争吵起来。伯特很激动,用一种坚决的态度拒绝了导演,拉着女儿的手走了。
临走前小姑娘还朝导演做了个鬼脸,罗纳德不禁莞尔。
“上帝,他们还有几天就要去南太平洋的斐济开机了。现在换女主角?”朱莉娅得知戴安·莲恩拒绝女主角的事情以后开始失态了。
“那个疯狂的导演兰德尔·克莱泽,要男女主角拍摄的时候全部裸体上阵。戴安才14岁,他一定是疯了。”玛格丽回答到。
“前一个女主角詹妮弗·杰森·李(jenniferjasonleigh)也是因为这事辞演的。她已经17岁了都不可能接受正面全裸。”
“詹妮弗的父亲是演员维克·莫罗,她不缺机会。”朱莉娅说道,“制片人一定被逼疯了,他还有什么人选?”
“找泰瑞,她为了女儿能演上电影什么都能答应,12岁的时候就能演‘艳娃传’里的雏妓。”
“波姬小斯吗(brookeshields)?她挺合适,有5英尺10(1.77米),这样就不像14岁了,就是男演员得找高个的。还可以试试朱迪·福斯特(jodiefoster),她已经17了,也演过雏妓,也许能接受这种大尺度的戏。”
“总之尽快,最好在今天就定下来,不要耽误去斐济的拍摄。”
朱莉娅拨通了波姬小斯母亲兼经纪人泰瑞的电话:
“……好,好,没问题,这个要求导演可以答应。”
“泰瑞答应她女儿出演‘蓝色珊瑚礁(theblugoon),但要求正面全裸的戏份由替身出演。”
“导演答应了?”
“他还有选择吗?”
“如果早答应的话,詹妮弗·杰森·李,和戴安·莲恩其实都可以谈的。”
“别想那些了,这疯子也未必完全遵守承诺。我们还有几百个男演员要看。之前配戴安·莲恩的都作废,两人身高差太多。”
“罗纳德,罗纳德,你得帮我们一下,这里有几百份男演员的资料要搬。”
罗纳德搬来了几大框大大小小的录像带和试镜简历。
“大的是vhs,小的是betamax,你也负责一个录像机,帮我们找男主的人选。”玛格丽给罗纳德布置工作。
“需要什么样的?”罗纳德问。
“首先要够高,波姬小斯有5英尺10吋(1.77米),所以男性演员要在6英尺左右。然后他要像个野人,从小离开人类社会,独自生存的那种。”
“就像人猿泰山?”
“对,就像泰山。”
“啊……哎”罗纳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了很多录像带,也没有几个符合要求的。不是身高不够,就是不够野性。”
“咔嚓”,看着新放进录像机的带子会不会有惊喜。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很有蛮荒气质的男子,野性十足,脸上的线条就像雕塑一样,眼睛和鼻子看上去有些轻微弱智的特征。
“这个人不错,很有野蛮人的样子。”罗纳德拿出录像带,走到朱莉娅身边,“你看看这个,朱莉娅。”
朱莉娅的眼睛也是一亮,“确实不错,叫什么名字?”
罗纳德拿起附上的简历,“西恩·潘(seanpenn)”
玛格丽拿过去看了看“可惜,才5英尺8(1.73米),和波姬小斯搭不上。”
“可不是说要从角色特质出发吗?我觉得他的特质非常突出。”罗纳德有些不理解,当初选吉恩的时候,朱莉娅和玛格丽都是支持的。
“这次不一样,这是一部以少男少女落难海上荒岛,过原始人生活,结为夫妇后生了孩子为卖点的电影,没有什么深邃的戏剧性,而且电影马上就要在斐济开拍,外型符合是最重要的。”
罗纳德点点头,看来也不是每部电影的选角都重视性格贴合的。想想也是,“摇滚高中”的演员角色有什么性格了?只要够便宜,长得漂亮就行。
“这个怎么样?”玛格丽又挑中一个,荧幕上出现的是一个帅哥。
克里斯托弗斯·阿特金斯(christopheratkins),5英尺11吋,够高了。纽约的演员,模特,这是他拍的冲浪板广告。
“倒是非常帅,好像有些不够野性。”罗纳德挑毛病。
“没关系,让他把头发烫卷,就像泰山了。”朱莉娅一锤定音,去和导演商量了。
罗纳德和玛格丽坐在桌子边,吃着朱莉娅为加班储存的饼干,喝着咖啡。
“其实你也够高,把头发弄卷了也挺合适,罗纳德。你想去斐济和波姬小斯拍戏吗?”玛格丽在逗趣。
“我已经答应了大卫·达席尔瓦,拍热午餐的时候看住吉恩。”
“那你可能错过了一个一举成名的机会。”
“好吧,难道我真的有表演天赋吗?”
罗纳德和玛格丽笑成一团。
不过这个“热午餐”的名字真得要改改了,自从知道那部碰瓷电影,每次说这个词都怪怪的。
第三十九章 迷信
“fame,让你夺人所好
fame,让你输得难以下咽
fame,让你万事皆空
fame,不是理智,它是火焰
fame,fame,fame,fame……”
“咔嚓”,艾伦·帕克按下双卡大喇叭录音机的停止键,“你觉得怎么样?”
“名扬四海(fame)这个名字不错,我们的电影讲的就是年轻人向成名冲击的过程,讲述中间的种种艰难和失败。”
大卫·达席尔瓦点点头,“你怎么会想到用大卫·鲍伊和约翰·列侬合作的这首歌,做新的电影名字的?”
“哼,是罗纳德建议的。”
“他很有趣,没有直接来找我,而是在排练室放给孩子们听。我去询问他们有什么新片名的推荐的时候,很多孩子都推荐这首歌的名字。”
大卫清了清嗓子,“我打算雇罗纳德做片场协调,主要来管住吉恩。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我还没工夫和一个年轻人过不去。”艾伦按下录音机的弹出键,拿出了磁带。
“吉恩是颗还没打磨的钻石,有可能成为黑色皮肤的约翰·屈伏塔。他和同是黑人的艾琳·卡拉,以后可以一直搭档演电影,演很多部年轻人的电影。”大卫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但是现在,他的脾气太火爆,只有罗纳德能管住他。我可不想看到他在片场再用灭火器砸布景。”
艾伦点点头,“吉恩确实听罗尼的,她母亲现在也不在片场卖货了,天天在学校外面兜售,很识趣。”
说着艾伦把手上的磁带对大卫晃了晃。
“我们还需要几首像这首fame一样有力的歌曲做插曲,你找到合适的人了吗?和我合作午夜快车的乔治·莫罗德要为唐娜·萨默的新专辑写歌,已经回绝了新片的配乐工作。”
“迈克尔·戈尔(和编剧克里斯托弗·戈尔没亲戚关系)。他是原来的排行榜冠单女歌手莱斯利·戈尔的弟弟。我听了他的作品,还不错,打算雇佣他来作曲。”
“很好,我们开机的时候,他就可以加入剧组,边看拍摄边写歌。”艾伦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管大卫的人事安排,只要一个结果。
“你的幸运t恤缝好了吗?后天就要开机了。”
“我已经交给服装了,肯定能赶上开机。”
“fame,你喜欢豪华轿车
fame,你享乐就像没有明天
fame,你现在花的,在向未来借贷
fame,让我们目盲,让我们犯罪
fame,fame,fame,fame……”
戏剧排练已经结束,不知道哪个群演又打开了双卡大喇叭录音机,大卫·鲍伊的声音响彻排练室。
“嘿……换首有节奏的。”学生鼓噪起来,这首放克风格的歌曲,显然不太合刚排练完的演员们的胃口。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放松,需要的是迪斯科。
“换唐娜·萨默的“热东西(hotstuff)”。有一个学生迫不及待的放进了自己带来的磁带。
罗纳德又开始听这首迪斯科舞曲,在排行榜上前十已经排了三个月,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澎,嚓,澎,嚓,”迪斯科的节奏响起。
“得有一些热的爱,宝贝,就在今晚
我需要一个热东西,宝贝,就在今晚
我想要一个热东西,宝贝,就在今晚”
这歌词让很多阿美利加的家长不舒服,已经有些保守地区的报纸呼吁要禁掉这首歌,但它是就在年轻人里异常火爆。演员们都开始跳起迪斯科来。
艺校学生为主的群演和演员们,开始踏着节奏一个个进入舞场中央,每人默契的分配到几十秒展示自己的时间。就像动物世界里求偶的孔雀,在异性面前骄傲地展示自己的身姿。
对这每天排练结束的保留节目,罗纳德已经很熟悉了,正要走开。吉恩跳进圈内,高声呼喊“下一个是你,罗纳德!”
众人一阵起哄,对这个给他们带来土空调和冰镇可乐的年轻人颇具好感。吉恩也知道罗纳德舞跳得不错,给他一个机会向漂亮姑娘们展示。
推辞不过的罗纳德下场开跳,先把右手斜着45度指向天空,摆了一个约翰·屈伏塔在电影“油脂”里的经典姿势。
然后双手绕圈像是拳击手在准备出拳,接着用左手指向每个女孩,右手叉腰按照节奏扭胯。略显过时的老式迪斯科动作,把演员们逗得哈哈大笑。
罗纳德指到了安东尼娅所在的位置,看她也在笑自己老套的动作,自己也咧嘴笑了。顺势收了舞姿,跑去冰箱那里,想拿瓶可乐冷却一下自己。
排练室冰箱里的可乐已经告罄,罗纳德想起制片人那里还有一台,于是跑去办公室。
新来的服装部门的助理,正在办公室里低声抽泣。双手捧着几片布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啊,我没事。”助理擦干眼泪,开始拿起布头放在桌子上努力拼接。
“这是导演的幸运t恤。”另一位服装助理在旁边说道。
“他每次拍电影,都会从戏服中剪下一些,缝到自己的t恤上,艾伦认为这样会给他的拍摄带来好运。”
“那一件是他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穿的,已经糟烂了,今天我们给他补的时候彻底裂开了,结果她去和导演说这事的时候,被导演骂了一顿,限她今天补好,否则就要开除了她。”
“这?”罗纳德拿起桌上的碎布片,全部褪色的布料,还有些已经从中间破出了一个洞,“这些布料好像已经被洗过几百次了?”
“是的,艾伦要求服装尽量贴近现实,我们采购的服装,现在全在洗衣机里滚着呢,要把鲜艳的颜色洗掉。作出一种真实的感觉。”那个服装助理说道。
“这t恤上的布料,都是以前他拍的电影戏服剪下来拼上的,艾伦坚持拍摄期间只穿幸运t恤,一共有四件,坏掉的那件是最老的一件。”
罗纳德看看桌上的的碎布,又看看已经止住抽泣,正在努力拼接的服装助理,心想:“做电影导演要这么迷信的吗?”
“不如你拿一件白t恤作底,再把这些布片缝上去。”罗纳德一句话提醒了服装助理。
“谢谢,我早该想到的。”
助理赶紧拿过一件白色的t恤,用布片往上比了两下,开始缝了起来。
第四十章 杀鸡儆猴
“不,你演的很好,不用担心忘了台词。”演艺专高表演系的黑人老师吉姆,最终拿到了这个和他职业相同的角色,在电影里也扮演表演系的老师。
今天是剧组开机的日子,第一个镜头,就是拍他点评来入学面试的学生蒙哥马利。
“cut.”
艾伦·帕克穿着他那件破破烂烂的幸运t恤,叫停了拍摄。
化妆师上前,给黑人老师吉姆,擦了擦脑门上流下的汗水。室内拍摄吉姆的近景,灯光师配了强力的正光,几盏大灯烘烤着对面的吉姆。
“我要一种不同的方式说这句台词,再来一遍。”导演下令。
“录音?”
“摄影机?”
“开始!”
“不,你演的很好……”
“cut”
“再来一遍。”
“cut,cut,cut……”
罗纳德看着导演在折磨着表演老师的吉姆,,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这算什么?把人耍着玩么?
“我们再来一遍。”艾伦示意恢复拍摄。
“不,你演的很好……”看着吉姆说着台词,想到他已经被艾伦·帕克叫停了三十多遍,罗纳德有些同情起他来了。台词里吉姆在夸奖别人演的很好,真实的拍摄现场,自己却总是被导演否定。
“cut”
罗纳德看着吉姆已经有些崩溃的苗头,任谁被导演连续否定了三十多次,心理上肯定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休息5分钟。”导演也看出了吉姆有点难受,喊停了进度。
吉姆喝了几口水,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喃喃自语起来,似乎是给自己做心理调节。
“导演这是在干什么?我看不出吉姆演的哪里有问题啊?只是一句简单的台词,评价面试学生而已。”
罗纳德悄悄地问边上正在候场的乔安娜·梅林。等会儿还有她面试舞蹈演员的戏。
“华国的智者孔夫子曾经说过,为了恐吓一群猴子,必须先杀一只鸡。”乔安娜示意他看摄像机。
“我们继续拍摄。”导演让大家准备再次开始。
“录音,摄像机……开始!”
嗯?罗纳德发现了异常,录像机上的红灯根本没亮。导演根本就没让摄影指导开机,只是在找借口故意整吉姆。
“cut,cut,cut……”
一个上午都要耗在这个镜头上了吗?罗纳德回头去找大卫·达席尔瓦,制片人就允许导演这么任性的浪费时间?
要是罗杰·科尔曼的剧组,这时候可能已经把导演开除了。
达席尔瓦显然对这一切早有预料的样子,笑吟吟地看着剧组的进展。
罗纳德又迷惑了。
拙劣的把戏,又开始了一遍。
吉姆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小声地问导演:“艾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说了100多遍台词了,可是这个摄影机都没开?你究竟需要我做什么?”
艾伦微笑着向吉姆说道:“吉姆,别着急。你给这一句台词换了100多种方式说,你会好的,你是一个好演员,不要否定自己。”
吉姆有点崩溃的坐下。好在剧组的录音师是个意大利人,虽然不会说英语,不过他走上前来,给吉姆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他做的很好。
吉姆终于放松下来,示意自己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下一条。
“录音,摄影机,……开始!”
这次的摄影机灯亮了。
“cut!很好,这条冲印。”
这一组镜头,只有吉姆的几句台词。拍了几条以后,艾伦示意进下一场。
罗纳德还是第一次看大制片厂拍室内戏。室内的布光非常耗时,下一场拍的是来入学面试的学生蒙哥马利。他的台词就长很多。
灯光组开始拆下灯泡,换个角度把灯光对准舞台上的一把椅子,开始漫长的打光过程。
摄影组开始在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的指挥下,开始给地面铺上导轨。这是一场需要演员演出饱满的情绪的戏,导演和摄影指导商量后,决定不拍主镜头,而从特写镜头开始拍。
过了接近两个小时,灯光终于向摄影指导示意,已经布好了光。演员坐上了凳子,等着摄影指导测焦距和灯光做最后的调整。
电影镜头和照相机镜头类似,拍摄主镜头的广角镜头,个头不大。但是拍特写的镜头,体积就很大。
硕大的特写镜头,放在支架上足足有一人高。近距离对准了扮演蒙哥马利的演员。镜头又靠得非常近,几乎就在他脸旁边。看上去就像一头怪兽,想要吞噬他。
演员一头黄发,长得有点像髪国大革命的领袖罗伯斯庇尔。明显对几乎怼在自己脸上的镜头感到畏惧。他还在不停的复述着台词,生怕拍摄的时候说错了。
摄影助理给被吓坏的演员测好焦距,服装和发型师给确认他的外型符合要求。艾伦没有给他任何表演上的指导,说说角色的动机,或者和他讲讲表演的细节,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不是,把这个年轻的演员吓成这样,这又是什么路数?罗纳德感觉英吉利导演的思路,自己根本不能理解。要是新世界的导演,至少也得讲讲戏吧?
“录音,摄像机,开始!”
艾伦·帕克无视了演员有些惊恐的状态,直接开始第一条拍摄。
“每次我去参加派对的时候,总是担心别人会不喜欢我……”扮演蒙哥马利的演员开始说台词。
罗纳德站在摄影机后方的安全区域,用肉眼看着他的表演。台词说的还算流畅,就是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站在摄影机后方,和他对戏的黑人教师吉姆。
摄影机缓慢的从上方一副莎士比亚“奥赛罗”的剧照上摇下来,直到蒙哥马利的全脸特写。
“我一直在军校读书,我的母亲是一位演员,不过她很忙,没时间管我,就让我上军校……”
摄影组的几位助理,在首席推拉员的指挥下,有控制地推动着摄影机。摄影机开始以非常慢的速度靠近演员,如果用摄影指导的术语来说,这是一个“极限特写”。
如果通过取景器来看的话,演员的脸从充满了整个取景框的红线,慢慢逐渐大过了取景框,画面集中在他惊慌的眼睛和卡壳的嘴巴上。
剧情里的蒙哥马利忘了接下来的台词。
“cut!”
“很好,这一条冲印。”艾伦·帕克指示场记记下,然后对着第一助理导演说道:“我们再来一条。”
“每次我去参加派对的时候,总是担心别人会不喜欢我……”
咦?就算离得很远的罗纳德也感觉到了,这次演员的表演没有上一条好。那种在入学面试上忘词的害怕,尴尬,和无助的情绪,还是第一条最饱满。
原来如此!
艾伦·帕克是存心不和演员说话,然后上来就用一个超级巨大的特写镜头,近距离对着他。再加上之前扮演老师的吉姆,被艾伦揪住拍了几十条不让过,给这些年轻的演员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压力。
这种精神压力,很自然的反映在了演员的表演里,就好象他们参加入学面试面临的那种精神压力那样。所以第一条的情绪非常真实饱满。
而到了第二条,因为第一条通过了,演员的心理压力也得到了一定的疏解,所以自然演的情绪上不如第一条真实。
“啧”,罗纳德暗叹,这一招有点意思,导演看来是准备了很久,先是借故整戏剧老师吉姆,然后故意给扮演蒙哥马利的演员安排了一连串的打击。才有了他演出了那一条完美的表演。
“杀鸡儆猴这句成语的确有道理,不过这是孔夫子说的吗?”
下午的拍摄速度开始加快。因为是同一个面试地点,灯光布光的时候不用重新调整,只要根据每位演员的身高做些微调就行了。
上午对吉姆杀鸡儆猴的效果还在,几位演员都老老实实地完成了表演。
扮演腼腆的多丽丝的演员是莫琳·蒂菲,她长得很清秀,鼻子不大,黄头发,完全不像犹太裔,到有点像爱尔兰裔。不知道是演技高超,还是导演对她有额外的辅导,一次就拍完了高难度的入学面试哭戏。
“罗尼,下面该你了,好好演。”艾伦·帕克笑眯眯地叫来罗纳德,这是根据伍迪·艾伦的建议,让他演一位来面试的愣头青。
画好妆,穿好戏服,罗纳德扮成了一个身体强壮,头脑简单的学生,发型被梳成傻乎乎样子。拿好手里的道具——一本软封面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小说,罗纳德站在了面试舞台上。
“录音,摄像机,……开始!”艾伦叫了开始,找到导演椅坐下,表情严肃,看着罗纳德开始他的表演,随时准备叫停给他好好说说戏。
罗纳德才不怕他,调整好情绪,打开了小说,开始念里面的台词。
“罗密欧,你在哪里?否定你的父亲,拒绝他的姓氏。”
罗纳德边读台词边抖腿,好像一个学体育的傻子,偏要来艺术高中面试表演系。
“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做,那我将抛弃我的姓氏,我将不再是一个卡噗,卡piu,凯噗……什么”
“凯普莱特(capulet)。”和他对戏的黑人教师吉姆提醒道。
“哈?”
“是读凯普莱特。”
“对,我刚才读就是凯普莱特”,罗纳德继续,“马上你也就不是一个蒙塔,门太,……不是,猛抬什么玩意儿。”
“是蒙太古(montague),听着,你读得是朱丽叶的台词。”
“oh,shxt.”罗纳德果断回身撞墙。
“cut!”艾伦·帕克也不得不承认,这条演的不错,吩咐场记记下来:“这条冲印。”
罗纳德不怕艾伦,这种情绪正好演活了那个傻乎乎的愣头青角色。
“再来一条。”艾伦叫道,“罗尼,你得演的再傻一点,你读台词的时候还是显得太过精明。”
“cut!再来一条”
第四十一章 七月火炉
转眼就拍了好几天的戏。罗纳德客串完毕以后,每天只是在剧组闲逛,只要看住吉恩,不让他发飙就行。
纽约的演员工会,也派驻了观察员进驻剧组,每天监督按时下班。罗纳德只要朝九晚六的按时上下班就行。规律的作息让罗纳德很满意,恢复了每天早上边看abc电视台的“早安·阿美利加”,边吃早饭的习惯。
制片人大卫,给了罗纳德一份演员的最低工资,每周785美元。他名义上是演员,但大卫交代的主要工作,还是盯着吉恩和他母亲。
其实吉恩和母亲为了未来的大把美元,不会作怪了。所以罗纳德自己实际上的工作呢?其实是观察艾伦的一举一动,暗中学习。当然,想请教艾伦为什么这么拍,那就别想了。
艾伦导演对他还是有点不满的,关系也没好到像新世界的导演们那样无私的教他。
拍摄继续进行。大队人马转移到了舞蹈排练室,开始拍摄舞蹈系的姑娘们的戏。
“咳,咳咳……”乔安娜演舞蹈老师,今天也有些戏份,“你这是放的什么毒气?”
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指挥灯光助理在几个炭炉上加上香粉,点燃后用手煽动,让香粉飘的满屋子都是。
“这是我们英吉利片场传统的布光方法。导演说需要一种温暖而神秘的光线氛围。香粉的比重和空气一样,可以长时间的漂浮在空中,灯光照上去有一种独特的效果。”
“咳,咳,你就不能不用香粉吗?我觉得这对我的健康不利。”
“不用的话,需要用多支灯光实现同样的效果,而且每次切换镜头角度,都需要重新布光。这种香粉是传统方法,只要一支灯光就行,而且光线非常平均散布,可以任意移动摄影机而不用重新布光。”
罗纳德也在用手帕捂住鼻子,听着摄影指导向演员们解释。布光确实是室内拍摄最耗时间的环节,如果每次移动摄影机都需要从头开始重新布光的话,一天也就能拍四个镜头。
“阿嚏。”有人打起了喷嚏,这种香粉的味道太冲,罗纳德被他引的也有打喷嚏的冲动了。
好在过不多久,演员们都习惯了这种味道,引起的不适也好了不少。
今天的戏有不少舞蹈动作,布光完成后,是编舞上场的时刻。
编舞给每个演员都编排了一段芭蕾动作,然后让她们按照摄影机移动的路径,依次跳出来。
“一,二,三……走……安东尼娅接上……一,二,三,露西是你……”
因为需要香粉均匀地漂浮在室内,所以会吹散香粉的电风扇被撤出了房间,放在走廊里。演员只有在拍摄间隙的时候才能出去吹风。
排练了两次以后,舞蹈演员们都出了大量的汗,赶紧逃出房间吹电风扇降温去了。
罗纳德也赶紧跟出去,帮着往冰袋里面舀冰块。今天的气温很高,再加上四个还在燃烧的炭炉不停地蒸起香粉,在房间里极容易中暑和脱水。
这些高中生为主的演员们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助理,罗纳德有空就帮着她们一点。
“真的是热死了。”吉恩拿起罗纳德装好的冰袋就往身上放,他今天穿着短裤和短袖上衣,散热算是最好的。
“是啊,服装部门的人还逼着我们穿秋冬款的厚羊毛裤袜。”几个女孩子汗出的把舞蹈服都浸湿了,有些不雅观。她们拿出毛巾正在卖力地擦脖子后面的汗。
化妆拿着粉饼和刷子,急忙上前给她们补妆。汗水融化了一部分妆容,每拍一条都要重新补妆。
发型师也冲上来给她们重新固定发型,汗水把一些人固定好的头发散开了,高温真的是拍摄的大敌。
服装师也上来查看汗水浸湿服装的情况,对那些浸湿情况比较严重的主角,还会让他们去换上备用服装。
为了节省时间,多个部门的人围着几个主角,像是八爪鱼一样的帮她们搞定一切。
安东尼娅是绝对的主角,她的汗水也把妆容融化了不少,化妆师正在抢修现场。
“名扬四海”的剧情设定在秋天,所以所有的服装也像秋天靠齐。大夏天的时候,在封闭的室内,穿着羊毛质地的厚舞蹈裤袜,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罗纳德也只能多给安东尼娅他们递一点冰水,和准备冰块降温。好在为了拍电影成名,这些女孩子的忍耐力还不错。
又装好一个冰袋,罗纳德把这长条型的冰袋搭在安东尼娅的脖子上。
“啊……”安东尼娅感觉简直舒服的要叫出来,回头向罗纳德示意感谢。
罗纳德继续装冰袋,给剩下的女孩子也搭上。
“准备拍摄”,第一助理导演来催,女孩们依依不舍的放下冰袋,走进了烤箱。
排练完成以后是拍摄,艾伦一改之前的精益求精的作风,这里不做非常细致的要求,只要摄影指导点头,画面没有问题,就通过。看来他也有点忍受不了火炉一样的室内温度。
拍摄之后是调度。导演和摄影指导一起规划下一个镜头的摄影机走位,演员走位。灯光组根据导演的要求规划灯光,如果碰到有灯光会被摄影机拍进去穿帮的情况,还要重新和导演商量。
调度,布光,排练,拍摄,一个循环接着另一个循环,剧组就这样按照计划在炎热的天气下缓慢地前进。
布光的间隙,舞蹈演员们也不像前几天那样有力气跳舞自娱。罗纳德找到制片人大卫,请求多弄些冰块,保证剧组没人因为中暑。
导演和演员们,还可以轮番休息。最惨的是操作摄影机的操作员。拍摄的时候要帮忙推拉摄影机。导演和演员出去降温的时候,他们还在室内给炭炉加香粉,维持房间里香粉的浓度。
这些操作员大多数都是导演艾伦从英吉利找来的,和摄影指导和导演合作过很长时间。这次专门花钱从海外把他们搬来,也是为了减少磨合,能够马上开拍。
他们作为导演的老关系,拿得补贴不少,这让同为摄影机操作员中的几位米国人很恼火。同样在高温下受苦没有休息时间,又没有额外的补贴。
其中一个米国操作员,趁中午休息的时候,偷偷地拿了一个玻璃瓶,把香粉装了一些在里面。
“你让吉恩站在桌子角上,作出看希拉里跳舞的专注样子,明白吗?”经过上次冲突,艾伦·帕克不太敢和吉恩直接提要求,有什么事情一般都通过罗纳德转达。
“你要在这里用脚尖站立,做一个阿拉贝斯克,然后回到勒罗伊的身边,用比正常人际空间更近的距离绕过他。让他迷惑不解,你到底是在勾引他,还是偶然地走近了一些。等绕过他以后,再看着他的眼睛,做一个跟我来的眼神。”
艾伦·帕克接着去给安东尼娅讲戏。下午拍摄的是希拉里勾引勒罗伊的戏。木工趁着午饭时间进场,在舞蹈排练场的内部,搭建了一个男子更衣室的门。
门非常以假乱真,可以开合,当然门里面是没有东西的,只能让两位演员打开门,进去以后再把门关上。摄影机从外面拍上去,看起来像个房间就行。
扮演勒罗伊的吉恩站在门外的桌子旁,等着安东尼娅扮演的希拉里前来勾引他。他在这场戏中的任务相对简单,一开始不解状,然后在接到希拉里的暗号以后,呆住半秒,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跟着希拉里进入男更衣室,顺手把门关上。
“好,我们来排练一边。”
“不不不,你还得离得更近一些,进到让双方都紧张的距离。明白吗?”艾伦·帕克直视安东尼娅还得离吉恩近一些。
“不对,不对,你这次又太近了,这是小偷偷东西的距离,要不远不近,刚好双方有点尴尬,明白吗?”
“休息10分钟。”艾伦·帕克见平时悟性很高的安东尼娅,这次总是领悟不了什么是尴尬的距离,以为她是太累了,就喊休息10分钟。
罗纳德还是把冰袋放到安东尼娅的脖子上,“你怎么了,安东尼娅?平时导演说的戏,你总是第一个领悟。”
安东尼娅歪着脖子感受着冰袋的凉爽:“吉恩他是……嗯,你懂我的意思。所以我感受不到他的反应。演戏其实就是演反应,对方不给反应,我就很难演下去。”
“你以前演过戏吗?”罗纳德感觉安东尼娅说的很有道理。
“是的,我两年前在‘油脂’剧组演过一个配角,就在屈伏塔和女主角奥利维娅·牛顿-约翰身后伴舞。”安东尼娅说着笑了起来,“所以我有工会卡。”
“这气温真的要命了,要不你来配合我,帮我找一下距离感。我可不想再拍好多遍了。”安东尼娅看着化妆和发型都已经弄好离开,对这罗纳德小声的说了一句。
“好吧,确实早拍完早舒服。”罗纳德觉得在高温房间里再拍下去,女孩说不定要晕倒了,于是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了安东尼娅,“这样你会感觉我侵犯了你的隐私空间吗?”
“嗯,好像还不够近。”安东尼娅伸出手来感觉了一下两人的距离。
“这样呢?”罗纳德又上前半步。
“好像还可以近一点。”安东尼娅的身体离他还有一肘多的距离。
“这样呢?”罗纳德又上前半步。
“可以,可以了……”安东尼娅向后退了半步,罗纳德身上男子的气味,一下子冲进了她脑门,让她有点脸热,还好本来就很热,脸就是红的,“我找到感觉了。”
罗纳德也觉得刚才有点唐突,拿起毛巾递给安东尼娅,示意让她擦擦脖子上的汗,“真的是太热了。”
“cut!很好,这一条冲印。”艾伦对之后的拍摄很满意。
第四十二章 工会的力量
“我是国际电影摄影师工会的代表,我们收到了举报电话,举报你们把这些有害人体健康的粉末,在片场广泛散布,根据我们工会的章程,现在你们必须暂停拍摄,直到化验结果证实粉末对摄影师无害,或者你方停止使用这种粉末为止。”
几天以后的一个早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拿着一个装着些粉末的玻璃瓶,冲进拍摄现场宣布停工。
“你好,我是电影演员工会代表,基于相同的理由,我宣布所有工会演员,从即时起暂时停止工作。”
过了一会,常驻片场的演员工会代表,在和国际电影摄影师工会的代表协商以后,也宣布了演员临时性罢工。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英吉利人艾伦·帕克,关上门后,对制片人大卫开始怒吼。
“很简单,你被摄影组的米国佬举报了。”大卫·达席尔瓦到很冷静,他碰到过不少工会的烂事。
“你的摄影师团队以英吉利人为主,国际电影摄影师工会虽然是冠名国际二字,但是成员80%以上是阿美利加和加拿大人,所以他们总部是注册在纽约的。”
“整件事情很简单,工会的人对你少雇佣本地人不满意,所以才借着举报的事情上门闹事,只要你肯多雇佣几个本地工会成员,就万事好商量。演员工会代表前几天也没有出声,只不过现在被摄影师工会逼得不得不表态而已。”
“我怎么雇佣,他是摄影师工会的,我雇佣其他工种,他也不会满意。摄影组电工,推拉员,摄影机操作员,助理操作员,跟焦员,等等工种加起来已经有了14个人,其中10个是英伦三岛和欧洲过来的,难道你要我解雇他们中的几个,来雇佣本地的?”
大卫摆出一副我就是这个意思的表情。
“不,这不行。”艾伦·帕克想了片刻,否定了大卫的想法。不光是摄影组,音响组,灯光组,电工组,很多剧组的技术人员,都是艾伦从英伦三岛和欧洲带来的,如果因为工会的原因就解雇他们的同伴,那么今后队伍的士气就会受到很大影响。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和摄影指导迈克尔商量一下,不用香粉配合单灯打光就是了,换用阿美利加这边常用的多灯法。”
撤掉了炭炉和香粉,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开始指挥灯光组给现场打上多盏灯光。
国际电影摄影师工会的代表,看到撤去了香粉,笑着和导演和制片人握了握手,“我们还会见面的。”
演员工会的代表也宣布临时罢工结束,剧组可以继续拍摄。
为了达到同样的效果,摄影指导让灯光组加了4盏灯,正面的强光,加侧面的补光,勉强地重现了原来那种梦幻神秘的氛围。
不可避免的代价就是,被灯光直射的演员们,比原来更热了。
化妆组和发型组的女将们比前几天的拍摄更加紧张,汗水的流速和流量都比原来大了,她们要随时准备上去补妆,时间长了又要被导演骂,时间短没做好,穿帮了又要被摄影指导骂。
罗纳德也比原来更加忙碌,不用香粉,电风扇又被搬回了拍摄现场。但是噪音很大不能在现场收音的时候开,只能在拍摄间隔的时候开一会让演员降温。
罗纳德不停的给冰袋换上新的冰块,保证演员不在现场昏倒。
意外还是发生了,一位女群舞,穿着的厚羊毛舞蹈裤袜吸湿性太好,在不透风的拍摄现场,被灯光一照大量出汗,汗水浸透了脚底,舞鞋松动,在地板上滑倒,还好没有造成大碍,只是摔了一跤。
罗纳德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拉过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梅格·蒂利就是因为一场意外摔坏了背,放弃了芭蕾生涯的。如果在这么下去,我怕会出现意外事故”
大卫也有同感,“是啊,我们驻场的保险公司代表也会叫停拍摄的。我去和艾伦商量一下,你一起来。”
“不行,绝对不行。名扬四海是一个发生在秋天的故事,入学就是秋季,之后的排练,演出,学习,毕业,都发生在秋季。她们必须穿着秋冬的厚羊毛舞蹈袜演。”艾伦·帕克为了电影的真实性,绝对不肯妥协。
“但这样下去,演员可能会发生危险,保险公司也不会答应的,他们会制止你的冒险行为。”
“不能安装空调吗?”罗纳德小声建议。
“不行,市售的空调的噪音会影响同期录音,空调对气流的扰乱也会影响摄影机镜头捕捉画面的稳定性。除非是那种搭建在摄影棚内的拍摄专用中央空调。”大卫给罗纳德科普。
“那我们能换用夏天面料的舞蹈服吗?至少让她们的双腿穿上凉爽透气的薄裤袜,否则滑倒不可避免。”罗纳德又提出一个建议。
“我理解你对演员的关心,罗尼。”艾伦指着罗纳德说道,“但是电影最重要的是真实性,现在的观众对摄影棚里的话剧戏不买账了。你必须追求服装的真实性。所有的戏服,我都让服装部门洗过三遍,把那些崭新的颜色洗旧了才使用。”
“秋天穿夏天的面料,绝对会穿帮的。有时候为了电影的最终效果,我们必须冒一点风险。”
罗纳德不由得开始回忆梦中的片段,那里面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不可能一直穿着吸湿放热的羊毛材质厚裤袜拍完吧?这事一定有个解决办法。
“咦,这是什么?”罗纳德回忆起梦中的画面里,舞蹈演员都穿着一种毛线织成的饰物。像长袜子,又没有脚踝以下的部分,就像一个毛线套,套在演员的脚踝部分。
毛线不捂,大孔洞的毛线织物其实漏风的,这样演员就能穿上夏天面料的薄裤袜跳舞,又能被观众感觉到故事发生在秋天。
“导演,我有个想法,让服装部门试试?”罗纳德向艾伦讨了一个服装助理,去实验去了。
“这样,把脚踝以下的部分剪掉,然后在这里收口。”罗纳德找到了上次给导演缝制幸运t恤的服装助理,找来服装库里的毛线长袜子,改造成梦中的那种毛线套子。
“对,这里最好用松紧带收口,如果毛线掉下来到了脚踝以下的脚跟处,会容易滑倒的,所以要在这里收一下,让它固定在脚踝上。”
罗纳德建议服装助理。
“多做几套,短的可以只覆盖住脚踝,长的可以延伸到膝盖以下,最长的也可以套到膝盖以上,这样很好看。”
罗纳德回忆起梦中的毛线套有长有短,也让服装助理照着样子做了长中短三种款式。
拿着做好的三款毛线套,罗纳德冲进了舞蹈排练室拍摄现场。
“这些演员都拿到了剧组的合约,符合电影演员工会的最低工资要求,有前一周发放的工资单作证。根据塔夫脱哈特利法案,她们已经被视为和工会会员同等待遇的临时会员。
所以我们可以根据电影演员工会的相关规定,对艾伦·帕克不顾演员健康,有可能造成艺术生涯结束的严重威胁的情况下,继续拍摄的行为,发起罢工。”
艾伦·帕克还是没有听取意见,不顾反对的继续拍摄。演员的情绪很大,所有的芭蕾舞演员,最怕的就是受伤,之前那个演员的滑倒,让演员都不愿意继续拍摄。
虽然有一丁点儿成名的机会,但是为了这就放弃自己苦练十几年的的芭蕾生涯,没有那个女孩子会那么傻。
她们找来了驻场的工会代表,一番交涉以后,工会代表正式向艾伦·帕克发出了罢工威胁。
纽约和好莱坞,是演艺届各种工会力量最强大的两个地方。在这里开工的剧组,都很害怕工会代表的罢工威胁。一旦罢工,就代表海量的金钱损失。一般合理,或者稍微不合理的要求,剧组都会屈服。
继续拍摄,会遭致演员工会反对。回到单灯法加香粉照明,可以解决流汗滑倒的问题,又会造成国际电影摄影师工会的反对。
艾伦·帕克一筹莫展,开始认真考虑再雇几个本地工会的摄影组成员,破财免灾。
“导演,我找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试试。”罗纳德举着三对毛线套,对艾伦·帕克说道。
“安东尼娅,你去换上夏天穿的透气的薄舞蹈裤袜。”
等安东尼娅换好透气布料的舞蹈袜走到自己面前,罗纳德单膝跪下,把安东尼娅的穿着软底舞蹈鞋的脚放在膝盖上,然后为她套上一个长款的毛线套。
“在这里用别针别上,防止下滑。”罗纳德指挥着服装助理,临时性的处理以下毛线套下滑的问题,如果导演同意,再加上松紧带。
然后罗纳德把毛线套沿着安东尼娅的小腿往上提,一直提过了膝盖,“这里也扎住。”
“然后是这只脚”罗纳德又把另一只脚的毛线套也如法炮制。
罗纳德把安东尼娅的脚放下,“你试试,会不会憋闷出汗。”
安东尼娅轻巧的做了两个转身,“不会憋气,我可以感觉到风从孔洞里吹过去,比羊毛面料的好多了。
“导演你觉得这样处理可以吗?”
“非常好,我觉得它能把秋季的感觉表现的更好。”
“喔噢”,姑娘们觉得安东尼娅穿着这个毛线套非常好看,都冲上来试穿。
“这个毛线套叫什么名字?”安东尼娅做了一个芭蕾姿势,完全不妨碍,她对这个发明很满意,歪着头看向罗纳德发问。
“这……就叫暖腿套(legwarmer)吧?毛线织物看上去暖和。”
第四十三章 热午餐
“砰!”两片切片面包从烤面包机中跳了出来。
罗纳德拿着涂好黄油,又被烘烤过的面包片,夹上超市买来后解冻的培根,奶酪片,几片酸黄瓜,再加上切好的西红柿。一边喝牛奶,一边吃自制的三明治。
赚了几千美元,罗纳德改善了一下自己的生活,阿美利加的电器总是适合懒人和忙人。一边吃,一边看abc电视台的“早安·阿美利加”
“在昨天的芝加哥柯密斯克公园举行的美国棒球大联盟的比赛中,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芝加哥白袜队对阵底特律老虎队的重赛中场休息时间,几千张迪斯科唱片,被倒入场地中央,浇上汽油,点火烧毁。
据发动这场运动的芝加哥电台dj史蒂夫·达尔声称,该到了销毁这一种黑人和基专属音乐的时候了。这种伤风败俗的舞蹈和歌词,给阿美利加摸黑,让上帝蒙羞。
史蒂夫是在他的97.9wlup-fm频道里,呼吁广大观众带一张迪斯科唱片入场,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由工作人员收集后,在现场集中销毁。
他声称,对于现场的失控,数千观众冲进场内点火烧毁唱片,直到被警察驱离的行为不负责任。
由于持久不散的烟雾,和现场观众的危险举止,裁判宣布本场比赛提早结束,在中场领先的底特律老虎队获胜。”
这条新闻,似乎在纽约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餐厅还在播放迪斯科音乐,而片场的演员们,在灯光组布光的间隙期间,照旧大跳迪斯科。
阿美利加够大,中南部保守势力的小镇居民们对迪斯科的抵制态度,暂时还没有影响到东西海岸的大城市年轻人。
……
由于暖腿套的使用,舞蹈演员穿上了更薄更透面料的舞蹈服,不容易出汗,所以拍摄进度得以加快。
剧组今天就要拍摄在艺校餐厅的舞蹈戏。这也是本来的主题曲“热午餐”的场景,只是因为电影改名“名扬四海”,这段歌曲被降格成插曲。
木工已经把哈伦高中原来的餐厅按照制作设计的要求,改装了一遍。狭小的食堂,被塞进了两架做旧的钢琴,还有一套鼓。
这是电影拍摄的第一个大场面,现场有30多个舞者,10几个乐器演奏,还有艾琳·卡拉演唱歌曲。
影片作曲,迈克尔·戈尔也到了现场,还在推敲他的歌词。
“艺术学校的高中生,对食堂饭菜是深恶痛绝的,但是食堂供应的价格足够低廉,所以他们对食堂是一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嗨,你高中食堂吃什么?”迈克尔·戈尔看着路过的罗纳德,突然朝他问了一句。
“什么?”罗纳德回头,“我嘛?高中时候也就是那些混合菜,你知道的,什么便宜做什么。不是炖菜就是糊糊,或者胡萝卜配三文鱼。”
“嗯,菜的材料是便宜的。”戈尔回过头去记录一些灵感。
“今天要拍了,你还改歌词?来得及吗?”罗纳德不由问道。
“啊?这没关系,今天只拍艾琳·卡拉唱一部分台词,其他部分我还得接着改。”
“是这样。”罗纳德看他又沉浸在改歌词里,摇摇头坐下。
“咚咚,当当,叮叮,当当。”戈尔开始在钢琴上按下旋律。
“今天吃得是炖菜糊糊,还有胡萝卜三文鱼。不对,这样不通顺。”
“如果它是蓝色的,那一定是炖菜,如果它是黄色的,那就是糊糊。”
罗纳德顺着曲调轻轻哼起了梦到的歌词。
“什么?把你刚才哼的再唱一边!”戈尔没听清楚。
“如果它是蓝色的,那一定是炖菜,如果它是黄色的,那就是糊糊。”罗纳德说道,“我们都是排队去吃饭,隔得远看不清什么菜,只能以颜色区分今天是什么难吃的菜。”
“很好,这句很不错,你叫什么?”
“罗纳德·李。”
“我是剧组的作曲,迈克尔·戈尔。”
“咚咚,当当,叮叮,当当。”迈克尔在接着弹奏他的旋律。
“通心粉和三文鱼,
我们最喜欢的菜。
她打了一份热午餐,
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罗纳德又情不自禁地哼了出来。
“什么?什么?你再唱一遍。”迈克尔·戈尔又激动了。
罗纳德又唱了一遍,“午餐最好的就是吃三文鱼,或者通心粉,不过一般一周也就一两次。所以那天得抢着去食堂。”
“服务大姐,打饭大姐,
不要惹到她,
她会拿走每一分钱
一天给你一顿午餐
她对所有的人都好
每人一份热午餐”
“如果它是蓝色的,
那一定是炖菜,
如果它是黄色的,
那就是糊糊。”
“通心粉和三文鱼,
我们最喜欢的菜。
她打了一份热午餐,
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你等一下,我去给艾琳·卡拉的经纪人唱一遍,今天就用这个词了。”迈克尔·戈尔拿上刚改好的歌词,跑去和众人商量去了。
“反正是原版的歌词,提前给他也无所谓吧?”罗纳德想着,开始坐下来观察编舞给各个舞蹈演员设计动作。
这场戏是大场面,演奏各种乐器的还好,摄影机会分配固定的镜头。但是舞蹈群演们就得靠自己争了,还在排练阶段,已经开始互相挤占对方的位置。
到时候可能会爆发一场大战。罗纳德觉得要不要先和制片人商量一下。
又冲回来的迈克尔·戈尔打断了他的思路,“嗨,罗纳德,让你的经纪人来,艾琳·卡拉的经纪人很高兴,制片人说要让你署名一半的词作者。”
“我还没有经纪人,我叫我的律师来吧。”
“我是德怀特-恩格尔伍德音乐学校毕业的,你是哪个音乐学校的?”
“我没上过音乐学校啊。”
“那你还是个天才词作者,为什么你这样的天赋,还没有经纪人?”
“其实我学导演的,过几个月就要入学了。”
打电话给林赛·多尔律师,请她来处理作词人合约,罗纳德又开始看起舞蹈排练。
舞者开始故意互相碰撞,把对方撞出摄影机的镜头范围,还有下绊子,踩脚趾的。
“啊……”一个女孩哭着拉起了自己的裤子,跑去屋外。原来她的裤子被人扒了。
那边露西靠着吉恩,被编舞安排了一个固定位置的舞蹈,到不用担心自己的出镜时间。
剧组其实就是一个猴群,有权力的猴子们划分权力范围,没权力的猴子要么找上靠山,要么只能靠自己打拼竞争。
“大卫,你得来看看舞蹈演员的竞争,我们得给他们划一条线,要竞争也只能局限在舞技的范围里,不能用踩脚趾,拉裤子这种烂招,否则会出大麻烦的。”罗纳德找到制片人大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过了一会,编舞宣布了新纪律,竞争的情况被局限在斗舞上,谁跳得精彩,谁得到更多的镜头时间。虽然不能完全杜绝盘外招,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罗纳德,你是公立高中毕业的吧?为什么会这么多技能?你看你会拍照,还会写剧本,还会填词。”罗纳德的私人律师林赛·多尔小姐把协商好的填词合约递给了他。
“我没法解释。”罗纳德开始看合同。
“好吧,这里是你的署名,排在词作者的第二位,这里是你的分成,电影上映后他们有同步发行原声带唱片的计划,你可以得到一些词作者的分红(residual)。”
“分红怎么算得?”
“总销量的很少一部分。只要唱片销量超过一定数量,你每个季度都会收到支票的。”
罗纳德签好了合同递给律师小姐。
“还有,虽然我也能帮你处理这些事情,你最好还是找一个经纪人,除了合同,他们还能为你找来新的业务。”
经纪人?罗纳德摸摸耳朵,看来是得找一个经纪人了。
“录音,摄像机,开拍!”
“如果它是蓝色的,那一定是炖菜,如果它是黄色的,那就是糊糊。”艾琳·卡拉坐在钢琴旁,伴着音乐唱出了罗纳德写的歌词。舞蹈演员开始跳上钢琴,跳上饭桌,卖力的舞蹈,希望摄影机镜头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几秒。
吉恩和露西的戏份是有保证的,他们也舞动的很开心。
就连从试镜工作室推荐来的两位扮演食堂大妈的临时演员也很开心,扭动了一下变粗的腰身,她俩也有一个正面镜头。
“cut!很好,这一条冲印。下午的戏拍完了。”艾伦·帕克宣布了食堂午餐的戏拍完,所有演员都很开心地大声喊了出来。
艾琳·卡拉在今天的戏份里正面镜头是最多的,她高兴的特地来感谢罗纳德,风趣诙谐的歌词让她很喜欢,唱的也很舒服。
“各位,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请大家去我家参加聚会!”吉恩在拍摄结束以后,向所有的演员们发出了邀请。
“好啊,我去。”出声是一个群演女孩,很快她就被旁边的同伴拉住,悄悄地说“吉恩是哈林区的出来的,你也敢去?”
鸦雀无声的场面,让吉恩很是尴尬。大家默不作声的离开现场。吉恩一个用力,把一个塑料道具水杯砸在了地上。
“哗……”水泼了一地,就像他的心情。
众人走后,罗纳德上前问吉恩:“生日请大家是好事,不过你为什么要请他们去你家里?而不是找一家餐馆,就像我们上次四个人那样?”
“我……我想让让邻居的那些兔崽子们看看。”
第四十四章 生日聚会
罗纳德仔细地问了吉恩,才知道他的打算是什么。
原来吉恩的邻居们对他其实很不友好。他的母亲是个贩子,而他这个跳舞的b-boy,很多邻居都知道他是基。
这段时间吉恩只在周末出现在家中,很多人都骂他是fag,平日里去干午夜牛郎的活,赚来钱买新衣服穿。
吉恩尽力表白,说自己在电影剧组拍电影,马上就要当电影明星了,露西也为他作证。
但是没有一个邻居家的黑小子相信他的说法。他们宁愿相信自己臆想出来的午夜牛郎的故事,也不愿意相信这个被他们嘲笑的男孩,会成为黑色皮肤的约翰·屈伏塔。
吉恩自尊心驱使下,做出了邀请大家去家里过生日的邀请,想让同事们帮自己作证。但是没想到,大家对哈林区各种传说的恐惧感,造成了今天的尴尬场面。
罗纳德表示自己会跟他回去,向他的邻居们表明他的身份。
“没用的,罗尼。我不是不相信你对我的好意。只是这些“兄弟”们,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想法,除非我能邀请几个白妞去参加派对,他们才会认为我是真的出人头地了。”
罗纳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吉恩两句,两人一起走出了拍摄现场。
艾伦·帕克把人群对吉恩的冷淡,和罗纳德对他的安慰看在眼里。“明天拍摄的清单呢?”他回过头向助理导演喊道。
……
“我们的电影下月就在欧洲开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去一起试镜女主角,我感觉你很有天赋。”
“安东尼娅!”罗纳德叫了路上的正在躲避一个男子骚扰的安东尼娅一声,“要帮忙吗?”
男子明显是意大利裔的相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罗纳德:“别误会,我是一名导演,想找你的朋友去拍电影而已。我没有恶意。”
“如果你是电影导演的话,应该知道不能直接接触演员,而应该找他们的经纪人。”罗纳德冷冷一笑,把名片撕得粉碎,丢在地上。
吉恩从后面赶上来,包抄了男子的后路,做了一个显示肌肉的动作。
男子看见可能不敌,开始后退:“别,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请你们的朋友拍电影。”然后转身快步走了。
“fuxkyou”吉恩对他做了个手势。
“安东尼娅,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电影里的情节吗?这个人想找你去拍那种电影吗?”罗纳德有点哭笑不得,谁知道电影的情节,竟会发生在现实生活里。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日常,这里离时报广场很近,我原来在隔壁马路的演艺专高上学的时候,经常碰到他们。
他们会一路跟着你回家,倒也不会用强。只是不断的引诱你,如果你想出名,上了他们的当,那么也和电影里的coco差不多。”
“怎么,你也在演艺专高上过学吗?我怎么不知道。”
“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在‘油脂’里出过镜吗?我当时就是纽约10个被选中的舞者之一,只有16岁,为了拍电影找了朋友做了一张假出生证……”
安东尼娅看到罗纳德就特别健谈,她们两和吉恩就一直沿着路走去了停车场。
“……我跳得很好,她们给我加了戏份,就在男女主角毕业舞会的戏上,站在他们后面跳。
……然后‘油脂’上映,演艺专高知道了我在读书期间私自去电影剧组,就把我开除了,我又考取了美国芭蕾学校的奖学金,用电影的片酬付生活费。”
走到了罗纳德停车的位置,三人又发现了露西。原来她也出来找吉恩。四人相视对方,哈哈大笑,罗纳德提出干脆再次聚餐,为吉恩庆祝生日。
“你会成功的,吉恩。我感觉这个电影会大卖的。”安东尼娅知道了吉恩被冷遇后,安慰他道。
“为什么你说这电影会大卖?”罗纳德问。
“我能感觉到别人的真正厉害之处。艾伦导演他很会分辨什么情节是真实,什么情节是假模假样的编造。我感觉电影会火的。”
“干杯!”吉恩很是开心,拿起可乐和大家碰杯。现在他就爱听这个。
“你怎么想呢?罗尼?我们的电影能不能火?”吉恩还是最信服罗纳德。
“我不知道电影能不能火,但大多数来看这种电影的观众,都是冲着里面的热舞劲歌来的。我们今天的舞蹈拍的很精彩,所以票房应该会好的。”罗纳德叉起一块食物放进嘴里。
“我参与过的电影‘摇滚高中’,每次到雷蒙斯乐队开始演奏的时候,观众就开始鼓掌跺脚。”罗纳德又补了一口可乐。
“很多观众还是来看带劲的东西。比如没听过的劲歌,没看过的热舞,这样他们回去和朋友推荐的时候就能说是哪首歌,哪段舞好看。”
“比如现在我就可以和你们说,‘摇滚高中’里,雷蒙斯乐队唱的哪首主题曲不错,女学生在体操房里跳得舞也不错,值得一看。到时候他们也会说,名扬四海食堂那场舞跳得好。”
“那我们去看吧,上次想看就没看到。”安东尼娅说道。
“4张‘摇滚高中’的票。”
“给你”售票员从窗口递出四张联票。
“看得人多吗?”罗纳德想打听下票房情况。
“你自己听吧。”售票员往大厅一指。
一阵轰隆隆的跺脚声传来,然后又是一阵欢呼。
这么火爆的吗?好刺激。罗纳德心想,自己的分成看来有希望了。
等到4人的场次开始,他们拿着可乐和爆米花坐进了放映厅。
开头的“文斯·伦巴第高中”的标牌,还是罗纳德和卡梅隆一起拍的。阳光照在教学楼上,艾伦·艾库什导演搞怪地为鸟叫配了音,好像在说“cheap!cheap!”,讽刺罗杰·科尔曼的抠门。
罗纳德哈哈哈的笑出来,到引来了周围观众的怒视。这小伙怕不是弱智,对着开头傻笑。
“啊,这段好美。”放到罗纳德导演的叛逆少女丽芙和学霸凯特两人相依在夕阳中前行的镜头,安东尼娅不禁说了出来。
“哈哈哈……这个小胡子是你吗?太好笑了,罗纳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吉恩夸张的大叫。
“轰,最后炸飞了房顶,校长被气晕了。”三人和观众们一起怪叫欢呼起来。
已经看过无数遍的罗纳德没什么感觉,不过看着大家对某些桥段的喜爱,罗纳德还是挺开心的。
“罗纳德,是你的名字,快看。”安东尼娅摇着他的手臂,指着银幕上的特别鸣谢。
“我也想在银幕上留下名字。”这是吉恩在说话。
第四十五章 即兴发挥
舞蹈系和音乐系的重头戏,食堂舞蹈拍完了,剧组又开始拍表演系的剧情。今天拍的是拉丁裔学生拉尔夫·加西亚的戏。
扮演拉尔夫的演员叫巴里·米勒。他是一个老手,今年21岁了。1977年在约翰·屈伏塔一战成名的“周末夜狂热”里扮演一个自杀的高中生。后来又在cbs的电视剧“神奇女侠”中演过一个坏蛋。算是电影里为数不多的,观众已经熟悉的面孔。
巴里到处和别人说他是斯黛拉·阿德勒演技培训班毕业的,罗纳德对于他的演技也格外期待。
“里姿道啦,里不懂我带桨沈磨,里位了么不丁喔嗦。”
罗纳德看向在和巴里对戏黑人教师吉姆,吉姆把手搭上光光的脑门,无奈的低下了头。
“cut!”
“巴里,你在搞什么鬼?你的台词怎么说的?为什么一点都不清楚。”导演不满的叫停了,今天的拍摄已经出现了多次巴里临场发挥的情况,拍摄进度大大地被拖累了。
“艾伦,我感觉拉尔夫·加西亚是一个喜欢钻研演技的人,就和我本人一样。他在学习马龙·白兰度的说话方式。”
“你就不能照着剧本好好念台词吗?”
“艾伦,我觉得你是一个追求卓越的导演,不应当被剧本限制住。我感受到,拉尔夫这个角色,用这种表现方式更好。”
嗡的一声,坐在教师座位上的群众演员开始交头接耳的说起话来。这是剧组第一次有人公开挑战导演的权威。
剧组的演员对艾伦的不满日积月累,到了今天终于有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舞蹈演员不满他不顾安全风险进行拍摄,阿美利加的本地技术人员也对导演偏袒英伦三岛的老乡有怨言。
不过那都是为了工作而积累的矛盾,说到底是为了拍出更好的电影。只要拍摄能继续向前,大家也就忘却了旧的问题。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从艺术的角度,质疑导演的决定。说到底其他主演都以新人为主,也只有巴里·米勒觉得他有资格来和导演“探讨”角色的演法。
之前大家都被艾伦·帕克拿黑人教师吉姆开刀吓住了,这下有人挑头,众多不满都一下子都从心底冒了出来,众人第一次觉得,艾伦说的也不都是对的。
“你……”艾伦·帕克脸都有点胀红了,不过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艾伦宣布暂停拍摄,拉着巴里去里间谈心。大家在外面议论纷纷,发泄一下导演怎么对待自己态度粗暴等等的怨气。
罗纳德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下对导演的权威,是个不大不小的挑战。如果不解决好,可能今后的拍摄会多出不少麻烦。
“啪”的一声,里间的门被打开,巴里·米勒得意洋洋的先走出来。艾伦宣布这场戏会改台词。
场记匆匆忙忙地拿起笔,在剧本上按照艾伦的要求改了起来。之后她还要重新用打字机打过,复印后替换剧本的相应部分。
“录音,摄影机,开始!”
“里姿道啦,里不懂我带桨沈磨,里位了么不丁喔嗦。”
“拉尔夫,拉尔夫,你又口齿不清了。”吉姆在给巴里·米勒对戏。
“我不明白”,巴里换了一种清晰的口齿回答,“伟大的马龙·白兰度就是这样念台词的,詹姆斯·迪恩也是这样念的。他们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演员,但是没有人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噗哧”群众演员贡献了忍俊不禁的笑声。
这两还都真的是斯黛拉·阿德勒的弟子,再加上罗伯特·德尼罗,难道口齿不清就是斯黛拉那派的秘诀?罗纳德开始胡思乱想。
“cut!这条冲印”导演交代场记。
“接下来转场,我们会前往东村的122号演艺空间,地址是……,下午两点在122号演艺空间集合。摄影组跟随卡车前往,群演有两辆巴士,其余的自己搭车前往……”
第一助理导演开始安排各色人等的交通方式,每个人都去助理那里拿一条地址。
罗纳德开上车,送吉恩和安东尼娅过去新的拍摄场地。一路上在想着巴里·米勒上午这出对导演的挑战的后果。
吉恩和安东尼娅也在聊着导演的事情。
“我们根本就不怕他”,吉恩说道,“他找吉姆的麻烦关我们什么事?公立高中的老师本来就管不了我们。”
“你当然不怕他,反而他有点怕你,有什么事情都通过罗尼转达。”安东尼娅笑道。
罗纳德在驾驶位置上听到两人的对话,通过后视镜看了吉恩一眼。
确实有点道理。艾伦毕竟是英吉利人,又比自己大了15岁以上。根本不了解阿美利加高中生的心态,经过越战、嬉皮士、和民权运动的薰陶,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把公立高中的老师当一回事。
老师要敢管他们的话,怕不被吉恩这样的刺头当场给革了他的命。
想通过吓唬老师,在学生演员心中建立权威,是有点失策的。
新一代的米国青少年,不怎么服从长辈的权威,而是服从他们心目中的少年英雄,比如朋克摇滚的雷蒙斯乐队。
车子到了122演艺空间,罗纳德和两人下车一看。所谓的演艺空间也是一座废弃的高中。不过被纽约的艺术家们占据,改造成了戏剧排练场所和小剧场,充作先锋戏剧的中心。
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迎上来,“罗尼,你下午也去拍摄现场盯一盯,我听说了上午的事情,你到现场盯住,巴里·米勒再有一举一动都来告诉我。”
罗纳德点点头,本来下午拍摄的是拉尔夫·加西亚和多丽丝的爱情戏,他不用在现场的。不过现在,大卫这个给自己发工资的人吩咐了,总要听。
“我有很多父亲,他们来我家,有些还会付房租,……”巴里·米勒在念着台词。
拉尔夫·加西亚这个角色是哈林区的拉丁裔,某种程度上比黑人还惨,因为很多慈善捐赠不会给拉丁裔。全家兄弟姐妹5个,主要靠教堂的救济,和单亲母亲时不时的榜上一个男人。
“cut!”换近景镜头,拍巴里的独白。
刚才的主镜头拍摄完成,接下来是巴里的独白,艾伦的风格是不怎么使用过肩镜头,而用近景来表现人物的对话,和好莱坞的传统工法不太一样。
这样做的好处,大概是可以更清晰的表现人物的情绪,缺点就是观众有时候会不理解角色在向谁说话。特别是在场的角色多于两个的时候。不过艾伦·帕克毕竟是英伦名导,想来不会有问题。
“你得理解波多黎各女人,她们找男人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养活孩子。”
“cut,cut,cut”艾伦气急败坏的叫停了拍摄。
“巴里,巴里,你得按照台词说,亲爱的。”艾伦按住巴里·米勒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脸,威胁道。
罗纳德也觉得巴里·米勒有些过分。罗杰·科尔曼曾经说过,如果演员能够即兴发挥,要给他们这个机会。但这决不包括在主镜头和对话镜头之间,随意更改台词。
你可以在拍全景的主镜头的某几条里即兴发挥,也可以在拍你近景的对话镜头的某几条里即兴发挥。
但是最好不要在主镜头说a,对话镜头里说毫不相关的b。因为这样做会造成剪辑困难。主镜头和对话镜头之间衔接不上。
这个巴里·米勒,有点过于重视自己的演技发挥,好像要把所有的天赋都发挥出来,给某人看看的意思。
“不不,艾伦。我的表演是基于情景的,到这个时间,到这个环境,拉尔夫·加西亚就应该说这段话。这不是我故意设计的,而是自然的流露。你不能限制一个演员的天性发挥。”
“巴里,巴里,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是个有天赋的演员,但是拍摄的时候需要分清主次,你这样会严重的拖累拍摄的进度,而我们只是一部小制作。”艾伦试图和巴里·米勒讲道理。
“巴里,能不能把即兴发挥的部分限制在每个景别的范围里呢?否则后期剪辑起来……”罗纳德在旁边试图帮腔,让巴里的即兴发挥,不至于太干扰拍摄和后期剪辑。
“嘿,你是谁?不要干扰一个伟大的演员和导演的对话。”
罗纳德举起双手,示意投降,退后到演多丽丝的莫琳·蒂菲那里。
“巴里他总是这样,和我的对手戏就开始加戏,我已经有点厌烦了,他老是让艾伦加班。”莫琳小声地对罗纳德抱怨。
罗纳德惊奇地回过头,看了莫琳一眼,“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艾伦和巴里总算达成了暂时的一致,导演叫了第三条。
“录音?摄影机?开始!”
巴里米勒拿着酒杯走向窗户,背对摄影机停了两秒钟。然后转过身来:“我妈妈有一件多余的房子,她总是租给一个男人,这样我就有了一个新爹。”
“好!”罗纳德暗想,这一段表演情绪挺流畅的。
“绝大多数新爹只会当一天。”
他又开始即兴发挥了,罗纳德捂脸。
“cut!”
艾伦走上前去,对着巴里·米勒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啪!”
“不要再胡闹了!说你的台词,按照剧本的顺序。给我老实一点,不要再到处泡妞!”
接下来的戏意外地好,巴里老老实实的说完了剧本上的台词,最后的哭戏,情绪也非常真实。
莫琳·蒂菲也结束了自己的镜头,对着罗纳德等人说着“bye!”挽着艾伦一起上了车。
导演有了辆新车。
第四十六章 导演的新玩具
巴里·米勒遭受了双重打击之后,罗纳德告诉了制片人这起小冲突。
制片人大卫知道导演公开了和莫琳·蒂菲的关系后,于是安排罗纳德继续暗中盯紧巴里·米勒,观察他遭受打击以后是否有异常行为。
剧组争风吃醋导致的斗殴事件,在好莱坞并不罕见。不过罗纳德不认为巴里有这个胆子和导演一较高下,他在艾伦亮明关系以后,还是乖乖地认栽了。
之后巴里·米勒变得配合,拍摄的进度推进的很快。
虽然名扬四海的大部分戏份是室内戏,不过表演系的几位主角,有一些室外戏。主要表现三位表演系主角的日常生活。
今天上午就是一场室外戏,戏份很简单:
犹太裔的多丽丝,和基佬蒙哥马利是好朋友,两人在曼哈顿的马路上做演技练习。多丽丝扮成盲人,挽着蒙哥马利的手,两人边聊天,边朝着摄像机走来。
行人都没有发现拿着盲杖的多丽丝是假盲人,最后一个行人,甚至被多丽丝的演技说服,以为她真是盲人,拿出几个硬币,丢进了多丽丝手上的不锈钢杯子里。
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申请了相关街道的拍摄许可,一共2个小时。警察帮忙封锁了街道的两端,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指挥助理们排好了轨道。
两位演员朝着镜头走来的时候,摄影机会向后拉,造成一种镜头跟随着演员逐渐前进的感觉。
“你应该等你的新玩具到了再拍这个镜头,艾伦。”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说。
“那样我们就能拍出周末夜狂热开场戏那样的节奏。”
罗纳德看过“周末夜狂热”,约翰·屈伏塔开场以后,踏着beegees乐队的迪斯科节奏,走过布鲁克林的街道。
镜头紧紧跟着他的鞋子,好像有人用肩扛摄影机一直跟着屈伏塔走路的节奏起伏。
当初作为观众看电影,倒也寻常。在剧组混久了以后,知道这组镜头的难度极大。
肩扛摄影机,很容易造成镜头的抖动。缓慢的跟拍保持画面不抖,已经需要惊人的臂力,能做到的摄影师能开很高的价格。
要随着脚步前进,镜头不晃,罗纳德想不出怎么拍的。现在听摄影指导的意思,是有一种专门的设备来拍这种镜头。
“这玩具只租不卖,现在只有发明人能操作,斯坦利用了他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才轮到我。他明天就会赶到纽约来。”
“哦?库布里克真是个科技狂人,在新片闪灵用了这么多新技术?”
“你知道他的,我们的这位英吉利老乡,最喜欢新玩具。”
“那玩具我们可以用多久?”摄影指导问。
“只租了一天,到时你就能看到了。”
……
“各部门注意,下面实拍。”第一助理导演拿着电喇叭,开始叫所有的群演就位。
虽然是一个寻常的街景,但是所有的行人都是群众演员。阿美利加是法制社会,不经允许把路人的脸拍进电影里,是有可能吃到名誉权官司的。
况且剧组不缺这点钱。
上班女郎从左边入画……鸭舌帽男子从右边……梳辫子的女孩碰撞蒙哥马利……给零钱的女士三,二,一……
“当啷啷……”硬币掉进了不锈钢杯子。
“cut!很好。”
……
加勒特·布朗是一个高个子,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上方装着摄影机,棍子下面是一个平衡用的长方型铁块。
“这就是那个拍‘洛奇’里史泰龙爬台阶的的设备吗?”艾伦·帕克问道。
“不,那是第一代的设备,这是我最新改进的第二代斯坦尼康(steadicam)。”加勒特·布朗拍了拍手里的设备。
steadicam的含义是摄影机稳定器。他可以把摄影师跑步剧烈运动造成的震动,用阻尼器缓冲,变成一种缓慢的运动,这样镜头捕捉到的画面和缓而清晰。
就像现在他们要拍的多丽丝和拉尔夫·加西亚两人从地铁入口下楼梯,然后走上地铁车厢的镜头。
摄影师用斯坦尼康可以一路跟拍,,拍摄的画面清晰不抖动,自从史泰龙在“洛奇”里爬费城纪念碑的镜头震惊了业界之后,很多导演都想在自己的电影里也来上一段。
为了保证拍摄的时候没有人流,制片人又找到纽约地铁部门,确定了一个晚上没有班车的站点,专门为了拍摄电影加开一班地铁。
在结束地铁营业以后,地铁会加开一班,也只有一班。
这只给了剧组一次拍摄的机会,不论表演和摄影的好坏,只有一下子,
这个站点有比较高的两层台阶。加勒特·布朗练习了两遍,就准备开拍了。灯光,演员,摄影,都力求做好准备,一次成功。
莫琳·蒂菲,和巴里·米勒,两人从地铁进口逐级而下。加勒特·布朗端着斯坦尼康,边后退下台阶,边对准两位演员拍摄。
两人扮演一对情侣,一路上说着拉尔夫·加西亚脱口秀单人喜剧大获成功的经历。
从两层楼梯下来后,两人站定在地铁候车的地方。加勒特·布朗从一开始在前方拍摄,转到了两人的后方,全程没有一丝明显的晃动。
“呜呜呜……”
加开的最后一班地铁,呼啸而来。
风呼地一下吹起了莫琳·蒂菲的头发。两人笑着道别,多丽丝进了地铁,门被关上,两人隔着地铁车厢的门还在诉说着对未来的向往,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阿美利加梦。
“cut!”艾伦帕克和操作摄影机稳定器的加勒特布朗确认过画面,宣布拍摄成功。
罗纳德看着这个神奇的玩具,很想拿过来玩几下。
加特勒布朗看出了他的心思,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今后有其他剧组需要,可以联系我。”
“不管是手持,装在汽车上,还是航拍,我的摄影机稳定器都能让你排到合意的画面。”
“他可真是个好奇心强烈,精力充沛的小伙,不是吗?艾伦。”莫琳·蒂菲说到。
“没错,非常精力充沛”,艾伦·帕克眯起眼睛。
下一句话憋在了心里:“也许好奇心过于强烈了。”
第四十七章 戏中戏
asshole!”,罗纳德举起了一块写着台词的大纸牌子。
“asshole!”,台下“洛奇恐怖秀”的俱乐部成员整齐地大叫。
“你的脖子呢?”罗纳德换了一块牌子举起。
“你的脖子呢?”台下的会员们跟着大叫。
“欢呼!”罗纳德拿起另一块牌子。
会员们开始欢呼。
罗纳德把牌子举高。
会员们的欢呼声越来越大。
罗纳德把牌子放低,
会员们转入低声。
“很好,等下正式拍摄的时候就按照这个力度,”艾伦·帕克大喊,表示满意。
罗纳德为导演联系了“洛基恐怖秀”粉丝俱乐部的会长,他们对能和自己喜爱的电影,出现在另一部电影里,很开心。分文不取的同意参演。
会员们盛装打扮,把自己最好的cosy戏服穿了出来。连模仿下雨的水枪,也找了两根最粗的。
让群演们排练完毕以后,摄影指导开始指挥灯光组布光。
要拍出电影院里环境漆黑,只有人脸被银幕照亮的光线环境,是十分考验灯光主管的能力的。
趁着打光的时间,罗纳德和俱乐部的熟人们又聊了两句。虽然午夜场已经换上不少新片,但是他们还是有自己的根据地。还有两家影院还在不停的放着“洛基恐怖秀”。
现在的午夜场,已经不是一部电影垄断市场了。除了罗纳德参与的“摇滚高中”,还有几部恐怖片,一起瓜分了市场。“摇滚高中”虽然口碑不错,也只占据了大约四分之一的影院排片。
“没有当年洛基恐怖秀一统午夜场的气势。”影迷俱乐部的会长总结到。
打好了光,导演先拍观众的反应镜头。罗纳德再次站上舞台,举着牌子示意观众做出恰当的反应。
他自己在摄影机后面,所以举牌子的画面不会被拍进镜头,观众将来看到的,只是俱乐部会员们的欢呼。
也不用担心台上没有在放“洛基恐怖秀”,通过后期的剪辑和混音,银幕上放的片段会被加进影片里去,让观众感觉这些人在电影里看另一部电影。
摄影指导拍完了反应镜头,把摄影机搬到了台下,开始调度台上的cosy歌舞片段。
所谓调度,就是安排摄影机的位置和运动,让演员始终在摄影机的镜头范围内。灯光组的行动,要配合调度的要求。
十几个cosy成女仆的男人在舞台上拍成一排,准备排练在银幕前舞蹈歌唱的戏份。罗纳德给他们解释了镜头的指向和景别,嘱咐他们千万不要看镜头。
这些cosy爱好者每次参加活动,都演这段,已经熟极而流,无需更多的排练。
艾伦·帕克在摄影机后面看的满意。“罗尼总是和这些另类人士在一起吗?我看他和他们很能聊得来。”
导演问一直在剧组的一个助理。
“他和谁都处得来,和吉恩的关系也不错。”助理回答。
罗纳德不知道导演正在问他的八卦,和cosyer们交代好,默默地退到了摄影机镜头拍不到的安全位置。把舞台的中央交给了他们和导演。
剧组也是一个充满等级制的地方,罗纳德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每次忙完自己的工作,就把发号施令的位置让给导演,他可不想重蹈巴里·米勒的覆辙,和导演竞争权力阶梯上的位置。
cosyer们跳起了舞蹈,扮演多丽丝的莫琳·蒂菲,双眼充满着渴望,她脱掉了外套,冲上了舞台,和他们一起共舞。
巴里·米勒扮演的拉尔夫,坐在座位上做出非常吃惊的表情,多丽丝能冲破自己的腼腆,开启演员的生涯。
“很好,接下来就这样拍”,导演艾伦·帕克示意摄影组开始量焦点准备拍摄。多丽丝在镜头里运动范围挺大,跟焦员能否跟上她,一直对准焦点是个考验。
罗纳德觉得导演今天看自己的次数有点多,又不是找自己有事,好像盯上了自己。所以决定低调为主,默默地退出了拍摄现场。
除了制片人交代的盯紧巴里·米勒,今天罗纳德其实是不需要出现在影剧院现场的,也许导演对他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场合有点奇怪。
罗纳德发动了汽车,开到哈伦高中,那里正在排练未来几天的戏。
这也是罗纳德梦见的场景之一,用电子合成器混音的天才学生布鲁诺,总是对自己的音乐没有自信。
布鲁诺的父亲安格鲁,拿了布鲁诺的磁带,在自己的出租车上安上了两个大喇叭,开到学校门口放起了音乐。
所有的艺校学生,听到了这首新颖的歌曲,从学校里冲了出来,在大街上就开始舞蹈起来,学生们充斥了大街,把路过的车辆都逼停了,他们干脆爬上汽车车顶,放飞自我的舞蹈起来。
编舞路易斯·法尔科,为了这场全片最大的舞蹈戏做了大量的准备。
全场有超过60个舞蹈演员的大型舞蹈场景,每个舞者怎么进入,起舞,都要经过精心的设计。
编舞抓住导演拍摄表演系学生戏份的空档,已经指导舞蹈演员在现场排练了三天。
演员分为芭蕾,爵士两组,在唐娜·萨默的“热东西”的音乐下,翩翩起舞。罗纳德看不懂,只觉得编排的很有层次。
这场戏配乐是主题曲“名扬四海(fame)”,作曲迈克尔·戈尔还没有完成,所以排练的时候,都放节奏相近的迪斯科“热东西”。
这首老调重弹的迪斯科,让罗纳德听得耳朵发痒,连忙和人群中的安东尼娅,和吉恩点头示意,逃出了排练现场。
到了哈伦高中里面,远远地看见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在和一位穿着西装套裙的女士聊天。
“南希,我原以为我们可以像周末夜狂热屈伏塔穿的那套白色西服那样,和你们合作。”
“大卫,我们是老朋友了,当初我主动联系你,也是想再做一笔屈伏塔的白西装这样的生意。但无可否认的是,屈伏塔是周末夜狂热的唯一男主角,而你的电影有八个主角,我们杰西潘尼(jcpenny)百货不会赌这个机会。”
“好吧,我原以为我们能做成一笔双赢的生意。”达席尔瓦和那个经理模样的人握手告别。
听下来似乎是制片人想和杰西潘尼百货做一笔电影的周边商务开发,把男女主角的衣服放在百货售卖。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发明的暖腿套是否有机会?
罗纳德在出口拦住了南希女士:
“你好,南希女士,我是剧组的编剧罗纳德·李,我为剧组发明了一种舞蹈的穿戴配件,很受到舞蹈演员的欢迎,不知道能否请你看一眼,是否有商业潜力和杰西潘尼合作?”
罗纳德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罗纳德?你真的是编剧吗?我觉得你更像是剧组的演员。”南希到不反感有人自我推荐商品,她在商务开发里碰到过不少发明家,不过像眼前这个那么年轻还自称电影编剧的蹩脚骗子,她还没碰到过。
“这是我的名片”,罗纳德递上自己人像摄影师的名片,“我除了是摄影师,还是纽约大学电影系的学生,我在这部电影的编剧栏上有署名。”
罗纳德又拿出剧本,指给南希看封面上自己的署名。
“喔,不得不说我有点意外。”南希看了罗纳德的署名后说道。
“我为舞蹈演员发明了一种叫暖腿套的服装配饰,感觉她们非常喜爱,我认为它很有商业潜力,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看一下她们穿上我发明的效果?”
“为什么不呢?我今天已经被你惊奇了一次,我不介意再来一次惊奇。”
罗纳德引着南希来到了排练室,吉恩,安东尼娅都穿着暖腿套,真在随着音乐起舞,练习编舞给他们编排的动作。
“这就是我的发明,暖腿套,短款遮住脚踝,长款可以一直包住膝盖。我已经让律师递交了外观专利申请”
罗纳德开始为南希介绍着暖腿套上身的效果。
“把袜子的底去掉,反而有更好的视觉效果,我不得不说,这是很好的设计理念。”
南希大大夸奖了暖腿套。
“那我的发明,有机会进入杰西潘尼百货售卖吗?”罗纳德大喜。
“不,罗纳德。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杰西潘尼的商务发展经理南希说道。
“百货是一种独特的业态,大家到杰西潘尼来是一种逛街的心态,所以我们提供的都是那些购买频率比较高,符合时尚潮流的商品。”
“你的发明有非常好的设计思维,但它是针对一个非常狭小的市场-舞者使用的。杰西潘尼不会把他放在柜台里的。”
啊,原来是这样。罗纳德恍然大悟。暖腿套虽然深得舞者喜爱,但是不跳舞的人没有这种穿着需求的。因此只能面对舞者售卖。
市场太小,没有进入百货的可能。
“谢谢你,南希女士,我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没关系,我很少看到你这种理解商业思维的艺术人才。以后你有新电影,新发明的时候不妨来找我。”
南希拿了一张名片给罗纳德。
“另外,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考虑在舞蹈学校门口开一家商店售卖这种暖腿套。抓住这一段时机赚点快钱。”
“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每一个母亲看到了都能为女儿改造一套。千千万万的芭蕾母亲盗版你的设计,你能一个个地去起诉她们吗?”
“所以不如趁着电影上映后可能在舞蹈学员中引起的风潮,在盗版没出来之前先赚一笔。”
第四十八章 推倒重来
导演艾伦·帕克,完成了电影院的拍摄以后,也来到了哈伦中学,查看整部电影最重大的一场舞蹈戏的准备情况。
“路易斯,这段舞蹈准备的怎么样了?”导演艾伦·帕克问编舞路易斯·法尔科。
“我把舞者分成两队,芭蕾和爵士舞混编。两队在冲出学校大门后分开,一队去拦截凯迪拉克,跳上车顶后继续芭蕾舞的动作。
另一队去马路另一侧的出租车,围绕出租车展开动作……”
编舞路易斯·法尔考给导演艾伦·帕克解释自己的编舞思路。
“给我展示一下你的成果,路易斯。不要光用语言描述。”艾伦·帕克打断了编舞路易斯,提出要直接看舞蹈。
“ok”编舞转了转自己的耳钉,给助手打手势,示意群舞们开始表演一遍。
“我需要一个热东西,宝贝,就在今晚。”
唐娜·萨默的“热东西”响起,舞者姿态优美地鱼贯从校门跑出,用舞步跨过街道,围绕着汽车起舞,然后众人把舞者托举上汽车顶棚,在车顶和车下一起整齐地起舞。
主题曲还没写好,暂时还是先拿这首节奏类似的迪斯科凑数。
“不,不,不,不,这太刻意了,我一条也不能用,我要让这些孩子从校门冲出去开始跳。”艾伦·帕克看到这里开始摇头。
“必须重做,明天实拍之前,你要拿出一个方案来,路易斯。”导演神情严肃。
编舞路易斯·法尔科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有点不理解导演为什么否定了他三天来排练的成果。
而且身为编舞,他也不能告诉其他舞者,自己不明白导演的意思。否则自己不专业的名声,第二天就会传遍剧组。
“明天早上开拍前我要看到新的编舞。”导演下了命令后又去和制片人讨论明天现场拍摄的安排。
“吉恩,冲出去就开始跳是什么意思?”编舞路易斯·法尔科挽住吉恩的手臂,问起了自己人。
“我怎么知道?你才是编舞,路易斯。”吉恩不耐烦地把胳膊从编舞手里抽了出来。
路易斯·法尔科见吉恩不愿意肢体接触,面露失望之色。他收回了手,开始把玩自己的耳钉。
“怎么,吉恩,你不再是我们一边的了吗?”
吉恩说:“不,我只是不想在公开场合表现出来。我不想哈林区那些人对我的看法,也发生在剧组里。”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制片人达席尔瓦先生找了我,说会在电影的基础上再拍一部电视剧,邀请我继续出演勒罗伊。”
“喔,吉恩你要红了。”
“所以制片人告诉我,更不能从柜子里走出来。”吉恩小声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没有主意,可以去问问罗纳德,他总是有办法。”吉恩又给了个建议。
“哦?”,编舞回答,“他也是……?”
“不,他只是很有办法,是他把我挑进剧组的。我看过他在好莱坞拍的一部歌舞片,片尾有字幕特别鸣谢他。”
“好吧,那我找他试试。”
……
“托举,上车顶,跳……”路易斯·法尔科把自己花了三天编好的舞蹈动作,展示给罗纳德看了一遍。
“然后艾伦就说我编的舞太刻意了,他要冲出去就开始跳。”
被吉恩拉来出主意的罗纳德,盯着群舞的动作,正在梦中的舞蹈段落比较。
“为什么她们好像是按照预定的动作在跳?”罗纳德指着在车顶的两位舞者问。
“这就是编舞的工作,为他们每个人寻找合适的舞蹈动作,发挥每个人的特点。”
“不,我的意思是,这段剧情是她们听到楼下的音乐声,然后冲出校门开始舞蹈对吧?”
“是这样的。”编舞路易斯·法尔科还不明白。
“那她们为什么还要根据预先设计的动作跳呢?这种情况下,应该冲进人群,然后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吧?”罗纳德肯定地说。
梦中的舞蹈就是这样的,各跳各的,每个人都按自己的感觉跳。
“但是这样不就等于没有编舞了吗?”
“不,这不是一部百老汇音乐剧,艾伦是想把他拍成反映阿美利加社会现实的电影的。”罗纳德结合自己的感受说道。
“你看剧情里连骗人拍成人电影,堕胎,出柜的剧情都有,他肯定不会让这段舞蹈拍成‘油脂’那种百老汇歌舞剧改编的风格。”
“导演说的冲出去就跳,大概就是字面意思。路易斯你是专业编舞,应该更知道怎么做才能符合导演的要求。”
“你说的有道理。”编舞路易斯·法尔科陷入沉思,“我可以每个舞者选定一种舞蹈风格,但是现场让他们在此基础上自由发挥。”
……
“安东尼娅,我有一整套‘名扬四海’的计划。在电影上映以后,还会推出电视剧,你愿意在电视剧里继续扮演希拉里吗?”
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开始找各位主演谈话,了解她们的意愿。
“我的梦想是跳芭蕾舞,演电影只是我挣钱的一个手段。”安东尼娅果断地拒绝了制片人的诱惑。
“不要这么早决定,安东尼娅,电影上映后,你会有很多机会的。”
“谢谢你的好意,达席尔瓦先生,不过我已经得到纽约市立芭蕾舞团,巴兰钦先生的邀请,明年从芭蕾学校毕业,我就会加入纽约市立芭蕾舞团。”
“那,恭喜你?”大卫·达席尔瓦把安东尼娅从心中的衍生电视剧主演名单中划去。
……
“我想要一个热东西,宝贝,就在今晚。”
路易斯·巴尔科打开了录音机,60多名舞者尖叫着冲向街头。完全自由发挥,想跳什么跳什么,想和谁跳和谁跳。
几个胆大的跳上了道具车顶,把车顶踩的蹦蹦响。
还有几个舞技本就高人一筹的舞蹈演员,甚至开始了一对一的斗舞。
“啪啪啪”,导演鼓起了掌,“这就是我想要的,路易斯,就是我想要的场面。”
“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们进步这么多的?”
“说起来还是罗纳德告诉我你的打算,这是一部现实主义的电影,不是百老汇的音乐剧,这电影里的歌舞,要符合现实的逻辑。而不是百老汇音乐剧那样为了让观众看一段舞蹈而跳舞。”
“我只是让他们冲出去,然后按照我给他们选定的风格自由发挥。”
“非常好,路易斯,非常好。”艾伦·帕克拍了拍编舞的肩膀,“罗纳德也是你们的一员吗?我听说他和吉恩关系不错?”
“他们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之间同样也有隐私的,和异性恋并无二致。”
编舞边转着自己的耳钉,边回答道。
……
“艾伦,你怎么看?我诚意地邀请你也加入电视剧版的制作。毕竟是你让这些人物鲜活起来。”制作人大卫·达席尔瓦和导演聊起了电视剧版。
“电影准备走r级,电视剧必须维持pg的评级,你的电视剧怎么处理这些r级的内容?”艾伦·帕克问起。
“我打算修改一下人物,蒙哥马利不再是基,也没有少女怀孕和堕胎。”
“你这不是阉割了人物吗?我对pg分级的电视剧不感兴趣。”
“好吧,但至少你不要坏我的事,艾伦。”
……
“艾伦·帕克,问我你是否和罗纳德……你得当心他……听说剧本里有蒙哥马利那个角色出柜的情节。”编舞路易斯·帕克找到吉恩,低声地说道。
第四十九章 我两周就能找到新工作
曼哈顿中城第46街的一段,从一早上就被警察封锁,用来配合“名扬四海”剧组的拍摄。
大队人马从哈伦中学,转移到了这里的一座石质建筑门外,拍摄主题曲舞蹈的外景。
选择这所建筑当电影里学校的大门,原因很简单,艾伦·帕克喜欢演艺专高的大门,所以在第46街上找了一个类似的。
这座大门左右两边的十字路口之间的这段路,被制片人申请封锁了三天,用来拍摄。
其中一端和第46街交叉的横马路,也被一同征用,用于停放道具车辆。
为了拍好这场重头戏,剧组还额外雇了30位现场助理,带着摩托罗拉的无线对讲机,协助现场拍摄。
罗纳德站在摄影机的背后,看着这些现场助理穿着统一的,胸前印着“fame”白t恤,听取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的命令。
“我孩子的爸爸,是奥斯卡奖获得者。”白t恤后背上的这行字,让站在旁边的罗纳德会心一笑。
“当导演宣布拍摄以后,你们主要维持车辆的进场秩序。在扮演安格鲁的演员把安装着喇叭的出租车开进场地后,车队开始准备……”
看了昨晚编舞的新编排,艾伦·帕克决定给这场戏再增加一些真实性。
所有的车辆,不再是事先停靠在路上,而是在和46街交叉的横马路上排队,再以慢速依次开进46街。尽量让舞者截停车辆的场景看上去像真的。
“所有的车辆,按照编号缓慢进场,速度上限不允许超过6英里/小时。我再重复一遍,不许超过6英里/小时。”
“准备演练一遍。”导演见大家任务分配完毕,向第一助理导演下达了命令。
罗纳德向后退到导演视线之外,站在了一个苹果箱旁。
助理导演拿起对讲机,命令汽车进场。摄影机的操作员指挥小组们缓缓往前推着机器。
舞蹈演员们从大门里冲了出来,在音响组的迪斯科歌声里在街上起舞。
这时按照原定计划,打头的汽车应该刹车,后面的车队依次刹停,司机们从驾驶室内探出头来观察情况。
但是打头的司机好像有意和舞者开了个玩笑。他先是假刹车了一下,车头一点。舞者停下准备起舞的时候,他又往前拱了半尺。
这下惹恼了车前的舞者,他本来就只在镜头前露一个背影,没抢到露脸镜头,这下又被司机晃点,一时怒从心头起,用力的拍起了汽车引擎盖,质问司机想干什么?
司机是个意大利裔,下了车就开始嘴里用意大利语说着什么,抬手就推了舞蹈演员胸口一下。
这个举动,激起了舞者的火气,想反推司机一把。不过他体型瘦高,打架不是他擅长的形体动作。
意料之外的援军来自摄影组,摄影机操作员把机器交给助理,带领推拉员们大步赶上前来,一下就把司机推出老远,“你她妈地在搞什么?不知道在拍摄现场不按照计划来,会害死大家的吗?”
原来操作员肩扛着摄影机就在汽车的前进延长线上拍摄。如果这个镜头拍摄到一半,司机再来一下假刹车晃点,倒霉的就该是在摄影机后方盯着取景框的操作员了。
有卡车司机工人工会撑腰的意大利裔,没料到来自英伦三岛壮汉的意外挑战,一时陷入下风。
艾伦·帕克让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叫住自己的人。他走到意大利裔司机面前说道:
“我很喜欢你那个假刹车的发挥,让演员的表演很真实,不过正式拍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能再用这种危险地花招,你明白吗?”
司机当然明白了导演话里的含义,知道导演站在自己一边,伸出大拇指向着导演示意。
然后在艾伦·帕克背过身走回去的刹那,快速的把大拇指颠倒,朝着摄影机操作员挑衅。
摄影机操作员轻蔑地一笑,指指自己的双眼,又比出两根手指对着意大利佬的眼睛一指。意即“我会盯着你的,不要再让我抓到你个瘪三搞鬼。”
英伦的片场里,长时间存在阶级壁垒。导演,演员等属于上流阶层,说着正统的上流口音,或者莎士比亚戏剧腔。
摄影机操作员,场记,道具,录音,等等工种都属于劳工阶级,以操伦敦东区考克尼口音的为多。他们归第一副导演指挥,就像不列颠军队里的,只有军士长才指挥的动大头兵。
虽然导演艾伦·帕克自称从小混迹伦敦东区,不过他可不会说考克尼口音,连带着不列颠籍的剧组工人,都不把导演看成自己人。
矮壮敦实的摄影机操作员,根本看不起意大利裔司机那种瘦瘦的蔫坏风格,就像在足球场上,一个不列颠好汉,可以打七个娘炮。
第一副导演拿起无线电,开始呼叫后排的大车司机。
一辆一辆的汽车,缓缓地倒出了第46街,回到出发位置。
罗纳德看着助理们像交警一样指挥交通,让一切恢复原状,场记带着道具巡查,确保一切都道具都恢复到初始位置,以免穿帮。
编舞在给舞蹈演员们指出一些问题,带着大家回到了楼里,等待正式拍摄。
一百多人的大剧组,恢复原样需要时间,不像在录像机上倒带那么容易。
等到万物回复初始,可以进行正式拍摄,罗纳德一看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怪不得要申请三天拍摄时间,像这样拍,一天也来不了几个镜头。”罗纳德暗暗点头,这都是课本上不可能学来的经验,需要在剧组摸爬滚打,才能知道的。
“各部门注意,下一条正式拍!”
大场面的拍摄指令,要通过无线电下达,除了在现场马路当中导轨上的主摄影机,还有假设在路边一家门面二楼的第二架摄影机。
经过精心的调度,摄影指导可以让两台摄影机互相不拍到彼此,以免穿帮。
车队就像寻常马路上的车流,鱼贯进入第46街。
“给我一个热东西,宝贝,就在今夜”
舞蹈群演冲进了街上,打头的意大利裔的司机没有在啥车上耍花样,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群演前面。
二楼的第二摄影组拍到了急刹车给车队带来的连环影响,车队一连串的急刹车很漂亮。那个打头的司机不愧经常参加电影拍摄,对导演意图拿捏的很到位。
接下来应该是群演爬上打头的凯迪拉克,在车顶上开始起舞,其他舞蹈演员在停下来的车流中间翩翩起舞。把整个第46街变成迪斯科舞厅。
打头的意大利裔司机还记着导演的暗示,要给群演们一些意外,激发真实的反应。
他把档位换到空档,然后踩了两脚油门。
“轰,轰”
本来打算登上车顶的舞蹈演员被吓了一个机灵,从车前方一下子散开。
“cut!”,导演叫停了这次拍摄,演员没有按照预定的演,被吓到了以后也没有顺势往下演,停在旁边。
脾气火爆的摄影机操作员大叔,把摄影机放地上后几步蹦到前面,“嗨嗨,你又怎么回事?”,指着还在车里的意大利裔司机就骂开了。
司机换上一档,踩了下油门,车子往前窜了一尺,堪堪在操作员面前停住。司机想吓他一吓,这么牛皮哄哄的干嘛?不知道意大利人卡车司机工会的厉害吗?
身为伦敦东区西哈姆联队三代球迷的摄影机操作员大叔忍不住了,一拳打在凯迪拉克的引擎盖上,框机就是一个坑。
下车嚷嚷着找麻烦的司机,被操作员大叔一把推到在地。
这下车队里所有的司机都下车了,要为头车司机讨个公道,而另一边的舞蹈演员们,也冲上前去,坚决和摄影组的人站在一起。
罗纳德冷眼旁观,这架应该打不起来,双方都比较克制,看来要等领头的谈判解决。
果然,在第一副导演,和司机们的头儿交涉以后,双方同意:剧组赔偿凯迪拉克引擎盖的维修费用,司机保证以后的拍摄中按照导演的指令,不再进行突然袭击。
另外,司机一方要求摄影机操作员大叔,对被他推倒在地的司机,口头道歉。
导演艾伦·帕克指着操作员,也不开口,举手示意他赶快去道歉,不要耽误拍摄。
“你他妈的就是个软蛋,艾伦。我才不会向那个娘炮道歉”,操作员听到这项奇特的要求当场骂起了导演,“哪有打赢的向打输的道歉的?”
“迈克尔,管好你的人。”导演不和操作员直接说话。
“忽克鱿!我辞职,我不能为一个软蛋工作。”摄影师操作员操着伦敦东区考克尼口音大骂。
舞蹈群演们都围着大叔,为他打抱不平,毕竟大叔是为了他们出头,才和意大利人起了冲突。
“别担心!”大叔反过来安慰这帮年轻人,“我有工会保护,可以拿到全额工资和返程机票。”
“凭我的资历,两个星期就能找到一份新工作。我很高兴能不为这个混蛋工作了,他一点也不在乎你们的安全和健康。”
“我见得多了,别看艾伦·帕克那个娘炮天天说要拍反应人性的电影,我看最没人性的就是他。孩子们,你们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第五十章 不择手段的导演
大场面拍摄的第一天上午,开机不到两小时,剧组就失去了摄影机操作员。
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不得不亲自上阵,当起了摄影机操作员,也就是有些人所谓的掌镜。
导演下令恢复原样,准备第二次正式拍摄。
乱哄哄的倒车场面中,那个米国籍的摄影机推拉员,又溜出片场拨起了电话。
上午十点,现场一切又恢复了初试状态,艾伦准备宣布第二次拍摄。
“录音?摄影机?”
“停下来!这一切必须停下来”
还是那位西装革履的国际电影摄影师工会的代表,在现场大声叫停了拍摄。
“我又接到举报,你们剧组的摄影指导兼任了掌镜,这是工会章程明令禁止的。”得意洋洋的工会代表,递给了导演艾伦·帕克一张停工令。
“嗨,老兄,你不能这么干,我们把半个曼哈顿中城的地面交通都停了,我们有时间限制,不能停工。”摄影指导叫道。
“给你们两个小时吧。”工会人员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样子,“超过两个小时,必须重新雇佣一位有工会资格的摄影机操作员。”
“我不会接受一个工会的他妈的办事人员,来告诉我他妈的怎么拍电影!”艾伦·帕克暴怒的冲到他面前。
“好吧!如你所愿”,工会人员收回了2小时的宽限,“现在必须停工,直到你们找到一个合适的摄影机操作员。”
罗纳德在街道的角落里,和几个白t恤在一起聊天。他们也看到了这场闹剧。
“为什么摄影指导不能同时当操作员?”罗纳德问其中的一位稍年长的白t恤。
“我听说早年的好莱坞,摄影指导也就是掌镜的那个人,这样才能看到拍摄的画面是否符合自己的意图。但是国际摄影师工人工会,在70年代强势介入剧组分工,硬性规定,摄影指导不能掌镜,必须雇佣专门的摄影机操作员。”
“从此在工会力量强大的地方,比如纽约和洛杉矶,掌镜被硬生生的分成了两个工种。好处当然是凭空多了一个岗位,呵呵呵。”白t恤笑得很开心,他也是工会的受益者之一。
“那坏处呢?”罗纳德问。
“多了一个人,很多微妙的艺术想法难免走样。”
……
“罗纳德,过来。”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挥手让他过去。
“你好,大卫。”
“看见那个戴鸭舌帽的小个子了吗?他就是我们雇佣的新操作员,你的任务就是保证他不碰摄影机,不妨碍拍摄,只拿工资。”
制片人还是同意了工会代表的讹诈,雇佣了一名他的关系户。
“第一次来电影拍摄现场吗?伙计?”罗纳德和鸭舌帽打招呼。
“啊,是的,是第一次。我表哥说可以安排我来当摄影师。”
“你知道摄影师最牛的是什么吗?是测光!很少有人能一次性的测准光线的强弱。”罗纳德拿了一支机械测光表递给鸭舌帽,
“每次导演拍摄的时候,你都要校准天空光线的强弱。我们能不能拍到每个镜头,关键就在你测光的好坏,要是指针小于零,你就要马上叫摄影指导暂停。”
“我可以信任你吗?伙计?我们全组能不能拍到好的画面就靠你了。”
“哦,耶?当然你可以信任我,我怎么弄这个玩意?”鸭舌帽急忙问。
罗纳德教会了鸭舌帽对着天空测光以后,走到摄影直到迈克尔·塞雷辛身边,“迈克尔,每次拍摄之前,你都要看那个鸭舌帽一眼,他点头以后,你就可以照常拍摄了。”
摄影指导迈克尔·塞雷辛莫名其妙地看了鸭舌帽一眼,对方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测光表,对他用力点点头
“摄影机?”导演艾伦·帕克在拍摄前确认。
“全速转动。”迈克尔·塞雷辛收回目光,专注于下一个镜头。
“action!”
凯迪拉克轿车打头的车队,又从横马路上缓缓开进了46街。
“热东西”的音乐再次响起,罗纳德和鸭舌帽站在一起,防止他作出什么动作破坏拍摄。
每次舞者都全力冲下街道,跳得和上次都不一样。
这次冲在了前面,截停了急刹车的凯迪拉克,是一个男舞者和露西。露西爬上了车顶,按照迪斯科的节奏开始跳了起来。
意大利裔司机,这次还是遵照着导演的嘱咐,想弄点招数让舞蹈者们吃一惊,作出真实的反应表情和动作来。
他停下车后,待舞者爬上车顶,又轻轻地带了一下油门,车子往前窜了一下。
车顶的舞蹈者,被这意料之外的行使动作大大地吃了一惊,几位舞者倒在了车顶上。
露西被其他舞者挤压,从旁边被挤得掉了下去。
她带倒了在车旁地面上其他舞者,好几个人一起坐在地上,包括安东尼娅也被带倒在地。
看到摔倒的情况,罗纳德赶紧冲了上去。
露西坐在地上,捂着脚踝。
“你怎么样?露西?”罗纳德从围成一圈的舞者里挤进去问。
“我的脚踝扭了,好象是没有太严重。”露西用一只脚挣扎地站立起来,扶着车子单脚跳了两下。
“别动,我来扶你。”同样来自哈林区的吉恩,用肩膀架起露西的一只手,陪着露西单脚跳到边上休息。驻场的医生连忙过来检查露西的脚踝。
安东尼娅吓了一大跳,已经被纽约市立芭蕾舞团录取的她,如果受伤的话,可是不妙。她坐在地上,还有些惊魂未定。
罗纳德走到近前蹲下,用眼神询问安东尼娅的伤势。
安东尼娅动动手脚,脖子,和腰部,“我没事,我看见露西掉下来带到了其他舞者,为了躲开他们,是自己主动倒在地上的。“说着她也挣扎着要站起来。
罗纳德看她舞蹈服的臀部都脏了一大块,这一跤好像并没有说的轻松。于是上前制止了安东尼娅。蹲下去让安东尼娅用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一手托着她的腰部,一手抄起腿弯,把她抱了起来。
罗纳德抱着安东尼娅走了几步,把她放在驻场医生旁边的椅子上。
医生检查完了露西,她扭伤脚踝,需要休息,基本告别了电影拍摄。黑皮肤,一向豁达的姑娘难过地哭了。
医生又给安东尼娅检查。问了不少问题,安东尼娅很幸运的没有受伤,只是手撑地,划破了一点手掌根的皮肤。
罗纳德长出一口气,俯身看着医生给安东尼娅的手掌上药。随即站起来转身走到了意大利裔司机的跟前。
一群舞者群演,和意大利帮司机们已经开始对峙在一起。这次和前两次不同,造成了群演的受伤,舞者们不依不饶,一定要打头开凯迪拉克的那个司机滚蛋。有几个黑人舞者还嚷嚷着要揍他。
罗纳德分开众人,大家对这个为舞者发明了暖腿套,争取了降温措施的的小伙子有些信任,让他走到了司机前面。
罗纳德盯着肇事的司机眼睛,看了十几秒钟,也不说话。对方终于开始回避他的视线,这时罗纳德突然开口:
“你为什么要做那个突然启动的危险动作?”
“是导演暗示我的……”肇事的司机说了半句,随机意识到不对,住了口。
众人一片哗然,有些人不相信指责司机瞎说,有些人响起操作员大叔的告诫,私下有些相信……
罗纳德回头看了远处在和制片人说话的导演一眼,回头接着和司机们说:“无论如何,你不适合继续在剧组开车……”
演员工会的代表,也过来和大家说:“不要害怕,孩子们,你们都拿到了工会规定的工资,电影演员工会会保护你的合法权益的。”
……
“艾伦,你不能为了表演效果,再做这种危险动作。”制片人刚和演员工会的人交涉完毕,“我们付舞蹈群演的都是工会规定的最低工资,理论上他们可以以工会成员自居,甚至发动罢工。”
“我可没有让他突然启动汽车,大卫。我只是让他做些特别的动作,让演员感到意外而已,”
“别把我当小孩子,艾伦。”制片人有些生气,不理艾伦,向群演那边走去。
艾伦说完推卸责任的话,似乎是意识到了有人在看他,也偏过头去看了群舞那边,正好和罗纳德的眼神对视了一眼。
……
“不能再有危险的突然动作,肇事司机不得在剧组工作,向受伤的舞蹈演员们道歉,涉事的演员多发一周工资,然后,给受伤的露西和其他两人,今后一个露脸镜头。”
罗纳德向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报告了演员们的要求。
“就这些?”
“就这些,你觉得可以吗?如果答应,就可以恢复拍摄。”罗纳德回答道。
“那边的演员工会的代表在发动群演罢工。不过群演们其实无非想多点工资,多点镜头,罢工对他们没有特别的好处。如果你答应,就不会有罢工。”
“当然,我可以答应,让他们恢复拍摄。我欠你一次,罗尼。”制片人松了口气,生怕在大场面拍摄的时候因故延期,会大大地超支。
别的不说,光是联系市政厅封锁道路,就不是短期内可以办成的。
罗纳德拉着肇事的司机,向大家道歉,然后把他带离了群演们,押着他走出片场。
司机也向罗纳德道谢,今天要不是两边讲道理,他就得挨场厉害的打。
“这不该怪我,兄弟,是你们的导演让我这么办的。”一路上司机还在解释。
“导演究竟是怎么和你说的?他有亲口让你突然启动汽车吗?”
“他说喜欢我的发挥,给了演员真实的反应。让我正式拍再来一次意料之外的动作,还说,还说要注意不要危险动作……”司机越说声音越低。
“暗示又不留把柄,还真是个不择手段达到自己拍摄要求的导演。”罗纳德再次回头看了看艾伦·帕克,想起出租车司机伯特提醒过他的,这位导演不让演员拍摄期间洗澡的事。
第五十一章 毒蛇
“这真的是跳的太好了,让我很有创作的冲动。”电影作曲迈克尔·戈尔对舞蹈群演们的热情赞叹不已。
“热东西这首歌的旋律真的是非常棒。你知道吗?罗纳德,每次我创作之前,都需要听一些经典的流行歌曲,这首热东西让我的创意肆意喷发,也许我能凭借这首歌拿到奥斯卡奖提名。”
“歌曲不是应该得格莱美吗?”罗纳德是个唱片业的外行,只知道格莱美是每年的音乐业大奖,就像奥斯卡之于电影业。
“不,格莱美只有电影最佳配乐奖。我现在写的这首主题曲是歌曲,只有奥斯卡奖才设置了‘最佳原创歌曲’的奖项。”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坐在凳子上,看着远处的艾伦·帕克在指挥摄影组移动摄影机。
时间已经来到了在46街拍摄的第三天,也就是制片人申请的封闭拍摄的最后一天下午。
两天前,罗纳德漂亮地解决了司机造成的事故,让露西等三位群演舞蹈演员,有了在最后的毕业汇演的戏份里,正面出场的镜头。
露西因祸得福,虽然脚踝扭伤了,但是她将作为合唱团的前排,在毕业汇演中唱一句歌词,有1秒钟的单独正面戏。
制片人也很满意,罗纳德利用他在群演里的一点小小的威望,让舞蹈演员们赞成他的赔钱,加戏,和驱逐肇事司机的解决方案。这让剧组不至于陷入到罢工导致超期拍摄的地狱。
唯一不满意的,似乎只有导演艾伦帕克。失去了敢于搞突然袭击的司机,街头舞蹈这场戏可以说没有满足他私人在艺术上的愿望,少了一个舞蹈演员和路人司机之间的对抗戏。
其实这个镜头可能在银幕上,只有一秒钟不到。不过艾伦导演是片场的暴君,任何忤逆他的剧组成员,都会被他怒斥,直到你按照他的意愿来一遍。
拍摄这么多天来,只有这次的罗纳德,没有让他实现自己的意愿,事后他也没有找罗纳德麻烦。
罗纳德觉得事情不会这样轻易过去。对他解决了两天前的事故,艾伦·帕克非但没有感谢,反而怪怪地和他对视了一眼。罗纳德总觉得这个不列颠佬的性格里有阴沉的一面,能躲开还是躲开,不要再去招惹导演。
自己在这个剧组,只不过是积累资历,学习经验,没必要和导演闹大矛盾不是。说起来“名扬四海”不光给了自己加入编剧行业的敲门砖,还让自己有了演员工会的资格,罗纳德对此真的是非常满意了。
所以罗纳德躲的远远的,在镜头后面很远的地方,和作曲家迈克尔·戈尔在一边讨论主题曲“名扬四海(fame)。
“怎么,你不信我会被提名吗?“迈克尔·戈尔看他有点心不在焉,以为他不相信自己。
“我当然相信,我只是对你的自信有点奇怪。为什么你会有把握呢?电影还没拍完呢。”罗纳德的确有点奇怪戈尔满满的自信。
“这算是行业的规律吧”,戈尔的姐姐就是唱片业的成名歌手,他对唱片和电影都了解的比罗纳德深。
“最佳原创歌曲,最佳配乐,这两个奖项,不是所有电影都有资格评选的。一般会掉在剧情片,歌舞片之类的电影头上。几年前的油脂主题曲就拿到了提名。其实那歌的质量很一般。”
“罗纳德,你为我的主题曲写词吧。我们再合作一把。我姐姐为艾琳·卡拉的另一首独唱写了词。我感觉你的作词感觉比她要好,你的词有一种诗意,我们再合作一首,打赢她就好了。”
作曲迈克尔·戈尔从小就被她姐姐教育,在事业上,他姐姐莱斯利也比他成功的多。
“当然,你已经有旋律了吗?”罗纳德从脑子里回放了一段主题曲,梦中的片段,正好把主题曲前后完整的包括了,抄下来不成问题。
“已经有一段了,我弹给你听。”戈尔拉着罗纳德,跑到了隔壁哈伦高中的排练房,在键盘合成器上谈给罗纳德听他的开场旋律。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合成器发出的声音,有些凄厉。象一个艺校生在如泣如诉的说自己的经历。
“baby看我一眼。
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你还没有看到最好的我。
我内心有更多,
等着你来解脱。
我可以把月亮抓在手中,
你难道不认识我是谁吗?
记住我的名字!
他会名扬四海!
……”
罗纳德顺势把歌词唱了出来。
“喔喔喔,你真是个天才,罗纳德。你怎么办到的?为什么第一次听我弹旋律,你就能实时的唱出歌词?我一直听说鲍伯·迪伦可以这么干,边唱边编词,但是看见真人这么干还是第一次。你真厉害!”
“额,我只是感觉到这歌就该这么唱。”罗纳德没法解释自己的急才。
“不不,天才就是和常人不同的。有些歌的词曲,就是十几分钟写出来的,我感觉自己也有了灵感,好像旋律就在那里,我只是受到你和舞蹈演员们的启发,梦到了这首歌,把它的音符抄下来而已。”
戈尔把整首曲子的旋律弹了一遍。罗纳德比较了一下,戈尔的初稿有些地方还不甚完整,不过已经和梦中的原曲相差不大了。
既然戈尔也灵感突如其来,罗纳德干脆把整首歌的歌词用笔写在纸上,签上名字和日期,递给了戈尔。
戈尔边谈边唱,也修改了旋律中过渡不自然的地方。他把旋律记在谱纸上,然后递给罗纳德,示意他在音符下誊写一遍歌词。两人在最后处签名,记下时间,来纪念这次愉快的合作
戈尔在谱纸的抬头,写上:
“给我的朋友,罗纳德·李。纪念我们在电影‘名扬四海’中的两次合作。你是我见过的天赋最高的词作家。”——迈克尔·戈尔。
“喔哦,谢谢你,迈克尔,这个评价太高了。”罗纳德接过谱纸,小心的折了两折,夹在笔记本里。“我得好好收藏起来。”
“还是让你的美女律师来签约吗?”戈尔问道。
“是的,我找不到音乐届的经纪人来签我。”罗纳德开玩笑道。
“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吗?”
“不,我的重心还是拍电影。不知道这两首歌能给我多少分红,能不能把在律师费之外,把我大学毕业拍摄电影的经费挣一点出来?”
罗纳德开始想好事。两首歌也许能收个几千美金的词作者分红,给自己减轻一点财务压力。
“额,这个不一定能拿多少钱。电影插曲打进排行榜的案例不多,我觉得你更应该期待一下评奖。也许你能拿到你第一个奥斯卡提名。插曲的提名是词曲作者共享的。”戈尔给罗纳德解释。
“我更希望是最佳原创剧本的提名,这样我就有机会拍我自己的电影了。”罗纳德和戈尔开始互相吹牛。
“啊,罗纳德,你在这里,制片人和导演都在找你,你快去拍摄现场。”
一个助理找了上来,看见罗纳德,赶忙把他拉到拍摄现场第46街去。
“不是,找我干什么?”罗纳德很不解,自己已经很低调了,怎么还来找他干什么?
“导演和制片人吵起来了,因为吉恩。让你去问点事情吧。”助理也不太了解详情,只知道和吉恩的戏有关。
……
“不可能,艾伦。勒罗伊这个角色,是我预订的电视剧版‘名扬四海’的主角。”走进了片场,就听到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在大声嚷嚷。
这有点反常,很少看到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和导演艾伦·帕克用这么大的嗓门说话。大卫其实一直都有点哄着导演,满足他的艺术追求。
“我不明白这个情节设置,有什么问题?蒙哥马利这个角色,不也出柜了吗?”艾伦·帕克眯着眼睛,不屑地问。
“这不一样,艾伦,这不一样。我早就邀请你参与电视剧版,是你自己拒绝的。你答应过我,不坏我的事的。”大卫·达席尔瓦很激动,语速很快。
“勒罗伊是电视剧版的头号男主角,青少年观众的收视率,一半就靠他了。今天突然把他的背景,改成一个出柜的双向插头,这是在杀死勒罗伊这个角色。我决不同意。”
“可你把他写成一个受女孩子欢迎的异性恋,实在阉割勒罗伊这个角色的戏剧冲突。这是我的电影,我说了算。”
“今天艾伦·帕克临时提出加一段出柜戏”,编舞路易斯·法尔科悄悄地走到罗纳德身旁,告诉了他冲突的原委。
原来导演和制片,因为今天给吉恩扮演的勒罗伊加出的一场戏,起了冲突。
勒罗伊上舞蹈课,要穿紧身衣,紧身裤,被他在哈林区的邻居孩子们嘲笑。骂他是娘炮,是fag,是午夜牛郎。
最后勒罗伊和那些小子打了一架,还在镜头下说出了一番,双向插头的自己,同样是人的自白。
罗纳德觉得这场戏有些多余,蒙哥马利这个角色已经有了一段在表演课上出柜,说出自己隐藏的最深的秘密-自己是基的戏。按说这一敏感题材,已经有了足够的戏剧冲突,为什么还要吉恩也来一段?
“嗨,罗尼你来了,艾伦说你可以理解他这段戏的用心”,大卫·达席尔瓦看到了罗纳德,“这段戏不多余吗?”
“确实有点多余”,罗纳德刚想回答。
艾伦·帕克用一种冰冷的语调抢先说了他的看法:
“你们难道不想为自己争取平等地位吗,罗纳德?你和吉恩一直是‘好朋友’,这段戏是我特意为你们加的,你得让他勇敢一点,在电影里站出来为自己发声。”
罗纳德感觉到自己被这条毒蛇盯上了,冰冷,滑腻的不列颠毒蛇,毫无预兆的吐出了信子,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想咬一口。
第五十二章 拯救
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罗纳德是吉恩的伴侣,是非常恶毒的一招。
1979年的阿美利加,保守势力,和宗教势力在东西海岸的少数大城市之外,还非常强大。对吉恩这类人群没什么容忍度,在不少南部州,还被当作一种疾病,送去专门的矫正机构治疗。
娱乐圈虽然对他们相当容忍,有不少人也是其中一员,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公开承认。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如果你公开承认,那么你以后就演不了男女浪漫戏,或者任何有男女浪漫戏份的电影。这等于把99%的电影电视排除在外了。
广大的阿美利加人民,不可能明知道你是一个基,还去看你演的男女浪漫喜剧。
而像蒙哥马利那个角色,演员本身是异性恋。虽然公开在表演课上出柜的情节非常离经叛道,但有部份观众还是能够接受,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异性恋演员,去扮演一个剧中的角色。
等那个演员演其他戏的时候,观众也能理解演员上次演的是一个剧中角色而已。代入新的电影角色,不会有太大障碍。
包括新科奥斯卡影帝,强·沃特,也有过扮演基的经历。“午夜牛郎”的角色,对他的演艺生涯并没有造成太大障碍,反而让他一举成名。
这就是阿美利加当下的现实,你可以在银幕上扮演,但是决不能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就是。
况且罗纳德根本就不是!
这一头脏水泼上来,罗纳德立刻感觉到非常棘手。这条不列颠毒蛇选的时机太巧妙了。
现在他提出要加一场戏,因为之前蒙哥马利的角色已经演过出柜的情节,所以拍摄现场的各位,不会觉得这是特别针对吉恩和罗纳德故意设置的。而是一场正常的针对艺术的争论。
这样,也把吉恩放在了火上烤。
如果吉恩不演这个情节,那么现场的众人会觉得他虚伪。演蒙哥马利的演员都没说什么,你自己很可能就他们的一员,反而不愿意出来为自己人发声?
如果吉恩演?那他以后的演艺之路就彻底断了,形象被彻底定格在电影版的“名扬四海”里的双向插头勒罗伊上。
也许这就是艾伦·帕克的目的之一,他不希望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去拍同名电视剧,把他(自认为)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搞成一个肥皂剧。
另一个目的,无非就是狠狠地报复曾经挑战过他权威的吉恩,和罗纳德。两个年轻人,竟敢在片场对他不敬,在艾伦·帕克看来,这是无法容忍的,必须受到惩罚。
“你这样的剧情设计,和勒罗伊一惯的情节人设不符合。”制片人也被突然袭击气坏了,这是要毁了他的电视剧计划。
“观众之前知道勒罗伊和希拉里恋爱,和coco恋爱,你在这里突然加入一段同性情节,只会让观众觉得困扰,不知道勒罗伊到底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卫·达席尔瓦说出了艺术上这个故事不成立的理由。他为了想出这个正当的理由来否决导演离谱的计划,可能费了不少脑细胞吧?
“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如果你们坚持不这样拍,我们也可以改剧情。我只是觉得,这是你们这种人在公众面前发声的一个好机会。”艾伦·帕克故作遗憾,没有坚持必须要拍摄这段情节。
“不,不对,他根本就不想拍这段情节。”罗纳德也回过神来了。什么时候片场暴君艾伦·帕克这么好说话了?可以轻易地放弃自己的艺术想法?
这么说来,在整部电影拍摄临近结束的时候,玩出这一招,主要目的是报复罗纳德,吉恩,达席尔瓦三个冒犯过他的人。
而且这个所谓的让步,是想进一步坐实罗纳德和吉恩是“伴侣”。
罗纳德眼睛眯了起来,血气上涌。这种恶心的公报私仇的方法,非常像不列颠人的作风,阴冷,恶心,损人不一定利己。
现在寻常的言语,是没办法纠正在场的人对自己的看法的。就算自己否认,也在众人心中打下了怀疑的种子。
况且吉恩是真的基,今后他在演艺圈红了之后,再有人说起罗纳德·李,都会把他和吉恩·雷挂上联系。
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以后在娱乐圈怎么混?怎么找圈内的女朋友?
罗纳德想了十几秒钟,必须用一种大家印象深刻的方式,破除这个谣言。也许有更好的方法,也许自己想到的方法不太理智,不过这不是战略推演,失去这1分钟的机会,艾伦·帕克宣布开拍之后,就没法反击了。
那时候众人才不会想起什么罗纳德对他们不错,今后他们说起“名扬四海”剧组,第一印象就是:你知道吉恩和罗纳德吗?……嘿嘿嘿。
罗纳德不想让这个印象定格在现场所有人的脑子里。他走上前,单独面对艾伦·帕克,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是的,罗纳德想到的方法,就是揍导演一顿。用暴力的方法破除自己的谣言,这绝对让人印象深刻。也许以后剧组众人说起“名扬四海”剧组,就会想起:你知道吗?艾伦说破了罗纳德的秘密,罗纳德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好像也不是很好。
不过罗纳德顾不了许多,攥紧拳头,双目直视艾伦·帕克。搏斗的本能让罗纳德双眼凶光毕露,艾伦也本能的反应过来,罗纳德要揍他,马上举起双手摆了个拳击的姿势,示意对方不要再靠近。
好像在说,我也是练过的,你有胆子就过来。
罗纳德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这是现实斗殴,又不是绳圈内的拳击赛,今天就让你尝尝华国式摔跤的滋味。
“要我说,艾伦,你就是个瞎子。”编舞路易斯·法尔科的话,打断了罗纳德的打算。
剧组的第一女主角,扮演coco的艾琳·卡拉走了过来,挽住吉恩的手,两人亲亲热热地走出场地,走去了化妆间。
所有人,包括罗纳德在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呆了,他们两什么时候好上的?
况且罗纳德知道,不像自己,根本是被艾伦·帕克污蔑,吉恩他真的是……
两人一路走去,众人开始吹口哨,鼓掌表示祝贺。罗纳德注意到在人群中微笑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和他后面的那个西装男,原来是一直陪在艾琳·卡拉身边的经纪人。
看来制片人和吉恩早有准备,这行里没有蠢货。也许除了自己,以为躲开毒蛇,他们就不咬人了。罗纳德开始检讨自己之前一味躲避的策略。
“所以这段爱慕是单向的吗?罗尼?”艾伦·帕克毒蛇一样的声音又来了,“你之前对梅格·蒂利落选的愤怒,都是伪装吗?还是说你才是那个双向插头?”
“这可是你自找的,艾伦”,罗纳德暗道,他又提起梅格的事情,还提醒了罗纳德这一桩账要一起算。
一阵微风拂过罗纳德的脸庞,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罗纳德眼前。
是穿着舞蹈服,把外套系在腰间的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
安东尼娅对他微笑,今天她的金发绑在脑后,束成了一个马尾。双脚还套着那天罗纳德给她的暖腿套,软底舞鞋轻盈地走着。
她绕着罗纳德走了半圈,距离不近不远,若即若离。既不是乘地铁的陌生人,也不是已经确定关系的情侣。
罗纳德感觉自己的怒气突然无影无踪,那张笑脸充斥了自己的心灵所有的空间。
安东尼娅走出两步,看着罗纳德没有跟上来,还是傻傻地呆在原地。不由回头看他。两只红红的耳朵,让安东尼娅又不禁笑出声来,真有点可爱,随即甩头,给了罗纳德一个跟上的信号。
罗纳德看到了安东尼娅的信号呆了半秒,突然想明白了。就像艾琳·卡拉被经纪人和制片人安排,去拯救了吉恩·雷。
安东尼娅是来拯救他于尴尬之地的天使。不过没有任何人指使她,是安东尼娅自愿来拯救罗纳德的名誉的。
罗纳德哈哈一笑,再也不理旁边的艾伦·帕克,跟了走了过去。
他轻轻抬起手臂,让安东尼娅抱着,两人也走向了片场外的休息室。罗纳德轻轻地在安东尼娅耳边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说谢谢,罗尼。你就像一个骑士,之前你就拯救了我两次。一次暖腿套,一次露西从车上摔下来。”
“然后公主反过来拯救了骑士,我喜欢这个故事结局。”
全场的口哨和鼓掌声又一次响起。
“艾伦,你真的是瞎的。”编舞又一次说道。
第五十三章 经纪人和影评人
“唔……啊”罗纳德和安东尼娅深吻了一下告别。看着安东尼娅走向了名扬四海的片场。
安东尼娅非常努力,在拍摄期间,还坚持每天早上到练功房练功。
罗纳德每天除了接送安东尼娅,都在整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得。今天他约了经纪人艾迪,谈经纪人合约。
调转车头,罗纳德去了帮艾迪的办公室。
“啊,罗纳德,我听说你最近风头很劲,不光在艾伦·帕克的剧组呼风唤雨,还得到了伍迪·艾伦的赏识。怎么样?我能有幸签下你这位优质客户吗?”艾迪得到前台的通报以后在,亲自出来迎接罗纳德进自己的办公室。
“我给电影做了两首歌词,然后我在剧本上署了名,我还拿到了临时演员的工资单,嗯……我还是导演工会的最低等级会员。所以你可以代理我编剧,作词,演员,导演这几项业务吗?”
“等,等一下。”艾迪一下子没理解罗纳德这一长串经济业务。“你什么时候还会作词了?还当了演员?”
罗纳德大笑,这几个月确实干了不少活。他向艾迪说了自己在剧组几个月的经历。
“罗尼,你以前没签过经纪人吧?”艾迪想了想,问了一个问题。
“是的,我是第一次签经纪人。”
“你知道,虽然都叫经纪人,但是不同行业的经纪人的工作内容其实大不相同。”
“啊?我以为他们都是经纪人。”
“不不,罗尼。这么说吧,编剧的经纪人的主要工作就是推销客户的剧本给制片人,或者从制片人那里给客户接修改剧本的活。所以他们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给制片人名录里的人打电话。”
罗纳德点头表示理解。
“我以代理演员和模特为主,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给他们找试镜机会。我会和选角导演保持密切联系,也会出席各种社交场合,探听新片,新的广告拍摄的消息。”
怪不得他和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泰勒关系不错。
“导演的经理人,主要是为他们找机会执导八大制片厂的计划内影片。或者拿着导演手里的剧本,去找投资人。”
“所以你看,尽管都叫经纪人,他们的工作内容,社交网络都大不相同,一般横跨多个领域的圈内人,都会找多个经纪人代理不同业务。”
罗纳德点点头,“那你愿意代理我的什么业务的经纪人?”
艾迪坐在办公桌后笑了起来,“就等你这句话,罗尼。我愿意代理的你的导演业务,我手里有一些模特,经常被叫去试镜电视广告,所以我和各大电视台的商业广告部挺熟悉,他们一直对愿意导演电视广告的年轻人很感兴趣。“
“电视广告?也行吧,总比没有东西导演强。”罗纳德觉得可以试试,自己在业内没什么名气,能有广告导演,除了锻炼一下导演技能,还能挣钱。”
“给我合约,我让我的律师看一看。”罗纳德同意了。
“所以林赛·多尔是你的个人律师了?我朋友鲍比,也就是林赛所在的事务所的老板,很满意她,为律所带来不少新业务。”
“是啊,她给我解决了不少问题,我有加入编剧工会的资格,全靠她的争取。”
说着罗纳德伸手去拿艾迪手里的经纪人合约。
“等等”,艾迪在罗纳德拿到合约之前,又缩回了手,“你当上电视导演,可一定要多选我旗下的演员啊。”
“当然没问题,同等条件下我肯定先挑你的人。”罗纳德接过艾迪再次递来的合约,用传真机传给了林赛·多尔律师小姐。
林赛看来给律所带来了不少新业务,没有再出现电话不通的情况。接到律师小姐传回的修改后的合约,罗纳德和艾迪看过没有异议,两人签了字。罗纳德正式成为艾迪·科恩的导演客户,为期一年,到期后可以再续3年的合约。
科恩是个典型的犹太姓氏,罗纳德问艾迪是否是犹太人。
“可以说是,但是我已经不怎么去犹太会堂。”艾迪算是个开明派的犹太人,保留身份,但是已经离传统的犹太习俗比较远了。
“只要你还保留犹太人的精明,我就满意了。”
“嘿,你这可是给人贴标签。”艾迪开玩笑地抗议。
“那我什么时候能接到广告导演的任务?”罗纳德有点迫不及待。
“放松,我的朋友。你还没有正式入学纽约大学吧。等你入学了,简历上又可以更新一行有竞争力的资历。”
“我看过你参与的摇滚高中,你回忆一下,哪些段落是你导演的。我会标注好,送给麦迪逊街的那些广告制作总监们过目。”
罗纳德点点头,开始回忆起公映版影片里他的导演片段。然后把他们写下来,让艾迪去运作。
“其实你最有前途的是当流行乐词作人,罗尼。”艾迪看了他所有的资料以后说道。
“迈克尔·戈尔对你的评价很高,我还记得他的姐姐莱斯利,当年的排行榜第一的玉女歌手。他的评价不会偏离真实水平太厉害。要是你借机入行,会有不错的起点。”
“不,我的梦想是当一个电影导演,你知道的,艾迪。”罗纳德摇摇头,自己只是照抄了梦中的歌词,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梦到新的电影,当词作人完全不靠谱。
“好吧,娱乐业确实需要专注。你知道吗?摇滚高中现在很受追捧,自从前两天pbs芝加哥台的那两个影评人在电视节目里夸赞了摇滚高中以后,现在这电影在芝加哥被青少年热捧。”
“我还没看过,影评人也有电视节目吗?”罗纳德没想到有人拔刀相助,让摇滚高中在纽约流行开来,看来自己的分红有望。
“对,他俩是芝加哥先驱论坛报的,在pbs芝加哥台开了一个叫先睹为快的栏目,每周评论影片,收视率不错。pbs准备在全国的合作伙伴那里开始放这个栏目了。
要不是pbs是公立的教育台,这节目的收视率还会更高,早就变成一个全国性的辛迪加联播节目。”
“你大概还没看过吧?我每周都让秘书录下来,是很好的观察影评圈子口碑风向的一个栏目。”艾迪向罗纳德科普了一些圈内常识。
“我让秘书给你拷贝一份,你拿回去自己看吧。对了,你有vhs格式的录像机吧?vhs录的节目时间比betamax的带子时间长。你去买一台,以后上大学会用得着的。”
拿上在电器商店买的vhs制式的jvc录像机,罗纳德按照说明书连好线,把艾迪给的录像带放了进去,一片雪花之后,是一段音乐伴随着两位节目主持人开讲。
首先出现在屏幕的是一位秃头的主持人,开始对观众科普什么是邪典电影(cultfilm):“电影里有一种独特的类型,我们叫他邪典电影。在他们首次上映的时候,票房往往不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被一部分观众追捧,往往是年轻人。他们会占据午夜场电影,长线放映几年,积累的总票房相当可观。”
“我向大家推荐这部摇滚高中,具有所有邪典电影的特质,摇滚乐,靓女,最后还把学校炸了,这简直就是所有美国高中生的梦想。这部电影有点油脂的气质,又比油脂更接近生活。是你们去看午夜电影的好选择。”
接下来镜头扫到了另一个戴眼镜的胖子,“西斯科说了他的观点,推荐摇滚高中。我只能说,本来它离我的推荐还差一点点。我很喜欢这部电影,让我看得很激动,我特别喜欢女主角。”
“索尔斯,pj·索尔斯是女主的名字,艾伯特。”西斯科提醒搭档。
“pj·索尔斯演的很好,整部电影充满了能量。他绝不会让你睡着了。另外我得提醒观众们一个细节,电影对最后,字幕特别鸣谢了一位叫罗纳德·李的人,据我向新世界制片的老板罗杰·科尔曼求证,他就是那位在看‘猎鹿人’公映时睡着的瞌睡罗。他参与了影片的导演,演出,和后期剪辑。”
“观众朋友们可以注意一下,影片中有一幕一个男子在电话亭向女友求婚的场面,那个求婚的男子就是瞌睡罗。”
“虽然他在看‘猎鹿人’的时候睡着了,但是看来瞌睡罗拍的电影,从来不会让人感觉瞌睡。因为他的贡献,让我改变了对摇滚高中的看法,我决定也推荐这部电影,纽约,芝加哥,和洛杉矶,乃至全国的孩子,都应该去看午夜场,你们会满意的。”
说着,这个叫艾伯特的眼镜胖子,和叫西斯科的秃头,两人都伸出一个大拇指,表示推荐摇滚高中。
“还好这节目没有联播,否则外号传的到处都是。”罗纳德想着,“似乎还评价不错?”
第五十四章 打包派对上的单挑
“你真的不去打包派对吗?”安东尼娅对着镜子在梳头发,看着镜中的罗纳德问道,“编舞路易斯·法尔科,制片人大卫,还有作曲迈克尔·戈尔,吉恩,露西,他们都问我你会不会去?”
“我怕再看见导演,会忍不住揍他一顿。”罗纳德一口气喝下了半杯牛奶,补充一下早晨运动后流失的水分,蛋白质,和矿物质。
“你还是去吧,这么多朋友都想见到你,为什么要为一个讨厌的人放弃那么多喜爱你的人呢?”安东尼娅把头发放开,梳成披肩款式,在左右耳侧,还束了两个俏皮的小辫子。
罗纳德想了想,确实如此,没必要为了一个看不顺眼的人,破坏了和其他朋友的友谊。今天“名扬四海”的拍摄就将结束,艾伦·帕克离开了职务带给他的权威,其实是一个很让人讨厌的自大狂,这种人在派对上不会有什么真朋友。
于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和你一起去派对。”
“我的发型怎么样?”今天安东尼娅也没有戏份了,所以恢复了自己芭蕾少女的品味,按照精灵的样子装扮头发。
罗纳德从后面搂住了安东尼娅的双肩,“美极了,我的精灵公主。”
“哈哈哈,你从来不看芭蕾吧?舞剧暴风雨里的精灵不是公主,是帮助公主的。”安东尼娅笑得很开心。“唔……嗯”她被罗纳德从后面顺势吻住。
“讨厌,你快点去拿……你想让我像……像希拉里那样……肚子被上膛吗?”安东尼娅气得推开了他。
火急火燎的罗纳德,赶紧去拿物件,还没开封的整盒被他一把扯开,散了满地都是。
……
“我唱出身体的电流,
我庆祝明天的自己,
我为和他重逢祝酒,
当我变成天皇巨星,
到时我回望火星,
到时我回望金星,
千万颗星辰燃烧,
我们会是其中一颗”
露西站在合唱团的前排,唱出了这首电影里的艺校毕业演出的合唱曲。这是罗纳德为她争取的待遇,现在的她非常认真,想把自己露脸的镜头演好。
这首“我唱出身体的电流”是阿美利加的大诗人惠特曼的一首名诗,名扬四海借用了这首诗的名字,唱出了艺校生的梦想。
“cut!”导演一声令下,整部名扬四海的拍摄打包,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
艾琳·卡拉,吉恩·雷等主角,是最高兴的一群人,他们可以期待未来,这部电影预订在明年的5月份首映,到时他们都有可能成为大明星。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答应,只要电影的票房可观,就会启动同名电视剧的拍摄。
对梅格·蒂利,露西这些次一级的年轻演员来说,名扬四海也意义重大,她们得以拿到了电影演员工会卡,影视业的大门已经向她们敞开,下面就是各显神通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就在哈伦高中现场,摆起了酒精饮料,大家开始狂欢起来。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今天就意味着“名扬四海”的制作,在他们生命中的一段已经结束了。
只有导演,剪辑,音效等等少数几个部门,还会在后期上花几个月的时间,直到整部影片剪辑成型。
罗纳德也夹杂在欢庆的人群里,喝了不少含酒精的饮料。他把心爱的尼康相机拿了出来,和舞蹈演员们一起拍照。舞蹈组是最喜欢罗纳德的,不光因为为他们在司机肇事事件中出头,还发明了好看的暖腿套。
艾琳·卡拉这位剧组最大牌的明星,也专门穿上了暖腿套来和罗纳德合影。最后60多位群舞,一起穿上暖腿套,把罗纳德围在中间合拍了一张。
女士在中间,男士在两边。正中只有罗纳德一个男的,他左手搂着安东尼娅,右手虚搭在艾琳·卡拉的肩膀上,开心的哈哈大笑,摄影师帮他拍下了这张合影照片。
派对的另一边,导演艾伦·帕克,摄影指导塞雷辛,还有一批不列颠和欧洲过来的工作人员聚在一起。喝着威士忌在大谈英伦笑话。
“我当时和彼得·奥图尔一起,喝的烂醉,迈克尔·凯恩走了过来,他说今天是星期六吗?我们都说是星期日,迈克尔说,那星期六我干了什么?哈哈哈哈哈……”艾伦·帕克又说起了醉酒的笑话,这是不列颠人聚会时,最喜欢的话题。
“艾伦,听说你以前是拳击手?”一个助理在凑趣,“你打过职业拳击吧?”
“哈哈哈,当然,我在伦敦东区打过职业拳击,别看我现在已经36岁了,现在那些小孩子可没有能打赢我的。”艾伦·帕克说着向舞蹈群演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
“那些舞蹈演员怎么打得过你,但我觉得罗纳德就不一定,他挺强壮的。”摄影组的那位打举报电话的成员,看导演不顺眼,开始挑事。
“呵呵,我看他也不怎么样,那天都不敢挑战艾伦。”另一个不列颠籍的助理不服气。
“别说,现在阿美利加的拳击手都是黑人,罗纳德一个白人,是干不过我们不列颠拳手的。如果把黑人全部剔除出拳击,我们不列颠人还是世界拳王。”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助理,还有些种族歧视情结。
“那可说不好,不打一次谁也不知道。”开头那个阿美利加助理又在挑事。
众人都开始起哄,摄影知道塞雷辛看看导演没有制止,站起身来向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走去,要组织一场现场的拳赛。
艾伦·帕克阴沉着脸,吸了一小口威士忌。他早就想教训一下罗纳德这人了。但是借机发作把他打一顿的话会落人口实,上次用他和吉恩·雷的暧昧传闻,本想激怒罗纳德向自己先动手,到时候就能反击把他打趴下。
没想到安东尼娅这个碧池,中途出来坏了事。今天那个阿美利加助理出来挑事,正合自己的心意。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不光是艺术家,还是格斗家。
艾伦·帕克有很多怒气,拍摄的时候没法发泄。阿美利加的年轻人太过自由奔放,不听命令。如果这部电影在不列颠岛上拍摄,根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也不会遭遇这么多阻碍,一切都将按照自己的设想来完成。
可惜,这个文化上没有什么建树的国家,才是全球影视业钱最多的地方。
“导演艾伦要和我来场拳击赛?”罗纳德听到达席尔瓦和摄影指导塞雷辛的转达,一时有些不相信,还有人有主动挨揍的爱好?
“是的,艾伦是伦敦东区的职业拳击手,要不是他更爱电影艺术,就会是职业全台上的冠军了。”塞雷辛和艾伦合作了五六年,听过不少艾伦·帕克的吹嘘。
“但是我可不会拳击,还有我们到那里去找拳击手套呢?”
“这都不是问题,我们可以进行一场徒手格斗比赛,只要你不插眼,不攻击裆部,后脑,咽喉等部位,就没问题。”
“怎么样,你行不行?罗纳德?要是你不行,就让我来维护阿美利加的尊严”制片人达席尔瓦也喝了不少。
罗纳德点头答应了单挑,双方来到了派对中间的空地上。群演和工作人员围成一圈,借着酒精的力量,开始大喊大叫。
“双方不准攻击对方的眼睛,裆部,后脑,咽喉,听从我的指令”摄影指导塞雷辛借着酒劲客串了一把裁判。
“开始!”
艾伦·帕克打了几下直拳热身,开始接近罗纳德。
左手一个直拳直奔罗纳德而来。
罗纳德一个偏头躲过。
艾伦·帕克早就计算过,右手一个英式摆拳上来,要一拳放倒罗纳德。
罗纳德高中就在和橄榄球队的日常斗殴中,习惯了这种业余拳击的招数。他两手合一,接住了对方的拳,顺势上步转到对方身后,把艾伦·帕克的拳头别到他的身后。
“唉唉,你犯规了。”艾伦疼的只跳,张口大骂。
旁边围观的大多是米国青年人,可不管什么拳击规则,罗纳德一招就制住了讨厌的片场暴君,开始大声的喝彩。
艾伦·帕克可能真的练过几下拳击,右手被制住的情况下,还不停的用左拳来够罗纳德。脚上也开始试图踢他。
罗纳德被踢到了小腿迎面骨上,有点疼。长期训练的反应下,一个勾脚放倒了艾伦·帕克,让他摔的趴在了地上。
罗纳德干脆一屁股坐在艾伦·帕克的背上,一只手控制着他的右拳。
可怜的不列颠导演被坐的动弹不得,背部被控制后,双脚双手都使不上劲。一开始还试图叫裁判犯规,可惜现场被演员们的欢呼盖过。试了几次没法翻身以后,不得已拍着地面叫投降。
罗纳德起身,放开了艾伦·帕克,又故作友好地拉他起来,拉着他的手向大家致意。好像这只是一场表演似的。
艾伦·帕克的脸色难堪,不过还是配合着罗纳德的致意。
罗纳德放开了他的手,走向了安东尼娅的方向。
“亲爱的,你太勇猛了。”安东尼娅赏了他一个吻。
旁边的艾琳·卡拉也是两只星星眼地望着他。小女孩们还是更爱慕武力勇猛的男人。
第五十五章 回家
罗纳德拿起一杯饮料,和作曲家迈克尔·戈尔碰杯。
“罗尼,rso的老板罗伯特·斯蒂格伍德已经决定要发行电影的原声唱片,你有希望赚到大学学费了。”
“是吗?这可真是好消息,你也一样,恭喜!”
“你不知道rso唱片的老板斯蒂格伍德把?他可是个传奇人物,几年前他以唱片公司老板的身份,接连投拍了“周末夜狂热”,和“油脂”。两部电影的原声碟狂卖6000万张,掀起来全世界的迪斯科热潮。”
戈尔见他不太兴奋,解释了一下rso的背景实力。
“那可真是好消息”罗纳德吹了下口哨。
“来,我们拍张照吧。”罗纳德和迈克尔·戈尔合影留念。
差不多和各个熟人都合影以后,罗纳德和安东尼娅离开了派对。安东尼娅是个很自律的女孩,每天按照芭蕾演员的作息时间。送她到了小意大利的住所,两人吻别。
“安东尼娅,我在开学前会回一趟斯坦顿岛的家,你愿意明天和我一起去玩两天吗?”罗纳德在离开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问安东尼娅。
安东尼娅有点惊讶,如果按照意大利人的习俗,带女孩子回家见家人,是比较正式的行为,意味着两人的家庭对这段关系的承认。
“岛上有舞蹈练功房吗?”安东尼娅还是想去,见见罗纳德的家人。
“有的,你可以在我读得高中里的舞蹈练功房练习,不会耽误的。”罗纳德笑的很高兴的样子,“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我们坐轮渡去斯坦顿岛,可以玩2天。”
“凯伦姨妈,这是安东尼娅。安东尼娅,这是我的姨妈,你可以叫他凯伦。”第二天上午,罗纳德带着安东尼娅回到了老家,把安东尼娅正式介绍给了家人。
“你好,安东尼娅,罗纳德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凯伦姨妈挽过安东尼娅的手,带她进屋说话。
两人的家庭背景有些类似,都是底层出身,父母不在身边,安东尼娅没有任何拘束的感觉,和凯伦姨妈说了好一会话。
“我还得带安东尼娅去酒店入住”,罗纳德为她电话订好了房间,家里的猎枪房实在住起来不方便。“到时候再回来,等唐娜放学,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
“快去快回。”
“好的。对了姨妈,安东尼娅是舞蹈演员,我还得带她去高中的舞蹈练功房,她每天都要练功的,到时候可以接唐娜回来。”
“这倒不用,镇上新开了一家舞蹈培训室,他们的教练特丽莎就租了我们隔壁的房子,我给她打个电话,安东尼娅你用她的舞蹈练功房就行。”
“你和她挺熟悉的啊,她是新搬来的吗?”
“是的,她一开始在餐厅和我一起当侍应,正好镇上的老道格拉斯·汉森先生想为女孩们准备一个培训芭蕾的地方,她以前就是芭蕾学校的,所以去应聘了教练。”
送安东尼娅入住镇上的酒店,罗纳德又和她回到了家中,凯伦姨妈正在和一个中年女性说话,罗纳德觉得她的声音有点耳熟。
“她是专业芭蕾学校的学生,还可以为我的学生们示范一下动作。”
罗纳德看到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在和凯伦姨妈聊让安东尼娅去练功房的事情。
“罗纳德,你来了,还记得我吗?特丽莎·凯特。”特丽莎从椅子上站起来,和罗纳德和安东尼娅握手。
罗纳德看她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轮渡上……”
“啊,是你,特丽莎,我记得你。你的改变很大啊。”罗纳德想起来了,这就是老兵纪念日的时候,他在轮渡上见到的,刚刚被老板解雇的华尔街秘书,特丽莎·凯特。
特丽莎不再画浓妆,也改变了那种高耸的职业女性发型,现在是个清爽的马尾,加上干练的衣服,像个芭蕾舞教练。
“我回到托特维尔,就去应聘了餐厅侍应,正好碰到你姨妈工作的餐馆。她总说起自己的外甥罗纳德在纽约大学,我才知道你就是凯伦的外甥。”
“听我姨妈说,你现在是镇上芭蕾培训班的教练?”
“是的,老道格拉斯想为他最小的孙女办一个班,老是去曼哈顿,他看不见小可爱心里着急。所以我在那里兼职,我得多赚点钱”特丽莎·凯特伸出手,无名指上套了一枚普通的戒指。
“我的高中同学大卫向我求婚了。”特丽莎·凯特有点羞涩地说道,“我们想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在托特维尔定居。”
“啊,恭喜你!特丽莎。”罗纳德和安东尼娅分别和她拥抱。在阿美利加,结婚总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情。
三人随即去了镇上芭蕾班的练功房,老道格拉斯为了留住孙女花了不少钱,练功房的设施实属一流。
“这里比片场那个假的练功房还好。”安东尼娅笑着对罗纳德耳语。她去换上练功服,开始了每天的功课。
“你的女朋友是专业水准,罗尼。进纽约市立绰绰有余。”特丽莎·凯特看到安东尼娅摆了一个阿拉贝斯克,和罗纳德说起了悄悄话。
“我看你带她回来见凯伦,是有想法将来和她结婚吗?她肯为你放弃芭蕾事业吗?”
罗纳德很意外:“我确实很喜欢她,如果情况合适的话,我很想和她一起生活。但是结婚和芭蕾事业不妨碍吧?”
特丽莎·凯特见罗纳德没想过这个问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好像在后悔冒冒失失的提了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是一个有希望的芭蕾舞手,当然比安东尼娅差得多了,所以知道一些芭蕾舞者的艰辛……”
罗纳德听了一会,原来芭蕾舞是一个非常讲究日日练习的行业,特别是那些进了舞团的舞者,要想当上主角,必须经历非常激烈的竞争。
为了保持竞争力,每天大强度的训练必不可少。而恋爱,结婚,乃至生孩子,对有芭蕾梦想的女孩来说,无异于在竞争道路上退出。
“难道芭蕾舞女演员都不恋爱,不结婚的吗?”罗纳德有点不信,安东尼娅也是底层出身,很理解自己,应该会是个良配。
“她们有些和芭蕾舞男演员结婚,有些终身独身,最主要的,一般生孩子都很晚,要么退出主角的竞争,要么当了主角到了年龄跳不动了才会生孩子。”特丽莎·凯特索性把所知道的一些事情都告诉罗纳德,让他自己抉择。
“我感觉有些凉,罗纳德”安东尼娅停下了功课,“你帮我把包里的暖腿套拿来,我穿上防止抽筋。”
罗纳德打开了安东尼娅的练功包,拿出一双长款的暖腿套,递给了安东尼娅。看得出安东尼娅很喜欢自己帮她做的这双,还自己缝上了姓名首字母af。
“这是什么新装备吗?我在练习芭蕾舞的时候从没见过。”特丽莎·凯特眼前一亮,问道。
“这是为了电影拍摄,我发明的一种衣物配件,比较美观。”罗纳德介绍了暖腿套的来历。
“这真的很不错,还可以保暖,防止气温过低的时候芭蕾舞者腿部抽筋。”特丽莎·凯特频频点头。
“这是你发明的?你申请了专利吗?我能不能自己做一些在这里卖?”
“我的律师已经帮我递交了专利申请,如果你想卖的话,可以和凯伦姨妈一起自己织,或者用现成的长筒毛线袜改造,不用付我专利费。”罗纳德觉得特丽莎在华尔街见识过不少商业操作,如果能带上凯伦姨妈,也可以赚点钱。
“这真的是太棒了,我感觉这是个很好的发明创意,在舞蹈学校旁边开一家店,一定会赚钱的。”
罗纳德想,“看来真的有必要在舞蹈学校旁边开店了,特丽莎·凯特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了。
“你想去曼哈顿开店吗?特丽莎?”罗纳德问到。
“我已经过了那个做梦的年纪,我现在只想和大卫好好的生活,经营自己的家庭。”特丽莎·凯特摇摇头,“我暂时不会离开托特维尔。”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和凯伦一起在托特维尔卖暖腿套,我就不收你专利费了。”罗纳德伸出手,和特丽莎·凯特握了握。
第五十六章 开学
唐娜从学校回来,见到了表哥罗尼的女朋友,显得十分高兴。偷偷地对罗纳德说:“你的女朋友,比当年高中那些女同学都漂亮。”
罗纳德大笑。四人穿上正装,去镇上最好的牛排店吃了一顿。凯伦姨妈看着罗纳德和安东尼娅,笑眯眯地显得很开心。
吃完饭,罗纳德送安东尼娅到了酒店。安东尼娅去换衣服洗澡,罗纳德一个人在想着心事,下午特丽莎·凯特对他说的那段话,始终萦绕在心头。
“亲爱的,你怎么了?很少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安东尼娅从浴室出来,从身后抱住罗纳德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开学的事情。”罗纳德打定主意,抓住两人相处的时间,不要让安东尼娅为此烦恼。年轻人的未来谁也说不准,也许未来就有转机呢?
“罗尼,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就爱挠耳朵。”安东尼娅笑嘻嘻地点破。
“冬妮娅,我……”
“不,别说出来”,安东尼娅轻轻地用唇封住了罗纳德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
罗纳德下床,给亲爱的冬妮娅倒了一杯水,端到床头。安东尼娅接过喝了一半,拍拍床板示意他躺上来。
罗纳德躺上床,安东尼娅把他强壮的臂膀绕过自己的肩膀,然后把头一靠,躺在罗纳德的怀里。两人就这么没说话,享受着片刻的温存和宁静。
罗纳德看着怀里的女孩,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表明这是真实发生着的事情。真的很爱这个自立自强的女孩,看着她还略显稚气的脸庞,罗纳德用手摸了摸。
女孩一动,罗纳德说道:“冬妮娅,我吵醒你了吗?”
“不,我还没睡,我喜欢你叫我冬妮娅。”
“那我以后就叫你冬妮娅,亲爱的”
“嗯。”
“冬妮娅。”
“嗯。”
过了一会,安东尼娅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罗尼,那天你要是真的把我上膛了,我也就乖乖地只能嫁给你,当我们孩子的妈妈了。我的信仰是不允许堕胎的。”
罗纳德也笑了,想起了那天早上急切的心情:“要是你为我生了孩子,你会为我每天准备早餐,取干洗的衣服吗?”
“当然,我还要为你做午饭和晚饭,生一个孩子,每天送他上学。”
罗纳德搂紧了安东尼娅,“我知道的,冬尼娅。但我不能这么自私,跳芭蕾是你的梦想。”
“我也知道,当电影导演是你的梦想,罗尼,有时候我会想,要是你是一个没那么大野心的舞台助理就好了,我就会嫁给你,每天在芭蕾舞团见面。”
“那样你就不会爱上我了,冬妮娅。”
“我会的,你那么可爱。”安东尼娅摸着罗纳德的耳朵。“第一次在试镜的时候见到你,就觉得你对我有意思。”
罗纳德回忆了一下,当时看到她,和梦中的演员是一个人,所以有些失态吧。所以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
“等我有钱了,我就当你所在的芭蕾舞团的赞助人,条件就是你必须给我生孩子。”罗纳德也开始说自己的白日梦。
“噗嗤,那我等着这一天,纽约市立芭蕾舞团的新赞助人,罗纳德·李。”
“怎么,你已经加入纽约市立芭蕾舞团了?冬妮娅?”
安东尼娅点点头,“创始人巴兰钦先生亲自挑选的我。不久我就会提前毕业,加入纽约市立,从舞蹈学员开始做起。”
“那真是太棒了,冬妮娅,祝贺你。”
两个年轻人陷入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未知的害怕当中。
第二天,罗纳德带着安东尼娅在斯坦顿岛上玩了一圈,还到了岛北部的意大利聚居区吃了披萨。斯坦顿岛以白人为主,意大利裔的聚居区靠近岛北方,再过去就是黑人区了。
这里的意大利批萨比不上曼哈顿的小意大利,不过两人还是吃得挺开心。
在与曼哈顿隔绝直接陆路交通的斯坦顿岛上,罗纳德感到似乎和未来断绝了联系,好像自己成了个农夫,安东尼娅变成农妇,两人会在这里过上一辈子,生好几个孩子。
不过假期终有过去的一天,安东尼娅加入纽约市立的日子快到了,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世外桃源,返回了人间的曼哈顿。
回到曼哈顿没过几天,安东尼娅加入了纽约市立芭蕾舞团,新人的培训十分紧张,罗纳德有时候几天也见不到冬妮娅一面。两人只能平时有空通过电话诉衷情。
又过了,转眼也到了罗纳德自己开学的日子。罗纳德开车去华盛顿广场办理入学手续。
纽约大学本来有自己的校区,但在之前70年代初的时候遇到了财政危机,迫不得已,在1973年把布朗克斯大学高地的校区,整体卖给了政府新成立的纽约城市大学,才勉强凑够了钱,避免破产。
现在的纽约大学,各学院的教学楼,分散在曼哈顿的各处,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楼,美其名曰:没有围墙的大学。
华盛顿广场附近,纽约大学有一个学生中心和学校办公地点,作为新生入学的地方。
罗纳德停好了车,去缴学费。
有很多新生,是父母全家一起出动送来的,父亲开车,母亲负责后勤,把新生送到学校,再布置好学生公寓才罢休。
像罗纳德这样,自己来的不是很多。自己挣钱缴学费的就更少了。
凯伦姨妈本想请假来送罗纳德上大学,被罗纳德以送他入学,不如参加毕业典礼为理由劝住了。以后要看外甥可以随时来,不必纠结是不是送来大学,况且罗纳德也有自己的公寓,不用住宿舍,没有供凯伦姨妈发挥的地方。
前台上还有不少资料,罗纳德随便拿起一些来看。
“学生贷款”,罗纳德笑着放下。
加上通胀已经奔着30%的年化利率,非常高昂。由联邦政府处理的低息学生贷款名额非常少,这些商业贷款又堪比高利贷。
底层人民要想出人头地,不是运气特别好的话,还得连续几代人持续奋斗才行。
帝施艺术学院不在华盛顿广场,离罗纳德住的不远。
看着可以选择的课程,罗纳德其实有点不懂,只等开学后试听一下,再决定是否选择有些课程。影视相关的当然要学,其他的再看看是不是有趣再说。
第五十七章 影视专业劝退
经过一周的适应和欢迎,罗纳德正式开始了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的求学生涯。
罗杰·科尔曼提携过得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在洛杉矶拍片,他本人在帝势教授的影视欣赏课,会推迟开始,罗纳德还是报上了班。
另外几门课是电影理论,画面剪辑,声音剪辑。罗纳德凭着自己的喜好,和之前在新世界从事过得工作,报了这三门课。
选择声音剪辑的,还有明年暑期准备去旧金山西洋镜公司,和沃尔特·默齐学习的原因在。罗纳德想打下一点基础,去旧金山学习的时候,应该会领悟更多的知识和技巧。
开学的第一堂课,是影视理论。全影视艺术专业的本科生都来听课。罗纳德选了个靠前的位置,一个头发已经灰白的老头,走了进来。
他就是授课老师,一位希腊裔的教授。老头把资料往桌上一丢,发出“唉”的一声叹息。
“今年又有几十个傻瓜来学电影电视,开学前两周,你们可以去要求退款,这样子可以拿回全部的学费,然后赶紧申请转系或者转校,去读点能赚钱的专业吧。要是过了两周,今年的学费就算白缴了。”
“嗯?”罗纳德有点莫名奇妙,这是站立喜剧脱口秀吗?哪有老师第一节课就劝退的。
几十个学生也不太敢相信劝退的教授,大家默不作声,等着老头接下来的反转。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是电影这个行当已经快死了。电视虽然有就业机会,但是都被关系户占据,你们去又能干什么?片场助理和摄影助理高中学历就能干,要是你们认识业内的什么明星,也可以去做演员,总之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吧。”
没有反转!是真的劝退。
“哄……”学生们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一个学生站起来质疑老头的说法:“先生,为什么你这么贬低电影呢?作为第五艺术,是阿美利加把他发扬光大的,我们都是有一腔电影梦,才来到帝势艺术学院学习影视的,你这样说有什么好处呢?”
老头很欣慰,点了点头:
“你有梦想,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是影视本来就不应该在大学里教,而应该去片场学。六十年代的时候东海岸的纽约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西海岸的南加州和洛杉矶加大,都开始开设电影专业,但这是胡来。大学里给本科生上一上影视欣赏就够了,开什么影视专业呢?”
老头一腔子愤怒和不合时宜,他接着说:
“你们知道1929年,全米国每周有超过9500万人进入电影院看电影吗?那是电影业的黄金年代。全米国五分之四的人口,一周至少进一次电影院。”
学生们的脸色稍稍缓和,这才是一个影视学院的教授该说的话嘛。电影无疑是伟大的艺术。
“你们知道,时至今日,这个数字是多少吗?”
学生们互相看看,都不知道确切数字。
一位书呆子模样的学生举手,请求发言。
“不,不用举手,你有答案吗?”老头问那个学生。
“现在阿美利加的人口大约在2.2亿,现在的人没有那么多去看电影,大家都在家里看电视,我们把人口比例除以2,然后乘以总人口,应该还在9000万左右。”
“哈,你应该去当科学家,而不是来学电影制作。”老头又开始毒舌发作。
“你的观察其实很准确,在青少年,特别是男性青少年的群体里,每周看电影的人数还保持在较高比例,所以你的观察相对准确,推理也很有力。但是你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忘了,现在成年人很少看电影了。特别是你们的妈妈,电影院里没有为她们制作的电影了,现在主妇都在家里看肥皂剧。”
老头扫视一圈学生,然后把手切下,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势。
“现在美国每周只有2000多万人进电影院,相当于人口的十分之一。在一个快速萎缩的市场,你就算做到最好,有什么用呢?就像汽车取代了马车,最后一家做马车车轮的公司,他们的市场占有率越来越高,产品也很好,但是最终究竟是死了。”
“那电视呢?你刚才也说了看电视的人很多”那个书呆子学生又问了个问题。
“电视需要什么技巧呢?无非是几台摄像机拍着,然后导播切换。主角a视角,主角b的视角,全景,还用学吗?现在没有人像当年好莱坞那样精雕细琢地拍电影了。全都是鲨鱼,太空人,然后卖玩具。”
老头又摇了摇头。
“你们中不是百万富翁家庭出来的,还是换一个能挣钱的专业吧。学影视,无非三条出路,拍电视广告,拍工厂教学片,拍纪录片,哪一条都不好干,收入也不高,还不如去干房地产销售。”
老头自顾自的说着,下面的学生心里都拔凉拔凉的。罗纳德也有点泄气,难道自己来大学读书来错了吗?还不如和卡梅隆一起,在新世界制片打拼?说不定现在也能当上助理导演,在行内进步了。
“你们记住我的话,还有两周时间,可以后悔去退款,过了两周就只能退一部分了。当然,你的爸爸是百万富翁,或者是好莱坞影星除外。”
老头终于走上讲台,开始讲课。
“电影是一门即将死去的艺术,我们现在开始上的是电影的考古课。讲讲那些伟大的电影,你们也可以听听,知道曾经的电影,达到过什么高度。然后在看看现在放的那些垃圾,自己决定要不要退出吧。”
老头开始正式讲课,电影考古……不是,是电影理论。
“我们都听过一个词——auteur,新浪潮的髪国人提出说只有一个导演,掌握了电影的所有方面,特别是对剪辑有最终决定权,才能称得上一个创作者——auteur……不过在这之前,好莱坞就没有经典电影了吗?当然不是这样……”
罗纳德没怎么听老头讲课的内容,和大家一样都在想心事。老师劝退这种事情,虽然有点奇怪,不过他讲的听上去的确有些道理。在一个行业蓬勃发展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水涨船高,等到行业衰退,那就只有少数人能吃饱。
关键还是,自己是那个少数人的一员吗?
行业衰退也意味着新人的机会变少,自己还有机会出头吗?
现在加入工会已经变成了很难的任务,想来当年电影繁荣的时候,确定的入会规矩,在那时也许并不苛刻。
下课了,立马有两三个学生奔向学院办公室去办理转系和退费。剩下的也在讨论是否要换专业。
罗纳德一个人坐了一会,还是多问问有经验的前辈,多方了解一下再说吧。
第五十八章 请教和回答
如火如荼的电影圈,怎么就被人说的不行了呢?罗纳德带着满腔疑问回到了家里。
娱乐圈还是吸引力很大的行业,这毫无疑问。看看有多少少男少女争相进入就知道了。
但是那个教授说的观影数字,如果不错的话,确实电影圈已经不复当年的盛况了。
为什么自己的直观感受,和数字揭示的情况相差这么大呢?
到底哪个才是电影业的真实情况?
罗纳德又开始拿出小本子,给各位熟人打电话。
“艾迪,我是罗纳德。我今天在纽约大学帝势学院上课,碰到一个怪人,说了些怪话,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罗纳德先给自己的导演经纪人打电话:
“你觉得娱乐圈现在电影圈现在是一个急速下降的行业吗?”
“当然不是啊。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艾迪有点急,自己手上的潜力新人导演,居然觉得电影圈在急速下降?赶紧把他的想法扳回来。
“不,这不是我的想法。是给我们上课的一个教授,他说现在阿美利加的观影人数还不如1929年”
“这都是哪年的老故事了?现在当然比起60年代以前的黄金时代,观影人数有所下降,但是这个行业里面的大多数人都还活得很好。70年代科波拉拍了教父,斯皮尔伯格拍了大白鲨,乔治卢卡斯拍了星球大战。
所有这些电影票房,和总观影人数都很高。电影业的前景也很好,很多跨国企业集团都争相投资电影公司,像买了派拉蒙的海湾西方公司,买了联艺的泛美公司。”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下降的行业,这些跨国大集团的追捧,正说明行业正在上升啊。而且你不觉得现在的电影越来越流行吗?什么电影正在开拍,什么电影马上上映,电视台还会采访影星,直播首映式,过去可没有这种声势。”
罗纳德从经纪人这里得到了另一个答案。
继续翻小本子……
“喂,科尔曼先生,我有件事情向你请教。纽约大学给我上第一节课的教授说,电影是一个走向死亡的行业。但是我看到的娱乐圈还非常的兴盛。他说的观影人数相比30年代大幅度下降,应该怎么理解呢?”
“啊,我知道他。”罗杰·科尔曼表示听过这位教授大名。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啊,1929年代的时候没有电视,但是那个时候的票价也非常的低,人们是以一种出门娱乐的心态去看电影的。
随时可以看,随时可以走。他们买一张票就随时进电影院,从一半开始看,然后一直看到下一场他们进场时的情节的时候,就不看了,起身出去。”
“况且大萧条的时候娱乐匮乏,电影相对来说是一种比较便宜的娱乐,所以票房大爆发。我对罗斯福时代的电影院还有印象,很多小孩子就拿上父母给的钱,在电影院消磨一个下午。我就是那时候爱上电影的。”
“所以观影人数下降是因为电视普及的原因吗?”
“观影人数在美国已经稳定了很多年,完全不用为他烦恼。你的教授真正的烦恼。是他特别喜欢的剧情片,现在在票房上的表现不好。”
“人们更加愿意去看那些动作,情色,暴力为卖点的剥削片。况且现在大厂也逐渐用大预算来拍这些剥削片。大制作吸引了更多的人去看。你的教授看不到他年轻时候的比利·怀尔德,刘别谦,卓别林那样饱含艺术思考的故事片了。”
“好莱坞的票房记录都是70年代以后创造,所以根本不存在这个市场即将死亡这种说法”
谢过罗杰·科尔曼的答疑,罗纳德更理解了:电视普及之前,和之后的电影,其实是两个事物。之前电影院就像客厅的电视机那样,人们每天晚上都会逛去电影院看看。
而现在,人们要觉得真的想看某部电影,才会出门去电影院。否则宁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嗨,朱莉娅。我是罗纳德,我的教授今天让我们退学,为什么他会这么做?现在的电影业真的衰落了吗?”
“哦,又是那个老顽固,他老这样。不过他也不完全是瞎说。在70年代,确实很多制片公司濒临破产,环球,和派拉蒙在好莱坞的片场都因为没有电影拍,缺乏维护倒塌了。”
“不过这种情况,被你的前老板罗杰·科尔曼一人之力扭转了。他发掘的彼得·方达,杰克·尼科尔森等人,由丹尼斯·霍普拍了一部‘逍遥骑士’,完全摒弃了好莱坞传统的拍摄手法,意外的在票房上大获成功。
这又一次的让资本对电影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之后就是一系列的票房大片。”
“比如科波拉的‘教父’,彼得·博格丹诺维奇的‘纸月亮’,还有马丁·西科塞思的‘穷街陋巷’,他们都是罗杰·科尔曼发掘出来的电影奇才。让好莱坞重新变成了造梦基地。”
“说起来,你也是罗杰·科尔曼那里走出来的,哦哈哈哈。”
这让罗纳德很不好意思,都是罗杰·科尔曼发掘的人才,自己还没有正式指导一部电影呢,其他人都已经是名满天下了。
“好吧,所以,其实好莱坞可能以前有些危机,但是现在已经复苏了?”
“当然,否则我们怎么可能开选角工作室呢?这么多演员,肯定表示行业没有大的危机。”
罗纳德接着打电话……
“嗨,吉姆,你一切都好吗?”
“嗨嗨,罗尼,你怎么有空找我?”卡梅隆很高兴,他刚刚完成了罗杰·科尔曼的200万美元“巨作”——“群星之战”的特效工作。
“是这样……”罗纳德把教授的劝退复述了一边。
“他懂个屁。”卡梅隆爆了一句粗口。“我在洛杉矶加大,和南加州大学,看多了这种自以为是的垃圾。”
“他们天天说什么电影要死了,艺术不在了,现在的人只会拍剥削片,你问问他们,自己拍过哪部电影呢?我保准他们说不出来。”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那些有能力的,拍电影;那些没能力的,去大学教电影。”卡梅隆还是老样子,不喜欢学校里教授的陈词滥调。
翻翻小本子,还有谁可以请教呢?旧金山的沃尔特·默齐,不是很熟,还是写封信给他为好。
“亲爱的默齐先生,
我是罗纳德·李。你可能还记得我,在洛杉矶的新世界影业看过你的‘现代启示录’的试映,我还问了一些问题。
承蒙你的厚爱,你亲手制作的蜂蜜,味道非常棒。
我现在在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学习电影和电视制作,我碰到了一个问题,希望听听你的看法……”
第五十九章 老电影
几周过去,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同学申请转系,最终留下的几十位,都是铁了心要追求电影和电视梦想的。
或许也有家里本来就是电视台,制片厂背景,不怕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罗纳德从几位同学时尚的穿着打扮里,似乎看到一二。
今天的课在晚上,在放映厅上。除了本科生,还有不少硕士生来听课。原因无他,授课老师是炙手可热的好莱坞导演,马丁·斯科塞斯。
斯科塞斯很有意思,他没有开和导演相关的课程,而是开了一门经典老电影赏析课。据同学八卦,那位劝退老头,本来也想上这门课,但是没有争过斯科塞斯,只能去上电影理论。
进来了一个小个子,他留着一部络腮大胡子,走到放映厅前方的台子上,拿起麦克风开始讲话。
“我是马丁·斯科塞斯,今年给你们上经典电影赏析。因为我的新电影前期在洛杉矶拍摄,所以这门课推迟了两个星期,我很抱歉。之后我还要在纽约拍摄完那部电影,如果有时间冲突,我的助教会来放电影,你们在看完以后,把回顾作业交给她就可以。”
“我一直认为,拍电影的捷径,就是多看一些经典老电影。不要只看英格丽·褒曼,和格蕾丝·凯利,当然她们也很值得看。”
同学们发出了应景的笑声。
斯科塞斯自己也笑了,“我的意思是,得从默片时代开始看,电影的常用技法,都是在默片时代奠定的,所以我们必须回到那个时代。从头开始走一遍历代导演走过的历程,这样你们对现在的电影技法才有更深的理解。”
“今天是第一天,我就不折磨你们了,我挑了一部有声的黑白片,是西部片大导演约翰·福特,在1940年拍摄的‘愤怒的葡萄’。
挑选这部电影的原因,是想让你们看看,所有所谓的导演规则,都可以因为想要表达的目的而被打破。当然,前提是你有掌握了规则,才能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打破他。
我特别提醒大家注意的是开头的一分钟,主演亨利·方达(简·方达,和彼得·方达的爸爸),是怎么在这一分钟里一言不发,却又吸引住观众的注意力的。”
然后斯科塞斯示意助教,让后面的放映室开始放电影。
斯科塞斯没有说什么理论,而是上来就让大家看电影,课后写影评。真正的大导演授课,永远是简简单单,没有劝退老头那么多名词和理论。
同学趁着放映前的短暂时间,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斯科塞斯的目的。还有些引用了“作者电影”理论,认为斯科塞斯是要训练他们的作者意识。
一个黑人学生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戴上眼镜,巡视四周,好像想要听听其他人有什么高论。他的眼神掠过罗纳德,停了一下,罗纳德对他友好的点点头。黑人学生也对他点点头,开始看向银幕。
罗纳德觉得没这么复杂,这是一位实践家,对理论家的蔑视,斯科塞斯拍的也是商业电影,当然知道开头的重要性。罗杰·科尔曼是在开头塞一些美女,暴力,科幻,悬疑。
斯科塞斯更高级一些,他欣赏的“愤怒的葡萄”,想必有些不一样的技法来吸引注意力,所以让同学学习借鉴。
电影开始放映,一束白光打上了银幕。
老电影拷贝已经被播放了数百次,胶片的齿孔有些磨损,造成,胶片在放映机上卡的不牢,会前后抖动。所以电影画面也有些抖动。还有历次放映的时候造成的划伤,爆点,还有些保存不善的发霉的斑点。
开场的构图就比较平淡,一个静止的摄影机,对着电线杆和空无一人的街道。一个男人远远的走来,他走过摄影机,看向自己的左方,摄影机随着他转动,男人继续向前,画面里出现了一辆卡车,和一栋老房子。
确实打破了不少规则。罗纳德还记得,罗杰·科尔曼告诉他,必须让摄影机尽量动起来,不要静止的镜头,尽量刺激观众。
但是愤怒的葡萄,开头一分钟都没有什么刺激观众感官的镜头,到现在罗纳德还是牢牢地被抓住注意力,这也许就是因为他被这个男人吸引,他是谁?他来干什么?想要到哪里去?
影片长两个小时,罗纳德看完觉得非常过瘾。它讲述了一个杀人嫌疑犯,从监狱假释出来以后,回到家乡俄克拉何马,正好遇上大萧条。带着家人前往加利福尼亚找工作的一路艰辛。
各种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下的悲惨和无奈,在故事里表现的十分充分。这几年经济糟糕,和大萧条时期倒有几分相似,罗纳德看着电影也有点共鸣。
影片放完了,斯科塞斯早已经离开,助教开始发课程的概要,和作业的要求等等资料。罗纳德又碰上了那个戴眼镜的黑人学生。
“嗨,你好。”罗纳德上前打了个招呼,“我没有在本科生课程里见过你,你是硕士生吗?”
“是的,我是谢尔顿·杰克逊·李,我认识你,你在‘摇滚高中’里出镜了,我看过西斯科和艾伯特的影评。”
罗纳德不由莞尔,这个也姓李的本家,没有说出自己“瞌睡罗”的外号。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你在剧组呆过,我最近在准备我的毕业影片,你能来我的剧组帮忙吗?”
帝势艺术学院的学生,毕业必须拍一部短片作为毕业论文提交。罗纳德早就知道这事。为了节省成本,很多同学都是互相帮助,你当我的助理导演,我当你的摄影师,等等。
不过这个黑人要求还挺高,自己在剧组呆过,有过拍摄经验,他才肯出口邀请。
“当然,到时候你通知我,我很愿意帮忙。”学院很了解学生的需求,因此很多课程被放在晚上上,让白天他们有空去拍摄影片。
“那太棒了,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谢尔顿拿出纸笔,交换了电话,“你最近在干什么呢?还有去什么剧组吗?”
“我最近参与了米高梅的‘名扬四海’,现在拍摄完成了,正好来上学。”
谢尔顿有点羡慕他的履历,“我也希望能够进剧组学习,不过我的最终目的是当导演,拍摄黑人的故事。所以我希望把自己的短片拍好,去参加电影节,这样也许会有制片人愿意投资我。”
“你一定会成功的。”罗纳德和他告别。
回到家中,罗纳德一个人吃了点夜宵,倒了杯红茶。学习还是比较紧张的,各种作业,阅读,写作,忙到晚上是经常的事情。
安东尼娅还在做新人集训,听说巴兰钦对她比较满意,明年会给她一个正式的小角色。所以现在她全部身心都投入在练习中,两人都很忙碌,只有在晚上才会打电话说说话。
录像机啪的一声响起,开始自动录像。罗纳德设定了定时录制,把cbs,nbc等电视台放的深夜老电影录下来,有时间自己反复观看学习。
这是沃尔特·默齐在回信里教他的。沃尔特非常坦诚,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匠人(craftsman),懂得一些画面和声音剪辑的技巧和艺术。罗纳德问他的是电影的制片和营销的大问题,他也没有答案。
不过在信里,沃尔特反复的提醒了罗纳德老电影的重要性。现在除了电视台偶尔放些老片以外,普通人唯一的观看渠道,就是在电影学院的课堂上。这是所有大师都经历过的阶段,需要用心学习。
沃尔特·默齐还告诉他,电影经历过两次大的技术革命,第一次是无声变成有声,第二次是黑白变成彩色。两次革命的后果,都造成了原来的技术人员因为不能适应新技术,大规模失业。
但是他们的技法并没有过时,所以技术革命后的新一代电影人,往往做着重复发明上一代人的老技巧的过程。很多在无声电影,黑白电影时代,达到过很高的艺术水准的技巧,后来都失传了。
用拍摄者的眼光,看大量的老电影,是有助于捡起这些遗珠,丰富自己拍电影的武器库的。
罗纳德今天听马丁·斯科塞斯也这么说,不由对看经典老电影这件事情,更加重视起来,有机会,也要建立自己的录像带片库,反复学习才好。
“铃铃铃铃……”电话铃声想起。
是安东尼娅,罗纳德开心的拿起电话,“嗨,亲爱的。”
“罗尼,美国芭蕾舞团的女一号突然受伤了,b角顶上后,他们没有b角,他们让我去试一试跳b角,我被选上了!”
“是吗?恭喜你!这真是太好了。”罗纳德从心里为冬尼娅感到高兴,这是再好没有的职业开场了。
“不过,我会和他们一起去巡演半年,有半年时间我们不能见面了。”安东尼娅说着声音有些低沉。
“不要难过,冬尼娅,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努力的在芭蕾事业上发展,我努力赚钱,争取把你的舞团买下。”
“噗哧”,那边的安东尼娅被逗笑了,“你总是能让我开心,罗尼。”
“我今晚去你那,明天你要送我去机场,我得跟团去西部。”
第六十章 永远不要说永远
安东尼娅睡着的脸上还挂着甜甜的微笑,颧骨和下巴给柔美的脸增加了一些刚强的成分,如果画上芭蕾舞天鹅湖的妆容,倒是正好把这部份刚强的成分掩盖,只留下美丽和自主的性格。
罗纳德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冬尼娅。他离得很近,能感觉到安东尼娅呼吸吐出的微微气流,用手撩了撩她的金发。据说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有不少天生金发,不像意大利裔传统的黑发。或许安东尼娅有那里的血统也未可知。
安东尼娅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睁开了眼睛,看见情郎就在身边,露出微笑:“罗尼,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我做了早餐,冬尼娅。你可以洗个澡,再吃早饭,我会送你去机场,不用着急。”
安东尼娅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摸了摸罗纳德的脸,“我知道,你总是会安排好一切,等着我。”
罗纳德笑着拉她起来,目送她去浴室。
收了笑容,罗纳德端着红茶小口地喝着,根本分不出什么味道好坏,还在想着昨晚两人的对话。
b角虽然不是真正的主角,但是也要随团行动。安东尼娅的芭蕾技巧征服了巴兰钦,亲手把她选进了纽约市立芭蕾舞团。这次美国芭蕾舞团女主受伤退出巡演,选拔新的b角,是公平竞争。
最后在一众演员里,独独挑中了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奇,可见她的天赋出众。美国芭蕾舞团的总监是原基辅芭蕾舞团叛逃过来的纳塔利娅·马卡罗娃,看过安东尼娅的表演后,已经决定给她一份长期合约。
马卡罗娃准备培养安东尼娅几年后,让她做大芭蕾舞剧的女主演。比如“天鹅湖”之类对技巧要求极高的舞剧。当然,纽约市立的巴兰钦还不愿意放人。总之今后在芭蕾事业上的发展会有保障。
罗纳德还是大学学生,无法保证给出在影视界更好的前途,所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大家都是社会底层家庭出身,有个跨越阶层的机会不容易。
两人亲亲热热地吃完早餐,罗纳德提着箱子,开车送冬尼娅去纽约的肯尼迪机场。同伴们都听说了安东尼娅有个电影业的男友,在机场候机大厅排队围观。
罗纳德身材高大,样貌说的上一般英俊,很是满足了芭蕾舞团一帮小姑娘的八卦心理,叽叽喳喳的上来围观,问了无数问题。
团长马卡罗娃很理解芭蕾姑娘的情感生活不易,所以轰走了姑娘们,要把登机前的时间留给了罗纳德和安东尼娅。
之后马卡罗娃拉着罗纳德走到一边,说道:
“不要灰心,安东尼娅是天生的舞者,她可以在阿美利加任何一家芭蕾舞团立足,听说你是大学生,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芭蕾舞团很多女演员,最后都是嫁给了商人,律师,高级管理人员,你未必没有机会。”
“但是我希望你在这段时间,不要缠着安东尼娅,芭蕾舞女演员的黄金时期不长,前期她还需要几年的训练,才能够当上主角,演出期间就会更忙,我不希望我的演员天天和男友打电话,浪费训练的时间。”
罗纳德知道马卡罗娃这么说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但是心里还是非常不爽。要不是自己没有成功执导电影的经历,今天根本轮不到她来教训自己,而是应该早就安排冬尼娅走电影演员的道路。电影明星,不比芭蕾舞明星的社会影响力更强吗?赚的钱更多吗?
“谢谢,我会努力的,请你照顾好安东尼娅。”当然这番话他没有说出口,而是感谢了马卡罗娃团长。
罗纳德一直送到了闸口里面,两人在飞机舱门前相拥,其他姑娘都已经上了飞机,安东尼娅紧紧抱着罗纳德,然后抬起头吻了他一下。
“我会永远爱你……”
刚出口的话被罗纳德用一只手指点住她的嘴唇,阻挡她继续说下去。安东尼娅惊讶地睁开眼睛。
“永远不要说永远,冬尼娅。未来有无限可能,让我们听从上帝的安排。”罗纳德用上了凯伦姨妈的鸡汤。
“这只是短暂的分离,只要我看见有电视上有芭蕾舞,我都会想起有一个好姑娘愿意为我做饭,取干洗衣服的。”
罗纳德保持着微笑,挥着手,目送冬尼娅上了飞机。
飞机缓缓地关上舱门,上了起飞道,直到一飞冲天。
……
回身走出了机场,罗纳德四下找了找,没看到大脑门伯特的身影。前两次来机场都看到伯特,让他有点想寻找第三次巧合。
笑着摇了摇头,罗纳德开上自己的本田雅阁,回了在百老汇街的帝势学院。
大脑门伯特这次没有在机场外面等,他终于付完银行贷款,彻底拥有了自己的出租车牌照,从一个司机摇身一变,成了有了资产的车主。曼哈顿的出租车有定额,每一个拥有牌照的车主都是小富翁。
伯特不用靠开出租挣钱付贷款了,终于接受了老朋友约翰·卡萨维茨的推荐,去纽约城市大学教人文学。今天他就在到达处,等着女儿戴安·莲恩的到来。
“daddy!”不久后戴安·莲恩就从舱门处露出了脸,飞奔过来抱着父亲。她正好在发育期间,这次去墨西哥拍西部片,运动量有增加,所以身材开始抽条,比去时似乎高了一寸有余。
“这次拍的怎么样?”伯特开始问女儿在片场的发挥。
“非常好,伯特·兰卡斯特(好莱坞老牌帅哥,奥斯卡影帝)还特别夸奖我,说我早生几十年,可以在西部片里打出一片天地。”戴安拉着老父亲的手臂,开始说起剧组的事情。
“伯特·兰卡斯特在剧组得了一次心肌梗塞。我们都吓坏了。兰卡斯特说这将会是他最后一部西部片了。”
“这次我们在墨西哥约翰·韦恩的农场里拍,拍到一半的时候,他逝世的消息传来,我们正在片场,全体为他默哀了一分钟。”
“克里斯托弗·普卢默(音乐之声里上校的扮演者)的女儿阿曼达拍不过我,剧组上上下下都清楚的很,只不过因为她的父亲,才能和我一样有同样的戏份。”
“听导演说,环球可能会明年春季上映这部‘逃亡西部妞’(cattleannieandlittlebritches)”
“对了,后来那部‘蓝色珊瑚礁’,他们找谁去演了?”戴安·莲恩说完了剧组的事情,开始八卦起上次那部让她全裸出镜的电影了。
“是波姬小斯,泰瑞的女儿。”
“怎么,泰瑞会让她女儿全裸演出?”戴安有点不相信,导演说在整个斐济拍摄期间,男女主角都要全裸。”
“不,导演屈服了,他愿意用替身。”
“哦……”
戴安·莲恩得到了答案,有点闷闷不乐。
剧组都在传,西部片已经是一个垂死的类型片,现在没多少人还爱看老套的西部牛仔和印第安人大战了。
这部“逃亡西部妞”,虽然有西部片大明星伯特·兰卡斯特带着她演,但是票房可能也不会太好,戴安是个聪明的女孩,听了不少传言,心里有数。
而蓝色珊瑚礁是热带风光片,如果不用全裸出演,那么光是这一个噱头,可能就会带来不少票房。再说她也很想去热带海岛旅游玩耍。
戴安·莲恩六岁就随着外百老汇的公司去全球巡演音乐剧mama”,当时和她一起去的还有拿到去年奥斯卡提名梅里尔·斯特里普。到没去过的新地方,见识一下没见过的人和风俗,一直是戴安的爱好。
“别灰心,你还要磨练演技,反正只要我在,就永远不会让你演雏妓,出轨,荡妇这种角色的。”大脑门伯特开始给女儿讲道理,在好莱坞脱下衣服容易,也能出名,再穿上可就难了。
“永远不要说永远。”戴安·莲恩在心里说了一句在片场学到的话。
第六十一章 还是无名小卒
“不,你得在摄影机的胶片仓外面缠上胶布才能开始拍。”罗纳德制止了一个红发女同学的动作。
“为什么?”
“学校的设备已经很老旧了,如果胶片仓的盖子有漏光的话,你的胶片会意外曝光,什么也没拍下。”
帝势学院的电影电视专业比较穷,只能给每个本科学生1分钟的免费胶片,让他们尝试一下摄影机的基本操作,推,拉,摇,移。每个动作持续10秒,作为作业上交。
罗纳德还没有学到摄影课,不过他有在片场打滚的经历,很多高年级的学生都知道。经常有人邀请他去当摄影助理。名为助理,实际上是指导。
面对摄影机这么一个机器,很多人刚开始的时候会有畏惧感,本来知道怎么操作的,也会忘了,或者手忙脚乱。
这时候有罗纳德在旁边坐镇,心里好像就有些底气。罗纳德乘机混熟了不少同学,还有些硕士班的。
“不要危言耸听,你在新世界拍的那些剥削片,都是用的德国人的阿莱摄影机,才会有仓盖盖不上的问题。我们用的可是潘那维申,阿美利加制造的。”
说话的是一个电影业圈内人的儿子,也送来纽约大学上学。所以知道一些罗纳德的底细。
罗纳德耸耸肩,双手一摊:“我只是一个提醒,具体怎么拍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其实在“名扬四海”剧组,除了两台主要的摄影机,也租用过一台潘那维申的摄影机,摄影指导塞雷辛还不是每次都要用胶布缠几圈。
红发女同学想了想,还是拿起罗纳德递过的胶带,在盖子边缘缠了一圈,这不是很费事。
然后把摄影机装上了云台。
“你要记得等开机以后两秒再开始摇摄影机”罗纳德又说了一句。
“为什么?”红发女同学问。
“一般摄影机开始启动到马达全速,还需要一两秒钟时间。如果一开就拍,开头两秒胶片的卷动速度不够,拍出来会像快动作。”
红发女同学一脸为难:“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马达全速了?”
“别着急,马达的声音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会提醒你。”
“别信他瞎说,他只是剧组助理。我们一共只有1分钟的胶片,你这样等,一个镜头就头尾3秒没了,我们还拍什么?节省胶片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好莱坞二代又开始反对。
“当然,这是你的作业,你自己决定。”罗纳德看出来二代公子对红发女同学有意思,想当英雄。他说自己当助理,也许认识不列颠人艾伦·帕克也说不定。
红发女同学让二代公子做演员,在摄影机面前跑了几趟,完成了作业。“谢谢你,罗纳德。”
“不用,互相帮助。”
帮完忙,罗纳德回头去找经纪人艾迪。
……
坐在艾迪不大的办公室里,喝上了女秘书端来的红茶。
“我记得你更喜欢红茶。”艾迪是个合格的经纪人,记得自己客户的各方面喜好。
“怎么,有人请我拍广告吗?”罗纳德很想开始导演生涯,哪怕是电视广告导演。虽然参与了两部电影,但是一部是午夜影院上映的剥削片,另一部要明年上映,现在罗纳德在业内还是个无名小卒。连个二代公子都能鄙视他。
“别着急,罗纳德。我已经在广为发送你导演的片段,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并且加上一点点运气。”
“你指的契机是?”
“现在有不少厂家推出了新一代的无糖口香糖,比老款味道更好的那种,所以同时会有3-4个广告会确定创意,开始拍摄。我们需要的只是找到一家。”
“我信任你,艾迪,有什么我可以配合的?”
“你只要保持状态,等我的通知。我们到时候会一起去面谈一次。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和口香糖厂的营销总监认可你,就行了。”
“好,我等你的消息。”
“你的编剧经纪人找的怎么样了?”艾迪问。
“不怎么样,我手上没有剧本供他们评估,名扬四海还没有公映,他们都有些犹豫。”
“怎么会?名扬四海是米高梅的项目,怎么还会犹豫?”艾迪不解,“你找的是哪些经纪公司?”
“艺术演出经纪公司,艾布拉姆斯艺术经纪公司,我按照名录里打了一圈电话。”
“你应该去试试西海岸的经纪公司,当然如果你手头有新剧本的话更好。东海岸的经纪公司,很多都是为百老汇服务的。”
“所以,我也应该加入西部编剧工会?”罗纳德想到了工会的问题。阿美利加的编剧工会分为东部工会和西部工会,举一反三的话,西部工会贴近好莱坞,自己也应该加入西部工会更有机会。
“是的,一样的道理。”艾迪笑着承认。
“嗨,艾迪在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被打开的房门处传来。只见进来了一个高个金发女郎。浅金色的头发,爆炸的身材,尤其难得的是,女郎说话的声音非常让人愉悦,丝毫没有美式大妞的豪放,反而是那种受过良好高中教育的人说话的方式。
“抱歉,艾迪,我和多萝西·斯特拉滕小姐说了,你在会客。”秘书赶忙进来道歉。
“啊,没有关系,我的大门永远对多萝西敞开。”
艾迪站起来和女郎拥抱了一下,“怎么多萝西,你终于肯甩掉休·海夫纳,回归我的怀抱了吗?”
女郎吃吃地笑,看了一眼罗纳德这个陌生人。
“我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多萝西·斯特拉滕,加拿大人,到美国闯荡,她曾经短暂的是我的客户,后来去了好莱坞。这是罗纳德·李,我的客户,年轻有为的广告导演。”
“你好,斯特拉滕小姐”罗纳德打过招呼后,站在一边。
女郎向他点头致意,继续和艾迪说话,“我来看看你,艾迪。我要上花花公子10月刊的封面女郎。”
“恭喜你,多萝西。”艾迪又起身恭喜。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我的男朋友极力让我去休·海夫纳那里当模特。到美国这一年多,只有你真心为我着想,让我一个加拿大电话公司的接线员不至于被人骗,还给了我第一个广告模特的机会。”
罗纳德看他们说起了私事,想告辞了事。
“不不,不要因为我打扰了你们。我时间很紧,马上要去外景地,男朋友保罗还在外面等我。”说着女郎又告辞走了。
“一个尤物,不是吗?”艾迪感叹起来。她的那个男朋友保罗·斯奈德是个坏蛋,怂恿她和我解约,去花花公子杂志当模特。你能想象一个男人让女朋友去拍花花公子吗?”
“多萝西她还不满20,有点幼稚,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今后她那个男友还会趴在她身上吸血。”
两人聊了会八卦,约定有口香糖广告的机会,再一起去麦迪逊街的广告公司面试。
……
“喂,是旧金山歌剧院的酒店吗?是的,是的,我找美国芭蕾舞公司的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
“什么?不经过总监的同意不能接电话?那我找总监马卡罗娃女士。”
“她不在?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我是安东尼娅的……嗯,亲属,我想和她通话。”
“不能通话?那我本人过来呢?……我在纽约……对,坐飞机过来。她们明天就要走?……去哪里?不知道?”
罗纳德生气的挂上了电话,作为一个无名小卒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处处被人按照程序办事,一点通融的余地也没有。
安东尼娅很忙,美国芭蕾舞团公司组织的西海岸巡演日程很紧,她也没什么时间联络自己,有时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打通长途电话。罗纳德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也许应该去一趟西海岸,给她一个惊喜。
……
又过了几天,经纪人艾迪打电话过来,他的第一个广告导演工作,有些眉目了,广告公司愿意找他谈谈……
第六十二章 面谈
在麦迪逊街的bbdo广告公司的办公室里,罗纳德和经纪人艾迪等待着广告创意总监的召见。
秘书小姐过来对他们说,“达西·马奎尔总监将会在会议室见他们。”
两人步入会议室,长条桌的尽头只有一位女士在看手里的资料,墙上的电视机里循环播放的正是罗纳德拍摄的“摇滚高中”的片段。这是经纪人艾迪制作的录像带,和罗纳德的简历一起,投放给了不少广告公司。
这位女士长得挺漂亮,约莫30岁,金发。穿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下身不着裙子,而是穿裤子。
女士也没有招呼他们,艾迪和罗纳德对视一眼,拉开椅子坐下没有吭声。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看到一个叫达西·马奎尔的男人走进来。
罗纳德一直在观察这这位女士,他觉得这人穿着的衣服好像是很贵的面料,设计也是最新的。精心修剪的发型,和保养的指甲估计价格都不菲。罗纳德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没有戴戒指。
再联想到她一直不正眼看他们,而是翻着手里的资料,好像罗纳德的简历上有什么财富密码,需要仔细研究似的。罗纳德心中有了些猜测。
艾迪有些沉不住气,用手指敲了敲会议桌,“这位是罗纳德·李,我是他的经纪人艾迪·科恩,请问达西·马奎尔……”
罗纳德按住了艾迪的手,示意他停下来,然后微笑着对白衣金发的女士说到,“我想,应该叫你达西·马奎尔……小姐?”
马奎尔小姐很满意的笑着,合上了手中的资料,隔着会议桌伸出手来,“你好,我想你就是罗纳德,叫我达西就好。”罗纳德和她握了握手。
艾迪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经纪人的本色,开始向对方推销起罗纳德。
达西·马奎尔含笑听完了艾迪的介绍,“我已经看过罗纳德的简历,但是真正打动我的,是他导演的‘摇滚高中’片段。这里把摇滚少女丽芙·兰道尔拍的很有主见,我很喜欢这个角色。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而是有自己见识,自己想法,也可以当职业管理者的人。”
“我毫不怀疑,丽芙·兰道尔要是进入广告界,有一天也会像你一样,进入管理阶层的,马奎尔小姐。”罗纳德顺着话头拍起了马屁。
“叫我达西,罗纳德。”这次马奎尔是真的不客套了。
“之所以这个chewels口香糖的项目由我来主管,也是因为好时公司,这款新的口香糖,主打的是女性市场。”
“之前好时公司主推的carefree无糖口香糖,味道不佳,虽然没有含糖口香糖蛀牙的烦恼,但是口味不行,在女性市场里的销售非常差。这次的chewels口香糖,在口香糖的中心放了代糖阿斯巴甜。”
达西·马奎尔拿起几个样品,扔给了罗纳德和艾迪。这种口香糖不是长条片型,而是方糖那样的方型,里面有甜味的芯。
罗纳德剥了一颗,放在嘴里咀嚼,果然口香糖芯里流出了一股甜甜的味道,和玉米糖浆差不多。比无糖口香糖嚼起来,像别人吃过的那种没有味道的感觉,好了很多。
“哦,这真的很好吃。”艾迪用夸张的表情表明他的喜欢,“我能拿一些样品吗?现在还没上市买不到。”
达西·马奎尔被他的表演逗笑了,“这些都给你吧。”说着把桌上的几条各种口味的样品推了过来。
她看着罗纳德,解释了自己的创意想法:
“之所以我选择你来拍摄这个广告,主要的原因,是几个候选导演里,只有你能拍出独立女性,职业女性那种自信的味道,我希望这个广告里,也是这种味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不要家庭主妇,而要职业女性。”
罗纳德摸摸耳朵,其实这与他无关,完全是选角的功劳。不过他还是开口解释了一下怎么拍出职业女性的味道。
“首先需要解决的是选角,如果我们找来伊丽莎白·泰勒,那就很难演出职业女性的感觉,虽然她的演技一流。我们要找的是简·方达那种脸型,让人一看就能信服她是个独立的职业女性。”
达西·马奎尔频频点头,她自己长得就和简·方达有些相似。
“如果是拍摄年轻女性,我们也要注意,挑选那些在舞蹈,或者体育项目上擅长的女高中生。我的经验是,擅长舞蹈和体育的女学生,比啦啦队的女生更独立,也比书呆子的女生更有精神,她们更容易引发男性的认同。”
达西·马奎尔笑了,“我在高中就是体操队的,正好赶上苏维尔联盟女子体操队访米,我的母亲赞成我去体操队,这给了我很好的训练。”
说着她把两份广告创意文件递给了罗纳德和艾迪。
bingo!
罗纳德暗中叫着侥幸,自己正好说道了对方的长处,达西正好又是这个项目的主管,看来这次的广告拍摄业务,没什么大问题了。
看着手中的创意,两个15秒的短广告。一个是体操队的女孩拿出chewels口香糖,说出了广告语,“为什么我喜欢chewels口香糖?因为他味道更好。”
另一个是几位大学刚毕业的白领聚在一起,打头的还是女性,“为什么我们更喜欢chewels口香糖?因为味道更好!”
罗纳德考虑了一下,略略讲了自己会怎么拍摄这两个广告。
“我建议体操队拍摄高低杠,我在摇滚高中拍摄现场看过,对高低杠动作,观众的惊呼声是最高的,这说明大家对高低杠的惊险动作的认同度更高,普遍觉得会做高低杠的女性,比平衡木,跳马等器械的更厉害。”
“至于大学毕业的白领,我建议他们穿着向大学校服靠拢,毕竟口香糖的用户,有很多还在上学,尽量靠近他们的穿着,会提升代入感,让他们觉得自己毕业了,也会找到类似的好工作,吃上chewels口香糖。”
达西·马奎尔听了比较满意,这比之前的那家rsa制作公司的人,大谈艺术好多了。罗纳德说的比较平实,都是自己听得懂的话,看来拍摄制作也不是那么难懂的,只是有些人故意说的天花乱坠,好让自己听不懂罢了。
“如果由你来制作这两个广告,你还有什么困难呢?”
罗纳德心想,这是初步赢得了对方信任,进入下一步实际考察阶段了。
“我想拍摄最需要的,是一个会做体操动作的女性,而且她要长得符合阿美利加的大众审美,也就是所谓的邻家女孩。”
说着罗纳德看向了艾迪,心想这次我可是尽力给你机会了。
艾迪笑着接过了话头:“我这里就有一些会体操的女孩的资料,我们可以举行一次联合试镜,让好时公司的营销人员,和马奎尔小姐你一起来挑选。”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毕竟你才是这个创意的提出着,要是你愿意上阵拍摄,那么我们就没有烦恼了。”罗纳德补充到。
达西·马奎尔被逗得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我的年纪已经不适合扮演16岁的高中生了。”
双方商定了一些细节,签下了意向性的协议,罗纳德将会作为导演,主持这两个广告的选角和拍摄事宜。bbdo则会提供场地和拍摄团队。
出了bbdo的办公室,罗纳德和艾迪很高兴。两人找了个地方喝了几杯庆祝。
“我想,再来几次这样的拍摄任务,你就可以考虑组建一个广告制作公司了。”艾迪向罗纳德提议。
“有这个必要吗?”罗纳德有点惊讶。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偶然的拍摄,组建团队是不划算的。但是如果你经常有广告项目,有一个自己的长期合作团队,默契程度会很重要,会让你的拍摄效率和质量变好不少。”
……
bbdo广告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达西·马奎尔,正在上司合伙人面前,和另一个男人据理力争。
“丹,这是我的项目,你没有权力插手。”
“不,达西。好时是我们公司的关键大客户,我手里还有他们的其他业务,比如利润丰厚的巧克力广告,我不会允许你乱来,破坏我们和好时的关系。”
“丹!你凭什么说我会破坏和好时的关系?我的项目创意,会让他们的产品卖的飞起。”
“就凭那个毛头小子做导演?我们应该找的是雷德利·斯科特的rsa公司,这样有过往的资历背书,才是我们大公司所需要的,而不是你说的一部剥削片的几个镜头拍的好。”
“广告不就是几个镜头的事情吗?你是英国人,偏向自己的同胞的rsa公司而已。而且我不是聋子和瞎子,罗纳德和rsa公司的导演艾伦·帕克,在新片有些矛盾。你想把他排除在外罢了。”
达西·马奎尔直接戳穿了丹的想法,这让和他同级的丹非常愤怒,就要反击。
上司制止了他们的互相攻击,想了想说道:
“我不管罗纳德和rsa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我只要一个好的结果。”
“达西,你还是找罗纳德·李拍摄一版你的广告,丹你找rsa拍一版你的。我给你们相同的预算,然后分别在辛辛那提和克利夫兰投放,一个月后,谁能够拉动更多的销售,我们就让谁负责整个项目。”
第六十三章 54俱乐部
rsa公司的全名是雷德利·斯科特和同事电影广告制作公司(ridleyscottassociates)。他的老板和创始人是斯科特兄弟中的雷德利和托尼。
rsa网罗了一批不列颠的影视制作人才,成名的电影导演就有斯科特兄弟,和艾伦·帕克。不过现在雷德利·斯科特和兄弟托尼,还在忙着大项目,把科幻巨著“沙丘”改编成电影。艾伦·帕克则忙于“名扬四海”的后期制作。
正好在纽约分部的导演,只剩下休·赫德森有空。他曾经给艾伦·帕克的上一部电影“午夜快车”担任过二组导演。
bbdo的创意总监丹,雇佣了休·赫德森拍一版chewels口香糖广告,和罗纳德打对台,“我们要突出的是,chewels口香糖里的夹心水果口味,会让你忘了这是无糖口香糖。他的味道和含糖的口香糖一样棒。”
休·赫德森一头乱发,有点像摇滚歌星,“这不难,不过这种新产品的广告,有必要拍的这么大手笔吗?”他看到策划里要拍摄室外的大广告牌,免不了预算不低。
“是的,我必须打败达西·马奎尔的创意。”丹指指上面,“那个老家伙宁愿提拔达西,因为一个女的不可能威胁到他的位置。”
“只要预算充足,什么都好说。”
……
美国芭蕾舞团公司,已经结束的旧金山的巡演,前往洛杉矶。罗纳德这次学乖了,打电话直接找总监马卡罗娃。
“纳塔利娅·马卡罗娃女士,我是罗纳德。罗纳德·李,安东尼娅的朋友。”
“嗨,罗纳德,你好。”马卡罗娃用一种高兴的语气接了电话,“我们的行程很紧张,安东尼娅还在排练,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转告她。”
罗纳德心中知道,这是要阻止他俩通话。很多时候情侣长时间没有见面或者说话,感情也就慢慢淡了。
“不,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很久没有听到冬尼娅的声音,我想和她说两句。”
听见马卡罗娃还要劝他时间匆忙,罗纳德干脆直接挑明了:
“我并没有劝冬尼娅放弃芭蕾舞事业的意思,只是你长时间不让我们说话,我要明确一下,这是不是冬尼娅本人的意愿。如果她确定要以事业为重,我们还是好朋友。
没有必要弄出什么戏剧,让我们当不成朋友,你说呢?纳塔利娅·马卡罗娃女士?毕竟,这是自由的阿美利加,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
马卡罗娃沉默了一会,“好吧,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小伙子,我相信你不会说什么对安东尼娅不利的话。我去找她来,你们自己说。”
过了一会,安东尼娅接起了电话,“嗨,罗尼。真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我也是,冬尼娅。你在芭蕾舞团的生活怎么样?开心吗?”
“我很喜欢舞团,巡演我也有机会上场跳,就是时间非常忙碌,我除了联系,上场,学习,然后就是旅行和休息……”安东尼娅停了下来,没有说话。
还是罗纳德打破了沉默,“我很为你高兴,找到了自己有天赋,又喜欢的职业。明年你得记得回纽约来,还有名扬四海的首映呢。倒是凯伦姨妈和唐娜也会去看的。”
“罗纳德,我们……”安东尼娅的声音明显有些伤感,她有些话说不出口。
“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很好的那种朋友。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还要当你舞团的赞助人呢。”罗纳德故作轻松的开起了老玩笑。
安东尼娅笑了两声,又停了下来。两人说了些日常的事情,最后电话听筒转到了马卡罗娃手里。
“罗纳德,我们的巡演半年就结束,安东尼娅还会回去参加美国芭蕾舞学校的毕业典礼,到时候你们会见面的。”
“谢谢你,马卡罗娃女士,帮我照顾好冬尼娅。”
……
罗纳德挂了电话,很有些伤感。一个人走在纽约的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他看到一家小店,买了一包平时不抽的好彩香烟,用火柴点燃一根开始吸了起来。
溜达到了纽约大学帝势学院,罗纳德看见了很多同学和熟人。大家纷纷和他打招呼,还有人开派对邀请他加入,罗纳德都拒绝了,一个人走进了放摄影器材的仓库,默默地看起那些设备来。
“是你,罗纳德,你也来借摄影器材吗?”
罗纳德回头一看,是上次经典电影赏析课上的黑人同学,谢尔顿·杰克逊·李。
“你好,谢尔顿。我只是来看看有什么器材可以用。”
“叫我斯派克吧,这是我妈妈给我起的外号,我的朋友都叫我斯派克。”
“好的,斯派克,你的电影已经找到钱了吗?”罗纳德记得他想拍一部短片,正在找钱。
“是的,纽约的黑人平权基金会给了我一部分钱,虽然不够,我准备先拍起来,以后等弄多更多的钱再说。”
这是一种学生拍电影的常态,有多少钱,拍多少胶片,如果能用拍出来的胶片找到更多的钱,就把电影成长片,如果没能弄到钱,就剪成短片,提交毕业了事。
“那很好,你准备拍什么内容?”
“我准备拍一个黑人理发店,里面各种肤色的顾客来往,大家讨论种族平等的议题。但是主角理发师还被黑帮胁迫,被逼卖地下彩票,最终因此丧命。我想表现黑人社区那种就算努力,也很难跳出那个地方的一种氛围……”
斯派克开始长篇大论自己的电影理想,罗纳德一点也不想听,只把他的嘴当成白噪音发生器。
“你会来帮我吗?我知道你有好莱坞的拍摄经验。”
“当然,斯派克,当然。”罗纳德随便回答。
“太好了,我一见你就知道你和那些好莱坞二代不一样,你对我们黑人没有歧视,是一视同仁的。他们总是假装关心黑人平权,实际上内心总是把我们看成智商不足的种族。”
罗纳德没兴趣再听长篇大论了,打断了斯派克·李的说教:“你知道那里有好玩,可以散散心的地方吗?斯派克?”
“怎么?想认识些姑娘吗?”斯派克笑道,“我知道现在54俱乐部正火,不过我可不能陪你去,会被当成基佬的。你得找个姑娘一起去。凭你的长相,不会被拒绝的。”
“54俱乐部?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地狱厨房边上的一个迪斯科俱乐部,有很多名流会去,也有很多好东西。就在曼哈顿中城的54西街254号,门口有很长的排队队伍,你不会认错的。记得带个姑娘一起开车去。”
谢过斯派克,罗纳德开始想自己有哪些女性朋友,还是给麦当娜打了个电话。
“麦当娜,我是罗纳德,还记得吗?”
“嗨,罗纳德,听到你的声音太高兴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麦当娜在电话里似乎挺高兴,“我刚蹭一个乐队,从欧洲巡演回来,正好没地方去,你要一起吃晚饭吗?”
“忘记你?怎么会,我要找个女伴一起去54俱乐部,你想去吗?”
“54俱乐部!太棒了,我太想去了,你愿意带我去?太好了。”
麦当娜的音量陡然升高,罗纳德把电话拿开耳朵一段距离,等对方发完感慨。
“你认识那里的哪个常客?格蕾丝·琼斯?还是蒂娜·特纳?”
罗纳德心说我一个也不认识,“怎么还要认识人才能进去吗?”
“你不认识?那我们只好去门口碰运气了,你开了车吗?有车的机会大一点。”
罗纳德一脑门问号,又不好在电话里详细问,“好吧,我来接你,你想一起吃完晚饭再去吗?麦当娜?”
“晚饭?不,去54俱乐部还吃什么晚饭,我们赶紧去吧,去晚了进门难度就更大了。”
罗纳德开车去了麦当娜家里,接上女孩,开往54俱乐部所在地。
一路上麦当娜还在喋喋不休的说54俱乐部里有多少歌星,影星,社会名流会出现,她要是能搭上几个,就能进入唱片圈子,能够发片了。
说的罗纳德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来错了地方。自己只是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心情而已,怎么感觉来了一个名利场。
到了54俱乐部的门口,已经看到很大一群人被堵在门口,一个高个子的看门人,时不时的放一两个进去。进去的兴高采烈,没进去的垂头丧气,但是还在门口继续等待。希望有一个名流看上,带他们一起进去。
罗纳德刚停下车,麦当娜就一个箭步跳了下去,“豪威!豪威·蒙托格!是我,麦当娜,上次我和米克·贾格尔一起来的,你还记得我吗?”
名叫豪威·蒙托格的看门人看见她,摇了摇头,“今天你和谁来的?”
麦当娜指了指刚下车的罗纳德,我和他一起来的,罗纳德·李。他是好莱坞剧组“名扬四海”的导演。
豪威看了看罗纳德,“没听说过,你们只能作为普通情侣候选”说着指向了旁边排队的一群人。
罗纳德没办法,只好和麦当娜排在队伍后面。过了一会,又来了一对青年男女。看门人豪威开始放人。
“你,你,你,麦当娜,还有你……”他指了指麦当娜,和后来那对中的男孩,你们可以进去。
“那我呢?”罗纳德和后面那对中的女孩同时叫道。
“我很抱歉。”豪威耸耸肩,意思不让他们进去。
麦当娜高兴地抱着豪威亲了一口,冲了进去,然后对罗纳德说“亲爱的,我们下次再约!”
那个被点到名的男孩,也冲了进去。气得后面的女孩一跺脚,“霍华德,你就这样丢下我怎么办,让我晚上乘地铁吗?”
罗纳德转过头来,是一个棕色头发,高挑的年轻女孩:“晚上在地狱厨房这里坐地铁不安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开车先送你回去。”
第六十四章 你可以演英格丽·褒曼的女儿
棕色头发的女孩长得挺高,约莫5尺7(1.70米)。
她看了一眼罗纳德,转向了停车的地方,刚要和罗纳德一起走,又收回了脚步,看样子有点犹豫该不该上陌生人的车。
罗纳德知道这是女孩比较谨慎,于是说道:
“我是纽约大学的学生,如果你觉得我可靠的话,我可以带你一程,把你在方便的地方放下。”
女孩见他不是非要送自己回家,也放下了一些戒心,“你真的是纽约大学的学生吗?”
罗纳德笑了笑,这女孩说话的语气有点像自己的表妹唐娜。于是拿出了自己的借书证,递给女孩:
“这是我纽约大学图书馆的借书证。我在纽约大学上学。
我和我的朋友一起来的,她想出唱片,就进去认识明星了。我不需要认识什么明星,所以要回纽约大学。这边晚上真的不太适合坐地铁,我可以送你一程,到你方便的地方下车。”
女孩接过卡片看了一下,还给了罗纳德,有点不好意思,“我被霍华德,就是刚才和我一起来的同学,气晕了。我不该无端怀疑你。我叫海伦。”
“我叫罗纳德。你想在哪里下车,我可以送你”
海伦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罗纳德,“嗯,其实我本来是去另一个派对的,只是霍华德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所以我们才来了54俱乐部。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罗纳德上下扫视了一下海伦。高中生打扮的海伦,估计家境还不错,穿着虽然像一般的高中生,但是衣服比较精致入时。想来是个富裕家庭的孩子,知道了自己是大学生后,没有太多的戒备之意。
罗纳德笑着打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海伦很有教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也坐了进来,随后自动拉上了安全带。
罗纳德用中控放下了车窗,让新鲜的空气从外面吹进来“是你们同学的派对吗?”
“不,是我父亲给我的请柬,是纽约一个新闻主持人的派对。有很多业内人士都会参加。”说着海伦递过了一份请柬。
罗纳德接过一看,是庆祝著名电影明星,英格丽·褒曼重返纽约的一个欢迎派对。不由得惊讶的望了一眼海伦,这种派对不是一般高中生能拿到请柬的。
海伦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我的父亲是褒曼女士女儿的朋友,她女儿在cbs电视台当新闻主持人,所以我拿了两张请柬。不过胆小鬼霍华德不敢去见我父亲的朋友。”
“霍华德是你的高中同学吗?”罗纳德把车子开出停车场,朝着请柬上的地址开去,是在中央公园旁的上西区。
“是的,他是我原来在大脖子区南部公立高中的同学,我最近刚转学到演艺专门高中。”海伦说起话来声音柔和,发音很标准的美国东部上流社会的口音,有点像英式英语。
大脖子区(greatneck)是纽约长岛的一个区,罗纳德心中有底,这是一个富裕家庭的女儿。
“演艺专高吗?我们刚拍了一部关于那所高中的电影。”
“是吗?是名扬四海吗?可惜我年纪太小,试镜没有通过。”
“是的,我在剧组打杂。其实我有导演工会卡,算是个助理导演,在名扬四海剧组帮着干了些选角的工作。”罗纳德翻出自己的导演工会卡给海伦看。
海伦听说罗纳德是名扬四海剧组选角的,连说可惜,“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就能在剧组露脸也说不定。”
罗纳德趁着停车等红灯,转过头去仔细看了看海伦。深棕色的头发自然的披着,两只大大的蓝色眼睛,白皙的鹅蛋脸上淡淡的红色,有点像红苹果。
“当然,你的外型肯定可以被选上,身高也不矮,演高中毕业班的学生没问题。”
罗纳德称赞了她一声,其实海伦的外型条件,出演一个主要配角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头发不是金发有些可惜。阿美利加观众还是喜欢金发美女。
“不过我父亲也许不会同意我现在就出演角色,倒是我的母亲肯定同意。”海伦很喜欢表演,知道罗纳德在电影业工作以后,变得很健谈。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也问了不少罗纳德关于拍电影的问题。
“你父亲在电视台工作吗?那你以后不会缺演出机会。”罗纳德说道。
“但是他是在pbs教育台,只能介绍我认识一些圈内人,他们台不怎么拍电视剧。”
说着两人到了目的地。
这个小型派对在女主人皮娅·林斯特伦的家中举行,是一个上西区的公寓的顶层两层。罗纳德第一次来到中央公园和哈德逊河夹着的上西区,也是第一次进富裕家庭的房子。
海伦用呼叫器和女主人通话以后,两人乘坐专用的电梯直达女主人的家门口,让罗纳德有些新奇。
女主人皮娅·林斯特伦亲自在电梯门口迎接海伦的到来,“欢迎你,海伦。这就是你的男伴吗?你爸爸说了你会带一个男同学来。没想到他这么高大。”
“哦,是你,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我急着出现场,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这次你来真是太好了。你快和海伦一起进来。你叫什么?”
罗纳德也认出了皮娅,就是上次和罗杰·科尔曼到cbs总部的时候在,他在大堂碰到的那个新闻主持人。罗纳德还捡到了她的笔记本。
“我叫罗纳德,罗纳德·李。很高兴认识你,我在电视上经常看见你。”
海伦也有些惊讶罗纳德认识皮娅。
两人走进了公寓,是一个热闹的派对现场,一些穿着正式的男女,正在拿着侍者供应的鸡尾酒,在聊天。唱片里放着老式的爵士乐,伴奏出一种纸醉金迷的气氛。
“我母亲旅途劳累,正在楼上休息,现在年轻人的舞台,让我为你介绍他们。你也在演艺专高读书吗?罗纳德?”
皮娅问罗纳德的来历。看在海伦父亲是pbs电视台的创始人的面子上,再加上罗纳德帮过她一个忙,皮娅决定把他当成正式客人,介绍给自己的社交圈里的年轻人。
“不,皮娅婶婶,罗纳德是一位导演,他之前在名扬四海剧组负责选角。”海伦急不可耐地帮着宣扬了一下罗纳德的身份。
“是吗?你在艾伦·帕克那里工作?”皮娅对罗纳德有些刮目相看。
“不,我只是在剧组帮忙。之前做了一些选角的工作。我现在在纽约大学帝势学院上学,学习电影电视制作。”罗纳德拿出自己的导演工会证递给皮娅。
皮娅再次被惊讶了一下,“那你今天是来对地方了,这里有很多电影业,电视业的大人物,不妨认识一下。”
“那我真是幸运。”罗纳德笑了笑,其实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资历,真的大人物也没啥兴趣和自己深谈。除非自己有身旁女孩海伦这样的家庭背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们先坐,我等会给你介绍一个人。”皮娅看出罗纳德的心思,笑笑去招呼其他客人。
“她就是英格丽·褒曼女士的女儿吗?”罗纳德从侍者手里的托盘中,拿了两杯鸡尾酒,坐下后递了一杯给海伦。
“是的,她就是双料影后的女儿。”海伦拿起一杯椰林飘香,这种稍稍含一些酒精的饮料,父亲并不禁止她喝,特别在皮娅婶婶这里,更不用担心。
相比派对里的中年男人,海伦明显对同龄人罗纳德更感兴趣。她问了些拍摄的问题,也知道了罗纳德还在“摇滚高中”里导演过几段,就更有兴趣了。
“是吗,我的同学都去看了午夜场。我暂时还没找到一起去看的人。”说完两只大眼睛笑眯眯地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不想接招,海伦年纪还很轻,还未成年,现在和她约会去看午夜场电影,至少得征得她父亲同意才行。
“你可以坐轮渡去斯坦顿岛看,那里的电影院白天场次也放的,摇滚高中的拷贝比较便宜。适合斯坦顿岛的电影院。”
岔开了话题,两人继续说些拍电影的趣闻。一会儿海伦就被熟人认出来,开始和他们讨论起她父亲的话题。
罗纳德一个人喝完了椰林飘香,正要再去拿一杯,一个年轻的黑发美女,匆匆地走了过来。
“你是罗纳德吗?皮娅让我来见见你,他说你在纽约大学帝势学院上学?”
美女一头齐耳短发,小巧的鼻子很挺,眼睛非常美丽,说话有一股外国味儿,很有点欧洲美女的气质。她的五官脸型也许不如另一个欧洲美女娜塔莎·金斯基,不过整体气质犹有过之。
罗纳德一时有点恍惚,脱口而出
“你拍电影的话,可以演英格丽·褒曼的女儿啊。”
“哈哈哈哈……”正好赶来的皮娅也听到了这句话,和黑发欧洲美女一起笑的倒在了沙发上。
楼梯上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笑什么?皮娅,伊莎贝拉?谁可以扮演我的女儿?”
一位极富魅力的,上了年纪的美女,从楼梯上走下来,正是这次派对要欢迎的奥斯卡双料影后,英格丽·褒曼女士。
第六十五章 导演的天赋
罗纳德对英格丽·褒曼很熟悉,阿美利加电视台最喜欢放的老电影之一,就是她主演的“卡萨布兰卡”。在闯入电影圈之前,就在电视上看过几次。
马丁·斯科塞斯开的电影赏析课,也放过她主演的“煤气灯下(gaslight)”和“真假公主(anastasia)”。足见导演对她的推崇。
由于煤气灯下讲述的丈夫心理虐待她扮演的妻子的故事,实在太过轰动。以至于英语里的gaslighting演化成了一种专有名词,专门描述男人用心理手法玩弄虐待女人。
从楼梯上走下的迟暮美人,披了一件开司米的披肩,雍容大方,又不失一种亲切的态度。罗纳德第一次在生活中见到天皇巨星,明星的气场果然强大。
长得和她很像的黑发美人伊莎贝拉,上前抱住褒曼的手臂,“是罗纳德,他是马蒂的学生,刚才看见我,说我拍电影的话能演你的女儿,妈妈。”
褒曼上前握住了罗纳德的双手,“伊莎贝拉和皮娅一样,都是我的女儿。你是马蒂的学生,这很好。”
各位宾客都上前围住褒曼,把罗纳德挤出内圈。看来他们都是当年褒曼的影迷,偶像当前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有当年的仰慕还在。
褒曼待客的水平也很高,和大家都说上一两句,让人觉得自己没有受到轻视。
罗纳德左右望望,找海伦的身影。皮娅正把海伦介绍给母亲,罗纳德感到有些无趣,回身又端了一杯气泡水,独自喝了起来。
褒曼前几年做过手术,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和大家说了一圈话,又退到房间里休息。
皮娅这时找到了罗纳德,“罗纳德,你现在在纽约大学主修什么呢?有兴趣到电视台来吗?我们有很多广告,也许我可以安排你出镜。”
“我想当电影导演,事实上我刚接到一笔口香糖的广告的导演业务,正在选角。”
“你今天晚上给了我很多次惊讶,罗纳德。”皮娅说道,“为什么不让海伦演呢?她不是很适合吗?”
罗纳德看向海伦,确实身高很够,演大学生也可以。“当然,我想她在其中一个15秒的广告中出镜没什么问题。”
“我会告诉杰拉德的,今晚你就送她回她父亲那里。”皮娅定下章程,又去打电话。
“杰拉德,你女儿今晚挑选的男伴很不错,是纽约大学我妹夫马蒂的学生,还接到了电视广告的导演业务,他会让海伦出镜。……不用担心,他拍的是口香糖广告。对,海伦需要一个平台开始接触演艺事业,毕竟她还是去了演艺专高。”
“他叫罗纳德,是个好小伙。家庭背景我还没有探问,不过能够在大学时代就导演电视广告,不是天赋异秉就是家庭优异。对,我会让他送海伦回去,你自己查看吧。我母亲还会在纽约住一段时间看看孙辈,你有空就给我打电话。”
褒曼离开后,宾客们也告辞了一些。海伦和皮娅她们去说话,留下自己还要等着送海伦回家。罗纳德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罗纳德,你要找个地方睡会吗?”一个带着瑞典口音的女声把罗纳德叫醒。
“褒曼女士,我很抱歉,今天对我是漫长的一天,不小心睡着了。”没想到是英格丽·褒曼走出来,看见他在沙发上瞌睡,好心叫醒他。
“海伦的父亲是pbs的决策层,我的女儿皮娅在cbs电视台工作,所以有时候难免急切了些。希望你不要介意。你是怎么认识海伦的?我听皮娅说她会带男伴来。”褒曼笑着问罗纳德。
罗纳德觉得褒曼虽然年近六十,明星的魅力还是很难抵挡,于是说了他在54俱乐部门口捡到海伦的情况,“我恐怕那个预订的男伴就是抛下海伦进去的那个霍华德。”
“哈哈哈……”褒曼笑得很爽朗,丝毫没有好莱坞早期女性扭捏的姿态。“你的遭遇让我想起了我的前夫,也就是伊莎贝拉的父亲,意大利导演罗西里尼,当时我也是偶然看到他的电影,才写信给他,都是巧合的安排。”
“褒曼女士,我很喜欢你的表演。”罗纳德看出皮娅,和伊莎贝拉也许不是一个父亲生的,可能中间还有些故事,所以故意岔开话题。
“你这么年轻,看的都是我老了以后的电影了。”
“当然不是这样,我在纽约大学看了不少老电影的拷贝,那里是很少能看到好莱坞经典电影,和外国经典电影的地方,我看得很用心。”
“那你最喜欢我哪部电影?”褒曼难得看到一个20岁上下的年轻人看过自己早年的表演。
“阿美利加人人都喜欢‘卡萨布兰卡’,不过我更爱看‘真假公主’。”
“哦,为什么?”褒曼很有兴致,卡萨布兰卡其实是她的游戏之作,被人喜爱完全是意料之外。而“真假公主”是她出轨丑闻之后重返好莱坞的第一部电影,还得了第二座奥斯卡影后奖杯,她本人也很喜欢。
罗纳德心想这从何说起呢?
“我最喜欢你的台词,褒曼女士。那部电影里,不管是和你演对手戏的尤·伯连纳,还是皇太后,所有演员的台词都很好。就像两条鱼,在互相追逐对方的尾巴。我很少在电影里看到这样的台词表演。”
“哦,是的。你很有天赋,罗纳德,我也最喜欢那部电影的台词。出演皇太后的是海伦·海斯,她也是奥斯卡影后,在退休之前是百老汇的女王。”
听到褒曼说起天赋,罗纳德趁机问了一个自己长久以来想不明白的问题:
“褒曼女士,我一直很疑惑,在影视行业,什么是天赋呢?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有天赋。而这行没有天赋是很难生存的。”
见褒曼听得用心,罗纳德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上完大学,做一个剪辑,或者拍摄现场的技术人员,拿一份工资不难。但是我想做导演,主导一部电影,那必须有一些特别的天赋才行,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那种特别的天赋。”
褒曼紧了紧自己的披肩,好像有些不舒服。
罗纳德站起来,走到鸡尾酒台子前,拿起两块生姜放进杯子里,然后加入一勺椰子油,再放入一块方糖,用榨汁机榨汁,过滤后加入矿泉水,递给褒曼。
“这是家庭秘方,我的姨妈经常在我不舒服的时候给我喝。效果很好。”
褒曼接过喝了一半,果然最近第二次手术的部位舒服了不少。
“谢谢你,这很有效。”
罗纳德把方子用笔抄下,递给褒曼。
褒曼组织了下语言:
“既然你能够想到这些问题,我确信你确实有做导演的天赋。
导演需要一种特别的天赋,我合作过的导演里,有些愿意让演员自由发挥,有些规定演员必须按照他们说的演。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演员的表演效果必须心知肚明。
很多导演本身也是很好的演员,演员在他们严重是达成最后画面的一种工具,但是演员不是物品,必须掌握让我们舒服发挥的方法。总之做导演的天赋,我想就是驱动演员演出自己想要的结果的能力。”
这时皮娅过来劝母亲回去休息,罗纳德和褒曼道别。
海伦也和皮娅说完了话,罗纳德准备送她回他父亲的家。女主人们送两位年轻人下楼,电梯门关上的时候,罗纳德还看见伊莎贝拉向他打招呼,好像再说“有机会再见面。”
海伦上车后,马上对罗纳德道歉,“我不知道皮娅婶婶他们会把你当成我的同学霍华德,我已经和她们说清楚了,不会让你难堪的。”
“这没有关系,海伦。皮娅还提议让你出演我导演的chewels口香糖电视广告。我等会儿会和你父亲说的。希望他能够让你参演。”
“是吗?我会演什么?”说起表演,海伦又来了精神。
“是一个大学生,在公司实习这样的人物,大约有15秒。”罗纳德回答。
“口香糖吗?我爸爸会同意的,他总是很关心我。自从他和妈妈离婚,我见他的次数不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女两还要通过皮娅传话。
车子到了上东区,海伦的父亲杰拉德就住在这个传统的高尚社区。
一个中年男人就站在门前,女儿海伦下车后,立马拥抱了她。
“你一定是罗纳德,谢谢你送我女儿回来。我是杰拉德·斯雷特。”杰拉德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罗纳德,“我从皮娅那里听说了你拍摄chewels口香糖广告的事情,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爸爸,你同意我参加广告拍摄吗?”海伦在旁边问道。
“你得先把台本给我看看……罗纳德。”然后杰拉德对着女儿说道,“是的,我原则上同意……”
父女两人和罗纳德道别。
罗纳德抬手看到那张名片上写着:
杰拉德·斯雷特
行政总裁
pbs电视台
第六十六章 这不是比稿,是办公室政治
“罗纳德,chewels广告拍摄有了些变化,现在bbdo要求你先拍一版,和rsa制作公司拍的另一版对决,赢的那个才继续拍摄接下来的创意。”经纪人艾迪在办公桌后对罗纳德说道。
罗纳德早上来和艾迪讨论选角问题,海伦·斯雷特是扮演第二个大学生创意的合适人选,却意外听到了一个广告拍摄上的变化。
“这是什么意思?是广告业的比稿吗?”
艾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去麦迪逊街,听马奎尔小姐怎么说吧。”
“不,这不是比稿,是公司内部的办公室政治。”达西·马奎尔总监还是一身西装加上裤子,“我被丹针对了,这种硬碰硬较量创意的手法,是老式的做法,现在很少公司采用的。”
在达西不是很大的办公室里,罗纳德和艾迪喝着秘书冲泡的咖啡,听达西总监解说这种竞争的含义。
在比较古老的年代,企业创始人还掌握公司日常管理的时候,他们对广告营销能带来的销售结果最为关注。
有新产品上市,会找两个在人口,种族,收入,等等方面都比较相似的城市,分别投放不同创意的广告,然后比较一段时间之内两座城市销售额的结果,来测试广告创意的好坏。
“在阿美利加,我们一般用克利夫兰,和辛辛那提两座城市来做新广告创意测试,因为那里的居民人数大致相同,黑人的比例也类似,居民从事的职业和收入也类似,离得也不远。所以那里的居民,会吃到很多新产品。”达西·马奎尔笑道。
然后她马上转成严肃的面孔,“罗纳德,这种创意测试,一般是在项目组内部进行的,但是丹在上层有他的支持者,所以变成了现在这种两个项目组竞争的局面。
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你必须拿出你百分之两百的能力,我们才能打败丹的创意。”
“我们要达到多少销量,才能打败对方?”罗纳德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们bbdo广告公司内部有一套测算方法,简单来说就是把通过商业渠道铺的货做一次计量,然后在一个月末,再次计量所有渠道终端的存货数。
以一次铺货的总额为100%,一般要做到60%以上,就很有胜算。”
“要卖掉这么多吗?”艾迪插嘴了一句。
“我指的是有胜算。”达西·马奎尔斜了他一眼,“公司会在两座城市投入很大的电视台时段资源,两座城市的居民也有不少经验,会去购买些便宜的新产品,所以60%绝对是一个必要的数字。”
“我们知道对方的创意吗?”罗纳德又问。
“当然”,达西·马奎尔笑道,“在公司里也有我的支持者。”
说着她拿出了一份文件,丢给了罗纳德。“当然,我不能完全保证,这不是对方抛出的假目标。”
罗纳德打开文件,其实和马奎尔总监这组的创意没有相差多少。
丹那组的创意是说,chewels口香糖在做户外广告,油漆工在刷广告的时候,忘了加上“无糖”的字样,因为chewels口香糖太好吃了,所以把“无糖”都忘了。
而马奎尔这组的创意相对直接一些,就是一位体操姑娘从高低杠上跳下,从袋子里拿出一盒chewels口香糖,画外音问为什么体操女孩不吃carefree口香糖(好时公司的老款无糖口香糖品牌),而吃chewels口香糖?
体操女孩回答:“因为chewels味道更好。”
“我觉得我们的创意很有胜算,因为广告语更直接。”罗纳德说道,“广告是一种听而不是看的艺术,阿美利加没多少人真的看广告,我们都是趁着广告放松一下,等着看接下来的电视剧,或者体育比赛。”
达西·马奎尔突然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桌后的狭小位置,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然后一指罗纳德“你继续说!”
罗纳德看她的反应有点大,所以继续解释到,“所以我们比得不是谁的广告做的好看,有创意,而是比谁的广告语,在不看电视屏幕的时候,能够被观众记住。”
达西不停的点头,在办公室的移动白板上,用笔写下了两个创意。
左边是罗纳德这边的“chewels味道更好”。
右边是丹组的创意,“chewels太好吃了,我们忘了写上无糖。”
“然后就是看,观众听到这两个广告语的时候,谁更能理解你说的什么,谁更能记住你的品牌?”罗纳德叉手,总结完毕。
“当然是我们这组的创意更厉害,即使你没有看画面,也不影响你理解广告的内容。而丹那组,必须结合画面才能理解广告的意思,也多转了一个弯。”艾迪帮腔说出了罗纳德的意思。
达西·马奎尔看着罗纳德许久,“为什么?”
“什么?”罗纳德以为马奎尔总监对他的想法有异议。
“为什么这种常识,没有在大学的广告专业里教授?而我一个波士顿大学广告专业的毕业生,还没有你懂消费者的习惯?”
“也许我只是一个消费者?”罗纳德笑着说,“所以没有专业的成见,只是从普通消费者的角度考虑问题。再说,广告时间干点其他事情,这不是阿美利加人的常识吗?”
“常识。”达西·马奎尔没有再问下去,也许常识才是职场人最缺少的东西。
“你打算先拍那个版本?罗纳德?”
“我打算先拍高低杠体操运动员的版本,本来我也打算先拍这版。因为体操运动员比大学生更吸引眼球吧?反正我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体操比赛,都会停下来看一会再换台。”
“好!”达西·马奎尔把铅笔丢在桌子上,“我们就先拍这版。”
“不过你不要放松,丹用了很多他日常积累的关系,这版找了rsa的休·赫德森来导演,还搭建了一块大广告牌,总之他们是花了血本。”
“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预算?我们两个团队的预算是对等的吧?”罗纳德好奇。
“你知道,广告业还是个男人主宰的世界,丹在公司内有很多朋友,只要告诉他们,这是为了阻止一个穿裤子的女人上位,他总能弄到资源的。”
“我明白了,那么拍摄的地点挑选的怎么样了?”
“我们会租用cbs的摄影棚,拍摄体操女孩的戏份,这块你不用担心。”达西·马奎尔讲了拍摄计划,“除了你,其他的拍摄团队,我们也会借用cbs的力量,毕竟你不想雷德利·斯科特那样有一个完整的制作团队。”
“选角安排的如何?”马奎尔总监问起了艾迪。
“我已经通知了几家中学的体操部,在照片的基础上初选了几十位女学生。如果马奎尔小姐有空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去选角。”艾迪回答。
“这是我画的分镜”,罗纳德递上自己画的广告分镜,“后面的是大学生那版,只看前面的体操女生就好。”
达西·马奎尔翻过寥寥几页的分镜,“所以她一开始拿出的是一个老版的carefree口香糖,然后定格切换成新版有水果夹心的chewels口香糖?”
“是的,这就是所谓的戏剧性效果。让人记住chewels是好时公司的新口香糖。”罗纳德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就这么办。”
第二天的试镜,安排在一所靠近cbs的公立高中内,里面有现成的体操馆,和高低杠。
“怎么样,有合适的吗?”达西·马奎尔现在很相信罗纳德的眼光,在广告行业,最稀缺的就是有消费者常识的人。一个广告人成功以后,收入增高,住大房子,开好车,不知不觉就和普通人的观点有了距离。再也不能像起步的时候那样站在普通消费者角度思考。
“其实对体操能力的要求不高,我只要求做一个高低杠下法。重要的是长得要像一个邻家女孩,再让她们读一遍广告词。”罗纳德边看女孩们,边回答。
“因为chewels口香糖味道更好。”
这个不错,罗纳德在名字旁边打了个勾。
“因为chewels口香糖味道更好。”
这个长得太过漂亮了,不是很符合邻家少女的样子。这种日常的消费品,最好模特和用户的平均颜值接近,稍高一些。这样消费者更能相信产品的功效。
如果吃口香糖的是玛丽莲·梦露年轻时候那样的大美女,消费者会觉得这种产品离自己相距很远,属于上流阶层的产品,而去寻找更便宜的替代品。
“因为chewels口香糖味道更好。”
这个女孩的声音洪亮,口齿清楚,身体强健,牙齿很整齐,一看就是上层中产家庭的孩子,罗纳德很满意。
“你的父母呢?能让他们来和马奎尔小姐谈一谈吗?”罗纳德问道。
“不,我自己来的。我听朋友说拍广告赚得不少,我正要挣钱付大学学费。”金发女孩,穿着一身中学校服回答。
罗纳德心想自己判断失误,要和自己一样挣钱付学费,看来不是富裕中产家庭啊。
“你能换上体操服,做一个高低杠的下法吗?”旁边艾迪看罗纳德打了勾,让女孩去试一下体操水平。
“没问题”女孩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包去了更衣室。
换上体操服的女孩,在高杠上荡了两下,做了一个团身后空翻一周下,罗纳德点头表示满意。
“你的父母呢?我们需要和他们谈一谈签约问题。你还不满18岁吧。”
“我今年16了,你们可以打电话给我妈妈,这是她的电话号码。我的父亲和母亲离婚了,现在她是我的监护人。”
罗纳德心中暗叹,看来是离婚造成了家庭的经济能力下降,毕竟要学习体操,修整牙齿,都是不小的开销。
“你叫什么?”艾迪拿起表格找女孩的名字。
“伊丽莎白”,女孩把马尾甩到背后,笑得很开心,她也明白自己有很大可能得到了这个角色。
“全名是伊丽莎白·苏。”
第六十七章 背后的阻挠
“大统领在马里兰州戴维营参加一个6.2英里的越野跑步比赛时,意外中暑晕厥,被紧急送往医院。据白宫消息,经过治疗,大统领已无大碍,只是由于当日气温过高造成不适……”
罗纳德和经纪人艾迪,在cbs的摄影棚里候场,正好在电视上看到大统领跑步中暑的新闻。
“他不是经常吹嘘自己身体好,能跑马拉松吗?怎么区区6英里就晕倒了?”罗纳德问。
“谁知道呢?毕竟已经55岁的人了,虽然在历届大统领里还算年轻。”艾迪对现任大统领不太感冒,自从波斯国王流亡海外,油价一直在上涨,弄得民众都把不满发泄在大统领头上,电视新闻里对他也是冷嘲热讽,没有一句好话。
这两天艾迪都跟着罗纳德,如果这个口香糖广告,罗纳德拍摄的版本能够胜出的话,好时会追加投资。就同一个创意,拍摄10个以上的系列广告。艾迪旗下的演员就会凭空多了不少电视广告的机会。
这也是艾迪宁愿签一个初出茅庐的罗纳德的原因,导演一旦能够在业内站稳脚跟,随便开一个广告,都能解决旗下好多个演员的工作机会。
“达西·马奎尔来了,她脸色有点不太好。”艾迪碰了碰罗纳德,低声提醒,然后换了一副笑脸迎上去,“达西,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用这个摄影棚,还要搭建高低杠和布光呢。罗纳德说起码要2个小时。”
“丹在使小动作,我们被通知今天不能使用这个摄影棚。”达西·马奎尔恨恨地说了一句。
罗纳德一愣,赶紧问道:“我们的备用计划是什么,达西?”
“没有备用计划,我没想到他能够影响到cbs的内部人。他找的英国人休·赫德森,今天已经把室外巨幅广告牌搭建起来了,这两天就能拍摄完,然后去电视台昨晚后期,还能赶在我们前面。”
“丹通过他在合伙人中的保护伞,影响了cbs的管理人员,这次他们拒绝我的理由就是场地第二天需要拍摄其他节目,安装和拆卸体操设施,会造成影响。”
两边都有自己的情报网络,达西·马奎尔对丹的拍摄进度也一清二楚。
“别着急,达西。”罗纳德马上决定向前看。
达西·马奎尔也清楚,现在和cbs扯皮的话,就算拿到了拍摄许可,丹影响的那位管理人员,还会有后续的招数来拖延时间。只有先记下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我们可以找一家体操馆现场实地拍摄,这样可以省去搭景的时间,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并不浪费时间。”罗纳德出主意。
“但是我们借用的是cbs的拍摄团队,如果找其他地方拍摄的话,他们的人员和机器是不能外借的。”达西·马奎尔眉头紧皱,“罗纳德,要是你有自己的拍摄团队就好了。”
“这只是一支用电视摄像机拍摄的普通广告,如果不能用cbs的团队的话,我们帝势学院有不少硕士班的学生,他们都有实际拍摄经验,我们找一些出来临时组一个广告拍摄组不是大问题。”
达西看向罗纳德,如果能够这样安排的话,进度上不会落后对方,说不定还能提前完成。
“可以,你负责召集拍摄团队,我去联系有体操馆的高中。”达西也是坐言起行的人物,立刻决定分工,两人分头去打电话。
艾迪眼巴巴地望着罗纳德,希望他能够组出拍摄团队,马上推进拍摄,自己未来一年的广告业务都指望他了。旗下演员能拍好时这种公司的广告,他对手下签约的演员和模特的掌控力又要强不少。
“让我先打几个电话问问。”罗纳德拿出笔记本示意艾迪。
先找到斯派克·李,他的剧组拍摄了一个月不到,已经因为资金原因停机了。找上他,就能带上他的黑人同学,客串他电影的摄影指导的欧内斯特·迪克森,这样摄影组和灯光组就能搞定。
然后再拉上上次帮忙做摄影课作业的高年级女同学,拉几个她的追求者来客串录音组,这样现场录音也能就位。
罗纳德自己可以导演,助理导演,场记一肩挑。
那边达西·马奎尔也找到了曼哈顿下城的史岱文森高中,借用他们的体操馆。
“这是我的高中母校,我就在那里学的体操,我的教练还在,她同意我们去拍摄一天。
剩下来就是拍摄器材的商借问题。
“你有借电视摄像机的渠道吗?”罗纳德问达西·马奎尔,纽约大学的仓库里,更多的是老旧的电影设备,比较新的电视设备有也被人占据了。
“不,我们一般都是找制作公司,bbdo不会管这些。”达西·马奎尔一时也想不到渠道。
“艾迪,你呢?能不能借到设备?”
“当然,设备租赁的关系我当然有,不过他们都是现款结算,bbdo和cbs的合作可是公司业务往来,不用我们垫钱。”艾迪犹犹豫豫地说着。
“现在是紧急情况,我先垫上钱就是了。”罗纳德回答。
“不,罗尼,其实你也有借用设备的渠道的,为什么不试试?”艾迪犹太人的一面发作。
“是谁?我怎么不知道?”罗纳德面露茫然。
“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的,要走的另一版广告的海伦·斯雷特……”艾迪提示。
罗纳德一拍脑门,怎么把他给忘了。自己给她女儿拍广告,爸爸借点器材不过分吧?
“罗纳德,你借用拍摄器材,是拍我女儿的戏吗?”杰拉德当然不会白白给罗纳德使用自己影响力的机会。
“不,斯雷特先生。海伦的外型更适合扮演那个去公司实习的学生角色,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拍摄脚本和分镜头,正要送去给你批准。这次是拍摄体操镜头,所以我们找了一位新泽西高中的体操队成员来演。”罗纳德回答。
“好吧,倒时你把脚本和分镜头送到我的办公室,给我的秘书斯黛拉。我会看得。”说完杰拉德就挂了电话。
“斯雷特先生答应了,我们去纽约的wndt分台借设备。他们还可以借我们一辆面包车和司机。接下来就等着伊丽莎白·苏,一起去史岱文森高中拍摄了。”罗纳德对达西·马奎尔说道。
“是pbs的杰拉德·斯雷特?你认识他?”达西·马奎尔一脸惊讶,她也开始怀疑罗纳德是不是哪个大人物的孩子。
“他就是1973年促成了对水门事件国会听证全国直播的关键人物,没有他的这场直播,pbs电视台就不可能成为全国电视网。”
“机缘巧合认识的,我答应了让她的女儿出镜广告,我们之后得让她当次主角。”罗纳德干脆把海伦的事情挑明,现在正是好时机。
“没有任何问题,罗纳德。你真的很有‘资源’,能做成事情。”达西·马奎尔以为这是商借设备的代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海伦作为另一版广告的主角。
众人马上分工,达西先去史岱文森高中和体操教练接洽,罗纳德去pbs旗下的纽约电视台借设备和司机,艾迪在现场等女主角伊丽莎白·苏,带她一起去史岱文森高中。
“别让我知道今天是谁在捣鬼,否则……”达西·马奎尔一跺高跟鞋,紧皱眉头的骂道。
“怎么,知道是谁在捣鬼,对我们的竞争有好处吗?”罗纳德停下脚步问。
“当然,至少我可以知道,泄漏我们台本给丹的,是我身边的叛徒,还是上层人士,这样就可以在下次拍摄的时候避开他们,甚至……”
“可以利用双面间谍,传点假消息过去。”艾迪对这种阴谋诡计毫不陌生。
“我可以打个电话,侧面了解一下。”罗纳德想起在cbs的当红女主持皮娅。
“皮娅,我是罗纳德……我现在就在cbs。对,我在准备拍摄一条chewels口香糖的广告,海伦也在计划中,她会拍系列广告中的一条……
不,今天我们来准备拍第一条体操运动员的,借了cbs的摄影棚,但是临时被通知不能使用……不不,我没有强行借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在和我们为难……好的,谢谢你皮娅,我就在这里等你电话。”
过了10分钟,皮娅打来了电话,今天是cbs的一位高层艾伦·瓦格纳的秘书通知取消了他们的拍摄安排。
“艾伦·瓦格纳是cbs纽约的副总裁,他一手打造了玛丽·泰勒·摩尔秀这种收视率靠前的节目,是cbs从乡村走向城市化的大功臣。”皮娅特别嘱咐罗纳德不要想做什么报复动作。
“放心,皮娅,我们只是想知道bbdo广告公司内部的鼹鼠是谁。”罗纳德按照达西·马奎尔教的口径回答。
达西·马奎尔示意,自己已经知道是谁泄漏了这边的创意和拍摄计划,bbdo的合伙人中有一位,一直和cbs的玛丽·泰勒·摩尔秀关系良好,投放了不少广告,而他正是丹的直接庇护者。
在门口,三人正好接到了伊丽莎白·苏,她和妈妈一起来到了cbs摄影棚门口。
“我的女儿不能参加你的广告拍摄。”
第六十八章 组合拳
伊丽莎白的母亲安妮·布鲁斯特,是纽约化学银行个人银行部的经理,算是高收入人士。不过在伊丽莎白九岁的时候,她和丈夫詹姆斯·苏离了婚,搬到纽约居住。
詹姆斯·苏是律师出身,现在在新泽西做房地产开发的生意。他的收入足以让孩子们过上不错的生活。伊丽莎白·苏就在新泽西有名的哥伦比亚中学上学。
前两天安妮·布鲁斯特接到女儿电话,说要在纽约参加好时公司的口香糖广告拍摄,她是支持的,在电话里和艾迪确认了签约的事情。
不过今天一早,她接到了bbdo广告公司某位热心人士的电话,说她女儿被骗去拍摄成人用品广告,而且cbs摄影棚也不会租给他们拍这种广告,剧组一定会另外找地方拍摄,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特地来告诉她,一定要小心女儿被骗。
“我绝不会让我的女儿陷入这种广告,她的父亲詹姆斯也从新泽西赶来的路上,他是律师,我们可以用对监护人的知情权欺诈起诉你们,取消监护人的拍摄授权。所以为了大家好,你们还是主动撤销我女儿的拍摄合约。”
“我不得不说,那位有良心的人士的想象力十分丰富。”罗纳德接茬道,“我们确实改了拍摄地点,原因是cbs的摄影棚拍摄的体操器材比较假,我们已经联系了史岱文森高中的真体操馆拍摄。”
“史岱文森高中?”安妮·布鲁斯特脸色稍稍放缓,这是纽约有名的重点高中,每年在全纽约的八年级招收智商出众的孩子。和其他几所重点高中一样,考生必须参与特殊的考试,考分合格才有资格进入。
想来他们不会和眼前的年轻“导演”同流合污去拍什么成人用品广告。
“是的,就是我的母校。”达西·马奎尔看出安妮·布鲁斯特和她一样,是一个女强人,“我是bbdo负责这个广告项目的达西·马奎尔,这位是我聘请的导演罗纳德·李,他曾经导演过电影‘摇滚高中’,我们正要转往史岱文森高中拍摄。”
“这是我的导演工会会员卡,布鲁斯特女士。”罗纳德递上自己的工会卡表明身份,“我们的广告拍摄,都符合法律,并按照电视演员工会的规定,在工会备案的。”
“至于那位有良心的人士,只不过是因为嫉妒我女人的身份,比他的级别还高罢了。”达西·马奎尔故意跺了两下脚,暗示自己也是穿裤子的职业女性。
两位女强人到十分有共同语言,三言两语就消除了误会。
“是谁要让我女儿拍成人广告。”一个男人匆匆跑进了进来。
“詹姆斯,是一场误会。”安妮·布鲁斯特拦住了前夫,细细向他解释起来。
罗纳德见状,拿出了自己的分镜头画稿,和伊丽莎白·苏的父母,解释了拍摄的意图和流程,请他们放心。
詹姆斯·苏和安妮·布鲁斯特都是商业机构的管理人员,接触过不少电视广告拍摄事宜。看过了分镜头,心中残留的疑虑终于打消。
达西·马奎尔干脆和伊丽莎白·苏母女,和詹姆斯·苏一起前去史岱文森高中先适应场地。罗纳德和艾迪,随后押着设备,和斯派克·李等拍摄团队随后前往。
创意总监达西·马奎尔临走前,拉着罗纳德到一边说话,“你感觉到了吗?这是一记组合拳。”
罗纳德点点头,先通过关系,影响cbs今天不借拍摄场地给他们,然后再去伊丽莎白·苏的母亲那里告状,说他们会换地方拍摄成人用品广告。
要不是达西·马奎尔立刻搞定了史岱文森高中的拍摄场地,现在他们很难说服伊丽莎白的母亲。各个细节,都和这个告密电话中的谣言镶嵌的很好。很可能家长为了保险,不让伊丽莎白拍摄,自己这边还得临时另找女主角。
“要是我们再次退缩,另找演员,也许他们还有第三记上勾拳等着我们。”罗纳德举一反三,提醒达西。
“你说的很对,罗纳德。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需要取消在cbs后期部门的剪辑安排,你另找一个地方剪辑母带,但是表面上不要告诉任何人。”
罗纳德示意了解,几人分头行动。
“嗨,罗纳德,没想到是我们先去帮你拍片。”斯派克·李,和欧内斯特·迪克森已经在学校等他。
“是啊,我这只不过是一个电视广告,15秒。你们的电影拍的怎么样了?”
“黑人平权组织的钱已经花完了,我们把胶片洗出来以后就没钱拍剩下的剧情了。我们正在申请美国电影学院,和纽约市文化机构的资助。”斯派克回答。
“这是欧内斯特·迪克森。我电影的摄影师,这次把他也拉来了。”
“你好,欧内斯特”,罗纳德和身材壮实的欧内斯特·迪克森握了握手,“这次只有电视摄像机。”
“别担心,那玩意很简单,我玩过不少。”欧内斯特·迪克森的口音没有一点黑人味,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是著名的黑人大学,霍华德大学建筑系学生,后来实在醉心电影,才到了帝势学院学电影摄影。
罗纳德拿出自己画得分镜,递给了斯派克和迪克森。
“嗯,你这要用到变焦镜头。”迪克森开始设计镜头,“我还要到现场看看环境,才能决定布光方法。”
斯派克·李没有对技术细节感兴趣,倒是看着罗纳德的画风和镜头设计有点意思,“你的镜头设计很像漫画啊,特别是这个中景转到近景的方法,很像超人漫画的表现方法。”
“在结束前置动作以后,角色要说话之前,拉近距离,让观众看到说话前的角色表情。”斯派克·李总结到。
“额,是的,之前她要做一个高低杠下法,要拍到必须给中景。但是屏幕很小,要让观众看清楚她后面说话,和手里拿得口香糖品牌,必须拉近距离。”
罗纳德心说我就是根据情节来设计的,没想过什么漫画啊。
“你果然是个有创造力的行家,罗纳德,我没看错你。你在‘摇滚高中’里的那些镜头,和其他人拍的不一样,有自己的风格,很容易辨别出来。”斯派克·李坚持罗纳德是一个有天赋的导演。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就勉为其难地承认自己是天才。”罗纳德心想,“也许自己前世看了很多电影,一些镜头设计变成了自己的直觉,现在的人还没有发明这些拍摄手法吗?”
“我们接上录音的人,然后去wndt电视台纽约分台拿设备。”罗纳德招呼几人上车,向电视台开去。
电视台门口的艾迪,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把设备器材搬进了面包车。罗纳德到了只需要签一个字,就能开走。
把海伦的分镜和脚本递给了杰拉德·斯雷特的秘书,罗纳德快步跑到门口准备开路,
“这是我们的司机强尼,这是导演罗纳德。”艾迪一边向罗纳德挤挤眼,一边介绍了电视台的司机。
罗纳德会意,和司机强尼握了握手,不露声色的递过去一张二十元的纸币。“谢谢你,强尼,今天全靠你了。”
“史岱文森高中是吗?放心吧,曼哈顿的路我都熟悉。”见罗纳德如此上路,强尼开心地上了驾驶座,“你们跟着我走就行。”
史岱文森高中的体操馆里,创意总监达西·马奎尔已经搞定了教练,清出了一大块场地给拍摄使用,也暂时封闭了体操馆。
罗纳德帮着卸货,把设备搬进了体操馆,在和斯派克·李,和迪克森商量摄像机的摆放和演员的调度。
很快同学帮忙搭好了设备,迪克森透过取景器看了一会,“场馆的背景照明还可以,我们补几盏灯光就可以。”
斯派克·李有点被罗纳德的镜头设计和调度方法迷住了,在场地里走着,还不断的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怎么改进自己的电影拍摄方法。
罗纳德丢了一卷胶布过去,“帮忙贴一下定位点。”然后回身和伊丽莎白·苏讲今天的拍摄方案。
她的母亲今天请了假过来处理女儿的事情,父亲也专门开车从新泽西过来,干脆今天就陪着唯一的女儿拍广告。
罗纳德半向伊丽莎白·苏,半向她的父母解释拍摄详情,“丽莎,我需要你在高低杠的高杠上做一个下法,挑你最熟练的做,不用考虑难度,知道吗?拍摄是安全第一。”
她父母在旁边频频点头。
“然后我的化妆师”,罗纳德一指那位女同学,“她会在你的体操服左肩上用胶布贴一个小袋子,里面放着一片口香糖。你做完下法以后,向往常一样向观众谢幕,然后从里面把口香糖拿出来。
对着摄影机镜头,摆一个pose,之后暂时就保持这个姿势不动。明白吗?””
伊丽莎白的母亲安妮·布鲁斯特不解,“为什么要保持不动呢?”
“是这样,我们的道具会从丽莎手上换下老版的口香糖,换成新版的,之后,丽莎只要说出那句广告语‘chewels味道更好’。我们在后期剪辑以后,观众就会看到那片口香糖瞬间变成了新的。”
“就像变魔术一样。”伊丽莎白·苏一脸期待。
“是的,就像变魔术一样。”罗纳德回答。
第六十九章 这就拍完了?
“欧内斯特,试一下变焦,我需要伊丽莎白从高低杠上下来以后,马上拉近到她的近景。速度不快不慢,不要让观众察觉。”
罗纳德让摄影师迪克森开始准备拍摄。
电视和电影不同,电视的直播较多,没有时间像电影那样慢慢拍。当要从远景变成近景的时候,不会像电影那样,靠摄影组的苦力在滑轨上推摄影机,而是用一个变焦镜头拉近。
迪克森表示收到,开始摆弄摄像机上的变焦环,来找罗纳德需要的效果。
所谓不要让观众察觉,就是变焦的速度不能太快,如果太快了,观众的注意力会从伊丽莎白·苏的身上,转移到变焦这个镜头运动本身上,这样就失去了广告的本意——让观众听美女说话。
当然也不能太慢,广告一共只有15秒的时间,留给变焦镜头的时间也就2-3秒。
提醒了下摄影师,罗纳德主要的工作,还是调教演员伊丽莎白·苏。
十六岁的运动少女精神很有上扬的劲头,换好了一身体操服,现在正在热身。
“丽莎以前在中学有学过表演吗?”罗纳德问在旁边观看的她的父母。
“没有,吧……”母亲安妮离婚后只有探视权,她也不是很确定,望向了父亲詹姆斯。
“应该……没有?”父亲詹姆斯忙于生意,再婚后对四个和前妻生的孩子关心也不是很够。
“额……”罗纳德心想,富裕家庭也有富裕家庭的烦恼。
“嗨,伊丽莎白?”罗纳德直接问,“你以前有过表演经验吗?”
“没有,我更喜欢体育运动。一开始在体操队,后来加入了足球队。”伊丽莎白·苏很大方地直说了,“是欧洲人踢的ser,不是阿美利加的football(橄榄球),说着还做了个起脚射门的动作。”
“非常好,我就需要一个运动女孩!”罗纳德赶紧夸夸,不要让演员丧失信心。
“等一下我会叫action!,你慢慢来,上杠以后感觉ok以后在做下法,不要着急。”
“没关系,我选了个最简单的一周下。”伊丽莎白·苏觉得没啥难度。
“你还是要充分的做好热身,运动员受伤往往不是在高难度动作上,而是低难度让她们忘记了警惕。”
“达西,你能帮我看着她,如果热身不充分的话,就不要开始。”罗纳德回头找来创意总监,前体操运动员帮忙看着。
灯光组布好了光,录音组把录音杆也支起来,罗纳德看向达西,对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录音机?摄影机?”罗纳德自己拿起场记板在摄影机面前打了一下,“action!”
伊丽莎白·苏一个下法,从高低杠上翻下来,站稳后举起双手致意。然后她从左肩的暗袋里拿出一片口香糖,放在脸右方,接着自己的头部也转向右边,鼻尖对准口香糖。然后她就保持住这个姿势不动。
“暂停。斯派克!”罗纳德喊道。
斯派克·李从旁边跑上,把伊丽莎白手里的老版口香糖拿下,换上最新的chewels口香糖,然后快速撤离摄影机取景的范围。
“开始!”罗纳德喊道。
伊丽莎白好像突然又活了过来。把头转向摄影机的方向,用超出正常的音量喊道:“chewels味道更好!”
“cut!”罗纳德在摄像机后方看的比较满意,然后看向摄影师迪克森,“怎么样?”
“没问题,都按照你的要求拍下来了。”
罗纳德满意地点点头。
“导演,我刚才太兴奋了,所以喊得声音大了点。”伊丽莎白·苏蹦蹦跳跳地过来,向罗纳德说道。
“叫我罗纳德就好”,罗纳德心想要得就是你这股体育少女的精气神,“这很好,你演的很好,我们都期待这样的你。”
“是吗?”伊丽莎白笑得挺开心,“谢谢你,罗纳德导演。”
“化妆,给她补补妆。”
罗纳德让摄影师调出摄像机的回放功能,看了一遍,觉得没啥问题。又让斯派克·李,和创意总监达西·马奎尔来看了一遍。两人都觉得可以。
电视摄影机是用磁带记录画面和声音,不像电影胶片那样还需要洗印,所以可以现场观看拍摄效果,虽然只有黑白画面,还是比拍电影方便不少。
罗纳德和斯派克·李讨论了一下,微调了一下摄影机角度,和伊丽莎白的动作。等到化妆补完妆,罗纳德又吩咐来了一条。
拍摄的比较顺利,两个小时时间,又拍了好几条,伊丽莎白发挥的都很好,罗纳德觉得没什么问题,看向创意总监达西·马奎尔,“我觉得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样就完了?”达西惊愕,“我以为你刚刚开始热身。”
“伊丽莎白的表演非常连贯,自然。我们拍的就是一个连贯的动作,回去以后还要剪辑,再加上背景旁白,如果你觉得什么地方没拍好,我们也可以讨论,再重拍。”
“不,我只是不习惯你这样的拍摄速度。我之前和rsa的人合作,一个产品的特写,都要拍上一天。”达西·马奎尔倒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感觉罗纳德拍的太快了。
“你说的那是食品的广告吧?”罗纳德事先找学院的老师了解过一些广告拍摄的细节,有些广告要拍摄产品细节,自然是要用很多招数,让食物看上去让人垂涎欲滴。
“我们拍的是以人物为主的广告,不需要在产品细节上花太多时间。”
达西·马奎尔露出一副不很确信的表情,但是罗纳德请她提出具体的意见,她又说不出拍摄的哪里不好。
创意总监总是不相信拍摄团队,他们的通常做法就是再来一遍,把拍摄时间拉长,多拍几次,好像这样用同样的方法,重复的做一件事情,就能得到不同结果。
达西不愧是奋斗上高位的女强人,很快想明白了,现在除了信任罗纳德这个拍摄团队也没什么有效的方法提升拍摄质量,她当机立断的宣布拍摄成功。
伊丽莎白·苏拍完了人生第一次广告,有了上电视的机会,很兴奋,“罗纳德导演,我们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看到这个广告?”
“广告会现在克利夫兰和辛辛那提测试,等你们在纽约或者新泽西的电视台看到,还要一两个月时间。”
罗纳德对跟过来的她父母解释道,“如果你们想早点看到,我可以让技术部门翻录两份vhs录像带给你们。”
伊丽莎白的父母连忙道谢,罗纳德顺势推荐了一下艾迪的经纪人服务,“如果你们的女儿有意演艺界,你们现在就要开始给她请演技教练了,还要考虑请一位专职经纪人,阿美利加的法律规定,加入演员工会以后,必须有经纪人接工作。”
“如果丽莎只是想拍些广告,你们可以让艾迪做她的临时经纪人,他也是我的经纪人,手上会有一些广告业务,如果你们在其他渠道接到广告生意,也可以透过他来签约,他们抽成10%。
如果你们女儿有兴趣拍广告,不妨找他谈谈。毕竟再过两年她成年以后,就可以不经你们同意签约经纪人了,不像现在还可以通过艾迪,对她有影响力。”
伊丽莎白·苏的父母对视一眼,都感到罗纳德说的是在为他们着想。如果伊丽莎白一旦成年,找了陌生的经纪人,那他们在法律上就没法挑选她签约的广告。不如现在找艾迪签下她,只要笼络好艾迪,今后还能对女儿的选择有影响力。
“谢谢你,罗纳德。我们很感激。伊丽莎白第一份广告接到了你做导演,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罗纳德沉吟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早已在心中很久的问题,
“这本来不关我的事情,不过伊丽莎白·苏来试镜的时候,她说拍广告是为了积攒大学学费,但是我看你们的职业和收入,似乎不可能负担不起她的学费?我的姨妈只是一位餐厅招待,但她也非常努力工作,为她女儿唐娜的大学学费打拼。”
“哦,不。我们当然会负担她的大学学费,这一点毫无疑问。”她父亲詹姆斯说道。
“只是她一心想上私立卫斯理女子学院,我们让她自己工作挣一些钱,也是为了培养她自立,到时候不足的部分,我们当然会补上了。”母亲安妮补充。
卫斯理学院,罗纳德听说过这个学校,是个顶尖的女子文理学院,当然学费也非常“顶尖”,联想到两位前夫妻有四个孩子,大学学费也是笔不小的负担,罗纳德摇摇头,自己还是多管闲事了。
罗纳德吩咐斯派克拿好拍摄的母带,另外拿了一盘拍了些空镜头的母带交给达西·马奎尔。
“真正的拍摄母带我已经放好,我会找地方剪辑好,拷贝后给你。这一盘就按照计划,由你带去cbs,看看那些小丑们会怎么干。”
“好的,就按照原计划进行。为了一个晋升的名额,居然干出危害客户利益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丹会怎么说。”达西·马奎尔杀气腾腾。
“对了,马奎尔小姐,你是这所史岱文森高中的毕业生,我想问问,所谓的特别入学考试应该怎么报名参加?我的表妹唐娜在斯坦顿岛托特维尔高中读八年级,她是全a学生,我想让她来这里试试……这里的教学质量很高,而且学费也不贵。”
第七十章 你的广告不用上了
罗纳德又来到了pbs电视台位于纽约的办公室,面见海伦的父亲杰拉德·斯雷特。
杰拉德看过了罗纳德给海伦画的分镜,让秘书斯黛拉通知他,让他来办公室一趟,要和他“讨论”广告的细节。
“斯雷特先生。”罗纳德被斯黛拉引进办公室,向杰拉德打招呼。
杰拉德·斯雷特用手示意他坐下,一边还在打着电话:
“是的,我们pbs是一个各地教育台的联盟,对分台的控制当然没有nbc,abc,cbs他们那么有力。所以拍摄电视剧的时候,分台订购不够积极,我们能拿出的拍片预算没有他们那么高。
对,这样就造成没有办法投入大制作,我们自己制作电视剧的话,预算上就不足,收视率恐怕不会太高,除非你找到下一个乔治·卢卡斯。
……所以我建议引进欧洲大陆,特别是不列颠的电视剧,他们在语言上更有优势。
还有加大拍摄纪录片的投入。对,这是我们的优势,联盟下的地方教育台有不少纪录片爱好者,主要是中年男性,消费力不错,广告商会喜欢的……”
过了十分钟,杰拉德终于和其他高层通完了电话,想起了坐着无所事事的罗纳德。
“我看过你的拍摄剧本,和分镜头画稿,你的水平不错。”
“谢谢你的夸奖,斯雷特先生……”
杰拉德·斯雷特抬手,制止了罗纳德继续说下去,“不过,你的剧本根本就没有体现出海伦的优势,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会相当了解她。”
罗纳德呆住了,“斯雷特先生,那天是我第一次见海伦,我对她的优势并不是很了解……”
“皮娅后来已经把详情告诉我了,你不是他的约会对象”,杰拉德又抬手示意,制止住罗纳德的辩解,“但是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你都没有加深一下对她的了解吗?”
“我最近几天忙着拍摄口香糖广告的第一个版本……”罗纳德看见杰拉德又要举起手,赶紧说,“我会去详细了解她的特长的,我前两个月一直在拍摄以演艺专高为原型的电影,和她的高中老师都熟悉。”
杰拉德放下了举到一半的手,满意地点点头,“我和海伦母亲离婚,对她的伤害很大,她和她那个专门宣传反核,平权的律师母亲住在一起并不愉快,我只能尽量给她创造条件,让她做她喜欢的事情。
让她从大脖子高中转学到曼哈顿的演艺专高,就是一件我为她做的事情,我知道海伦喜欢表演和音乐。”
罗纳德点点头,杰拉德的社会地位比伊丽莎白·苏的父亲还要高一些,不过他倒是很愿意在女儿的事情上花时间,是个好爸爸。
“给你一点提示,海伦从小接受爵士乐的训练,谈得一手好钢琴,也唱的不错。”
罗纳德拿了一支杰拉德桌上的铅笔,在分镜画稿的反面现场画了一副新的分镜速写,然后递给杰拉德。
“我是这样想得,海伦可以扮演一位年轻的爵士乐歌手,在自弹自唱完一句以后,从钢琴上拿起口香糖,说出那句广告词。”
杰拉德结果看了看,对罗纳德的急才有点欣赏。
“这样她坐在钢琴前,以四十五度对准镜头,可以把她的气质表现出来,我不知道她那边脸部更上镜一些,到时候可以安排好钢琴的位置。”
“两边都可以,左边更好一些。”杰拉德早就测试过女儿的在演艺上的天赋。
说完正事,杰拉德按下通话器,让秘书送进来刚泡好的两杯咖啡,“尝尝,我的朋友送给我的巴西货。”
罗纳德端起一品,果然不同凡响,丝毫没有廉价咖啡的酸味,香气浓郁,味道很好。
“我听说你在cbs遇到点麻烦?”杰拉德趁着罗纳德品尝咖啡,突然问道。
“是的,雇佣我的bbdo的创意总监达西·马奎尔,是个穿裤子的女人,我似乎卷入到他们公司内部的权力斗争里了。”
“有压力?你能应付的,对吗?”杰拉德吸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下,然后双手叉开,用手指顶着另一只手的手指。目光炯炯地盯着罗纳德看。
“不是问题”,罗纳德轻松地说,“对方的小动作越多,说明竞争对手内部有人发现了我这版广告的优秀之处,这并不是拍摄的水平能够弥补的差距。”
“他们用了不少不上台面的招数,我还要找一个绝对可靠的地方做剪辑和后期配音,不知道斯雷特先生……”
“你去找斯黛拉,她会安排的。”杰拉德又端起了咖啡,另一只手拿起桌上一叠文件最上面的一份看了起来。
罗纳德知道自己该告辞了。
在斯黛拉帮忙联系的电视台剪辑室里,罗纳德和斯派克·李,摄影师迪克森一起在讨论最后的剪辑。
“怎么样,这段画外音旁白,我专门找的系里的台词老师帮忙配的。为什么体操选手珍妮,不再吃老款的carefree口香糖,而开始吃新版的chewels口香糖?”这价格不亏吧?
“简直是物超所值。”罗纳德对斯派克在黑人里的人脉关系很满意,那个黑人台词老师就收了个友情价,而且说话口音完全听不出来是黑人。
“他可以模仿莎士比亚腔,英国贫民考克尼口音,纽约布鲁克林口音,完全没问题。”
罗纳德站在剪辑机前面,实践了一下沃尔特·默齐的剪辑理论。站立剪辑果然效果更好,他已经连续三次按下按钮,都断在同一格上。
电视台的剪辑机和罗纳德在新世界制片用过的莫维奥拉剪辑机不一样,他不是物理上把胶片剪断,而是记下录像母带的时间码,然后再把不同时间码的片段重新录在一起。
有些电影也采用这种剪辑机,先把胶片转成磁带模式,再剪辑好,最后靠着时间码,送到洗印厂,让最后的负片剪辑员剪真正的胶片。
三人制作好了剪辑后的母带,复制了一份放在罗纳德家里,另外一份给创意总监马奎尔小姐送去。
“这是两版不同时长的广告,这版是15秒,有前因后果。这版是5秒的,只有两句台词。”罗纳德在办公室里的录像机上放出广告,给达西·马奎尔解释。
“我感觉你的长版,和短版广告差不多,没有多什么内容。”达西·马奎尔指着电视屏幕说道。
“是的,所以我建议,如果有15秒时间,还不如把短版广告放三遍,这样被电视观众听到的概率也大。”罗纳德笑嘻嘻地说道。
“可以,你和我一起去参加会议,老板们要在投放测试之前,要亲自审定。”达西·马奎尔拿起录像带,带着罗纳德一起出现在了公司最大的会议室。
“我亲爱的达西,听说你们的剪辑又出了意外?为什么找这种大学生来拍摄?bbdo什么时候付不起专业的制作公司的费用了?”竞争对手,另一个创意总监丹和达西握手后说道。
“因为公司内部有些人不尊重客户的利益,想破坏广告制作来赢得胜利。”达西·马奎尔也不示弱,词锋锐利,“可惜这样做的徒劳的,罗纳德和pbs有合作,我们能争取到行政总裁杰拉德·斯雷特的女儿出镜。”
“你……”丹被达西的指责说中了,他站起来就要反驳。
“嗨嗨……”会议桌上首传来了清嗓子的声音,是合伙人在说话,“不要着急,我们先看看双方的广告小样。”
罗纳德也坐在靠背椅上,好奇地看着对方拍的广告是什么样子。
电视上闪过一阵雪花,出现了一个大型户外广告牌,一名画工正在画chewels的平面广告。
罗纳德看着布光和美工都非常豪华,估计成本不低。可惜在电视机上,看不出效果,要是用胶片拍放在银幕上,可能相当有震撼的感觉。
一个老头走过前面,问那个广告画工,“你怎么把无糖两个字忘了?”,然后拿出了一个chewels口香糖指给画工看,包装上有“无糖”两个字。
“哦,因为chewels口味很好,我忘了!”
画外音开始说:“很容易忘记chewels是无糖的,他是市面上唯一的有好吃口味的无糖口香糖。”
罗纳德笑了,这个创意挺有趣,有幽默感。
对方的导演是rsa的不列颠人休·赫德森,他看见罗纳德笑了,也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罗纳德也点头致意。电视机上现在放的是自己拍的版本。
伊丽莎白·苏从高低杠上翻下,拿出老式的carefree无糖口香糖。叮铃!突然像变魔术一样,换成了chewels新款口香糖。
画外音开始问“为什么体操选手珍妮,不再吃老款的carefree口香糖,而开始吃新版的chewels口香糖?”
伊丽莎白·苏面向镜头:“因为chewels味道更好!”
运动少女喜悦的情绪,非常容易传递给观众,罗纳德很满意。虽然在拍摄的细节上,还是休·赫德森把握的更好,布光和表演确实比自己胜出一筹。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两版广告优劣很清楚,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直接用休的版本吧。”对方的创意总监,丹恶意满满地说道,“你的广告不用上了。”
上架感谢
本书将于明天中午12点上架。
因为正好出差,所以会在机场更新章节,这对我也是全新的体验。以前为了工作在机场写稿,现在是为了读者在机场写稿,不同之处是为了读者写,心情更好。
照例感谢一下几位让我能够写出本书的人。
首先是感谢起点作者齐可休,我本来是他的读者,因为觉得他写得好,在他那本书写了很多条书评。有一天写书评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上我也行,就开始有了自己写一本的想法。
其次感谢几位书友老朋友。hahahah1111说我要是写一本他肯定会看,预测我水平还行,这让我的信心大受鼓舞。whitecor和cathyo一直督促我开写,我上传了以后,她们还第一时间义务当了运营官。没有他们我不可能写出本书。
然后是我的编辑若叶,新人的第一本书,没有内投是直接在网站上发布的,没有他的欣赏,我也没有办法签约,没有可能得到推荐,在此再次感谢他。
最后感谢的是各位读者,你们的阅读,投票,打赏,评论,都是我前进的动力。
因为是中午上架,所以明天的新章会在下午开始更新,我尽量多更,能写出多少都发出来。
第七十一章 新的游戏规则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达西·马奎尔火了,“丹,你的脑子里长得都是什么?是三里岛核电站的核废料吗?”
“没有必要人身攻击,达西。你看看两版广告,长着眼睛的都知道,休·赫德森的是大师之作,而你的罗纳德拍的,就像大学生的作业。”
“你的眼睛是只用来看秘书的超短裙的吗?我们这版的拍摄,明显出自受过严格训练的行家之手。你说休·赫德森的拍的好,无非是你拿到了你不应得的资源,我们有那些资源,不见得拍的比他差。”
坐在上首的三位合伙人,有一位是达西的支持者,一位是丹的庇护人,而中间的那位老者,已经处在半退休状态,平时很少出现在办公室。今天他就像一个老顽童一样,兴趣来了,要看看在公司内部打擂台的两则广告。
老者的头发已经花白,他抬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丹和达西都乖乖地停下来争吵。这种办公室里的吵架,其实本来也不是为了个人之间的恩怨而吵。
更多的是借着吵架的机会,把对自己有利的一些事实说出来。
花白头发的老者仔细回味了一下两个广告,开口说道“我很久没有这么激动的感觉了,自从大卫·奥格威退休隐居髪国以后,我丧失了竞争的乐趣。你们今天的竞争非常好,让我回忆起一些当年和他双雄会的感觉。”
“丹说的很对,达西你的广告拍摄素质没有他的高……”
“可是,……先生,我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丹拿到了大大超额的资源……”
老者摆摆手,“不要这么着急,现在的年轻人耐心都不太好,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胡子,“我们把姑娘们都叫来,把这两版广告放给她们看,然后做一个现场的调查,看谁的得分高谁就出线。”
所谓姑娘们,是指的广告公司的前台,秘书,以及文员,美工等工种里的女士。广告公司的女性员工比例,要比其他公司来的高得多。bbdo纽约麦迪逊街的办公室里,随随便便也能凑出几十个女孩来试看。
罗纳德在达西·马奎尔耳边悄悄地说“这个老头是谁?为什么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达西也回过头在他耳边低语,“他是公司的元老,现在已经半退休状态。丹的保护伞是他的人,而我在合伙人中的支持者不被他看好。所以今天他过来是拉偏架的。”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点点头表示明白。说好了在辛辛那提和克利夫兰比试一个月,由销量来决定胜者。现在又改成由办公室的女孩子投票决定。
这代表什么呢?罗纳德觉得局势从长远来看,似乎是对自己微微有利。
如果竞争对手的广告,和自己拍摄的,对销量的拉动差不多的话,对方没有必要再三在拍摄阶段用出盘外招。而且今天拉来了这个老头,临阵修改规则,这是对方明显觉得,用销量竞争的结果预期不妙。
但是短期内,罗纳德又面临不利的局面。女孩子做问卷调查,其实可以用问卷来引导,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里面的学问很深,罗纳德不是很懂。不过各大电视台对即将到来的大统领选举,做了不少这种问卷调查。罗纳德知道基本没什么参考价值,不同电视台对候选人的预测相差很离谱,电视台想得到什么结果都能诱导出来。
再说还有两个合伙人拉站在丹一方,而站在达西和自己这边的合伙人只有一个。
说着罗纳德看了达西的合伙人支持者一眼。他把达西·马奎尔叫去,耳语了一会。
达西听后脸色不佳,回来座位后,悄悄告诉罗纳德,“我的支持者觉得情况不妙,他说老头会在问卷里做手脚,今天他很早就来,召集了旧部开会,估计要给我们一个突然袭击。”
“不过他说了,就算这次失败,他也会给我补偿,让我调去负责其他分部,我到时会给你拍摄机会的,不要灰心。”达西·马奎尔说着,握了握拳头,给罗纳德鼓劲,也给自己鼓劲。
“纽约就是全国最好的分部吧?”罗纳德心想,“达西·马奎尔看来要认输了,要是她调到西海岸去,对自己的承诺也就落空了。失掉这个口香糖广告,对自己的电影事业,其实影响到不是很大,再让艾迪找机会就是了。”
不过好不容易联系上的海伦父亲的关系,伊丽莎白·苏的期望,还有皮娅那边开拓的关系网,恐怕全要落空了。
“我们还没有输,达西!”罗纳德面露微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自己在两个电影剧组了摸爬滚打,比着还激烈几倍的竞争也不是没经历过。
“没必要这么早就悲观,所有的谎言都有一个弱点,碰到真实,都会如雪花碰到太阳一样消融,砰地一声就没了。”罗纳德故意说的很大声,让花白头发的老者听到,挑衅地向着他一笑。
老者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从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一盒雪茄,用雪茄刀在根部来了一下,然后拿出一根火柴,察的一声划着,点起雪茄起来。这一套做的很熟练,也有故意给罗纳德示威的意思。
“我猜大卫·奥格威一定没有你想念他那样,想念你。”罗纳德走近老者,撂下一句话,走出会议室,在走廊上踱起步来。
老者的手抖了一下,本来烤的很均匀的雪茄上多了一个黑印子,老者很不开心的甩手熄灭了火柴,一口口快速抽起雪茄来,好像要把那个不完美的印子消灭掉。
达西·马奎尔向老者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也走出会议室,追上罗纳德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非常有冲劲。”达西在合伙人中的支持者,在旁边说了一句。
“可惜他们不尊重传统,不尊重这间伟大公司的名字,bbdo的女孩子们,应该穿裙子才像话。我并不是老古董,当年我也是支持大量招收女性员工,也曾经赞成女性进入文案等核心工种……”
“但是现在女士穿起了裤装,这着实不雅。女性还是要回归家庭,才能延续我们的种族,培养出合格,高素质的下一代……”
就在老者向合伙人抱怨的时候,罗纳德已经站在会议室外的开放办公区内。
很多秘书,前台,美工小姐姐们被召集起来,有一个人在发问卷评分表格给他们。
达西·马奎尔向熟人拿过一张,和罗纳德一起看了起来。
“你对广告的艺术表现力的评分,0-5分。
你对广告幽默感的评分,0-5分。
你对广告中演员演技的评分,0-5分。
……”
“这真是量身订做的问卷啊。”罗纳德笑道。
达西·马奎尔有些忍不了了,“这是赤裸裸的性别歧视,也是对我们专业工作的歧视。”
“确实”,罗纳德心想,“广告的标准可不是艺术成就,而是看你能不能卖货。这评分标准着实是根据对手的版本特制的。”
闻了闻问卷的纸,还有些复印机的味道,罗纳德知道是丹今天早上赶制出来的急就章。
看着跃跃欲试的姑娘们,罗纳德有些好奇,拉过达西·马奎尔问道,“你知道这些姑娘们,多久有一次这种投票决定广告命运的机会吗?”
“这我不知道,反正这方法不是很常用。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达西有些奇怪,就快面临判决了,罗纳德还有心思关心这中不相关的事情。
罗纳德没有回答达西的问题,走到了秘书们身边,“抱歉打扰一下,我就是等会和你们打交道的里面的人”,罗纳德用手指了指会议室,“请问你们多久能参加一次这样的问卷投票?”
秘书和前台们,都是低级职员,见罗纳德指向会议室,都以为他是“上面”下来的人,很愿意和他说话:
“这可不常见,一年也难得一次。”
“就是,其实我们才是产品的用户,不是吗?那些总监们工资那么高,早就不用我们公司做广告的产品了。”
“应该多让我们投票,最好每人发些样品,我们才好评判嘛。”
叽叽喳喳的回答声里,罗纳德满意地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们到时候愿意说出自己的想法吗?我们已经和消费者脱离很久了,用这种问卷打分,还不如亲耳听听你们说的话。”罗纳德对秘书和前台们说道。
一片寂静。
很少有“上面”的人愿意和下方的员工们真实交流的,那些总监们对她们说话,也是以调情式的对话为主,哪有真的把她们当作有头脑的人的总监呢?
“你要真心的问我们,我们就敢说。”一个胖胖的秘书终于忍不住开口。
“对!我们不是只知道打扮的金发女郎。”一个金发女郎对阿美利加社会对金发妞的刻板印象也不满意,“我们只不过没有上过大学,并不代表我们不会思考。”
“别担心,今天几位合伙人都在,他们希望听听你们对一个口香糖广告的看法,我会让他们准备一些样品的,你们只要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就行。”
罗纳德笑眯眯地说着,偏头悄悄对达西·马奎尔耳语,“马奎尔小姐,我们还没有输,离输还很远。我们在投票之前要准备一些……”
第七十二章 现场投票
观看广告和现场投票在一bbdo最大的会议室举行,足足35位女员工,涌进了会议室,站或坐在后排。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问卷,和一支圆珠笔,等待着放广告后在问卷上打分。
对方的广告导演休·赫德森表面上看,到是一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他主动过来和罗纳德和达西打招呼问好,“不管今天谁赢谁输,都应该受到尊重。我其实挺喜欢你们的拍摄方法。马奎尔小姐说得对,如果你们拿到了相同的资源,拍的恐怕不会比我差。”
现在就来同情失败者吗?可能为时过早了。罗纳德有和不列颠人打交道的经验,知道他们不一定像表面上那么彬彬有礼。
“现在也不一定比你差,赫德森先生。”罗纳德回了一句。
休·赫德森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好像对年轻子侄辈们盲目的勇气无可奈何,“好吧,让我们等会看看评委们的投票结果。”
试看评分由一位年资较低的女经理主持,她宣布了下面将方两版chewels口香糖的广告,会循环两次。看完以后,请在问卷上打上自己的评分,工作人员稍后会收集他们的问卷。
录像机把广告打上了会议桌一头上放着的大屏幕彩电,各位女评委专心的看了起来。
很快两个广告,循环播放了两遍。罗纳德拍的高低杠版本被叫做1号广告,休·赫德森拍版本被命名为2号。
35名女员工分别对两个广告在问卷上打分。
主持人开始请评委们把问卷交到自己手里,由专人开始计算平均分,并宣布她们的工作已经完成,可以离开。
“等一下,我希望这35位女评委留一下,等到结果被计算出来再离开。”达西·马奎尔出声挽留她们再待一会。
达西·马奎尔弄来了一箱chewels口香糖,给每个打分的员工发了一条,让她们先尝尝产品的味道。
丹见状,立马吩咐手下去搬来几箱可口可乐,给女员工们发了一瓶。罗纳德向他笑笑,这家伙以为自己在收买评委,不是很清楚状况。
评委们开始交上自己完成的问卷,然后都开始吃口香糖,一个个露出了意外的神色,chewels口香糖的夹心是水果味的,女员工们第一次吃到,味道还不错。
还有些人现场就打开易拉罐的可乐,喝了起来,一时噗,噗的开罐声传来,让花白头发的老年合伙人十分不满,横了丹一眼。这下丹又让手下去劝阻女士们先不要喝,弄得会议室乱糟糟的。
主持人很快拿到了分数结果,罗纳德的1号,得到了3.6的平均分。休·赫德森的2号,得到了4.2的平均分。
因为评委并不知道谁拍了第一支,谁拍的第二支,所以评分的过程还算公平,丹和达西都没有表示异议。
白头发的合伙人示意主持人让大家安静下来,宣布结果。所有在场的高级管理人员,和35位评委都听到了结果。评委们都不知道谁拍了哪支,左右看每个人的脸色来推理胜负结果。
罗纳德到是有点惊讶,虽然问卷题目明显的偏向对方,最后得分到是没有拉开很大的差距。
这样就更好办了。
达西·马奎尔首先发难,“这个分数差距不大,我们还是回到原计划,让测试结果决定最终采用哪个创意。”
丹冷笑一声,不过看到还有很多女评委在场,没有恶言相向,“版本以得分是3.6,版本二是4.2,有着个位数上的不同数字,12%的差距,不需要在浪费资源在a/b测试上了。”
花白头发的合伙人老头,站了起来,“问卷是科学的,是用统计学来反应民意的一种科学手段,你们都投下了自己的一票,这是阿美利加立国200年来的传统,我们应该尊重这种传统。不需要在进行耗时,耗力的实际市场销售测试了。”
“怪不得你从来赢不了大卫·奥格威,连投票的abc都不知道。”老头亲自下场,达西·马奎尔是bbdo的员工就不方便出面反驳,按照计划,罗纳德开骂了。
老头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还有人敢当面反驳他。
罗纳德把手里拿着的35张选票,快速向所有评委们散发下去,“每张选票上都有1和2两栏,分别代表高低杠和画工的两版广告。请你们写下自己记得的两个广告卖点,我等下来收。”
罗纳德手里其实有不止35张,都是之前达西·马奎尔让手下准备的,选票从中间用线条隔成左右两部分。左边写着1-高低杠,右边是2-画工。下面是一片空白,没有一个问题,用来让评委写下她们记得的广告卖点。
罗纳德也给老头发了一张,剩下的发给了两位合伙人,和丹的人。“选票只有两个选项,驴党候选份还是象党候选人,记得吗?投票选举是一项公民义务,要记得去投票。”
然后他转向对35位女评委说,“这不是升职测试,不需要正确答案,只要写下你记得的内容即可,记不住就留着空白。匿名的投票,我们不会用来查你的记忆力。”
美女们被逗的哈哈笑了起来,拿起笔在空白处写上自己记住的广告卖点。
很快评委们写完了自己记得的卖点,罗纳德收上来以后,给主持人当场宣读唱票,在移动白板上计票。
结果是非常一边倒的,35位评委都记住了罗纳德拍的广告卖点是“chewels味道更好。”
而记得休·赫德森广告卖点是“因为chewels口味很好,我忘了他是无糖的”只有16个。剩下的不是空白,就是写成了罗纳德这版的卖点。
老头还不想认输,“问卷是更科学的设计,你这种投票只是多数人的暴政而已,民众的看法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商业世界还是要靠精英来运行的。”
“怎么,你指责大统领选举是不科学的?是多数人的暴政?”罗纳德说到。
“哼!”老头不吭声了,只是把手里的选票重重地排在桌子上。
丹到时好像找到了借口,“对,这不是科学的设计,我们应该采纳第一次问卷的分数,那才是科学的结果。”
“与其搞你的‘科学’,为什么不问问消费者的意见呢?”罗纳德转向了35位低级员工。
“你们能告诉丹总监,你们吃了chewels口香糖的感受是什么吗?”
还是那个胖胖的秘书先开口,“我觉得这款口香糖像糖果,很好吃,无糖的口香糖实在没有味道,嚼了两下就想吐了。”
“但是这款chewels口香糖也是无糖的啊?好吃的口香糖,让人忘了他是无糖的,这就是我们的核心创意。”丹还在状况之外,不知道自己的版本为什么输。
金发秘书也开口了,“丹总监,我们只是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这款无糖口香糖味道更好,我们就记得这点。”
“是啊,口香糖的品牌那么多,我们都记不住。到了超市只记得chewels味道更好。”
“对,我就记得广告里那个体操运动员变出来chewels口香糖是厚的,和一般薄片的口香糖不一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怎么样?这次评审是不是我们赢了?”达西·马奎尔在问三位合伙人。
老头从罗纳德的冒犯中恢复了过来,“你们可能有35位秘书的支持,但是我们有的是科学的结果。”
看到老头还是不服输,达西·马奎尔在合伙人里的支持者有点腻味这个除了年资,没有任何一点长处的固执鬼,“那就1:1吧,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让辛辛那提和克利夫兰的销量结果决定。”
罗纳德和达西·马奎尔确认了下眼神,原计划对他们非常有利,也就点头同意了。
丹在合伙人里的庇护者见事不妙,也同意了1:1的说法,至少他保住了面子。老头看大家都同意,哼了一声,直接走出门去。他打算还是回到半退休状态,恢复自己的环球旅行为好。
……
罗纳德站在门口,和35位女评委一一道别,同时每人送上几条chewels口香糖表示感谢。
最后合伙人同意,恢复原先的安排,两版广告现在两个城市分别投放,一个月之后看销量决定胜负,再在全国电视网推开。
丹没有达到在测试之前就把达西的创意广告按死的目的,花费了很大资源才请动老头回公司,这下蚀本不少。他带着手下先走了,估计在两座城市的测试里,还要想些办法,试图影响结果。
休·赫德森到是若有所思,没有和丹一起离开。他等着罗纳德送完女评委,主动上来祝贺他们,“祝贺你们,罗纳德,达西。”
“谢谢,我们还有一场要比试。”
“不,接下来的事情和我无关了,拍好了,交给了bbdo,至于是不是采用在全国投放,那是丹的工作了。”休·赫德森还是对评委集体更喜欢罗纳德的版本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这些女秘书和前台,都会记得你的广告的卖点,而记不住我的?我知道你不可能作弊的。”
罗纳德笑了笑,这些艺术家一心想把电影拍的具有美感,当一个“作者导演”,把常识都忘记了。
“她们都是从事秘书,或者前台,美工工作的,每天忙忙碌碌,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她们去处理,哪有脑筋来记忆这么复杂的创意呢?赫德森先生?”
“只有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才会被她们记住。”
“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休·赫德森记住了这句话,暗自想着,“去年的午夜快车就是一个美国人在土耳其越狱的故事,今年艾伦拍的名扬四海就是艺校生的故事,看来我还是得接大卫·普特南的那部英国短跑选手在奥运会夺金的故事,作为我的第一部导演作品……”
第七十三章 注册公司
“你还是注册一个公司实体为好,罗纳德。”达西·马奎尔在公司旁边的酒吧里边喝边向罗纳德提议。
“本来这次是我们bbdo雇佣你提供导演服务,现在弄到变成你提供了导演,拍摄,选角,后期,等等一系列服务,这样还是有个公司方便一些,以后也方便你像雷德利·斯科特那样接更多的广告业务。”
达西结果酒保端来的两杯椰林飘香,递了一杯给罗纳德。
“干杯!”罗纳德拿起椰林飘香喝了一口,最近这种鸡尾酒突然开始在纽约流行起来。“我会让我的律师去办的。”
“总算是过了第一关,走到了实地市场测试的一步。”达西·马奎尔有些感叹,“做一个职业女性要克服很多额外的困难。你觉得我们会赢吗?”
“当然,你为什么这么问?”罗纳德笑道,“你没看到那些秘书们最后都记得我们的广告吗?他们去超市买口香糖的时候,能记住谁的品牌就会买谁的。”
“我会盯紧丹的,在超市和杂货店的铺货上,他们又能玩不少花招。这次有了你的广告,我一定要狠狠地赢他。”
……
“你准备把公司注册在哪里,就在哪里缴税。所以我建议你把这个广告影视制作的工作室,注册在曼哈顿。这种制作公司的利润不会太高,而缴税是获得社会服务的基础。
如果你的广告业务大部分在曼哈顿接拍的话,那些税金等于是你以后获得法律和当地机构公平对待的一个保障。”
这种制作公司,就像对面的私人律师林赛·多尔说的那样,不会有很高的利润,更重要的是一个平台,一方面能够接到业务,另一方面拓展人脉。罗纳德从善如流,决定在纽约注册。
“你的公司想叫什么名字?”林赛·多尔律师问。
“叫罗纳德·李影视广告制作公司吧。”罗纳德决定遵循阿美利加的传统,用自己的名字注册成公司名字,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公司。
“现在的联邦所得税,和州税,以你的年收入,最高的那部份大概需要缴纳30%-50%这一档,你得赶紧找一个会计师处理这些事务了。”
林赛·多尔收起公司的资料,对罗纳德提醒到,“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吗?”
“这么贵的所得税,我不是白给联邦和州政府打工了?”罗纳德心中又抱怨了一下irs,现在的年收入比较高,已经不适合当时在洛杉矶那样在雷达扫视不到的地方飞行了。如果税款处理不好,明年自己搞不好就得被irs整破产。
之前想去没进去的54俱乐部,由于老板之一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乱说话,自己每周都有上百万的收入,现在陷入了irs的调查之中。纽约市政府也取消了他们的酒精饮料许可,不得不每天办那种婚礼使用的临时许可。
在阿美利加,高调宣传自己可以,但是到处炫富,也是会被irs盯上的。
“好吧,把你的人选的电话给我,我都见见再说。”罗纳德开始计划自己的广告业务。
“你的暖腿套生意怎么样了?”林赛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喝着椰林飘香,罗纳德觉得昨晚和达西去的酒吧不错,今天约律师小姐谈事情也在这里。
“还不错,我的姨妈和特丽莎·凯特在斯坦顿岛上推销的很好。”罗纳德也喝了一口鸡尾酒,说道,“我的专利申请怎么样了?”
“按照通常流程,还需要10个月的时间,如果你想加快,我可以转成快速申请,那样明年……2月底左右就能拿到专利。”
罗纳德算了算时间,“那就帮我转成快速申请吧,凯伦姨妈说特丽莎打算来曼哈顿岛的舞蹈学校试试推销。如果这样的话,没有专利会很吃亏,模仿盗版的马上就会出来。”
“我还得去忙一个刑事案件的听证会”,律师小姐把资料塞进包里,拿起一片三明治,告别罗纳德,匆匆地去附近的法院了。
……
“我打算先到演艺专高去推销,然后形成了一定的稳定的客户群体以后,再招募工人专业生产,摆脱现在的件工状态,有了利润以后,我们可以在曼哈顿中城开一间专卖店。”
特丽莎·凯特拉来了老公大卫,一起在向罗纳德说自己的商业计划。
“你觉得怎么样?罗纳德,可以把你的专利授权给我们吗?”
“你怎么看,大卫?”罗纳德转向大卫,问他的意见。
“特丽莎可以代表我们两个”,说着大卫充满爱意的看向特丽莎。
大卫是在老道格拉斯的线缆厂工作,特丽莎是他的高中女友,两人在高中以后分道扬镳,大卫进工厂工作,特丽莎去闯荡曼哈顿。
大卫是少数族裔,来自亚美尼亚的移民后裔,在斯坦顿岛的南端不容易找老婆,倒是靠着诚实肯干,攒下了一点家资,刚刚付了头款买了一栋小房子。
房子也是道格拉斯家族开发的。
正好高中女友从曼哈顿回来,两人旧情复燃,没多久就结了婚。
罗纳德看大卫一个工人,能够攒下家业,讨到曼哈顿回来的老婆,不像看上去那么老实,亚美尼亚裔也以善于经商出名,应该是想过整笔生意的。
反倒是他在轮渡上认识的特丽莎·凯特,虽然在曼哈顿打拼十年,但是都是在报表上看其他人的生意,并没有什么实际经验。虽然她的眼界非常开阔,这个暖腿套卖到演艺专高的点子,说不定就是她想出来的。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把暖腿套生意授权给你,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好的,你说,罗纳德。”特丽莎·凯特戴上眼镜,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第一,我的姨妈凯特必须占据一定股份。”
“那没问题,我们本来就打算拉上你的凯特姨妈一起干,她在编织上很有天赋,我们现在卖的一些样式都是她发明的。”
罗纳德点点头,自己也有想凭借这个生意,让姨妈改善现在生活的目的。
“第二,在斯坦顿岛上,我没有收你们的授权费,但是到了曼哈顿,市场很大,我必须收取专利授权。如果你们在曼哈顿生意做起来,斯坦顿岛的经销必须让给凯特姨妈。”
“很合理,这没有问题。我们会根据市场价格,给你专利授权费用。”
“第三”,罗纳德看看大卫,“我相信大卫的眼光,这门生意必须有大卫的占股,他必须参与经营。”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特丽莎·凯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是不是罗纳德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必须和她丈夫谈生意。
“当然不是,我很相信你的营销能力特丽莎,但是我也很相信大卫的眼光,他能够娶到你,证明了他的眼光和能力。”
“是的,他很爱我。”特丽莎充满爱意地看向大卫,两人结婚没多久,正是浓情蜜意的阶段。
“可是我还要在线缆厂上班,我们两人不能都没有固定收入保障,亲爱的。”大卫还是很清醒,可能家庭教育让他早早懂得规划钱的重要性,不想一结婚就把全部资产冒险在一门生意上。
“其实大卫可以在斯坦顿岛兼职组织生产”,罗纳德越看大卫越欣赏,这是一个对自己未来有清晰思考的男人,“暖腿套只能卖给舞蹈学生,而且买了一两件以后,很难再添置更多的了,所以我们斯坦顿岛的生产能力,短期内供应应该够了。”
“我们还可以找小巴德的妈妈”,凯伦姨妈在一旁听了许久,终于找机会插了一句,“布朗克斯的黑人女性很擅长针织,我们也可以把他们纳入到件工的范围,只要让小巴德的妈妈负责检查质量就行,我们老兵的家属都是很负责任的。”
“那我们怎么计算各自的股份呢?”特丽莎·凯特不愧是华尔街出来的,很快想到了产权的问题。
罗纳德想了一会,和凯伦姨妈商量了一下,“我们现在的规模不大,不如先这样计算,我姨妈凯伦负责生产协调,大卫帮着她做质量检查。
我们以批发价供应给特丽莎,特丽莎雇佣巴德的一个姐姐一起在学生里推销。除了每件固定的专利费用意外,零售部分的利润都归特丽莎和大卫所有。”
这样罗纳德家和大卫家,两个家庭都有侧重,也有自己人在对方负责的业务那里,初期在销量不大的时候,双方会合作的不错。
“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就这样安排。”罗纳德伸出手。
特丽莎看向大卫,大卫微微地点了点头,两人握手敲定了这个合作。
凯伦姨妈在家里做了晚饭,招待特丽莎和大卫夫妇。罗纳德开车去托特维尔中学接唐娜放学。
……
“唐娜”,罗纳德向唐娜挥手。
“罗尼,你来啦。”唐娜很高兴,坐上了凯伦姨妈的大众休旅车。罗纳德开来接唐娜放学。“拜拜”,唐娜摇下窗户,向同学告别。
“他是谁啊?”两个女同学问。
“是我的表哥罗纳德,他还演过‘摇滚高中’,你们看过吗?那个电话亭里求婚的就是他。”
第七十四章 考的是什么?
“唐娜,你的成绩还是全a吗?”罗纳德问坐在副驾驶上的唐娜。
“是的,高中课程对我没什么难度,我的数学老师让我明年参加先修班,学习微积分,如果通过考试的话,可以在大学里抵学分。”
唐娜的iq无疑超出了同龄人的平均水平。
“你愿意去纽约的重点高中读书吗?你知道吗?在纽约州有八所特别重点高中,他们的教学课程很先进,也会碰到很多和你一样聪明的同学。”
“是斯坦顿科学技术高中吗?我去玩过,那里很闷的。”唐娜不太愿意。
斯坦顿科技高中也是参加特别升学考试的纽约州八所特别重点高中之一。
“不,是史岱文森高中。我问了史岱文森高中的招生部,他们的考分比斯坦顿科技高中还要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报名,你上学可以住在我曼哈顿东村的公寓里。”
“住在曼哈顿吗……那我是不是能够参观华尔街?”唐娜露出向往的神色。
……
“曼哈顿吗?”凯伦姨妈面露犹豫之色,“我知道唐娜的iq比同学高一些,但是我不想让她过早的进入特别教育,我希望她在妈妈的身边长大。”
“当然,凯伦姨妈。我知道你希望唐娜成长在爱的环境里,有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同学。”
罗纳德其实有点理解凯伦姨妈,“一个女孩子,离开父母,早早的上所谓的天才学校,不一定是好事。”
“我去史岱文森高中看过,那边也有很多数理化之外的课程,比如体操,击剑,戏剧等等。这个特殊考试是纽约州地区的八所特殊中学联合举行的。重点考察数学,逻辑和语言能力。史岱文森中学的录取分数最高,我们斯坦顿岛的科技中学也在里面。
考上了,也可以选择去还是不去,看唐娜到时候的选择就是。重点是,凯伦姨妈,史岱文森有相当数量的直通常春藤名校的奖学金资格,包括哈佛,耶鲁,mit等等,都有。如果唐娜能够取得名校的入学资格……”
“奖学金?”凯伦姨妈被这个名校奖学金资格打动了。
“是的,校长负责推荐。”罗纳德回答。
“史岱文森也是公立高中,学费和托特维尔差不多。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让唐娜去试试。”罗纳德趁热打铁。到时候如果暖腿套的生意不错,你也可以去曼哈顿东村坐镇,我租的公寓离学校不远,有三间房间,我们还可以住在一起。
凯伦姨妈拍拍罗纳德的手,“你总是把一切考虑的很周到,罗尼。不过我还要和唐娜的老师聊聊这事。你可以先为唐娜报名特别入学考试。”
……
“罗纳德,你就这么自信吗?我们还有20多天时间,辛辛那提和克利夫兰的销售结果就要出来了,你好想根本不担心测试的结果。这是为什么?”
罗纳德约达西·马奎尔出来,向她请教史岱文森中学特别入学考试的事情,看看唐娜是不是要做什么准备。
达西以为罗纳德要谈口香糖广告的测试,听说是请教史岱文森中学入学考试,顿时被他这种一点不担心的态度镇住了。
“我的前老板曾经和我说过一句华国的哲理,要抓住主要矛盾。”罗纳德向达西解释自己的判断,“如果你和我一样,对电视广告是让人听得,而不是让人看的,这一事实坚信不疑的话,那么就不应当有任何担心。”
看达西·马奎尔还是有些不明白,罗纳德举了个例子,“比如你家的下水道堵住了,你要请一个水管工来通,他长得英俊,很会聊天,这些当然是加分项,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他通下水道的能力,要是开价不贵就更棒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电视广告也是一样,拍摄的是不是有很高的艺术性,其实无关紧要,电视机那么小的屏幕,普遍在14-21吋,根本看不清你拍摄的细节。况且一半以上的人根本不看电视广告,他们是听到广告里的人说的广告语而已。”
“现场的结果,所有人都记住了我们的广告语chewels口香糖味道更好,而只有一半不到的人记住他们的广告语。反映在销量上的话,我怀疑我们会大比分获胜的。”
“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就算做点小动作,加大投放力度,给零售商一些好处,能提高几个百分点的销量呢?在我们广告能让人记住这一巨大的优势面前,那些都是徒劳。”
罗纳德的信心也传递给了达西,她点点头,“你说的对,不过我还是会盯住他们的,这次我们必须要赢得漂亮。”
“我毫不怀疑你,你是非常有天赋的,马奎尔小姐,毕竟这么棒的创意是你想出来的。”罗纳德称赞。
“我只是想简单、直接地把卖点表现出来。”达西·马奎尔也有点得意自己的创意。
“所以,史岱文森中学的入学考试究竟是怎么回事?需要唐娜,她是我的表妹,做什么准备吗?”
达西·马奎尔做了个夸张的绝倒表情,还是给罗纳德解释了特别入学考试的意思。
“不需要,纽约州八所特别重点高中联合举行的入学考试,是一个特别sat测试,比通常的sat难度大一些而已。”
“我记得是考察考生的英语能力,和数学能力。考试总共三个小时,你可以自己分配用在两门科目上的时间。最后按照排名折算成分数,总分700分,你可以最多报考8所学校,然后依次按照录取分数录取。”
罗纳德拿出圆珠笔开始记下重点。
“史岱文森的录取分数最高,需要570左右,布鲁克林理工和布鲁克林拉丁裔的录取分数最低,只需要480.所以无需什么准备,这本质上是个智商测试。”
“难道没有什么历年真题?题型解析?模拟猜题?”罗纳德忽然冒出了一些达西·马奎尔也听不懂的词汇。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总之让你表妹直接去考就是了。马上10月底就是考试时间,和我们的广告测试差不多同时出结果。”
……
“艾迪,为什么我给编剧经济人名录上的所有人都寄了自荐信,还没有一个人找我签约?”罗纳德找到艾迪,向他请教自己找编剧经纪人的问题。
“是吗?你都怎么写的?”艾迪也很意外。
“我写了我在名扬四海剧本上署名,请他们能够考虑代理我,基本上就是这样。”
“罗纳德,你也是在两个电影剧组混过的有经验的老人了,怎么这么幼稚?”
罗纳德眉头一皱,“我哪里做错了?艾迪,请你一定告诉我。”
“你的自荐信用来申请西部编剧工会会员资格,倒是很合适,找经纪人么……对了,你的编剧工会资格拿到了吗?”
“拿到了,他们查到了备案的剧本,我的名字和克里斯托弗·戈尔是用and连接的,那样我就能拿到24个积分,入会很顺利。要是用&连接,那就只能拿12个积分,还得再积累一些写作积分才行。”
艾迪点点头,“这么说吧,罗纳德,我代理你的导演业务,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我想我能拍广告,给你旗下的其他演员和模特提供一些上镜的机会?”罗纳德想了想说道。
“除此之外呢?”
“还有就是你能在我的导演收入里,抽10%的佣金。不过现在我的收入不高,你的佣金也没多少。”
“是的,那些编剧经纪人也是一样,罗纳德!名扬四海已经拍完了,你没有新剧本,他们代理你怎么赚钱呢?”
“但是名扬四海不能证明我的编剧能力吗?他们也可以给我找点修改剧本的活儿,也一样能赚钱啊?”罗纳德想起了本来艾伦·帕克要给他的编剧医生,收入还比一般编剧高一档。
“如果名扬四海大卖的话,是有可能的,会有编剧经纪人主动来找你的。如果你得了奥斯卡提名,他们会天天追着你的,不过电影还要明年上映,他们不太会现在就赌你的未来。”
“原来是这样,确实是我想简单了。”罗纳德想怪不得发了几十份自荐信,连个电话都没接到。只有让别人赚钱,才能找来合适的人为你服务啊。这个道理看来各行各业都是想通的。
艾迪愿意代理自己,是能够帮他挣钱。能够接下口香糖广告,是让达西·马奎尔觉得自己能拍出让独立女性这一主要客户群体满意的气质,有利自己升职。好时同意测试广告,是为了口香糖的销售能多一些。
那么今后想拍电影,是不是关键在让制片方赚到大钱呢?
至少罗杰·科尔曼那里肯定是,罗纳德想。
“所以好时公司那边进展如何?系列广告里能有几个我的机会?”艾迪开始推销起自己旗下的艺人,“你来看看这些照片,我这里的美女各种发色,体型,种族都有,甚至你想要格雷西·琼斯这样的丑八怪也有。”
罗纳德看着艾迪一页页的翻动美女的试镜照片,这种能够一句话决定别人命运的感觉,还真是特别。
“达西·马奎尔那边有些计划,合唱团,外国厨师,跳伞运动员,髪国公爵夫人,高中乐队,只要在月底销量测试上赢,你的机会多得很。”
“真的吗?看来我要找她好好聊聊。我这不光有年轻美女,还有很多适合扮演各种职业和人种的演员,大厨,公爵夫人都不是问题。”艾迪来了劲头,真的开始挑选起适合的演员来,“到时候你会为我说好话的吧,罗尼?”
“当然,你是我的经纪人。”
第七十五章 兄弟会
“这就是新生里最受欢迎的几个人物,我们得邀请他们来kappasigma兄弟会做一个试水派对,多找几个金发辣妹,我们去联谊的姊妹会借人。她们一听到有金发帅哥,就会自己跑过来的。”
罗纳德指导过做拍摄作业的红发女同学的追求者,那位好莱坞的星二代也赫然在列。他能做到kappasigma兄弟会的资深会员,全靠自己的老爹认识一些演员,兄弟会的人有机会和参加明星派对,混个签名。
“为什么罗纳德·李也在?”星二代指着罗纳德的照片问道。帝势学院的传统,新生入学的时候会拍摄人像照,在大学四年,每位新生的人像都挂在教学楼里。
罗纳德的照片是有人用宝丽莱相机翻拍的一次性快照,光线不足下,看上去像深棕色,实际是赃金色的头发,配合古希腊雕塑一样的五官,还是很上像的。
“他是帝势一年级的名人,参与过米高梅新电影的拍摄,是编剧之一。”kappasigma兄弟会的执事们已经做过新生的背景调查,凡是能增加本兄弟会吸引力的人选,那是一个也不能放过。
……
罗纳德回到了帝势学院,图像和声音剪辑课程对他来说比较无聊,毕竟已经在剧组高强度训练过,再加上教授讲的知识比较古老,罗纳德是能逃就逃。
除了自己喜欢的马丁·斯科塞斯的经典电影欣赏课,在拍摄广告的这段时间里,罗纳德都没怎么回学院。
信箱里塞了一大堆派对邀请,罗纳德一封封的放在一边,准备之后丢到垃圾桶里。
“喔,你是拿了多少兄弟会的试水派对邀请,兄弟?”斯派克·李从旁边走过来,看到这一叠邀请后问。
“六、七份吧”,罗纳德拿起来大略数了数,“我对这些没兴趣。”
“其实有些专业性质的兄弟会可以加入,或者像我这样,加入黑人的兄弟会alphaphialpha,还是有不少好处的。我从平权组织拿到的电影资金,就是兄弟会的人介绍给我的机会。”
“这很好啊,我以为兄弟会就是喝酒,派对,泡妞……”
“你说的那种是社交性质的兄弟会,但也有为了专业目的交流的,或者族裔为纽带的兄弟会。”斯派克·李对黑人兄弟会比较了解,“可惜你不是非洲裔美国人,否则也是可以加入alphaphialpha”
“但是这样一个个派对参加过来,实在太浪费时间了。”罗纳德把邀请函扔到一边,“我随便挑两个参加一下吧。”
……
统一染成的金发,统一制作的带兄弟会标志的外套,皮鞋,裤子,让罗纳德感觉这个以社交为目的的kappasigma兄弟会有点装腔作势。
再加上邀请来的姊妹会的女孩子,也同样染成金发,穿着粉色t恤,让人一时间有了芭比和男朋友肯变成活人的错觉。
烂大街的“热东西”迪斯科舞曲,更是让罗纳德有把午饭吐出来的冲动。自从芝加哥体育场内迪斯科毁灭之夜,经过几个月的发酵,排行榜前100中迪斯科名曲被逐个清除。
流行,摇滚等等“传统”音乐样式,又开始占领排行榜,和唱片销售榜。但是这些活的芭比和肯,还是对蹦擦擦的节奏情有独钟,音响开到最大,把房间的地板震的都开始跳动。
kappasigma兄弟会拥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专门用来做派对地点。房间里充斥这威士忌的味道,楼上的洗手间里还有些臭烘烘的气味,令人生疑。
罗纳德有点后悔来这里的派对,这些以希腊字母排列组合命名的兄弟会,或许在创立的时候,还有些在清教徒保守的社会氛围里,让大学生精英增进社交的作用。
但是现在已经沦为无脑的富裕白人孩子,炫耀财富,泡妞,狂欢派对的舞台。
摇了摇头,罗纳德打开们,去阳台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嗨,这里我们先来的。”一对金发野鸳鸯躲在阳台边上的窗帘阴影里,正啃作一团。
“抱歉”,罗纳德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连忙退出阳台。
“你得融入这个集体,罗纳德。找一个联谊姊妹会的金发美女,谈谈心,喝喝威士忌,你会喜欢上这里的。”说话的是一位kappasigma兄弟会纽约分部的执事
“我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派对,宁愿和有思想的人安静的讨论。”罗纳德刺了他一句。
“你这样可不行,得锻炼自己的沟通技巧,我们每周都开两次会议,讨论兄弟会的各项事宜,罗纳德,你可别学工程学院那些书呆子的alphasigmatau,居然有人在兄弟会交流学术问题。”
kappasigma兄弟会的执事是一个纽约市议员的儿子,穿的粉色t恤,浅蓝色裤子,蓬蓬松松的白色袜子,搭配船鞋,正是美国东北新英格兰地区最流行的预科大学风(preppy)。
和罗纳德想办法把表妹唐娜送进去的特殊重点高中着重学生的智商不同,预科学校是为了老钱和权贵人士的子女进大学的快车道。
预科学校都是私立,学费高昂,有很多保送常青藤名校的资格,加上他们的家长也多是常青藤校友,进入哈佛,耶鲁对这些子弟不是难事。
罗纳德对他们有些腻味,把兄弟会里的模拟游戏,当成现实游戏来玩,好像这样和一群人开会讨论明天派对吃什么点心,喝什么鸡尾酒,就能在几年后毕业时参加自己爸爸公司的商业会议讨论。
这种想法,就像那些拼命加入中学的小联合国模拟,好像以后就能代表五常出席联合国安理会闭门会议一样荒唐可笑。
“他们是偏重专业领域的兄弟会,要不是我读得是影视专业,我到很想和他们交交朋友。”
“嗨,我和你说过,罗纳德和我们不是一种人,他根本不懂在阿美利加社会里,人脉的重要性。”好莱坞星二代又出现了,对着执事抱怨,不应该请罗纳德这种穷出身来参加派对。
“我们的会费还挺高的,如果你要加入的话,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个银行贷款经理?”星二代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表示对自己的笑话很满意。
“说真的,罗纳德,我并不介意你的家庭背景,兄弟会的资源,不是你实现理想的快车道吗?看看,我们姊妹会的姑娘们,都喜欢你。”
罗纳德回头看了看几个喝的脸都浮肿起来的金发妞,酒精,食物和狂欢摧残了她们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胖。这个执事无非想用自己当幌子,吸引些好看的美女,供自己和会员们玩乐罢了。
“但是我介意。”向姊妹会的金发妞(染)们点点头,罗纳德向着大门走去,他要快点离开这个浪费时间的大派对。
“你会后悔的,纽约大学没有比我们kappasigma兄弟会更棒的兄弟会了。如果你现在走出这个大门,我们就不会给你发入会的出价(bid)。
想想吧,你大学连一份兄弟会的邀请的收不到,或者只能去那些垃圾兄弟会和穷人而书呆子混日子。不和我们这些赢家在一起,你就会变成习惯性的输家(loser)”
兄弟会的很多名词,都很中二。邀请不叫邀请,叫出价,好像新学生是一件件货物,等着兄弟会的大佬们来出价拍下。
帮助新人的老会员不叫学伴,叫资深爸爸。
“是吗?纽约大学最没人气的兄弟会是哪家?”
执事和星二代面面相觑,然后开口道,“你还想加入最没人气的兄弟会?脑子有问题吧?纽约地区最糟糕的兄弟会,当然是成立于斯坦顿岛的deltaomegaepsilon兄弟会。正适合你,他们连举办派对的房子都没有,还得租学校的教室,哈哈哈……”
成立于斯坦顿岛大学?那还真是挺适合自己的,罗纳德笑着和芭比和肯们挥挥手,“走着瞧。”
……
“欢迎你,请问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帝势艺术学院?喔,没想到我们也能吸引艺术学院的学生。你可以在这里填表,我们deltaomegaepsilon是成立于斯坦顿岛社区大学,额,现在叫斯坦顿大学的兄弟会。”
可怜的deltaomegaepsilon兄弟会,只有小猫两三只。除了上来打招呼的华裔学生,另外两个是拉丁裔,和一位髪国的留学生。倒是品味很杂,和那些白人为主的兄弟会清一色的金发不同。
“我们这里的入会很简单,没有其他兄弟会那种霸凌的入会仪式,也没有高昂的会费,我们是真正的为少数族裔,留学生,和非基督教人士一个社交的舞台而设立的。虽然我们也用希腊字母来哦名字,但是并不是承袭基督教传统,任何信仰都可以加入,无神论者也可以……”
“你们现在有多少会员了?”罗纳德打断了对方的介绍。
“额,纽约大学分会的都在这里了。”
“听着,我叫罗纳德·李,要是你们让我当会长的话,我会把deltaomegaepsilon变成全纽约最流行的兄弟会。”
几只小猫看着罗纳德,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说的话。
“我说真的,反正你们兄弟会发展也不顺利,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我是个正式的电影导演和编剧,相信我,我有办法,只要办一个派对就行……”
几位会员凭着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还能混一个派对的想法,让罗纳德当上了临时会长。
签好入会手续,罗纳德去拨了个电话给经纪人艾迪:
“艾迪,是我,罗纳德。你旗下的那些成人杂志封面女郎,最近都在忙什么?”
第七十五章 他们的派对里有花花公子封面女郎
deltaomegaepsilon兄弟会在校园里成名了。
虽然比其他兄弟会晚,但是他们办得第一次试水派对成了校园传说。几位姿色足以上成人杂志封面的金发美女,居然成了派对女郎。这比其他兄弟会拉会员的女朋友充数,或者找联谊姊妹会来扮演,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听说了吗?去deltaomegaepsilon兄弟会的书呆子,个个都拥抱了那两个封面女郎,我们寝室的那个工程系nerd,回来流了半晚上鼻血没止住。”
“但是我听说他们的欢迎仪式很恶心……”
“管他妈的,挺过了恶心就能去见封面女郎,你不想和她来个拥抱?”
“也对,恶心就恶心一下子,但是和封面女郎拥抱,我可以吹一辈子,你可得帮我拍下来。”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不同校区和宿舍里都在发生着。
来参加第一次派对的男生,一共有20多个,是罗纳德发动原来的小猫两三只,逼着他们在街头发了一天传单,才找来的。他们大多数是不怎么社交的书呆子,和英语不怎么好的外国留学生。
不过经过第一次派对闯出名头,现在这20多个参会者,俨然成了校园最受欢迎的学生。
因为罗纳德定下了规矩,第二场派对的参加者,只能由第一场派对参加者介绍入会,每个人只有5个推荐名额,新的参会者,必须由老人亲自介绍,才能进派对现场。
“罗纳德,你可不能老是这样免费用我的签约模特,下次我可要收钱的。”艾迪听说了第一次派对的火爆程度,也来派对看看。
成人杂志的插页女郎,在大学生里居然这么受欢迎,艾迪觉得自己的思路被打开。除了拍照,似乎也可以开一些派对业务给她们?
“得了吧,艾迪,这次她们可是自己提出要来的,还带了不少朋友过来认识大学生。纽约大学的大学生有不少家境出色或者学业出色的,对你的客户们来说,可是难得的男朋友材料。”
“嗨,甜甜,糖糖,欢迎你们来。”罗纳德拥抱了两位金发女郎,“艾迪说下次你们来他要抽成。”
“哈哈哈,艾迪,我们今天可是以deltaomegaepsilon兄弟会朋友的身份来的,你可不能收我们钱。”美女嘻嘻哈哈的打过招呼,回身介绍自己的“朋友”,“这是春天,这是甜心,这是angbaby,都是我们的朋友,也想来大学兄弟会开开眼界。”
罗纳德迎过几位美女,心下也有些忐忑,这些人的做派,比艾迪的客户更豪放些,别是在某些酒吧里跳舞的吧?
“别挤,你们都必须完成这个欢迎仪式,才能进去。”那个华裔老会员,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挡住了新来的6个男生。
“别看我,当时我来的时候也完成了这个仪式,才能进去见糖糖小姐。”领他们来的第一次派对参与者说道,“闭上眼就恶心一下,很快的。”
“好吧,太恶心了,我背了好久,你们可别拍照。”
很快第一个男生开始了欢迎仪式,他把自己的两只手臂放在了第二位男生的肩膀上,和他面对面站定说道:
“汤姆,你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我一直知道你性格坚定,又有天赋,考入纽约大学证明了你是一个成功的人,我一直都想成为你的朋友,是deltaomegaepsilon兄弟会把我们引领到了一起……”
说完一段对兄弟的仰慕之情,男生意外地感觉,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恶心。汤姆也把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重复了一段类似的称赞话语,然后两人紧紧拥抱,一起走进了派对现场。
“你是怎么想出这么绝妙的欢迎仪式的?”艾迪在旁边看着两人称赞拥抱完以后,居然真的变成了好朋友一样,并肩进了派对会场。
“你知道的,我去过其他兄弟会的派对,我发现去那里的男生,主要是两个目的,第一是去认识漂亮姑娘,所以我找了全纽约最顶级的派对女郎。
第二是想体验一下真正亲如兄弟的朋友之情。这个年纪的男人,都渴望接纳,但是又本能的厌恶求偶竞争的对手。只要让他们当众表现出亲密感,那么他们就会体验到一种属于同一集体的感觉。”
“只要自己不敢到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艾迪总结。
派对进行的一切顺利,罗纳德特地传出消息,不欢迎带某些植物和药物进入派对,现场也不供应烈性酒,全是低度酒,或者不含酒精的碳酸饮料。
第二次派对又大获成功,deltaomegaepsilon兄弟会与众不同的兄弟感情,和冠绝纽约大学兄弟会的派对女郎,不光吸引了纽约大学的学生,还把周围的纽约城市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都招来了。
罗纳德他们只得临时换场地,找派对公司租用了一间大的派对houese,把每个参与者的推荐人数从5个消减到3个,然后又消减到一个,最后不得不卖门票。
派对的高潮出现在,艾迪拉来了一个金发性感炸弹,是花花公子十月期的封面女郎,艾迪的前客户,多萝西·斯特拉滕小姐。
所有的学生都发出了狼嚎,排队和她合影,请她签名留念。
“看得出她很习惯应付这一切了,罗纳德,我很后悔放她走。”艾迪走到一边,和罗纳德闲聊。
“怎么了?不是他的男朋友拉他去洛杉矶拍花花公子了吗?你的客户能达成这一成就的也不少吧?”罗纳德回答。
“不,她搭上了大导演彼得·博格丹诺维奇。现在在好几部好莱坞电影里客串出镜,听说彼得之后会专门为她打造一部电影。”
“那她男朋友?”
“还缠着她,并且提出要和她结婚。这次来纽约,她顺便来问问我的意见。”
演艺圈的各种男女关系还很真是乱的很。罗纳德想到。
多萝西·斯特拉滕终于打发完了仰慕者,来和艾迪和罗纳德聊天。大学生们还是比较有素养,得到合照和签名以后,就没有继续纠缠多萝西,虽然也免不了看着罗纳德,嫉妒他能和梦中情人说话。
多萝西·斯特拉滕甩了甩因为签名而僵硬的手,“艾迪,谢谢你带我来这个派对,我感觉很好,比好莱坞那些派对感觉都好。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那么多名校大学生一起。”
她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说话强调,和性感的身材和面容不太搭配。罗纳德总觉得她这种不亚于玛丽莲·梦露的身躯,应该配合上那种沙哑的声音,才够性感。
多萝西开始向艾迪抱怨自己的男朋友逼迫的很紧,但是她又不想利用完就抛弃掉那个男人。还想着和他保持关系。
“好莱坞的狼们,只是喜欢我的美色而已,我找一个真心对我好的男人不容易。也许我拍完下一部电影就过气了,我想和他一起回加拿大过平静的生活。”
罗纳德心想,这话又清楚,又糊涂。她对狼们的心理分析不差,但是那个怂恿她去拍花花公子,把女朋友送上休·海夫纳别墅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个纯情人设啊。
“嗨,罗尼!是我,道格!”罗纳德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在高喊自己的名字。
抬眼一看,有几个人被尽职的兄弟会会员挡住,没有接引人不得入内。
罗纳德走过去,看清了来人。
门口外站着几个男男女女,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是罗纳德在托特维尔高中的摔跤队朋友,镇上大富翁的孙子,现在在哥伦比亚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小道格拉斯·汉森三世。
“你怎么来了,道格拉斯。”罗纳德意外看见好友也很高兴,和他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和兄弟会的华裔会员示意,放了他们进来。
“罗尼,你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我一直知道你性格坚定,又有天赋,考入纽约大学证明了你是一个成功的人……”
“呕,你饶了我吧,道格。快别说了。”罗纳德一阵犯恶心。
“这都是你的朋友吗?”罗纳德赶紧岔开话题,指着道格身后的几位学生模样的人,还有一个居然是个美女。
“让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哥伦比亚大学电影系的几位朋友,你知道我一直仰慕电影明星,所以加入了他们的电影社。听同学说有个叫罗纳德·李的人,办了全纽约最棒的兄弟会,我就知道是你。”
“这几位听说你在剧组混过,想来认识一下你,他们都在筹资拍摄自己的毕业短片。”小道格拉斯还凑近低声说,“我还赞助了几个,过过当投资人的瘾。”
“这位是沃尔特,这位是波斯来的留学生阿米尔……”
“你好,你好”,罗纳德挨个和他们握手。
“我们听斯派克说过你,罗纳德。”
斯派克也在哥伦比亚大学电影系混过,他上学的目的,其实为了申请电影拍摄资金,而不是真的需要上学。哪里有钱就申请哪里的硕士课程。
“我听说他在哥伦比亚没拿到钱,现在的资金是黑人组织给他的。”罗纳德知道学电影的人,最头疼的就是第一部电影的投资。
“道格拉斯对我们不错,赞助了一些短片,但是长片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去找投资人。”那个美女开口说道。
“我给你介绍”,道格拉斯有些殷勤,“这位是凯瑟琳·毕格罗,她在为她的第一部长片找投资。”
第七十七章 肥仔导演西米诺的疯狂
凯瑟琳·毕格罗(kathrynbigelow),是一个高个子女人,足足有6英尺高(1.82米),金发飘飘。
她穿了白衬衣加西装和裤子,脖子上挂了一个导演取景器,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这位是威廉·达福,我请他来准备我的新片。”凯瑟琳给罗纳德介绍了她的新片的预订男主角。
“你好,你好。”罗纳德和两人握了手,“说实话,我觉得你更像一位演员,而不是导演。”罗纳德觉得凯瑟琳·毕格罗的脸型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立体感,是当电影明星的好材料。
“我更擅长的是导演。”凯瑟琳·毕格罗最讨厌别人无视自己的导演才华,而只看到她的美貌。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罗纳德看出来眼前这位金发美女也有些独立女性的精神,喜欢在自己的专业能力上被人称赞。
“罗尼,你不知道。凯瑟琳不光在哥伦比亚拿到了硕士学位,而且还在那里任教,教编剧。”小道格拉斯过来,给罗纳德正式介绍了凯瑟琳的背景,“去年她还拍了一部短片,有好莱坞的导演很欣赏她。”
“你已经是哥伦比亚大学的老师了?”罗纳德看了看凯瑟琳,这位金发美人怎么看还是更像大学生。
“我已经29岁了,当一个临时的代课讲师没有什么奇怪的吧。”凯瑟琳·毕格罗甩了甩头发。
“29?你确定不是19吗?”罗纳德说道。
“哈哈哈,你的朋友比你有趣多了,道格。”凯瑟琳被恭维的是很开心。
“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看看你的短片。”罗纳德觉得小道格拉斯对凯瑟琳很有兴趣,估计给凯瑟琳不少投资,“你的新片是个什么故事?”
“是一个关于骑摩托车的帮派分子,帮助一个南方小镇的少女,报杀父之仇的故事。”
没想到美女拍电影的情节,这么复古和富有男性荷尔蒙。
“威廉就是我预订的男主角,现在我们在找电影的投资。”
罗纳德看了看小道格拉斯,拿出几千美元资助拍短片是一回事,拍一部剧情长片,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能够赞助的范围。
“听上去真的很棒,有点像罗杰·科尔曼拍的电影。你的资金有着落了吗?”
“不不,我拍的可不是剥削片,我想拍出一部有深刻人文含义的电影”凯瑟琳·毕格罗开始说自己对这部电影的美学设计,和情节中的冲突。
罗纳德听得有点走神,拍成剥削片的话,也许会有人投资,要是加入深刻的人文精神,那融资前景可不太妙。还不如说说有多少刺激镜头,暴力枪战,摩托追逐戏。
不过她找的男主角真的很有特点。那个名字叫威廉·达福(willemdafoe)的男演员,长着一张天生反派的脸。两只灰色的眼珠,配上一直鹰钩鼻子,微笑的时候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怎么看怎么像阴险毒辣的帮派老大。
“所以你有什么融资的想法呢?”罗纳德把思绪收回,问凯瑟琳拍摄资金的来源。
“我会继续尝试,直到幸运女神光顾我。”凯瑟琳很明白新人导演第一部电影融资的艰辛。
“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威廉这样合适的男主角的?”罗纳德把话题转移到威廉·达福的身上。
威廉在平时还挺和蔼,就是笑起来有点破坏气氛,“我刚从天堂之门剧组出来,正好凯瑟琳找到我聊新片,我看过剧本就答应了。”
“天堂之门”不就是上届奥斯卡最佳导演,迈克尔·西米诺那个肥仔拍的联艺投资的新片吗?
罗纳德记得在4月份就看到剧组开机的新闻了,这都10月份了还没拍完?
“这片子拍了那么久?是什么题材的?”
“是关于上世纪的约翰逊县战争”,见罗纳德还是不懂,威廉·达福解释道,“是本地农民和新移民之间的一场战争,导演希望展现阿美利加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那很好啊,就快能看到你在大银幕上的演出了。”罗纳德客套了两句。
“哈哈哈”,威廉·达福和凯瑟琳·毕格罗一起大笑起来,“不,威廉的戏份被取消了,他是被赶出剧组的。”
“嗯?”罗纳德感觉有些不对,“为什么你好像很高兴似的?”
“你不知道,西米诺是个疯子,我很高兴终于能够脱离那个疯狂的剧组,而且还拿到了工资。”威廉·达福喝了一口,几人坐下来继续聊。
拿着酒杯晃了晃,威廉·达福好像在组织自己的语言,“西米诺对细节的要求已经疯狂。每天早上我们要从凌晨4点从酒店出发,开车2个小时到外景地去练习马术和滑旱冰。”
“而他自己,每天这个时候和女制片主任,和女主角髪国人伊莎贝拉·于佩尔,在房间里嗨的昏天黑地。剧组都传说她们早上就要来一发coke才能起床。”
“他对细节的要求又很偏执,因为一条搭建的街道宽度不够,他下令把街道两边花了200多万美元的仿古木质建筑,全部拆毁重建。我只是说了一句,如果宽度不够,我们可以只拆一边的房屋就行了,西米诺当场就把我开除了。”
“我花了几个月时间学习100年前的美国中部的斗鸡规则,真的和剧组的动物管理员斗了不少鸡,不知道我那些可怜的斗鸡镜头,还能被他剩下多少。”
罗纳德越听越幸灾乐祸,直到听到了西米诺因为搭景不合要求就重新拆毁再建。联艺真的有钱啊,光是那200万美元的搭景费用,就够他和凯瑟琳·毕格罗两人,一人拍一部剧情长片还能剩下不少。
“制片公司就由着他这样浪费吗?”小道格拉斯也是对200万美元有概念的人,问出了罗纳德心中的疑问。
“因为他是奥斯卡最佳导演?”罗纳德猜测。
“不,奥斯卡最佳导演也不行。”凯瑟琳·毕格罗前段时间就呆在洛杉矶,和很多业内人士混了不少派对,知道一些内情。
“我在好莱坞碰到了“飞跃疯人院”的导演米洛斯·福曼。他的新片也是联艺公司发行的。
联艺自从去年高管联合出走,创办新公司猎户座以后,泛美公司任命的新管理层很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找来了迈克尔·西米诺导演新片,想把这部电影打造成007,洛奇那样的票房成功样板。
所以他们给了西米诺很大的权力,而西米诺是一个成功的权力游戏玩家,在和新管理层的博弈里,争取到了女主角的决定权,和越来越多的附加预算。
再加上现场的制片经理,是他的小迷妹,什么都顺着他。听说天堂之门的预算,已经从一开始的400万美元,增加到了超过3000万美元。联艺公司的现金都开始紧张,米洛斯·福曼的下一部电影也没有得到联艺的投资,正在找新制片商。”
“一个强势的新晋奥斯卡最佳导演,一个刚被提拔的弱势的经理人要作出成绩,才会变成这疯狂的剧组。”
“现在剧组已经疯狂,我离开前一天,西米诺拍摄一个用鞭子抽人的镜头,足足反复拍摄了一天。已经拍了7个月,还有一多半情节没有拍,我看演员也快受不了要造反了。”威廉·达福补充。
3000多万美元?加上利息,四舍五入那不就是4000万了?罗纳德有点明白凯瑟琳和威廉的心态,业内很多人都不喜欢肥仔西米诺,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这样下去,剧组要失控了吧?”罗纳德对这种大制作没有任何经验,但是想来联艺公司也不应该坐看这种事情的发生,“为什么他们不炒掉西米诺,换一个导演完成拍摄呢?”
小道格拉斯也点头,他从小被家庭培养,要是在其他生意上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应该止损,换帅了。
“谁说他们没有这个想法,问题是他们找不到任何成名导演,愿意来接这个烂摊子。”
“米洛斯·福曼告诉我,联艺曾经联系他去救场,但是他看了西米诺拍摄的样片,全是冗长的镜头,十几二十遍的拍,就算他接手,也没法利用之前的胶片,他的原话是‘这破烂只有西米诺才知道怎么剪辑’。”
凯瑟琳·毕格罗说道。
“如果让你去,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大不了重新拍一遍,我拍片可快了,道格资助的那部短片我只拍了5天”凯瑟琳·毕格罗拍片是个快抢手,这倒很符合罗纳德的习惯。
“听说他们正在说服不列颠传奇导演,‘阿拉伯的劳伦斯’的导演大卫·里恩接手,代价是联艺投资大卫·里恩的下一部电影‘布莱船长和克里斯蒂安先生’。那部电影里恩先生已经计划了3年了。”
几人对“天堂之门”唏嘘了一番,特别是两位有志导演事业的年轻人,都在计算自己能用3000万美元拍多少部电影。
“大统领签署行政命令,同意被废黜的波斯国王巴列维入境,治疗他的疾病。”一个人换电视频道,偶然跳到了cbs新闻,正在播放关于波斯的新消息。
“什么时候波斯才能恢复正常,油价才能恢复正常?”有人开始大声抱怨。
几人看向凯瑟琳·毕格罗的校友,波斯留学生阿米尔。
“我也不知道,听说新政权的大阿亚图拉已经发出威胁,要大统领送前国王巴列维回国受审,否则就要发动……我很担心家人的安全,希望阿美利加的大统领满足他的愿望。”
“阿美利加的大统领可不会接受这种威胁。”罗纳德暗中摇摇头。
第七十八章 销售结果对创意的判决
bbdo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达西·马奎尔小姐,一大早就走进了公司,和罗纳德的一起等待辛辛那提和克利夫兰的销售测试结果。
一个月的投放时间结束后,好时公司,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销售结果,并且统计汇总了出来,送到了bbdo广告,今天是宣布结果的日子。
罗纳德和达西坐在合伙人办公室外,等待着两位合伙人的召见,并宣布谁才是这场内部竞争的赢家。
“马奎尔小姐,李先生,这边请。”秘书小姐开门出来,恭敬的请他们两进bbdo纽约总部最高等级的那间办公室。
“看秘书的态度,我们是不是赢了?”罗纳德问。
“不一定,秘书有可能看过最后结果,不过她们会装着不知道。”
“凭我的导演经验,不像演的。否则她可以去好莱坞了。”
两人在会议桌一边并排坐下,他们对面坐着的是竞争对手丹,对方的导演休·赫德森没有到场。
丹得意洋洋地看着达西和罗纳德,摸了摸自己西服左胸口袋里的红色手巾,他今天穿的很正式,似乎信心满满。
“马上你就笑不出来了”,罗纳德暗笑。
对两组竞争对手问好以后,两位合伙人谦让了一下,最后凭借着谁的手下谁宣布的原则开封装着结果的信封。
“整得还挺像奥斯卡颁奖。”罗纳德暗笑。
“丹组的广告,在克利夫兰的销量数据是69.7%”丹的庇护者,合伙人之一拆开一个信封,宣布了丹的广告销售结果。
在克利夫兰播放一个月以后,丹的广告拉动的销售量,等于一次铺货的70%左右。
达西·马奎尔之前预估,能做到60%就赢面很大,现在看起来有些过于乐观了。
达西不自主的坐直了身躯,昂起了头,等着公布辛辛那提的数据。
罗纳德看了看丹的脸色,红光满面。他正在拿起桌上的咖啡,希望慢慢品尝胜利的滋味。
“也许他已经通过内部人员知道了答案?”罗纳德想,“但是自己的广告,不可能输给对方的啊,难道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是不是他们做了手脚?”罗纳德附在达西耳边问。
“肯定做了些脚,不过我对我们的创意有信心,我对你有信心,罗纳德。我们并不是没有赢面,之前好时的新产品,也有比70%的拉动效果高的。”达西·马奎尔觉得他们的创意,也有可能突破70%,就算落后对方,差距在3%以内的话,也许还能就丹的盘外招争一争。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达西的保护者,另一名合伙人撕开了信封,看了一眼结果,慢条斯理的读了出来。
“达西组的销量数据。在辛辛那提的销量数据是163%”
“什么?”
大惊失色的丹,拿着咖啡的手一抖,烫到了嘴巴,然后大半杯咖啡撒到了他的正装上衣上,左胸猩红色的西服巾,变成了咖啡色。
“看来干洗店也洗不干净了。”罗纳德幸灾乐祸的想。
163%意味着第一次铺货的chewels都卖出去了,还卖了第二次补货的大部分。这样他们版本的广告,罗纳德赢得毫无争议。
偏向达西的合伙人,开始宣布竞争的正式结果:
“这样达西·马奎尔赢得了销量测试,chewels在辛辛那提的销量,让好时公司很振奋。这破了她们口香糖产品的当月销售记录。
他们的营销总监给我打了电话,要你继续提交10个广告创意,之后会把这支新产品的系列广告,在全国电视网做强力推广。”合伙人对达西·马奎尔宣布了后续工作。
“最后我要说一句:干的好!你为公司争取到的好时这个客户,在明年的初级合伙人晋升会议上,我也好为你争取。”偏向达西的合伙人,最后单独吩咐了一句。
“祝贺你,达西。”罗纳德在她和合伙人谈完以后,送上恭喜。
“祝贺我们,罗纳德。”达西上来拥抱了一下罗纳德。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尽快拍摄杰拉德·斯雷特女儿的那版爵士女歌手的创意,他在前期支持我们很多。”罗纳德对达西·马奎尔提出要求。
“有这种机会,我们要好好把握。你把分镜和拍摄场地计划好,到时我和你一起去见杰拉德。”达西也知道这种全国电视网的高层关系难得。
“当然,到时我们一起去,杰拉德很重视女儿的出道作品。”罗纳德并不介意和达西·马奎尔分享这个关系,他俩是合作伙伴,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
……
第二天,和杰拉德的秘书约好时间,罗纳德带着新的分镜画稿,和达西·马奎尔一起来到了pbs纽约总部。
杰拉德·斯雷特穿着一套浅色的西服,看见走进的罗纳德,露出一丝微笑,“我听说你赢了,罗纳德?”
“大获全胜。我们卖出了比对方两倍还多的口香糖。”罗纳德说着拉开椅子坐下,“这位是我的拍档,bbdo的广告创意总监,达西·马奎尔小姐。”
“你好,斯雷特先生。叫我达西就行。”达西打开文件夹,拿出为了海伦·斯雷特定做的广告创意,和几张拍摄场地的实景照片。
这次赢得漂亮,bbdo上下,再无一人敢于掣肘,拍摄场地,创意方案都是一路绿灯。好时公司也对达西提交的几个系列广告方案感到满意,当即披了多于预期的大预算。
这次的销量成绩,可能破了好时公司内部新产品上市的一些记录,让口香糖事业部的几个经理十分兴奋。给了最高额度的拍摄预算。
“喝点?”杰拉德·斯雷特低身从下方的酒柜里拿出拿出一瓶酒,里面还剩半瓶。瓶子上面有一条蓝色的条带,从瓶子正面直通盖子,瓶子的标签上写着“martell”的单词。
打开瓶塞,在三个玻璃杯里倒了些,递给了罗纳德和达西,自己也端起一杯,“祝贺你们。”
“谢谢”,杰拉德的白兰地味道很好,罗纳德想继续汇报广告的拍摄事宜。
杰拉德抬起手,示意两人无需说下去,“市场是一个比我苛刻的多的评判,你们既然已经得到市场的认可,我就放心的让海伦拍她的第一支商业广告。”
罗纳德和达西对视一眼,都再次感受到了痛击对手带来的方便,于是两人举起白兰地:“预祝海伦拍摄成功!”
……
“海伦,你画好妆了?”罗纳德在chewels口香糖第二条广告的拍摄现场,对着走出化妆间的海伦·斯雷特说道。
“是的,化妆师说我适合画的老成一些,不完全是高中学生。我的表演需要相应调整一下吗?”海伦很兴奋的走过来,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被她看得心神差点失守,好像周围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整个宇宙只剩自己和海伦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这个女孩的美丽让人难以抵挡。
“罗纳德?罗纳德?我的想法有问题吗?”海伦奇怪怎么导演不说话。
“哦,我在想其他事情。”罗纳德回过神,赶忙回答海伦的问题。
“不,你的演技我们都信得过,但是这条广告的角色贴近你,只要演出你平时弹钢琴,唱爵士乐的样子就行。”罗纳德希望海伦做本色演出,就像体操女孩伊丽莎白·苏那样就行。
“好的,导演。”海伦冲着他做了个ok得手势,坐在了钢琴前,一段旋律响起,海伦开始唱了一首罗纳德没听过的爵士乐。
海伦的嗓音非常清澈,比教堂唱诗班还要“仙”一些。
“真的很棒啊,海伦你唱的真不错。”罗纳德鼓了两下掌,示意摄影师可以照此拍拍摄。
“录音?摄影机?action!”
……
“cut,我们休息一下,10分钟。”罗纳德叫停了第六次拍摄。
“导演,我演的问题吗?”海伦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敏锐地从摄影师和助理导演的脸上看出了些苗头。
这次拍摄,罗纳德再次拉来了斯派克·李,和他的黑人摄影师搭档迪克森。
好时公司给的预算充足,罗纳德给足了报酬,两个黑人哥们也很卖力。一遍遍地配合拍摄,毫无怨言。
环境也不错,找了纽约最棒的音乐演出场所林肯中心,纽约爵士乐团经常排练的小厅,什么都是原汁原味。
就是拍摄总是不对味儿,罗纳德已经拍了六遍,还是没找到正确的感觉。
连来压阵的达西也发现了问题,“罗纳德,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连拍了六次,上次伊丽莎白·苏你拍了三次就收工了。”
罗纳德看了看望过来的海伦,故意大声说,“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因为预算更多,所以把标准提高了一点,像上次那样拍,我们现在已经收工了。”
海伦闻言,又绽开了笑容,跑进化妆间休息补妆去了。
“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达西看海伦跑开,轻轻地问罗纳德。
“表演的问题,海伦的演唱总是感觉不对,我也找不出问题在哪里。”罗纳德有点焦躁,他们只申请了林肯中心两天,每天3小时的拍摄时间。如果今天没有找到正确的表演感觉,那么明天只能祈求上帝保佑,海伦能够找到状态了。
想着这些,罗纳德转头看向助理导演斯派克·李,“你觉得问题在哪里,斯派克?”
第七十九章 纽约的意大利语电视台
“要我说,她就不适合演唱我们黑人发明的爵士乐。”斯派克指向了音乐风格的问题,“她就应该唱唱你们白人歌星卡伦·卡朋特的流行乐。”
“对,海伦的音域窄一点,其实适合卡朋特的歌曲。”摄影师迪克森也这么说,“她唱音域跨度大的黑人歌曲,其实要调动身体来唱,才能在高音区唱出力度,但是那样的话,造成海伦身体紧张,不够放松,她的本色出不来。”
罗纳德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这样,下一次我让她唱卡朋特的歌,你在海伦排练的时候悄悄地录,我总觉得她有些刻意的去演。”
“海伦,你会唱卡朋特的歌吗?”罗纳德走到钢琴前,隔着钢琴对着休息后回到钢琴凳上的海伦问道。
“当然,她是我最喜欢的歌手。”
“你唱一支她的歌,找找感觉。”
“好,你想听哪首?”海伦显然是卡伦·卡朋特的超级歌迷。
“唱你的心现在最想唱的那一首。”罗纳德说到。
“为什么鸟儿会突然出现
每当你在附近时?
就像我一样,它们渴望着
靠近你
为什么星星会从天上掉下来
每当你走过时?
就像我一样,它们渴望着
靠近你”
海伦弹起了钢琴,唱了一手卡伦·卡朋特的老歌“靠近你(closetoyou)。她的音域更高,起手比卡朋特高了八度,不过声音还是一样好听。
摄影师迪金森给罗纳德打了个眼色,示意已经录下了排练镜头。
“好,非常好,你就用这种感觉唱。不要可以往爵士乐方向靠。”
“录音?摄影机?action!”
……
这次的效果比原来好上不少。
等罗纳德把海伦和达西送出林肯中心门口,让达西开车送她回家以后。罗纳德飞速跑进了拍摄现场,“迪金森,迪金森,快让我看看,那首卡朋特的歌录的怎么样?”
摄影师迪金森调出了回放,罗纳德凑近一看,黑白的画面分辨率很低,还有些闪烁,但是画面里海伦的身体姿态确实放松了不少,唱起自己喜爱的歌曲,她的情感也表现的更充沛自然一些。
“就用这首这么样?明天再补拍海伦对镜头讲的那一句广告语。”
“剧本上是爵士乐,当然你能让他们改过来也行。”斯派克·李知道一些海伦的背景,她父亲是一个全国性电视台的的权力排名第三的高管。
“卡伦·卡朋特的歌,翻唱版权不便宜吧?”罗纳德又想到了翻唱版权问题。
斯派克和迪金森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电影或者广告里引用歌曲版权的费用。
自觉问错了人的罗纳德,挥挥手,干脆不去想这些问题。等剪完了把爵士乐和卡朋特的版本都给杰拉德看,让他们去烦恼这些事情吧。
……
“因为chewels味道更好!”海伦接到了斯派克递给她的新款口香糖,从定格的姿势中“醒”过来,说出了那句广告语。
第二天的拍摄还是磕磕绊绊,海伦·斯雷特总有些刻意地表演的倾向,罗纳德还是老办法,在排练的时候让迪金森偷拍,海伦在排练的时候表现的自然的多。
罗纳德开始真正理解导演的烦恼,演员的表演效果难以预测,活生生的人又不能像机器一样按一下按钮,就有一个预期的反馈。
怪不得卡梅隆在“摇滚高中”剧组的时候,总是抢着在导演身边看他怎样调教,激发,纠正演员的表演。他早就发现了导演工作的最大挑战,有意识地加强学习。
拍摄完成以后,罗纳德拉过斯派克·李,让他回去剪出两版海伦弹奏的片段,一段是爵士乐,一段是卡朋特的“靠近你”。供海伦的父亲和达西·马奎尔考虑。
至于罗纳德,今天轮到他来做护花使者,送海伦去英格丽·褒曼的女儿皮娅那里参加聚会。今天她的父亲杰拉德也会来。
“我们得先去cbs接褒曼女士的女儿。”海伦坐在副驾驶,拉上安全带后对罗纳德说。
“哪一个?”罗纳德可不想再犯上次的错误。
“哈哈哈。”海伦也想起他上次在皮娅的家里,不认识伊莎贝拉是褒曼的女儿,却说她能扮演褒曼的女儿的趣事。
“是伊莎贝拉。”海伦回答,“不在cbs总部黑石大厦,我们去茂比利街。”
“伊莎贝拉不是和她姐姐一起在cbs工作吗?”罗纳德拐向了小意大利。
“不,她在一个意大利语的小电视台,当一个搞笑新闻节目的女主播。”
“搞笑,新闻,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哈哈哈,我发现你总能发现生活中幽默的地方,罗纳德。”海伦又笑个不停。
“也可能是你的笑点低。”罗纳德小声的吐槽。
“他们是一个小电视台,主要订户就是小意大利的居民,节目就是用意大利语重新播一遍cbs的每周新闻,然后穿插一些意大利笑话。”
“你懂意大利语吗?”罗纳德左右查看目的地帕克大楼。
茂比利街(mulberry)是桑树的意思,整条街以一个五叉路口的桑树命名。这里是小意大利和唐人街的交界处,一边是意大利裔用五指并拢,手心向上的手势在大声交流(争吵)。
另一边是唐人街上悠闲打着太极拳的大爷。穿着统一的木兰装束,手拿两面折扇起舞的大妈。
“不懂,我是听伊莎贝拉说的。不过我每次来这里,都为纽约的文化多样性和包容性赞叹。”海伦也挺喜欢这种反差强烈的画面。
“是啊,也许能拍部电影反映一下。”
罗纳德停好车,两人走进外表破旧的帕克大楼,噔噔噔的走上两层楼梯,迎面的一个单元,就是一个黄色的木头门,上面挂了一个牌子“radiotelevisioneitaliana”——意大利广播电视台。
海伦敲门而入。
“哦,那是意大利广播电视台在美国的联络点,或者叫分台。”伊莎贝拉刚刚播完“l'altradomenica”节目,意思是“另一种星期天”。她回答了罗纳德的问题,为什么这个简陋的演播室挂了来头这么大的一个名字。
意大利的经济发展不如阿美利加,而且国营的机构拨款少,比较穷。这个意大利广播电视台就立足在纽约曼哈顿小意大利的社区电视台。本身他们是cbs广播网络的一个台。
“哦,伊莎贝拉……”,一个发迹线很靠后的意大利男人从演播室出来,向伊莎贝拉飞速的说了一串意大利语。
罗纳德和海伦望望彼此,听不懂。
“罗贝托,这是我的两位年轻的朋友,罗纳尔多和海伦”,伊莎贝拉放慢语速,用英语做介绍,“这是我的节目另一种星期天的搭档主持,罗贝托。”
“欢迎你们来到radiotelevisioneitaliana”这句罗贝托练得挺熟,然后又开始结结巴巴的说起英语。这是他自己要求伊莎贝拉监督的,他需要学习英语,一边在阿美利加影视圈立足。
“伊莎贝拉,你要代我,向,你的,丈夫,抱歉。”罗贝托跳上桌子,做了一个中枪的姿势,“我的,电影,被,梵蒂冈,反对,上映,意大利,公映,也没了。”
“罗贝托,很失望。”他用丰富的肢体语言弥补英语能力的不足。罗贝托演出中枪倒地以后,心脏受伤的样子。
“你丈夫,不能在意大利,当,大明星。教皇,摧毁了,罗贝托,伊莎贝拉,伊莎贝拉丈夫的梦想,”罗贝托顺势爬起来,作出抗议的姿势,“罗贝托,抗争;意大利,政府,屈伏。”
“罗贝托,失望,意大利,没钱”罗贝托作出数钱的手势。
“好莱坞,不喜欢,罗贝托,不说英语。”
“电影,不在,意大利上映”,罗贝托又摆出一坐下看电影的样子,“好莱坞,就,不在,阿美丽康那上映。”
然后罗贝托双手都摆出五指并拢,手心向上的姿势,“罗贝托,不是故意的,伊莎贝拉,要原谅,罗贝托。”
伊莎贝拉也被他的喜剧才能逗笑了,“好的好的,我丈夫也没有怪你,你找他的时候,他的电影正好暂停,客串是空闲时间。”
“真的吗?罗贝托,感到,很高兴。”罗贝托做个滑稽的敬礼姿势,然后迈开步伐要前进,“好莱坞,不喜欢,罗贝托。罗贝托,回,意大利。”
“哦,罗贝托,你真的要回意大利吗?我会很想念你的,和你一起搭档播搞笑新闻,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伊莎贝拉和他拥抱作别,上车和罗纳德,海伦一起去姐姐皮娅的家里,参加派对。这次是比较小规模的,以家庭成员和亲密朋友为主。
“罗贝托·贝尼尼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喜剧演员,我的丈夫非常欣赏他,同意在拍摄电影的间隙期间,去罗贝托的电影里客串了一个角色。可惜电影得罪了梵蒂冈,被意大利禁映了,因为合同缘故,发行商也拒绝在阿美利加上映。”
“他不被好莱坞认可,要回意大利去了。”伊莎贝拉说道,“我的丈夫很欣赏他,认为他是难得喜剧人才,应该留在阿美利加发展。”
“你的丈夫一位电影导演吗?他的新片就要拍好了?叫什么名字?”罗纳德听伊莎贝拉说了好几次她丈夫的电影,不由感兴趣起来。正好能够向真正的导演请教一下演员表演的问题。
伊莎贝拉又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他也是意大利裔,今天也会来,你到时候自己问他吧?”
第八十章 为什么不写一份自传呢?
“斯科塞斯教授?我是你的学生,正在上你的经典影视欣赏课。”罗纳德意外地在皮娅家的客厅发现了熟人。
“马蒂,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罗纳德,他现在导演杰拉德的女儿拍广告。”伊莎贝拉走过去,挽着斯科塞斯的手臂。
“原来她的丈夫就是自己的老师。”罗纳德心想,差点又出丑。
伊莎贝拉露出顽皮的笑容,然后去厨房给斯科塞斯端了一盘意大利肉丸,让他在客厅吃了起来。
马蒂边吃,边和罗纳德说话,“我很抱歉,罗纳德,现在我在忙着新片,没空去帝势上课。”
“我记得你的新片之前在洛杉矶拍摄,我听罗杰·科尔曼先生说起过,大概我那时我正好回到纽约。”
“罗杰给了我第一次执导剧情长片的机会,他给你写的推荐信,把你和年轻时的我相提并论,和我确认以后,纽约大学马上就录取了你。”
“科尔曼先生对我过誉了”,罗纳德听到斯科塞斯说的推荐信内幕,“也谢谢斯科塞斯先生你的推荐。”
“不”,斯科塞斯又往嘴里叉了一个肉丸,“罗杰是个很老派的人,他不会在推荐信里说谎。”
“多看经典电影,我所有拍电影的招数,都是向老电影学的。”斯科塞斯吃完了肉丸,伊莎贝拉又端给他一杯酒。
“罗贝托可能要回意大利了,他的电影在意大利被禁,所以美国的发行商取消了在美国上映的计划。”
“这真是太遗憾了,他的喜剧天赋是罕见的。”斯科塞斯喝了口酒,慢慢地说道,“他的喜剧类似巴克斯·基顿,对语言的要求没有那么高,是可以有世界性的影响力的。”
“罗纳德,我爸爸找你。”海伦在那边挥手,叫罗纳德过去。
向斯科塞斯夫妇致意,罗纳德走过去,又看到了杰拉德·斯雷特。这次他穿褐色的的外套,下身是浅色裤子,一看就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功者。衣着品味着实不错,以后可以学学。
“斯雷特先生。”罗纳德过来打招呼。
“你去玩吧,我和罗纳德聊聊。”杰拉德打发了海伦,和罗纳德走到阳台上,两人聊起了海伦的广告。
“我刚刚结束第二天的拍摄,正在做剪辑。”罗纳德倒了杯苏打水,“海伦场卡伦·卡朋特的歌曲好像效果更好,但是卡朋特乐队的翻唱版权也许很贵?”
“卡朋特的歌曲多是翻唱老歌,我们去买原版的翻唱权不会很贵。不过我不想海伦走歌星的道路,这条路太过辛苦。”杰拉德讲了些他对女儿演艺事业的规划,“我已经帮她联系了abc的‘课后时间’连续剧,明年就可以主演一集。”
“这爸爸还真是为女儿铺好了所有的道路啊,不过女儿大了可不一定听你的。”罗纳德暗想。
“那好吧,我就以海伦自弹自唱爵士乐的镜头为根基,来剪辑这版广告,倒时我会把完成的母带送给你的秘书斯黛拉过目。”
杰拉德点点头,示意这里已经没他的事了。
这次的派对规模,比上次小得多,主要是皮娅,和伊莎贝拉在纽约的一些人脉,再加上褒曼前两次婚姻的一些亲戚。
罗纳德看着一边是纽约的电视台高层聚会,另一边是纽约文艺界里的意大利裔在说话,自己哪边也插不上话,准备告辞走人。
“你等一会,我的母亲说要当面感谢你,你给她推荐的饮料,让她感觉舒服多了。”皮娅见罗纳德告辞,让他等一会再走。
“罗纳德,谢谢你的礼物,我现在不舒服的时候就喝一小杯你给我的饮料,晚上也能睡得着了。”
过了半小时,英格丽·褒曼和宾客们打过招呼后,特地把罗纳德叫道里间休息室,当面向他道谢。
“你不必如此,褒曼女士,这是我的姨妈给我的方子,对你有用,我感到很高兴。”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自从去年做了第二次手术,我的身体总是不听使唤。”褒曼操着有趣的瑞典腔说着英语,阿美利加观众又特别喜欢。
“我的姨妈凯伦,是你的忠实影迷,不知道能否为她讨一张签名照片,我想她会非常开心的。”
“当然可以”,英格丽·褒曼让女儿伊莎贝拉拿来一张自己的标准照片,签上上款,“亲爱的凯伦,谢谢你的生姜饮料,它让我感觉很棒。”然后把照片递给罗纳德。
“母亲,那位传记作家又来了,你要见她吗?”皮娅推门进来问。
“不,他们只是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我不想把自己的私人生活,摆在所有阿美利加人的面前,三十年前他们已经做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来一次。”
“可是母亲,你在阿美利加的拥趸更多,他们都想读到你亲自认定的传记,除了感情生活,他们也对很多经典电影的拍摄过程很感兴趣。比如这里人人喜爱的卡萨布兰卡。”
“她就在外面,如果你不想写传记的话,至少可以和她谈谈,听听她对米国出版市场的看法。”皮娅还想争取一下,想来这种对话已经进行过多次。
“我可以见见她,不过不要提传记的事情。”
“母亲,你在这件事上总是这么固执。罗纳德,你是我妈妈的影迷吗?”
“当然,我在影视欣赏课上看了不少褒曼女士主演的老电影,不过她在欧洲拍摄的电影拷贝稀少,我还暂时没有看到。”
“那你想看到我母亲的自传吗?”
“皮娅,你总是这么固执……”褒曼打断了皮娅向罗纳德这里迂回的企图,然后母女两都笑了起来,固执的遗传倾向也很明显。
“我能问问,为什么褒曼女士不想出版自传吗?”罗纳德有点不大明白。
皮娅给了罗纳德一个眼色,让他不要提起这个话题。
“没关系,这在30年前是人人皆知的事情,罗纳德在电影业工作,这对他不是秘密。”
褒曼开始讲述她不喜欢出版自传的原因。
原来皮娅是英格丽褒曼和第一任丈夫的女儿,在1949的时候,英格丽·褒曼主动去往意大利,和拍摄罗贝托·罗西里尼的电影,结果两人日久生情,并在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样褒曼就和第一任丈夫离婚,并且把年幼的皮娅留在阿美利加。这在1950年代,是离经叛道的事情,阿美利加的一些政治人物,借题发挥,把褒曼打成对女性的坏榜样,在参议院通过了一份谴责褒曼的决议。
褒曼因此远离好莱坞,直到1957年主演“真假公主”,她才又在阿美利加的银幕上亮相。
皮娅在父母离婚以后,去意大利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所以她们母女的感情,她和两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的感情都还很不错。
“所以,我的母亲很不喜欢自己的私事被借题发挥,她觉得写一本自传,就又给了他们机会,这对孩子们不利,被指责成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的孩子,在阿美利加的保守分子眼里,也是一种罪。”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理解了英格丽·褒曼的担忧,虽然那已经是30年前的陈年往事,罗纳德这代人在电视里看过不少褒曼的老电影,但对这段旧事,一点都不知道。
皮娅一直在给罗纳德使眼色,让他说两句好话。
罗纳德设身处地为褒曼想了想,这种想法其实有点一厢情愿,谣言来袭时,不闻不问当然是一种办法,不过也有缺陷。
“褒曼女士,但是如果你不写一本权威的自传,澄清事实真相的话,那些谣言,你的子女们也没法澄清。他们都会说子女往往会为父母遮掩。”
“对啊,母亲。如果有一本你亲自认定的自传,我们就可以拿出来,对着大众说,这才是事实的真想,我的母亲不是那样的人,你说的都是谣言。”
英格丽·褒曼呆了一会,然后对罗纳德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皮娅,请那位传记作家进来谈谈,我也许应该留下一本自传。”
罗纳德带着褒曼写给姨妈的签名照,告辞出了门。
“罗纳德,等等我。”海伦也从房间跑出来,跑进了电梯。
“你不和你父亲一起走吗?”
“不,明天我归我母亲。”海伦按下了电梯按钮。
杰拉德探出头来,“海伦,我送你走吧,不要麻烦罗纳德。”
海伦按下了关门按钮,“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不用你送。”电梯门在杰拉德过来之前关上,开始往下。
“你能送我回长岛我母亲的家吗?”海伦在电梯里拉着罗纳德的胳膊,小声恳求,“我不想父亲去母亲那里,他们两一见面就吵架。为了我,为了我哥哥,还为了各自的新伴侣吵架。”
被海伦开口相求,又搂着胳膊,罗纳德想起也是父母离异的安东尼娅,伊丽莎白·苏,……现在怎么这么多离异家庭?是演艺圈的问题,还是阿美利加的离婚率高的离谱?
“别摇我胳膊了,我送你去长岛,不过你得指路,我对那里可不熟。”
把海伦送回家,和她的母亲打过招呼。海伦的母亲是一位律师,也是反核示威人士,她对影视圈的人好感不多,只是口头道谢,也没有请罗纳德进去坐坐。
和海伦挥手告别,罗纳德找了一个电话亭,给远在洛杉矶的罗杰·科尔曼道谢。
自己不知道科尔曼的推荐信把自己夸得这么厉害,和斯科塞斯相提并论,看来自己能被录取,推荐信是最重要的因素。
“喂,是罗纳德吗?我正要找你呢,天大的好消息,摇滚高中在纽约的租片费过了100万,你赚钱了。当然,这也代表我赚了更多的钱,哈哈哈……”
第八十一章 请愿
三天后,罗纳德收到了罗杰·科尔曼寄来的一万美元支票,这是他收到的单张金额最大的支票了。
预计广告项目那边,还能收到不少支票,罗纳德又去见了自己的个人律师林赛·多尔。
林赛打电话告诉他,注册公司的事情需要他去签字,新雇佣的会计师也要和他聊聊,看看他今年的报税资料是否完整。
“这是你的公司注册文件,名字是罗纳德·李影视制作公司。这是申请纳税人识别号的文件,这是申请雇主识别号码的申请,方便你的员工报税,也包括你自己。这是向纽约市政府申请营业执照的文件……”
罗纳德按照律师小姐的指点,在一大叠文件上依次签字。
“然后我这里的文书工作就完成了,劳伦斯会带你去银行开户,然后会帮你整理去年一年的报税文件。”
“好的,谢谢你,林赛。你现在越来越忙了。我见你一面还要提前预约。”
“是啊,我太忙了,皮肤都已经变粗糙,待会而我还得和朋友一起去保养一下。”林赛·多尔开始抱怨起事情太多。
“好吧,女士的美容是压倒一切的需求,有其他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罗纳德和律师小姐告别。
“你喜欢哪家银行?”问话的是罗纳德新雇佣的会计师劳伦斯·王。
见过林赛·多尔介绍的几个会计师候选人以后,罗纳德挑了一个华裔。他的父亲是二战以后来的纽约,一直为几家华裔富豪做会计师。子承父业的劳伦斯30多岁年纪,自从娶了一位白人做妻子,就从几个兄弟的家庭生意中独立出来,不在局限于华裔客户。
他因为族裔原因,接不到很多其他种族的客户,现在还在为多家小企业,代理税务事物。
罗纳德谈了几个候选人后,还是劳伦斯的专业知识最丰富,说话简单直接,效率挺高。要不是因为族裔原因,在华裔和白人世界里两头不讨好,他的生意会更好。
再加上自己前世的族裔因素,罗纳德决定聘请他处理自己和公司的税务问题。
“我个人账户一直在富国银行。”
“那我们就去富国银行开户。”
劳伦斯陪着罗纳德开好了企业账户,然后返回罗纳德的公寓,开始整理他一年来的账目,方便明年4月的报税季。
“你的资料留得很齐全,开出的支票也都有复印留底,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以后公司的帐务也要这样处理。今后会少很多麻烦。很多小企业主舍不得复印的钱,报税的时候会有些问题。irs查起来,分辨比较麻烦,有留底的支票就很好处理。”
“你把收据都分门别类的贴好,这也是很好的习惯,要不是看过你的摄影机,我会一位碰到了一个同行。”
劳伦斯对罗纳德的好习惯赞不绝口。
“这……只是我的习惯。”罗纳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习惯,也许我前世经常要报销?”
“你在洛杉矶摄影生意的收入处理的很好,明年在纽约报税,我会帮你处理,irs不太可能因为这个来查你。不过明年开始,在纽约州的经营收入,最好不要这样处理了。现金是税的最大漏洞,irs每年都会雇佣卧底,和接受公司雇员举报,我们可以有其他合法的方法处理。”
“我不知道你说的洛杉矶生意是什么意思。”
“你很谨慎,罗纳德。但我的父亲,两个兄弟,和一位妹妹都是做会计的,晚餐之后,家庭讨论的内容都是税法和公司会计账目。你可以信任我的专业能力,也希望今后我能用时间来证明我本人值得你的信任。”
“好的,就照你说的办,劳伦斯。”
罗纳德很喜欢劳伦斯的处事风格,是不是值得信任也可以交给时间检验。走着瞧。
罗纳德给劳伦斯一杯咖啡,自己打开电视看看节目,等着劳伦斯处理收据和账目。
“我都看过了,没有其他问题,剩下的两个月也记得收集好单据,等明年我就可以帮你报税了。”劳伦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德黑兰当地时间4日早上6点,数百名得到大阿亚图拉支持的激进武装分子,冲进了米国大使馆,把工作人员扣为人质。据悉,总共有66名米国公民在此次事件中被扣押……”
“天哪,波斯人疯了吗?居然攻击被国际条约保护的大使馆。”劳伦斯说道。
“大阿亚图拉发表讲话,称赞此次行动是对‘大撒旦’(指米国)的勇敢行为。大阿亚图拉还呼吁阿美利加引渡流亡的前国王巴列维回波斯受审。并承诺,只要巴列维回到波斯,就释放所有人质。”
电视上出现了现场照片,一个人质被蒙上双眼,旁边满脸大胡子的波斯人,拿着属于他的皮包。
“据波斯电视台报道,在米国大使馆内发现了被碎纸机粉碎的文件,经过精心的拼图,波斯方面指这些文件属于米国国务院,和中央情报局,试图和波斯内部的反对派合谋,推翻新生的以大阿亚图拉为首的新波斯联合政府。”
罗纳德也被震的够呛,这些波斯人够有种,面对阿美利加一点不怕。
……
“罗纳德,你签不签字?”
几天后,斯派克·李过来找他。
“签什么字?”
“呼吁纽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不要屈从那些白人主义分子的压力,开除电影系的波斯裔学生的声明。上次派对上,凯瑟琳·毕格罗一起来的阿米尔就是波斯裔,前天被他们学校的学生揍了一顿。”
“额,这是大统领应该处理的事情吧?为什么要遣返波斯裔学生,他们和大阿亚图拉和那些扣押人质的人,没什么关系吧?”
“就是,你说的太对了。”斯派克对和他一起来的几位同学说道,“我就说你肯定会签的,他的兄弟会就不歧视黑人,拉丁裔,和其他少数族裔。”
罗纳德在请愿书上潦潦草草的签了字,“这事我们签字没用吧,人微言轻,你们得去找有名望的人签字。”
“对,我们去找马丁·斯科塞斯,他正好在纽约给新片做剪辑。”
“对,去找斯科塞斯签字。”
一群人很冲动的跑上了一辆小型巴士,车子一个掉头开出了校园。
“他们是谁啊?怎么做事这么冲动”
“一群平权组织的,抓着我不放了,还好你机灵把她们哄走了。我们去看看阿米尔吧,他在凯瑟琳那里。”
……
“你的胡子呢?阿米尔?”在凯瑟琳家里,见到了波斯留学上阿米尔,斯派克叫道。
罗纳德也发现了,阿米尔把他那一部波斯人常留的胡子剃得干干净净。
“真倒霉,我就是因为这个胡子,才被揍了一顿。”脸上还残留了些青肿的阿米尔说道。
“据不愿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透露,大统领在考虑签署行政命令,停止从波斯进口石油,并冻结波斯政府在米国银行的80亿美元财产,驱逐所有在美逗留的波斯大学生回国。”
“哦,天哪。”阿米尔捂着脸,“我可不想回去。”
“别担心,阿米尔,今天平权组织的人已经为你发声了。”有人在安慰他。
不过大家都知道,一些种族分子的压力是一回事,这可是当今世界上两大霸权之一的大统领,他要是说话,容留阿米尔的学校,会受到极大的压力。
“我该怎么办?我的伯父为沙阿做事,在波斯被他们打破了头,关进监狱。现在阿美利加又要驱逐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波斯和米国,都认为我是敌人。”
阿米尔声音中带着恐惧,原来一个官宦子弟,到米国来学拍电影,突然变成了全世界的敌人。
“你可以考虑找一个律师,起诉米国政府。”有人给阿米尔出主意,对抗大统领即将发布的行政命令。
“这不行,行政命令可以被挑战,但是在打到法院之前,阿米尔已经被遣返了。”
一些大学生还在讨论帮助阿米尔的办法,阿米尔在一边听着自己的种种结局,更害怕了。
“如果真的下了命令,不如你跑吧。”罗纳德悄悄地对阿米尔说。
“跑?”
“阿美利加地方这么大,有那么多的非法移民,只要离开哥伦比亚大学,谁又能找到你呢?”
这句话一说,让阿米尔神奇地镇定了下来,“是啊,我的祖先就是从亚美尼亚跑到波斯的,还不是白手起家,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波斯方面释放了所有女性,和非洲裔美国人,另有6名使馆的外交人员下落不明,波斯方面否认有扣押或者处决这6位外交人员,白宫和国务院预计将就此发表声明。”
cbs还在播发着人质事件的最新进展,罗纳德已经无心这些,拉着斯派克·李,回帝势学院。斯派克听到了黑人人质全部获释的消息,也没有太多意愿继续参与此事。
“你看到了吗?斯派克”罗纳德指着路两遍的窗户。
“是的,很多商店的橱窗,都贴上了大幅的阿美利加星条旗。”
“这个世界开始乱套了……”
第八十二章 低成本电影的拍摄秘诀
“你可别逃跑,罗纳德,你得帮我这个忙。”看见罗纳德正在家中整理房间,斯派克急忙说道。
帮助罗纳德完成了两个口香糖广告的拍摄,现在斯派克·李上门来讨账,希望罗纳德去帮助他改进自己的剧本。
“马上就是感恩节了,这个节日最初的起源,就是懂得感恩,罗纳德。我知道你在米高梅的电影里署名编剧,你得帮帮我。我得申请非洲裔美国人的各种平权组织的资助,才能把这部电影拍完。他们要评估剧本。”
“斯派克,我很愿意帮你,但是感恩节我得回斯坦顿岛。我的表妹唐娜考上了史岱文森特别高中,700分的满分她考了620,这表明她在纽约州所有的高iq的八年级学生里,排在前12%,我得去祝贺她,还要准备转学和搬家的事,实在是没时间。”
“嗨,man,我和迪金森为你去拍广告的时候,可没有推脱。我们为你讨那个白人高管欢心尽心尽力的时候,你可别忘了。”斯派克·李气得大骂罗纳德。
“那不是给了你们超出平均两倍的工资了吗?”罗纳德心想,不过这话他只是在心里吐槽。
“好吧,我投降,拿来吧。”罗纳德伸手接过斯派克·李的电影剧本。”
“乔家大院?”罗纳德读出了剧本的名字,好像不对,“乔家大床?”你这个剧本名字怎么又改了,是什么意思?
“不是,是乔在大床街区一个大院里的理发店。罗纳德,你不懂我们黑人的俚语和缩写,这是布鲁克林的一个贫民区,正式的名称叫贝德福德-史蒂文森特。我们都叫他大床。
我这个故事是讲在这个街区的一个名叫乔的理发店里,发生的各种故事。反映了混杂的文化下,黑人怎么保持自己的传统,并且和意大利黑帮,耶和华见证人那群疯子,地下六合彩,等等各种组织抗争的历史。”
“这个副标题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我们割头?”罗纳德看着封面,真真十分刺激。
“你这一稿是改成黑帮仇杀片了吗?理发师拿起大刀和意大利黑帮火并,噱头很好啊。我觉得你甚至可以去找找低成本剥削片的制片商,他们会喜欢的。”
罗纳德觉得斯派克·李终于开窍了,在银幕上反映黑人文化是一个崇高的目标,把这个目标混进大众爱看的枪战,仇杀,还有宗教和黑帮情节,怕不是又叫好,又叫座。
“瓦得発,你真有幽默感,罗纳德。”斯派克哈哈大笑,“你看看清楚,这是我们剃头,不是我们割头。讲的是一个理发师的拍档突然被人枪杀,他为了保住自己的理发店,和各路人马周旋,最后还是可耻地失败了的故事。”
“好吧”,罗纳德在心目中马上把这部电影降级,原来是讲道理的片子。
用十分钟快速翻看了剧本,罗纳德心中有了点数,对斯派克说道,“我数了数场景数,不够90分钟啊,你这是打算拍多长的片子?”
“能拍多长拍多长吧,我还有很多情节没有写出来,但是钱已经不够了,这次去申请资助,我希望能够支持到拍摄结束。”
罗纳德拿起黄色铅笔,在纸上把剧本里的场景大略地写了出来。然后统计了一下,几乎都是室内的对话场景,室外和动作场景只有几个。斯派克还是尽量往简化拍摄,降低成本的方向去设计剧本。
“我对剧本没有什么可以建议的,有些情节我不很理解,也许是那个街区的生存状态真的很糟糕,以至于理发店也要割喉式的竞争。
我也不是很明白里面很多黑人的表达方式,对话上我也没有完全理解角色的潜台词。
不过从制片人的角度看,你的剧本是典型的低成本电影,按说上次你拿到的预算就应该能拍出来。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还要融资。”
“你是怎么拍的?我们已经把预算压缩到最低了,演员都是免费的,工作人员也都是找的同学帮忙,对了,你是在好莱坞拍过低成本剥削片的,你帮我看看有什么省钱的办法。”
“你的预算执行表呢?我看看。”
斯派克拿出一张纸,递给罗纳德。
接过一看,罗纳德只看到一个简陋的支出统计,里面最多的是胶片,和设备租赁的钱。
罗纳德估计斯派克实景拍摄的那个理发店,也是老乡友情赞助的,街头拍摄也没有申请过警察同意,完全是一种游击队式的拍摄方法。按说应该很便宜才对。
“为什么胶片花了这么多钱?斯派克。你前期的胶片支出,都可以拍一部60分钟的剧情长片了。”
“这怎么可能?我已经很节省了,才买来5本便宜的过期胶片,刚刚够剪出10几分钟正片长度。”斯派克大叫冤枉,在笔记本上找了半天,把胶片的购买,冲印,和摄影师迪金森的拍摄记录给罗纳德看。
“真的奇怪,为什么过期胶片还这么贵?”罗纳德看着这数字有些不正常,“等我打个电话。”
“喂,是盖尔吗?……我是罗纳德,我在纽约很好,你怎么样,还那么忙吗?……你现在有空吗?……正好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嗯,对胶片价格,为什么这么贵?……罗杰有特殊渠道?……好,好,那洗印费用呢?……我了解了,谢谢。”
“是这样的,斯派克。我询问了我的前老板,新世界制片公司罗杰·科尔曼的行政秘书,确实他们的胶片价格非常低,才能用三十万美元拍出摇滚高中这样的电影。”
原来罗杰·科尔曼有他自己的省钱秘诀,而且别人没办法仿效。
首先,科尔曼买的不是新的电影胶片,也不是斯派克买的这种已经放了一年,虽然还能拍,但是性能下降的过期胶片。他拍的是一种剩余胶片。
每本胶片有4分钟,和11分钟大小两种规格。但是电影拍摄的时候,不可能每次都刚好用到正正好好11分钟。要是下面的镜头,盒里的胶片长度不够了,摄影师会换一本新的。
每本胶片拍摄完成,送到洗印厂的时候在,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还未曝光的胶片。洗印厂会把这些胶片接好,放在密封罐子里,出售给业余爱好者。
罗杰·科尔曼和华纳,福克斯两大制片厂关系良好,可以把剩余比较多的胶片,用原价的一到二折的价格买到手。因为他每年拍摄的量很大,很多制片厂都愿意大批量出售剩余胶片给他。
其次是洗印费用,罗杰·科尔曼的洗印量大,对质量有没有很高的要求。洗印厂赚钱,主要靠的是机器不停,药水不换,洗印尽量多的胶片。
但是大制片厂的要求很高,每本胶片都要按照质量控制的要求,洗到一定程度就得换药水。而且每天的业务量也忽高忽低,很多时候还能洗印的药水因为没有胶片,只能白白丢弃。机器和人工也在那里打瞌睡。
罗杰·科尔曼的优势是不要求质量,每本胶片的颜色也可以不统一。时间上也不急。所以洗印厂往往会给他的胶片安排插空。每当药水有剩余,时间上有富裕,就插进一本科尔曼的胶片洗印。反正三五天下来,总会洗完。
这样洗印厂节省了成本,也能给罗杰一个非常好的折扣。
两者相加,罗杰·科尔曼的拍摄成本中,最大的胶片和洗印支出,几乎只有别人的五分之一。
为了拿到这种折扣,对质量的低要求,和大制片厂的良好关系,巨大的拍片量,三者缺一不可。这在好莱坞也只有罗杰·科尔曼能做到。
“所以,斯派克,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这是科尔曼才有的优势,我就算向他订购胶片,他肯定也会加价到和你在纽约买的差不多的。”
“我理解你,罗纳德。犹太人总是算得那么精明。不过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低的成本,我还以为自己导演水平有问题,做不到这么低的片比,重拍的次数过多了。”
斯派克·李继续说道,“我想请你当我这部毕业作品的制片人,很多拍摄上节省成本的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没问题,不过还是那句话,你得等我过完感恩节。”
“就这么说定了。”
送走了斯派克·李,罗纳德继续整理房间。这间公寓的里间卧室他会让给表妹唐娜住,凯伦姨妈也会经常来曼哈顿照顾女儿,并且看着暖腿套的生意。外间的摄影室,罗纳德改造成了起居室,中间的卧室是他自己的。
摄影业务逐渐转到了选角工作室为主,罗纳德已经不接公寓私拍的生意了,他的会计师劳伦斯告诉他容易被人举报到irs偷税。
这样这间公寓就以居住为主,和斯坦顿岛上的猎枪房差不多分配。
好在唐娜考上的史岱文森高中就在东村,唐娜上课非常方便。
特丽莎和大卫曼哈顿的艺术高中推销暖腿套有些成果,也需要地方放一些货物。这样罗纳德的公寓就彻底转变了用途,从摄影工作室,变成了居家和小生意的仓库。
拿上拆下的摄影灯光等设备,罗纳德开车到了选角工作室。他和负责人朱莉娅·泰勒说好,把摄影设备就放在工作室里,给试镜照拍摄用。
互道感恩节快乐以后,朱莉娅提醒他,“你给家人带了感恩节礼物没有?”
“我给姨妈带了些食物,不过忘了给表妹买。”罗纳德抓抓耳朵,“你觉得八年级的女生,喜欢些什么?朱莉娅。”
“哦,我也在烦恼给女儿买什么,你自己看吧。”
“唐娜是个小学霸,要不给她买本小说解闷?”罗纳德来到了一家兰登书屋,翻起了畅销小说。
“无尽的爱(endlesslove)?”
罗纳德看着旁边的介绍牌子上写着:纽约时报畅销书精选,入围国家图书奖。
翻了翻好像是讲青少年恋爱的,小女孩应该喜欢言情小说吧?
“请帮我包起来,我要当礼物的。”
第八十三章 新的青春剥削片大选角
“你的表演非常自然,很不错。”罗纳德对海伦·斯雷特说道。
“就是太短了一点,拍了两个下午,15秒就没了。”
海伦按了下录像机的退带按钮,拿上自己广告的录像带。
“这里还有一版,是你唱卡朋特歌曲的版本,不过你父亲觉得为了一个广告购买歌曲翻唱版权不妥,所以最终还是用了你唱爵士的版本。”
罗纳德又递过一份录像带,“这个拷贝送给你留作纪念吧。”然后拿起一本桌上的书,继续看起来。
海伦·斯雷特在感恩节后打电话给罗纳德,她的妈妈也想看一下女儿演的广告拷贝,约好了今天到罗纳德家里来拿。
她接过卡朋特版的录像带,又喜滋滋的放进录像机,欣赏起来。
放了几次自己的表演,海伦很满意。看见罗纳德正在低头看书,没看自己的广告,莫名感觉有点失落。导演似乎不很在意这段自己影视出道的作品,更感兴趣手上的那本黑色封面,软封皮的书。
自己的表演看上去很完美,年轻的导演肯定是因为天天剪辑,所以再好的表演看多了也没感觉了。或者他的书太吸引人?
“你在看什么书?”海伦·斯雷特张着蓝色的大眼镜,看着罗纳德。
“无尽的爱,我送给表妹唐娜的感恩节礼物,不过她说凯伦姨妈不会让她看这种小说的,让我别告诉姨妈我送过她,暂时放在我这,等她明年上了史岱文森高中,再拿去看。”
罗纳德低头一边看书一边回答海伦,无尽的爱里有些非常露骨的描写和离经叛道的情节,怪不得凯伦姨妈不喜欢,罗纳德开始快速翻动手里的小说,跳着看。
“你的表妹能考进史岱文森,她可真厉害。”
“是啊,那是纯粹比智商的测试,唐娜还是很不错的。”
罗纳德想起感恩节结束以后第二天,他和凯伦姨妈,唐娜一起去史岱文森参观的事情来。
唐娜的成绩已经超过历年史岱文森高中录取线将近40分,肯定能被录取。三人于是先去高中参观一下唐娜将来的学校。
这是一所除了智商测试(数学,阅读,逻辑),其他什么也不问的高中。历来是犹太人占据学生的大部分,不过他们在学校看到很多华裔,听说最近华裔的入学比例在快速上升。倒是基本上没有拉丁裔和黑人。
学校还开设了50多门大学先修课程,在高中就能拿大学学分。除了增加常春藤大学的录取概率,还可以抵扣在大学的学时,能省不少学费。
学生除了数学,科学,英语,还要学习三门外语,艺术,音乐,等课程。
除了学术课程,还有体操,击剑,马术,健康管理,演讲等等技能课程。基本上是按照私立预科高中的课程设置,来培养社会精英人才的公立学校,而且纽约州居民可以免费就读。
总之凯伦姨妈和唐娜十分满意,罗纳德也很开心。
“你的表演很完美,我其实更喜欢这版唱卡朋特的歌。”罗纳德终于翻完了小说,看着正在倒带的海伦,“杰拉德那里有给你新的角色吗?”
“没有,daddy说要等我多学一些表演课再说。”海伦已经有了自己的演艺生涯的规划,“不说了,我要去妈妈那里了。”
“我送你。”罗纳德起身拿起外套。
送走了海伦,罗纳德去了选角工作室,例行每周六的拍照环节,并且送还上次接出来的老剧本。工作室的朱莉娅·泰勒上次看见他在读老剧本,就答应每次可以带一本回家看,下次再还回来。
“罗尼,你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又有部青春片,需要全国大范围选角。你做好准备,会有大批年轻姑娘来拍照的。”朱莉娅·泰勒看见他,马上给他布置工作。
“像上次蓝色珊瑚礁那种吗?”罗纳德问。
“比那次的选角范围还要大,这次可能需要面向没有演员经验的普通人。”朱莉娅·泰勒说道。
“是什么电影,这么大阵仗?罗密欧与朱丽叶?”罗纳德想不到有什么电影,需要全国试镜青少年。
“差不多吧,是改编的爱情小说。”朱莉娅·泰勒回答道,“因为制片商卡萨布兰卡唱片公司,是第一次涉足电影拍摄,这也是影片营销计划的一部分。”
“所以真的会找没有表演经验,外型出众的普通人吗?”罗纳德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导演海伦·斯雷特,已经非常费劲了,找个没有经验的,那可真是高难度。
“这种可能性很小,但电影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也有不少女孩一步登天。”
“所以是哪部小说?简·奥斯汀,还是狄更斯?”罗纳德好奇起来。
“都不是,是最近的畅销爱情小说,无尽的爱。”朱莉娅·泰勒回答。
“就是这本小说?”罗纳德挥了挥手上的书,“这都不太能叫做爱情小说,作者写的很有争议性,更像是世情小说。”
无尽的爱里,除了未成年人偷吃禁果以外,还有纵火,青少年犯下重罪被判进精神病医院,母亲勾引女儿的情人等等非常有争议性的情节。能把这本小说改编成纯粹的爱情电影,反正罗纳德不信。
“有时候改编是这样的,只借用了小说的名字和主角设定,其他都可以重新写。不过我也说不准,看卡萨布兰卡唱片公司的人怎么定吧。”朱莉娅·泰勒还没看到剧本,也不确定。
“卡萨布兰卡唱片公司,准备了800万预算,他们拿到了宝丽金1亿美元的额度,用作电影拍摄。所以这部电影他们是肯定要大干一场的,听说他们邀请马丁·斯科塞斯的御用编剧,保罗·施拉德来执导这部电影。”
朱莉娅·泰勒给罗纳德说了制片商的背景,“如果能让这部电影的选角成功,之后卡萨布兰卡投资的电影都少不了我们。”
“放心,我会努力的,第一学期的四门课程我都完成的不错,马上圣诞是冬假和圣诞假期,我可以把时间多放在这件事情上。”
“很好,这又是一部青春剥削片,预计会有不少裸露镜头,你是名扬四海的署名编剧,有时间的话也帮我们看看试镜人选,同龄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
罗纳德对斯科塞斯的编剧,受邀执导电影的事情上了心,自己也准备走这条路的。保罗·施拉德是斯科塞斯大受好评的电影“出租车司机”的编剧,也是现在斯科塞斯正在做后期剪辑的新片编剧。
罗纳德打算有机会去问问斯科塞斯,怎样才能真正当上电影编剧,并从编剧转为导演。
……
“保罗·施拉德先生,我是卡萨布兰卡的制片人基思·巴里什,我们的邀请是很有诚意的,800万美元的预算怎么花,全国海选男女主角怎么定,这都由你来决定。”
基思·巴里什是卡萨布兰卡唱片公司进军电影业的主要推动者。看到罗伯特·斯蒂格伍德投资的“周末夜狂热”,“油脂”两部歌舞片大卖,还连带着让他的rso唱片公司卖出了上千万张唱片。
特别是beegees乐队操刀的周末夜狂热原声专辑,从1978年1月,一直到7月,连续28周排名第一。专辑里的5首单曲接力单曲榜首位。整个专辑卖出了16白金的成绩,狂卖1600万张。
这部电影还带起了迪斯科的重新流行,翻红了唐娜·萨默等一大批迪斯科歌手。
卡萨布兰卡和其他唱片公司一样,看得十分眼红,以为找到了财富密码,纷纷投身电影业,这也是为什么1979年开始,好莱坞又重新开始投资歌舞片的真正原因所在。
连早已息影多年,四五十年代的好莱坞舞王,吉恩·凯利,也被电影公司重新召唤复出,前些时候表示要开拍自己多年来第一部歌舞片。
“基思,我可以叫你基思吗?”保罗·施拉德有多部卖座的编剧电影护体,现在正是广受追捧,电影公司求着他导演的时候。
“你知道,我刚完成了自己的电影美国舞男的后期,等着明年2月上映。我还要参与电影的宣发,不如我们到时候再来谈你的新片。”
上映以后如果卖座,保罗·施拉德的身价就不是现在这个数字了。制片人基思·巴里什虽然在电影业是新人,但是很清楚这些导演的算盘,他们和歌星续约谈判没什么不同。
“施拉德先生,这是我们卡萨布兰卡的第一部电影,我们会非常看重它,这也是为什么我来这里,请你合作的重要原因,我们相信你的艺术表现力……”
保罗·施拉德其实之前就看过“无尽的爱”这部小说,虽然很有争议性,和对阿美利加社会的批判,但是在他看来,还不够有力。至少比起自己导演,马上就要上映的“美国舞男”差了不少。
所以任凭基思说的天花乱坠,自己就是不松口。还要等等环球那边的消息,他们已经去接洽已经破产的雷电华电影部门,商讨买那一部经典电影“豹人(catpeople)”的重拍权。
环球1200万的投资,和初出茅庐的卡萨布兰卡的800万投资,他还是懂得取舍的。
“那好吧,施拉德先生,我们会一直保持把最新消息给你,等到剧本的更新版本出来,再来拜访。”
第八十四章 有点情况的意大利名导
“加州前州长,前著名影星,宣布参加下一届大统领竞选。”cbs电视台正在回顾这位和罗纳德同名的好莱坞明星演艺生涯,和从政后的历程。
罗纳德放下手中的笔,索性站起来伸展一下,看看新闻,休息一下。
cbs的政论节目里,两个嘉宾正在争执大统领竞选的前景。加州毕竟是娱乐业基地,两人都不太看好前加州州长能在加州以外的地方获得民众支持,赢得象党的初选。一个电影明星都能当大统领的话,阿美利加的其他精英们岂不是要惭愧到底。
一位嘉宾看好的是象党的政治明星,前驻联合国大使,中央情报局局长。另一位嘉宾则偏驴党,强调说现任大统领输掉连任的情况极其稀少。
听着政论节目,罗纳德其实在等着之后的经典剧场的老电影。这段时间罗纳德除了经典电影赏析之外,几乎不怎么花精力在其他课程上,反正平时的表现足够及格了。
看了几十部好莱坞黄金年代的经典电影,然后在朱莉娅·泰勒那里借到其中几部的剧本,罗纳德对照最后的电影,和剧本内容一一比较,对怎么写剧本有了些感性认识。
所有在剧本里写的内容,必须要有办法拍出来,你不能写一句“亚当看到父亲留下的怀表,不禁想起来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摄影机只能拍到亚当的表情动作,他的想法和回忆不能直接拍出来。就算用闪回的方式表现回忆,也拍不出什么叫一个善良的人。
好莱坞有句金句:“表现,不要叙述。(show,don’ttell.)”说的就是写剧本的基本原则。要表现一个人的善良,可以拍他给乞丐一些钱,或者扶老太太过马路,这些都要写在剧本里。
在斯科塞斯的课上,罗纳德最喜欢比利·怀尔德的电影,不光情节引人入胜,而且结尾往往还有几个反转,看得很过瘾。可惜他的电影拍的早,选角工作室那里也没有剧本来对比,罗纳德深为遗憾。
所以罗纳德看完电影后,就开始写剧情梗概。用几百字把整部电影的剧情总结出来。这也是一种训练自己剧本写作能力的方法。
前两天斯科塞斯放的是奥逊·威尔斯的成名作“公民凯恩”。这部电影早就被人遗忘,近年才被导演彼得·博格丹诺维奇强力推介,让电影圈的人重新认识到他的价值。
罗纳德看得挺投入,“公民凯恩”讲了一个悬疑故事,一个报业大亨死了,临死前说了一个单词“玫瑰花蕊”,电影从不同的人那里,试图了解这个单词的真正含义。
报纸上预告,今天晚上cbs还要放奥逊·威尔斯的另一部电影“历劫佳人(touchofevil)”,罗纳德除了定时录像以外,还打算先睹为快。
“铃铃铃铃……”电话响起。
是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泰勒打来的。
“罗尼,无尽的爱已经由宝丽金接手,卡萨布兰卡唱片彻底出局了,他们签了意大利裔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francozeffirelli)执导,明天他会来谈选角的事情,你也一起来。”
原制片人,卡萨布兰卡唱片的基思·巴里什,终究还是没有请到保罗·施拉德来执导影片。宝丽金看到他们连一个编剧转行过来的新人导演都搞不定,干脆出资,把卡萨布兰卡唱片的电影拍摄权买了过来,然后把他们踢出局,自己担任制片公司。
宝丽金的思路十分简单粗暴,既然这是一个罗密欧和朱丽叶式的青少年爱情故事,那么就找导演过1968年版的“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弗兰科·泽菲雷利来拍。
财大气粗的宝丽金用钱砸倒了这位意大利导演,他除了导演一些经典莎士比亚剧作改编的电影之外,主要工作是做歌剧的导演。这次是第一次导演现代剧。
小说的故事虽然发生在芝加哥,但是宝丽金准备把主要拍摄地点放在纽约的摄影棚,和长岛的一栋房子实地拍摄。所以朱莉娅·泰勒的纽约选角工作室,还是拿到了这一笔生意。
罗纳德答应了朱莉娅明天早上赶到选角工作室。放下电话,cbs的广告正好播完,开始放经典剧场栏目。
“历劫佳人”的开头就十分吸引人,开场音乐响起,字幕在向上流动的时候,剧情也在展开。一个人在汽车后备箱放了定时炸弹,还给了个设定3分钟的特写。
然后这辆车开始和在诸多行人中慢慢行使,主人公一位墨西哥警探,和他的新婚美国妻子,也在这辆车周围走着。时间慢慢过去,音乐渐渐停止,字幕也到了末尾,突然砰的一声,炸弹炸开,把车主和车上的美女一起炸死。
“这个字幕不太好,正好放完了,定时炸弹也该炸开了,观众其实受到了字幕放完,和背景音乐停下的暗示,已经知道这个炸弹就要爆炸,少了点悬疑和惊吓。”罗纳德在笔记本上记下自己的分析。
看完“历劫佳人”,罗纳德准备休息。这部电影着实有些奇怪,有些地方情节和剪辑跳了,似乎剪掉了不少戏份。
罗纳德听过斯科塞斯说的掌故。当年的好莱坞,制片厂拥有剪辑权,导演往往不能进剪辑室。什么艺术性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制片厂老板要得是快,要的是商业价值。剪好了马上上映,不行就换下一部。华纳兄弟的老板的名言“我不要一部好电影,我要下个星期二上映。”
好在这批老制片厂的管理者,都老的老,死的死,托弗朗西斯·科波拉,和马丁·斯科塞斯,斯皮尔伯格,乔治·卢卡斯这批新导演的福,现在好莱坞对导演的艺术追求非常尊重,谁让这批看重艺术的导演拍出来的电影都非常卖座呢?
……
弗兰科·泽菲雷利(francozeffirelli)是一个小老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腿上用细细的金链子,在脖子后的围巾上绕过,方便摘下挂在胸前不会丢。
风度过人,艺术成就斐然,弗兰科·泽菲雷利在阿美利加也有很多粉丝。
除了“罗密欧与朱丽叶”,阿美利加观众最熟悉的他的作品,就是理查德·伯顿和伊丽莎白·泰勒两夫妻主演的莎士比亚名著“驯悍记”。
不过罗纳德发现,这个小老头的眼光有些怪,在看朱莉娅·泰勒给他准备的演员照片的时候,对女演员就比较正常,但是看到男演员的照片的时候,眼神放光,还会用手慢慢摩挲照片。
这种不分场合的行为,让罗纳德感到一阵恶寒,不由地离他远点。
“女主角的选角你们怎么看?”弗兰科·泽菲雷利好像没注意到罗纳德的小动作一样,拿了几张照片,问大家的看法。
意大利人的英语非常好,听不出什么口音。弗兰科·泽菲雷利自己介绍说,他在小时候和英国修女学得英语,二战的时候还当过米军的翻译。
选角工作室的人还没有回答,另一个同来的女人率先开口说道:“求你了弗兰科,我们不能挑选波姬小斯演女主角杰德(jade)。她的演技不足以演绎这么复杂的角色,好莱坞不缺乏年轻的的好演员。”
说话的女人,是最先决定的女配角,雪莉·奈特(shirleyknight)。她在“无尽的爱”电影里,会扮演女主角杰德的妈妈安,这个角色是个彻底的自由派,除了赞成女儿在未成年的时候就和男友戴维发生关系,最后还试图勾引戴维。
雪莉·奈特是资深三栖演员,在电影,电视剧,百老汇都演出,并担任了很多电视和百老汇的制片人。
这次宝丽金最先敲定的就是她,也有利用她丰富的制片和演出经验,帮忙制片人看着导演的意思。
宝丽金毕竟是外行,他们进入电影业,多多少少是被原卡萨布兰卡唱片的电影部分主管,彼得·古贝尔蛊惑的。而彼得·古贝尔和雪莉·奈特关系良好。
“你有什么推荐呢?雪莉?”弗兰科·泽菲雷利其实对女主角的选角,有自己的考虑,不过相比男主角,他也没有那么坚持。
“我觉得现在好莱坞有很多女孩,都有高超的演技,比如演出租车司机的朱迪·福斯特,演十全十美的波·德里克,演星球大战的凯瑞·费雪,还有演电视剧的德博拉·温格,珍妮佛·杰森·李。都可以找来试镜。”
这里面,其实朱迪·福斯特,珍妮佛·杰森·李,罗纳德都不是第一次听到名字了。上次那部“蓝色珊瑚礁”,她们也曾经被作为女主角考虑过,后来因为导演坚持全裸出演而放弃,最后便宜了波姬小斯。
好莱坞虽然很大,但是大制作往往追求稳字当头,所以青春少女类的角色,来来去去都是这几个人在竞争。
“我们会尽快向她们发出试镜邀请”朱莉娅·泰勒答应下来,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波姬小斯那边,需不需要发试镜邀请?”
“也发吧”,弗兰科·泽菲雷利无视了雪莉·奈特对她演技的抱怨,决定也找波姬小斯来试镜。
“至于男主角,我打算……”弗兰科·泽菲雷利戴上眼镜,找到罗纳德所在的方向,故意上下打量了他几下,然后说道:
“还是面向社会做一个选拔试镜,这是宝丽金影业的ceo古贝尔提出的宣发策略。在电影还没开始试镜的时候,就让观众知道小说无尽的爱改编的电影就要开拍了。”
第八十五章 圈内人和圈外人
“无尽的爱”开始全面选拔男女主角的消息,通过媒体放了出去。罗纳德忽然就忙了起来。
无数的少男少女,怀揣着一夜成名的梦想,都想来试试。
这次的试镜,和“名扬四海”剧组那种屠宰场式的几千人同时试镜不同,“无尽的爱”没有那么多群演和普通演员需要招募,只有一个男主角和一个女主角是主要的选拔对象。
所以试镜是通过各种演艺团体,演艺学校,剧团,经纪公司放出消息,由各组织初步筛选以后,才会送到选角工作室,供导演和制片人挑选。
不过饶是如此,还是积累了很多演员的照片。几个星期下来,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和女配角雪莉·奈特都会抽空过来,由朱莉娅·泰勒向他们推荐人选。
形成的习惯是这样,朱莉娅和导演一组,主要看男主角。罗纳德和雪莉·奈特一组,主要看女主角。
之所以形成这样的配合,表面上的理由是罗纳德是20岁的年轻人,对女主角会有天然的直觉性看法,是不是性感,是不是诱人,让人犯罪的那种。
这部电影里,男主角戴维,为了能和女主杰德亲近,不惜假装纵火,要烧了女主家的房子,如果罗纳德不能觉得女主想让人犯罪的话,这个主要剧情就不太成立。
而男主角戴维在剧本里也像行走的雄性荷尔蒙,不光女主杰德不顾父兄的反对,一定要和他亲近,而且在父亲死于意外之后,杰德的母亲安还想勾引他。
这样的男主角得长成什么样?还是中年女性朱莉娅·泰勒的直觉最准。
至于真实的原因嘛……
罗纳德不想和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那个老玻璃在一起,雪莉·奈特又想摆脱导演的干扰,不让波姬小斯入围。
这个15岁的少女,太过漂亮,任何中年女性,在她周围出现,就会像在阳光下的烛光那样,被所有观众忽视。
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到乐得轻松,反正钱给的多,拍完就能回去意大利,导演他喜爱的歌剧了,还能和各位年轻貌美的男主角人选亲密接触,美滋滋。
不管他们两个,在1980年第一期的“综艺”杂志上怎么说,“无尽的爱”是媲美莎士比亚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杰作,自己要怎么努力把它拍成经典,私底下各人都有自己的算盘。
经过两个月漫长的选角过程,罗纳德心里更加清楚了,这部电影所谓的选角,特别是主角,决定最后人选的不光是角色和人物的契合,也不光是从商业角度考虑,更重要的其实是局内人的私心。
要进入最后的试镜名单,除了需要不挡别人的路以外,还要看演员的背景和关系。
比如“无尽的爱”剧组,基本上导演和雪莉·奈特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可以决定男主角的最终候选名单,雪莉·奈特靠着和古贝尔的关系,也可以对女主角的候选名单施加很大的影响力。
因为这种权力划分,罗纳德这边的女主角选角,基本上变成了圈内人和圈外人两个部分。
所谓圈内人,是父母就是演艺界的知名人士,关系广,来头大,可以施加影响力的地方较多。比如珍妮佛·杰森·李,她是著名男演员维克·莫罗的女儿,又是犹太人。
罗纳德就觉得她不应该入选。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完全没有那种惹人犯罪的诱惑,更像是一个邻家女孩。这样的女孩,能让男朋友为了她纵火吗?拍出来也没有什么观众会相信。
但是维克·莫罗一个电话,直接打给古贝尔,珍妮佛·杰森·李就必须出现在最后的候选名单里,直接进入最后的试镜。
罗纳德到不是对这个女孩,或者她的父亲有什么意见,只是明显和角色不符,硬要上的话,对电影和演员都是灾难,这在选角这个行当里,叫做错误选角(miscast),票房惨案的保证。
另外一位候选人就更离谱,叫梅兰妮·格里菲思。
她是希区柯克女郎蒂比·赫德伦的女儿。罗纳德看过她母亲主演的“群鸟”,和“艳贼”,是位真正的尤物。
本来对她女儿也颇为期待。可是梅兰妮继承了母亲的金发和样貌,但却没有继承蒂比惹人犯罪的身材和气质,是个胖妞。
罗纳德偷偷给她送了两个字:“肥白。”除非减肥20磅,这是无论如何不能演杰德的,她和女主角杰德这个意思是翡翠(jade)的名字,没有一丝关系,长得倒像某种白玉。
不过蒂比的第二任丈夫是圈内有名的经纪人诺埃尔·马歇尔,参与制作了三大脱口秀之一的“梅夫·葛里芬秀”。这种热门脱口秀的制作人一个电话过来,剧组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毕竟你在圈内混,总有需要营销的时候。能卖个面子,以后大家都有好处。
于是胖妞也进入了最后的试镜
圈外人,则是那些父母不是演艺圈的,也没有大人物提携的美女。比如波姬小斯,虽然名气很大,其实严格上来说也算圈外人。她的母亲特瑞,是一个不入流的模特和演员,长得也很一般。
可是基因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父母长得一般的,五官经过神奇的组合,居然能生出一个绝世美女。
波姬小斯就是那种,一看就惹人犯罪的美女(stunning)。可惜雪莉·奈特极力反对,否则她就是电影的女主角的当然人选之一。可没有关系罩着,一个徐娘半老的配角演员也能欺负你。
要是让罗纳德来主导选角,估计第一个就得联系波姬小斯,她不演才轮得到其他人。这不光是因为波姬小斯的美貌,而且是她之前演的“艳娃传”,就是类似的未成年美女的角色形象。
罗纳德估计很多小说读者,读的时候,脑子里就是用波姬小斯来代入主角杰德的。这种符合大众期待的演员,应该对票房好处多多。
另一个典型的圈外人,是朱迪·福斯特(jodiefoster)。她比波姬小斯还厉害,童星出道,演过斯科塞斯的名片“出租车司机”。还在“疯狂星期五”里演一个和母亲交换身体的青少年,14岁就能演30多的母亲,演技颇受好评。
长相,演技,17岁的年龄,非常符合女主角杰德,可是因为没有背景和关系,每部电影,都得从地平线上开始和所有人竞争。
雪莉·奈特说,第一她个子不高,第二嗓音沙哑,和女主角不符,硬是把评分压低。好在罗纳德的打分,把她算在长得惹人犯罪一类,拉高了评分,还保留在候选名单里。
其实女主声音什么样,各人有各人的解读,身高问题在电影里,也有100种方法解决。这个半老徐娘就是见不得漂亮姑娘和自己抢镜。
美的夺人心魄,身高要高一些,罗纳德其实想到了海伦·斯雷特。不过打给她父亲,罗纳德刚表露意思,杰拉德就否决了。他是不会允许女儿演出未成年偷吃禁果这样的角色的。
也不知道杰拉德给女儿准备什么角色,出演电影处女作?毫无瑕疵的人物,也许只能去漫画里找,说不定可以演个电视剧“神奇女侠”的电影版。
就这样,选角缓慢而艰难的推近着,效率很低。制片人已经几次催促,但是雪莉·奈特就是不松口,和正确的选角方向对着干。这样自相矛盾的选角,选的出合适的美女就有鬼了。
老玻璃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也是推近缓慢。原因倒不是他也反对长得漂亮的男演员,而是审美观上的问题。
他认为美貌的男人,和女性认为美貌的男人,总有些微妙的区别。朱莉娅推荐的,都是男性荷尔蒙爆棚的。而弗兰科·泽菲雷利,更偏爱那些阴柔特质的美男。
朱莉娅·泰勒私下也抱怨过好几次,导演的眼光有问题。罗纳德被朱莉娅支使,去档案室里找意大利人之前拍摄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等电影的剧照。
罗纳德拿出几张来一比,心里都清楚了。老头确实喜欢阴柔的男性,并且偏爱意大利裔那样的深色头发和眼睛。这倒让罗纳德长出了一口气,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当时间再次拖了一个月以后,宝丽金影业的行政制片人彼得·古贝尔坐不住了。亲自飞来纽约,压阵选角,一定要把男女主角在尽早定下来。
“雪莉,我们时间不多,在综艺杂志上宣布计划,已经一个月了,你这里还是毫无进展。”彼得·古贝尔在行内以会说话著称,曾经去古巴拍摄纪录片,被古巴军方拒绝以后在,他想法见到菲德尔,居然说服了这个大胡子,开放古巴海滩给他一个美国人拍摄。
不过他对雪莉·奈特没什么耐心,没有施展自己的魅力话术,而是直截了当的要她收敛一些,不要干扰正常的选角。
雪莉喃喃地想解释什么,古贝尔把她甩在一边不理睬,自顾自的看起选角资料。拿着打分表,开始一张张的看起试镜照片来。
“这个惊艳程度的分数是谁打的?”古贝尔抬起头,他发现这个分数相对客观,几个颜值低的关系户都被打了低分,而圈外人颜值高的都打了高分。”
心里清楚症结的古贝尔,找来打分的罗纳德,关上门后说对他一个人说,“这个分数是你打得,你觉得我们的女主角应该选谁?”
“毫无疑问,应该是波姬小斯。”
“理由?”古贝尔抽出一支香烟,在盒子上敲敲,然后又揉成一团,扔在了垃圾箱里。
第八十六章 买房子
好莱坞著名的硬汉明星,史蒂夫·麦奎因(stevemcqueen)1979年年底被检查出肺癌,大家都说和他常年重度吸烟有关,每天两包的量。
麦奎因一个强壮的硬汉,被折磨的形销骨立。一时间演艺圈抽烟的人都有点害怕。虽说烟厂还引用最新研究,肺癌和吸烟无关,不过资本家的操守谁也不信。
彼得·古贝尔已经拿出了香烟,想想还是不抽为好,至少在史蒂夫·麦奎因这事过去以前不抽了。
“你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每个阿美利加的男孩,都在为她疯狂。”罗纳德觉得古贝尔也脱离了底层群众的趣味,波姬小丝就是所有高中男孩的梦中情人,这还用问理由吗?
“而且她刚拍完一部‘蓝色珊瑚礁’,她扮演一个少女,因为船难和一个男孩被困在荒岛上,两人做了夫妻,还生儿育女,听说这部电影有很多裸露镜头,想想哪个男孩不想和波姬小丝单独被困荒岛?”
“你叫什么名字?”
“罗纳德·李,我还是一位广告导演,和电影编剧。”罗纳德终于有机会介绍自己,赶忙递上名片。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罗纳德。”然后彼得·古贝尔叫来了大家,“尽快联系波姬小丝的母亲特瑞,我们一定要在蓝色珊瑚礁上映之前敲定合约。”
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本来对女主角就无可无不可。雪莉·奈特则是一脸悲愤,谁叫她在拒绝波姬小丝以后,没有尽快敲定一个女主角呢?
这样女主角的选角基本上已经敲定,男主角弗兰科·泽菲雷利也已经有了几个候选人。罗纳德又开始忙这拍广告去了。
髪国的女伯爵,跳伞运动员,拉拉队的女生……陆陆续续拍了近10个广告,穿着正装西裤的达西·马奎尔也经常到片场来压阵。罗纳德发觉经常跑业务的职业女性,穿裤子还真的比穿裙子方便。所谓女权,一开始也是一种实用的需求罢了。
斯派克·李和摄影师迪金森赚了不少劳务费。他俩有了些钱,飞去洛杉矶找电影拍摄资金了。
现在帮忙罗纳德拍摄的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凯瑟琳·毕格罗,和波斯裔的摄影师阿米尔。
之前大统领发布命令,驱逐了140多位手续有瑕疵,和学习机械,电子,核工程的波斯大学生。阿米尔这种艺术类学生幸免于难,他家族在华尔街的资产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家中的亲戚也准备通过第三国迂回来米国。
罗纳德和凯瑟琳·毕格罗对他被无辜驱逐的波斯裔同胞都抱有同情,因为母国而连累到留学生,连带着觉得大统领有点泄愤的意思。当初也是大统领不支持波斯沙阿,才让大阿亚图拉有机会回国。
大阿亚图拉开出条件,只要让波斯沙阿回国受审,就能结束人质危机,并恢复出口石油。但是大统领又不想担上不讲道义的骂名,把在医院治疗的沙阿用军机送往巴拿马了事。
现在搞不定波斯,就把老朋友赶走,又拿无辜的学生泄愤,真有点不像超级大国的大统领能做出来的事情。
广告拍摄的收入很可观。给出的设备租赁和人员劳务费,相比拿到的钱是很少的一部分。罗纳德拿着达西·马奎尔总监开出的支票,美滋滋地在富国银行入账,并通知了会计师劳伦斯。
“你得再把这些钱投资出去,否则报税季一来,你的联邦所得税,和州所得税会吃掉你一半的收入。”会计师劳伦斯提醒罗纳德。
“什么?我记得税率没这么高啊?”
劳伦斯开始为罗纳德解释,所得税包括联邦和州两个层级,还有公司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都是递进的。罗纳德的拍摄公司在短时间内接拍了10个系列广告,收入已经超过了次高一档税率,那部份钱得缴50%以上的税率。剩下的大部分,也适用30-50%。
“王德発,这也太高了。”罗纳德有点不舒服,我以前怎么没感觉。
“以前你是吃补助的低收入阶层,靠得就是这些税款。”劳伦斯笑嘻嘻地说。
“好吧,我应该投资什么?股票?债券?”
“这你自己决定,除了这些,房子也是个好投资,可以抗通胀。股票有可能赔,债券跑不赢通胀,房子则可以跑赢通胀,又基本上不会赔本。所以华裔最喜欢买房子。”劳伦斯说。
“你说的对,应该买房子。”罗纳德想起姨妈和唐娜,她们也应该在曼哈顿有个住的地方。租房子不是不好,但是有能力了还是得买房。
找来房屋中介一问,罗纳德这点钱还真买不了什么好房子。唯一的选择是共有产权公寓。一栋楼房里的所有住户结成业主委员会,水电煤和保安费用共同支付,公寓的产权归自己所有,每年的房产税自己缴。
共有产权公寓比传统公寓好的地方是,业主委员会只是一个管理机构,没有决定是否接纳新住户的权力,自己转卖和出租自己决定就行。当然坏处也在这里,要是涌进大量的黑人,那房价就要跌了。
罗纳德考虑再三,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是凯瑟琳·毕格罗开的派对。她在曼哈顿上城排队等到了一个租金管制公寓的空缺,也通过了业主委员会的考察,搬进了所谓的高尚社区。
白人为主的业主委员会对她的族裔,和工作都很满意,来往的人也都是电影业的导演和演员,凯瑟琳被接纳了。
罗纳德悄悄地打听了一下租金,这栋传统公寓是1974年以前建造的,法律规定每年租金只能上涨一个很小的幅度,比如1-2%。
美元和黄金脱钩以后,通胀狂飙,但是租金不能涨,凯瑟琳付的租金,现在已经离市场价很远,只有周围没有租金管制公寓的一半左右,可以想见,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比例会更加夸张。
得知这种租金的差别后,罗纳德马上找来中介,找到一间离自己租住的公寓不远的房子。用制作公司的名义,买下了这个两间卧室的小公寓,以后让凯伦姨妈和唐娜居住,罗纳德继续住在老地方。
反正两间公寓离得不远,走路10分钟的距离。新公寓离演艺专高很近,和史岱文森高中也不远,虽然有治安,管理费等各方面的支出,综合考虑下来已经是最佳选择,反正总比irs抢走一半的强。
这税率真是要人命,怪不得阿美利加百业萧条,中小企业根本不想扩大,维持现有的规模就很困难的样子。罗纳德的思路已经从一介平民,转变成了小企业主。
“要是那个前好莱坞演员真的当大统领就好了,起码会给影视行业减税。”罗纳德恶狠狠地想到。
空闲下来的日子,罗纳德还是保持着给老电影些梗概的练习。他的梗概越写越好,简直可以投稿给每周的电视杂志,当剧情介绍。
另外,他还保持着每天给各大编剧经纪人公司寄信的习惯,每周会打电话给上周寄过的几家经纪人,打听一下是否收到了自己的自荐信,是不是有兴趣签下自己等等。
不过99%的时候,罗纳德是在和经纪人的秘书聊天。和秘书聊天是一项技能,每天一个电话打下来,积累的除了电话费账单,还有成吨的经验。
这些秘书的工作都非常无聊,每天程式化的接电话,打字,复印,让她们也很渴望自己的工作被人认可。
罗纳德打熟了电话,逐渐发现电话后面也是一个个有七情六欲的真人,于是开始学着和她们开玩笑,关心她们的工作,逐渐也和一些秘书交上了朋友。
从一开始只能得到官方回答,到现在熟练地和秘书们开着调情的玩笑,罗纳德变得更像一个好莱坞动物了。
不过经纪人的事情还没有实质性进展,虽然已经有好几个秘书发誓帮他,把他的简历悄悄放在推荐名单的前列,帮着提一句他的名字等等。但是罗纳德毕竟没有什么出名的编剧作品,秘书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也许等“名扬四海”上映以后,会有所改善。
“铃铃铃铃……”
这天电话又响起,还是朱莉娅·泰勒让他去选角工作室,“无尽的爱”的选角工作又出了事情。
“波姬小丝的母亲特瑞,突然拒绝了试镜的邀请。”朱莉娅对罗纳德说道,你还得继续给海选人选拍照。”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拒绝?”罗纳德向宝丽金影业ceo推荐的波姬小丝,拒绝试镜意味着他在大佬那边没啥脸熟可以混了。
“她的原话是,这个剧本不能体现波姬小丝的演技,她女儿只要站在那里,表现的美美的就行了。对波姬小丝的星途发展不利。”
“哈……”罗纳德被逗笑了。
“波姬小丝,不就是站在那里,表现的美美的就行了吗?演技什么的,纯属想多了。”
“真实的原因,可能是蓝色珊瑚礁的试映反应很好,她母亲想待价而沽,等到正式上映以后,再谈合约,这样能够要一个比较高的价格。”
“那我们?”
“古贝尔不满意,指示我们继续选角,要是有好的人选,就踢了她。”
第八十七章 升级了
“大统领选举已经打响,象党初选辩论战火升级——前加州州长尽显牛仔本色。在新罕布什尔州初选前三天的当地辩论中,州长先生充满男性魅力地驳斥主持人,引得现场观众欢呼不止。”
罗纳德一边听着cbs电视台的节目,一边拆着信件。这一段为了“无尽的爱”的女主角试镜,每天忙着看经纪人选送过来的试镜照片,晚上才回到家整理信件和账单。
彼得·古贝尔下了命令,必须在3月里找到几位候选人,由他和导演联合决定人选。作为宝丽金影业的第一部大制作,他作为ceo不容有失。
古贝尔还记得罗纳德,在电话里特地指派他参与试镜工作,大佬发令,又不给些补贴,让罗纳德打白工。为了在大佬面前混个脸熟,不得已也必须卖力工作。
cbs正在放着象党初选的辩论现场,一阵嘈杂,画质也不太好,是典型的地方电视台摄影师的手笔。画面都没有对准州长先生,老是在晃。
“这次辩论,将由民调领先的罗纳德先生,和乔治先生,两位进行。另外四位候选人将在旁边等候,到结束的时候,他们会有机会上来总结陈词。”辩论的主持人格林,是纳舒厄电讯报的主编。
“这不对,我参与这场辩论的前提……就是所有六位参加象党初选的候选人都必须上台参加辩论,而不是我和乔治的一对一……”
“音响师,音响师在吗?请把州长先生的麦克风掐掉。”主持人大叫。
观众一片嘘声,谁都知道,乔治是所谓的象党建制派推出来的内定候选人。他们想看点新东西,而不是老一套。
如果有多个候选人一起辩论,那么就可能会有自由发挥的议题被提出来,要是一对一,再加上主持人拉偏架,那么辩论就会被限定在某些事先设计好的范围里。
电视里的老罗纳德很生气,不过当演员养成的良好风度,阻止了他当场发火,怒斥主持人。
老罗纳德拿起麦克风,“喂喂……音响师还给我声音吗?很好。我认为辩论的意义就在于听取各种不同的观点,而且这几位候选人……”
“请停下来,州长先生,我必须打断你,如果你不遵守规则,我们只有掐掉你的麦克风……”
“我才是为这个麦克风付钱的人!”老罗纳德暴怒,说出了一句金句。下面的观众大声喝彩。
“好啊,说得好……”
罗纳德看着电视画面,也挺喜欢这个前加州州长。什么事情就怕比较,吉米大统领做事瞻前顾后,完全没有一个超级大国一把手的心态,让人感觉他非常害怕得罪其他国家。
苏维尔联盟也就算了,连波斯也很害怕,又想撑住阿美利加的面子,做事又害怕波斯的大阿亚图拉不高兴,首鼠两端的结果,既没了面子,也没了里子。
州长先生就很有范儿,虽然已经69岁高龄,但是还是一副好莱坞电影里的英雄形象,刚才这句,就很得阿美利加民众的好感。谁出钱听谁的,民众就服这种简单的道理。
波斯的飞机,坦克,武装部队的先进武器都是阿美利加给的,石油也大部分卖给了阿美利加,就这样居然还不听话,民众其实心中一股怨气,这么多援助和低价武器,用在国内民生不好吗?多少越战老兵都没有工作,也没见吉米大统领怎么关心。
罗纳德摇摇头,就算这么多人喝彩,州长先生毕竟69岁了,这么大年纪当大统领还没有先例。能不能在初选胜出都不一定。
拆开一封封的信件,广告放在一边,账单放在另一边。阿美利加的邮购业务火爆,几天不开信箱,就是一堆邮购广告,个个都是大信封里厚厚的一叠宣传材料。
罗纳德拆到了一封导演工会署名的信件,里面也是厚厚一叠纸。原来罗纳德导演的广告制作名单,已经被送到了导演工会,导演工会评估以后,把罗纳德的工会等级提升了一级。
从助理/二组导演/现场导演提升到了广告/短片导演。
工会会提供一些广告相关的工作机会的分享,以及资深导演经验分享会。向罗纳德开放更多的资源。
当然更主要的是让罗纳德补交会费。除了今后要以广告导演的标准缴会费以外,还必须补缴之前以二组导演身份当工会会员的时间里,两级导演会费的差额。
为了不让亲爱的会员破产,导演工会贴心的把缴费期限放在12个月之内,还可以分期缴纳,真真地为会员着想。
罗纳德买房以后存款少了一大截,还好有做摄影师的长期收入,按照升级通知书的数字,开出一张支票,寄给导演工会补缴会费。支票账户里的钱又少了不少,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cbs晚间新闻就播送到这里,今天是我们的人质被困波斯大使馆的第87天。”自从去年圣诞开始,cbs的新闻节目主持人,每天告别的时候都会播报一下人质被困的时间,阿美利加国内的爱国热情高涨。
圣诞和新年,星条旗才是最畅销的商品,家家户户都买来贴在窗户上支持人质。唐娜所在的学校,还组织她们给人质寄贺卡,写上祝福,也不知道这些贺卡最后都到了哪里,反正是寄不到波斯的米国大使馆。
处理完信件,罗纳德开始新一轮邮寄剧本梗概,给每个办公地址在洛杉矶的编剧经纪人都寄一份。上次看到意大利区和唐人街交界处的各种族共存的景象,罗纳德有点写作的想法,想就多种族共融写一个剧本。
不过在咨询了斯派克·李,和凯瑟琳·毕格罗以后,罗纳德改变了主意,他没有开始写作,而是先写了一个钩子,寄给各位经纪人,询问他们对这种题材的兴趣。
“亲爱的尼西塔先生,
我刚完成对剧本‘交叉点’的润色修改,‘交叉点’是一个爱情浪漫喜剧,讲的是一位意大利裔女子助理地区检察官,爱上唐人街华裔男子,最后发现他是唐人街黑帮接班人的故事。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是否愿意读这个剧本,并且当我的编剧经纪人。我还曾经为米高梅的新片‘名扬四海’做过署名编剧,并且得到了伍迪·艾伦先生的称赞。
谢谢。
你忠实的,
罗纳德·李。”
罗纳德自己也当过剧本审阅的工作,知道在好莱坞,一部剧本要达到被制片人看之前,必须先经过好几关,首先经纪人要对你的剧本感兴趣,他才会签下你,然后向各大制片厂推销。
之后是一层层的官僚机构,首先是罗纳德当过的剧本审阅员,高中或者大专毕业,看一部剧本,写个五页的报告,赚上10美元。被他们选出来的剧本,再送给剧本编辑。
剧本编辑就是一些仆街的编剧,他们会各种挑你写作的毛病,而不是挑剧本的优点。非要他们看了满意,剧本才能过了他们这关,再向上递给开发主管。
开发主管往往是在制片公司工作多年的女性,她们有孩子,有老公要照顾,往往半夜上床才会有时间看你的剧本。要是看得时候睡着了,噗的一声,你的剧本也就被毙了。
过了这几关,最后剧本会到制片人手里,但是那里已经有山一样多的剧本堆在制片人办公桌上。往往那些剧本,都有名导演,明星演员,或者公司高层的背书,略过前几个步骤直接放在制片人的桌上。
你的剧本,要和他们那些已经获得明星和导演关注,很大可能拿到投资的剧本竞争,等上五年都是短的。
斯派克·李,和凯瑟琳·毕格罗,都吃过这种亏,极力劝罗纳德先去拉投资,拍一部一小时以下的学生电影,打出自己做导演的名气再说,之后会有制片厂看重他们的导演能力的。
不过罗纳德觉得他们的想法,也不十分靠谱。好莱坞对成名的导演那是非常追捧的,你拍过卖座的电影,下一部就有几本剧本给你挑选。
但是这种学生电影,得得奖而已,真的有制片厂愿意试试运气吗?
自己还是从编剧出发,反正有罗杰·科尔曼的关系,要是剧本ok,想来混一个低成本电影不成问题。在这之前,还是先向各大编剧经纪公司广撒网。
罗纳德心中有个故事,不过还没有写成。先把剧本的钩子发给经纪人,有人感兴趣了就写出来,没有就换一个想法再试。
斯派克和凯瑟琳都说过史泰龙的故事,他的“洛奇”,曾经挨个的发给八大制片公司,和无数的独立制片人,一个个试探过来,足足试了三轮,最终拍成后,一举夺得多项奥斯卡,现在已经是当红动作明星了。
当年没拍洛奇的时候,又有谁能看出一个拍罗杰·科尔曼剥削片的三流演员,会成为自编自演的一线红星呢?在好莱坞,一切都有可能。
在电影业,自己已经连上了几级台阶,只要坚定的走下去,一定会成功的。罗纳德封上了几个信封,准备再投递出去。
“一定会成功的。”罗纳德为自己鼓劲。
“铃铃铃铃……”电话铃声打断了罗纳德的白日梦,接起电话,又是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打来的。
“试镜定在周五,古贝尔也会来,这轮试镜珍妮佛·杰森·李,梅兰妮·格里菲思,波·德里克,和凯莉·普雷斯顿”
“无尽的爱”的女主选角也升级了,来的都是圈内关系户。
第八十八章 雄性荷尔蒙测试
四位演员都有家人或者长辈陪伴在试镜室外的沙发上。四人都有不少试镜的经历,也都知道试镜的流程和竞争程度。没有人幼稚到和竞争对手故意示好,探听消息,或者趁机误导,大家都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候。
用表态不愿意出演的波姬小丝母亲的话来说,“无尽的爱”不需要女主角的演技,只需要他们美美地站,坐,卧,笑和哭就行。
因此,这次试镜的重点,不在“试”戏的好坏,而在观察演员是否上“镜”,符合角色的需要。
一台电影摄影机放在了试镜室的内部,用来拍摄演员的一段影像。正对着试镜者的是公司高层彼得·古贝尔,和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
雪莉·奈特坐在另一边,她已经被剥夺了大部分决定女主角人选的权力,只剩下名誉性的出席。
罗纳德还是作为助理的角色,在一边负责记录评价。古贝尔私下里给了他一个任务,是评估女主角对年轻男性的性吸引力,就是有多少年轻男观众,会为了一睹女主角的美妙身体而买票进电影院。
第一位试镜的是凯利·普雷斯顿(kellypreston)。夏威夷生人,父母离异以后随母亲生活在澳大利亚,今年17岁。带她来的不是母亲,而是一位时尚摄影师。
他自称是著名摄影师理查德·阿维顿(richardavedon)的徒弟和“亲密伙伴”,和他同居在纽约长岛上价值数百万美元的豪宅内。
凯利·普雷斯顿是他发掘的模特,之后也一直由他带着到处推介,希望能够进某个电影剧组当主角。
这种略显怪异的组合,在好莱坞其实为数不少。经纪人艾迪那个前客户多萝西·斯特拉滕就是这样,年轻女孩的资产不多,为了明星梦愿意付出所有,一飞冲天以后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罗纳德把凯利·普雷斯顿单独叫进试镜室,好莱坞以市场至上,在创作上只要你能够带来票房,导演有相当的自主权,所以试镜的行规就是只能演员一个人进,排除任何可能的干扰。
“你好,我叫凯利·普雷斯顿,我来自夏威夷,今年17岁。”女孩面对摄影机说了一段自我介绍。然后拍了些正面,两个侧面的特写和近景。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阿美利加甜姐,披肩金色长发,面孔长得非常甜美。罗纳德觉得她的吸引力指数挺高,唯一不符合电影剧情的,就是凯利·普雷斯顿似乎不是那么的自信,表情和反应更像一个中产家庭出身的孩子。
而“无尽的爱”原著里,杰德出身富裕之家,在长岛上有独栋的房子。这种人间富贵花自信,随心所欲的性格,她演起来会有些困难。毕竟青春片的演员都是20上下,能够本色出演,会节省很多麻烦。
罗纳德不由自主地想到波姬小丝,这个高个妞确实是电影女主角的第一人选。连续两部电影的成功大卖,让她的自信和任性程度都提升了不少,倒是契合电影剧情。
剧组也没有彻底放弃和她母亲特瑞沟通,只不过待价而沽的波姬小丝,有更大的主动权,还在尝试试镜其他更能体现她“演技”的电影。
看回凯利·普雷斯顿的简历,原来她也参加了“蓝色珊瑚礁”的试镜,不过没被看上。两次被波姬小丝压在下面,估计她心理都快出阴影了。
“抱歉,导演先生,我之前主要是做模特,没有电影和电视的演出经历。”
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问了她两个问题,凯利·普雷斯顿回答的有些紧张,还做了用手掩住嘴巴,掩饰尴尬的小动作。这下连执行制片人古贝尔都微微摇头。
罗纳德陪着她出去,凯利·普雷斯顿还向他打听自己的试镜情况。罗纳德只好说他们会通知她的经纪人的,让她回去等消息。
第二位试镜的是詹妮弗·杰森·李(jenniferjasonleigh),今年18岁。维克·莫罗和她母亲离婚闹得相当不愉快,连女儿都改姓了。这次莫罗也没有陪同试镜。陪来的是她母亲芭芭拉,是一位不成功的编剧。
“人设?”
“富家女。”
“性格?”
“任性,爱情之外不考虑其他。”
……
詹妮弗还在和她母亲对小抄,在试镜前提纲挈领地复习一下杰德的方方面面。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一对。
罗纳德把她领进试镜室。
因为父亲的关系,詹妮弗已经出演了不少电视剧,和导演一问一答,非常自信。对女主角的剖析也很到位,看得出来经过科班的演技训练。
她的问题处在颜值上。虽然很上镜,也长得不错,但是比起凯利·普雷斯顿来,吸引力不够。18岁还有点婴儿肥,老实说在高中里,是很容易被男生忽略的类型。
倒是再过几年长开了以后,也许会是一个美人。
她也参加了“蓝色珊瑚礁”的试镜,因为一开始导演坚持正面全裸,放弃了角色。
要是“蓝色珊瑚礁”由她来主演,那就会是完全不同的一部电影,视觉冲击力减弱,而角色的信服程度上升,对影评和票房来说正好是一升一降,对制片商是好是坏就难说了。
看得出导演泽菲雷利很欣赏她,和她说了挺长时间。雪莉·奈特也愿意她出演,让自己还能在两人共同出镜的场景里抢一些注意力。
不过古贝尔就比较不满,最重要的外型这关上,詹妮弗·杰森·李先天差了不少。
罗纳德照例送她出去,母亲芭芭拉,拉着她在一旁,小声地讨论起试镜的过程来。听到她女儿和导演谈论角色性格的问答,芭芭拉比较满意。自己经年的教育还是有成果的。
罗纳德照例要说一番等候经纪人通知的片汤话,芭芭拉直接打断,“我们在懂试镜流程。”就把他打发了。
罗纳德只好笑笑,很多演员太过于执着演技的重要性,看来芭芭拉也是这样教她女儿的。但是一部电影的成功,真的取决于某个演员的发挥吗?
也许不同类型的电影,重点也并不一样,莎士比亚那种故事,已经演过几千次,观众都知道故事如何发展,演员的演技,会决定戏剧的成功。
“无尽的爱”虽然是畅销书,读者的数量在电影观众数量面前,还是少数。读者和非读者首先被吸引的还是那个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先声夺人的角色美貌,才是让观众欣赏的关键吧。
第三位试镜的是波·德里克。罗纳德看过她主演的“十全十美”,里面她从海里出现,穿着肉色的紧身泳衣走上岸的镜头印象深刻。
不过罗纳德在外面没有多看她。
因为波是被丈夫约翰·德里克带来的。
约翰比波大了30岁,遇见16岁的波的时候,就被迷的神魂颠倒。迅速和妻子离婚以后在,带这波去了德国。
当时在加利福尼亚州有自动性侵法律,只要和16岁以下的女性发生关系,不管是否自愿,都以性侵处理。在过了波18岁的生日以后,约翰·德里克和她火速结婚,然后回国极力把波推向演艺圈。
1979年上映的“十全十美”票房和评论都收获很大,波·德里克一跃成为红火的明星。
但是这部电影也限制了波的戏路,波·德里克之后接到的剧本,大多数都是性感肉弹的形象。为了突破戏路,他们对“无尽的爱”主角杰德很关注,毕竟杰德在电影里的台词,要比“十全十美”里面多得多。
罗纳德觉得四位演员里,波·德里克无疑最性感,性感中也有一丝幼稚。这都挺符合原著对杰德的描述。
但是看导演泽菲雷利不太满意的样子,拍好试镜片段以后,导演一反和詹妮弗·杰森·李的沟通欲望,问了一个简单问题以后就一言不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很快波·德里克就完成了试镜,被罗纳德送了出去。
“24岁了。”彼得·古贝尔还是发现了导演的不满之处。
嫁为人妇多年的波·德里克,是一种成熟的美艳,和杰德那种十九岁不到的少女体态有些区别。
最后一位是梅兰妮·格里菲思。她的母亲蒂比·赫德伦已经没有希区柯克电影中的媚态,拍完“艳贼”,蒂比·赫德伦和希区柯克闹翻,在好莱坞再也没接到大角色。蒂比和全家一起迁到非洲,养起了狮子。
常年在非洲丛林的生活,把她变成了一个有老态的妇人。也把她的女儿,变成了一副白白胖胖的样子。
在非洲丛林和狮子一起生活,和人交流的少,让梅兰妮·格里菲思的正常交流能力都有些问题。在14岁的时候,就和来访看望她母亲的唐·强生结婚了6个月,渡过了一段疯狂的日子后又离婚结束。
告别丛林回到好莱坞,梅兰妮又和多位影星约会,她和狮子为伍的经历也吸引了不少好莱坞明星。算是“融入”了好莱坞混乱疯狂的那一面。
罗纳德带着梅兰妮进了试镜室,拍了些电影镜头。导演泽菲雷利和古贝尔都微微摇头。
她的脸蛋,已经远远超过了婴儿肥的范畴,罗纳德尽力不去看她,怕自己的表情动作引起了她的不满。结束试镜后带她出去,梅兰妮还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
母亲蒂比长叹一声,自己带着子女去非洲养狮子,看来还是做错了。好在自己的现任丈夫是知名经纪人和制片人,正在为母女俩量身订做一部电影“咆哮”,就根据母女的经历改编,讲述在非洲和狮子为伍的一对母女。
“无尽的爱”的女主杰德,看来梅兰妮是没有竞争力了。
送走梅兰妮的罗纳德进了试镜室,雪莉·奈特正在痛陈波姬小丝不符合主角杰德,力主在凯利·普雷斯顿,和珍妮弗·杰森·李中挑选。看来古贝尔又提起了重新找回波姬小丝。
古贝尔看到罗纳德回来,就问“你觉得呢?罗纳德?波姬小斯和她们两谁适合?”
“波姬小丝。”被大老板问道,罗纳德当然实话实说。
“可是罗纳德你一个人的审美,并不代表观众群普遍态度。”雪莉·奈特对波姬小丝挺排斥,尽力阻止剧组再次和她谈判。
“你说的对,我们可以找一些目标客户,让他们看几位候选人的照片,看谁最能引起他们的幻想。”罗纳德想了个招,避免雪莉·奈特的怨气发在自己身上。
“让荷尔蒙来决定?”
古贝尔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史蒂夫·麦奎因接受采访说是年轻时在海军,大量接触石棉导致的疾病,这下又可以抽烟了。
第八十九章 女演员的感情生活
演女主妈妈的雪莉·奈特没有再多话。
罗纳德打电话给deltaomegaepsilon兄弟会的伙伴。这个兄弟会已经是新年校园最劲爆的兄弟会了,在招新中入会人数最多,来派对的美女最多。
名气打出去以后,帅哥吸引美女,美女吸引帅哥,良性循环之下,兄弟会已经不用在雇佣经纪人艾迪的模特来撑场面了。纽约大学和周边的纽约城市大学等学校,美女都想来参加,一时间成了大学里最in的聚会。
连带很多高中女生,也想被人带进派对来认识帅哥。
听说要参评“无尽的爱”里的女主角,兄弟们都很兴奋,一下子呼朋唤友来了好多大学生。从选角工作室门口停着的8辆车里挤下来接近50人。
罗纳德把他们带到大会议室,拿出四位候选人,加上波姬小丝的试镜照片,放在会议室的前台的桌子上。
“你们最愿意和谁约会?愿意晚上偷偷爬墙进谁的家里?”罗纳德指着一字排开的五张照片,问下面的大学生。
“这是珍妮弗·杰森·李,愿意选她的举手。这是波·德里克,愿意选她的举手……”
统计结果是凯利·普雷斯顿,和波·德里克在来试镜的演员里排第一第二,珍妮弗·杰森·李是离得不远的第三,梅兰妮·格里菲思垫底。
但是没来的波姬小丝的得票,遥遥领先所有人,无可争议地在雄性荷尔蒙测试里夺冠。
“好吧,我们的目标观众,也是受过一定教育的人群。”彼得·古贝尔赞许地朝罗纳德点点头,“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罗纳德。”
“谢谢。”
“这四位里面,有哪个暂时手上没有其他项目?”
朱莉娅上前,指了指凯利·普雷斯顿的相片。
珍妮弗·杰森·李,梅兰妮·格里菲思是明星二代,波·德里克是导演老婆,他们的机会不会少。只有刚和模特摄影师搭上的凯利·普雷斯顿,还在参加各种电影的试镜,她在关系户里算是最弱的。
“继续和她谈判,然后联系波姬小丝的母亲泰瑞,她这个母亲兼职的经纪人一点不专业,太贪婪,给她女儿开出了100万美元的片酬。
继续谈判,给她一点压力,我们并不是只有她一个选择。”
彼得·古贝尔指示助理,把他的意见传达给电影的制片人,首选虽然是波姬小丝,他还是要吊住其他候选人来压价。
“朱莉娅,还有你,罗纳德。我们继续面试没有电影经验的女演员,要保持这种持续的压力,泰瑞会让步的。而且新人往往能给人惊喜。”
古贝尔把烟头往烟灰缸李一拧,走出了试镜工作室,坐上豪车走了。
罗纳德回头把兄弟会的人送出办公室,他们对能决定电影女主角都感到很兴奋。
在门口,兄弟们还在讨论刚才的选角投票,这恐怕是他们离电影制作最近的一次经历了。
“嗨,波姬小丝真的会演主角杰德吗?那不是有很多那种镜头?嘿嘿嘿。”一个兄弟满脸笑容。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件事?”另一个比较正派的人嘲笑他。
“你还说我,你自己珍藏在更衣箱里的波姬小丝在艳娃传的海报呢?”
“你竟敢偷开我的更衣箱……”
两人打打闹闹在一起。
罗纳德摇了摇头,对剩下的兄弟们说:“你们的意见都很重要,但是最终的选角还没有确定,先不要外传我们已经选定任何一个人,导演和制片人还在几位候选人里面选择。”
“那波姬小丝机会大吗?”
好多人都问。
“嗯,她暂时领先。”罗纳德回答。
“哦!好耶!”50来位兄弟们开始挤进8辆小汽车,回纽约大学去了。
罗纳德摇摇头,没想到波姬小丝在学生里的呼声还很高。
回到办公室,罗纳德整理着四位女演员的资料,其实四人中,凯利·普雷斯顿的境遇最差。
她和提携她的人之间,没有其他三人或者血缘,或者夫妻那种稳固的关系,她是在提携她的摄影师,经纪人,和试镜中有权力的人之间,再玩危险的平衡游戏。
但这个女孩的条件最好,有合适的角色的话,她会脱颖而出的。
“我们接下来再给各大经纪公司发试镜邀请,金发,美貌,有富家女的气质,罗纳德你还得多来。”朱莉娅·泰勒提醒,他们还要试镜很多圈外的非关系户。
“和她们一比,凯利·普雷斯顿又是幸福的,至少可以直接进入比较后的试镜轮次。”罗纳德想到,“女演员的黄金期比男演员短很多,竞争就格外激烈,那些新人被看上就拍的出道作,真要运气非常好才行。”
回家的路上,罗纳德逛了逛巴恩斯诺贝尔书店,现在有一些书店,开始出版电影的剧本,给影迷收藏。这些剧本不一定是原版的剧本,有些是电影上映以后,请人倒写的,更靠近小说。
罗纳德有空就经常来淘一淘,有合适的真剧本,也看过电影的就买下来供自己学习。
今天书店门口的畅销书摊子上了新书,正是英格丽·褒曼的个人自传。在传记作家的帮助下,英格丽·褒曼的自传很快就写成出版,阿美利加人民没有忘记这位瑞典大明星,迅速成为了1980年的畅销书。
罗纳德也买了一本,毕竟这是因为自己才能诞生的传记。
褒曼没有保留,把自己历年来的浪漫史,原原本本的写了出来。
“罗伯特·卡帕,褒曼和着个战地记者也有一腿?”罗纳德大开眼界。
“格里高利·派克,好你个派克,趁着拍爱德华大夫,就和女主角褒曼搞上了?”长得帅有福利啊。
“斯潘塞·特雷西也和你有一段情?你让她女朋友凯瑟琳·赫本怎么想?”这么劲爆?
“加里·库珀在拍战地钟声的时候也有一段?拍完了连电话都打不通”想不到你是这么绝情的褒曼。
看看是怎么评价“卡萨布兰卡”里的亨弗莱·鲍嘉的?
“我亲过鲍嘉,但是我不认识这个男人。”颜值党啊,颜值党,鲍嘉长得难看就说不认识。
罗纳德一气看完了英格丽·褒曼的自传,纽约的天色已经黑了。泡了杯茶,边喝边想这褒曼自传里的情节。
褒曼一方面每次拍电影,都会和演员或者导演来一段浪漫史,但是拍完电影,又回到医生丈夫的身边,做一个主妇养育女儿。
要不是在意大利和导演罗贝托·罗西里尼搞出了人命,也很难说褒曼会不会在激情过后,返回纽约继续和丈夫生活。
这可能是女演员的工作状态决定的,几个月的时间都在与世隔绝的剧组工作,演员又是情感充沛,荷尔蒙爆棚的一群人,很容易就擦出火花。
但是一部电影拍完,各自纷飞。演员比较自由,拍完电影就可以接下一部戏,这部戏的情侣可能两三年都没有机会再次合作。剧组多露水情人也就不奇怪了。
要像和女演员感情长久,要么有特别高的道德水准,要么感情特别深厚,要么就婚后不怎么接戏,或者只和老公合作。
自传里的罗贝托·罗西里尼就是如此,他拍的电影都票房仆街,却不允许褒曼接任何其他导演的戏。闹得最后褒曼还得自掏腰包贴给他生活费。这恐怕不光是大男子主义,而是对电影行业生活特点的深刻洞察。
不过老是这么不挣钱也不行,艺术虽好,但是会饿死人,英格丽褒曼几年后,和他生育了一子二女之后,还是离婚收场。你让天生丽质的褒曼不买化妆品还行,但是没有其他奢侈品,定制服装,高级住所,怎么能长久?
看来要想泡明星,得有三个条件。第一长得要过得去。第二得有钱。第三最好和她们合作拍电影。
“嗯,怎么看来,自己的情感生活前景还行啊。”罗纳德托着下巴在胡思乱想。
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就快回来了。“名扬四海”定于五月上旬在纽约齐格菲尔德剧院首映,罗纳德还没有接到首映的邀请函。想来是小气的导演故意的。
安东尼娅事业发展顺利,罗纳德通过团长,知道她在b角上表现出色,已经被两家芭蕾舞团争抢。不管两人前景如何,能够小聚几天,再续前缘总是好的。
还有扮演勒罗伊的吉恩·雷,扮演coco,和演唱主题歌的艾琳·卡拉,扮演多萝西的莫琳·蒂菲,作曲家迈克尔·戈尔,除了讨厌鬼导演,有机会和老朋友聚聚,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铃铃铃铃……”电话铃声打断了罗纳德的回忆。
“我是创新艺人经纪公司(caa)的,找罗纳德·李。”
“我就是”,罗纳德一下子来了精神,这是经纪人来找他了吗?
“你好,我是里克·尼西塔先生的秘书,他收到了你的自荐信,对你的剧本很有兴趣,希望你能够把剧本邮寄给他。”
“当然,我会尽快修改完成,邮寄给他的。”
“好,你的地址是?我需要给你发一封免责授权书,你签署后一起寄来。”
罗纳德报出了地址,挂上了电话,一下子跳了起来。“来了,我罗纳德的春天来了。”
第九十章 投机剧本
写好了一个剧本,然后再向各制片人推销,这种行为被叫做“投机写作”。投机的意思是你在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买的情况下,就开始写剧本了。
投机写作被编剧工会命令禁止,因为这会带来法律上的盗版问题。如果有制片人看到你的剧本,假意拒绝,然后让人在剧本的基础上改头换面,把你的剧本变成了他的。
这样的行为难以界定,编剧工会因此没办法保护会员的知识产权。工会的做法是干脆明令禁止,官僚机构的思路简单明了,没有这种事情,也就不需要保护了。
禁止的方法,一方面是在工会规则里宣布投机写作是非法,另一方面是施压投机剧本的买方,制片人和经纪人。几次法庭攻防下来,真有制片人因为购买投机剧本败诉,这下制片人都不愿意读新人编剧投递的剧本了。
但是新人为了入行,又只有自己写剧本投递的办法,所以在投递之前,会附上一张免责授权书,事先申明如果对方看了自己的剧本,在因此发生的法律纠纷中免责。
很多制片人和经纪人,没有这张授权书,都不看剧本,免得麻烦。
明明是为了保护编剧,但是这样一通官僚主义的红胶带(redtape)操作下来,新人编剧反而变得更加弱势。有时候明目张胆的改写他们的投机剧本,因为事先免责申明,所以没法告。
得到了秘书的通知,倒也不急着马上写作投稿。反正经纪人不缺投机剧本,罗纳德用几个月时间慢慢打磨剧本,到时候寄过去这个叫里克·尼西塔的经纪人那里,他还是会看得。
罗纳德想写一个华裔黑帮男人,和意大利裔女助理检察官的浪漫爱情故事。
华裔男身为黑帮接班人,想把帮会转型成合法生意,没告诉意大利裔女自己的真实身份。意大利裔女因为工作经常吓跑同族裔的男人,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是检察官。两人在都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坠入爱河。
罗纳德把剧本梗概说给斯派克·李听。
“你这不就是1940年刘别谦导演的‘街角商店’吗?男女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爱上了对方的虚假身份,真实身份他们是敌对的冤家,虚假身份他们确是浪漫的爱人,最后揭穿,皆大欢喜。”
斯派克批评罗纳德抄袭老桥段,“你没看过吗?吉米·斯图尔特主演的。”然后把街角商店的剧情大致说了一遍。
“我真没看过啊”,罗纳德喊冤,“这也只是内核有一点点相似,我的细节都完全不一样吧。”
再找到凯瑟琳·毕格罗商量,这也是编剧导演全能的人才。
“我很喜欢这个剧本的戏剧核心,但是为什么结局是女主角放弃了检察官,嫁给了男主角,两人一起经营公司?你不觉得男主角的背景复杂,应该他放弃黑帮继承人身份,找一份正常的工作,支持女主角?”
“这?观众不爱看吧。”罗纳德嘀咕。
这些人都是专业人士,看见剧本就从编剧方向上分析,应该怎么写,怎么改,完全不是正常观众的反应。
罗纳德决定不问他们了,改成问普通人的感觉,就从报摊的摊主开始。
“吉米,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华裔的男人,他是黑帮的接班人……”
“哦,为什么黑帮的接班人,会有退出江湖的想法?你看教父里面,迈克就接班了老教父,我给她一个不能拒绝的提议,不酷吗?你要买点什么报纸?还是老样子每日综艺?”
“是的,再来一份好莱坞报道。”
普通的思路比较跳脱,罗纳德也得到了不少真实的反馈,他们听不下去开始走神的点,往往就是戏剧性太弱的地方,回去再修改。
……
这天在哥伦比亚读书的小道格拉斯又来找罗纳德。
他是罗纳德在高中摔跤队的死党,前段时间追求凯瑟琳·毕格罗这个比他大了9岁的美女未果,但是还没有放弃找一个演艺圈女朋友的梦想,这次就是为了明星女友大计来找罗纳德。
“你知道吗?54俱乐部的老板马上要入狱了。”
罗纳德听到了54俱乐部的名字,心中就不太高兴。那个大个子门卫,最喜欢把一对约会对象拆开,放进去一个,不是故意搞破坏吗?借此来提升自己的权力罢了。
“没听说啊,为了什么?”
“逃税,警察在他们的地下室,起出了数百万美元的现钞。”
罗纳德看着小道格,你不会就来和我说这个消息的吧?
“嘿嘿,你知道吗?他们在入狱前,会办一场大的告别派对,到时候很多女明星都会去,能进去就有机会认识一些女明星。”
“我可进不去,那里的门卫很挑剔,除非你认识什么重要人士接你进去。”
“别担心,我已经搞到了两张请柬。”小道格拉斯拿出两张54俱乐部告别派对的请柬,“但是我缺少一个圈内人,把我介绍进圈子。所以……”
罗纳德也想见识见识54俱乐部这个全纽约最棒的夜店,所以欣然同意。
不过他们在54俱乐部门口就后悔了。
豪威·蒙托格,54俱乐部的看门人,看了他们的请柬,对罗纳德挤挤眼,“同性伴侣哈?你玩的很开,我记得你,上次和麦当娜一起来的,今天就……”
小道格拉斯和罗纳德面面相觑,进了俱乐部马上分开,这误会可不好。
54俱乐部里果然纸醉金迷,一个巨大的香槟酒瓶造型的雕塑立在门口,打扮暴露的男女侍者供应着海量的酒精饮料。一个巨大的天桥横跨舞池中央,几个领舞台上是穿着比基尼狂跳迪斯科音乐的女人。
小道格拉斯见到了两个熟人,是和他一样出身大富之家的公子和他的年轻夫人。公子来自房地产行业,现在正在进军曼哈顿地产业,他的美丽妻子是捷克斯洛伐克移民,两人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有了公子带路,很快小道格拉斯被引荐给他的梦中情人,法拉·法赛特(farrahfawcett)。这位前电视剧“查理的天使”的演员,现在已经专攻电影,虽然已经有了固定男友瑞恩·奥尼尔,但是演员的魅力无可抵挡,三两下还是把小道格拉斯迷的不行。
罗纳德见他已经达成所愿,也不去打扰,自己在54俱乐部里穿行。今天是告别晚会,所以音乐没有那么激烈,而是有些伤感,大家以告别的话别为主。
beegees的“周末夜狂热”音乐响起,身边一位年过70的老奶奶开始跳了起来,“年轻人,不来陪我跳一曲吗?”
罗纳德看着她舞姿还是那么矫健,对那么年高的老人来说尤其难得,和她跳了一曲。
老奶奶很高兴,“你跳的很好,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来过一次,不过被豪威拦住了。”
“哈哈哈,你怎么没提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迪斯科萨莉。豪威认识我,他们都对我很好。我的丈夫几年前去世了,只有这里我才能找到朋友……”
陪迪斯科萨莉跳了一曲,更多的常客来邀请她,作为告别的纪念。罗纳德退到一边,看向舞池上方天桥上的名人们。
有扮演洛奇拳王的史泰龙,有演员李察·基尔,有名模吉雅·卡兰芝,还有更多罗纳德觉得眼熟,叫不出名字的明星。
其中罗纳德还看到了“无尽的爱”想签下的波姬小丝,她和想着她母亲开出的一百万美元女演员天价片酬,还有兄弟会对她的推崇,不知道电影是不是能最后请到她。
“她真是个有阿美利加气质的美人,不是吗?”
罗纳德听到问话,回过头,是一位高个的男子,上身白色衬衫,里面是褐色t恤,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一双大头皮鞋。穿的简单,却又很有范儿。
这不是那种电影明星式的一呼百应式的范儿,而是一种设计师范儿,所有的衣着都搭配的恰到好处。
“是啊,他是阿美利加所有高中男生的梦中情人。”罗纳德回答。
“你好,叫我卡尔文,我是时装设计师,正在为我的女装牛仔裤寻找广告模特。”
“你的眼光不错,我做过测试,她在大学生里的支持度也很高。”罗纳德笑着对卡尔文说了自己选角时候做的荷尔蒙测试。
“这么说你是在电影业工作?”卡尔文问。
“是的,我还是个广告导演。”罗纳德递上自己的名片,“我叫罗纳德·李”。
“我是卡尔文·克莱恩。”卡尔文和他握了手,“罗纳德·李,我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口香糖对吗?”
“chewels口香糖味道更好?那就没错,是我导演的。”
“我很欣赏那个广告的简洁,我们应该找时间谈谈,也许你能为我的牛仔裤广告操刀?”
“你请了哪家广告公司?我一般和bbdo的达西·马奎尔合作。”
“不,我没有请任何广告公司,他们都是些没有创意的应声虫,我自己来想创意,你帮我拍出来,怎么样?”
“为什么不呢?”罗纳德接过卡尔文的名片,我会联系你的秘书的。
“砰!砰!砰!……”无数声香饼开瓶的声音响起,穿着轮滑的侍应们,又开始新一轮的巡游,他们双手举着托盘里放满了香槟,还能快速穿行,而不洒出一滴香槟。
“cheers!”罗纳德拿过两杯,和新认识的卡尔文干杯。
真是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可惜马上就要被关闭了。
第九十一章 私奔
“我已经厌倦了我的女人,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就像一首最爱的歌,
唱片放太多磨损了。
所以当她躺在那里睡觉时,
我在床上看报纸。
在个人征友专栏里,
我读到这封信。
如果你喜欢椰林飘香,
和被雨淋湿。
如果你不喜欢瑜珈,
如果你有半个脑子。
如果你喜欢在午夜做爱,
在海角的沙滩上。
那么我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爱人,
写信给我,然后和我私奔……”
电台在放着这首“私奔(escape)”,从七十年代的最后一个月,一直火到了八十年代。罗纳德不记得这首歌名,只记得旋律好听,歌词诙谐幽默,和其他人一样叫它“那首椰林飘香歌(thepi?acdasong)。
歌词的后半段,主角发现约一起私奔的女人,就是现在身边这位,真的是约炮约到老婆。可见男人的审美有一定的顽固性,来来去去都是喜欢有某种特质的女性。
就像身边的困极而眠的安东尼娅,罗纳德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有追求的女性,虽然现阶段还不能和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但是偶尔私奔到一起,享受几天两人世界,已经能够做到。
今天罗纳德去机场接回了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她巡演结束回到纽约,正好赶上电影“名扬四海(fame)”在齐格菲尔德剧院的首映式。
想到在机场接人的场面,罗纳德面露微笑。自己买了一大束玫瑰,在登机口等着安东尼娅和她的舞蹈团出来。眼尖的团友已经看到了手拿花束的罗纳德,尖叫起来,大家都停下脚步,让安东尼娅先走,享受一下两人单独的重逢。
安东尼娅笑得很开心,快步走上来,罗纳德张开双臂,两人紧紧拥抱,姑娘们在后面欢呼拍手,惹得不少游客拿起相机拍照。
和团长打过招呼以后,罗纳德找到安东尼娅的行李,两人在机场和姑娘们告别,罗纳德一踩油门,用最快的速度回公寓。
打开房门,两人进了屋,罗纳德迫不及待的用脚踢上房门,两人就拥抱在一起,一边热吻,一边往卧室走。
结果房间的们从里面打开,表妹唐娜走了出来。“你们回来拉,安东尼娅,我马上就走。”两人像冰雕一样突然停止动作,罗纳德有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安东尼娅到很开心,见到以前陪她一起游览斯坦顿岛的唐娜,和她拥抱了一下,问她怎么会在表哥罗纳德这里。
“特丽莎和他丈夫戴维的暖腿套生意做的太好,已经把我和妈妈住的公寓占了一半做他们的货舱。我来躲躲清净。”
罗纳德要送唐娜回家,被唐娜拒绝,“你还是快回去陪安东尼娅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罗纳德和安东尼娅相视一笑,把卧室门一关就开始胡天胡地起来。
“你的暖腿套生意已经做的那么大了吗?”安东尼娅醒过来,问起了罗纳德暖腿套的事情。当时两人可以说就因为这个发明拉近了很多距离。
“还不错,我找了两位同乡做销售工作,我的姨妈凯伦和她的退伍老兵太太团的成员则负责制作,我正在考虑把生意公司化,在演艺专高附近租一间门面,这样生意的销量会更稳定。”
“我给你留了一点份额,安东尼娅,这个生意虽然不大,不过有专利保护,以后可能收入不错也说不定,你一个单身女性,没有家庭支持,有一份固定收入是好事。毕竟当时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我才想到这个发明的。”
“我还留着你给我做的那一双。”安东尼娅跳下床,拉过自己的行李,从里面翻出一双长款的暖腿套,上面还自己绣了af的姓名首字母。
罗纳德看着安东尼娅光滑的背部,又一次把她拉到怀里……
“所以我满怀希望地等待着
她走进了那个地方
在一瞬间我认出了她的笑容
我认出了她的脸的曲线
那是我自己可爱的女士
她说:“哦,是你“
然后我们大笑了一阵子
我说:“我从不知道“
“你喜欢椰林飘香,
陷入雨中淋湿,
如果你喜欢在午夜做爱
在海角的沙丘上
你是我一直寻找的女人
和我一起私奔吧”
罗纳德见安东尼娅已经醒了,把鲁珀特·霍姆斯这首“私奔”的音乐声音调大。
他帮着安东尼娅系上背后的扣子,然后突然手就呆在她的背上不动了。
“怎么了,罗尼?”安东尼娅感觉到了他的异常。
“我真想就像这首歌一样,和你抛弃所有事业,私奔了算了。我们回到斯坦顿岛上去,我们可以一起经营暖腿套的生意。”
“上帝已经待我很好了,罗尼,我们不应该有更多的奢望。”
罗纳德心中知道,安东尼娅和他一样,都是有强烈事业追求的人,所有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和安东尼娅抱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和幸福。
……
“我真的想找个男人私奔算了。”机场里戴安·莲恩对着父亲伯特抱怨起来,“波姬小丝接了那部‘蓝色珊瑚礁’,后来导演也没有让她全裸演出,你当时应该更强硬一些的。”
伯特知道女儿戴安在发脾气,说气话。她之前参演的西部片票房糟糕,送到自己那里的剧本,也没有刚拍完“情定落日桥”时期的多,质量也有下滑。
圈子里都在传,“蓝色珊瑚礁”的试映反应非常好,可能又是一个以小搏大的成功电影。波姬小丝的母亲兼经纪人已经喊出100美元的片酬。在这个时代的女演员身上,这种价格是超出想象的。
每年八大制片厂的制作就是这么多,其中适合15岁少女的角色就只有几个,戴安·莲恩和波姬小丝已经成为几个经常争夺角色的竞争对手之二,再加上朱迪·福斯特,几乎每部电影都会碰面。
再加上发育比较晚的女儿已经开始青春期的荷尔蒙堆积,性格愈加反叛,脾气也变的有些暴躁。伯特觉得有必要更改一下对待女儿的态度。
之前为了教她演技,给了戴安·莲恩太多的自由去自己决定一些事情。但是在狼群横行的好莱坞,这种自由个性不一定是好事。
“已经扑了一部电影了,接下来我们得好好挑选一些剧本,我听说好莱坞三振出局,要是再连续扑两部我就完了。”戴安·莲恩开始着急起自己的演艺事业来。
“别着急,我们还有很多选择。”伯特安慰起女儿来。三振出局原则不是铁律,不过连续三次票房失利的话,确实就很难接到好剧本了。
好莱坞的著名编剧威廉·荷尓登曾经在他的传记里说过,“在好莱坞,没有人知道任何事。”
这是说电影票房成功的规律。决定一部电影票房是否卖座,有很多因素决定,剧本是不是让观众有兴趣,表演是不是让观众认可,有没有动作舞蹈青春科幻等场面,制片厂是不是投入资源营销,还有同期有没有强劲的竞争对手,等等都会影响最终票房。
在开拍之前,没有一个人知道,哪点才是票房成功的关键因素。
好莱坞的制片厂曾经总结过很多原则,从一开始靠明星带动观众,到70年代新好莱坞运动开始,靠名导演的把控能力。
但是每个原则都有失灵的时候。现在好莱坞在传的“天堂之门”会大扑,联艺公司所有的现金都放进了这个大窟窿里。连着马丁·斯科塞斯等人的力作“愤怒的公牛”都没有钱做奥斯卡公关。
只有罗伯特·德尼罗靠自己的人脉,和意大利裔的抱团,才有希望拿一个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上周伯特趁着宣传西部片的机会,带女儿参加了迈克尔·道格拉斯举办的派对。派对上多是艺术性比较强的导演和演员,都是传统上联艺会投资的类型。
包括米洛斯·福曼(飞跃疯人院导演),费·唐娜薇(唐人街主演),杰克·尼科尔森等人,他们都破口大骂西米诺,在剧组大肆浪费,中饱私囊。
那个拍摄用的牧场,就是西米诺事先买下,再以高价租给联艺使用。从中赚了上百万。所有的钱都被投给了天堂之门,现在联艺的高层骑虎难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要是天堂之门的最终结果不行,不用资方动手,联艺那些因为肥仔西米诺浪费贪污的钱,而停工,停止营销的其他剧组,都能生吞活剥了他,保证他以后再也不能在好莱坞拿到任何执导电影的机会。
联艺公司经过一番挣扎,找不到任何成名导演来取代迈克尔·西米诺。不过他们通过律师,找到了一个合约上的漏洞。他们把肥仔西米诺算成了联艺的雇员,要是他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拍出并剪好天堂之门,得把裤子当了赔钱。
这样才限制了无限期拖长的拍摄周期,后续的拍摄都按照日程顺利完成。这也证明了一件事:迈克尔·西米诺不是不会正常拍摄,只是联艺的信任管理层,不懂的怎么限制导演的权力。
“daddy,我得多参加一些派对和社交场合,这样才能找到更多的参演机会。最近纽约有什么电影的首映式吗?”
“名扬四海和蓝色珊瑚礁都拿来了首映邀请,你想参加哪个?”
第九十三章 首映 上
罗纳德穿着自己最好的一件正装外套,到了齐格菲尔德剧院。他只拿到一张首映式邀请函,是名扬四海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寄给他的。制片人还没有忘记他的办事能力,附在邀请函里的信件约他在首映式谈一谈衍生电视剧的拍摄。
导演艾伦·帕克似乎忘记了他,没给他邀请函。本来安东尼娅要匀给他一张。冬尼娅名义上的抚养人母亲不知所终,只和兄弟相依为命,拿到的几张邀请函无人可送。
罗纳德四处张望了一下,齐格菲尔德剧院是纽约最大的剧院,正方体的剧院在二楼,下方是柱子支撑的空地,很多文字记者和电视记者,正在紧张的等待采访机会。
安东尼娅拉着罗纳德的胳膊,没人认识这个女孩,就是即将首映的“名扬四海”的女主角之一。记者们正在围着导演艾伦·帕克,听他大谈电影在洛杉矶内部试映时候引起的轰动反响。
“艾伦,听说在洛杉矶你们的试映后,观众长时间的鼓掌十几分钟?你能谈谈是什么感想吗?你是否期待在纽约也得到观众相同的待遇?”
“那是内部试映,面向电影圈的朋友,和娱乐记者。芭芭拉·史翠珊很喜欢这部电影,所以在放映结束以后带头鼓掌祝贺。她对我说,莫琳·蒂菲扮演的多丽丝,就是她本人年轻时的写照。”
艾伦·帕克不忘把话题引向自己身边的莫琳·蒂菲。想让记者也在报道中提到自己的女伴。
“帕克先生,请问你对本片在明年的奥斯卡奖上的前景如何预测?洛杉矶的评论界普遍反应名扬四海值得最佳影片的提名。”
“我很尊重学院,有这样的呼声,说明我的电影得到了评论家的喜爱,最终是否能够获得提名,还要看学院奖评委的态度。”
“你对今年的奥斯卡奖怎么预测?”
“我喜欢达斯汀·霍夫曼和梅尔·斯特里普的‘克莱默夫妇’,他们的表演是顶级的。”
“艾伦,你的新电影什么时候回伦敦首映呢?”
这是家乡的八卦记者,艾伦不敢怠慢,“比阿美利加晚一些,到时我回通知大家的……”
罗纳德和安东尼娅步入齐格菲尔德剧院,这是个超级大的单厅剧院,可以容纳1200多个观众,分为两块区域,中间有过道隔开。
安东尼娅是正式主演,在前三排有自己的位置,扮演coco的艾琳·卡拉,扮演勒罗伊的吉恩·雷,也是结伴而来,安东尼娅和他们去聊分别后各自的情况了。
罗纳德的请柬是比较靠后的亲属票,他也不急于坐下,四处找寻熟人。
“迈克尔,见到你真高兴。”
“罗纳德!你还没听过你作词的两首插曲吧?效果非常好。”
电影的配乐和插曲的作曲家,迈克尔·戈尔很高兴见到罗纳德。他的两首插曲,取得了导演和制片人的一致好评,演唱者艾琳·卡拉已经在准备推出单曲和专辑。就等正式首映以后打榜。
“这次我们用的是数字录音技术,直接用数字采样的方法,录下双声道,然后再转录到胶片上。比原来模拟录音的方法更快,也更容易处理。前两个礼拜,我还在做70mm胶片的音轨,要是用老的模拟录音,可能就赶不上今天的首映了。”
齐格菲尔德剧院的银幕,足足有20英尺高(6米),52英尺宽(16米),这么大的银幕,用35mm胶片的效果不好,所以制片方特地制作了70mm胶片拷贝,供齐格菲尔德剧院,和洛杉矶全景穹顶剧场。
罗纳德看着大剧院里非常长的连排座位,心中有一种奇怪的亲切感。要坐进中间的座位,进出都要连声抱歉,才能慢慢挪进挪出。似乎这样的座位才有资格叫电影院,其他的都只能叫电影厅。
“嗨,罗尼,你在这。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还是留着他标志性的小胡子,只是几个月不见,发迹线又有快速向后移动的迹象。
“我也是,达席尔瓦先生。”罗纳德和他拥抱了一下。
“叫我大卫。听说了吗?吉恩和艾琳·卡拉已经答应在衍生电视剧出演了,我们会在洛杉矶和纽约的电视台播出。”大卫·达席尔瓦指指正在和安东尼娅聊天的两位黑人主演。
“你得帮我再游说一下安东尼娅,电影在洛杉矶和芝加哥的内部试映,反响非常好,电视台的人来看过,到电视剧很有信心。你也想安东尼娅在纽约吧?我们会在纽约搭摄影棚拍摄。”
“你知道的,大卫,安东尼娅有自己的事业追求,我也不能强迫她。”罗纳德露出一丝苦笑。要是安东尼娅能够放弃芭蕾,进军影视就好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安东尼娅在芭蕾事业也会成名的,我听说她被纽约市立芭蕾舞团签下了?”
“是的,还有美国芭蕾公司也想签她。”
“说真的,你来帮我怎么样?罗尼。”达席尔瓦见没办法说动安东尼娅,又打起了罗纳德的主意。
“我需要一个现场导演,也需要一个人能管住吉恩·雷。电视剧和电影不同,拍摄周期有限,你能帮我很大的忙,而且等你熟悉了制作流程,我也可以让你独立执导一集。”
“谢谢你的好意,大卫。我的剪辑课老师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去上课,否则作业成绩再好,也不能及格。帝势学院的课程还是很紧张,我抽不出时间”
罗纳德用上课推脱了大卫·达席尔瓦的邀请。
“听说你们在洛杉矶的试映非常成功?”罗纳德转而打听起了电影的前景,“有没有希望得到来年的奥斯卡提名?”
“那自然是有的”,大卫·达席尔瓦很得意地笑了,“要是票房和评论界的反响好,米高梅答应在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男配角三项奖项上发力公关。”
最佳男配角的公关,是为了巴里·米勒的角色拉尔夫·加西亚。他在电影拍摄的时候,想泡莫琳·蒂菲,被导演艾伦·帕克一个巴掌扇醒了,到是意外地演好了那场痛哭的戏。参加洛杉矶试映的评论家,都比较喜欢他的表演。
“好吧,继续努力,罗尼。我得去外面了,听说波姬小丝马上要到,她可是现在的红人。”
大卫·达席尔瓦快步走出了剧院大门,在一楼门口的空地上,一位年轻的女演员,正被很多记者团团围住。
“戴安!你喜欢艾伦·帕克导演的作品吗?”
“是的,我很喜欢,但是他的电影很多是r级,我只能和我爸爸一起来。”戴安·莲恩指着身旁的父亲伯特,记者们发出了一阵哄笑,头条都有了“戴安·莲恩为了看艾伦·帕克的电影,邀请父亲陪同。”
“戴安,你有新片的计划了吗?”
“还没有,你有介绍吗?”戴安笑眯眯地回击记者。
又是一阵哄笑。
“莲恩小姐,你的出道作就和英国演员劳伦斯·奥立弗爵士合作,又很喜欢艾伦·帕克的电影,以后会继续出演不列颠电影吗?”
“当然,如果有好的剧本和导演,我并不介意出品方是谁。就算是日本电影,华国电影也可以。”
“哈哈哈……”
戴安·莲恩童星出身,五六岁就参加了外百老汇的话剧,环球巡演,这点应付记者的本事,早就练出来了。
“波姬小丝到了!”
有人高喊了一句,记者们突然拔脚就跑,全部涌去采访她了。
戴安的脸色不变,不过内心的情绪已经非常糟糕了。父亲伯特也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她。
“不要着急,波姬就是这样喜欢出风头,这次我们都是米高梅请来的陪衬,为了名扬四海助威的,她也不会有多少镜头上电视的。”
说话的是克里斯托弗·阿特金斯,蓝色珊瑚礁的男主角,也来出席名扬四海的首映。
“你好,伯特先生,我是克里斯·阿特金斯。”他向伯特自我介绍。
伯特知道他是“蓝色珊瑚礁”的男主角,看声势珊瑚礁的票房不会亚于今天的名扬四海。连忙上前招呼。
“你们在斐济的拍摄,需要全裸上阵吗?”戴安·莲恩和阿特金斯走进剧院,就开始探听蓝色珊瑚礁剧组的消息。
“不,波姬不需要。她有两位替身,拍摄那些镜头。每天上午她的化妆室都会处理她的假发,贴在她的胸贴上,其实拍摄的时候非常安全。”阿特金斯回答。
“那么你……?”戴安·莲恩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到时候你可以看电影。”阿特金斯笑笑,最近蓝色珊瑚礁的试映结果出色,很多业内女孩都会主动找他攀谈。
“我真的非常羡慕波姬,可以去热带海岛拍戏,我在墨西哥拍摄西部片,就很辛苦。”
“是吗?我的经纪人在给我挑选下一部戏,会拍摩门教基本教义派里的童婚故事,最后男女主角会一起逃跑,是一个好结局的爱情浪漫故事。到时候你可以来试试。”
“是吗?叫什么名字?”
“亡命小鸳鸯(childbrideofshortcreek)”。
“不知道有没有些不适合的情节,我的父亲不允许我接某些戏。”
“你不知道,年满15岁的未成年人,可以通过登报宣布自己独立吗?只要你能找到一个成年人做你的监护人就可以了。”
“是吗?”戴安看了一眼拖在后面和名扬四海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攀谈的父亲伯特,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
第九十三章 首映 中
“名扬四海”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三言两语的打发了戴安·莲恩的父亲伯特,快步走出齐格菲尔德剧场,迎接波姬小丝的到来。
“名扬四海”是一部现实主义青春片。虽然试映的评论不错,但是米高梅的高层不想对它大规模投入资源做营销宣传,做了和“猎鹿人”类似的营销安排。
在纽约和洛杉矶的两个最大的影院,分别上映一周,用来激起良好的口碑。然后在开始小规模上映,继续让口碑传播。
如果这样小规模上映一个月以后,口碑仍然很好,单馆票房令人满意的话,再在全国大范围上映。如果口碑不好,那就没有然后了。
大卫·达席尔瓦没拿到营销预算,只得自己来,想一些办法来蹭媒体的免费报道。请一些青春明星来参加首映,就是一种好办法。
在洛杉矶,大卫·达席尔瓦计划找朱迪·福斯特。纽约则期望请来在青少年观众中热度最高的波姬小丝。她出现在首映式上必定会上娱乐版新闻,如果能引导她说一两句电影的好话,那就更加棒了。
波姬小丝的母亲特瑞可不是一个好打发的经理人,不仅开出了高额出场费,还提了一大堆规定,不允许问的问题清单,不能和主演们同框,等等,很是难搞。
不过这一切,都在戴安·莲恩的父亲伯特主动联系剧组,答应参加首映式以后迎刃而解,波姬小丝那边没有再搞事,得知戴安·莲恩参加首映以后,也痛快的答应了出席。
看来只有竞争,才是对付供应质量差的利器。
大卫·席而瓦还是更加看重眼下热度无敌的波姬小丝,“蓝色珊瑚礁”将在六月首映,媒体上谈论这部电影的报道,远远多过“名扬四海”这部反应了诸多阿美利加现实问题的黑暗作品。
“最后一个问题。”波姬小丝的母亲特瑞对团团围着的记者们宣布,然后她点了“好莱坞报道”的相熟的记者。
“请问你和蓝色珊瑚礁的男主角克里斯托弗·阿特金斯在生活中的关系如何?”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经常打电话问好,听说他今天也会来参加首映式,很高兴和他再次见面。”
机械的回答完预先准备好的回答,波姬小丝扭头就向剧院大门走去。
“波姬!有人说你和阿特金斯在生活中也是情侣,请问你怎么回应?”
特瑞不满女儿生硬的回答,和她平时教导的坚定但不失风度的对待记者的正确态度相差很远,但她还是留下来回应记者,“这都是无聊的传言,我的女儿是天主教徒,已经发誓在婚前守贞……”
波姬小丝心中有气,“蓝色珊瑚礁”的导演兰德尔·克莱泽大概率有精神病,他觉得要让男主角阿特金斯真的爱上她,才能演的真实。在波姬小丝入组之前,就在阿特金斯的房间里贴满她的海报,试图用这种方法来让阿特金斯爱上她。
克里斯托弗·阿特金斯当演员之前是个玩家,虽然没有因为这样就爱上波姬小丝,但是也很垂涎她的美貌。有母亲特瑞在现场寸步不离的看着,阿特金斯还是借着导演要求的借口,屡次“追求”。
虽然对他不假辞色,阿特金斯还是不死心。在关机之后接受赫芬顿邮报的采访中,阿特金斯说“我和波姬小丝在开机的时候,有那么一些非常浪漫,非常稚嫩的爱意。我们现在还是非常,非常亲密的朋友。”真的令人作呕。
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迎上来,欢迎波姬小丝。两人在剧院入口聊了一会,等到了追来的经理人兼母亲特瑞。
“波姬,微笑。”特瑞在后面小声提醒。
波姬小丝挤出了一个虚假的微笑,和大卫·达席尔瓦敷衍了几句,然后把他丢给了母亲处理,自己继续往里走。
“她有点生气,今天我没让她穿喜欢的衣服。”特瑞向大卫·达席尔瓦解释。波姬小丝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抹胸,加白色麻织外套,高挑的个子,走起来非常好看。
阿特金斯看到波姬小丝进来,上前作势拥抱,和她打招呼。两人是“蓝色珊瑚礁”的男女主角,也不好就此翻脸,波姬小丝无奈和他拥抱了一下,说了几句。
这下把原来正在和阿特金斯热聊的戴安·莲恩晾在了一旁。本来在和戴安父亲伯特聊天的罗纳德,看到了戴安失望的神色,于是把话题引向她。
“伯特,方便给我和朋友引荐一下戴安吗?我们都是她的影迷。”
“当然”伯特看出罗纳德的好意,笑眯眯的走过去拉戴安过来,“戴安,这就是我在机场认识的罗纳德,我和你说过他的事情,他现在不光在帮剧组选角,还是个广告导演。”
“很高兴认识你,戴安,我看过‘情定落日桥’,我和剧组的几位演员,都是你的影迷。”
“是吗?那你觉得我在情定落日桥里,表演怎么样?”戴安还有些生气被人甩在一边。
罗纳德笑了,“你知道吗,当时在机场,我还不知道伯特是你的父亲,他也问了我相同的问题。”
“哦,那你怎么说的?”戴安感觉从被人甩的难受中恢复了一些,她受到演技教练的父亲影响,对自己的演技评价很在意。“你现在又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我当时重复了劳伦斯·奥立弗爵士的评价,他说你是新一代的格蕾丝·凯利。”罗纳德说道,“不过现在我觉得他的看法未必正确。”
“哦?”戴安·莲恩盯着罗纳德,想知道他的下文。
“我在纽约大学上学,看了不少经典的电影。格蕾丝·凯利在电影里的形象其实比较重复,西部片“正午”和歌舞片“上流社会”中,她的表演没有多大区别。”
“你可能更接近于娜塔莉·伍德,从童星开始演,可以一直演到70岁的那种演员。从阿美利加童星,可以演到阿美利加甜心,母亲,甚至外婆。”
“哈哈哈,罗纳德,你说话真是太有趣了。”戴安笑了。
“方便的话,我想你见见‘名扬四海’的演员,他们都很喜欢你的表演。”罗纳德给把戴安·莲恩介绍给了安东尼娅,艾琳·卡拉,和吉恩·雷几个自己相熟的演员,还有演犹太女孩多丽丝的莫琳·蒂菲也在。
“你好,戴安。”几位演员虽然主演了“名扬四海”,还没尝到一夜成名的滋味,见到上过时代杂志封面的戴安·莲恩,还有些拘谨。
“我听说芭芭拉·史翠珊看你们的电影都哭了,放映完以后她带头鼓掌了十分钟,等到今天首映以后,你们马上就会和我一样成名了。”
戴安·莲恩只有15岁,就已经是营造气氛的行家,很快把大家的拘谨打消,几人聊得十分愉快。
“谢谢,罗纳德。戴安没接到‘蓝色珊瑚礁’有些怪我的意思。”
“这也没办法,谁知道那个导演兰德尔·克莱泽会放弃正面全裸的要求呢?他之前导演的‘油脂’挺正常的。”
“哎,好莱坞不会给人很多次机会的,等你进了好莱坞就明白了。”伯特有些疲惫,“对了,你现在在拍什么新广告吗?”
“我和一个服装设计师卡尔文·克莱恩有商谈,拍摄他的牛仔裤广告……”
“哦,那你找了哪个模特?”伯特有点好奇。
“卡尔文很坚持他的想法,之所以找我拍摄,就是因为他不想广告公司的人来‘污染’他的创意,所有的拍摄内容,选角都要他亲自定。”罗纳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波姬小丝,卡尔文·克莱恩是指名要她来演的。
“戴安也想拍广告吗?”
罗纳德刚提起话头,伯特就摇头否定了,“不,她会坚定的走电影路线,不会拍摄商业广告。”
“哈哈哈哈……”戴安·莲恩和一众主演又爆出了一串笑声,引起了波姬小丝的注目。
“这个女孩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很会交朋友,不像自己老被母亲限制,不能这样,不能和他过于亲近,……”波姬小丝也有自己的苦恼。
“没想到罗尼你和安东尼娅是一对”戴安让罗纳德也加入了他们的圈子,“我听说你的表妹在史岱文森高中?”
“是的,她刚刚考上,下半年入学。本来她也想来看首映,不过电影被分到了r级,我的姨妈不让她来。”
“我一直很羡慕上正常高中的学生,我没有之前的学历,上不了高中。”原来戴安从小就被确定往演员发展,中学也没有毕业,要上高中需要考一个试,证明有同等学历才行。
“这没有什么,这考试是为了在家庭接受父母教育的孩子准备的,难度不高。如果你和我表妹唐娜一起学一段时间,就行了。”罗纳德知道阿美利加七十年代兴起过家庭教育,很多家长不送孩子上学,而是自己在家里教。
但是孩子长大,过了家长的教育水平以后,孩子想继续教育还是要参加学校。于是国会立法通过了家庭教育法案,规定只要通过同等学力考试,就能和中学毕业的孩子一样上高中。
“真的吗?那就说好了,我爸爸也很想我接受高中教育。”戴安·莲恩不像客套。
罗纳德看向伯特,伯特也点点头,“是的,我们决定还是要让戴安接受高中教育,如果有戏拍请假就是了。”
首映式的主持人开始上台,灯光稍稍调暗了下来。
罗纳德和安东尼娅偷偷换了位置,两人在前几排靠近过道的位置坐下,等待着电影的开始。
简短的介绍过后,灯光暗下来,银幕上开始出现米高梅著名的狮子吼。
银幕黑了下去,黑色的背景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片名“名扬四海(fame)。
米高梅出品
艾伦·帕克作品
忽然后面的放映室传出了一声响声,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飞了出去,然后是撞上墙壁的声音。银幕上的字幕也不见了,大家都回头看出了什么事……
第九十四章 首映 下
影院的灯又亮了起来,观众面面相觑,然后开始小声地议论,最后汇成了持续的背景噪音。
罗纳德和安东尼娅商量了一下,起身去后面看情况。放映室的门口,导演艾伦·帕克脸色铁青的吓人,阴影下他的脸好像一种两栖类动物,气鼓鼓地从嘴里冒出从不重复的脏话。
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正在用手帕擦汗,擦完脑门上的汗,把手帕翻过来,又擦脖子上的汗,结果汗又从脑门上冒出来,好像一块吸满水的海绵,一挤就往外出水。
“这是不可接受的情况,我们一共就制作了2本70mm拷贝,第一次放映就损坏了一本,你们得负责赔偿。”艾伦·帕克抓住电影院的负责人,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70mm拷贝如何昂贵。
罗纳德从人群的缝隙中朝里面瞄了一眼,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手里用毛巾捂着脑门,血还在不断的渗出来,怪吓人的。
男人就是放映员,他也许是大意了,也许是没有经过完善的培训,把拷贝装上放映机上方的卷片桶后,忘记了锁定。
高速马达开启后,重心的偏移,让胶片被扯断了,整盘胶片飞了出来撞在墙上,卷片器重心的轴也随之飞了出来,单独撞在墙上后反弹,击伤了放映员的脑门。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接近1000名观众和嘉宾在外面,还是想想怎么放映吧。”罗纳德拉住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在他耳边说道。
“对,对,胶片还能接起来吗?我们需要继续放映。”大卫·达席尔瓦反应过来,要是首映放不了,明天可就真的上新闻报纸头条了。
这种头条可不是电影营销需要的那种。
电影院的负责人和手下商量了几句,先把受伤的放映员抬出来,然后换了另一个放映员,开始现场接胶片。
罗纳德摇摇头,往回走,过道上已经被来看热闹的观众围住。
“真是倒霉,电影首映就出事故。”罗纳德小声地说道。
“不,这是吉兆。”说话的是也来看热闹的大脑门伯特。
“哈?”罗纳德一抬头,见是戴安·莲恩和伯特,就和他们聊了几句。
“这在好莱坞,首映出放映事故,普遍被认为是大大的吉兆。”伯特在演技培训班做老师多年,对好莱坞的掌故颇为了解。
“最早是克拉克·盖博的‘一夜风流’,首映出了放映事故,结果不仅票房大卖,这部电影还得了奥斯卡大满贯。把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编剧五项最重的大奖一起拿下。”
“然后是‘乱世佳人’,据说在首映式上也发生了放映事故,到现在还保持着观影人数最多的记录,奥斯卡五大奖项也拿了四个。罗纳德,听说你也署名编剧了,我觉得你也有希望拿奖。”
三人调笑着回到了座位上。
“是放映事故,估计很快就能重新开始。”罗纳德小声地和安东尼娅说道。两人手拉手在座位上安心等待。
过了十分钟,灯光又一次暗了下来。米高梅的狮子吼之后,紧接着的胶片因为接片短了一截,罗纳德感觉画面一跳,把艾伦·帕克作品的字幕给跳过了。
电影开场后出了一个“选拔试镜”的字幕,然后就接上各位主角接受入学面试的镜头。
罗纳德感觉艾伦·帕克没有讲一个完整的故事,也不是群像戏,而是按照时间穿插着各个角色的片段。
电影把罗纳德扮演的体育生参加艺校入学面试的镜头剪了很多,只留下十几秒钟。不过也是一个完整的段子,很多观众都笑出声来。
然后是“第一年”,“第二年”……“毕业”的字幕,按照时间顺序,把电影分成不同的部分。有点像一个影像化的“脸书facebook”,把艺校学生从入学,到毕业的生活片段,穿插地剪到了一起。
罗纳德参与了整部电影的拍摄,没有参与后期,他万万没想到艾伦·帕克把整部电影剪成了这样一个没有完整故事的样子。观众能喜欢这种马赛克式的电影吗?
不好说,根据罗纳德的暗中观察,至少几段歌舞片段,还是非常精彩,观众看得目不转睛。但是切换到那些揭露社会黑暗面的剧情,就有观众陆陆续续去洗手间。
2小时20多分钟的电影放完,这次没有芭芭拉·史翠珊带头,观众也自发地开始鼓掌,并礼貌性地持续了几分钟。罗纳德一时不知道是观众是为了精彩的剧情而鼓掌,还是因为冗长的电影终于放完了而鼓。
罗纳德和安东尼娅说好,赶紧跑去洗手间排队,听一听观众的即时反馈。罗纳德在男洗手间,安东尼娅去女洗手间。
罗纳德观察男性观众,大多在讨论跳芭蕾舞的女演员身材,讨论精彩的舞蹈舞蹈,和几首好听的插曲。
但是没有人讨论堕胎,跨种族情侣,胁迫拍成人电影,天主教堂愚昧地不让孩子去医院而靠祈祷治病,这些深刻揭露的社会负面情节。甚至他们都不一定觉察到了这些情节存在。
恐怕艾伦·帕克要失望了,观众更爱看的还是劲爆的歌舞。与其这样,还不如去掉这些情节,至少可以评成pg级别,多些歌舞戏,多些票房。
女子洗手间的排队队伍要长的多。罗纳德在过道里等着安东尼娅,正好碰到了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他也来偷听观众的反馈。
“你觉得怎么样?罗纳德?”大卫有些紧张,问罗纳德来缓解一下,期望能得到让人放心的回答。
“我觉得观众喜欢歌舞戏……”罗纳德把自己的观察和想法向达席尔瓦解释了一下。“要是剪掉那些社会负面情节,也许还能评上pg级。”
“不,那不是主要原因。”达席尔瓦解释了评级为r的原因,“几个上半身正面裸体,和暗示青少年未保护性行为导致堕胎,都是中等问题,评级委员会真评为严重问题的是粗口。”
“什么?粗口,这部电影没什么粗口啊?”
“是啊,我也不觉得粗口很多,不过评级委员会数过,一共有12次shxt,64次fuxk,13次axshole,和7次bxtch。”
“这些难道不能删减,或者重新配音吗?如果能够评为pg,那就会多很多青少年观众,这些不就是本片的主要观众群吗?”
罗纳德很有些不理解。
“导演艾伦坚持,我们也不好太过和他僵持。”
达席尔瓦有些遗憾的样子,“你不知道,艾伦·帕克的初剪版本足足有10个小时,米高梅勒令他剪到2小时以内,而他希望保留4小时的上映版本。”
“这……4小时没有哪个电影院会放吧?”
“他想做成上下集,同样发行商觉得是天方夜谭。多次谈判以后,艾伦同意剪到2小时30分钟以内,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如果我们还要他剪掉粗口,那他威胁烧掉胶片,宁愿不在阿美利加上映。”
“……”
罗纳德觉得导演有些过于执着于揭露阿美利加的黑暗面,像罗杰·科尔曼那种思路,把这些真实的黑暗面放在背景里同样也能起到揭露的效果,还会有更多的人来看你的电影接受社会教育,不是更好。
正在想着,罗纳德听到安东尼娅在呼救“罗纳德,help!”
安东尼娅在洗手间被人认出,女性观众把她团团围住,大声喊着她扮演的角色希拉里的名字,要她的签名。
没见过这种事情的希拉里被吓住了,赶紧往外逃。在洗手间外的走廊里大声的喊罗纳德来救驾。
罗纳德赶忙上前,护住安东尼娅的周围,把她接引到前台后面的休息室。休息室里的各个主角,都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开场前还是路人abc,也没有记者采访。
两个半小时以后,他们已经连路都走不动了,出门就会被观众围住。
“哈哈哈,我就说了,你们会一夜成名的。”也躲进休息室的戴安·莲恩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得意不已。
“所以……这电影算是成了?”罗纳德暗想。
安慰了下吓住了的安东尼娅,罗纳德出去找制片人达席尔瓦问问主角们的撤离安排。刚一出门就被几十个观众围住,看到他不是主演,都发出了失望的叹息。
剩下的人中,吉恩·雷第一个反应过来,把门锁上。不过他很快就跳起了舞蹈,庆祝自己成名,艾琳·卡拉弹起了休息室的钢琴,都是年轻人,很快大家都反应过来,自己即将成名,都舞蹈起来庆祝。
罗纳德在另一侧的贵宾小休息室找到了制片人达席尔瓦,说了主演们被观众堵在休息室要签名的情况。
“我恐怕他们必须得为观众签名,这种情况如果避而不见,观众会很失望的。”说话的是波姬小丝的母亲特瑞。
达席尔瓦深以为然,赶紧出去安排签名和拍照留念的事情。他还有一大堆主角演员要安排。
“听妈妈说,你要请我拍摄服饰广告,是电影里的那种套在脚上的毛线套吗?”波姬小丝好听清脆的声音传来。
“不,希尔兹小姐,是卡尔文·克莱恩的牛仔裤。”
“牛仔裤啊?”波姬小丝瞬间没了兴趣。
“是那种紧身的款式,非常有时尚感。”
波姬小丝又恢复了兴趣,“妈妈?”
“好吧”,母亲兼经理人特瑞说道,“罗纳德你先给我女儿送一些样品来吧。要4号的。”
“好的,没问题。”罗纳德上下打量了一下波姬小丝,接近6英尺高的女孩,穿4号?腰围才26?(相当于中尺1尺9)”
“还有那个毛线脚套。”波姬小丝没忘了电影里的时尚装备。
“那叫暖腿套,我会给你一起送来的。”罗纳德说道。
第九十五章 暖腿套大赠送
“等一下。”特瑞叫住了罗纳德,在陪着他走出去的时候,小声说道“我想你明白,波姬首先是一名模特,然后是一名冉冉升起的明星演员,她做任何代言都需要慎重考虑。”
“我明白,希尔兹女士”,罗纳德听懂了特瑞的言外之意,“卡尔文·克莱恩的牛仔裤,我只是送来样品,真正的合作由你和卡尔文会谈,我只是听你们吩咐,指挥拍摄的人而已。”
“至于暖腿套,那只是一件小礼物。这是舞蹈演员排练的时候穿的一种保暖配件,不适合任何室外和室内其他场合穿着。我不会拍摄任何波姬和暖腿套在一起出现的照片。”
“我可以相信你吗?罗纳德,不在任何地方看到关于波姬和暖腿套联系起来的宣传。”
“你大可放心,希尔兹女士。只是卖给学舞蹈的学生的一种小众商品,杰西潘尼百货拒绝了我们,我们只有一个小店开在演艺专高旁边,我们可请不起波姬拍广告,这种小市场也不需要广告。”
波姬小丝的母亲特瑞不很清楚这里的商业逻辑,只有一点她听懂了,罗纳德的暖腿套是小生意,请不起她女儿拍广告,也不会蹭拍波姬小丝穿上暖腿套的照片。
“开尔文·克莱恩的牛仔裤,我们也希望在6月之后再做决定。”特瑞对女儿的出镜很慎重。
“我知道,波姬的新电影‘蓝色珊瑚礁’会在6月上映,你不希望在之前做任何决定,以免影响她的商业价值。”罗纳德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除了导演广告以外,还在选角工作室里拍试镜照,我知道无尽的爱剧组也在邀请波姬小丝小姐。”罗纳德说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总算有一个人能理解我了。”特瑞出了一口气,“其实除了电影以外,波姬还会上“vogue”杂志的下月封面。她是第一个不满15岁登上“vogue”杂志的模特。
特瑞接过罗纳德递来的名片,然后交换了一张自己的,“你可以把牛仔裤和暖腿套送到这个地址,记得之前打我的电话。”
回到了安东尼娅她们所在的大休息室,门口的观众已经满意的得到了诸多主演的签名和合照。
就是有些人还在嘀咕“明明是希拉里,为什么签名是安东尼娅?”
“还有勒罗伊,他签了个吉恩·雷,一笔一画的。”
罗纳德上前敲门“我是罗纳德,放我进去。”
吉恩拉开了门,很高兴的说道:“嗨,罗纳德,我们真的成明星了。”
“是啊,你得好好练练你的签名,我听见有观众说你签得太正式了。”
“刚才你们都在聊什么?洗手间的女生们都在聊什么?”罗纳德找到安东尼娅,打听起她听到的聊天内容。
“主要是说暖腿套,女生们都觉得很好看,不知道哪里买。”安东尼娅笑着说。
罗纳德寻思,也许来看首映的有不少艺校学生?一般人买了这个也没法穿啊?比如穿在牛仔裤外面?
罗纳德感觉打消了这个古怪的念头。
“罗纳德,你知道那里能买到暖腿套吗?”戴安·莲恩跳过来问,“安东尼娅说你知道在哪里买。”
“是我姑妈凯伦,另一位销售特丽莎和他丈夫,合开的商店。”罗纳德笑眯眯地介绍,“就在演艺专高不远的东村。你们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都算在我的账上。”
舞蹈演员们都穿过暖腿套,知道这玩意能增加跳舞时候的美丽程度,都起哄要去蹭罗纳德的便宜。
“好吧,好吧,每人免费拿三件,多了的打八折。今天有效。”罗纳德宣布了优惠政策,引来了一阵欢呼。
“我也三件免费吗?”戴安·莲恩问道。
“不,我会和波姬小丝一样,为你挑好送到伯特那里的。”罗纳德回答道,“你和波姬小丝一样,都是成名的明星了,别人拍到你的照片,容易误会你在为我们做广告。”
“可我想自己去挑。”戴安开始发挥演技,露出可怜的神色。
“那要伯特同意才行。”罗纳德刚见识了特瑞对女儿波姬小丝的商业价值的全方位管控。
“没关系,我一起去,你不要把戴安的照片用作商业用途就行。”伯特现在对女儿比较宠爱,毕竟刚刚让女儿丢了个可能会火的电影女主角。
罗纳德答应下来,先给在看店的姨妈凯伦打了个电话准备好相机,也让特丽莎和丈夫准备好足够的商品供大家挑选。
最后和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打招呼,达席尔瓦后来听说了罗纳德向杰西潘尼推销失败的事情,知道这无非是一个舞蹈学生专用的小众商品,也就当卖个人情给罗纳德,叫了剧组的面包车一起送演员过去。
“凯伦姨妈,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名扬四海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先生。”
“我经常听罗纳德说起你,真是一位阿美利加的楷模女性。”达席尔瓦很有拉丁人的风度,把姨妈哄得高高兴兴。
“这位是吉恩·雷,他和姨夫的战友儿子小巴德是朋友。”
“姨妈你好。”吉恩拥抱了凯伦一下,“小巴德现在过得不错,他也说要考上高中,以后给罗纳德打工。”
“这是戴安·莲恩,她已经是电影明星了,她和父亲一起来,也想挑两件暖腿套。”
“你好,凯伦。”戴安和父亲伯特向姨妈问好。
“好的,好的,我这里有很多款式,过膝,不过膝,还有短款的,你们随便挑选。特丽莎,特丽莎?还是你来给她们介绍。”
小小的舞蹈用品商店挤得满满的,罗纳德拿起相机,忙着给大家拍照,每位名扬四海的演员,都和凯伦姨妈,和自己拍了合照,最后大家一起,和合伙人特丽莎·凯特拍了个大合照。
当然,罗纳德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戴安·莲恩的镜头,毕竟人家已经是上过时代周刊封面的红星,就算挂在店面里,这费用他也出不起。
“我也要和你们拍照。”戴安很喜欢暖腿套,把几种款式戴上脚试了试,看见大家合影,也吵着要来。
罗纳德看向伯特,伯特无奈的点点头,罗纳德于是换了一卷新胶卷,专门给戴安拍照。
罗纳德也把她加进了大合照,然后在让她自己和凯特姨妈,和特丽莎,还有自己拍了合照。还让她拿着暖腿套摆了些姿势,和小店的招牌合照了些。
看着戴安的兴致过了,罗纳德取出胶卷,放到伯特手里,“这一卷胶卷就麻烦你给冲洗一下吧。”
伯特满意的接过胶卷,“我会把她的合照给你的,其实我不介意你在店里使用戴安的照片,她也很满意这种新式配饰。”
“不,我们这只是小众商品,不可能负担的起在杂志或者电视上做广告。所以我们的店也尽量贴近目标客户,艺校的舞蹈专业的学生……”罗纳德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商业逻辑。
“我给波姬小丝也是这么说的,她母亲也让我送两件过去。还要和她商谈ck牛仔裤的广告。”
“为什么要找波姬小丝做广告?”戴安听到了罗纳德说的话,不太满意撇撇嘴。
“因为卡尔文·克莱恩首选是她,她在大学生里的支持度比较高。”罗纳德回答。
马上他就反应过来,“如果你也想给ck牛仔裤做广告的话,我可以和卡尔文提一下,戴安刚刚拍过西部片,牛仔裤倒也是一个卖点。”
“不,我不拍广告。我是演员,不是波姬那样的模特。”戴安·莲恩对竞争对手波姬小丝评价了一番,然后跑开了。
“为什么?现在明星给产品拍广告好像挺普遍的?”罗纳德问老伯特。
“好莱坞老牌影星,为了保持自身形象,为了在电影里塑造的角色可信,只拍和自己银幕形象相符的广告。”伯特回答道。
“性格演员则干脆不拍广告,以防观众联想到自己的广告形象,代入不了电影里,严重的还会笑场。”
“而戴安只有15岁,还没有在大银幕上定型自己的形象,所以我不让她接拍广告。虽然少了一些曝光机会,但是对她的演艺事业有很大的好处。”
“有道理,我看达斯汀·霍夫曼和梅尔·斯特里普就不怎么拍广告。”罗纳德点了今天奥斯卡呼声最高的电影“克莱默夫妇”的男女演员。
“是的,戴安小时候演出的百老汇话剧,就和梅尔合作。我希望她以后也能成为梅尔那样的演技派。”
……
送走了拿得各式暖腿套的众位演员,罗纳德终于有时间和安东尼娅呆在一起了。马上安东尼娅就要去纽约市立芭蕾舞团训练,两人都不想浪费时间。
“你为什么给每人送几套?那得花不少钱吧?”安东尼娅问,“我总觉得你是有深意的。”
“是的,一方面是因为大家经过拍摄,成了朋友。另一方面我也想赌一手,万一名扬四海大卖,我把这些合影挂在店里,那我们的店就是全纽约,乃至全国最正宗的名扬四海式样的暖腿套店,只有我们店里才能买到最正宗的。”
“不是我们的,是你和姨妈,特丽莎的。”安东尼娅纠正。
“我说过,我的60%股份里,会有你的5%”,罗纳德说道,“先不要拒绝,这不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只是让你能够有些补贴,在芭蕾道路上走的更顺畅。”
第九十六章 失踪的剧本经纪人
“所以,你和冬尼娅就……”
“是的,她加入纽约市立芭蕾舞团后非常忙碌,除了训练还要参加演出。对一个一年级新人来说很不容易。”
尽管罗纳德想给安东尼娅一份保障,不过安东尼娅最终还是没有接受他的好意。罗纳德知道,她不愿意把这段关系牵扯上金钱,就让这段爱情作为一段美好的回忆。
问话的是罗纳德的高中摔跤队同伴小道格拉斯,两人正坐在摔跤馆的软垫上气喘吁吁。
联系上了老伙计,罗纳德也觉得应该继续身体锻炼,正好小道格拉斯在个不错的健身馆锻炼,也介绍罗纳德一起来训练。一年多没有日常训练,罗纳德觉得自己的水平下降明显。
好在小道格拉斯介绍的健身馆有一位从苏维尔联盟过来的教练伊万,原来是某西伯利亚地方摔跤队的正式队员,明明是斯拉夫人却自称犹太人,通过关系从以色列来到了阿美利加。
他的技术高超,训练也有科学性,英语还凑合。最好的是他看客户水平制定训练计划,不会让客户觉得太苦没意思。小道格拉斯和罗纳德都很满意,每周都来这里训练,恢复了一些身手。
“你暖腿套生意的合影招数不错,是谁教你的?”小道格拉斯家中就三代经商,自然看得懂罗纳德的合影招数,极为欣赏。
“我自己琢磨的”,罗纳德回答,“杰西潘尼的采购经理告诉我说,专利并不能保障我的知识产权,因为这个产品任何一个母亲都能用毛线袜改造。所以我想了这个方法来保障我的权利。”
“是啊,如果名扬四海火了,所有人都会来买正宗的暖腿套,而不是自己织的,或者其他仿冒的产品。”小道格拉斯点点头。
“不过你这个产品,还得比别人在质量上高一点点,这样才能让正宗的名声物有所值,顾客买了觉得好,口碑传播开来,你的生意才能做大。”
“啧,这有点困难,这是个很小的市场,我没有办法用机器,现在只是组织了一批越战军人遗孀和妻子,名义上是军人家属合作社,实际上……按照件数收……”
罗纳德放低音量,件工在阿美利加,被工会势力通过立法禁止,不过借着越战军人家属的名头,顶了个名义上保护伞,规模不大,没人会来搞事。
“是啊,很可惜,你的生意天然就市场很小,除非哪天时尚业突然抽风,大众流行起了穿暖腿套。”
“这不可能,穿正装套暖腿套简直是审美灾难。”
“不说这个了,特丽莎还没反应过来你的招数吧?她是不能自立门户单干了。”小道格拉斯又说起推销员特丽莎·凯特想单干的事情。
“没有,她对我能让她以销售渠道折价入股还比较满意。”罗纳德有点得意,拉名扬四海剧组合影,是一箭双雕的买卖。之前特丽莎·凯特稍稍露出了想自己单干的苗头,罗纳德找小道格拉斯商量以后,干脆让了一些股份给特丽莎,成立了公司。这次拉剧组合影,就从根上断了她单干的念头。
之前通过林赛·多尔律师小姐申请的专利已经批复,他的专利作为20%的股份折价进了公司,另外加上店铺租金的出资,总共占了总共60%的股份,凯伦姨妈和他的老兵妻子生产网络占了10%,另外30%是特丽莎·凯特和她的丈夫大卫出了一小部分钱,和销售网络的折价。
小店名字就叫rtkd舞蹈用品商店,分别是四位主要股东的名字首字母。名字叫舞蹈用品商店,其实主要卖暖腿套。和剧组演员的合影照片摆上了墙壁,包括和戴安·莲恩的合照。伯特同意放一张照片在店里,只要不放大就行。
现在“名扬四海”还在小规模放映,但是演艺专高的老师参演,很多学生都来看过,都在这里买,而不是让母亲做。因为这里的最正宗。
“她丈夫大卫应该是看出来了,不过他也知道,我们一起努力,蛋糕会更大,也就没有反对。”
“?nдnhaxyn,吉米这个碧池,他居然抵制奥林匹克运动会。这个碧池,年初的冬奥会联盟可没有抵制,吉米居然有这个脸来抵制夏季奥运?”
教练伊万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嘴里还在不断地骂着大统领。“他还让nbc电视台停止了转播计划,本来我想让你们看看那个西伯利亚的怪物的。”
伊万很早就和他们预告过,西伯利亚出了一个重量级摔跤天才,名叫卡列林。传说他能用出一般只有轻量级选手才能用出的反背托举,罗纳德很小道格都等着看这个绝招呢。
“为什么会抵制奥运?”两人打开摔跤场边的电视,大统领的身姿正在电视右上方,主持人引用白宫发言人的话说,只要苏维尔联盟不离开阿富汗,阿美利加及其盟国就抵制在莫斯科举行的奥运会。
“这是为了前两天的营救人质行动的失败吧?”小道格很有敏感性,把这事和之前让大统领大失面子的营救人质行动联系起来。
大统领和他的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趁着反对营救行动的国务卿万斯出外度假,在瞒着他的情况下,发动了营救人质的行动。没想到直升机在沙漠坠毁,死了8个特战队员。
营救还没开始就失败了,直升机的残骸,和死亡军人的遗体,被波斯人在德黑兰街头展示,通过国际卫星信号,全阿美利加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大统领是个废物。
为了挽回形象,争取明年大选连任,大统领需要展示他的强硬。
两人都摇了摇头,奥林匹克精神本来就是和平,古代希腊奥林匹克时期,打仗的国家也要暂时停火,这种抵制算什么?
“你的剧本经纪人找到了吗?”小道格拉斯提起了罗纳德遇到的一件怪事。
罗纳德写好了“交叉点”的剧本,签好了免责声明书,一起邮寄给威廉姆莫里斯的里克·尼西塔。谁知道过了几天,剧本都没有拆封,就被退回,上面盖了个章,声称查无此人。
罗纳德打去上次通知他的秘书,秘书以一种特别机械的声音,告诉他威廉姆·莫里斯没有尼西塔这个人。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之后再打过去也是如此。
要不是包裹里有秘书上次寄来的免责声明书,罗纳德简直要以为碰到了外星人绑架,改造了他的记忆。
而且去年版的经纪人名录里,里克·尼西塔的名字后面,明明标着威廉姆·莫里斯经纪人事务所的名字,一时罗纳德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约了艾迪·科恩,我的广告导演经纪人聊聊,也许他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你大概是被卷进威廉姆莫里斯和caa的大战里了。”
“什么大战?”罗纳德在艾迪的办公室里问。自从罗纳德拍摄了chewels口香糖系列广告,艾迪的业务蒸蒸日上,手下的模特演员都有工作,也签了不少新人,已经换了一间角落办公室。
阿美利加的办公楼都是方方正正,角落里的办公室两面临街,有两面落地大玻璃窗,可以看到比其他办公室多一倍的街景。在这里办公,往往是实力和地位的象征。
“创新艺人经纪公司(caa),是几个从威廉姆·莫里斯叛出来的年轻人迈克尔·奥维茨,迈克尔·罗森菲尔德,罗纳德·梅耶等人,在1975年创办的。一直被老东家打压。”
“不过他们的生意做的很棒,这几年抢了不少老东家的客户,今年开始,他们公开挖角了几个威廉姆·莫里斯的经纪人,都是少壮派,手上有不少重量级客户的那种。”
“我估计看上你的里克·尼西塔也是其中一员,当经纪人从公司跳槽以后,原来的老东家往往会用这种方式,试图切断客户和他们的联系。原来的电话号码,传真,秘书都属于原公司,这样客户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经纪人,而老东家就趁着这段窗口时间来挖角。”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点点头,“那我可以打电话到caa去,找到尼西塔。”
“一般经纪人跳槽都会牵扯法律官司,当事人会顺便放长假,除了他们的关键客户,谁也不联系。”
艾迪否定了罗纳德的想法,“你可以试试留言给前台,让她们转达,我估计这官司不会拖很长,caa会试图快速和解的,到时候他回来就能联系你了。”
“你为什么不试试威廉姆·莫里斯的其他经纪人呢?”艾迪问道,“毕竟他们才是业内最强大的经纪人公司。”
“我试过了,他们没有经纪人愿意签我。发征询信,打电话给他们的秘书,有几个经纪人还和我通了电话,说要等等看电影名扬四海的口碑和票房。据秘书说,他们打电话给艾伦·帕克,听到些不好的评价。”
罗纳德没想到导演先生,还能在这里坏他的事情,有些懊恼。
“别担心,里克·尼西塔是个业内名人,他代理了艾尔·帕西诺,和克里斯托弗·沃肯。等他正式入职,你就有剧本经纪人了。”
“虽然大概率是他会让下级经纪人学徒签你。”
“这倒无所谓,我是想尽快拿到编剧业务,想进电影圈,从编剧入行是一条捷径。”
“对了,你加入了演员工会了吗?”艾迪问起了另一件事。
“没有,我觉得我没有表演天赋,也没有做演员的热情,我还是想要呆在摄影机镜头的另一边。”
“嗯,那也好,最近两大演员工会和制片人联盟的谈判不顺利,他们想要付费电视版权的分成。今后电影电视剧,在付费电视台播放的收入,演员也想分一块蛋糕。”
第九十七章 拖延战术
“这些人选不行,哪一个有波姬小丝的美貌,和她的知名度?我用你们就是为了能够找到合适的人选,拖到现在连一个能比得上的人都没有。”
彼得·古贝尔有些怒气,类似训斥的口气,让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泰勒,和“无尽的爱”的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的脸色都有些尴尬。
距离“名扬四海”的首映已经过去了几周,波姬小丝的母亲特瑞还是用拖延战术,不仅让卡尔文·克莱恩的牛仔裤广告难产,而且拖得“无尽的爱”剧组非常难受。
前期选角工作室已经推荐了不少青年演员,波姬小丝方面似乎态度软化,表现出可以接受剧本,进入讨价还价阶段。所以电影的女主角选角工作也就有所放慢。
可是在波姬小丝上了“vogue”封面之后,特瑞的态度又趋于强硬,还提升了报价,开出了120万美元的价格。在时尚业缺乏人脉消息的古贝尔,被这一记突然袭击打得有点心烦。
本来预订七月开机的电影,因为波姬小丝的母亲拖延,迟迟不能确定女主角。而这种青少年爱情片的重点,又在于男女主角在一起是否有化学反应,于是男主角人选也没有定下来。
“开动你们的脑筋,想想我们还有谁可以邀请?”古贝尔心里清楚,所谓的海选只是个噱头,能够从没有表演经验的人里选出电影女主角,这种事情的概率不高,在讲究投资回报率的好莱坞,还是在现有的影视演员中寻找,比较现实。
桌上的照片是上次试镜选出的凯利·普雷斯顿,和之后几次试镜下来晋级的黛博拉·温格,凯莉·费雪等人。
“凯莉·费雪倒是不错,既有美貌,也有知名度。马上卢卡斯的星球大战第五部‘帝国反击战’就要上映……”古贝尔指着莱娅公主的照片说道。
“她已经有片约了,蓝调兄弟,再说她上次来试镜的时候,扮相太过成熟,不像未成年少女。”朱莉娅·泰勒投了反对票。
古贝尔撇撇嘴,其实能蹭上莱娅公主的热度,长得老也没关系。“还是给她发试镜通知吧。”
“黛博拉·温格呢?这个电视剧神奇女侠中,扮演女侠徒弟神奇女孩出道的女演员,演技其实非常精湛。”导演泽菲雷利建议,他对黑发演员总有莫名的好感。
“她不够漂亮,最近要上映的电影‘城市牛仔’,她和约翰·屈伏塔演对手戏,因为不够漂亮,差点被制片人罗伯特·埃文斯退货。”这次是古贝尔投反对票。
罗伯特·埃文斯是好莱坞传奇制片人,制作过魔鬼圣婴,唐人街,爱情故事等叫好又叫座的影片,他的眼光代表了一定的权威性。
“还是给她发一个试镜邀请吧。”泽菲雷利坚持。
“可以,还有什么人选吗?”古贝尔向在场的所有选角人员发出邀请,请她们说出任何记忆中可以胜任女主角,男主角的人选。
一时间会议室里嘈杂的说话声想起。
“罗珊娜·阿奎特怎么样?典型的金发少女。”
“琳达·布莱尔呢?她可以扮嫩,有点刚出炉的新科奥斯卡影后莎莉·菲尔德的气质。”
“这么说的话,男主角应该照着新科影帝达斯汀·霍夫曼的模板找,他年轻时候扮演‘毕业生’里的那种气质,很适合男主角。”
“克里斯蒂·麦克尼科尔不错,她刚和塔图姆·奥尼尔在‘小可爱’里面演两个打赌谁先在夏令营里失去童真的少女,和‘无尽的爱’有类似之处。”
……
“你没有什么人选吗?”朱莉娅·泰勒悄悄地问正在思考的罗纳德。
“你还记得上次面试‘名扬四海’的希拉里那个角色的女孩吗?叫米歇尔·菲什么的。”罗纳德还是不太会发这种两个辅音并列的音,不知道哪一个不发音。
“是哪一个?”朱莉娅没印象了。
“玛丽安应该记得,我去找找她的试镜照。她是金发,很漂亮,出身富裕家庭,上次是因为芭蕾舞功底不行才被刷掉的。”
罗纳德回身去存档室找那个长得像猫的女孩的试镜资料。
“就是她,米歇尔·菲佛。”罗纳德走到会议桌前,把女孩的照片摊在了桌子上,“我想起来她名字的发音了。”
“这个女孩很有富家女的气质。”泽菲雷利比较欣赏这种长相古典气质的女孩,适合演莎士比亚古典戏剧。
“真不错,给她的经纪人发试镜通知。”古贝尔也点头,“罗纳德你从哪里找来的人选?我记得她,之前我在abc的警匪片电视剧‘b.a.d.cats’看过她出演,没想到换个打扮也很适合东海岸的富家女扮相。”
“上次试镜‘名扬四海’的照片,真人其实还要更漂亮一些,她参加过加利福尼亚小姐的选美。”
“给她的经纪人发试镜通知。”古贝尔回头吩咐助理,然后问罗纳德,“还有吗?”
“还有个男主角人选。”罗纳德把一张男演员的照片慢慢放在桌上,用手遮住嘴以下,只露出鼻子上面的部分。
“这个人非常英俊啊。”在场的选角导演和助理,都是女性,看到照片都发出感叹。
“他的牙齿有些问题,不过上次来试镜‘名扬四海’的时候,把一口乱牙纠正了,反而因此失去了蒙哥马利那个丑角的机会。”
罗纳德在翻找米歇尔·菲佛的照片的时候,也看到了上次那个刚找牙医做完纠正的年轻男演员的照片。他对这个经纪人都嫌弃的男演员印象很深,自己一个人来试镜,虽然因为意外失去了角色,但是永远充满斗志,很阳光向上的性格。
这次的男主角不需要牙齿凌乱,做了牙齿纠正的他也许有点机会,所以就顺手把他的试镜照也拿来了。
移开了遮住嘴巴的手,一口乱糟糟的门牙,让围观的女性们发出了整齐的“哎”的叹息声。
“这也相差太大了。”泽菲雷利看男人是个颜值党,马上失去了兴趣。
“我保证,他的牙齿经过牙医纠正了,拔了两颗最糟糕的。现在挺帅气的,也很努力。”
“行吧,也给他经纪人发试镜邀请,反正男主角大概率还是要海选。”古贝尔同意了。
“无尽的爱”的故事,是从男主角的视角切入,但其实中心人物是女主角杰德。观众的注意力都随着男主角的视角,聚焦在这个原著中称作天仙的美人上。
男主角是不是非常帅气,到没有那么重要。而且男主角选角是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的权力范围,这位金发,阳光的男孩,估计也不入导演的眼睛。
泽菲雷利历来喜欢用黑发,阴郁的男主角,满足他个人的癖好。
“向这些人选都发出试镜邀请,也邀请波姬小丝来,让她母亲知道,我们并不是只有她女儿一个选择。”古贝尔吩咐助理。
“但是特瑞一直推脱。”助理提醒到。
“你和她接通电话,我来说。好莱坞的规矩历来如此,就算马龙·白兰度演教父,科波拉也要试镜一次。”
“喂,特瑞·希尔兹女士吗?我是彼得·古贝尔先生的助理,有关你女儿试镜的事情……”
“特瑞吗?我是古贝尔。我们马上就要进行试镜,你的女儿也来。”古贝尔拿过听筒,想用陈述语气敲定试镜。
“片酬我们会直接和她的经纪人谈,你作为经理人,到时候陪她来就行了。……试镜并不影响片酬的谈判,这只是一次观察谁最合适角色的考察。……没有谁能不用试镜直接敲定角色的,除非她本人就是制片人,你确定你要投资这部电影吗?”
“时间上没有问题,我会根据你的要求安排试镜位次。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古贝尔放下电话,拍了拍手,“就按照这个时间发试镜通知,大家都动起来,这次我们要定下男女主角的人选。”
罗纳德也加入大家,给米歇尔·菲佛,和那个牙齿乱糟糟的男孩的经纪人去电话约定试镜时间。朱莉娅很快汇总了试镜人选的反馈,让助理用笔填进预先印好的表格里,给每人发了一份。
“罗纳德你还是老工作,记得给每个试镜人选拍一张宝丽莱快照。这次试镜的人选还是挺多的,把快照贴在评价表格里,防止弄乱。”
……
忙完试镜的工作准备,罗纳德又到了rtkd小店转了一圈。“名扬四海”的小规模放映效果不错,米高梅开始悄悄地扩大了放映规模。电影里口碑开始显现,很多人看完电影以后,专程到纽约演艺专门高中来看现实中的fame中学。
他们走到演艺专高门口,也会发现对面的rtkd舞蹈用品商店,等到他们进店,发现电影的主角,和凯伦姨妈,特丽莎等人在一起合影照片,就会纷纷拿出钱来买一两条暖腿套做纪念。
和凯伦姨妈一起吃晚饭,“前两天还有个叫海伦的学生来买,她说认识你。”
“哦是的,她是我拍的广告里的女主角,我给她们送几条吧,还有伊丽莎白·苏那里。”罗纳德觉得这些演出广告的女孩也可以加进自己的合影营销计划,“到时候请她们来,也拍几张合影。”
舞蹈用品商店给姨妈带来的收入,已经是原来在斯坦顿岛上做侍应的几倍,还没有算年底的分红。凯特现在对罗纳德的商业眼光挺信赖,于是答应下来。
回到公寓的罗纳德正打算休息,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是罗纳德·李吗?”
“是我,你是?”
“我是里克·尼西塔,caa的经纪人。”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声。
“尼西塔先生,你终于出现了,让我好找……”
第九十八章 素食极端分子
“我很抱歉我的工作变动问题,引起的沟通不便,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这一切,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我是不是能代理你。”
里克·尼西塔电话里的声音有一种魔力,令人心情放松。两人在电话里讨论了尼西塔签下罗纳德,作为编剧经纪人的合作方式问题。
罗纳德坚持保留纽约经纪人艾迪·科恩的合约,自己商业广告等短时长的导演工作,还是交由艾迪负责。至少在近期他的工作重点还在纽约,还需要靠拍摄广告来挣钱和业内声望,并不希望和艾迪结束合作。
就算今后主要精力放在好莱坞,在老家纽约还是要有人帮着处理事情,在罗纳德的设想里,希望艾迪·科恩作为他在纽约的代表。
尼西塔主要专注在好莱坞,本来也就对代理罗纳德的广告生意不太感兴趣。他之所以想签一个初出茅庐的编剧,无非是因为caa的总裁迈克尔·奥维茨要求caa所有经纪人都必须签一位编剧做客户。
尼西塔在威廉姆·莫里斯已经作出相当成绩,被挖来caa后不希望和原有的经纪人共享一个编剧客户,干脆自己开发一个,应付一下奥维茨的kpi了事。本身手握艾尔·帕西诺,克里斯托弗·沃肯这样的潜力客户,不愁生意。
双方在电话里商定,今后罗纳德的编剧合约,就交由尼西塔的团队处理。如果今后罗纳德有机会独立指导电影,也由尼西塔处理。
团队工作,正是caa的创始人迈克尔·奥维茨的发明,每个客户,都有几个级别不同的经纪人组成团队来代理,抽取的代理费用,也由团队分配。
叛出威廉姆·莫里斯的caa五大创始元老,很清楚带这客户出逃的威力,所以一开始就在制度上做好设计,防止其他公司也来挖caa的墙角。
“那就这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尼西塔在电话里问。
“尼西塔先生,为什么你会选中我?你在威廉姆·莫里斯的同事就不想签我”罗纳德问。
“我永远比别人多走一步,他们只是问了导演艾伦·帕克关于你的事,我还问了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
“谢谢你,尼西塔先生。”
“我在洛杉矶要和迈克尔·奥维茨先生,谈我旗下两位演员的新片电影合约问题。还要协助他处理caa的头牌演员,肖恩·康纳利的电影。所以这次去纽约和你的面谈的是我的两位同事,理查德和葆拉。他们会在xx日上午到纽约。”
罗纳德拿出笔记本查了一下:“当天我会在忙‘无尽的爱’的选角,恐怕不能去机场接他们。”
“没关系,葆拉就是一位纽约女孩,相信一个纽约女孩能搞定一切。”
……
红眼航班降落在纽约jfk机场,一男一女两位一看就是职业人士打扮的人,走出了候机大厅在等出租车。
“我们是先去选角工作室找那位年轻的罗纳德吗?”理查德是刚进caa的新人,在收发室(mailroom)工作了6个月,因为工作成绩优异,被破格提拔为学徒。这是他第一次被派出来见客户。
“我们先去百老汇的旁边的小意大利吃正宗披萨,然后再去选角工作室找他。”葆拉是个30出头的女人,她的前夫是百老汇名剧“歌舞线上”的创意提出者和舞台设计。对纽约非常熟悉,算是故地重游。
理查德还是嫩了点,没有想通尼西塔的用意,不过也难怪,这是小伙子第一次正式业务出差,兴奋一些可以理解。
“这的披萨真不错,除了芝加哥意外,我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披萨。”理查德推了推眼镜,“葆拉,为什么尼西塔会签一个初出茅庐的编剧?他有什么特质值得关注吗?”
“你知道我们caa是靠电视节目起家的吗?”葆拉喝了口可乐,又吃到过去常吃的披萨,心中非常愉悦。虽然好莱坞是娱乐中心,但是从其他行业来看,纽约才是宇宙中心。
“是的,我听公司的老人说过。1975年五位创始人是靠日间电视剧渡过创业的艰难期的。”
“没错,但是我们的发展遇到了一个瓶颈,签下的大牌演员,都想演电影。而我们在电影圈的人脉薄弱。”奥维茨在caa内部推行大家庭的文化,鼓励经纪人互相帮助,提携后辈。理查德进了学徒名单,反正这些他早晚都要学习,还不如告诉他结个善缘。
“所以奥维茨想的办法,是先签编剧,用编剧去打动八大制片厂,然后在推荐我们的签约导演,明星等等进入项目。”
“所以他才要求每个经纪人都必须签一位编剧?”
“是的,理查德,你很敏锐。caa加上你们学徒,才刚过40位经纪人,我们又是团队制,一个编剧会有3-4位经纪人负责,那么实际上我们只要总共只要找到10多位编剧就行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葆拉。”理查德聪明地没有再问为什么尼西塔要签罗纳德的问题,低头吃起了披萨,“原来和自己一样,是用来凑数的。”
罗纳德正在选角工作室里组织试镜,这次来的演员,实力要比上次的圈内关系户强多了。
黛博拉·温格谈不上惊艳,但是一双妙目非常善解人意,好像用眼镜就能和人对话。宝丽莱拍下她的快照,眼镜也异常明亮,怪不得“午夜牛仔”的导演一定要力保她演出,这种眼镜配上特写,放在大银幕上得多抓人啊。
“莱娅公主”凯丽·费雪是趁着参加cbs6频道的“帝国反击战”的电视访谈来的纽约,一起参加试镜。
她没有留众人期望的公主发型,而是披肩长发,少了公主的果决,但多了几份温柔的女人味。之前几个助理在八卦费雪在星球大战片场非常豪放,睡遍了所有男演员。随便眸子一转,就有一股艳光逼人,和电影主角杰德那种性格也有想通之处。
看着这些候选人的实力,罗纳德觉得自己推荐的米歇尔·菲佛就有点不够看。特别是她还有点胆怯的样子,抱着两个夫妻模样的经纪人递给她的大瓶蔬菜汁,小口小口的喝着,不时皱皱眉头。
“这种蔬菜汁对你保持提醒,保持皮肤光洁,和抵制香烟,酒精和药物上瘾非常有好处,你得每天都喝。”妻子模样的经纪人在安慰着米歇尔·菲佛。
“别害怕,我观察你的竞争对手都不是素食者,你很有希望。”丈夫也开始批评起其他女演员。
罗纳德听到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米歇尔,下面就是你了,你单独跟我来,先去试镜室门口等。”妻子模样的经纪人把大瓶蔬菜汁往她手里一送,米歇尔·菲佛接过,很重的样子,双手往下一沉,慢慢地跟着罗纳德走了进去。
走过长长的过道,到试镜室前面,米歇尔·菲佛更加没有自信的样子,抱着蔬菜汁越走越慢,脸上都缩成一团,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米歇尔,振作一些,你上次试镜的表现就很好,自然发挥,你是加利福尼亚小姐选美的前六,自信一些。”
不说还好,说了这一句,米歇尔·菲佛就像要哭出来了。
“我……我……的钱都花在买这些全绿色的蔬菜水果上了,要是这次没有选上,……电视台那边也没有人给我新角色……我就……”米歇尔说话也没什么力气,断断续续的,看向休息室的方向。
罗纳德顺着米歇尔·菲佛的眼光望去,是他之前买的一份汉堡王快餐,还没来得及吃。
“你吃一口吧,我还没动过,我看你饿得厉害,吃一口能让你恢复能量。”
米歇尔·菲佛看着罗纳德,听到让他吃的话,一时间脑子里除了牛肉汉堡以外,再也没有容纳其他事情的空间了。几步并作一步跳了过去,揭开包装纸就大口吃了起来。
罗纳德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别着急,慢慢吃,为什么你好想一天没吃饭了的样子?”
米歇尔就着水,吞下了最后一块牛肉,“我的两个经纪人不让我吃肉,说这样有助于我戒掉烟瘾和酒瘾,你知道的,我之前和选美女孩们……”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下一位”试镜室里导演泽菲雷利的声音想起,上一位试镜的评议结束开始叫米歇尔进去。
“把头发放下来,自然一些。”罗纳德帮她放下扎起的头发,带她走进了试镜室。
“你好,米歇尔。”导演泽菲雷利,行政制片人彼得·古贝尔,选角导演朱莉娅·泰勒在上面问她好。
“你们早上好。我是米歇尔·菲佛。”
“罗纳德会给你先拍一张快照,然后我们就开始试镜。”
罗纳德拿起宝丽莱相机,对准米歇尔·菲佛性感的脸庞,略像猫咪的脸型,非常幼态,22岁的米歇尔看上去演16岁很有说服力。
“这里……”罗纳德指指自己的嘴角,对着米歇尔·菲佛做了个口型,无声地提醒她,刚才的汉堡吃得太急。
米歇尔·菲佛会意,脸上腾地起了一股红潮,然后她伸出舌头,添了添嘴角,消灭了那个食物残渣。
“喵呜,试镜室里的男性,都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给她配音,这个动作太性感了。”
……
“非常好,我们会通知你的经纪人试镜结果。”结束了试镜的米歇尔·菲佛,向大家道谢,然后罗纳德陪着她走了出去。
“我觉得他们很喜欢你,连导演泽菲雷利也在咽口水。”罗纳德悄悄告诉米歇尔她挺有机会。
“下面是波姬小丝小姐”罗纳德又叫号,“你好,波姬。你好,特瑞。”
“嗨,是谁让你给米歇尔吃牛肉汉堡的。”米歇尔·菲佛的男经纪人冲上来就推了罗纳德一下,要和他理论。
“首先你们是她的经纪人,不是监护人,米歇尔想吃什么是她的自由。其次这件事情和我无关,你不要对我动手。”
“你这个邪恶的人,竟然诱骗她吃牛肉,吃饱了才有力气试镜。”说着男人上来对罗纳德挥拳。
罗纳德一个闪身,就拧住他的胳膊,把他制在地上,“要不要报警?米歇尔?”
第九十九章 被捕
罗纳德放开了男经纪人,男人有些害怕,马上蹿开了几英尺的距离,和他妻子模样的女经纪人小声商量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要强迫你吃素?”罗纳德问菲佛。
“米歇尔,你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烟瘾,酒瘾,和药物上瘾,吃动物制品会让你再次陷进去的。”女经纪人换了一种劝说的口吻对菲佛说道。
罗纳德看看双方,他也搞不清楚米歇尔·菲佛和这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有强迫行为,还是为了戒掉恶习所以对她比较严格,实际上是为她好。
“你愿意和他们走吗?如果不愿意,可以留下来,我会安排你住的地方,不用担心。他们只是你的经纪人,不是你的监护人……”
“不,罗纳德,他们不是注册经纪人,我没有经纪人,他们逼我吃素,还必须买他们提供的高价蔬菜,那一罐蔬菜汁就要50美元。”米歇尔·菲佛突然紧紧抓住罗纳德的手臂,高声揭露了两个所谓“经纪人”的真面目。
“我很感谢他们帮我戒除的酒瘾和烟瘾,但是我拍电视剧挣得钱都被他们赚走了。”这句菲佛是小声说的,旁边几位等待试镜的美女都在听八卦呢。
“我想我必须请你们离开了,两位。”罗纳德上前一步,对着两个卖蔬菜汁的骗子说道。
“需要我劳动纽约警察吗?”
“罗纳德是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米歇尔,今天就这样,我们晚些再来找你,别忘了上帝教导我们要吃素。”那个男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些话,扭头和女人一起走了。
“这事还没完,不过他们帮你戒除瘾头是真的话,把钱要回来有点麻烦,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的律师。”这种事情其实挺难界定清楚,那对骗子夫妻利用了菲佛一个人在洛杉矶闯荡,一开始也伪装成为她好,就算上法庭也很难分辨清楚。
米歇尔·菲佛好像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抓着罗纳德的胳膊不舍得放开。
“我还有工作要做,你可以先到那里休息一会,吃点东西,我待会来找你。”罗纳德指指前台的秘书,秘书会意过来带菲佛过去休息。
罗纳德恢复了职业的微笑,“对不起耽误了你的时间,波姬小丝小姐,我们可以进去试镜了。”
“喔,你的身手很厉害,是电视剧‘功夫’里面的那种吗?”
波姬小丝笑盈盈地看着罗纳德,罗纳德刚才干脆利落地制服了男子,让她觉得很酷。
“咳咳”,特瑞在旁边提醒。
波姬小丝的微笑马上收敛成苦笑,一双眼睛中的笑意迅速消退,鼻子开始皱了起来,仿佛在说“你看吧,我妈妈连我说什么都要管。”
“请这边来,波姬。”
刚在前台等待的caa两位经纪人,葆拉和理查德,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现实戏剧。
“哈,我们的罗纳德还是个多情的男人。”葆拉对理查德说。
“他只是有些正义感。”理查德觉得罗纳德很对他的脾气。
……
忙完了上午的女主角试镜,几位有权力决定人选的人士都不说话了。
不考虑波姬小丝的名气,光从她的试镜结果来说,也比其他候选人好一点的样子。
“毕竟是模特出身,镜头感是独一无二的。”导演泽菲雷利说道。
“不考虑一下罗纳德推荐的那个菲佛么?虽然年纪稍大,但是显得很小。”古贝尔提了米歇尔·菲佛的名字,“你怎么看,罗纳德?”
“导演说得对。”罗纳德经过名扬四海的试镜,现在也变得圆滑了不少,“考虑到商业价值的话,波姬小丝无疑能带来很多票房。”
“我会先走,下午和宝丽金的同事们开会讨论这件事的,好了,让我们来吃点午饭,下午你们继续男主角的试镜。”
罗纳德拿了一角外卖的多米诺披萨,走到前台后面的办公桌,递给米歇尔·菲佛。她在这里休息了挺长时间。
“我还要给下午的男主角试镜拍照,等我忙完了就给你准备住处,不用担心。你长期吃素,一开始的时候不能吃太多荤食,我给你带了一块披萨。”
“谢谢你,罗纳德。”
葆拉听到安排住处的话,向理查德挤挤眼。
“我的姑妈在曼哈顿有一处住所,她和唐娜,也就是我的表妹住在一起。你可以和她们住,短期内没有什么问题。”
理查德向葆拉微微一笑。
“你好,罗纳德。我们是caa经济公司的葆拉,和理查德。”两人这才向罗纳德做了自我介绍。
“你们好。对不起我这边很忙,刚才没有注意到你们。”罗纳德和两人握手,热情的招呼他们。
“这次尼西塔先生让我们来,是caa的一个传统,重视客户。每个签约的客户,我们都要多次和他们面谈,让他们了解caa的企业文化,和为客户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葆拉开始背诵caa的话术。
“李先生,你这段时间还有什么新的剧本吗?”理查德问罗纳德的编剧作品。
“我给尼西塔先生寄送过梗概的‘交叉点’已经完成了,到时候我可以拜托你们带回洛杉矶。”
“另外我的姨妈每周都看cbs台的‘陆军野战医院(mash)’,她要我也写一部越战版的陆军野战医院。”
“我最近正在考虑动笔,写一部反应越战的剧本。你知道我的姨夫是牺牲在越南的老兵,我周围有很多越战老兵,和他们的亲属可以采访。我积累的采访素材已经有很多,正准备动笔。”
“那很好,这是我们带来的代理合同,按照行业规矩,收取10%的佣金。”葆拉其实有点不耐烦听罗纳德讲他的新剧本。
“好的,我必须让我的律师过目。如果没问题的话,很快就可以签字。”
“没问题,我们还会在纽约待一天,如果今天你能签字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葆拉说道。
“我得给我的律师打个电话,应该没有问题。”罗纳德皱眉,还是答应了。
罗纳德联系了林赛·多尔律师小姐。林赛现在很忙,不过对自己第一位客户还是很重视,答应晚上加班来给他看合同。
“罗纳德,我能叫你罗纳德吗?”理查德对剧本还有很多兴趣,“自从前年的荣归和猎鹿人之后,好莱坞都在追逐越战主题的电影剧本,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很想和你深入的讨论下去。”
抬腕看了看表,罗纳德说,“没问题,我的律师要晚上才有空,不如我们都到我的公寓去,我可以一起聊聊。”
说完罗纳德写下了自己的公寓地址和电话,递给了葆拉。我们约在晚上六点如何?东村的美食很不错,就在我公寓对面。
“我知道,乌克兰餐厅。那么我们到时见。”葆拉,理查德和他道别。
把米歇尔·菲佛托给了前台小姐照顾,罗纳德又回到了等候区,挨个叫号男演员进去试镜。
“你的经纪人呢?怎么这次他又没来吗?”罗纳德又看到了上次参加名扬四海试镜的那个英俊男孩,这次他又排在最后一个。
他的牙齿经过纠正,整个人阳光多了,不过假牙明显是劣质品,颜色偏塑料色,一看就是超市里买的那种牙冠,和周围牙齿的颜色都不一致。
“是的,他只给了我一个在纽约的联系人电话,让我得到角色后给这个联系人打电话,他会来负责签约的。”
阳光男孩很上进,“我已经让家人给我读了一遍小说,我用录音机录下来,反复的听。我觉得我已经抓到了男主角的特点。”
怎么都是这种不负责任的经纪人,罗纳德觉得自己到还算幸运,不管是艾迪,还是caa的几位,至少都是非常职业的。
“好吧,你跟我来。”
结束了试镜,罗纳德又送阳光男孩出来,“现场不会告诉你结果的,如果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经纪人。”
“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到我,我在纽约的亲戚家借住,你让他们叫汤姆接电话就行。”
“好的”,罗纳德明白了汤姆的处境,可能他的经纪人完全不看好他,可能已经在放弃他的边缘了。“继续努力,你的外型条件和努力程度,一定会成功的。”
上帝有的时候不太公平,这么上进的一个小伙子,刚才试镜的时候可以看出他准备了很多,也很上镜。但是剧组已经基本内定波姬小丝女主了,备选也是米歇尔·菲佛。这个男孩的身高和她们配戏,都有些困难。
带着期待,汤姆转身向门外走去。
正好葆拉和理查德又走了进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公文包都能忘了,经纪人公文包里的秘密,可以价值上百万美元,千万千万不能忘了它。”
“对不起,葆拉,我不会了。”理查德有点郁闷,向前台秘书问起自己公文包的下落。
“哈里路亚!上帝啊,我看见了什么?”葆拉抬头看见了阳光男孩汤姆的侧影,连忙追了出去。
汤姆对自己的试镜还算满意,出了工作室的门就激动的奔跑起来,一路跑向地铁站。
“等等,等等,你别跑。”葆拉蹬着高跟鞋追出去一段,眼看追不上了,翻身进了工作室。
“理查德,快去找罗纳德,我要知道那个阳光男孩是谁?”
……
罗纳德已经向朱莉娅和导演泽菲雷利请假,先带着米歇尔·菲佛走了。
“我不是营养师,但是当过一段时间摔跤运动员。长时间吃素,可能会导致女性闭经,不能生育。”罗纳德在本田雅阁上,和副驾驶上的菲佛说话。
“体育运动员一定是营养均衡的,不要相信素食能帮助减肥,或者让皮肤更好。只有足够的运动,才能保持身材和让皮肤变好,还要多喝水。”
米歇尔·菲佛看着罗纳德,一双眼睛好像不舍得从他脸上离开。这个男孩今天算是救了自己,脱离了两个素食极端分子的掌控。
“人的进化不适合素食,旧石器时代几百万年来的进化,人类是适合吃肉,吃粮食,吃水果,各种食物均衡,只要少吃一些玉米糖浆做的工业化食品就行。”
车子到了凯伦姨妈家。罗纳德向姨妈讲了一段米歇尔·菲佛的状况。姨妈非常富有正义感,让菲佛放心住下,直到联系上她在橙郡的家人为止。
凯伦姨妈又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食物,让菲佛的胃能够慢慢适应。饭桌上姨妈问起了她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米歇尔·菲佛参加选美以后,想进娱乐圈。和做空调安装生意的父亲闹翻,自己一个人独自在好莱坞闯荡,染上了不少恶习。
两夫妻是主动以帮助菲佛戒掉瘾头恶习的名义接近她的。他们属于一个宗教组织,所谓上帝的孩子运动,把自己包装成虔诚的宗教人士,提倡素食和冥想来戒除恶习。实话实说的话,在米歇尔·菲佛烟酒和药物上瘾的时候,帮助了她很多。
但是慢慢的,他们开始控制菲佛的生活,逼他每天吃素,不吃人工种植,使用农药和化肥的粮食和蔬菜,只吃他们提供的昂贵的绿色食物。
因为举止不合群,又满口上帝,慢慢地菲佛和电视剧制作团队也疏远了,没有接到新的一季的合约。经纪人也和她解约。这时两夫妻以冒充经纪人的身份,接管了她的演艺事业,实际上在逐渐榨干她几年辛苦拍戏的积蓄。
吃完以后,米歇尔感觉好多了,抱着凯伦姨妈哭了一场。罗纳德想把她安排到姨妈家里里休息,自己和林赛·多尔律师约好在公寓见面过合同,开车回了公寓。
“铃铃铃铃……”有人在按公寓的门铃,“来了,是谁?”罗纳德不知道先到的的是律师小姐,还是经纪人。
没有人答话,罗纳德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皮制套的证件。
“罗纳德·李吗?”是几个穿制服的纽约警察,罗纳德点点头。
“你因为涉嫌绑架和禁锢米歇尔·菲佛小姐的人身自由被捕了,这是搜查令。”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在法庭上作为指控你的不利证据。审问前,你有权与律师谈话。在审问过程中,你也有权让律师在场。如果你无法负担一名律师,法庭可以为你指定一名律师……”
“我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罗纳德只说了一句话,就闭口不言。
“你会有机会的,等到了警署再说。”后面一位便衣警探说道。
“喔,我们的这位新客户还真是劲爆。”葆拉和理查德刚好到,看到了这一幕。
“告诉我的律师”,罗纳德对着理查德做了一个口型,希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菲佛好像不在这里……我们还得继续找。”两个上帝的孩子的教徒看着罗纳德被押进警车以后说道。
第一百章 你的客户 我的客户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林赛·多尔一身正装,刚刚从法庭赶来罗纳德家里,加班审合同。看到罗纳德的房门大开,里面是几个警察,正在把罗纳德收集的,和自己写的剧本装进文件袋。
“我是罗纳德·李的律师,警员们,这里是发生什么案件了?”
一名白人警员看了她一眼,见是个圆脸的金发美女,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你的当事人涉嫌绑架和非法拘禁,已经被押到曼哈顿南区警署。”
林赛看到没有她在场,罗纳德就被押走,经常和警察打交道的她知道可能案子不小,马上转身走向楼梯,准备去曼哈顿南区警署保释人。
“请问你是罗纳德的律师吗?”林赛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从楼梯旁走过来,拦住她的去路,女的那位也是一个圆脸,开口就问她的身份。
“你们是?”林赛侧对两人,回头看了一眼罗纳德公寓门口的警员,距离不远。
“别误会,我们是caa的经纪人,本来是等你来签合同的。”理查德递过一张名片,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罗纳德被带走之前,让我们找到他的律师,说明情况。”三人来到了公寓对面的乌克兰餐厅,理查德把在选角工作室看到的,罗纳德和菲佛的两个“经纪人”的冲突,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那位菲佛小姐,现在在哪里?”林赛·多尔一眼看出了案子的重点,只要米歇尔·菲佛出现,能够为罗纳德作证,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我们不知道,但是听罗纳德说过,要带米歇尔去他姑妈家。”
“所以那两个骗子,很可能就是向纽约警察局诬告罗纳德的举报人“,林赛很快就猜出了幕后主使。
“这事情可大可小,也可能是举报泄愤,也可能他们就盯着我们,要找出菲佛小姐的下落,然后抢人逃出纽约州境,这样在惊动可以跨州执法的fbi之前,他们就可以想法再次控制住菲佛小姐,让她翻供。要是这样,罗纳德就很被动了。”
“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理查德抢先说了台词。
“没关系,你们就暂时呆在这里,然后给我你们酒店的联系方式。我们不能假定两个嫌犯没有同伙,他们很可能会分头跟踪我们,你们只要呆在酒店保持安全的地方就行。”
“我们住在假日酒店”理查德把酒店的火柴盒拿出来,写上了自己的房间号,递给林赛律师。
“好,我先去打两个电话。”
“凯伦?我是罗纳德的律师林赛,对……他很好,没出什么事。那两个骗子举报他带走了米歇尔·菲佛,并把她藏起来了。……好,你并不需要做什么,不要打电话给警察,等我的同事过来再做动作。”
林赛又掏了一下包里的零钱,塞进投币电话机。
“鲍比,我是林赛,我的客户罗纳德牵涉到了一件刑事案,绑架和非法禁锢人身自由,对……有搜查令,而且在见到律师之前就被押去警察局。”
“林赛,这样的话,你的客户要不就有关键证据被警察掌握,要不就是发生了惊天大案,警察局受到上面的压力,非常急迫,不顾程序上的瑕疵了。”
“鲍比,你能动用你在纽约警局和地区检察官那里的关系,打听一下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吗?”
“你对你的客户这么有信心吗?”鲍比反问。
“是的,因为他是无辜的。当事人其实就在她姑妈家里。”
“好的,你在哪里?……东村第xxx街……我先去问问鲁迪,然后在那里和你汇合。”
林赛第三次塞硬币。
“海伦?我有个忙需要你帮。”
“我还在补觉,你不知道缺少睡眠是女人美貌的天敌吗?好吧,要帮什么忙?”
“我有个客户……你能打听一下今天纽约出了什么大案吗?”
“好吧,不过你欠我一次双人spa护理。你的当事人是?罗纳德·李?帅吗?……长得和演超人的演员一样?你不早说……挂了,有消息打你的寻呼机。”
林赛·多尔开车去了罗纳德的姨妈家,留下两个caa的经纪人不知道干什么好。
“你还想签罗纳德做客户吗?”葆拉问理查德。
“当然,为什么不呢?学徒阶段就能签到一位有前途的电影编剧,我会认为是上帝眷顾了我。怎么,你不想签他?”
葆拉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更在意那个在选角工作室的阳光男孩,他的脸非常适合电影银幕,是个明星的料子,我希望能够和他谈谈。”
“只要罗纳德被证实清白,我们就能问他了。”理查德不觉得这有什么难得,“所以你还是更看好明星演员对吗?”
“是的,明星才是好莱坞的基石,拥有明星的人才拥有票房。”
“我到比较赞同头儿的意见,现在要打进制片厂是好时机,多家制片厂都严重亏损,这几年新上任的管理层都是电视业跳过去的。比如派拉蒙的艾斯纳,哥伦比亚的弗兰克·普莱斯。他们最需要的是好剧本,这也是为什么近年的好剧本能卖出20-30万美元的天价。”
“你的培训课程学习的真不错。”葆拉说不上是赞扬还是批评,“如果让你当罗纳德·李的主要经纪人,你愿意吗?”
理查德意外地看了葆拉一眼,放下刀叉,把双手交叉紧紧握住:“怎么?你愿意让出主经纪人的位置?”
理查德知道,里克·尼西塔其实对编剧并不上心,还是坚持威廉姆·莫里斯的明星路线。所以只要葆拉不和他争,他当上罗纳德·李的主要经纪人没有什么竞争对手。
“是的,罗纳德是你的客户了。如果他今晚没事的话。”
“条件?”理查德并不是幼稚的人,葆拉当然有她的条件。
“今后在业务会议上尽量支持我,然后……帮我签下那个阳光男孩做我的客户。”葆拉决定要是罗纳德暂时出不来,就去“无尽的爱”剧组打听,反正导演泽菲雷利也是caa公关的对象,想让他跳槽过来,问个不知名的小演员名字应该不难。
“成交。”理查德飞快地答应了。
……
“林赛!”一个高大的光头黑人从凯伦家的楼道李跳出来,叫住了林赛·多尔。
林赛一点没害怕,这是她律所的同事尤金,前任警察和现任律师。“尤金,你好。当事人在里面吗?”林赛指指凯伦家门。
“是的,当事人米歇尔·菲佛,她在和鲍比说自己的情况。”鲍比就是罗纳德经纪人艾迪的朋友,林赛律师事务所的老板,罗伯特·唐内尔。
“我会在这守着,那两个素食教的骗子可能会尾随你来找她。”
“谢谢你,尤金。”林赛律师敲门进了凯伦的家。
“鲍比,怎样?警方那边消息怎样?菲佛小姐说了吗?”林赛把鲍比·唐内尔拉到一边,问起了情况。
“我老师的朋友鲁迪,曾经担任过联邦政府助理检察官,他在纽约南区很有关系,消息说警察的鲁莽行动,是因为那个连环强奸杀人犯又作案了。”
“就是那个类似邦迪的?”林赛还记得去年落网被判死刑的连环强奸杀人犯泰迪·邦迪。
他长了一副女人乐意约会的外表,华盛顿大学的优等生,靠着这幅皮囊一共强奸并杀死了大约30名女性,在被收押以后,还有女孩子向他求爱,在监狱里结合并生下孩子。
“是的,他们给了他一个外号,曼哈顿邦迪。”鲍比·唐内尔律师说道,“你的客户罗纳德,正好符合嫌犯的心理画像,受过高等教育,样貌姣好,受到女性欢迎。”
“没关系,这只是个巧合。只要菲佛小姐能够提供证词给警方,就能还我客户的清白。”
“我很抱歉,林赛,这在短期能是不行的。菲佛小姐不能马上为你的客户提供证词。”
“为什么?”林赛非常奇怪地问。
“因为我要为我的客户负责,提供证词会让我的客户的隐私曝光,烟酒,药物上瘾,这对一位女演员的职业生涯有很坏的影响。哦,我忘了告诉你,刚才我正式代理了米歇尔·菲佛小姐,她现在是我的客户。”
“瓦德発,鲍比你疯了吗?”林赛脱口而出,“你完全可以向法官申请,匿名作证,这样她的隐私就不会曝光。而且米歇尔·菲佛的钱都被骗光了,她现在都不一定能付你的律师费。”
“是的,林赛,但这需要时间,所以我请求你,把菲佛的作证时间推迟到明天下午,我拿到法官许可再说。至于律师费,我只是为我的良心代理她。”
“不,没关系,我愿意为罗纳德作证。”米歇尔·菲佛在房间里听到了两位律师的大声争吵,推开门走了出来。“罗纳德是为了我,才被人诬告的,我不能让他陷入困境。”
“你的当事人也说可以,鲍比。”
“但是我要为我的当事人的最大利益考虑,米歇尔,我慢慢解释给你听,不是不帮罗纳德,而是先拿到保护你隐私的保障再去作证。”
“你这个迂腐又收不到律师费的理想主义律师。”林赛气愤地说道。
“你这个眼中只有钱,有时候忘了理想的现实主义律师。”
“你!别忘了是谁给事务所挣钱缴的账单。”
“哔,哔,哔……”林赛·多尔包里的寻呼机响了起来,打断了她和鲍比律师的争论。
“喂,海伦。”林赛拨给了纽约曼哈顿南区助理检察官,她的同居闺蜜,海伦·盖博。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海伦略带沙哑的性感嗓音说道。
“好消息是他们逮捕罗纳德没有相当理由(probablecause),你们很容易从程序上质疑,撤销纽约警察的逮捕决定。”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他被怀疑是连环杀手曼哈顿邦迪,现在是由fbi专案组(taskforce)在审讯,如果抗不住认了罪,你们会相当麻烦。
联邦执法力量一直不太在乎侵犯第四修正案的内容,他们会把你客户罗纳德的案子弄到联邦法庭。相比州法院,联邦法庭也倾向于不用第四修正案排除非法逮捕后审讯获得的证据。”
(米国第四修正案内容:除依照合理理由和程序,人民的人身、住宅、文件和财产不受无理搜查和扣押的权利,不得侵犯。)
“我会去找fbi办公室的,他们不能一直扣押罗纳德。”
“当啷……”卧室门口站着凯伦姨妈,给律师端的咖啡掉在了地上,“为什么罗纳德会被fbi扣押?”凯伦姨妈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第一百零一章 红带子
“所以你到底把那个可怜的姑娘藏在哪里了?”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见律师?”罗纳德戴着手铐被连在了凳子上,不能用手挡住对面射来的强烈灯光,只能眯着眼睛。
罗纳德根本没有和强力部门打交道的经验,只是从高中通识课本上知道,犯罪嫌疑人要求律师在审讯时在场,是阿美利加人不可剥夺的权力之一。
对面的fbi探员被气笑了,很少看到这样顽固的罪犯,在联邦执法力量面前还玩这一套。
“所以1978年的12月13日,1979年的6月1日,10月11日,还有1980年的2月12日,另外就是今天,不,是昨天,你都在哪里?干什么?”
“78年我在洛杉矶拍电影‘摇滚高中’,去年6月在纽约拍电影‘名扬四海’,昨天我在给‘无尽的爱’剧组试镜,其他的日期不记得了。”
罗纳德被灯光照的很辛苦,但是这个fbi男探员只是在翻来覆去的问相同的问题,“另外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律师?”
“罗尼,罗尼,我该说什么好呢?”探员用关心的口吻对他说,“只要你乖乖的说出来,把昨天那个女孩藏在哪里,我就让你舒服一下。”
反反复复地审问相同的问题,罗纳德也有点厌烦了,“我和你们说过很多次了,米歇尔就在我的姨妈家里,为什么你们不去核对一下呢?”
“她被两个骗子骗了所有的钱,说不定就是他们诬告我,你们应该去查查他们。”
在审讯室墙壁上单向镜子另一边,fbi和纽约警察组成的专案组,正在仔细观察罗纳德的一举一动。
“怎么样?克莱儿,是他吗?”一个穿着fbi背心的老者问。
“不像,连环杀手一般会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和我们拖延时间,让受害者痛苦。而这个罗纳德除了刚进来的时候,坚持没有律师不说话以外,相当配合。你们去查他提供的信息结果如何?”
“还在核实。”另一个fbi探员回答。
这位名叫克莱儿的fbi,是很少见的女性探员,隶属纽约分局的她精通业务,帮着抓住了好几个悬案凶手,专业性上专案组其他人相当尊重她。
“头儿”,外面的低级别警察敲门进来,“外面来了一个律师保释嫌犯,所谓的受害人也一起来了,她们明确表示是有人借机诬告,这是她们提供的证件。”
fbi负责人,穿背心的老者接过证件一看,和专案组接到的受害人照片是一个人,马上走出了审讯室。
过了许久,老者回到了审讯室,把几份资料重重地丢在了桌上,“这种事情你们纽约警察怎么办的?”
这话把纽约警察的这话把专案组里的警察都招惹了。
“就凭一个口头报警,你们的搜查令是怎么下来的?也没有受害人亲属,就冒冒失失地把人带来,还说嫌疑人和连环杀手的背景相似,这不是误导调查方向吗?”
隶属纽约警局,临时划拨专案组的警察,拿过文件一看,是申请搜查令的材料,看完后顿时也火冒三丈。“这是谁放行的,疯子勒尼的搜查令申请也敢批?”
疯子勒尼是纽约警局的名人,加入了一个宗教派别,整天神神叨叨的劝别人吃素,所有人都离他三尺。
大家都以为逮住了曼哈顿邦迪,谁知道一开始就出了乌龙,大家看看彼此,都很沮丧,没想到浪费了大半夜时间在一个无辜的平民身上。
这事正好是所有人的盲点,一看到曼哈顿南区警察通报,有这样一件绑架案件,受害人也是金发美女,大家就兴奋了,以为等到了曼哈顿邦迪出错的时候,谁也没去检查一下是谁申请的逮捕,证据是否充分。
“还是我去和他解释吧。”克莱儿探员主动说道。
……
“没关系,克莱尔探员……这是你们的工作。”罗纳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除了红印子之外倒也没有受伤。
拿过克莱儿探员主动带来的一杯速溶咖啡,罗纳德喝了一口,吃了一块包装蛋糕。长时间对着强灯光,又没吃饭,现在还感觉有点头晕。
“你的律师和家人就在外面等你,这都是为了抓住连环杀手,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敢和你们fbi介意么?”罗纳德苦笑,“那两个诬告我的骗子怎么样了?”
“这不归我们fbi管,你可以让你的律师配合纽约警方,提起诉讼。”
“谢谢,另外我被警察拿走的剧本能还给我了吗?”
“你得打报告给纽约警察局,他们走完流程就能还给你的。”克莱尔看着一副可怜表情的罗纳德笑了。
“你刚才不是很强硬吗?这都是必须走的手续,红带子(redtape)。这样,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拿回你的文件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谢谢你,克莱尔探员。”红带子是官僚主义的代称,在不列颠和阿美利加都这么说。源于早期不列颠帝国的官方文件都用红带子绑好。
“罗纳德!”
签字走出曼哈顿南区警署的罗纳德,被主动来澄清事实的米歇尔·菲佛上前抱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是啊,没事了”,罗纳德轻轻地拍着菲佛的背,然后依次和姨妈,律师林赛拥抱。
“上帝保佑,罗尼,你这次可把姨妈吓死了。”凯伦姨妈猛地在胸口划十字。
“恭喜你,听说你在fbi审讯室十分勇猛。”林赛律师上来调侃了一下。
“别提了,我只敢说要律师,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审讯室,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被强光灯照着我还是挺害怕的。”罗纳德回答。
“所以究竟是谁在陷害我?是那两个骗子吗?”罗纳德回到家,一边吃着姨妈准备的炒蛋,一边问林赛。
“那两个骗子举报了你,他们找到了警署的一个信徒,帮他们提供了方便。
另外我怀疑他们还贿赂了某个关键位置的人。这件事情受理举报,申请搜查令,批准搜查令,都不合规矩。”
林赛喝着咖啡解释:
“所有这一切,都像是某个熟知官僚系统运转规律的人,恰到好处地让关键位置的人对违规行为视而不见。
比如法官批准搜查令,就是他的某位助理,恰好把你的搜查令插进了一堆已经定好的批准文件里面。”
“好在海伦透露了你在fbi手里,我们马上带着米歇尔去,fbi和纽约警局的面子无关,只要明确你没有绑架菲佛小姐,他们就能放了你,不用顾忌我们反过来告他们滥用职权。”
鲍比也解释了一下,说着看了米歇尔·菲佛一眼,“要是你还在纽约警察手里,程序上我们还会有点麻烦。”
律师事务所的老板鲍比很帅,长的有点像前总统肯尼迪的儿子小约翰·肯尼迪。
“这样也不会妨碍菲佛小姐的演艺事业。”最后他补充到。
“所以我还能起诉纽约警方滥用职权?”罗纳德发现了他话里的意思,反问到。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如果你有足够的金钱,那么可以为了出气告他们。但是你只是个学生,这样告的话,官司可能拖很长时间,还不如通过警局,让他们给你点方便。”
“你怎么看?”罗纳德回头问林赛。坐车回家的时候,乘同一辆车子的米歇尔·菲佛已经把两个律师的利益冲突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
“这点上我同意鲍比,如果你同意放弃提告,那么可以让他们作出一点补偿性的举动,比如调查诬告举报你的那两个骗子,为菲佛小姐提告他们诈骗给一些方便。”林赛侃侃而谈。
“不过这些,都要先进行提告,让曼哈顿南区警署先知道你的冤屈和愤怒,然后才好和他们的代表律师谈判。”
“林赛,你明知道南区的代表律师是我老师律所的合伙人,鲁迪……”
“这件事情就全权委托你办,林赛。”罗纳德定了调子。
“别这样,林赛。你们还有打报告给警署,让他们归还你当事人被搜走的材料,他们随便用红带子挡一挡,你们就得浪费很多时间。”
“我不管,这件事情本来是我受了冤屈,难道事后还要我道歉吗?”罗纳德把炒蛋吃得咂咂响,然后拿起一罐可口可乐灌了下去。
“额……”打了一个饱嗝的罗纳德说,“抱歉,我饿坏了。”
“别着急,姨妈这里还有。”凯伦姨妈又端了一盘出来。
……
“请问多久我才能取回我的剧本。”罗纳德填了好多表格,递交了拿回自己被搜查的资料的申请,面前的女警,对他还是很冷淡。
“三个月。下一个!”
“他们说还需要三个月,也不知道我们的税金,都交到哪里去了?纳税人就享受这种服务吗?”罗纳德气愤地向律师林赛,和经纪人理查德抱怨。
“你没有备份吗?”理查德问他。
“有备份,不过都放在公寓里,全部被警察搜走了。”罗纳德无奈地说道,“你能等我几天吗?我可以凭借记忆再写出来。或者我可以先开始那个越战的剧本。”
“其实你不用着急”,理查德看向律师林赛,“我想多尔小姐有办法帮你加速拿回剧本的。”
“而且这次我也不是来取剧本,而是来签下你这个未来的金牌编剧。”
说着理查德拿出了两份合约,让律师小姐过目。
“葆拉对你面试的那位青年男演员很有兴趣,所以你打了电话以后,她去和老板汇报想法了。”
“我知道,我也为汤姆高兴。上次试镜我就觉得他值得一位更好的,更为他着想的经纪人。”罗纳德到没有介意,“不过你们真的不能签下米歇尔·菲佛吗?”
“我很抱歉,我刚从收发室毕业,还是学徒,权限有限,只能签下你一位客户。而葆拉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一直觉得男明星的高峰期更长,也更值得从年轻人中挑选培养。
女明星会面临很多现实问题,特别是年轻的女明星,风险其实是不小的。经纪人会更愿意签那些已经成名的。”
“我理解,我已经拜托艾迪帮忙在洛杉矶寻找。”
“没什么问题,你可以签字了。”律师小姐看过了合约,非常诚恳,一年期的合约,抽取10%的收入,到期后双方没有异议自动续约三年。”
“好的,签在这条点划线上方。”理查德指了指签名的位置。
罗纳德拿起理查德递过的笔,在葆拉·瓦格纳,和理查德·洛维特签名的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罗纳德·v·李。
“这样我带给尼西塔先生签名以后,你就正式是我们caa的客户了。在你方便的时候,我们会邀请你去洛杉矶,奥维茨先生会亲自见你一面,了解你的需求,把你的剧本推荐给八大制片厂,这也是所有caa客户都会享有的一种待遇。”
“欢迎来到caa大家庭。”理查德·洛维特正式的和罗纳德握了握手。
第一百零二章 大家都有经纪人了
“你只要在这里签字,就成为了caa的正式客户。”葆拉·瓦格纳指着合同上的点划线说道。
“所以我签了就有经纪人了?”阳光男孩汤姆有些被彩票大奖击中的感觉,“我之前只能在试镜之前找一个临时经纪人,万一入选了来帮我签约。”
“别犹豫了,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而且林赛律师已经帮你看过合同了。”罗纳德打电话通知汤姆来谈点事情,就顺便拉上他一起去吃饭,庆祝罗纳德签约caa。
正好葆拉和总部沟通后,确定了汤姆的签约和合约细节,也赶来了饭店,反正律师小姐也在,就顺便看看合同,让汤姆也当场签约。
“托马斯·克鲁斯·马普瑟四世(thomascruisemapotheriv)。”汤姆签下了自己的全名。
“cheers!”
看汤姆·克鲁斯签下了名字,葆拉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带头举杯,大家为阳光小伙有了正式的经纪人干杯。
“我将会是你在caa的主经纪人,你整理一下需要带的东西,下一阶段和我一起去洛杉矶,我会在洛杉矶给你找一间合适的公寓。”葆拉是个合格的经纪人,把一切都想到了。
“不用,西恩·潘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尽快去好莱坞,我可以住在他的客房里。你知道我没有正式在影视剧里演出过,所以……”
“不,你马上就会有出道作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汤姆。你现在是caa的签约经纪人,我,不,我们可以为你垫付去前三个月的房租。”
“我会有出道作了?(debut)”汤姆兴奋地问,“是什么题材?电影还是电视?我一直都在准备这一天,葆拉。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心演好的。”
“今晚我约了泽菲雷利导演,谈谈你在‘无尽的爱’剧组的角色问题。”葆拉·露出一丝微笑,
“你想让他演男主角?”罗纳德奇道,caa果然神通广大,一签约就把意大利导演搞定了?不过老玻璃泽菲雷利愿意放弃自己的“福利”吗?还是说caa的经纪人会力劝演员“牺牲”?
罗纳德看向汤姆·克鲁斯,又看了看律师小姐,要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让汤姆签约葆拉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那个角色不适合你。”葆拉有餐布擦了一下嘴唇,喝了口水说道,“汤姆是阿美利加帅哥的代言人,不能出演这种阴郁的反角。”
罗纳德想了想,确实如此,无尽的爱的男主角,实际上是个反面角色,勾引富家女,被对方父亲禁止往来,然后就在对方房子前门点燃报纸,希望趁着烟起来冲进去救人,谁知操作失误,把房子烧了。
之后法庭上被判纵火罪,收监进臭名昭著的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父母卖房子救他出来,之后又去骚扰富家女,导致对方父亲车祸身亡,还和对方母亲勾勾搭搭,最后来一句这都是爱情为自己开脱。
“汤姆你没有上过表演学校,所以你的出道作不宜太过考验演技,我为你挑了一个戏份不多,但是又对剧情推进有关键作用的角色。”
罗纳德想了想,“是比利吗?”比利是男主角戴维的同学,聊天的时候偶然说起曾经把淋湿的报纸放在邻居房子外面点燃,产生了大量的烟,然后又去救火,取得了邻居一家的好感。给了戴维纵火的灵感。
“是的,你很聪明,罗纳德。”葆拉说道,“晚上你有空的话,也一起去吧。”罗纳德和泽菲雷利导演熟悉,也会说话,葆拉想拉上他一起去,给汤姆加点砝码。
罗纳德看了看律师小姐。
林赛·多尔说“下午我会代表你去和代表纽约警察的对方律师开会谈和解方案,你需要在场,不过时间不会很长,你完全来得及。“
“我能带上米歇尔·菲佛吗?”罗纳德也想再为菲佛争取一下角色,就算没选上主角,也能混个同学什么的配角,这样对菲佛找经纪人有利。
“当然,带她一起来。”理查德答应了下来。
“罗纳德,经纪人一般不会正面拒绝客户的要求,你要记住。”理查德单独送罗纳德和律师小姐离开的时候,嘱咐了一句。
“他的意思,这种事情你不用问她们同意,直接带菲佛去就行了。葆拉有求于你,你带个人算是双方扯平,不要给对方有拒绝你的机会。”林赛·多尔见罗纳德有点不明白,提点到。
“是啊,我还不太适应有经纪人的生活。”
……
“鲁迪,我的当事人被纽约曼哈顿南区警署,违反法律开出的搜查令搜查,导致他失去了两份重要的电影剧本,他是caa的签约编剧,本来要和好莱坞制片厂商讨出售事宜,南区警署的所作所为,已经侵犯了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造成了巨额经济损失。”
林赛·多尔律师,罗纳德坐在一边,另一边是曼哈顿南区警署的代表,和他的律师鲁迪。
“林赛,只要你的当事人放弃起诉索赔,我的客户愿意立即返还他被扣押的材料。还可以私下当面向你的当事人道歉。”
“这本来就是你方应该作出的动作,而不是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
鲁迪和警署代表耳语几句,“好吧,只要你的客户能够放弃起诉,曼哈顿南区警署愿意马上返还罗纳德·李先生的财产,并且帮助搜捕两个诬告你客户的上帝的孩子信徒。”
“你方故意违反规定的警察?”
“内部调查科会启动调查。”
律师小姐也侧过来和罗纳德耳语,“警署的姿态也就这样了,如果不像闹大,全力起诉的话,我猜南区警署的所谓的搜捕和内部调查,也是装装样子。不如你主动提出和他们和解,还可以捞点好处。我听凯伦说她的小店经常有流氓来骚扰……”
罗纳德频频点头,然后开口说,“其实我很支持警察工作,我今年缴的州税额度,在我这个年纪也算前列。我很支持纽约警察,比如我在曼哈顿中城xx街有一所卖舞蹈用品的小店,巡逻警察来的时候,附近来骚扰的黑帮和流萤都要少很多。”
南区警署的代表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小声和鲁迪说了几句。
“我们对贵方当事人对警察的支持非常感谢,巡逻警察的工作非常辛苦,经常没有地方使用洗手间,如果你的小店能够……”
“我们还会准备些咖啡,让巡警能够更好的保卫民众。”
“这样的话,我们希望罗纳德·李先生能够参加南区警署的一次表彰热心民众的会议,以平息某些流言。”
“成交。”罗纳德和律师交换了下意见后,同意了这个解决方案。
……
和律师小姐分别后,罗纳德去rtkd专卖店告诉了姨妈凯伦巡警回来喝咖啡的消息。
“这样的话,那些讨厌的意大利裔黑帮控制的流萤就会少来了,要不是小巴德挡在门口,她们进来总是会赶跑顾客。”姨妈说道。
罗纳德带上菲佛,两人开车去见导演泽菲雷利。
“事情就是这样,葆拉主要是为了推销汤姆·克鲁斯,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如果能让泽菲雷利见见你,也许他会认为同样可以给你个角色。”
经纪人理查德临别时候说的话对罗纳德有启发,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是全知全能,有些事情可以利用对方的盲点和误解。
“你为什么要帮我?罗纳德”米歇尔·菲佛一直在副驾驶上不说话,在等红灯的时候,突然发问。
罗纳德回头看了一眼菲佛,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没想索取什么回报,这是一个竞争非常残酷的行业”,罗纳德用手在脖子上比了比,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我觉得女演员尤其难以出头,你知道吗?经纪人的传统是只签成名的明星,但是现在caa有新的想法,开始签她们看好的还没出名的青年男星。我向caa的葆拉·瓦格纳推荐过你,但是她们认为投资未出名的女演员的风险太高。”
“我不想看到有潜力的女演员被合适的机会拒绝,再加上你当时向我求救,我觉得你一定很信任我。”
米歇尔·菲佛用一双迷人的大蓝眼睛注视着罗纳德,“你知道,我为了当女演员,放弃了很多,我还不想停留下来。”
“我知道的,我刚看过英格丽褒曼的自传,知道女明星在地位稳固之前,谈感情是奢望。在你能够挑选剧本之前,生活就是一次次的试镜和拍摄,永远在奔忙。”
罗纳德看着前方的红绿灯,想起自己交往过的几位女性,一时也有点伤感。阿美利加女性要在事业上奋斗,就必须放弃很多。
“罗尼”
罗纳德转头一看,米歇尔·菲佛的脸庞就在眼前,金色的头发披在肩上,像猫一样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美丽的蓝眼睛微微闭上,只有火热的双唇微微颤抖着。
“嗯”的一声,米歇尔·菲佛感觉自己的双唇被另一双嘴唇温柔的印上,包住。全身好像被男性荷尔蒙激发起来,软软的,不由得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滴滴……”后方传来喇叭声,罗纳德看到前方已经转换成了绿灯,一踩离合,挂上一档继续向前。
……
“导演先生你好,这位是米歇尔·菲佛,你们已经见过了。”罗纳德再次介绍了一下菲佛。
“这位是汤姆,这是他的经纪人,caa的葆拉。这是他的同事,理查德。”
罗纳德故意让菲佛坐在理查德和自己之间,希望造成导演的误解。
“哈,你们caa的人真的会找时间。”
一句话从门口的一个陌生人嘴里传来。
来人和导演泽菲雷利拥抱了一下,贴了两下面。
“有些经纪人就像老鼠,稍不留意就开始挖洞,偷你的奶酪。”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经纪人,国际创造管理公司(icm)的埃德·利马托”导演泽菲雷利说道。
第一百零三章 经纪人的战争
“我和埃德是老相识了,当年他是我的导演助理。”泽菲雷利向大家说道,似乎是在向caa的人解释,他不能跳槽过去的原因。
“那真是非常好的时代,goodolddays。”埃德·利马托附和道,“我的第一份经纪人工作还是你介绍的,弗兰科。”
“哈,阿什利-著名经纪人公司。我那时候认识泰德·阿什利,他的公司刚和著名艺术家经纪人合并,需要年轻人。”
葆拉·瓦格纳和理查德·洛维特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位caa的员工都没料到利马托会来,这位威廉姆·莫里斯的老牌明星经纪人在好莱坞声名卓著,以为客户的周到服务著称。看来挖角泽菲雷利的行动需要重新评估,事先他们并不知道导演和经纪人的这层渊源。
“现在的经纪人有一种倾向,把客户看成是一种商品,用来帮助他们自己的事业。我仍然认为客户,是需要服务的对象。”埃德·利马托讲完和泽菲雷利的历史,话锋一转,开始主动进攻。
“年轻人,你们要擦亮自己的眼睛,不要找一位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你们利益之前的经纪人哟。”说着眼睛在汤姆·克鲁斯,罗纳德,和米歇尔·菲佛身上来回扫着。
葆拉·瓦格纳眉毛一竖,原来和和气气的圆脸上,表情变得凌厉,就要反击。她好不容易才签下汤姆·克鲁斯,用意和利马托的话差不多。
经纪人光靠服务客户能挣几个钱?只有和头部男明星紧紧绑定,才能实现人生飞跃。现在的她签不了已经成名的男明星,只能找汤姆·克鲁斯这样的潜力新星。
埃德·利马托居然想撬走汤姆?这个意大利人满嘴对待客户要像family一样,实际上的进攻性非常强,开口就要挖人。
没等葆拉说话,另一个声音响起,先开口回击的居然是一直低调的理查德·洛维特:
“经纪人和利益和客户的利益是天然绑定的,只有客户能够挣到更多的钱,我们才能挣到更多。为客户的职业生涯考虑,才是我们自己职业生涯进步的唯一方法。”
这话说的很到位,汤姆·克鲁斯笑着一脸赞同,罗纳德则若有所思。
理查德·洛维特还没有说完,“比如你代理的西尔维斯特·史泰龙,如果交由caa来运营的话,他可以实现演艺生涯的再次飞跃,变成好莱坞的头部明星。”
“小子,你的技巧还嫩了点,挑拨这种事情要当着当事人说。”埃德·利马托笑道,“你们caa的想法越线了,帮着客户计划职业生涯,你们觉得自己比客户还了解他们自己吗?”
“你为什么不到caa来看看呢?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caa的模式确实能够帮助客户更好地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
理查德这话一出,埃德·利马托也要吃惊他的胃口。这不是当面挖客户,而是要把利马托和他所有的客户一起挖过去。
“小子,你越线了,这话应该迈克尔(奥维茨)亲自来和我说。哈哈哈……”
说着利马托再也不提经纪人业务的事情,大家聊起了“无尽的爱”这部电影。
彼得·古贝尔只在乎全片的中心人物女主角杰德,一个小角色比利,导演和罗纳德都在,对选角的影响力足够,聊天的时候就基本确定下了由汤姆·克鲁斯出演。
米歇尔·菲佛有点羡慕的看着葆拉和汤姆,有一位努力并且专业的经纪人,拿到角色似乎也没有这么难。
罗纳德注意到了菲佛的表情,想了想,故意提起了女主选角的话头:
“现在女主的选角怎么样了?古贝尔先生还是坚持波姬小丝吗?”
“年轻人”,wma经纪人埃德·利马托指指罗纳德,“你的野心太大,上来就为你的客户争取女主角吗?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你误会了,埃德。”导演泽菲雷利说道,“罗纳德是我的选角帮手,他自己也是一名导演,最近的chewels口香糖广告看过吗?就是他的手笔。”
“他是我的客户,还是一位电影编剧。”理查德·洛维特赶紧维护领地。
“原来是这样,真是年轻有为。”埃德·利马托夸赞道,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剩下的米歇尔·菲佛。
“米歇尔参加了前期的女主角试镜,不知道之后两天还有什么人选吗?导演先生。”罗纳德把话题叉开,先晾晾利马托。
“德博拉·温格有些不够惊艳,又是黑发,她不太愿意染发,看上去有些难以合作。”泽菲雷利工作外是个健谈的人。
“不过第二天有个金发女孩很有竞争力,是康涅狄克大学的学生。叫梅格。”
罗纳德好久没听到梅格这个名字了,不过金发女孩的话,似乎不是她。
泽菲雷利拿出一本小笔记本,把用项链连着荡在胸口的眼镜戴上,“对了,叫梅格·瑞恩。”
“和米歇尔比较呢?”罗纳德问。
“梅格·瑞恩长得很甜,菲佛小姐则更性感一些。”泽菲雷利不表态。
“what?你就是米歇尔·菲佛?”
埃德·利马托吃了一惊,“我听人说起过你,你是不是在abc的警匪连续剧b.a.d.cats演过角色?”
“是的,我演的是萨曼莎探员。不过只有第一季。”米歇尔·菲佛尽量摆出自己最佳的姿态。
“天哪,我听人说过有个金发女孩,我还以为是玛丽莲·梦露那样的类型,没想到你是苗条型,怪不得没认出来。”埃德·利马托哈哈大笑,把话题转向其他方向。
葆拉·瓦格纳准备给汤姆在酒店开了一间房间,刚签约的她非常警惕利马托,他在纽约的时候,尽量把汤姆置于自己掌控之下。
理查德和葆拉,和汤姆一起等出租车回假日酒店。罗纳德则和米歇尔·菲佛在门口等着侍应生把车子开来。泽菲雷利和他的经纪人也在等自己的车。
埃德·利马托的车子先来,见caa的人离得比较远,快速走近罗纳德,递过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快告诉我你和米歇尔的电话。”
罗纳德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自己的名片递过去,“上面有我公寓电话。”
利马托递过一张美元给开车的侍应生,带上导演泽菲雷利上车,对罗纳德和米歇尔摆手告别。
……
米歇尔·菲佛从洗手间里出来,身上围着浴巾,用一块大毛巾擦自己的头发,“罗尼,你这里为什么会有力士香皂?是哪个女孩留下的?我知道影视圈有人玩的很过分,但我不想和另一个女孩一起……”
“你想多了。”罗纳德张开手臂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菲佛坐在他旁边,然后让头部搁在自己腿上,拿起毛巾,开始给菲佛擦干头发。
“这是我的表妹用的,之前她们和我住在这里,后来我用拍广告的钱给她们买了一套小公寓,所以她们就搬过去了。”
菲佛靠在罗纳德的腿上,一头丝绸一样的头发披在沙发上,罗纳德用温柔的力度帮他慢慢擦干,常年锻炼的身体,一股热度透过衣服辐射到菲佛的身上,让她感觉非常舒服。
擦干了头发,菲佛张开双眼,正对上罗纳德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菲佛有些不好意思,张手勾住了罗纳德的脖子,两人再一次吻到了一起,这次吻的时间有点长,大大超过了当年好莱坞吻不得超过三秒钟的海斯法则。
菲佛被吻得浑身发热,干脆起身跨坐在罗纳德身上,两人的鼻子都挺高,所以接吻的时候要错开一个角度。
再次吻完,菲佛用鼻子轻轻地靠近罗纳德的鼻子,两人呼吸相闻,双目相对,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菲佛被看得脸都有些红,呼吸越来越热,浑身上下散发出力士香皂的味道,非常好闻。罗纳德搂着她的腰,保持着似吻非吻的姿势,有些沉醉了。
“你什么事情都要女孩主动的嘛?”菲佛打了他一下,拉起罗纳德的手放在浴巾的接缝处。
“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关于你的前途。”
菲佛闻言,张开了已经闭上的蓝色大眼睛,注视着罗纳德,好像在问,“真的吗?还是你调情的一种方式?真特别。”
“铃铃铃铃……”电话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
罗纳德目光还是注视着菲佛,一伸手拿起了放在沙发旁边的电话听筒,“我是罗纳德。”
“埃德·利马托,明天早上8点,你和米歇尔·菲佛小姐能到半岛酒店来吗?我要和她签经纪人代理协议。”
“明早8点,半岛酒店,找利马托先生。知道了,我会送她去的。”
紧紧贴在罗纳德身上的菲佛,听到了他的回答,简直高兴的疯了。史泰龙的经纪人要和自己签约,菲佛激动地想要爬起来庆祝。姿势不对,腿上一软,又靠在了罗纳德身上。
罗纳德感受到了怀中绝色女孩心情非常激动,一只手托着菲佛的腰部,低头歪着脑袋,和菲佛的鼻子错开一个角度吻了下去。另一只手拿着听筒找着电话机的位置。
“喂喂,你听清楚了吗?半岛酒店,明早八点,我明天就在大堂等……”
咔嚓,咔嚓,罗纳德找了两下位置,终于找到了电话基座,挂上了电话。
“嗯……”米歇尔·菲佛终于如愿以偿。
第一百零四章 老家被人抄了
埃德·利马托在半岛酒店的行政套房里见到了罗纳德和米歇尔·菲佛,还有一起来的打着哈欠的律师小姐林赛·多尔。罗纳德为了请动她放弃周末早晨的美容觉来加班看合同,还出了三倍咨询费。
“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米歇尔。”利马托对着菲佛说道,“但是后来你和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我也找不到你。本来我去年就想签下你,让你在金球奖和奥斯卡上正式对好莱坞亮相。而且sly对他的下一部电影有很多想法,我才没有找到你。”
sly的意思是狡猾,没有人会用这个做名字,想来是个外号。
“sly?”律师小姐帮罗纳德问出了疑问。
“sylvesterstallone(西尔维斯特·史泰龙),我们都叫他sly。”
“我先讲讲我对米歇尔·菲佛小姐本来的安排。我找了很多方法来让米歇尔亮相,包括在奥斯卡典礼上作为李察·基尔的女伴亮相……拍摄广告,我不建议米歇尔继续在电视剧上浪费时间,你转向电影的决定非常正确。”
罗纳德听到埃德要安排米歇尔·菲佛和李察·基尔一起亮相奥斯卡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名字,前年的电影“天堂之日”就是他主演的。
这部电影被摄影课的老师大加赞赏,也放映给学生看过。所有的摄影都采用清晨或者黄昏的自然光拍摄,摄影师也因此获得奥斯卡最佳摄影奖。李察·基尔是主演,一个长发帅哥。
“但是现在奥斯卡已经过去,我们需要重新制定你的亮相计划。”埃德·利马托毫无所觉,还在讲着他给米歇尔·菲佛的计划。
罗纳德觉得自己也许并没有改变多少菲佛的命运,利马托这么看重她,只要菲佛回到洛杉矶,早晚要被他发掘的。
律师小姐看过签约内容,示意可以。菲佛签下自己的名字,抱着罗纳德不停的跺脚表示自己的开心。罗纳德只好轻拍她的后背表示安慰。
埃德·利马托打电话给礼宾部,让他们送一瓶香槟上来庆祝,“无尽的爱女主角不是一个很好的亮相选择,出演女主角会被定位成花瓶和无知少女,菲佛最好不要以这种角色出道,否则戏路会被限制。”
还没有强力经纪人的时候,当然每个机会都要争取,现在有了wma的强力经纪人撑腰,菲佛自然可以稍稍挑选一下电影角色了。
侍者敲门,推了小车进来,利马托拿了一张美元递给他做小费。侍者高兴的问是否要现在开香槟,得到示意以后,熟练地从冰桶里拿出香饼,打开了给四人倒上。
“cheers!”
埃德·利马托接着对罗纳德和律师小姐说道:“签约以后我就是正式代表米歇尔·菲佛小姐,有些隐私的事情我需要问她,请给我辆一些私密的时间,你们可以在先这里看电视。”
菲佛向罗纳德示意,然后和利马托走进了房间。罗纳德无聊地打开了电视,看起重播的娱乐新闻。
“你签约的时候也有这种谈话吗?”律师小姐好奇的问。
“不,我是一个编剧,也许演员有更多的隐私问题需要处理吧。”
“西尔维斯特·史泰龙在参加电影‘煤矿工人的女儿’首映时,表示希望稍作休息,暂时没有新片拍摄计划。”
电视里出现了利马托最大牌的客户史泰龙的新闻,律师小姐一边品尝香槟,一边品鉴着现在最火爆的动作明星,“他的脸真的像个拳击手,都被打变形了。”
“噗哧。”罗纳德笑得差点把香槟喷出来。
在房间里的利马托对娱乐新闻正在播放史泰龙的消息一无所知。他拔掉了电话线,锁好房门,然后严肃地对米歇尔·菲佛说道:
“现在是真相时刻,米歇尔。你得把你衣橱里所有的脏东西都告诉我。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需要预先知道,你有没有会让你尴尬的过往,这样才能在你出名后做好预防,不让狗仔队们挖出来。”
“我曾经有严重的烟瘾和酒瘾,然后为了戒除又被素食骗子……”米歇尔·菲佛把自己被骗的经历说了一遍。
“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上帝的孩子们现在被fbi盯上了,不难处理。男女关系上呢?有没有有妇之夫,情侣,等等情况?”
“不,我被两个骗子控制的很严格,有很长时间没有机会单独和人发展关系,甚至深入交谈了,直到碰到了罗尼……”
“电影编剧……,嗯,女明星和电影编剧的组合相当常见,不过仅限于过气女明星,和放弃星途的女明星……”
“铃铃铃铃……”客厅里的电话铃声想起,许久利马托也没有接起。罗纳德去敲了敲门,“利马托先生,是你的电话。”
“帮我问问是谁?”利马托回了一声。
林赛·多尔律师接起了听筒,“喂,这里是埃德·利马托的房间。”
“你是他的助理吗?告诉他我是sly,请他接电话。”
“喔,史泰龙先生,请稍等,我去叫他。”律师小姐对罗纳德挤眉弄眼,看来和明星通电话让她很兴奋。
“利马托先生,是sly来电话。”
“sly?”埃德打开了房门,对罗纳德说道,“我在里面听。”
“sly,我是埃德,找我什么事吗?”
“埃德,我很不愿意对你说这些,但是无论是程序上还是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我都得和你说:我不会和你续约了。”
“what?sly,我们可都是意大利裔,从你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小编剧开始走到现在。你现在要离我而去?你忘了我经常说的,我们是一个大的family吗?”
埃德·利马托着急起来,不由自主地把五指并拢,手心向上作着表示强调的手势。
电话那头的史泰龙沉默了几秒钟,似乎被利马托打动,然后又开始说,“我当然没忘,但是我的事业到了现在这一阶段,需要的是拓宽戏路,而你总是不让我尝试正剧路线。只要我能在戏路上突破,就能变成好莱坞第一男星,而不是第一动作男星。”
“sly,如果你真的想,我们可以尝试从中等制作的喜剧片开始,或者是喜剧动作片……正剧不是你的强项。”
史泰龙沉默了一会,又开口打断了利马托“这一切都晚了,我不希望把这段最宝贵的时间,继续浪费在拳击手上,得尝试一下新角色了。”
埃德·利马托突然警觉,“你和谁在一起?sly。”
“是哪个motherfuxxker在教你说话?站出来,胆小鬼。”
“好吧,埃德,我原本不想和你正面冲突……”
“朗·迈耶(ronmeyer)?你这个caa的motherfuxxker,昨天还派一个小狐狸来示好,今天就给我突然袭击。”
“什么小狐狸?听着埃德,这事已成定局,你最好接受现实,sly和caa一起才能发挥他最大的明星价值。”
“什么明星价值?你等着律师起诉吧,这个混蛋小子,居然忘了洛奇时期我们共同奋斗的历史,要离开我们的family,呜呜呜……”
埃德·利马托狠狠地挂上了电话,一个40多岁的大男人,居然在房间里掩面哭了起来。
罗纳德和林赛律师,和米歇尔·菲佛,三人面面相觑,这种剧情谁也想不到呀。
还是罗纳德倒了一杯香槟,走近了利马托,“埃德,来喝一杯,好莱坞明星来来去去都是经常的事。”
“谢谢”,埃德·利马托接过酒杯,“不,你不明白。我对待客户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sly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一直把他作为我family的一员,失去他,就像失去一位家庭成员,这代表着我的理念的失败。”
说着利马托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扯下了手巾,擦起了眼泪。
“马龙·白兰度也受到过诱惑,但是他还是选择留在了这个温暖的大family,我不知道为什么sly会被邪恶的caa引诱,背叛了意大利人的传统。”
哭了个痛快以后,埃德·利马托马上开始收拾行李,“米歇尔,我回去以后就会帮你联系泽菲雷利,给你争取一个无尽的爱的配角角色,但是我接下来会很忙,需要全力和caa作战,所以那两个骗子的事情,我会推迟处理。”
罗纳德打电话给礼宾,为埃德叫了车去机场。
“你先在纽约耐心等待试镜结果,我会适当给你安排广告拍摄的机会的。”埃德拍拍菲佛的手,让她安心,然后快步跑向电梯,准备去机场。
“所以这个爱哭的意大利人,真的是业内的大经纪人吗?”林赛·多尔问道。
“应该是,我看他对客户是真心的,对那套family的理念也很真心。”罗纳德摇摇头,回答道,“也许是意大利裔感情比较充沛?”
“罗纳德,我……”米歇尔欲言又止。
“我知道,骗子的事情,我本来就打算帮你处理的。不过你已经有了经纪人,你想好要我帮忙吗?”罗纳德点点头,看向菲佛的眼睛。
“是的,罗纳德。我又欠你一次。我还得在纽约呆到无尽的爱开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利马托身上,他现在一定把主要精力放在史泰龙那里。而那两个骗子现在就在找我。”菲佛异常坚定,她知道现在最应该依靠谁。
罗纳德看向律师小姐。
“警方代表律师鲁迪的承诺很浅,曼哈顿警方找不到他们就停止行动了。我们还是从助理检察官海伦·盖博那里入手。”林赛·多尔回答道,“不过你得做好准备,付出一些代价。”
第一百〇五章 代价
“斯科塞斯先生,能否占用你一点时间?”罗纳德在马丁·斯科塞斯布置好今天鉴赏课放映的电影“正午(highnoon)”以后,照例走出放映厅大门的时候,抢先截住了他。
“罗纳德,好久不见。叫我马蒂就好。”斯科塞斯和罗纳德打了一下招呼,两人走出门外继续聊。
“伊莎贝拉还好吗?”上来先是阿美利加式的关心对方家人,罗纳德有事请斯科塞斯帮忙,先来个客套。
“啊,她很好,每天给我做很好的意大利食物。”斯科塞斯笑眯眯地等着接下来的正题。
“嘿嘿,是这样。我有位朋友是演员,最近caa签下了他。为了帮助他成长,caa答应了他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希望和几位著名的导演面谈一小时。”
罗纳德受人之托,来为汤姆·克鲁斯的经纪人葆拉试探一下,看斯科塞斯能否抽出时间见见汤姆。
汤姆·克鲁斯的签约完成以后,葆拉马上飞回洛杉矶,联合了里克·尼西塔,把克鲁斯的照片和试镜影像带给caa总裁奥维茨看。奥维茨非常赞赏葆拉的眼光,打长途电话来,问汤姆·克鲁斯希望和哪些导演合作,有什么要求。
汤姆列了一个名单,包括导演科波拉,悉尼·波拉克,斯科塞斯,和演员保罗·纽曼。他希望和名单上的人做正式的交流,和他们每个人面谈一小时,更好地了解电影业。
正好罗纳德要上斯科塞斯的课,葆拉就把电话打来,求他牵线。
罗纳德也有求于葆拉和尼西塔,自己的经纪人理查德告诉他,那部讲述跨文化浪漫爱情故事的剧本“交叉点”很受好评,但是公司高层正在到处寻找越战剧本,希望他先把越战剧本写出来。
尼西塔和葆拉答应,如果罗纳德的越战剧本写的,有和交叉点一样水平的话,可以在会议上推荐给公司高层,包括奥维茨本人。代价就是他负责牵线斯科塞斯的面谈。
“当然可以,一小时的时间没有问题,让他的经纪人给我的经纪人打电话。我白天睡觉,让他定个傍晚的时间。”
“谢谢你,斯科塞斯先生。”罗纳德很高兴,“你的新片剪辑的怎么样了?上次在皮娅家里,听说会在79年上映的,怎么拖到现在还没消息。”
“唉……”马蒂·斯科塞斯叹了一声气。“现在就我和剪辑师两人,每天晚上在我家里剪辑,什么助理也没有,进度很慢。”
“怎么会这样?”
斯科塞斯对罗纳德讲了下新片“愤怒的公牛”的困境。
困境主要来自两个方面。第一是主演鲍比·德尼罗,他坚持不用化妆术,而是用自然增肥来演绎主角拳击手杰克·拉莫塔。导致了拍摄中断了6个月。最终德尼罗增肥60磅,演出了令人信服的老年拳王,但是也大大拖后了拍摄进度。
第二个原因就是黑洞电影“天堂之门”,肥仔导演西米诺,坑的联艺公司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入了这个无底洞,导致“愤怒的公牛”资金吃紧,连几个剪辑助理也请不起。
斯科塞斯靠着一台老式的莫维奥拉剪辑机在家里剪辑,公寓里空间狭小,让学生来帮忙也施展不开。
“这部电影,可能就是我在好莱坞的天鹅之歌了。”斯科塞斯有点失望。自从前年他的歌舞片“纽约,纽约”票房大仆街,他在好莱坞的机会其实不多了,只有历来优待导演的联艺,还能给他钱拍片。
“联艺可能不会给我们任何营销预算,我打算拍完这部电影,以后就和伊莎贝拉去欧洲,找点政府资金,拍些小制作的文艺片。”
天鹅之歌是一个典故,形容艺术家的最后一个作品。这话唬的罗纳德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话,来安慰斯科塞斯。
打电话告诉了葆拉和克鲁斯这个好消息,罗纳德又开车赶到第57街的一家高档餐馆。律师小姐说了,她的闺蜜兼室友,国王区南部检查官管辖区的助理检察官,海伦·盖博要他请吃晚饭,才肯出手帮助菲佛搞定那两个骗子。
国王区其实就相当于曼哈顿区,名称不同,还是不列颠殖民时期留下的痕迹,法律体系和行政体系的区划不同。
罗纳德打电话定了曼哈顿最贵的餐厅之一,就在今晚7点。
米歇尔·菲佛很有点照顾男人的天赋,咖啡泡的尤其出色,还帮他取干洗衣物,两人在公寓其乐融融,这么算来,这次请客的代价倒也不算太大。
门口的侍应帮他停好车。罗纳德走进了这个去年新开的中餐馆。古色古香的木头椅子就很有华国风味,被侍应带到预订的一个好位置,罗纳德坐下等着检察官小姐。
侍者适时的送上水,罗纳德喝了一口,打量周围。墙上的灯罩做成了折扇形状,黑色的椅子配上红色的装饰,所有的餐具和桌椅上都有餐厅的名字logo,罗纳德很喜欢这种中国风。
“罗纳德?”侍应带来了一位美女,做职业装打扮。
黑色的上衣和套裙,露出了淡绿色的衬衫,头发绑在脑后做马尾,罗纳德觉得眼前一亮,这位检察官小姐很漂亮,很有气质,请她来吃这里昂贵的中餐正好配得上。
罗纳德连忙站起来迎接,侍应带着美女进了位子,推上椅子让她坐下。罗纳德感觉美女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由想道:“不愧是检察官,这种审视的眼神很让人紧张,法庭上这么一下,证人估计都得乖乖地说实话。”
“盖博小姐,罗纳德先生”侍应介绍完毕,送上菜单。
罗纳德抓起菜单,封面上是餐厅的名字周先生(mr.chow)。翻开内页,都是传统的华国官府菜。
“那我就擅自点一些菜品了?”罗纳德问对面的美女检察官。
“喔,你懂中餐吗?我就听你的。”海伦·盖博的嗓音略带沙哑,非常性感。
“前点就用沙嗲鸡肉和蒸饺,主菜半份北京烤鸭,和脆皮牛肉,青江菜,虾仁炒饭,……再开一瓶红酒。”
罗纳德看其他桌子上的菜量偏小,干脆多点了些品种。
前点和第一道热菜上来,罗纳德感觉色香味中的色和香是非常到位了,不知道菜的味道合不合美女检察官的胃口。
检察官非常满意菜的口味,连说罗纳德懂得美食,是个合格的纽约单身汉了。
两人相谈甚欢,侍应适时送上了主菜,北京烤鸭,和面饼酱料。
“你会包烤鸭吗?”罗纳德问美女检察官。
美女微微摇头,用眼光示意不会。
“那我来帮你吧。先取面饼,再放上片皮鸭,舀一点酱汁,加上黄瓜,这样包起来就能吃了。”罗纳德说着,把包好的烤鸭递给海伦·盖博。
海伦直勾勾地看着罗纳德,用手抓住罗纳德的手,然后直接用嘴唇接过包好的烤鸭,轻轻一咬。
罗纳德只觉得被美女检察官的舌头扫过手指,一阵发痒。
“这个酱汁很美味”,美女检察官又添了一下被挤出到罗纳德手上的酱汁。
“我还以为律师小姐说的代价,是指昂贵的晚宴。”罗纳德心想。
“踏拉”,好像桌子下面传来一声鞋子落地的声音,罗纳德刚想低头,感到一只穿着丝袜的长腿,贴近了他的小腿,慢慢摩挲,然后一路往上,一直撩到了膝盖上方。
“嘶……”罗纳德觉得有点压不住,赶忙拿起冰水喝了一口,“我再帮你包一只烤鸭。”
美女检察官风情万种的撩了他一眼,“你真的很有情趣,我就喜欢你喂我。”
“等会是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检察官沙哑的嗓音,充满诱惑的话语从她嘴里出来,格外的让人把持不住。
阿美利加的检察官,实质上可以算是代表人民的公诉律师,检察官小姐穿的和律师差不多,西装制服加上梳的整齐的乌黑头发,脸颊上红酒造成的淡淡红晕,让罗纳德都有点心神摇曳。
“米歇尔还在我家……我得……”
没等罗纳德说完,美女检察官就抢道,“那就是去我家?我很久没有带第一次认识的男人回家了。”
“呵呵呵……”检察官笑得很开心,闺蜜兼室友林赛·多尔没有介绍错,高大健壮,除了脏金色的头发和琥珀色眼珠,简直就是超人翻版,特别是刚才站起来迎接自己的时候,一看就腰腿健壮有力。
“咳咳……”罗纳德闻言呛了水,倒了半杯在桌子上和身上,连忙拿起餐巾擦拭。
“抱歉,盖博小姐”,罗纳德站起身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对着镜子用毛巾擦了擦水浸湿的裤子,罗纳德又舀了些凉水泼在脸上,好不容易压下了冲动,走回了桌子。
美女检察官海伦·盖博已经不在桌边。难道这就出去取车了?这也太心急了吧?罗纳德内心有点斗争,为了一位女士的事情,去另一位女士家中,这算渣男吗?
但是另一方面,男人的本能又蠢蠢欲动。
罗纳德正在思考,检察官小姐走了过来:
“我很抱歉,罗纳德,我收到传呼,临时有大案,要赶去现场。我们的约会就留到下次?raincheck?”
“好的。”罗纳德艰难又侥幸的吐出两个字。
“别担心,林赛会教你的,怎么申请法庭禁制令,检方会根据曼哈顿南区警署的报告,做一个法律动作,传唤两人。这样法庭就可以根据这份证据,批准林赛的申请。”
“谢谢你,盖博小姐。”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哟。”美女检察官匆匆地走出周先生餐厅。
罗纳德坐下又喝了一大口冰水,举起杯子,“侍应,给我再加点冰水!”
第一百〇六章 订制剧本
林赛·多尔律师向法庭申请临时禁制令(tro),由于临时禁制令无需庭审,只要申请方有充足的证据就可以下发。而警方接到菲佛后的调查记录,和地区检察官照例和菲佛谈话的口供记录,成为了决定性的证据。
tro禁止两个骗子接近菲佛,有效期14天,到期还可以申请延期。足够菲佛的经纪人从好莱坞回纽约,帮她彻底解决问题。到时候这就不是罗纳德要考虑的事情了。
不过曼哈顿警察局确实没有找到两人的踪迹,很大可能已经逃离阿美利加,跑去中南美洲继续骗人去了。
“无尽的爱”的选角也日趋明朗,米歇尔·菲佛听了经纪人利马托的意见,放弃了女主角的竞争,转而满足于拿到一个女主角的同学配角。汤姆·克鲁斯也确定出演比利,一个戏份很少,但是对戏剧有关键推动作用的人物。
“蓝色珊瑚礁”首映后影评很糟糕,但是票房出奇的好。古贝尔对波姬小丝母亲日趋强硬的谈判态度失去了耐心,转而开始第三轮女主角试镜。罗纳德听到的消息,那个叫梅格·瑞恩的女孩很有希望。
罗纳德没有再参与试镜,他的主要时间都投入到期末考试和剧本写作上去了。经纪人理查德给了他很多反馈,这次的越战题材剧本,几乎不是自由创作,而是caa根据好莱坞的风向订制的。
阿美利加民众,对这场伤亡惨重的战争还留有不少心里创伤。每周的抽签式征兵,让一代中产父母亲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上大学的儿子被抽到,然后被送往越南。
另一部分父母,则每周提心吊胆地生怕邮递员上门,递上一封阵亡通知书。每周电视台都在播放阵亡者的遗体被裹在袋子里搬下飞机的镜头,可以说越战还是阿美利加家庭的梦魇。
因此,好莱坞制片厂都小心翼翼地避开直接描写越南战场的残酷镜头。很多所谓的越战电影,其实是描写战前生活的美好,战后老兵的创伤,或者挂上越战背景,写一个奇幻故事。
这也是好莱坞的一个潜规则,不这样写的越战剧本,就不会有人购买。即使你找国外资金,或者自己出钱,拍一部米军在越南溃败的电影,也不会有院线上映。
也许要等时间再过去几年,新的一代电影观众再没有这种记忆的时候,才会有正面反映越战的电影上映。
罗纳德其实更高兴这样的剧本,没有战争场面,就说明预算小,以战后的感情戏为主,则有可能请到大牌明星出演,这样自己的剧本被拍出来的概率也更高。
经纪人理查德打了不少长途电话,两人沟通了很多次,罗纳德总结caa高层给他的反馈,越战就是要突出三个要素。
第一战友或者情侣的感情。第二越战对人性的摧残。第三最好有一些越战的争议性情节。
罗纳德思考了很久,突然豁然开朗,这不就是照抄去年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奖获得影片“荣归”的套路吗?
有三角恋爱,有越战残废老兵,还有军人妻子和老情人偷情。感情caa高层这套路就是抄获奖影片呀。
不过抄也得有抄的方法,荣归的三个情节肯定不能再用。罗纳德决定还是深入一下老兵群体,找一找三个要素相关的素材。
这天,罗纳德又来到舞蹈用品商店,这里有不少越战老兵的遗孀会来交制作好的暖腿套,顺便喝点咖啡聊聊天。rtkd舞蹈用品商店,给这些老兵妻子们,带来的不光是经济利益,还有一个社交的场合。
罗纳德和她们交流多了,还是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越战内幕。比如由于征兵制表面上公平,但是很多有钱人让子女出国读书,实际上逃避兵役,大量的兵役让穷苦人家的儿子承担。
有一位老兵妻子还说起了他丈夫讲过的一些秘闻。到了越战开打几年以后,征兵日益麻烦,为了凑数,国防部的一位“天才”部长麦克纳马拉,居然把脑筋动到了智商不够及格线的弱智人群上。
麦克纳马拉制定了一个计划,每年招募几万弱智人群入伍。他本人没有上过战场,异想天开地认为士兵只要听从命令就行,不需要很高的智商。
结果这些被叫做“麦克纳马拉的傻子”的兵源,根本不适合上战场,连基本的开枪和投掷手榴弹都不能掌握。部队还要分出本来就紧张的人手照看他们,不要误伤自己人。
这些弱智兵在战场上的伤亡率很高,是普通士兵的好几倍。很多老兵妻子都知道丈夫说起过有过弱智战友,不过她们还不知道这是阿美利加政府有计划的行为。
罗纳德觉得这个情节很不错,有争议性,又反战,又骂阿美利加政府,肯定受好莱坞欢迎。
他去了纽约好几个图书馆,查找相关的资料。不过一无所获,想来这种丑闻,联邦政府也知道臭不可闻,对新闻报道有审查,原始资料也没有到解密期。
所以罗纳德揭秘丑闻的计划失败,他转而把剧情集中在个体现象上。
一个在军营中服役的弱智人士,受到了所有人的排挤,只有一个世代从军的军人家庭出身的排长可怜他,在平常的训练和战斗中经常照顾他。
但是弱智士兵还是在战斗中拖了全连的后腿,他最终在电影中最大的一场战斗中阵亡……
退役后的排长找到了死在越南的弱智士兵的家庭,帮着照顾他的父母和弟妹,弱智士兵的家庭非常感激他,也劝他自己儿子的死亡并非他的错误,希望他能带着谅解重新开始新生活。
直到有一天,弱智士兵的弟弟来找排长玩,在排长的日记里,发现了哥哥死亡的真相……
“所以你这个真相是什么?”戴安·莲恩在凯伦姨妈家里发现了罗纳德写的剧本梗概,非常好奇,所以直接问罗纳德。
“我还没有想好,也许是他打死了偷袭的敌人,救了全连的人;也可能是他乱扔手榴弹,炸死了战友,被排长击毙。”
罗纳德耸耸肩,回答道。
戴安·莲恩经常来找表妹唐娜,为了补习数学和科学,好考进高中,完成高中课程拿毕业证书。实际上也有几份逃离父亲伯特的意思。
特别是她演的西部片票房不尽如人意,影评家那里也没有什么好评价,最近送来到她这里的剧本数量和质量都呈直线下降的趋势。
“什么?你还没有想好吗?”戴安吃了一惊,“写剧本不都是先想好故事,然后在写出来的?”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写,我只是按照一定的框架,定好剧情大概的走向,然后往里填充细节。至于剧情是什么,反正最后定稿之前,还要根据反馈修改很多次。”
罗纳德最近在姨妈家碰到戴安好几次,唐娜补习效果不错,伯特也放心甚至鼓励女儿过来,和同龄的高智商女孩做朋友,对女儿的演艺事业其实有好处。
“好吧,等你写完了一定要先给我看,对了你这剧本怎么没有名字?”
“还没想好,得起个叫得响的名字。在好莱坞没人认识我,所以剧本名字是唯一引起制片人兴趣的工具,要等我有一本剧本被拍成卖座电影之后,才可以任性地给剧本取名字。”
戴安·莲恩的兴趣很快从剧本上移开,“米歇尔怎么不和你一起来了?”
“她在读无尽的爱的剧本,听说下个月就要开机,她想准备充分一些。”
戴安·莲恩从小在演艺圈里混,知道女演员一般非常在意出镜的画面是否漂亮,米歇尔·菲佛有罗纳德帮助,想来应该会有出镜保证。
“有你这个导演助理,一定会给她几个正面镜头,哼。”
罗纳德哈哈一笑,导演泽菲雷利和米歇尔公用一个经纪人,其实用不到他出力。
不过之前罗纳德为米歇尔拍了几张照片,画了几幅有米歇尔的戏份的分镜画,被泽菲雷利偶然看见,大为赞赏,邀请罗纳德当他剧组的助理。
罗纳德估计了拍摄时间,基本在他暑假的时间范围,加上不愿意离菲佛太远,就答应了下来。
“罗纳德,你觉得我父亲给我定下的规则合理吗?我其实有点后悔没有接‘蓝色珊瑚礁’。”戴安对菲佛一个配角能有好几个正面出镜镜头还是挺嫉妒的。
“这我可说不好,伯特是圈内人,他应该最懂什么是适合你的发展路线。”
“可是他的那些观念都是几十年前的了,找到一个大牌导演,设法演主角。”戴安·莲恩抱怨到,“可是现在的大牌导演很少导青少年电影,我不是演女儿,就是演妹妹,戏份总是很少。”
“好不容易演一部戏份多的,影评家还不说好话。”
“影评家就是事后评价,其实和创作者的艺术水平无关的。”罗纳德劝了一句。
“哼,你的名扬四海被影评家称赞,你当然这么说。”戴安·莲恩往沙发上一靠,把一条腿翘起挂在扶手上,开始专心喝饮料看电视。
罗纳德笑笑,他的老熟人,芝加哥论坛报和太阳报的两位影评人,秃子和眼镜,两人的影评电视节目从上月起,被pbs做了全国的辛迪加播放。
这样每期新节目,他俩都能被全国的观众看到,一时间成了风头最劲的影评人组合。
他俩对“名扬四海”评价很高,给了满分四颗星中的3.5颗星。罗纳德觉得影片失败的地方,比如叙事不完整,揭露太多阴暗面,粗口太多以至于评级为r,在眼镜艾伯特的嘴里,都变成了大优点。
倒是秃头西斯科的观点和罗纳德有点像,还是歌好听,舞蹈好看,所以青少年观众喜欢。
他们的卖力宣传,对影片的票房没有太大的提升,大规模上映以后很快单馆票房跌倒了平均线以下,很快就要被院线收档了。
倒是两人前期的影评节目,也被pbs翻出来播放,他们评论“摇滚高中”的那期,观众反响似乎不错,连带着午夜场的票房又拔高了一截,罗杰·科尔曼也打电话来祝贺,罗纳德第二期分红就在眼前。
第一百〇七章 剧本命名的启示
“所以我们是属于教友会吗?”罗纳德开车送凯伦姨妈和唐娜一起去教堂。
“是的,罗尼。我和你妈妈的家庭就是属于斯坦顿岛教友会教区的,你的父亲也是来自新英格兰地区的教友会。你不记得吗?也许因为在那边的教堂用的教派的另一个名字——贵格会。”
罗纳德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父母所属的教派。凯伦姨妈在失去了丈夫以后,为了挣钱非常忙碌,经常在周日上班,很少去教堂了。
这两个月暖腿套的生意开始走上正轨,唐娜上了重点高中,凯伦姨妈终于有机会恢复周日上教堂的传统了。
“之前小巴德那边,有几位教友会的老兵妻子,也来做暖腿套,她们告诉我,在曼哈顿就有一个教友会的小教堂,今天有新神父来布道,听说他的演讲非常棒。”
“我记得我小时候去教堂,不是没有神父,大家沉默不说话,自己和上帝沟通的吗?”唐娜还有些去教堂的记忆。
“可能是不同的亲近上帝的方法吧,听说这个神父是南方来的。”
……
“亲爱的教友们,我希望你们都闭上眼睛,闭上眼睛祈祷,和我一起祈祷生命中的一次奇迹……”
“你听说了好消息吗?是上帝的福音,在我们教众的兄弟姐妹中间传播……我今天要讲的是‘创世纪’4:1-4:16,亚伯和该隐的故事……”
“教众们,我们都是兄弟和姐妹,我们就是兄弟姐妹的看护人(mybrother’skeeper),这意味着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敬虔的人,在别人需要或挣扎的时候照顾他们。这句话非常由衷,传达了一个强烈的信息……
那就是你表现出很大的勇气,责任感,并愿意把别人放在你之前。”
“上帝在5500年前创造了这个世界,他用六天创造了这一切,并在第七天休息……”
“前任加州州长,现在象党大统领候选人,已经在36个州的预选上取得优势,他是上帝赐给阿美利加的人选,让我们为他祈祷,在今年年底的大统领大选上击败吉米,带领阿美利加走向繁荣和安全……”
这位从南方来的牧师,布道非常有吸引力,说话声音有股磁性,演讲很有节奏感,不过罗纳德对宗教没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现任大统领不是南方人吗?为什么这个南方来的牧师支持象党的前州长?”
姨妈看着他,目瞪口呆,这个问题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也许前州长是更加虔诚的教徒,阿门。”
凯伦姨妈去和其他老兵妻子们社交去了,她不忘了带上自己烤的饼干。唐娜偷偷地对罗纳德说,“我不喜欢这个牧师,他说地球只有5500年的历史,还说进化论是错误的,所有的生物都是上帝创造的。却对科学发现的几亿年前的恐龙化石视而不见……”
“是啊,不过你说的以前教堂没有神父,大家自己沉默祈祷是怎么回事?”罗纳德以前可没听说过教堂有这种习俗。
“我也不知道,虽然那个教堂也是教友会的,大家就静默半个小时,谁也不说话,自己和上帝沟通。然后才是社交场合,不用神父主持也没有关系。”
“那我们以后也去那个教堂吧。”罗纳德感觉这个神父很有些洗脑的能力,他不喜欢家人被洗脑。
“没了,我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因为信徒很少,关闭了。”
“姑娘,你说的一定是贵格会的自由派。”旁边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留着一把大胡子,头发也很长,很有灵性的感觉。
看到罗纳德看过来,他自我介绍,“我是耶鲁大学的人类学系的,故意留长胡子头发来调查各地的教堂的。”说着他拿出自己的大学借书证,果然上面的照片留着流行的稍长的头发,胡子刮的光光的,显得很正常。
“你说的自由派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很多宗教机构破产,没有人信上帝了。”大学生低声和罗纳德讨论,“那时候的教堂也开始偏向自由一边,不否认科学研究发现,比如你妹妹说的地球寿命,进化论问题。倾向于把圣经看成一种古代故事,而不是神圣的经典。”
“有些保守的机构,就用更加保守的观点来吸引偏右的信众。他们是基要派。认为圣经里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理,而不是一种比喻或者描写。比如摩西分开红海,或者基督重返人间都是真人真事。”
“但是这些主张,在现代社会下显得太过离奇,所以从三十年前开始,一位南方的神父比利·格拉汉姆(葛培理,billygraham)开始在阿美利加推广福音派。福音派打扮的比基要派偏中间,但是反对自由派对圣经的态度。”
“你听到好消息了吗?这句话就是他们的切口。他们传教,往往从这句话开始。”
“但是我们是教友派的,为什么请福音派的神父来?”罗纳德问。
“这是一种误解,福音派并不是一种教派,而是一种福音运动,他囊括了所有的教派,比如阿美利加最广泛,信众最多的浸礼派内部,就分为自由派,福音派,和基要派。”
“自由派的信徒,很容易拥抱科学或者怀疑上帝的存在,这样信徒就越来越少。基要派则太过极端,现在清教发展的比较好的教堂,基本上都属于福音派。他们还和天主教,东正教和解,在世界上声势也很大。”
“他刚才说的我兄弟的保护人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你不读圣经的吗?”
看罗纳德有点窘,大学生解释道,“这是创世纪第四节里的内容,亚当的儿子该隐,只给上帝奉献落在地上的植物果实。而他的兄弟亚伯,则杀自己养的牲畜,用牲畜的血肉奉献上帝。上帝偏爱亚伯,该隐就把亚伯杀了。”
“上帝责备该隐,该隐和上帝争吵,说我又不是我兄弟的保护人。所以之后说某人是我兄弟的保护人,则是赞扬他具有该隐缺失的美德,把兄弟乃至陌生人的利益,放在自己之前。”
“我兄弟的保护人,mybrother’skeeper”罗纳德反复说着这个圣经里的短句,感觉非常适合自己的越战新剧本的片名。
一个弱智的傻子,反而比众位聪明人更了解上帝的真谛。他不会扔手榴弹,不会用步枪瞄准,训练的时候把手雷往天上扔,差点酿出事故,还好排长拉着他躲避进了防爆沟。
被部署到越南以后,连里的其他人嫌弃他,故意把他留在越南人的土地上。傻子被越南军队抓住以后带着他作战,看他是个傻子倒也不虐待他。和原部队遭遇以后,埋伏的越南军队把原来的战友俘虏了不少。
原来的战友都以为他是叛徒,故意把越南人带来。傻子照顾他们中的伤员,并且在晚上偷偷放跑了俘虏,并给他们武器,让他们回家见母亲。越南人警觉过来,带着傻子追。
傻子拿着战友的手雷玩耍,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好奇,把偷偷藏起来的手雷往天上扔,掉下来的时候炸死了自己。混乱中排长和战友才得以逃脱,回到阿美利加和家人团聚,不过大家都传说傻子是基督的化身,没有被手雷炸死,还在越南战场上,是所有兄弟的保护人。
罗纳德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快速记下灵感,一下出写的发了性,写了慢慢好几十页剧情。
直到凯伦姨妈轻轻地问他,“罗尼,你写好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啊?已经中午了吗?”罗纳德看到教堂里的信众已经大多数去吃午饭了,“对不起,姨妈,我灵感来了写了很多剧情。”
这下不光有兄弟战友情,有争议剧情,有反联邦政府的战争政策,还有宗教情节,怕不是要大卖啊。罗纳德对自己的灵感很满意。
“我们去吃汉堡王吧?他们的汉堡和薯条挺好吃的。”唐娜笑眯眯地说。
“好啊,走。”
汉堡王的牛肉不知道用的什么烹调方法,确实比麦当劳的好吃一点。唐娜吃得很起劲,“妈,我不喜欢这个神父,他说的和我们科学课本上的都不一样。”
“是啊,不要耽误唐娜的学习,常青藤的奖学金可没有神学内容。”罗纳德帮腔。
“好吧,我以后就参加老兵和家庭的周日聚会。”凯伦姨妈其实也不太喜欢教堂的氛围,居然没有人称赞她的烤饼干美味。
……
“嚓嚓嚓嚓……”罗纳德一个下午和晚上都在家里疯狂地用打字机打字,灵感来了的时候要抓紧时间多码字,万一灵感走了就抓不回来了。
时不时地端起在桌子旁边的红酒喝一口,又点燃一支万宝路,边抽烟边找自己采访凯伦姨妈的朋友做的笔记。
时而又埋头打字,把大美女米歇尔·菲佛都冷落在一旁。
米歇尔·菲佛穿着浴衣,用毛巾包着头,坐在他旁边看他打出来的纸,并帮着整理。菲佛知道罗纳德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境界,写的非常快,在本来就有的几十页初稿的基础上,罗纳德写的飞快,积累的稿纸已经快10张了。
菲佛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人,专注的样子真的非常吸引人,他会是好莱坞下一个金牌编剧吗?就像写出现代启示录的约翰·米利厄斯,还是自编自导的比利·怀尔德?
“大功告成。”罗纳德打完了第96页稿纸,10多个小时的连续写作,初稿一气呵成的写成了。
“亲爱的,我写的忘了时间。”看着拿着自己初稿的菲佛满脸笑意,罗纳德不由得伸个懒腰,拿起红酒喝了一口。写作的冲动快速的流淌到稿纸上,罗纳德好像还没写尽兴,满身的精力还没有释放完。
米歇尔·菲佛轻轻拉下包在头上的浴巾,满头丝绸质感的秀发像瀑布一样流淌下来,倾泻在敞开领口款式的浴衣上,也倾泻在雪白的肩膀和胸口上。
“罗尼,你真的很有天赋。”菲佛被紧紧地抱着,在罗纳德耳边喃喃低语,“唔……啊……”菲佛低声惊呼。
那是得到鼓励的男人用行动表示着感谢。
第一百〇八章 第一助理导演的职责
“就是这些?”身穿紫色工作服的fedex快递小哥问道。
“就这些。”这是罗纳德在复印店里,把复印件打孔后,用两个1.25英寸的5号铜钉装订好的剧本。96页加上封面封底,铜钉还是比复印件长出一截。
罗纳德用了两个垫圈垫高厚度,再用锤子砸平铜钉的头,这样阅读者不会割手。
给caa的总部寄送了三份拷贝,比用长途电话传真贵,但是胜在文字清楚,不会像传真那样有些地方传不好就看不清楚。
然后罗纳德先送米歇尔·菲佛去健身中心锻炼,自从恢复了均衡的饮食以后,菲佛很重视自己的身材维护,隔天就去健身房做有氧训练,还在家里还做瑜伽。
今天罗纳德没有在健身中心练习,而是应导演泽菲雷利邀请,去他的办公室讨论拍摄前的准备。意大利人开始进入拍摄状态,周六也呆在办公室做准备。
宝丽金把纽约唱片公司的办公室划出一部分,给电影部使用,泽菲雷利就在第八大街的这间大楼里办公。
罗纳德进门就看到一副上个月的乐队签约海报,海报上是四个乐队成员,各自举起一张脸谱,把自己的脸遮住。这是宝丽金新发掘的kiss乐队,成员一直以画得像猫一样的重妆示人,歌迷都不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子。
找到泽菲雷利的办公室,罗纳德敲门而入。
“哈,罗纳德,很高兴你能来。”泽菲雷利和他行了贴面礼。
“我看过你画的菲佛小姐相关情节的分镜图,怎么样,想不想当我的第一助理导演?”
“这?”
罗纳德有点惊讶,第一助理导演是导演的左膀右臂,是少数几个人选由导演圈定,制片人也不能置喙的关键位置。
开机前他就像导演的秘书,做很多准备工作,在开机后则像导演的手臂,在剧组执行导演的意志,要把一个大剧组里几十上百的人管理的井井有条。
罗纳德这么年轻的年纪,做第一助理导演是不太适合的,一般要从第二助理导演的助理开始做起,然后是第二助理导演,然后才有资历晋升为第一助理导演。
“当然,你只负责开机前的剧情分解,我的助理导演罗伯特·吉罗拉米,因为史泰龙那部“夜鹰”的拍摄延期,暂时过不来,你帮我顶一下前期分割剧本场景的工作。”
这是第一助理导演,在剧组的第一项重要工作,一般在电影开拍前倒数第四周开始。所谓剧情分解,就是把剧本上每个场景分割开,把在同一场景的戏放在一组,方便拍摄计划。
比如“无尽的爱”,里有不少在女主角杰德家里的戏,在剧本里从一开始一直到男主角戴维放火把房子烧毁之前,有不少戏。
而这些戏会集中在一个时间段拍摄,来方便剧组的木工装修,道具布置,以及布光,可以大大地降低拍摄的成本。
只有很少的财大气粗的剧组,才会按照剧本的顺序来拍摄每场戏,以求演员的表演更加精准。“无尽的爱”的拍摄预算是800万美元,在好莱坞只能算中等制作,是按照场景集中拍摄的原则来拍摄的。
“你不光要从剧本上的标示分割剧本,有的时候编剧写的未必准确,比如这里。”导演泽菲雷利和菲佛共享一个经纪人以后,对罗纳德的态度友好了很多,算是半个自己人。
“比如这个场景,杰德从楼梯上走下,看到在起居室的壁炉前睡觉的情郎,如果用摄影机捕捉,你会怎么做?”
“我会放一个杰德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固定机位,跟着杰德下楼。然后切到男主角戴维的反应镜头。”
“很好,但是这里有个问题,编剧只标示了室内,夜景,晚上。而你刚说的两个镜头,必须要布光两次,杰德也要从楼梯上方,一直走下来,这里我们其实可以分为两个场景,木头楼梯,和起居室的壁炉前。”
泽菲雷利开始教罗纳德一些分割场景的技巧。
“然后在分解好的场景里,把所有在相同场景的归在一起,你就得到了一份拍摄进度表。”
罗纳德点头,开始看起剧本每个场景的标示,用荧光笔划下高光的记号。
“拍摄进度表里,你还要注意标出哪些场景,需要不一样的化妆,道具,车辆,或者特别拍摄手段。”
“比如纵火烧毁杰德家的镜头?”
“是的,你很聪明,这类镜头需要重新规划,我们只有一次拍摄机会,而且安全也很重要。这里有一本我早年拍摄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本场景分割表,你拿去做参考,做完了给我过目。”
“这些等你回头再做,现在先陪我聊聊天,你能喝意式浓缩吗?”泽菲雷利看到罗纳德点头,起身到咖啡机前按下按钮,190华氏度的高压热水,冲过咖啡粉,瞬间萃取出两杯espresso。
罗纳德道谢后接过小杯,一饮而尽。espresso这种浓缩咖啡,一小杯的提神效果,就能抵上一大杯难喝的美式咖啡。
“女主角是波姬小丝还是梅格·瑞恩?泽菲雷利先生?”罗纳德问道。
“梅格·瑞恩,已经内定了,就等签约。”泽菲雷利也把自己那份咖啡一饮而尽,这是意大利人的标准喝法,“休息的时候不要提工作。”
“泽菲雷利先生,你的英语是怎么做到没有口音的?纽约的大多数意大利裔,说英语总是有一些意大利语的腔调。”罗纳德问了个马屁问题。
“叫我弗兰科。”泽菲雷利还在回味espresso的滋味,“这事其实颇为传奇,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
罗纳德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事要从我小时候说起。我的父亲和母亲,不是夫妇。我父亲柯西,愿她们在天堂安息,是一位佛罗伦萨的丝绸商人,我的母亲是一位家庭主妇,我是私生子。”
泽菲雷利开始回忆过去,现在他已经能比较平静的讲述自己的童年经历。
“在意大利,私生子不能使用父亲的姓,所以我的母亲想出了泽菲雷蒂作为我的姓氏,是莫扎特的歌剧里“小海风”的意思,不过负责登记的雇员,拼错了变成了泽菲雷利。”
“我的母亲在我六岁的时候去世了,我的父亲给我请了英国的家庭教师,我一直在英国的侨民社区长大,她们是一帮英国老妇人,都是一战剩下的老处女和寡妇,在意大利养老,佛罗伦萨人叫他们蝎子帮。”
“她们在二战的时候,还去拜访墨索里尼,和他一起喝下午茶,保住了英国侨民社区没有被***破坏,在盟军登录以后,我还凭借我向她们学习的的英语,给英军和美军做翻译和向导。”
……
津津有味地听完导演泽菲雷利的少年经历,罗纳德带着剧本告辞,回家分解剧本。
“铃铃铃铃……”
“罗尼,这里有个叫海伦的姑娘找你。”唐娜从舞蹈用品商店打来电话。
“海伦?”
“是你吗,罗纳德,我来买我的暖腿套,你的电影上映后,演艺专高的同学都疯狂的要买你的暖腿套。”
原来是pbs副总裁杰拉德的女儿,海伦·斯雷特。
“当然,你随便挑吧,两件免费,其他的都给你算六折。”罗纳德在电话里说。
“你不来吗?我妈妈看了你给我拍的卡朋特乐队歌曲版本的广告,给你带了感谢的礼物。”
“啊,谢谢。好吧,我马上就过去,很快。”罗纳德步行到了rtkd舞蹈用品商店。
“这是什么?”罗纳德从海伦·斯雷特手里接过好大一个包裹。
“打开看看。”海伦显得有点憋笑。
“好吧”,罗纳德用力拆开包装,里面原来是一个大大的标语牌,上面写着“消除所有人类的核武器。”
“我妈妈是个反核的公益人权律师。”海伦咯咯地笑着。
“这礼物还挺别致”,罗纳德把标语牌放在店里,看了看手表,“我请你和唐娜一起吃饭吧,海伦。”
“不如你请我们看电影吧,我还没有看过名扬四海。”
“额,你饶了我把,我受不了多次看自己在银幕上的形象,总觉的好做作。”罗纳德感觉杰拉德不想让他女儿看到演艺专高里面的种种负面事情,也许以r级为借口,正禁止女儿去呢。
“好吧”,海伦·斯雷特有点闷闷不乐。
“不如我们去看星球大战第五部——帝国反击战吧,你看了吗?”罗纳德提议。
“好啊,我还没有看过呢。”海伦转而又开心起来。少年人的心情总是很容易变好。
给海伦看中的一大包暖腿套免单两件,其他按照六折处理,罗纳德带着海伦和唐娜,走去旁边不远处的电影院。
上映不久的“帝国反击战”现在热度不减,虽然是上午的场次,还是坐的挺满。
“帝国反击战”的预算比第四部“新希望”要多得多,特效的效果也更惊人。罗纳德看得很起劲,有些镜头觉得有些熟悉感,也许自己在前世看过也说不定。
海伦和唐娜更是看得目不转睛,x战机和钛战机的太空追逐,犹达大师的搞笑倒装句,还有差点吞了千年隼的太空怪物。引得观众一阵阵惊呼。
剧情来到了天行者卢克和达斯·维达在太空船里用光剑决斗的场景,卢克被逼得站上了太空船的尽头,一只手被达斯·维达用光剑削断。卢克愤怒地喊出“你杀了我的爸爸。”
达斯·维达上前一步,罗纳德不知怎的,提前说出了那句台词,“不,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银幕上的黑爵士也说出了相同的台词,卢克在大喊“不……”的同时,掉了下去,正好被被千年隼借住。
海伦和唐娜齐刷刷地看向罗纳德:
“你怎么知道的?”
“所以你到底怎么知道的?”三人在吃午餐的时候,海伦又问罗纳德为什么能提前叫出那句反转的台词。
“剧情到了这个时候,在按照通常的发展路线,已经走进了死路。只有出其不意的翻转,才能让这一幕变成电影的高潮。
我在想我是编剧能怎么办。只有这一个办法,维达就是卢克的父亲安纳金,所以就不由自主的喊出来了。”罗纳德向两人解释。
唐娜一脸不信,“你是不是偷偷先去看过了?”
“不像,我看他看到韩·索罗被碳化的时候,也挺吃惊的。”海伦说道。
“你父亲最近很忙吗?”罗纳德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脱口而出的,转移了一下话题。
“是啊,他最近很忙,打他秘书电话都约不到时间。”海伦回答。
“是吗?是什么事情?”罗纳德问。
“不知道,我爸爸没有提起。”
送海伦和唐娜两人回小店,罗纳德一个人走回家里,继续开始分解剧本。
第一百〇九章 第七十三分钟的甜点
“202-707-9100”,早上九点,罗纳德拨通了华盛顿特区国会山图书馆的电话。
“你好,我需要两份版权注册申请表格。”在等了很久以后,终于有接线员接了罗纳德的电话,“对,就是pa表格,请寄到纽约曼哈顿东村……”
米歇尔·菲佛看着他忙着打电话,有些奇怪,等罗纳德放下听筒,就问道,“我在好莱坞见过几个编剧,他们都是把剧本放在信封里,然后邮寄给自己,这不就能证明版权了吗?”
“亲爱的,你认识的编剧有经纪人吗?”罗纳德把一份“交叉点”,和一份“我兄弟的保护人”剧本拷贝收到皮包里。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他们都在咖啡馆打零工。”说着菲佛自己也笑了,“这种方法不保险吗?”
“是啊,我的经纪人理查德提醒我要去正式机构注册版权。”罗纳德开始穿衣服,“把剧本邮寄给自己的方法,叫做穷人的版权证明,不过万一真的有版权纠纷的话,法庭是不会采信这个证据的。”
“为什么?”
“你怎么证明不是10年前给自己邮寄了一个空信封,然后今天再把剧本放进去呢?”
“所以一般为了保障自己的权益,都是花30美元在作家协会备案,这样其他人就能够查询到。不过备案需要5年后续约,而且被侵权了以后,还需要证明对方借此牟利。
更保险的做法,是在美国国会图书馆备份,这样被侵权以后就能自动作为侵权证据,就是备案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这也是为什么国会图书馆是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
“你不是已经给国会图书馆打电话要申请表了吗?为什么还要去作家协会备案?”菲佛伸出玉臂,搂住了正在拿文件包的罗纳德。
“制片人一般会去作家协会查询版权登记,理查德说最好还是做一下备案,30美元一个剧本而已,我又不用去咖啡店打工。”
“那你不怕你的经纪人骗你吗?或者他把你剧本寄给其他的制片人,这样制片人手里也有剧本,不能先去注册?”米歇尔·菲佛倒不是真的有这个顾虑,而是奇怪同样的条件下,经纪人就不会坑害编剧吗?
“说实话我不害怕,经纪人靠我赚钱,所以天然保护我的利益才是正确选择。就像你的经纪人不会偷偷地把角色给其他人,除非他手里还有比你漂亮的女演员,或者他不想干了。”
“至于制片人,他们太忙了,与其抄袭,还不如花比小钱买下剧本的期权,对于拍电影来说,剧本的购买费用都是小钱。”
罗纳德回头吻了一下菲佛,准备出门。
“对了,我的经纪人利马托来纽约了,等会我会去和他见面,要晚上才能回来。”菲佛满意地回去继续开始瑜伽练习,高开衩的瑜伽服穿在她身上很迷人,为了美丽菲佛还穿上了长款的暖腿套。
“好的,亲爱的,晚上见。”
到了作家协会在纽约的办公地点,花了60美元,为自己的两本剧本做了备案。工作人员给了他两张带有注册编码的纸条,这就是自己剧本的注册编码。罗纳德小心的收了起来。
“以后你的大纲,就可以拿来注册,我们这里有很多编剧都是这么做的,大纲也可以防止别人的抄袭。”工作人员提醒了一声。
“好的,我会的。”给他们多赚30美元啊,罗纳德倒也无所谓。
回到了公寓,菲佛还没有回来。罗纳德继续分解“无尽的爱”的剧本场景。这种练习对今后做导演也是一种训练,每个导演的想法不一样,剧本上同一个场景,不同导演采取的拍摄方法也不一样。
罗纳德参考泽菲雷利给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剧本,和场景分解表,揣摩泽菲雷利的导演风格。似乎意大利人喜欢把电影当成歌剧来拍,很多时候是一个静止的摄影机,镜头跟随着主角的脸部移动。
就和观众看歌剧的时候,目光的运动类似。
掌握了泽菲雷利的风格,罗纳德开始按照导演的喜好来安排拍摄场景。这种拍摄方法,会略显呆板,有些电影独有的视听语言,没有发挥的地方。但是好处也很大,拍起来省钱,拍的快。
时间很快过去,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罗纳德起来给自己做午饭。从冰箱里拿出黄油,挑了一小坨在平底锅里化开,然后拿出两片切片面包慢慢煎黄,再把三文鱼酱涂在面包的一面加热。
同时切了一些西红柿和乌克兰餐厅买来的毛式酸黄瓜,最后融了两块超市的培根煎好,把两块面包夹好,用刀切成两块角形,连着面包皮一口咬下去,配上生姜味苏打水,味道非常好。
边吃边打开电视,看cbs的午间新闻。
“在日前的全国象党代表大会上,前加州州长如众人预期的那样,击败了前cia局长和驻华国代表处主任,当选象党的大统领候选人。
前加州州长表示,会邀请前大统领杰拉德担任副总统人选。在四年前的选战中,很多象党代表在听完前州长的落选演讲后,直言投错了票。在76年各州选举人团代表,投票确认大统领人选的时候,还有一位华盛顿州的代表,打破誓言,没有投给杰拉德,而是投给了前州长。”
另一边的驴党,现任大统领击败挑战者肯尼迪总统的三弟爱德华,拿到了驴党的候选人资格。
爱德华肇事逃逸致人死亡的丑闻,极大的影响了他今年的选情。即使他的两位哥哥都被暗杀,民众对肯尼迪家族抱有同情,但是这种同情很快变成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今年的大选,将在现任大统领和前加州州长两位之间展开。下面让我们来听听专家的分析。”
“还真的拿到了候选人资格?”罗纳德吃完了最后一块三明治,“阿美利加真的自由,加州州长也就算了,大统领也有可能让一个演员当?”
“铃铃铃铃……”
罗纳德接起电话,是他的两位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和里克·尼西塔联袂打来。
“罗纳德,我们收到了你的剧本。剧本读下来非常完美,但是你好想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罗纳德想不出来。
“你忘了第73分钟的甜点。”
“什么?”
尼西塔笑道,“你不知道甜点的意思吗?也难怪,这是好莱坞流行的说法,你在纽约。甜点是激情戏的意思。”
“激情戏?可这不是越战戏吗?”
“越战戏为什么不能有激情戏,‘荣归’不是有简·方达和残疾老兵的激情戏吗?”
“哦,对。”罗纳德忘了那场号称阿美利加银幕上第一场残疾人士的激情戏。据说简之后成了所有残疾人士的性感偶像。
“剧本要被制片人看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明星愿意参演,你加上一段主角排长和照顾老兵家庭的女志愿者的爱情段落,把整部电影剧本拉长到120分钟,我觉得就可以去制片厂推销了。”
“好吧,我这就改。”为了能够早日立项拍摄,罗纳德什么修改都可以答应,“不过加了爱情戏,就有制片厂愿意了吗?”
“当然,你忘了剧本需要经过几手传递才能到制片人手里吗?如果有一位明星喜欢你的剧本,你就可以跳过所有的阶梯,坐上直达最高层电梯,那样我们可以确保你的剧本被摆上八大制片厂里,副总裁以上人士的办公桌。”
“你们有人选了?”罗纳德从尼西塔的话语里,听到一些信心,也许他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明星人选?
“还没有具体人选,但是简·方达凭借‘荣归’成功二次封后以后,很多女明星都以为拍越战题材是封后的捷径,很多明星的经纪人都在疯狂寻找合适的越战剧本。
比如芭芭拉·史翠珊,法拉·法赛特,新晋的梅里尔·斯特里普,甚至不列颠的玛吉·史密斯……你列个好莱坞女明星表,我保证上面的人都会有兴趣。”
“好的,我会尽快修改。”罗纳德觉得浑身都是斗志,就算白天分解‘无尽的爱’剧本,晚上加班修改‘我兄弟的保护人’也浑身是劲。
“记得把最大的那场激情戏放在剧本第73页。”
“为什么?”罗纳德奇怪。
“73除以119等于?”
“罗纳德拿过计算器,等于0.613”
“那是黄金分割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说着尼西塔挂上了电话。
罗纳德反应过来了。好莱坞的规格,一页剧本基本相当于一分钟的成片剧情,一般最后一分钟就要接字幕,2小时的电影真正时长在119分钟多。
第73页就是一部2小时电影的黄金分割点,在这里加入一场最好的激情戏,正好能让观众在疲惫的时候振奋一下,进入下半场的剧情。
罗纳德在想怎么设置这个女性角色。她是照顾老兵家属的义工,和排长最后成了恋人。应该给她安排一个怎么样的身份呢?是年轻的女大学生,还是成熟的失婚妇人呢?
钥匙插进门的声音传来,是米歇尔·菲佛和他的经纪人利马托一起回来了。
“罗尼,我得提前去洛杉矶了。”菲佛看着罗纳德说道。
“怎么?你不演无尽的爱那个配角了?”罗纳德奇道。
“不,她演不了,再在这里等待也是浪费时间,我在洛杉矶给她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演技培训班,圈内派对,亮相场合等等。”利马托代替菲佛回答。
罗纳德等菲佛本来打算拍完“无尽的爱”一起去洛杉矶,正好他也需要去caa一趟,总裁奥维茨会对每个签约的客户面谈一次。
“为什么米歇尔演不了?”
第一百一十章 资本家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两大演员工会的罢工最后通牒将在明晚到期,非常内部消息源,告诉我制片人协会拒绝妥协,所有影视演员将在后天早晨凌晨两点正式开始罢工,阿美利加所有的电影,电视剧,直播节目,广播节目,全部停止,后天开始各大电视台只能播放已经拍摄完成的剧集。
耗过下个周末,电视台只能放老剧的重播,或者进口电视剧。电影的制作也全部停止,半年后阿美利加人民就没有新电影看了。”经纪人利马托说道。
“what?所有娱乐节目制作都停止了?”罗纳德一脸呆滞。
阿美利加的影视演员,分别隶属两大演员工会:电影演员工会(sactuild,简称sag),和广播电视艺术家联合会(amerifederationoftelevisionandradioartists,简称aftra,也被人称作电视演员工会)。
从1980的三月开始,两大演员工会开始和电视和电影制片人协会(assootioelevisiop)集体谈判,要求更好地待遇。
谈判的双方,一方是在政府注册的工会,可以代表所有工会成员发起集体工资协商谈判,在谈判破裂时发起罢工,所有工会成员必须强制服从,不服从罢工决议的成员,可以被冠以“工贼”的名义开除。
另一方是协会,对成员机构没有强制力。但是这个协会是制片人协会,是资本家的协会。没有人会愿意平白无故的让工会分走更多的利益。
再加上amptp的人数更少,更团结,对罢工的忍耐力更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两大演员工会有更多的谈判筹码。
双方从三月份一直谈到五月,制片人协会amptp毫不让步,两大演员工会发誓不达目的就会发起罢工。
到这个阶段,还没有人把这个罢工威胁当一回事,在两年前的1978年12月,罗纳德参与拍摄“摇滚高中”的时候,两大演员工会也威胁要罢工,很快资方就妥协,结束了劳资纠纷。
不过这次的罢工,经纪人埃德·利马托的消息是很不乐观。
原因是两大演员工会提出了貌似非常不合理的要求,而他们的谈判代表埃德·阿斯纳(edasner)是一条沙漠眼镜蛇,咬住对手就不松口。
电影演员工会,和电视演员工会,提出了两大要求。
第一条,继续提高演员的最低工资,把最低工资提升40%,日工资从225美元提升到315美元。罗纳德一听,这下要进入演员工会就更困难了。
更要人命的是第二条,在家庭视频部门要求分成。除了电影和电视上映的时候付得固定工资以外,所有的演员还必须参与vhs录像带,beta录像带,和付费电视的收入分成。
工会要求,所有录像带的付费电视营业收入的12%,必须计入演员的剩余,由影视剧交给两大演员工会,再由演员工会给会员开支票,分发这些剩余价值。
“这部份录像带的收入有很多吗?”罗纳德一时不清楚这部份钱有多少。
“看比例很高,但是总额很小。”菲佛的经纪人利马托回答,“现在全阿美利加只有2%的家庭拥有录像机,付费电视的比例也差不多,这是一点小钱。”
“但是以后慢慢会普及的吧?”罗纳德自己有一部vhs录像机,录了不少经典电影,使用起来很方便。
“很难说,有了录像带,谁还会去电影院看电影呢?八大制片厂对这东西都很讨厌。现在环球正在起诉beta录像带的制造商东瀛索尼公司,在阿美利加禁止录像机销售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工会谈判代表埃德·阿斯纳为什么这么强硬?”
利马托的消息很灵通。就像电视摧毁了好莱坞的很多细分市场,家庭主妇不再去电影院看电影,而是在家里看电视。要是青少年也在家看录像带的话,那么好莱坞最后一块奶油蛋糕也要没有了。
“不是为了工会和演员的利益,那么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罗纳德也不是幼稚的小孩子了,事出反常必有问题,这个阿斯纳恐怕也不例外。
“是的,你很聪明,罗纳德。小道消息说阿斯纳在寻求电影演员工会(sag)的主席位子。”
“他不是电视演员吗?”米歇尔·菲佛在电视圈混过,知道阿斯纳的名字,他是七十年代最火的电视剧之一,cbs的“玛丽·泰勒·摩尔秀”的常驻演员,演一个叫卢·格兰特的角色。
这个角色很有支持率,在玛丽·泰勒摩尔秀完结以后,cbs还给他开了一部衍生剧,就叫“卢·格兰特秀”
“电视演员哪有电影演员的社会影响力?”利马托很讨厌这条眼镜蛇,这让他旗下演员的工作都停滞了,而且利马托旗下的都是明星演员,他也不太关心工会争取的底层演员的利益。
“他是驴党的极左翼,阿美利加驴党社会主义者协会的积极分子,受到前加州州长赢得象党大统领候选人的激励,他也想效法。”利马托点穿了阿斯纳的野心。
“那罢工会持续多久?”罗纳德问。
“谁也不知道,但是阿斯纳至少会撑一个月,否则他就上不了几次新闻头条,在选举季上头条才是他的目的。”
利马托按住罗纳德双肩,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和米歇尔的事情,但是菲佛是难得的明星种子,她的脸型天生适合宽银幕,发色和气质都是上选,只差一个机会就能一飞冲天。”
“我为她联系了力士香皂的广告,现在罢工的消息还没有泄漏给大众,我们只要快速回去好莱坞签约,就能拿到在罢工时期很少的工作机会,力士是大众消费品,她的广告会播的全国皆知的。”
罗纳德看向米歇尔·菲佛,本来想问她的想法。但是看到她蓝色眸子里对成功的渴望,一时明白,自己不需要问,也知道菲佛的答案了。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晨。”利马托代她回答,我明早八点来接她,你们晚上好好聊聊。说着转身出了门。
“罗尼,我永远欠你两次,你帮我赶走了骗子,也帮我签到了一个好经纪人。你早晚也会来好莱坞的,我知道你的野心,我在好莱坞等你。”米歇尔·菲佛走近罗纳德,有些踟蹰的说道。
罗纳德也不想把短暂的分别弄得气氛伤感,“你知道我是广告导演吗?你去拍力士香皂的广告,可以先演给我看,我给你说说戏。”
菲佛展颜一笑,抱住了罗纳德,力士香皂的味道,从身体里蒸腾上来,透过根根发丝,散发到了罗纳德的鼻子里。
微微打湿的头发披在肩上,菲佛双手抱着胸前,回眸一笑,“力士香皂让我的皮肤更顺滑。”光洁的后背配合这完美的曲线,让人着迷。
罗纳德拿起尼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就是这样,米歇尔。你回头一笑的姿势最迷人。”
放下相机,罗纳德结束了“特别演技指导”,两人抱着躺在一起,菲佛用手指在罗纳德的胸前画着,“我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你尽快来洛杉矶吧。”
“会的,如果这次的剧本有进展,我打算暂停在纽约大学的学业。结束无尽的爱剧组的事情以后,我会先去旧金山一趟,我和科波拉的剪辑师默齐先生有个约定,我会去那里学习一段时间,周末有空我就会去洛杉矶和你会面的。”
“吻我,罗尼。”两人一晚上极尽缠绵。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起来为菲佛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笑着陪她一起吃完,直到经纪人利马托拉敲门。
“你不送我去机场吗?”菲佛发现罗纳德没有站起来。
“不,我发现我受不了机场的离别,不如就在这里分别吧,就像寻常的夫妇在早晨道别。”
“哈哈哈,丈夫送妻子出门工作,在阿美利加可不常见。”
“安顿下来给我打电话。”两人深情地吻别,罗纳德帮着把菲佛的行李送下楼,放上经纪人叫来的出租车。
送走菲佛,罗纳德开始给认识的圈内人打电话。先是自己的经纪人理查德。
“今晚罢工,我得到的确切消息。”
“oh,shxt。消息可靠吗?”理查德的级别显然还不足以提前知道这个内部消息。
“很可靠,菲佛的经纪人把她接到洛杉矶了,放弃了无尽的爱中的角色。”
“我马上去告诉尼西塔,他手上有好几个演员会收到影响,简·方达的‘朝九晚五’也要停拍。回头再联系”理查德挂了电话。
“葆拉,今晚要罢工,你得重新安排汤姆的计划。”
“消息可靠吗?……好,我会让他先回好莱坞,给他租好公寓,我们需要尽量保留无尽的爱那个角色,现在他需要的是一次在银幕上的露面。”
然后是自己的广告经纪人艾迪。
“艾迪,听说了吗?两大工会确定今晚罢工。卡尔文·克莱恩那里的广告项目,可以继续进行了。
波姬小斯母亲得到这个消息,她一定会先去‘无尽的爱’剧组降价,古贝尔又会把女主角的天平,从那个叫梅格·瑞恩的女孩那里摇回来,我们要抓住罢工这一段时间,促成广告的拍摄,特瑞不会忍受她女儿一个月没工作的。”
“交给我,你等我电话。”艾迪·科恩放下电话就去联系ck牛仔裤的设计师卡尔文·克莱恩。
然后是导演泽菲雷利,“弗兰科,是我罗纳德。我得到确切消息,两大演员工会今晚会宣布罢工。至少持续一个月。”
“fanculo!埃德·阿斯纳这条毒蛇,我就知道他会坚持强硬立场。我们得暂停拍摄了,我去找古贝尔先生。”
“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会把做好的剧本分解交给你,我想你的助理导演应该有空了。”
“很遗憾,罗纳德,不过恢复拍摄的时候,我欢迎你来剧组。”
“谢谢你,泽菲雷利先生。”
姜还是老的辣啊,罗纳德想起海伦·斯雷特的父亲杰拉德,之前他显然在忙的就是这件事。pbs的节目多是教育类,纪录片和进口不列颠的电视剧。
这些节目没有录像带和付费电视,合同不同,所以不受罢工的影响,相反三大公共电视台,还需要从pbs电视台手上购买节目,来填补罢工缺少新制电视剧的空白。
不过如果罢工持续时间长的话,那么接下来安排上映的电影也会受到影响,已经进入长线放映和午夜场的“摇滚高中”拷贝又能多卖些了,自己看来很快就能达到第二次分红的条件了。
罗纳德摸着下巴想到,也许可以向罗杰·科尔曼先生多要点奖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工人纠察队
“演员工会宣布罢工,三部在纽约拍摄的电影因主演未到场而停摆。”
罗纳德看着报摊上的“后台”杂志的封面标题,也买下来,和“综艺”,“好莱坞报道”卷在一起,带回公寓。
罢工并没有像波姬小丝母亲特瑞希望的那样在最后一刻解决,而是爆发了出来。各家电视台都开始报道发生在自家的新闻,用语还比较克制。
报纸和杂志就没那么小心谨慎,各种八卦和采访满天飞。也许是离好莱坞远的缘故,制片厂对媒体的管控没到位,纽约这边三部大制作电影停摆,也被人扒了出来。
最惨的是“琼楼旧梦话当年(richandfamous)”,这部电影由杰奎琳·比塞特和坎蒂丝·伯根两大美女担纲,罢工开始的前一天正好开机,第二天两大美女直接没有出现在片场。气得名导罗伯特·穆里根当场辞职。
听说电影还有杰奎琳·比塞特的投资,为了罢工,情愿损失自己的钱。
好在自己因为不想当演员,没有加入演员工会。罗纳德暗自庆幸,一边看着早安·阿美利加节目,一边吃着自己从麦当劳买来的三明治加炒蛋。
和他一起吃的是经纪人艾迪·科恩。两人准备先去和卡尔文·克莱恩汇合,找波姬小丝接触,商谈广告拍摄的事宜。
“这些人真的疯狂,为了罢工,就情愿自己赔钱?”
“不是这样,罗纳德。”艾迪放下了刀叉,端起水喝了一口,“罢工是暂时性的,杰奎琳所谓的投资也只是占很小的比例,亏钱的大头还是制片厂。”
“可是这样不是对拍摄不负责吗?剧组停摆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况且罢工还遥遥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如果不遵守工会的规定,那么结果只有退出工会,或者被工会开除,就算是明星,也不能承受这种后果。演员的保险,后续报酬的计算和获取,都是工会在帮忙打理。
非工会会员的演员,剧组聘请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为了一部电影,增加了今后的艺术生涯的麻烦,好莱坞可能只有一个人可以这么做。”
“是谁?”罗纳德奇道,想认识一下这个牛人。
“还有谁?乔治·卢卡斯。他不满导演工会的规定,必须把演职员表放在电影片头,坚持星球大战的开头字幕没有演职员表,就退出了导演工会。但那是因为他有星球大战的版权,有恃无恐。”
啧,有权有势的人,是可以在好莱坞为所欲为的。罗纳德想着,和艾迪驱车前往卡尔文·克莱恩的工作室。
……
“我恐怕波姬小丝的母亲没这么容易屈服,我问过业内的朋友,特瑞以贪婪,和像母鸡一样的保护女儿闻名。”卡尔文·克莱恩坐在椅子上,对着罗纳德和艾迪说道。
卡尔文的工作室,保持着他一贯的风格,以简单为主。大的落地玻璃窗,钢条和木板做成的内部装修和家具,看上去非常现代和包豪斯风。
唯一的问题就是坐在上面并不舒服。罗纳德调整了一下坐姿,真的感觉不如自己家的沙发。
“没错,但是我得到内部消息,罢工会至少持续一个月以上,这样特瑞必须面对现实,她会慌张的。会给女儿的片酬降价,这就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趁着这个空档,说服她给女儿拍些广告。
我恐怕如果要波姬小丝的广告酬劳降低到你的心理预期,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拍了无尽的爱之后,她的身价恐怕会一路往上。”
卡尔文沉吟片刻,“你说的是对的,罗纳德。一开始的时候,会有大批演员降价接广告,但是时间一长,广告公司就会反应过来,真正有号召力的,还是原来那几位适合拍摄广告的。那时候波姬小丝的身价就会恢复,甚至上涨。”
“等会我们都去迎接她和她母亲,特瑞很在乎是不是受到尊重。”艾迪补充到。
“早上好,希尔兹女士。早上好,波姬。”罗纳德站在门口,欢迎波姬小丝和母亲一行。
“你好,又见面了。”特瑞认出了罗纳德,“广告还是你来导演吗?”似乎觉得罗纳德的咖位不够。
“是的,我是罗纳德。如果你同意波姬拍摄开尔文牛仔裤广告的话,我会是广告的导演。”生怕特瑞忘了自己的名字,罗纳德赶紧和他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好时公司那个chewels口香糖的广告也是我导演的。”
“你好特瑞。”卡尔文·克莱恩过来和特瑞和波姬打招呼,他们行的是时尚业的贴面礼。
罗纳德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后是不是要改一改自己握手的习惯?
一小时后,双方就广告的创意和拍摄日程没有什么异议,但是特瑞不肯降价,她和卡尔文还在里间单独谈波姬小丝的身价。
罗纳德和波姬在外间等着。波姬小丝拿起桌子上的各种时尚杂志,翻了翻又放下,好像这个女孩最近又长个了。两条大长腿根据母亲的教导,像淑女一样膝盖并拢的坐着。
卡尔文这里的椅子都不是很适合高个的人,波姬总是找不到舒服的姿势,换了几下,还是回到了老姿势。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丝绸衬衫,下身是掺了麻料的米色裤子,配上平底凉鞋,搭配的很有品味。
罗纳德不由想起在他姨妈家里,把腿勾在沙发扶手上看电视的戴安·莲恩。同样是单亲家庭带着演艺少女,两人年纪也差不多,父亲和母亲管教女儿的路数就不一样。
伯特给了戴安很多自由,而特瑞则主导了波姬的一切生活细节。
也许是罗纳德的微笑让波姬误会了,少女开口道,“你对我拍摄牛仔裤的广告有什么想法吗?我听说是你当导演。”
母亲不在的时候,波姬的说话声调也不太一样,有些尖细,也许特瑞对女儿说话也有要求。
罗纳德看着努力摆出一副小大人样子的波姬小丝,微笑着回答,“我的工作相当于执行者,主要把卡尔文的创意在摄影机里实现出来,整个广告是他在主导。”
“当然,怎么表现你的特质,也是我工作的重点。”罗纳德看着波姬认真听他讲话的神态,补充了一句。
“如果是你拍摄,你的创意会是怎样呢?”波姬小丝明显不想放过罗纳德,开始认真地和他探讨起广告来。
罗纳德看了一眼会议室,门还在关着,“纯粹假设性的探讨,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拍摄一些你从事各种体育运动的场景,表现ck牛仔裤贴身,修饰女性的曲线,又适合日常穿着。”
“我喜欢你的创意,这样的牛仔裤广告,我看到了也会去买一条。”波姬小丝聊到自己喜欢的问题,瞬间破功,放弃了淑女的姿态,往罗纳德这边坐过来了点,还翘起了一条腿。
“我告诉你,那些广告拍起来特别不舒服,有些衣服都是特制的,和他们在商店售卖的都不一样。还要我保持一个姿势很久,还好我从小就被妈妈训练,那些摄影师都很喜欢拍我。”
门咔嚓一声开了,卡尔文和特瑞走了出来,罗纳德回过头去,看他们两人没啥表情,一时不知道是谈成了还是没谈成。
“刷”,波姬小丝看见母亲,瞬间恢复了淑女状态,腰部挺直,两腿膝盖并拢,双脚偏向一边的淑女坐。
“希尔兹女士,我会接洽波姬的经纪人,希望我们尽快定下拍摄日程。”卡尔文·克莱恩又和特瑞拥抱贴面,这次是告别。
“罗纳德,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特瑞主动伸出了手,打破了罗纳德改成拥抱理解的想法。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希尔兹女士。”礼帽的和特瑞握手告别,几人目送母女离去。
“怎么样?”艾迪比罗纳德还着急。
“她同意了,我会找她的经纪人签约。但是拍摄日程还没定下来,特瑞对无尽的爱还是抱有希望……”
看来有这样一位明星母亲,打起交道来不会太令人愉快。罗纳德觉得卡尔文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看来代价不低。
……
纽约大学的期末考试已经完成,罗纳德觉得没啥问题,暑假学校还开了不少课程,希望拿学分的可以选择不放假上课。暑假课程的选课比较轻松,可以上其他学院的选修课。
不过罗纳德没啥兴趣,他已经和旧金山西洋镜公司的沃尔特·默齐说好,过一段就去那边上真正的剪辑课,给他当助理。
这天倒是马丁·斯科塞斯给罗纳德打电话,约他聊聊期末作业。
“我没有想到你会写这样一片影评,罗尼。你很让我吃惊,好莱坞一般都推崇希区柯克的‘惊魂记(psycho)’的开创性,而你居然认为他模仿了奥逊·威尔斯的‘历劫佳人(touchofevil)’一片。”
“其实我更想用抄袭这个词,女主角都是珍妮特·李jleigh,威尔斯对她的使用,显然给了希区柯克很多灵感。还有他对黑白胶片光影的使用,也启发了希区柯克的很多重要片段。”
“我不是想和你争辩,罗纳德。我给了你的这篇期末论文a+。”
“谢谢你,教授。”
“你很有些原创性的想法,在这行里,大多数人是人云亦云,只有少数人有自己的想法,要坚持下去。”斯科塞斯勉励罗纳德。
“你的新片怎么样了?教授。”
“哎,停工了,被罢工波及了。”
“什么?你的电影不是已经在做后期剪辑了吗?难道有镜头要补拍。”
“不是,我被工人纠察队盯上了。”
原来除了两大演员工会,罢工头头埃德·阿斯纳,还动员了美国音乐家协会参与罢工。影视后期的一个重要环节,是配乐。音乐家协会的罢工,让很多拍摄完成转入后期的影视剧也被迫停工。
他们还组织了500多位作音乐家和“音乐工作人员”,组成了工人纠察队,巡视各大片厂的配乐工作室,见到有人在配乐就上前阻止,很多制片厂不得不把配乐工作放到国外,让真正的音乐家出国配乐。
斯科塞斯没有拿到联艺的预算,工人纠察对找到他家里阻止配乐和声音剪辑,只得暂时停工。
“这是要逼资方就范啊。”罗纳德说道。
“是啊,拍摄完成的电影也不能做后期,阿斯纳他们想让所有的院线一个月后无新电影可放,逼迫制片人协会让步。”
“这家伙真的是斗争能手……”
“是啊,我的电影搞不好又得推迟一年,赶不上80年的奥斯卡。”
不过这样的话,“蓝色珊瑚礁”不是要大赚?罗纳德想到,新片没有,院线只得延长现在上映电影的时间来救急。
可惜名扬四海已经下映,没有吃到这一波红利。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礼的CAA总裁奥维茨
这边波姬小斯的广告时间未定,“无尽的爱”开机时间也未定,很多预订计划都被罢工打断了。罗纳德决定先去旧金山向沃尔特·默齐学习剪辑。
去旧金山的行程已经和默齐定下,不过去之前,还得去趟caa总部,正式和尼西塔等经纪人见面,理查德已经和他说了几次了。正好这次趁着讨论修改后的剧本的事情,一起把事情办了。
米歇尔·菲佛在洛杉矶忙着上演技培训班,有时电话找不到人,还要通过经纪人转达自己的思念之意。
辞别了家人,罗纳德搭乘泛美航空的班机飞往洛杉矶。这家原来专营海外航空的企业,在大统领放松航空管制法以后,并购了国家航空,也开始经营起国内航线起来。
“罗纳德,真高兴你终于来了。”主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晚上特意到罗纳德下榻的酒店来拜访,和开门的罗纳德拥抱了一下。
罗纳德在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两个年轻人就在房间里谈了起来。
“理查德,好莱坞怎么样,受罢工影响大吗?”
“哎,大家都疯了,我刚从办公室过来,晚上八点还有一半人在加班。停工对演员的打击很大,caa刚刚大举进军电影事业,这下子全乱套了。”
“我的新剧本已经带来了”,罗纳德从行李中拿出一份剧本,递给理查德。
修改稿比初稿厚了四分之一,一共119页。罗纳德加入了一条感情线,一位越战老兵的遗孀,在老兵服务部工作,平时比较照顾被强征入伍后死在越南的傻子一家。
因为没有找到傻子的尸体,也没有战友能够确认他确实在任务行动中死了,所以不能被算成阵亡,只能归类在失踪。这样傻子的抚恤和军属待遇都比阵亡将士下降了一大截。
退役的排长主动过来,住在傻子家旁边的拖车里,照顾傻子的家人,周围的邻居都不理解,对他越战老兵的身份也有歧视,傻子家人也不理解他,对他多有防备。只有老兵服务部的战士遗孀理解排长的行为,为他向众人辩解。
排长被邻居小孩欺侮,吐口水,扔石头,他也从不还击。但是在一次战士遗孀晚上来看望他,遭受陌生人抢劫的时候,断然出手,打跑了抢劫犯。展示遗孀才知道他是格斗高手,两人有了进一步的交流。
了解了排长经历过的一切,战士遗孀爱上了排长,两人在第73页吃上了甜点。最后傻子的弟弟看到了排长的日记,了解了真相。一家人接纳了排长,排长也定居傻子家乡的小镇,和战士遗孀生活在一起。
理查德静静地读完了剧本,然后合上了封面,久久不语,突然砰的一声,把剧本用力放在桌面上,吓了罗纳德一跳。
“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不,这剧本非常好,正好奥维茨先生和梅耶先生都在为了客户找越战相关的剧本,我马上回办公室,让他们看看,能否推荐给肖恩·康纳利,和西尔维斯特·史泰龙。”
听到这里个名字,罗纳德也很高兴,一个是初代007,另一个是火爆意大利拳王。“有希望吗?不过肖恩的年纪大了,能演排长的角色吗?”
“没关系,剧本会根据明星作调整,我们把排长换成资深军士长看看。”理查德·洛维特很兴奋,大罢工的背景下,所有的拍摄计划都要调整。正好是卖剧本给大制片厂,然后趁机塞明星进去的好机会。
说不定还能解决caa现在危机,罢工导致肖恩·康纳利的电影事业又遭受危机,已经对奥维茨吐露了跳槽去威廉姆·莫里斯的想法。这个caa签下的第一位头部男星要是跑路,对公司非常不利,连新签下的史泰龙也会动摇。
而自己的客户,手上握有一本现在正热的越战题材剧本,谁不想凭借好剧本,像“猎鹿人”那样拿到奥斯卡提名,乃至得奖呢?
这无论对罗纳德,还是自己,或者是奥维茨等公司高层,都是非常有价值的。罗纳德这个编剧,很能尊重制片厂的意见,还是个快枪手,是很难得的。
能写人物的编剧有千千万,会编故事的编剧有万万千,可是能按照各方意愿,快速修改自己的剧本,还能拿出令人满意的修改稿的编剧可不多。
很多编剧都觉得自己的稿子是完美的,要是改一句话,一个词,都会让他们感觉自抠双目一样难受。
让加感情戏,马上就加了一条感情线,还保留原来的宗教,战争,反战等等剧情不乱。看来罗纳德是个金牌编剧的材料,能够和明星合作,应付明星和制片方,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的要求。
理查德·洛维特匆匆赶回caa的办公室,留下罗纳德一个人在酒店房间。
无聊的罗纳德又给米歇尔·菲佛拨了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来之前就联系过她和经纪人利马托,菲佛现在除了忙着上演技培训班,还在争取拿下力士香皂的广告拍摄。想明白罢工期间靠广告露脸的经纪人并不止他一个。
由于时差的关系,虽然洛杉矶只有晚上九点不到,罗纳德已经很累了,于是也不去找卡梅隆等老朋友,而是洗了个热水澡后上床睡觉,等着明天见caa的诸位大佬。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早早醒来,打开门就看到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正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等候。
“你这么早就来了?”罗纳德看了一下表才六点种,自己是因为有三个小时的时差,还在纽约时间才早起,理查德看样子已经到了一会,说不定还在门口站着等。
“我每天七点到办公室,晚上八点才走。”理查德笑了笑。
“像你这么努力,很难不成功啊。”罗纳德笑道,“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找了个这么努力的经纪人。”
“该感到庆幸的是我,罗纳德。昨晚半夜里克·尼西塔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他很看好你的剧本,今天早上会推荐给奥维茨先生。”理查德笑得很开心,这也是他今天这么早来酒店的原因。
罗纳德问他,“我们现在就去caa吗?”
“到不用这么早,我们在9点到办公室就行。”理查德现在万事以罗纳德为中心。
“那你来是?”
“我来陪你,你刚到洛杉矶,很多事情都需要人处理,我开了车,到时候可以载你去caa。”
“那一起去吃早饭吧。”罗纳德拉上理查德,在假日酒店的餐厅吃过早饭,聊了不少caa的事情,和罗纳德改写剧本的一些想法,然后两人坐上理查德的小破车,一起到了caa。
里克·尼西塔带着葆拉·瓦格纳,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罗纳德,“欢迎,罗纳德,好莱坞最年轻的金牌编剧。”
这次罗纳德没有搞错,用了拥抱和贴面这种好莱坞式的礼节。在娱乐业,任何低于热烈拥抱的的问好方式,会被人看成和对方有很大的矛盾。
“葆拉,汤姆怎么样?”罗纳德和葆拉拥抱问好。
“他很好,我们会安排他和保罗·纽曼下周面谈,上次安排斯科塞斯和他聊的事情,谢谢你。”
尼西塔作为罗纳德三位经纪人中级别最高的一位,带着罗纳德在公司四处逛了一圈,和各位在办公室的经纪人打招呼。
罗纳德注意到虽然没到早上九点的上班时间,已经有10多位经纪人在办公室忙碌,有些还在和客户面谈,或者聊电话。这真是一个非常有活力的公司,人人都努力上进。
“奥维茨先生在忙,他的日程秘书说他在10:30有空,倒时我们会和他,梅耶先生一起开会,讨论你的剧本。”尼西塔和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请罗纳德坐下,“你可以四处逛逛,或者我介绍一些我们的客户给你认识。”
“你先忙你自己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看看好莱坞最近几年的剧本,你这里应该有不少,我这次来洛杉矶就有收集剧本的打算。”
“理查德!”,尼西塔打了个响指,让理查德带他去隔壁休息室,然后给他搬了不少自己办公室的剧本。
“我的工作很大一部分时间就在看这些剧本。”理查德对罗纳德说道,“我帮助尼西塔先生看剧本,帮他写摘要和意见,他则帮助我从收发室毕业,让我提前当上了学徒经纪人。”
罗纳德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在看着盒子里二十多本剧本。先翻到第73页验证,果然其中用15本以上,都在73前后一两页的范围内看到了激情戏。
果然现在的好莱坞,必须弄点暴力,激情的噱头,来吸引观众走出家里,到电影院里看些和电视不一样的玩意。由于公共电视台直接面向18岁以下的小孩子,阿美利加三大公共电视台的电视剧都相对保守,只相当于电影里的g级。
罗纳德翻了不少剧本,以歌舞片,传记片,警匪动作片为主。都是前两年有大卖电影的类型。不消说,剧本质量,比罗杰·科尔曼的新世界剧本质量要高上不少。
不过这里面没有一本是越战内容的,看来自己的“我兄弟的守护人”得到赏识,主要是因为荣归和猎鹿人引爆了越战主题,贴合现在的热点。也许有质量的越战剧本,都引起了重视,没有浪费在理查德这种低级别的经纪人身上。
“罗纳德,我们一起去见奥维茨先生。”正在玩着乱翻剧本的罗纳德,听到理查德的叫声,连忙站起来,和他一起走向会议室。
caa最大的一件办公室里,总裁迈克尔·奥维茨正坐在里面,他是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戴一副圆形的眼镜,精力充沛,脸上的法令纹很重,方方的下巴显示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而恰到好处的微笑则很好地淡化了别人对他固执性格的刻板印象。
他的旁边是两名秘书,都是穿着得体的年轻女性。一个安排他的行程,另一个跟踪他准备打的电话。
“玛丽,我这条领带配这件西装怎么样?我等下要见大客户。”奥维茨对着衣橱里的穿衣镜反复地看自己的领带,问行程秘书玛丽的观感。
玛丽刚被雇佣做奥维茨的秘书没多久,有点害怕,想了接近十秒钟以后,还是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难看,紫色领带配淡蓝衬衫,不适合。”
“感谢上帝,我终于有一个敢于对我说实话的秘书了。我就觉得不对劲,可他们都说好看。”奥维茨夸张的表情把秘书玛丽逗笑了。
“奥维茨先生,尼西塔先生和他的新客户,编剧罗纳德·李来了。”负责奥维茨日程表的秘书提醒他。
“请他们到行政会议室。”奥维茨快速换上了一条藏青色的领带,对他们说道。
“啊,欢迎你,李先生。”奥维茨坐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对着罗纳德打招呼问好,并没有站起来欢迎。旁边的两位秘书还在不断地按照他的吩咐,取来和送走需要他签名的文件和其他要处理问题的小纸条。
“你好,奥维茨先生。”罗纳德随着里克·尼西塔,葆拉·瓦格纳,和理查德·洛维特坐在会议桌的另一边。
“我听说你有一份关于越战的剧本?”
“是的,越战,兄弟情,反战,傻子,宗教,男女爱情……”罗纳德简要的总结了自己剧本的卖点。
理查德拿出两份复印件,送上了会议桌。奥维茨对面,是另一位caa的合伙人,朗·梅耶。
接下来是常规的介绍,罗纳德讲述了自己从新世界入行开始的一些经历,梅耶也介绍了caa的历史,和一些代理的主要明星。
梅耶拿起剧本看了看,“我兄弟的守护人,嗯,这个题目很不错。”
奥维茨没有参加讨论,而是埋头看剧本。
“他很忙,是按照10分钟为时间段来安排时间的。”理查德悄悄地在罗纳德耳边说道。
那接见我就是10分钟吗?罗纳德暗想,表面上还在附和梅耶对他剧本的评论。
时间还没过去五分钟,突然迈克尔·奥维茨一言不发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径自出了会议室去了。
“真是一个无礼的人啊!”罗纳德目视没打招呼走出会议室的奥维茨,暗中评价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从不说谎
奥维茨快步走回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了西尔维斯特·史泰龙。
“sly,奥维茨,我手上有个本子……”
“nonono,迈克尔,我刚从匈牙利回来,别和我说什么剧本。这部该死的足球片,匈牙利政府不允许我们在演员工会罢工期间拍摄。我不明白,为什么阿美利加的工会罢工,匈牙利政府也要支持?
现在导演约翰·休斯顿去了巴黎找外景,我们只有5天镜头没拍完而已,被他妈的这个鬼罢工,弄得剧组停工。本来去社会主义国家拍摄就是为了省钱,现在还不如在好莱坞拍呢。”
“sly,这剧本素质不错,你不看看吗?”
“别他妈的剧本了,我还要倒时差。我在匈牙利的片场演守门员,被贝利耍的够呛,现在身上还有青肿。”
“好吧,sly,你的直觉是最好的……嘟……嘟……嘟……”史泰龙已经挂上了电话。
奥维茨搓了搓手,又找出肖恩·康纳利的电话。不过他在拨号前犹豫了一下。
这位caa签下的第一个明星客户,眼下陷入了一场危机。签约明星是扩大经纪公司实力的最好方法。问题是明星普遍看不上电视节目,而是喜欢拍电影。
奥维茨花了很大的精力想从电视业进军电影业,提出每个经纪人都要签一个编剧的政策,就是为了打进电影圈,来保证旗下明星的电影合约。
特别是肖恩·康纳利,为了吸引其他明星,caa在这个过气的苏格兰人身上花了和他身份不匹配的资源,目的就是为公司树立一个样板,吸引更多的明星。
“连肖恩·康纳利他们都能卖出去。”这就是caa吸引其他明星客户的最大依仗。
但是肖恩·康纳利可不是个省心的客户,之前认为007限制了自己的戏路,辞演了邦德片。但是他没有找到新的戏路,罗杰·摩尔接档007又颇受好评,康纳利又有点后悔。
因为他的后悔,caa推翻了之前他改戏路的想法。把重心又放在孤胆英雄上。但是演员走下坡路之后再上坡谈何容易。
肖恩·康纳利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接到满意的007式角色了。每次沟通都威胁要再次跳槽,奥维茨也有些烦他,实际上他签任何其他经纪人都不可能回联艺拍007了。
但是为了公司的整体声誉着想,又不得不尽力给他找合适的电影角色。
奥维茨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肖恩·康纳利的电话。
“肖恩,这里是奥维茨……”
“我的新工作有着落了?”康纳利操着浓重的苏格兰腔问道。
“是的,我这里有个本子,越战,反战,兄弟情……”
“stop,我虽然不演007了,但是还有形象要维护,反战是不可能反战的……听着,迈克尔,我喜欢你,喜欢梅耶,但是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你们得尽快给我找一个适合我的角色,就像詹姆士·邦德那样的。”
“嘟……嘟……嘟……”苏格兰人挂了电话。
“你这么喜欢邦德,为什么不接着演呢?还有比007更007的电影角色吗?”奥维茨在心里吐槽。
摘下眼镜,用手揉了揉鼻根,奥维茨又拿起了caa代理的明星名单看了起来,他用手指一个个地在名字上滑过去,最后停留在f开头的名字上,然后查出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因为工会罢工,推迟新片“金色池塘”的拍摄,回到洛杉矶家中休息的双料影后简·方达接起了电话。
“简,这里是奥维茨。”
“噢,迈克尔,这里简直是糟透了。”简拿起听筒开始抱怨起来,“金色池塘是我特别为了父亲亨利买的剧本,我原来打算让父亲和英格丽·褒曼合作一次,但是褒曼的身体也很糟糕。
好不容易请到凯瑟琳答应来拍,她还对我演女儿不满意。亨利的身体很不好,迈克尔。结果新罕布什尔的片场又被工会罢工叫停,我怕亨利的身体……我们只有申请特别豁免赶时间……”
“不,简,停下来。我不是来听你说罢工的。我手上有个本子,越战,兄弟情,反战,傻子,宗教,男女爱情……你要吗?一揽子解决方案,包括编剧到导演。正好你的制作公司ipc影业可以考虑作为下一部电影。”
“说下去……”简·方达瞬间摆脱了抱怨状态。她自己的制作公司ipc影业和环球签的三部电影发行合约,马上就要到期。正好需要一部合适的剧本来和八大制片厂继续谈下一个发行合同。
“……傻子被强征入伍,正常人是拯救者,还是被傻子拯救?就是这样,这个编剧是罗杰·科尔曼电影大学毕业的,懂商业。还给不列颠导演艾伦·帕克改剧本,有艺术能力。
你看过他编剧的那部‘名扬四海’吗?现在业内评价很好,会在颁奖季有大斩获的。
还有,他写的剧本名字是‘我兄弟的保护人’,听听,圣经典故信手拈来,噱头十足。要我说,光这个名字就值一百万。”
“我要和布鲁斯商量一下。”布鲁斯·吉尔伯特是ipc影业的总经理,简·方达的合作伙伴。为她的ipc影业前三部影片“华国综合征”,“朝九晚五”,和“金色池塘”担任制片人。
“明早十点半,我办公室?你和布鲁斯一起来?我会让编剧罗纳德·李也和你们聊聊想法,他是个很棒的小伙子。”奥维茨提出建议,“我让办公室跑快递的跑一趟,马上把剧本送去你那。”
“那好,我先读读剧本,如果剧本如你所说的那么精彩的话,明早十点半我和布鲁斯去caa。”
“相信我。”
“好吧,迈克尔,我相信你挑剧本的品味。明早十点半。我和布鲁斯会去的。”
简·方达答应了挂上电话,然后又突然自言自语,“罗纳德·李,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
罗纳德正在会议室听着朗·梅耶在介绍caa的明星战略。
“caa现在有三个当家男星,比尔·莫瑞(billmurray)是caa重点战略喜剧片的代表。史泰龙则是当红明星,自编自导自演,三项全能,八大制片厂追逐的对象。还有老牌007肖恩·康纳利,第一个签约caa的男电影明星。”
罗纳德明白,梅耶说这些,是想让他为几位明星量身定做剧本,不过他有些心不在焉。
里克·尼西塔说奥维茨和梅耶很看重每一个客户,现在重点推编剧战略,用剧本向制片厂推销,然后再往项目里引入导演和演员。提供一揽子解决方案。所以他们caa对编剧客户很尊重。
但是罗纳德今天可没看到任何对自己的尊重。
梅耶只想例行性地说完台词,奥维茨已经不见踪影,总之这趟来见caa的合伙人,结果非常不满意。好像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看重的客户,反而像是凑数的。
自己三位经纪人里,里克·尼西塔在用铅笔写写划划忙自己的事,葆拉一门心思都在汤姆·克鲁斯上,唯一重视自己的理查德·洛维特又职位最低,在会议上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
现实令人沮丧,罗纳德也明白了自己在caa的客户金字塔阶梯上的地位——垫底。他找个机会,在梅耶例行性发言的间隙插话:
“梅耶先生,感谢你和奥维茨先生抽空和我面谈。让我对caa的业务范围,和客户名单有了‘深刻’的认识。你们都很忙,我剧本上的事情,今后和理查德联系就行了。”
“好吧”,梅耶笑了笑,“迈克尔按照惯例,会和第一次见面的客户合影留念,玛丽你去问问他接下来的安排。”
从任务性的解说工作中解脱出来,梅耶就地在会议室里办起公来,拿出自己的工作日志,拿起电话拨通自己的秘书,让她带着日程安排本,过来安排时间。
等奥维茨忙完工作,过来拍完合影就可以回去工作了。史泰龙的新片“胜利大逃亡”拍摄遇到了罢工问题,匈牙利政府迫于意识形态问题,只能支持同属工人阶级的阿美利加演员工会。
停拍给电影造成了极大的财政超支,而且主要演员还包括了贝利,前英格兰国门班克斯,还有很多现役的职业球员,停拍时间太长的话,新的职业联赛马上开始,召回他们会有困难。
导演约翰·休斯顿不得已去了巴黎看景,希望能够找到合适的外景拍完只剩一周的拍摄。
其实匈牙利的政府官员更希望拍摄进行下去,这样还能赚取宝贵的美元外汇。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匈牙利文化部背书,申请工会的特别豁免,让他们拍完剩下一周的戏。
朗·梅耶开始准备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门突然被人推开,总裁迈克尔·奥维茨快步冲了进来。
“ok,你和简·方达,她的制片人布鲁斯·吉尔伯特,一起讨论剧本,明天十点半。”他用手一指罗纳德,大声说道。
罗纳德惊讶万分,抬腕看了看手表,“你是开玩笑的吧?就10分钟,你就安排了简·方达来见我?”
朗·梅耶和里克·尼西塔都笑了。
他们自然对奥维茨快速做成交易的能力都不陌生,对于罗纳德的这种反应,他们经常会在初次和caa合作的客户身上看到。业内的老牌的经纪人公司,wma和icm太老了,效率低下的他们,很多经纪人居然是朝九晚五上班的。
罗纳德误会了他们笑的含义,正色道:
“你非常有幽默感,奥维茨先生。你可以开玩笑,但是今后请不要对我开这种玩笑。我是个年轻人,会当真的,之后没有安排会面的话,我会以为你们caa在说谎。”
罗纳德对这种艾伦·帕克常用的战术很讨厌,用开玩笑的口吻来说正事,办成了就是自己的功劳,办不成就是你幽默感不够。
奥维茨本来又准备从会议室走出去,准备继续联系制片厂讨论“我兄弟的保护人”一片,听到这段话,他停在了门里,转过头来对着罗纳德,缓慢而又坚定地说出了一句话:
“我从不说谎!”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中间是不是有问题?
理查德把罗纳德送回酒店,自己开车离去。
罗纳德总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自己一个耳后还湿乎乎的年轻编剧,就算自己剧本写的不错,也不至于写出的剧本,马上就有惊动奥斯卡影后的影响力。
影视业很讲究人脉和资历,很多制片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部电影会卖座,而另一部类似的电影就不会。大多数人还是按照你过去的成功历史来判断你的未来价值。
除非自己的剧本拿了奥斯卡提名,那还有些可能。但是自己一个没人认识的小编剧,奥维茨就算吹牛,也没有必要啊。
罗纳德没想出自己身上有啥奥维茨可以贪图的东西,干脆打电话问问朋友。
先拨给自己在纽约的广告业务经纪人艾迪·科恩。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笑话,罗纳德?”
“什么笑话?”
“怎样娶到美孚石油公司董事的女儿?”
“你只要向美孚石油董事说要娶她的女儿,并说自己是世界银行的副总裁。然后说自己的岳父是美孚石油董事,求职世界银行的副总裁职务。”
罗纳德哈哈一笑,“你的意思,奥维茨是那个求职的年轻人?拿着我的剧本去向简·方达讲述制片厂看中了剧本请她出演,然后再去向制片厂讲述简·方达想把剧本拍出来,问他们拉投资?“
“差不多吧?也许奥维茨有更厉害的人脉,说着对这个行业更深刻的洞察,但是我不知道。”艾迪回答。
“哪有没有可能,就是奥维茨看中了我的剧本,然后向简·方达推销,等简·方达点头了,再向制片厂推销呢?就像他对我说的,编剧优先的战略。”罗纳德又问。
“罗尼。所以你希望我告诉你哪个答案?”
“哈哈哈哈……”罗纳德大笑地结束了通话。
自己也是关心则乱,剧本有机会被影后出演,有的时候就不能够冷静思考了。
给米歇尔·菲佛的电话总是没人接。索性直接给她的经纪人利马托打电话,和他秘书说自己来了好莱坞和caa谈剧本的事情。
等了很久,利马托终于回电,说菲佛这两天正在见力士的人,双方可能就快谈妥签约,如果罗纳德能够等到后天的话,就有空见面。
罗纳德下午和晚上都没有事情,给新世界的总裁助理盖尔打电话,约她晚上见面叙旧。然后叫上吉姆·卡梅隆,三人在酒店的酒廊,叫了几倍鸡尾酒和啤酒,边喝边聊。
卡梅隆担纲特效摄影和模型摄影的跟风剥削片“群星之战”已经剪辑完成,就等九月上映。
“这就是一坨垃圾,所谓的200万预算,大部分给了两位大牌主角做片酬,用到特效上的钱很少,我都偷了几个麦当劳的餐盘来做飞船内部装饰。”
卡梅隆还是快人快语,对罗杰·科尔曼的抠门策略吐槽很多。
“所以这部电影效果不好?”
“我的工作就是让这坨垃圾不那么刺眼。”卡梅隆用三根手指拿着啤酒瓶口,把剩下的啤酒倒进嘴里,“最终效果应该还不错,没有那么差。我想了很多办法。”
“还是聊聊你的名扬四海,我看到电影院已经下映了?”盖尔把话题转到罗纳德这里。
“是的,票房一般。800万预算的制作费用,又是小规模上映。我听制片人说大约在北美只有2000万不到的票房。拷贝租赁费用很可能没有回本。”
“现在好像大家都开始计算总票房,而不是拷贝租赁费用了?”盖尔在罗杰·科尔曼身边,对这些商业上的事情很敏感。
“我听电视台的人说,现在影评节目都上电视直播了。观众不明白拷贝租赁费的意思,所以直接报每周的总票房,弄得导演和制片人都很紧张,生怕数字不好影响了之后的票房上座率。”
“是啊,现在很多人都看那个pbs的影评节目,秃头和眼镜。”罗纳德回答道。
“哈哈哈,你给他们起得外号吗?”
聊了些往事,罗纳德把自己的剧本被推荐给简·方达的事情,讲出来请教两位朋友。
“事情就是这样,我总觉得这事情有哪里不对,可是又找不到问题所在,所以请你们帮忙思考一下。我是不是多虑了?”
“这可不好说,有可能是真的。”盖尔端起鸡尾酒小小地喝了一口,“在好莱坞,真正赚大钱的是男明星,如果连续两三部电影卖座的话,制片厂经常能开出200万美元的天价请。”
“而女明星的报酬就要少很多,就算你像简·方达那样,连续两部电影卖座,而且提名奥斯卡,最多也只能拿到100万的报酬,总之在好莱坞是存在着性别歧视的。”
“相对来说,你在媒体上看到的曝光度差不多的男明星和女明星,还是女明星更好接触一些,她们对剧本的要求也更高一些,看到喜欢的剧本出钱买下,和编剧聊一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瑞恩·奥尼尔,或者史泰龙,我就觉得这事情多半是有问题了,简的话,还可以报一定希望。”盖尔对好莱坞的内情相对熟悉,“而且简·方达可能记着你在电视上贬低猎鹿人,帮她拿到奥斯卡影后的人情,提携你也说不定。”
“哈哈哈哈……”卡梅隆大笑。
罗纳德也只好附和着笑了一下。
“你怎么想?吉姆?”
“这事很简单,你去就是了,如果是骗你的,你就揍那个经纪人一顿。如果是真的,那你就约简·方达出来,不要想太多,罗尼。”
“哈哈哈……”
这下是罗纳德发自内心的大笑了。
确实,想太多也没有用,自己手上没有任何筹码,明天看情况就是了。
“所以你接下来还会在新世界做特效吗?”罗纳德问卡梅隆。
“不会了,罗杰不会投入钱拍特效片了。”卡梅隆摇摇头。
“为什么?”罗纳德表示不理解,“他不看好群星之战的票房吗?”
“不,群星之战很特殊,拍摄之前,他就把海外版权卖给了业界新贵猎户座影业(orionpictures),据说已经足够覆盖拍摄成本200万了。”
“现在他在和hbo电视台谈出售电视版权的事情,应该会以接近10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盖尔补充。
“那罗杰为什么不继续呢?”
盖尔给罗纳德解释道:
“好时机已经过去了,不管是猎户座,还是hbo,都是进入新市场,为自己充实片库。猎户座的创始人是被联艺解雇的几个公司高层,从情定落日桥开始,拍的影片受到好评,他们现在想进军发行业务。
而hbo预订在明年开始变成全天24小时播放的收费电视台,需要订购一批影片打底播放,罗杰才有机会卖出高价。之后的话就是凭实力说话,必须在院线票房上出色的电影,才有机会卖出海外版权或者电视台版权。
再加上最近的罢工,罗杰的新片计划已经全部停了。”
“哎,这倒霉的罢工。”罗纳德也哀叹一声,本来自己还能更进一步,当上无尽的爱剧组的第一助理导演。
“那你怎么办,吉姆?”
“我吗?”一边喝着罗纳德新叫的啤酒,一边回答,“我会去约翰·卡朋特的新片纽约大逃亡(escapefromnewyork)做特效计划,他的电影也预算不高,还要在银幕上实现飞机撞进世贸大楼双塔的效果,看过我在群星之战里的表演,他打电话来邀请我过去。”
“祝贺你,吉姆。干杯!”罗纳德连忙举起啤酒瓶和老朋友干杯。
……
“干杯!”
与此同时,caa的总裁迈克尔·奥维茨正在和哥伦比亚影业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frankprice)一起,举起香槟互相致意。
普莱斯自从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心情那么舒畅。
他来哥伦比亚影业之前,在环球电视网任职。任上成绩斐然,推出了卖座科幻电视剧“太空堡垒卡拉狄加(battlestargctica)”,和刑侦电视剧“神探可伦坡(columbo)”,两大王牌。
但是上任哥伦比亚影业之后,处处束手束脚。中层管理人员都若有若无地歧视他出身电视圈,很多项目他的意志不能得到贯彻。
而哥伦比亚账上只够六个月的流动资金,他迫切地需要自己掌握一些电影圈的资源,来组织自己的电影项目,只要有一部卖座的电影,他在新位置上的权威才能树立起来,狠狠地敲打一下那些不听话的下属。
而电影项目的融资保障,就是明星演员,和明星导演。这两者都在业内老牌经纪公司威廉姆莫里斯(wma),和国际创新管理公司(icm)那里,普莱斯在他们那里不怎么有影响力。
wma和icm让他吃了几次亏,他的项目都排在其他老关系制片厂的后面,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一部普莱斯自己掌控的电影开拍。
只有坐在对面的迈克尔·奥维茨,他代表的caa也是行业里的新玩家,和自己一样,迫切需要作出成绩,来取得话语权。
“所以你为简·方达开出的影片预算是多少?”
“400万”,奥维茨比了一个手势,“这部电影没有什么战争场面,最大的爆炸镜头是一个手雷,大段的戏是男女主角的感情戏,所以简·方达才会感兴趣。”
“太贵。”普莱斯摇摇手。
“简·方达是我的客户,按照规矩,我要和她一起,向八大制片厂所有感兴趣的询一遍价。”奥维茨端着酒杯靠近普莱斯,放低声音说道,“你得出的比同行明显的高一些,我才能保证你拿到简做女主角。”
“350万。再高我就不方便批了。需要在管理会议上合议。”
“就350万,再加上给肖恩·康纳利一个哥伦比亚投资的电影主角。”
“可以,正好‘拆穿西洋镜(wrongisright)’需要一个007式的主角。成交?”普莱斯举起酒杯问奥维茨。
“弗兰克,再给简一个前所未有的片酬,200万。”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迈克尔。”弗兰克·普莱斯不高兴了,“这会破坏八大的价格默契,我也很难做。”
“但是你要的不就是一个大新闻吗?普莱斯先生不需要哥伦比亚的那堆垃圾,也能召来奥斯卡影后拍大制作。这是双赢的事情,弗兰克,你考虑考虑。”
“好吧”,普莱斯沉吟片刻,“但是你得确保我拿到这个项目,别让其他制片厂抢了。”
“放心,我是专业的。‘我兄弟的保护人’这部电影,是你的了。我从不说谎。”
奥维茨举起酒杯向哥伦比亚总裁先生致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水上行走
“所以简·方达今天上午真的会来caa,和我讨论剧本吗?”
“当然,罗尼。”
这已经是同样的对话第三次发生在罗纳德和经纪人理查德之间了。从酒店接上罗纳德他就在问,在理查德的小车上也在问,到了caa公司的电梯上,罗纳德又问了一遍。
马上就要见到双料奥斯卡影后,罗纳德还是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怎么刚写出第二本独立创作的剧本,就会被简·方达看上。是自己真的有天赋,还是运气好。
抛开这些乱糟糟的想法,罗纳德进了caa,前台秘书在向他问好,里克·尼西塔穿着浅色西装拥抱了他,葆拉·瓦格纳今天打扮的很美,但是罗纳德都没在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简·方达会来吗?
要是奥维茨骗了他,或者说没有说动简·方达,那也不至于和他翻脸,自己就轻轻地原谅他,然后请他更努力的推销自己的剧本,除了“我兄弟的保护人”,我还有一本“交叉点”,也很有卖点呢。
奥维茨也许会为昨天吹下的大牛而感到羞愧。不,这些经纪人的字典里就没有“羞愧”这个词,昨天还当着自己一个新人的面吹嘘呢。自己一定要点到说谎这一点,给他们一点压力。
但是也不能过于责怪,让人家一个经纪人公司的总裁下不来台,这其中的分寸必须把握好,罗纳德暗自在脑海里想着台词,和奥维茨的反应。
尼西塔推开门,昨天那间行政会议室里坐着三个人,左手边的正式caa总裁奥维茨,他笑盈盈地向对面的一男一女问“所以我可以把这当成你参演的承诺吗,简?”
“当然可以,我承诺参演。”
罗纳德视线移过去,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美女,双耳戴着硕大的金耳环,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梳成一个髻。上身穿咖啡色竖条纹衬衫,下身是卡其色裙子,正是“荣归”女主角二次封后的简·方达。
“你能像耶稣一样在水上行走吗?”罗纳德把目光移回奥维茨,脱口而出。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奥维茨笑得尤其开心,站起来对着简·方达说,“简,这就是剧本的编剧,罗纳德·李。我相信你们已经神交已久。”
简已经认出罗纳德就是当年在电视采访上支持自己的瞌睡罗,自己还被电视台采访,问对罗纳德评论猎鹿人的看法。当年奥斯卡奖的争夺非常激烈,这个不请自来的观众评价,对自己争影后桂冠还有一些额外的助力。
于是简·方达主动站起身来,拥抱了罗纳德。“罗尼,真高兴见到你。看来你不仅善于批评,也善于创造。”
虽然已经40出头,不过简·方达的身材还是好的惊人,罗纳德和简贴了两下脸打过招呼,又问候了她的制片人布鲁斯·吉尔伯特。
白人女星40岁还能保持这种身材和气质都是大量的运动,和节制的饮食保持出来的。难怪她的前夫瓦迪姆会为她放弃了凯瑟琳·德纳芙,碧姬·芭铎等欧陆美女,甘愿来阿美利加和她结婚。
“所以,告诉我,你是怎么会想到要写这样一部越战题材的剧本的?”简·方达拉着罗纳德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美丽的眼睛看着罗纳德,问出的问题让人没法拒绝回答。
这就是明星的魅力啊,一瞬间就能让人新生好感,不管在银幕上还是银幕下,观众总是会认为明星就是他们的朋友。有这种克里斯玛的明星,就能支配观众的情绪,让他们效忠和献身。
罗纳德深吸一口气,回答到,“其实是你启发了我,简。我的姨妈就是一位越战遗孀,她看过你的荣归,就对我说,罗尼,你得写一本越战的剧本,让简·方达演一次大团圆结局,和越战老兵相爱以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哈哈哈,她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也很有眼光。”简·方达笑道,“所以你的那些越战故事的细节,都是从你姨夫生前战友那里听来的吗?”
“是的,我大约采访了超过50名越战老兵,和他们的妻子。”罗纳德伸手拿过自己的公文皮包,拿出一个大大的采访本子,递给简·方达。
“这就是我的采访记录,其实他们有很多真实故事,不过有时候得请他们喝一杯之后,他们才会说点真的,否则老是拿些都市传说来糊弄小孩子。”
简·方达接过罗纳德的采访本,翻了几下,里面都是各种速记符号,和后来补充的打字机打出的整理稿。然后不动声色地向同伴布鲁斯·吉尔伯特使了一个眼色,把笔记本交还给罗纳德。
“看得出来你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我就奇怪,你的年纪为什么能知道很多越战老兵之间的黑话,比如他们称呼各种武器的绰号。我当年去了越南,听过一些,和你写的分毫不差。”
“是的,他们一般不愿意说太多战斗的细节,但是对他们的武器都非常忠诚,给他们起了各种各样的外号,比如把them16a4步枪叫作火枪手(themusket),m60机枪叫做猪嘴(thepig)……”
罗纳德和简·方达一见如故,谈得很愉快,两人围绕着“我兄弟的保护人”,说了很多创作理念,和对人物的讨论。
时间在两人的对话中走的飞快,迈克尔·奥维茨敲了敲手表,“简,罗尼,作为你们的经纪人,我得提醒你们,还得签一下合作意向书,有了这份意向书,我们就能向八大制片厂询价了。”
简·方达坐直了身躯,点了点头,“我会签的,只要你满足我一个条件。”
说这句话的时候,简·方达看向了罗纳德。
奥维茨也没想到这一下横生枝节,忙开玩笑调节气氛,“是什么条件?我希望不要太为难罗纳德。”
“我要罗尼把剧本的主角改成我,把排长变成一个越战的女军官,然后把片名也相应的改成‘她兄弟的保护人(herbrother’skeeper)”
罗纳德一下被雷的不轻,这就是好莱坞传说中的明星逼迫编剧改剧本吗?不顾故事逻辑,人物发展,只为了自己有更多的银幕时间,更多的镜头,强迫人物的性格适应自己的明星形象,而不是反过来作为演员去适应人物性格?
但是简·方达好像没有这种坏名声啊?
她演的“克鲁特”,“荣归”,甚至最早的剥削片“太空英雌芭芭拉”,都是形象各异的角色,而简·方达都扮演的很出彩。
她的社会形象,主要是和现任丈夫汤姆·海登弄出的很多反战,和平行动,包括去越南搞和平动作,被人骂成河内简。和银幕形象反而没有关系。
不过事到临头,说什么都是多余。
罗纳德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越战的时候,米军有女军官吗?”
“哈哈哈哈……”
简·方达被逗得大笑,“gotyou!”
“我还以为你能写出这么成熟剧本的,其他方面也已经很成熟了,现在看来你是真正的好莱坞新人。”
“原来是开玩笑啊。”罗纳德心中说道,暗自擦了一把汗。
“罗尼,你晚上来我家的派对吧。我把你介绍给一些好莱坞的年轻人。”
“简的派对在好莱坞可是以疯狂和明星众多著称的。”奥维茨插话。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家的派对主要是一些创作天才之间的对话,你来吗,罗尼。”简·方达邀请道。
“当然,我十分荣幸。”
“这是我家的地址,晚上让你经纪人送你来。”简·方达说着起身,签了合作意向书,递给奥维茨。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迈克尔?”
“当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奥维茨和简·方达拥抱告别。
“晚上我开车送你一起去简家。”奥维茨对罗纳德说了一句,然后回身叫上罗纳德的经纪人里克·尼西塔,“里克你也一起来。”
说着也对众人点头致意,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高兴,罗纳德”里克·尼西塔有机会去简·方达家的派对,是个不错的社交机会,过来按住罗纳德的肩膀,高兴的问他。
“我感觉自己像在水上行走,腿还踩不到实地似的。”罗纳德还没从一个接一个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哈哈哈,你会习惯的,这就是好莱坞。一夜之间就能从无名小卒变成举足轻重的人物。”
……
“简,所以罗纳德真的是剧本的作者?”制片人布鲁斯·吉尔伯特在回去的车上问合作伙伴简·方达。
“毫无疑问是他,他的采访和思路都非常有细节,如果是别人的剧本,他是不会知道枪械的外号这种细节的。”
“但是这样一个剧本,观众能接受你吗?毕竟你以前都是以反战的形象出现的,为了讨好大部分观众的话,你有风险破坏自己的反战人设。”
“所以我不能像你想的那样演女军官,必须演一个远离战争,家庭受到战争伤害,最后和深刻反省自己战争行为的退役军官相爱的角色。”
“可是你已经拿了两次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了,短期内又是一个越战主题的电影,评委给你三度封后的可能性很小。”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争取一份大额的保障合约,我想在好莱坞树立男女同工同酬的一个榜样,布鲁斯。”
第一百一十六章 简·方达的派对
奥维茨邀请罗纳德上自己的跑车,亲自送罗纳德去派对。
停车场里捷豹(jaguar)银灰色跑车,车尾排气管上方的牌照,只有caa三个字母,跑车和拍照都属于总裁迈克尔·奥维茨。
罗纳德走到跑车前方,四个车头大灯,配上标志性的倒梯形前引擎仓,捷豹跑车有点像一头准备出击的大白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试图把自己塞进副驾驶的座位里。
奥维茨帮着把座位朝后调了一下,还没等罗纳德系上安全带,就发动了跑车,强劲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吼声。奥维茨拉了一下飞机操纵杆样式的档位杆,挂上档,开出了公司门,上了马路。
里克·尼西塔和另两个经纪人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
“简·方达的派对,在好莱坞也是赫赫有名的。”奥维茨对罗纳德说道,“我们去她马里布的家,从她和前夫买下这间房子开始,就是好莱坞巨星和年轻新锐结识朋友的最好场所。”
“她的父亲亨利,曾经亲自在那院子里烤了一整头猪,给宾客享用,用的是自己养的蜜蜂酿的蜂蜜。”
罗纳德用手抓紧车门上的把手,四处不停打量,他只感到捷豹的马力充足,加速的时候引擎的轰鸣非常响,自己只能不停地发出嗯嗯的声音,附和着奥维茨。
“喜欢这辆车吗?等我们把你的剧本卖给制片厂,你也可以买得起了。”奥维茨以为罗纳德四处看,是因为喜欢自己的捷豹,毕竟是年轻人,喜欢跑车是非常正常的,在派对上美女也会多看你一眼。
很快到了简·方达在马里布的大房子,得到侍者通知的简,和丈夫汤姆·海登一起出来欢迎罗纳德和奥维茨的到来。
拥抱过后,简特别嘱咐奥维茨,“迈克尔,把你的劲头收着一点,今天沃伦和杰克都会来,你不要吓着我的宾客。”
“我知道,你们要讨论对付罢工,我只在外面找人聊聊。”奥维茨露出笑容说道。
简·方达点点头,拉着罗纳德先进了房子。
“这位是罗纳德·李,他是一位很好的电影编剧。这是马特,电影演员,好莱坞的新詹姆斯·迪恩。”简走到会客厅的中间,向一位年轻演员介绍了罗纳德,“我还得和汤姆进去谈点事情,你们年轻人多聊聊。”然后走上了二楼。
奥维茨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去哪里认识明星客户了,尼西塔等人也分散开来。这些经纪人参加派对的主要目的,不是陪着明星客户娱乐以防止其他经纪人来挖,就是去挖其他经纪人的明星客户。
罗纳德拿起一杯鸡尾酒,向那个叫马特的演员致意,自己并没有看过对方主演的电影。
“电影编剧,哈?我去年拍‘小可爱’的时候,他们就在现场忙着用打字机改明天的剧本。”
“罗纳德·李,我是纽约人。”罗纳德伸手过去和他握手。
“马特·狄龙。(mattdillon)”马特右手拿着烈酒正在狂饮,伸出左手和他握了一下。
“马特,我的保镖(mybodyguard)上映以后,你新片计划是什么?”旁边有些也在喝酒的青年男女,借着机会问他下一部电影。
马特·狄龙自从79年出道,主演了大河边缘(overtheedge)以后,马上成为了好莱坞新宠。他的脸型,身材,和气质和五十年代的詹姆斯·迪恩非常相似,也适合出演叛逆的青少年角色。
很多制片厂都想争夺这个冉冉升起的青少年明星,为自己拍一部电影。今年他有两部新片上映,都扮演那种帅帅的坏男孩,非常受青年观众的追捧。
“我不知道,迪斯尼制片的总裁罗恩·米勒,正在和我的经纪人谈新片。”
“噗哧”,人群中有一个女声忍不住笑了,迪斯尼只能拍些小孩子看的动画,和真人电影真的关系不大。
“真的”,马特·狄龙有点着恼,“罗恩是沃尔特·迪斯尼唯一女儿戴安的丈夫,他准备把迪斯尼转向真人电影,找来了著名导演弗雷德·金尼曼(fredzinnemann)的儿子蒂姆做制片人。”
“罗恩还打算找畅销小说家……”说道这里,马特从酒精的影响中清醒过来,闭口不谈了。
旁边的年轻人们,有人开始低声说起迪斯尼,不时的发出一些笑声,好像在嘲笑马特·狄龙。
罗纳德知道弗雷德·金尼曼,他还在斯科塞斯的课上看过他导演的“正午(highnoon),是一部非正统的西部片,里面的格蕾丝·凯莉扮演一个贵格会的教徒,非常漂亮。
“所以你的新片,没有受到罢工的影响吧?”罗纳德开口问道。
马特·狄龙反应过来罗纳德在给他解围,又恢复了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坏笑表情,“没关系,他们都是些星二代,什么也不懂。”说着拿了一杯鸡尾酒,和罗纳德走开几步。
“回答你的问题,罢工对新片没什么影响。蒂姆·金尼曼正在追求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姑娘,他想把她推上新片的女主角。”
“所以迪斯尼真的在进军真人电影市场?”
“是的,罗恩·米勒先生刚刚当上迪斯尼的ceo兼总裁没多久,他想摆脱迪斯尼动画片厂的固有印象,成为真正的好莱坞大制片厂。”
“干杯!”马特·狄龙和罗纳德一起干了杯中的酒,“来,罗纳德,我带你认识一下金尼曼先生。听说你是个编剧?”
“是的,简·方达对我的剧本有些兴趣。”
“喔,你得和我多说说你的剧本……有适合我的角色吗?”
“当然,每个编剧都希望有你这样的演员来扮演他们剧本里的角色。”
……
“埃德,罢工对我们的电影拍摄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次让我丈夫汤姆·海登请你来,也是为了商量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二楼的一间小房间里,简·方达正和几个明星一起,对两大演员工会的谈判代表埃德·阿斯纳发难。
“是的,罢工不能无限期的进行下去了,我们的损失都很大。”说话的是动作巨星sly,史泰龙。他先出头开炮。
“sly,你只是一个演员,报酬不少,剧组的损失有保险公司负责。”阿斯纳毫不动摇。
“但是你的态度影响到了好莱坞的所有人。”简·方达接上话头,继续施压,“我们的剧组都在罢工前开机,但是却被罢工影响了拍摄进度。”
其实“金色池塘”还没有开拍演员的戏份,只拍了几个景色的空镜头,但是简·方达故意把它模糊地说成了已经开拍。
阿斯纳环视一圈,知道这些明星都想把现在手上的电影完成,这样就不受罢工的影响。反而在罢工期间,能在一众停拍的电影中恢复拍摄,等上映的时候就可以减少不少竞争对手。
“我理解你们的痛苦,但是不管是明星,还是刚刚拿到演员工会卡的,都是工会的成员,工会对他们一视同仁。”
“埃德,我们并没有谈论明星的问题,问题在于,这里的演员,所在的剧组都已经开拍,你本人也是演员,知道停拍会造成的损失,应该给已经开拍的剧组一个拍摄豁免。毕竟我们针对的是制片人协会,而不是你演员工会的付费会员。”
简·方达的丈夫汤姆·海登回答道。他也有意政坛,知道阿斯纳背后的真正打算是为自己在驴党内的地位作秀。
“工会本来就打算对已经开拍的剧组开放豁免申请,这场罢工短时间内是不会结束的,我们要斗争到资本家屈服为止,保障演员的利益。现在的谈判焦点,是最低工资的40%的涨幅,资方已经有妥协的迹象。
但是他们想把40%分摊到未来三年,而我们不能同意,现在每年10%以上的通货膨胀,晚一年涨最低工资,就是多剥削一年演员。”
埃德·阿斯纳趁机要好处,让这些明星在媒体上发生,支持他这个谈判代表的强硬手法。
“所以我们都同意了对吗?事情解决了?”沃伦·比蒂叫好道,“我就知道埃德是个好的谈判代表,要是你来做我们电影演员工会的主席就好了。”
埃德·阿斯纳满意地和几位明星握手,同意了他们的剧组申请罢工的豁免,也给自己的前途增加了不少砝码。
“埃德,关于我明年代表驴党,参加加州议员选举……”汤姆·海登送工会谈判代表阿斯纳出去。
“都解决了?让我们来好好喝一杯。”沃伦·比蒂,和杰克·尼科尔森是好莱坞三大黄金单身汉之二,马上开始活跃起来,谈起今晚派对上的猎物目标。
“可别惊吓蒂姆的女朋友,他对这个小姑娘可是很上心,为她公关迪斯尼新片的女主角。”
尼科尔森对着蒂姆·金尼曼举杯笑道,“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要第三次踏进教堂?”
“她就在外面,她很崇拜你,杰克。还想见见心目中的演技偶像。”蒂姆·金尼曼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这次可能是碰到了真爱,是作为正牌女朋友来相处的。
“whynot?不如我们都出去,见见你的小女友。”反正杰克·尼科尔森和沃伦·比蒂都要出去楼下的派对猎艳。
……
“哈,金尼曼先生,我们正要去找你,这是罗纳德,他是一名很好的编剧。”
蒂姆·金尼曼见是内定的迪斯尼新片男主角马特·狄龙,也露出了笑容,“等会儿,马特,我和杰克,沃伦有些事。”
罗纳德和马特·狄龙就站在原地,“他很好说话,等他忙完我就介绍你们认识。”
“谢谢你,马特。”
“来见见你的演技偶像。”两人看见金尼曼从另一间房间里拉出一个年轻姑娘,带来杰克·尼科尔森和沃伦·比蒂两大奥斯卡影帝面前。
“喔,尼科尔森先生,比蒂先生,没想到能见到你们。”
一位黑发姑娘对着两人惊喜地打招呼。
“梅格?”罗纳德看清了来人就是有中国血统的梅格·蒂利,不禁出声叫了她一声。
“怎么?你认识?”蒂姆·金尼曼狐疑地问道。
“在‘名扬四海’剧组的一个熟人。”梅格·蒂利看了一眼罗纳德,收回了眼光向金尼曼回答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名利场就是男人的竞技场
“你们两个?”马特·狄龙和其他人一样,看到了两人交换眼神的全部过程。
“是的。”
罗纳德的脑子快速转动,否认两人有一段不知什么内容的“历史”,显然是不明智的,还会造成旁人更多地去探寻八卦的心态。他并不想在简·方达的家里,留下一段争风吃醋的戏码。
何况他和梅格·蒂利这个chinadoll已经没有任何往来,因此生事岂不冤枉。现在他甚至有些后悔来这个派对,早一天和八大制片厂之一敲定剧本合同,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如果自己现在是以简·方达下部电影编剧的身份被介绍给派对来宾?
不过还没有签约之前,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奥维茨也特别嘱咐过,不要把简·方达答应出演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接下去会带着自己去各制片厂谈电影立项。
“嗯,是这样。”很快罗纳德找到了自己应该说的故事焦点,对狄龙说道:“我当时在名扬四海剧组帮着选角,最终女主角之一选了另一个女孩,她落选了。”
“喔,这可不妙。她现在是金尼曼的正牌女友,要是她要针对你,你可就惨了,金尼曼在业界的人脉很广,和迪斯尼的老板关系很好。”
罗纳德完全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梅格·蒂利,看样子她混得远远比在纽约出色,已经能够出入简·方达的派对。她的新男朋友蒂姆·金尼曼看上去比她大很多的样子,也许从小没有父亲的梅格,碰到这种男人才感觉有安全感?
当然金尼曼的资源确实也比自己多很多,大导演的公子,迪斯尼女婿的密友。罗纳德有点吃味,有些人天生的起点就比自己高太多。
好莱坞是个名利场。
罗纳德此前经常听人说过这句话,不过都没有今天理解的深刻。罗纳德感到有些失落,这无关爱情,而是自己不喜欢在竞争中落败。
灵长类雄性生物,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竞争一番,根据竞争结果排出权力的阶梯。事业,金钱,爱情,异性,从某种不带感情的科学分析角度来说,都是这种竞争的战利品。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罗纳德不喜欢失败。
把杯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对着狄龙回答道,“你可能误解了,那部戏有四男四女八个主角,那个角色只能算四分之一女主角。而且他还没有在好莱坞封杀我的能量。”
“群像戏,哈?”狄龙其实也是一个不满18岁的大男孩,听到最后一句热血的宣言,他莫名地想在这个简·方达“御用编剧”面前也显示一下自己的地位,“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你的秘密到我这里就安全了。”
“金尼曼正在寻求一本畅销小说的改编权,他会让我当男主角,让梅格当女主角。”
罗纳德回头看向狄龙,这么年轻就有人为他量身定造一部电影?联想到制片厂是迪斯尼,“是青春小说?是哪一部?”
“这我还不能说,但我可以给你点提示”,狄龙说道,“我们小时候就看过他的小说。”说着做了一个把头发往背后梳去的动作。
“小时候?我不记得啊。”罗纳德和阿美利加十几岁的小孩,没什么共同记忆。于是根据梳头的动作,随便猜了一个,“grease?(油脂)”
“耶,是的,就是写那群“greaser(油头帮)”的作者写的新书。”
狄龙好像听错了罗纳德说的名字,不过管他呢,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
“嗯,我会自己去书店找的。”
派对已经渐入佳境,梅格·蒂利搂着金尼曼的胳膊,在和两大影帝说话,这里无疑成了派对的一个焦点所在。所有的来宾,都想离这个焦点越近越好,除了罗纳德。
还有马特·狄龙。他好像天生就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要是有另一个焦点在的话,狄龙要么加入进去把焦点抢过来,要么就不参与进去。
沃伦·比蒂,和杰克·尼科尔森在的时候,是任何好莱坞派对的中心,狄龙于是在一旁和罗纳德随便聊着。
“所以你现在在忙什么?简的新片吗?”
“那个剧本已经完成了,要不是罢工的话,本来我应该去‘无尽的爱’剧组,当第一助理导演。”
“谁会演杰德?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嘛,这位年轻明星演员,也是小说“无尽的爱”的读者。
“不知道,制片人还在谈判,有可能是波姬小丝,也可能是一个无名的新演员。”
“哦,波姬确实很适合。”狄龙不说话了。过了一会问道,“这部电影在纽约拍摄吧?我回去后,可以去探探班。”
“我不会参与了,导演找来了他的老搭档,做第一助理导演。”罗纳德回答道,“怎么,你也是纽约人吗?”
“当然,怎么,你听不出我的口音吗?看来最近我的台词训练很有成果。”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梅格·蒂利那里的人群外围,有一个女孩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克里斯!你答应我的事呢?”女孩一甩手,带到了旁边桌上的两个酒杯,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这一下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到了她身上,连两大影帝都停下和梅格的交流。
因为“蓝色珊瑚礁”而出名的演员,金发的克里斯托弗·阿特金斯把女孩用力拉出人群,回身对大家一笑道,“抱歉,一点小误会。”
女孩还在挣扎,“嘿,你说你能带我来好莱坞找机会,我才和你一起坐飞机来的洛杉矶。”
好莱坞是个名利场,竞争无处不在,有时候并非你想躲避就能躲过去的。
罗纳德快步上前,抓住阿特金斯的手,把它从女孩手臂上掰开。顺势挡在了女孩和克里斯托弗·阿特金斯之间。这个金色卷发的男演员比自己稍矮一些,而且喝了不少,真起了冲突的话,自己可以制服他。
“别喝太多了,克里斯,这里有些碎玻璃,等侍者清理了再说。”
阿特金斯现在正当红,顺势摆脱了女孩的纠缠,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可没怎么她,是她一定要我介绍制片人给她认识。”然后潇洒地一捋头发,转而和其他美女搭讪起来。
“你好,莲恩小姐。我是就是制片人”,蒂姆·金尼曼认出了女孩就是被称为新一代的格蕾丝·凯利的戴安·莲恩。上前递过自己的名片。
“抱歉,戴安还是未成年人,你可以联系他的父亲。”罗纳德挡开了金尼曼。
“不,我已经登报宣布从我父亲的监护下独立了,我可以自己找经纪人签约。”
罗纳德转头看着蹬着两只眼睛的戴安·莲恩,“你怎么会在洛杉矶?伯特知道吗?”
“要你管?”戴安稍稍低声了一些。
“是啊,你又是他什么人?能代表莲恩小姐的意愿吗?”金尼曼笑笑,如果能够哄着戴安·莲恩,便宜的签下几部片约,那会占很大便宜。这个女孩毕竟上过时代周刊的封面,有一些票房号召力。
“我是他父亲伯特的朋友,是一个电影编剧。如果你想签约戴安的话,不如我们一起拨个电话给伯特。”罗纳德回答道。
“编剧,哈哈哈。”金尼曼哈哈大笑。
“好莱坞有一个流传甚广的笑话,有一个女演员她很蠢,睡了编剧。”
众人一下子哄笑开来。来参加聚会的多数是明星,演员,经纪人,和被他们带进来寻找机会的漂亮女孩。大家都清楚这个笑话背后的含义。
要进娱乐圈,最短的捷径就是睡几个权力人士,被安排进剧组演花瓶小角色。而权力的排序阶梯上,有导演,有制片人,有男性主演,唯独没有编剧。
罗纳德心中怒火中烧,这个金尼曼为了占便宜欺骗一下戴安这种无知少女,拿自己开涮。目的无非是激起戴安·莲恩的逆反心理。只要能够让戴安离开罗纳德的影响,他就有机会慢慢说服她。
“不,罗纳德可不光是编剧,他还是一个导演。”戴安·莲恩说道。
众人看过来的目光都是不相信罗纳德这么年轻就能当导演,也没听说有哪个权力人士的儿子叫罗纳德的,想过过导演瘾。
“是广告导演。”戴安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又轰的一声笑开了,在好莱坞,广告导演真的不够看。
这时听到笑声的男女主人走过来,简·方达看到了罗纳德站在圈子中间,和金尼曼对立,后面还有一个女孩,以为两人争风发生了矛盾。
连忙走到中间,“罗纳德,这位是蒂姆·金尼曼先生,他是好莱坞很出名的制片人,也是大家尊敬的导演弗雷德的公子。”
“蒂姆,这是罗纳德,很有潜力的一位电影编剧。”
“很有潜力,也就是还有很多提高的空间喽?”金尼曼刺了一句,端起酒杯搂着梅格·蒂利走开了。简·方达出现在这里,他哄着戴安·莲恩签下片约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罗纳德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戒备的手掌,对简·方达说道,“简,很抱歉弄碎了几个杯子,这位是被称作新一代格蕾丝·凯利的戴安·莲恩。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
“简·方达女士。”戴安很高兴能认识女主人,上前和简·方达拥抱问好。
“简,我们能借用你的电话吗?我有个长途要拨纽约。”罗纳德看着戴安脸上兴奋的表情,考虑后还是问女主人借电话要打给伯特,可怜的大脑门可能还不知道女儿去了哪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父与女
“伯特,我是罗纳德。我在洛杉矶简·方达的家里,我见到了戴安。”罗纳德拨通了伯特的电话,“她现在和我在一起,你放心……嗯,不过戴安说自己已经在报纸上登报宣示独立,今后不想你再安排她的演艺生活。”
伯特在电话里很长出了一口气,看到女儿留下的信,知道她和阿特金斯这个坏小子一起去了洛杉矶,非常担心。
放心之余,伯特又感到很伤心。他一贯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戴安,凡事都和女儿商量,接戏不接戏除了几条原则之外,戴安也有很大的决定权。
但是女儿演艺事业遭遇了一点点挫折,被一个坏小子挑拨两句,就从家里跑了。
“她给我留了一封信,说要去好莱坞自己闯荡,还说我的选片原则已经过时,要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难道我没有每次接片都征求她的意见吗?还是对角色的演绎方法我强迫了她?”
罗纳德听着老父亲伯特的抱怨,有点想笑。这对父女相处的方式很好玩,他把免提打开,让戴安也听听伯特的想法。
带罗纳德和戴安进来打电话的简·方达,也听到伯特说的话,不由得暗自感慨起来。自己和父亲亨利·方达的关系也像这对父女一样,一直在爱恨之间摇摆。
从小亨利·方达就教育简,要被男人喜欢,必须做一个完美的女孩。简还很小的时候,母亲因为父亲亨利与之离婚,娶了另一个女人而精神失常,自杀身亡。兄弟彼得·方达也因此拿起手枪要报仇,结果走火打伤了自己的大腿。
这加重了简·方达的执念。她认为女人必须要取悦男人,变成男人眼中的完美女性,这样才能保住婚姻。为了第一任丈夫罗杰·瓦迪姆,简·方达不惜把头发染成金色,努力做一个性感的女人,还主演了瓦迪姆导演的“太空英雌芭芭拉”这种情色剥削片。
可是这也没有拴住丈夫的心,前夫瓦迪姆还是频繁出轨,简·方达与之离婚以后,又遇到现任丈夫汤姆·海登。为了取悦身为左翼活动家的丈夫,她不惜前往越南,和北越士兵一起拍照,呼吁和平。
照片传回国内,差点毁了自己的演艺生涯,被一些政治家盯上要赶她出娱乐圈,好在民意转变,大家对简·方达的和平呼吁也只是毁誉参半。
但是因为这场风波,父亲亨利·方达很伤心简的不爱国行为,拒绝和她往来几年之久。
想到这里,简·方达拿起听筒,主动和伯特通话。
“嗨,伯特。我是简·方达。我们从没见过面,不过我从你的拍档约翰·卡萨维兹那里听说了你不少事……戴安在洛杉矶很安全,罗纳德把他照顾的不错,她在洛杉矶可以在我家里暂住……”
这时,闻讯赶来迈克尔·奥维茨找到了这里。
罗纳德和他出了房间,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奥维茨,说了制片人金尼曼想签下戴安·莲恩,和自己阻止他的经过。
“我恐怕我们得调整时间和顺序,明天上午我先和迪斯尼联系。否则以金尼曼和迪斯尼总裁罗恩·米勒的关系,他先见到罗恩·米勒的话会坏事。”
“这么夸张?我只是阻止了他在没有经纪人在场的情况下要签戴安。”
“你不明白,这是好莱坞权力的结构。”奥维茨不想多说,只是让罗纳德做好准备,明天开始和他一起,密集的出击,见各大制片厂的高层。
“戴安,你愿意的话可以先住在我这里,多见见演艺圈的一些事情,然后在决定你的演艺道路应该怎么走。”简·方达和伯特通完电话,对戴安·莲恩说道。
“谢谢你,简。我有钱,可以住酒店。我在好莱坞住一周就回纽约。”戴安谢绝了简·方达的好意,但是她独自闯荡好莱坞的念头,经过这次也熄灭了。阿特金斯不是个靠谱的人,好莱坞也有很多陷阱。她打算在洛杉矶玩一段,然后就回纽约。
不过回去纽约以后,戴安·莲恩不想在和父亲住在一起。反正自己因为拍了两部电影,有了不少积蓄,她的钱伯特都存在她自己的户头名下,可以搬出来住,自己付房租。
简·方达很喜欢戴安身上的独立个性,想起自己和父亲亨利·方达已经多年不说话,现在还要用买一部剧本来邀请老爷子拍片,才能和父亲和解。
“这样也好,我不久就会去金色池塘的片场,恢复拍摄。你自己安排就好。不过你一定要让伯特知道你的行踪。女孩应该独立自主,但是不要不和父母交流,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爱你的,而你也爱他们。”
戴安点点头,心中还是有个疑问,“我还有个问题,请问刚才蒂姆·金尼曼先生要和她签约,但是罗纳德阻止了他,说要等我经纪人到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简方达不想坏别人的事,想了想换了一个角度回答,“和金尼曼签约,你需要一个很好的经纪人和一个很好的律师。”
“谢谢你,简。我去找罗纳德。”
“我们明天去找迪斯尼,然后是猎户座(orion),二十世纪福克斯,华纳兄弟,派拉蒙,哥伦比亚,和环球。大致上这个顺序。先找小制片厂,然后是中型制片厂,最后是最大的。”
迈克尔·奥维茨和罗纳德正靠在外间的走廊的小桌上商量,之后去制片厂推销“我兄弟的保护人”一片打包合约的顺序。
罗纳德点点头,第一次谈判的时候,作为编剧都必须在场。奥维茨的战略是先卖剧本,然后抛出简·方达愿意参演的消息,最后再引进有兴趣的导演,其余的职位则能塞一个caa的客户是一个。
“最小的包,就是编剧+主演+导演三人组,低于这个底线的我们不考虑。”奥维茨小声地在给罗纳德解释自己的想法,希望他到时候看自己眼色行事。
“为什么把联艺和米高梅排除在外?”罗纳德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用速记符号记下了七间他们预备推销的制片厂名字,发现少了两大,多了一间猎户座。
“米高梅在经历动荡。自从柯克·科克里安(kirkkerkorian)收购了米高梅,把它从好莱坞最大的制片厂,实际上已经变成一间赌场业务娱乐业为主的公司。你知道吗?他们连‘绿野仙踪’里多萝西的红宝石拖鞋都卖了。”
奥维茨投身娱乐业之前也是一位影迷,他对米高梅的堕落还是很痛心的。
“你担任编剧的名扬四海,有可能要变成这家昔日老大的最后一部制做的院线电影了。”
“什么?米高梅要倒闭?”罗纳德心想,怪不得当时制作的时候,米高梅连院线的档期都没有提前锁定,而且上映规模也很小,要不是在纽约和洛杉矶的小规模上映取得了好成绩,都有可能直接下映。
“柯克里安会把米高梅的制片业务剥离,然后出售。而米高梅的牌子,则永远的留在了他拉斯维加斯的mgm大酒店的楼顶。”
“生意上倒是好决定,不过米高梅可就……”
“然后是联美,他们被‘天堂之门’的迈克尔·西米诺坑了。”
“是吗?怎么回事?”罗纳德就爱听这段八卦。
“上个月他们做了内部放映,听说全片有5个多小时,取代被开除的两位高层主管,新上任的高管都疯了,他们逼着西米诺把全片剪到三小时以下,定在十一月上映。”
“所以他们现在没有钱投资新项目,所有的高管都等着最后的赌博,看是不是会发生‘现代启示录’式的奇迹,还是‘埃及艳后’式的闹剧。”
罗纳德听懂了奥维茨的比喻。科波拉的“现代启示录”也是拍摄拖得冗长,最后超支三倍预算。但是电影质量非常好,上映后得了戛纳的金棕榈,在北美的票房也很不错,让科波拉从濒临破产中缓过来,重新成为好莱坞第一导演。
而“埃及艳后”则是花光了当年福克斯最后一枚硬币,整个制片厂停止给员工发薪水四个月之久,要不是银幕外两大主演理查德·伯顿和伊丽莎白·泰勒的绯闻,让观众好奇而买票观看两人定情的电影,福克斯早已经因为这部电影宣布破产。
“当然最惨的是“凯利女王”式的悲剧。”奥维茨觉得罗纳德不知道这1932年的古老故事,解释道:
“导演埃里克·冯·斯特罗海姆导演的这部巨制长9小时,最后被制片公司雪藏不上映。无声片女王,主演格洛丽亚·斯旺森就此沉寂,直到比利·怀尔德找她出演有声片“日落大道”才又被观众认识。”
“埃里克·冯·斯特罗海姆,就是日落大道里的管家吧?我看过。没想到他还是导演。”罗纳德点点头,心想,最好联艺就让肥仔就走这条路吧。西米诺拍的电影看似沉闷,但是你让他剪掉一部分来缩短时长,还真下不去剪刀,剪掉哪段都会造成剧情不完整。
“那我们为什么要见猎户座,这公司怎么样?”罗纳德点了点数,发现在八大制片厂之外,奥维茨还点了猎户座的名字。
“其实猎户座影业就是联艺在1977年被解雇的高管建立的,他们也是非常尊重艺术家的公司,基本不干涉导演和演员的创作。只在最后成片的时候把关。”
“我知道猎户座,我拍的情定落日桥就是猎户座的第一部电影。”戴安·莲恩正好从房间里跳出来,看到奥维茨和罗纳德在聊到自己知道的公司名字,于是插话道。
“戴安,你和简聊完了吗?你是住在她这里?和伯特说了没有?”罗纳德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戴安·莲恩突然变得很乖的样子,“我会自己找酒店住,在洛杉矶玩一周以后就回纽约,准备参加同等学力考试,明年去上高中。”
“这很好。”
“我听你们说要去见制片厂,罗纳德你有新剧本要谈合作吗?”
罗纳德站起来给奥维茨和戴安·莲恩做介绍,“这位是奥维茨先生,他是好莱坞最有行动能力的经纪人公司caa的总裁。这位是戴安……”
“我当然认识戴安·莲恩小姐”奥维茨很高兴的站起来和戴安拥抱问好,“莲恩小姐,你现在有经纪人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尴尬
戴安·莲恩已经有了经纪人,属于国际创新管理公司(icm),他们擅长运作明星的电影业务。
伯特在女儿小时候出演百老汇戏剧的时候,就让女儿签在了icm前身之一的阿什利-著名经纪人公司。
奥维茨也不气馁,给了戴安一张名片,请她之后考虑换经纪人的时候记得他,三人说着下了楼,向着一楼的派对中心走去。
“罗纳德,你住在哪个酒店?”戴安边走边问。
“假日酒店,你想住在那里吗?早餐很好。”
“是的,我来的时候在银行买了些大额旅行支票,应该够付一周的房费了吧?”
“当然,假日酒店的价格很不错,前台就可以兑换旅行支票,你多下来的钱还可以购物。”
旅行支票是一种定额的支票,在银行可以购买,和本票(moneyorder)有类似之处。不过兑现的时候比对签名,理论上的安全性要更高一些。
在银行用现金购买旅行支票的时候要在上栏签名,兑现的时候要在下栏签名,酒店和商店比对两栏签名相同后才会兑现。
西方世界普遍用签名来确定一个人的授权,所以很多人专门练一个签支票,签合同的签名样式,和日常签名分开。捡到别人的旅行支票,要短时间内伪造出签名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等三人走到派对的大厅,杰克·尼科尔森,和沃伦·比蒂已经找到今晚猎艳的目标告辞离去。
不过简·方达举办的派对不会缺少星光,陆续又到了几位大牌明星。
现在的派对中心,就是阿美利加最帅的男影星之一——罗伯特·雷德福。他的导演处女作“凡夫俗子”已经制作完成,就等九月份上映,所以没有提前到会,参加之前明星们对演员工会的集体施压。
作为阿美利加主妇最喜欢的电影明星之一,雷德福总感觉自己的演技才华被忽视。这次得以导演“凡夫俗子”,也希望能够改变自己在演艺圈和大众中靠颜值吃饭的形象。
罗伯特·雷德福和简·方达是老朋友,多次在银幕上扮演夫妻情侣,比如“凯德警长”,“新婚燕尔”,两人在现实中也是好朋友。这次来老友简·方达家,也存着请她参加自己导演处女作的首映式的心思。
奥维茨眼睛一亮,马上要凑上前去,和雷德福搭话。
这时突然从旁边斜插出一个人,奥维茨定睛一看,是wma的埃德·利马托。
两人气场一搭,都停下脚步,互相眯着眼睛看起对方来。经纪人之间,自有一种识别模式,一秒钟就能识别敌友,决定是战斗还是联合。
利马托见奥维茨的目标是罗伯特·雷德福,马上让开了道路。雷德福虽然签在wma,但不是自己的客户,所以自己不必和奥维茨一般见识。
“那你来是为了?”奥维茨感觉有些奇怪,开启雷达左右扫描起人群。
现在罗伯特·雷德福是经纪人市场里的一尾大鱼,caa的合伙人罗恩·梅耶,刚刚从利马托手上撬走史泰龙。看对方不和自己抢雷德福,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更大的目标?
利马托指了指另一边年轻人的圈子,“我不像你们,只会从别人手里抢成名的明星,现在的经纪人都没有从一而终的传统美德,发掘,打造,不管贫穷还是富裕,不管高峰还是低谷,一直为客户服务,直到死亡把他们分开……”
听到利马托把这段像结婚誓词的话说的声情并茂,奥维茨感觉一阵恶寒,赶紧撇开他,往雷德福的圈子挤过去。
正好简方达出来和罗伯特·雷德福打招呼,奥维茨马上跟在女主人后面,顺利的进了圈子的核心。
简·方达和雷德福拥抱吻脸颊。虽然银幕下不是情侣,但也是多年好友。他俩刚在多年以后重新在银幕上聚首,演出了电影“电光骑士”里的情侣档,是1979年卖座榜的第九名。
雷德福特别想邀请简方达出席他导演处女作“凡夫俗子”在洛杉矶的首映式,靠两人的银幕形象吸引一些媒体报道。
简·方达直到自己很有可能在未来几天拿到拍摄豁免,首要任务是继续拍摄“金色池塘”,所以没有马上答应。“罗伯特,你的电影首映定在?”
“九月,简,如果你能来的话。”
“我们是老朋友了,到时候有空的话我已经会出席。”
“你对天堂之门的事情怎么看?”雷德福问到,这是当下好莱坞最热门的话题,明星聚会都会提上两句。
“联艺再不是过去那个由卓别林,和玛丽·毕克馥创建的,尊重艺术家的好莱坞制片厂了……”
“罗伯特·雷德福,你最喜欢他的哪部电影?”戴安·莲恩在人群中听得很兴奋,好莱坞的明星密度明显超过了纽约。她作为一个小女孩,能够在明星中间,聆听他们对行业,对演技的真知灼见,就很值得来着一趟洛杉矶。
“虎豹小霸王。”罗纳德禁不住戴安的央求,带着她挤进了以两位明星为中心的圈子。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对罗纳德这种乡下人进城见明星的做派也没有当面斥责。
听了一会几人的高谈阔论,罗纳德感觉有些无聊。他知道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下说的评论,都不能当真,多数是敷衍。不过戴安很少有听前辈大咖评论天下英雄的场合,听得很起劲。
罗纳德悄悄地被挤出圈子,开始找起马特·狄龙的身影,还是和同龄人聊聊天,到时候再带戴安回酒店。
“埃德,威廉姆·莫里斯对待签约客户,只有这种社交方法吗?”米歇尔·菲佛一阵尴尬,她还不太会在明星派对上应付自如,今天被不少明星和制片人搭讪,“我情愿在家里看强尼卡森今夜秀。”
“很好,你下月一号上强尼·卡森节目的时候就这么说,那个老色鬼喜欢美女夸他的节目。”埃德·利马托回答到。
“业内新崛起的icm经纪人公司,就很喜欢利用社交来拓展旗下明星的交际圈,我也是顺应潮流。米歇尔,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方式的话,我今后就少安排这样的社交派对,你来露个面就行。”
“wma是老牌的经纪人公司,我们最强的是业内的各种媒体关系,和节目制作关系。除了拿下力士香皂的广告,我还给你安排在最新一部“陈查理探长”开机新闻发布会的亮相,你作为一个配角也会深受瞩目。毕竟演龙后的安吉·迪金森是1930年代生人。
再加上强尼卡森的今夜秀亮相。我保证下个月每个阿美利加男青年,都会从电视台的密集轰炸下认识你。”
“女明星必须有自己的收入,好莱坞对你们的要求很高,合适的衣着品味,合适的珠宝,合适的社交圈子,合适的男朋友……”
“埃德,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菲佛一脸尴尬,利马托几次提过,当红的女明星很少有找一般的编剧做男友的,那往往是过气女星的选择,希望编剧能量身订作一个剧本,帮她们东山再起。
“好吧,你有你的想法,我不会给你压力。只要你有了广告和电影的收入,你就可以有很大的支配权,不会因为钱而被逼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给你报名了贝弗利山庄剧场(beverlyhillsyhouseactingschool)做演技培训。米尔顿·卡瑟拉斯(miltonkatss)会亲自教导你。”
“我知道,埃德,我很感激。”米歇尔·菲佛并不是好莱坞新人,之前已经在电视圈混迹一两年。她知道米尔顿·卡瑟拉斯的名字。
卡瑟拉斯也曾经是李·斯特拉斯堡演员工作室旗下的老师,1978年自立门户,收购了贝弗利山庄剧场,在好莱坞开班授课。很多演员都有在那里学习的经历。
他教学经验丰富,很多明星把他看作演技道路上的重要指点者。唯一的缺点,他是山达基教的热心教徒,学员会受到无言的入教压力。不过菲佛有经纪人利马托撑腰,问题不大。
“我们都是family,应该照顾彼此。现在我照顾你,将来你也会照顾我的,对不对?现在去和那些未来之星社交吧。”埃德·利马托指了指那些年轻影星聚成的圈子。
简·方达的派对,历来有关照业内年轻俊杰的传统,年轻人也经常能参加,和前辈交流。和罗伯特·雷德福一起来的,是“凡夫俗子”的两位年轻主演,蒂莫西·赫顿(timothyhutton),和伊丽莎白·麦戈文(elizabethmcgovern)
赫顿是个非常阳光的美式漂亮男孩,和女伴麦戈文两人好像正是情侣。不过赫顿也沾染了好莱坞年轻明星的坏习惯,当着女伴的面就搭讪其他漂亮姑娘。他看到了一位金发美女走来,马上主动上前。
“你好,我是蒂莫西·赫顿,在雷德福的新片凡夫俗子里演出,你叫什么?”赫顿对着米歇尔·菲佛自我介绍。
麦戈文自动跟了上来,亲密的搂住赫顿的手臂,把自己紧紧地贴住赫顿,宣示主权。“你好,我是麦戈文,和蒂莫西演情侣。”
米歇尔·菲佛更加尴尬了,相比不断地认识新朋友,她本质上还是更喜欢和熟悉的人一起打发时间。不过她想起了利马托的教导,这种时候必须自信,“米歇尔·菲佛,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刚在陈查理和龙后里拿到一个配角。”
“陈查理,那个华裔侦探吗?英文都说不好的那个?”麦戈文开始讥讽,“所以我们应该叫你什么,‘陈女郎’?”
“伊丽莎白在和你开玩笑,其实我小时候就一直看陈查理的电影,孔夫子曾经说过,不要用大炮打蚊子。”蒂莫西·赫顿说了陈查理的经典台词,这个华裔侦探经常引用孔夫子的名言。
“米歇尔,你怎么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罗纳德意外的看到了米歇尔·菲佛,上来和她拥抱,两人吻了一下。
“我还以为要再过几天才能见到你,利马托总是说你很忙。”罗纳德喜出望外,开始拉着菲佛的手聊起了两人分别后的情况。倒把“凡夫俗子”的两位年轻明星晾在一旁。
“我们先走吧,给米歇尔和她‘朋友’一点时间”伊丽莎白·麦戈文见状要拉着赫顿走。
“抱歉,我一时太高兴了。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罗纳德·李,是一名编剧。你们见到马特·狄龙了吗?”罗纳德连忙道歉,向两人自我介绍。
赫顿暗暗嗤笑一声,没回答,拉着麦戈文走开了。
“罗纳德,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了让你等两天,我会安排米歇尔和你见面的。”埃德·利马托见罗纳德打断了菲佛和赫顿的交流,从暗处走出来质问他。“你怎么知道菲佛今天会来简·方达的派对,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跟踪我们对吗?”
罗纳德被平白无故的针对了,刚想辩解“不,我是来找简·方达女士的……”
转头正好看见了米歇尔·菲佛脸上异常尴尬的表情,心中突然一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不辩解,而是拉起菲佛的手,“我正好要回酒店,你一起来吗?”
第一百二十章 闭门羹与座上客
“当然”米歇尔·菲佛把手搭上罗纳德,两人相视一笑,走进了聚会人群。
“米歇尔”,经纪人利马托在后面跟着,“你不能这样。”
“罗纳德,我也是很欣赏你的,但是你要理解,菲佛小姐现在需要的是曝光度。”
罗纳德停下脚步,“埃德,记得吗?当时我是劝米歇尔和你签约的。如果你不愿意她和我有交集的话,也许我可以让她和caa迈克尔·奥维茨聊聊。”
“什么?你怎么会认识奥维茨?”利马托不再劝菲佛,而是紧紧跟着两人,看住自己宝贵的资产不被人撬走。
罗纳德找到戴安·莲恩,表示自己准备先撤,问戴安是否和他们一起走。
“米歇尔,你也在这,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戴安看到菲佛也在,挺高兴,“罗伯特·雷德福先生也要走了,这里没什么有意思的对话,我也走吧。我把行李放在侍者那里了。”
罗纳德找到奥维茨,表示了自己要送米歇尔·菲佛和戴安·莲恩先回酒店的意思。
奥维茨看了一眼跟在菲佛后面的利马托,悄悄和罗纳德耳语:“剧本的事情在签约之前,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和其他经纪人有关系的人,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罗纳德点头答应,他也想起了刚才金尼曼的事情,也有点担心金尼曼在迪士尼总裁罗恩·米勒面前说坏话。
“我让理查德开车送你,这里很难叫到出租车。明天我去酒店接你,我通过关系,约好了迪士尼的总裁米勒先生,我们得抓紧时间。”
“谢谢你,奥维茨先生。”
“不要客气,这会是我们caa第一个成功的打包推销项目,一起努力。”
这时戴安·莲恩拖着行李箱过来,后面跟着的是女主人简·方达。
“我听戴安说你要先走?找到了合适的姑娘了?”简·方达看了一眼和罗纳德站在一起的米歇尔·菲佛。
“我向你介绍,这位是米歇尔·菲佛小姐,她……”
“她是我的客户,马上要上强尼·卡森的今夜秀,我为她安排了电影陈查理的配角。”埃德·利马托接过话头,主动向简·方达介绍。
“埃德”,简·方达和利马托是老熟人了。在签约caa之前,她也是wma的客户。
“埃德是个很好的经纪人,他总是为客户利益着想。”,简·方达为利马托说了句好话,“姑娘,你运气不错。”
罗纳德和简·方达拥抱告别,带着两个姑娘找到自己的主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准备走人。
“喔,喔……罗纳德,你真让我吃惊。”马特·狄龙不知从什么地方拐带了一个美女,看到罗纳德身边大小两个美女不由得惊呼。
“马特,等我回纽约以后再联系。”
“好的,伙计。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我想去看看无尽的爱的拍摄。”
辞别了众人,罗纳德三人在门口等着理查德去取尼西塔和葆拉开来的大车,先把他们送回酒店,再开回这里换回自己的小车。
利马托拉着米歇尔·菲佛在一边低声说话,“我会去打听一下罗纳德的关系,他的父母是哪个大人物吗?”
“据我所知他是孤儿,亲眷里只有一个姨妈,在纽约曼哈顿开一间小店。”
“这不可能,这里是好莱坞,简·方达会这么郑重对待一个初出茅庐的编剧?也许是他父母的朋友……你也用心的打听一下,有这样的人脉,对你有很多好处。”
理查德开来了尼西塔的宝马,罗纳德帮着搬上戴安的行李,让两女坐在后排。自己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离开了纸醉金迷的好莱坞派对。
“蒂姆,你觉得我们的电影凡夫俗子(ordinarypeople)能火吗?”有些婴儿肥的伊丽莎白·麦戈文,抱着电影里演他男朋友的蒂莫西·赫顿问。
“当然,亲爱的。刚才简也说试映很受影评家好评。”怀里的麦戈文是个胖妞,赫顿看着一路飞驰开走的宝马有些羡慕,那个编剧是谁的儿子?他那两个苗条的妞更适合自己的胃口。
“bye,晚安。”戴安·莲恩一脸坏笑,拉上箱子去了自己房间。
帮着戴安办完入住以后,罗纳德和米歇尔回到自己的房间。久别重逢,自然又是一番剧本第73页的甜点。
许久过去,菲佛抱着罗纳德的肩膀,诉说着自己在利马托的出击下,签了力士广告,和最新陈查理电影的演出机会。罗纳德很高兴,觉得菲佛终于熬出头了。
“你会一直留在好莱坞吗?”
“暂时还没有,我接下来要去旧金山学习剪辑。如果这次的剧本被制片场看中的话,我就有了编剧养活自己的机会。然后暂停在纽约大学的学习,我就会来好莱坞找机会了。”
罗纳德说了自己的打算。比较烦心的是,凯伦姨妈非常反对他暂停学业,自己还要说服她。
“我在洛杉矶很寂寞,在公寓和合住的女孩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每天就是上演技课,互相对台词,然后等着利马托的电话。”菲佛开始抱怨,“对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多打电话,我有时候打电话去纽约也找不到你。”
“是该像个办法解决一下通讯问题了。”罗纳德连忙安慰米歇尔·菲佛,讨好地帮她按摩肩膀。
“现在at&t公司的电话答录机要1000美元,我回去就安装一个吧,今后编剧业务繁忙,也会需要一个。另外我去买一台那种会哔哔叫的机器,你可以给我打传呼。”
罗纳德按摩良久,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逐渐向着菲佛的肩膀前方移动,他可以感觉到怀中女孩的呼吸又渐渐粗了起来。
往旁边一探肩头,只见菲佛的脸已经开始泛起微红,白皙的脖子上也有些红霞。菲佛有一些轻微的雀斑,不过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下,显得更加可爱。
罗纳德盯着菲佛的脸看了很久,觉得她脸部的婴儿肥稍稍消退了一点,略带消瘦的脸庞,和苗条的身材更加相配,一头金发散落在肩膀上,闭上的眼睛上,睫毛在微微颤动。
也许是感觉到了罗纳德的手在腰间,热气透过手掌和衣料,传导到了身体上,菲佛又想起刚才被利马托反复暗示要甩掉男孩,结识好莱坞真正的权力人士,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尴尬。
罗纳德又发现了米歇尔·菲佛脸上这种尴尬的表情,通常人在尴尬的时候脸部表情不会好看。但是菲佛就算有些尴尬,脸也是非常美丽的,在大银幕上呈现出来,那会是非常细腻的表情。
“怎么了?”菲佛期待已久的吻没有到来,“睁开眼睛主动吻了一下男孩,问道,“你在想什么?罗纳德。”
“我在想,你也许应该演正剧,你的脸瘦了一些,我从摄影师的职业角度评价,你的脸更适合那种戏剧冲突强烈的正剧,能够把女主角那种情感层次和丰富感表现的非常出色。”
“也许利马托不应该让你接陈查理里的这种花瓶角色。”罗纳德总结。
“我也想演正剧,可你知道正剧角色的试镜人选,可以从这里拍到制片厂门口。”菲佛吃吃地笑了。
“我真的瘦了吗?我运动很多。”
“是的,你不会又恢复素食了吧。”
“不,我只是吃得很少。”
两人聊了很久,一起睡去。
……
“很好,你还是早起了。”奥维茨在捷豹跑车上,对着副驾驶的罗纳德说道,“好莱坞的纸醉金迷只属于成功者。”
“而我们正在通往成功的路上?”罗纳德接茬。自己逐渐恢复摔跤和体能训练的好处体现出来了,经过昨晚的派对,早起精力上也没有问题。
奥维茨来接罗纳德,两人先去了迪士尼在伯班克的总部,找总裁罗恩·米勒ronw.miller聊剧本的事情。
迪士尼和其他几大制片厂不在一起,而是在好莱坞北部的伯班克。在创始人沃尔特·迪士尼掌权时期,因为业务是动画,而且沃尔特本人反犹,和犹太势力庞大的好莱坞来往不多。
干脆把容纳几百人画师的工厂建在远离好莱坞的伯班克。
在总裁办公室的会客区等待了很久,奥维茨甚至也不耐烦的看了几次手表。
一位消瘦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很抱歉,罗恩·米勒先生临时有事,不能来见你们。”
“托马斯,见你也是一样,很高兴见到你。”奥维茨露出职业的微笑,拥抱了这个男人。
托马斯·l·威尔希特(thomasl.wilhite),是迪士尼的真人电影部管制作的副总裁,这次就由他代表公司来谈合作。
“我事先看过了送来的剧本”,寒暄过后,威尔希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本人很喜欢这个剧本,但是迪斯尼在罗恩·米勒的领导下,迪士尼的主要精力,正在进军青少年真人电影市场,近期没有计划开拍这种成人剧情片。”
“所以这次,迪士尼不会为了“我兄弟的保护人”出价。即使你们说动了简·方达。”
奥维茨知道威尔希特出面见他们,就代表这次合作希望渺茫,所以抛开剧本,和他聊了一下业界现状,和迪士尼在真人电影上的打算。”
到了15分钟的会见时间,准时告辞走人。
两人开车出了大门,罗纳德回头看到迪士尼伯班克总部大门正上方的铁艺招牌,和一个抽象的大圆上面两个小圆的米老鼠标志。
“所以是因为我得罪金尼曼的原因吗?”见离开了迪士尼的地界,罗纳德在车上终于忍不住问了奥维茨吃闭门羹的原因。
“这不好说,有可能是。但是迪士尼专注于青少年真人电影恐怕也是真的。”
“这股势头至少在罗恩·米勒掌权担任总裁之前就开始了。我早该想到的。”奥维茨拍了一下方向盘上的喇叭,对罗纳德说道。
“1976年罗恩·米勒担任制片人,就拍了‘辣妈辣妹(freakyfriday)’,朱迪·福斯特演一个和母亲互换身体的故事,我那时候刚刚建立caa,他们票房有接近4000万。
罗恩·米勒就是凭借一系列真人电影的大卖,才从他老婆堂兄弟小罗伊·迪士尼那里抢到权力的。”
“朱迪·福斯特,她也是你们的客户吗?我很喜欢她的表演。”
“她原先在icm,不过已经不重要,她决定退圈,下月去耶鲁大学上学了,好莱坞很残酷,四年之后已经没人认识这个天才少女了。”
……
下午,奥维茨和罗纳德接着去派拉蒙影业。
作为曾经的八大制片厂的老大,派拉蒙在好莱坞核心区的梅尔罗斯大街,这里是好莱坞的中心地带。
这次他们预约见的是杰弗瑞·卡森伯格(jeffreykatzenberg),他去年成功的复活了阿美利加人心目中的科幻经典,拍摄了星舰迷航大电影(startrek:themotionpicture)。
威廉姆·沙特纳扮演的柯克船长重返企业号,取得了8000万票房,特别是首周末破了1978年超人的首周末票房记录。但是星舰迷们却骂声一片,认为破坏了柯克船长的经典形象。
不过既然星舰迷航这个经典系列复活,派拉蒙已经在准备续集了,卡森伯格也因此荣升派拉蒙的制作总裁,只在总裁迈克尔·艾斯纳一人之下。
“我们会出价。简现在正热得发烫。任何她参与的项目,派拉蒙都愿意参与出价。”卡森伯格也提前看了剧本,又得知简·方达愿意出演的消息,很高兴有机会能接手这个项目。
“年轻人,你的剧本写的很有结构,这是你的第一部剧本吗?”
卡森伯格戴着眼镜,是一个典型的高管模样,裁缝手制的西服贴合很好,站立坐下都很有型。头发略略稀少,发迹线很靠后,也很有高管风范。聊完了正事,还有些时间,于是问了罗纳德几句。
“不,这是第二部。我第一部写的关于纽约多元文化融合的浪漫爱情故事。”
“这很有意思,你的两部剧本的主题还不一样。迈克尔,让你的下属把那份剧本也送来我看看。”
他对罗纳德有些兴趣,于是和他多聊了几句。
“所以,你想在这行内做什么样的人呢?”
“我想做导演,拍一部几十年之后还有人记得的电影。”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亲自看剧本的哥伦比亚总裁
“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卡森伯格笑道,“拍一部获得奥斯卡奖的电影,拍一部票房大卖的电影,都是相对容易的,但是你要拍摄一部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电影非常不容易。”
“为什么?我不太明白,卡森伯格先生。”
“反正还有些时间,如果现在结束,我的秘书又会用待回电话清单来烦我。”卡森伯格对电影充满热情,索性和罗纳德聊深一些。
“你知道好莱坞一年生产多少电影吗?”
罗纳德摇头。
“现在的电影制作大幅度萎缩,但是一年也有300多部电影可以在全国院线上映。而好莱坞每年制作出来的电影,至少10倍于这个数字。”
“要是放在三十年前的黄金年代,没有电视的日子,这个数字还要翻好几倍。但是1950年之前上映的电影,到现在还被人记住的电影有多少呢?”
罗纳德陷入沉思,自己在斯科塞斯的电影经典赏析课上,再加上用录像带录制的电视晚间剧场,也不过看了近100部老片。
而这是从电影诞生到1950年,50年间所有的电影生产量加起来,历经三十年的时间之筛,筛选下来的经典电影。
看样子要流传三十年,还有人记得,这个要求确实很高。不过自己只想导演一部被人记住的电影就行,也许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再加上运气,和有机会梦见的电影,也许能够达到?
“是的,卡森伯格先生,我知道这事的难度,不过这也是我这一生想追求的目标。”
“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一个中年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艾斯纳先生。”卡森伯格和奥维茨都站了起来,向派拉蒙的总裁问好。
迈克尔·艾斯纳(michaeleisner)和奥维茨握了握手,然后又把他拉到怀里拥抱。“简·方达的新片归我,怎么样?”
“只要你的出价最高,简·方达要求公平竞争。”奥维茨非常职业的微笑着回答。
罗纳德也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这个派拉蒙权力最高的人。
艾斯纳眼窝深陷,方型的下巴有点像漫画里的超人,上身穿一件黄色t恤,外面套着淡紫色的外套。下身是深灰的裤子,和白色的皮鞋,肚子上系了一条白色的皮带,非常瞩目。唯独发迹线,好像比卡森伯格还要靠后一些。
艾斯纳的这身打扮,好像刚从高尔夫球场上回来。
“你一定就是剧本的作者罗纳德,我听杰佛瑞说起过你的名字,好莱坞就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艾斯纳居然还记得罗纳德的名字,和他握了握手,勉励了一句。
“迈克尔,你和杰佛瑞继续谈细节问题,我等着好消息。”
艾斯纳就像穿了紫袍的恺撒,光临了下属百夫长的帐篷,和每个士兵聊上两句,然后又扬长而去。
这种作风,和迪士尼的高层完全不同,让你有和朋友打交道的错觉。
聊完了竞价的方式和细节,迈克尔·奥维茨带着罗纳德走出了派拉蒙的大门。
“有了第一个出价者,接下来的谈判就好办很多。”
果然入奥维茨预料的那样,接下来的几天,谈判越来越顺利。每多谈一家愿意竞价的制片厂,下一家的谈判难度就少一点。
在电影市场里,根本没人知道一个项目会赚还是赔,但是既然有其他人看好这个项目,那前景必然是好的。能够借用一下卡森伯格这类业内当红制片人的眼光,来判断影片的票房前景,后续的几家制片厂答应的很快。
“所以你的剧本确定能卖出去了?”晚上菲佛还是来到酒店陪罗纳德一起。
“我不知道,如果能够卖出去,也是简·方达的功劳。”罗纳德和菲佛坐在侍应推来的餐车两边,吃着送来的晚餐。
“现在我对哪个人的承诺都不放心。这两天我和艾斯纳先生,见了派拉蒙,二十世纪福克斯,猎户座,和华纳兄弟。我负责就剧本做半个小时左右的销售演讲,希望能够打动制片人。”
罗纳德插了一块披萨放到嘴里,喝了一口苏打水。
“我听到的回答都是:我们很愿意投资简·方达认可的任何项目,我们很喜欢越战题材,我们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剧本……但是两天下来,我没有听到哪个制片厂高层当场吩咐准备出价竞争签约的。”
“我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在好莱坞,非常非常喜欢的意思,就等于纽约人说的我不喜欢?很愿意的意思是你找其他人吧?”
“咯咯……”米歇尔·菲佛被罗纳德逗得大笑,“我不清楚制片人的说话风格,不过经纪人利马托说过,很多明星就是这样说话的。”
“所以我还不是很有信心这次能够敲定合约,明天还要去见哥伦比亚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
“你会成功的,罗纳德。”菲佛握了一下他的手说道。
“你怎么样?演技课还适应吗?”罗纳德反手握住菲佛的手,问起了她的情况。
“还可以,就是情绪记忆经常弄得我很崩溃。”
罗纳德听到这里,明显手抖了一下。纽约演员工作室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怎么了,罗纳德?”菲佛感觉到了罗纳德的紧张,“你别担心,我认识了一些同学,他们都比我更有经验,彼得告诉我,只要挑选的情绪记忆,适合发挥,比如哭戏。就没有大问题了。”米歇尔·菲佛反过来让罗纳德放松。
“是吗?你挑的是什么记忆?”罗纳德又喝水,压下自己的紧张,“要不要我帮你分析分析。”
“哈哈哈,你不是演员不知道,情绪记忆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吧……你说的也是。”罗纳德记起了情绪记忆的方法,那段情绪必须只属于演员自己,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等有空问问戴安的老爸伯特,他以前是开演技培训班的,也许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对了,彼得是谁?”罗纳德又叉起一块披萨。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彼得也是一个演员,在电视剧里经常演配角,是我演技班的同学。”米歇尔·菲佛笑罗纳德吃醋。
“我明天就不过来了,下午的演技课和形体训练有很多练习内容。”
“我会想你的。”罗纳德伸手,抹掉了米歇尔嘴边沾着的一点番茄汁,房间里的气氛马上暧昧了起来。
“你当演员是为了成名,还是赚钱?”罗纳德搂着菲佛,两人在床上窃窃私语。他想起卡森伯格说的话,赚钱和成名容易,打败时间流传下去难。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喜欢表演。我当上橙郡小姐的选美冠军以后在,就给电话黄页上的经纪人打电话,问他们怎么才能演电影。”米歇尔枕着罗纳德的肩膀说道。
“我那时真的很幼稚,不过我运气还可以,我的第一个经纪人对我不错,可惜之后我碰到了那两个骗子,他年纪大了,也不愿意代理我了,听说后来退休了。”
“你为什么会进这个行业呢?”菲佛讲了自己进演艺圈的初衷,反过来问罗纳德。
“我嘛?一开始是为了赚钱。然后想创造一些什么,最好能够在好莱坞留下一些痕迹。”
“嘻嘻……”菲佛把主动贴了上来,他喜欢罗纳德身体暖炉一样的温度,“对了,你的父母以前是什么人?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他们。”
“他们只是普通人,生前住在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郊外。”罗纳德说道,“我们家原来有个房子,但是他们车祸以后,我没有钱还房贷,被银行起诉到法院拍卖了。”
“我从没听你说过这些,你一定很难过。”
“我那时候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还得了失语症。一些保险金和房子拍卖后还给银行剩下的钱,都用在医疗费上了。”
“可怜的罗尼……”菲佛把罗纳德搂得更紧了。
第二天早上,罗纳德又和奥维茨会和,两人去最后一家制片厂,哥伦比亚影业推销“我兄弟的保护人”。
在罗纳德见过的所有的制片厂高级管理人员中,弗兰克·普莱斯(frankprice)是最不像高管的一个。他长得更像一个资深会计,或者高中数学教师。脑门很大,但是西装有些不很贴身。一条红色的领带把衬衫都带的有些皱。
“欢迎,我的朋友迈克尔。也欢迎你,小罗纳德。”弗兰克·普莱斯拥抱了两人,非常热情。这次销售,更像是朋友间聊剧本。
罗纳德没想到哥伦比亚的总裁会这么熟悉自己的剧本,问了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怎样想到的“我兄弟的保护人”这个名字,为什么设置一个傻子,为什么要让傻子变成所有战士的保护人?
罗纳德一一回答。
这让他感觉,之前的所有制片厂高层,可能都没有认真读过自己的剧本,和普莱斯相比,卡森伯格更像是找下属读一遍剧本,写一个梗概。而他自己只读那个梗概和下属的评语。
“你们心仪的导演人选呢?”普莱斯问奥维茨。
“华国综合征的导演詹姆斯·布里奇斯(jamesbridges)”,奥维茨回答,“他和简配合的很好,简也意属他。”
“我知道他,派拉蒙刚上映的‘都市牛郎(urbancowboy)’,也是他导演的。男女主角是约翰·屈伏塔,和德博拉·温格,都是出了名的难搞的演员。我原则上同意。”
“简还希望布鲁斯·吉尔伯特担任制片人……”
弗兰克·普莱斯挠了挠头,“罗纳德,你能不能给我和奥维茨先生一个私人的谈话空间。”然后他按下了桌上的按钮,叫进了自己的秘书,“请带李先生去休息室坐一会。”
罗纳德跟着秘书来到了休息室,喝上秘书端来的咖啡。知道奥维茨可能要和普莱斯讨论一些关键问题,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弗兰克·普莱斯是所有人里看剧本最细致的,也许他出钱拍摄的可能性也最大。
与此同时的办公室里,弗兰克·普莱斯有些生气,“迈克尔,你又加码了条件,是不是还要简的ipc影业参与投资?”
“bingo,猎户座和派拉蒙都答应了条件。”
“但是他们都不可能出350万美元的拍摄预算。“
“是的,但是他们也没有被那只鬣狗撕咬。”
弗兰克·普莱斯沉默了。去年,掌控米高梅,然后把它糟蹋的一塌糊涂的拉斯维加斯大亨柯克·科克里安(kirkkerkorian),又盯上了哥伦比亚,在资本市场上大肆增持哥伦比亚的股份,持股了接近25%。
之后司法部启动了对科克里安的反垄断调查,他控股了米高梅和哥伦比亚两大制片商,和一些院线,触及了反垄断红线。
科克里安的人脉非常深厚,居然把反垄断官司打成了对自己有利的判决。他不得再增持哥伦比亚或者任何一间好莱坞主要制片厂的股份,但是也没有被强迫出售已经到手的25%股份。
这段时间,科克里安甚至准备以未能尽职为股东创造利益的奇怪理由,起诉哥伦比亚影业。这是瞄准普莱斯等高管来的一记组合拳,意在清洗原来的管理层,联合其他非电影行业的股东拿下控股权,然后把哥伦比亚和米高梅一样慢慢掏空。
看过科克里安对带米高梅的做法,哥伦比亚的大多数股东,都很不满意这个开赌场的来捣乱,但是哥伦比亚缺少赚钱的明星大制作也是现实。
现在普莱斯比所有人更需要这个简·方达参演的电影,来争取所有股东的支持。
“所以你的完整条件是?”
“385万制作预算,简·方达主演拿走200万保障合同,詹姆斯·布里奇斯导演,布鲁斯·吉尔伯特制片人加上ipc影业入局。”
“还有什么条件一起说了吧。”
“对外宣称1200万投资,我帮你在媒体上炒起热度,先从年轻编剧卖出天价剧本开始,怎么样?”
“你有完整的宣传计划?”
“是的,要让这个消息慢慢发酵,在媒体上反复出现。最好由罗纳德这个年轻编剧来打响第一枪。20岁的编剧写出越战剧本,吸引了奥斯卡影后简·方达的注意,最终五家好莱坞制片厂竞价,花落哥伦比亚……”
“我喜欢这个媒体标题。”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来自旧金山的订单
“你回纽约,还是在洛杉矶住下去?”在捷豹跑车的轰鸣声中,奥维茨问罗纳德下一步的打算。
“我会先去旧金山的西洋镜公司学习一段时间剪辑,去年就和那边的剪辑师说好的。”
“很好,把你在旧金山的电话告诉理查德。我们举办剧本拍卖会以后,你就能收到支票了。”
“好的,我到旧金山第一件事就会通知理查德。”
罗纳德很喜欢关于支票的话题,总的打包价格里,包含了自己的剧本酬劳,奥维茨说不会低于总制片投资的5%,至于具体多少需要看剧本拍卖时的出价而定。
简·方达的片酬,在好莱坞就有100万美元,罗纳德觉得自己有希望拿到10万美元以上的剧本出售价格,刨掉其中10%的经纪人酬金,算是自己进入演艺圈以来,单笔业务挣得最多的一笔钱了。
“在剧本拍卖会之前,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电影圈里保密最重要,否则我们的项目有可能受到干扰,卖不出最高价,甚至不能成交。”
送罗纳德回到假日酒店的门口,奥维茨在车上又嘱咐了一句。看到他做了个把嘴巴用拉链拉上的手势,满意地开车走了。
毕竟是10万美元,罗纳德觉得自己能够守好秘密,连凯伦姨妈也不告诉。
“罗尼,你的剧本卖出去了吗?”
“很有希望,还要看奥维茨先生的能力,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米歇尔·菲佛又来了酒店,帮着罗纳德整理行装。
“我看你今天笑得格外开心,是不是希望很大?”
“这我可说不好,只是哥伦比亚影业的总裁普莱斯先生,和我谈了不少剧本创作的诀窍。他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我有重要的问题的话,可以去找他的秘书预约时间,他很愿意抽时间回答我的疑虑。”
罗纳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弗兰克·普莱斯的名片,递给菲佛。这张名片和高管一般分发的名片不一样,上面有总裁办公室直通电话号码,代表了对分发对象的某种肯定——你可以直接和我秘书通话。
而卡森伯格也给了他一张名片,那张就更普通一些,只有派拉蒙的总机电话号码。
“喔,所以普莱斯先生很赏识你?”菲佛把玩了一会名片,还给了罗纳德。
“谈不上吧,应该是他对编剧比较重视,我甚至觉得他以前可能当过编剧,谈起来很有见地。而且他也是所有我见过的制片厂高管里,唯一一个自己从头到尾阅读了我的剧本的。”
“看来他不怎么忙。”菲佛帮着罗纳德整理好了衣物,整整齐齐地放进罗纳德的老式旅行箱,没有滚轮的那种。
罗纳德看过戴安·莲恩的滚轮旅行箱,就觉得很方便,还特地去酒店的商店看过。
不过那里的销售,问清楚是罗纳德要买,就露出一副很吃惊的表情。带滚轮的旅行箱是女性和小孩的专利,男人当然要自己提着自己的箱子,否则怎么能显示雄性魅力。
“所以,这剧本里有适合我的角色吗?比如傻子的妹妹?”菲佛把箱子关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罗纳德拉着她的手,做到凳子上,给她端了一杯水,自己也坐下说道,“这个问题你不问,我也打算和你说。”
菲佛喝了一口水,把身子往前挪了一下,挺直后背,等着罗纳德的下文。
“我会尽可能的为你争取这个角色,但是我在剧组没有什么权力,几大制片厂能够有兴趣购买这个项目,首先是因为简·方达。她是票房的保证,所以她才有最大的话语权。”
“然后是导演,我听说詹姆斯·布里奇斯导演有兴趣和简·方达再次合作,他肯定也是最主要的选角主导人选。”
“caa的目标是通过这个项目,尽可能的把他们旗下的客户推荐进去,所以奥维茨在选角里会很照顾自己的客户。”
菲佛的喉咙咕的一声吞下了一口水,显得很失望,“我只是听你说,我适合正剧,所以想……”
“这是很正常的想法吧”,罗纳德接着说,“所以我和奥维茨先生提起了你。而且我向caa推荐过你,只是他们不感兴趣,你才有机会签下利马托先生。奥维茨先生答应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你。”
米歇尔·菲佛的眼睛里重新散发出迷人的光彩,快速的亲了罗纳德一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电影能够卖出去。”罗纳德补充了一句。
“咯咯……”,菲佛笑开了,“罗尼,你的笑容出卖了你。”
“是吗?”罗纳德摸了摸脸,“不过你还是得让经纪人为你尽力争取,编剧在卖出剧本的那一刹那,就从权力的排行榜上跌落了,之后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影响力。”
“我会的,我等会还要去上演技培训班,你快点回洛杉矶来,罗尼。”说着米歇尔·菲佛辞别罗纳德,开着自己的小车去上课了。
罗纳德转身拿上箱子出门,到了前台拨通戴安·莲恩房间的电话,聊了几句以后,就在大堂里等待出租车和小女孩一起去机场。
戴安和伯特已经恢复了说话,不过还是不多聊。这次戴安回纽约,也许她真的会搬出来自己租房。
“嗨,罗纳德。”戴安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近在沙发上想心事的罗纳德。
“你来了。”罗纳德帮她拿过行李箱,“出租车还要过一会才到。”
“我有件事情想问你,罗纳德。”戴安像自由落体一样,重重地倒在沙发上,躺着把两条腿搁上沙发扶手,“在纽约哪里租房比较便宜?”
果然来了,罗纳德心想,可怜的老伯特还是逃不过甜心女儿独立另住的结局。
“在纽约租房不能光看价格,也不是交通方便就好。得找个比较安全的街区,最好离伯特不太远。
而且你是演员,住在曼哈顿会比较合适,那样的话中城和下城都可以选择,上城的公寓不光贵,而且要业主委员会审查租客资质,我恐怕你15岁的年纪就通不过。”
“单身女性最好选择那种共有产权公寓,一楼有门卫,各家的水电费也是分开缴纳。如果你觉得价格太贵的话,可以找一个女孩一起合租。”
罗纳德当起了哥哥的角色,觉得自己好像在和表妹唐娜嘱咐似的。希望以后不要有和唐娜做类似谈话的这一天。
戴安·莲恩听得入神,坐了起来,开始想自己认识什么人可以合租,突然眼珠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继续听罗纳德唠叨。
白人女孩子发育很快,荷尔蒙一开始泵进身体,就开始疯长。罗纳德第一次在选角工作室见到戴安真人的时候,她还是瘦瘦的小女孩样子,现在脸上已经有了些婴儿肥。
出租车来了,两人上了车,一路到了机场。戴安坐上美国航空的班机回纽约。罗纳德则还是买了泛美航空的机票去旧金山,现在泛美航空开始做推广计划,经常有很便宜的机票出售,这次罗纳德去旧金山的机票就只有几十美元,算下来还没有两边接驳的出租车贵。
……
飞机到了旧金山,罗纳德在机场就和西洋镜的沃尔特·默齐联系上了。沃尔特很高兴他来,让他明天直接到西洋镜公司,他会安排好一切。
坐上出租车,司机向着罗纳德用电话预订好的酒店开去。
“喔,喔……”罗纳德感觉自己在坐过山车,旧金山的城区有很多陡峭的坡道,车子上上下下,车技不好的人在旧金山上坡起步的话,可能会一直溜下去撞上后车。
“第一次来旧金山吗?”司机看多了这样的游客。
“是的”,罗纳德透过窗户,开始看起旧金山的街景。
这是一个现代和古老,正统和另类混杂的城市。
一边是摩天大楼泛美金字塔,这是联艺的母公司泛美公司的总部所在,经营人寿保险的跨国巨头。
另一边则是各种小巷平房,还有不少无家可归者,或者穿着奇奇怪怪的皮衣,打着六种色彩的旗帜在大街上招摇而过的怪人。
“你要是早一个月来,还能看到他们的组成方阵,在主干道上游行。”司机看罗纳德对怪人感兴趣,主动说道。
“是吗?他们是什么人?那个旗帜是哪个国家的国旗吗?”
“不是,他们是一群基佬和蕾丝边,每年六月底都会在旧金山游行,已经持续了三年了。他们说自己是骄傲游行(prideparade)。”
“额……”罗纳德没想到旧金山这么开放前卫。
“旧金山就是一个奇怪的城市,很多其他地方不能被包容的人,在这里都生活的很好。”司机说着打开了车里的录音机,一阵歌声传来。
如果你要去旧金山,
一定要在你的头发上戴一些花。
如果你要去旧金山,
你会在那里遇到一些温柔的人。
“嗨,这首歌代表了14年前的“爱的夏天”聚会,我就是那时候来的旧金山。很多嬉皮士聚集在这里,那时候也有人把她们叫做花童。
makelove,notwar。
那可是好时候,只要在头上戴一朵花,就有数不清的妞……”
一边听着司机回顾光荣历史,罗纳德一边看着这些打扮的五颜六色的街溜子。突然,他看到几个男人,穿着自己生产的暖腿套在走。
居然有男的在大街上穿暖腿套,夏天这么穿不热吗?
“那是什么?”罗纳德指着暖腿套问司机。
“哦,那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好像叫什么暖腿套。很多基佬都爱穿着招摇过市。”
“额……”罗纳德没想到是基佬爱穿,不说话了。
到了酒店,安顿下来以后。罗纳德先把自己的酒店房间号和电话通知了洛杉矶相关的人,然后就打给凯伦姨妈。
“姨妈?我是罗纳德,我们最近有没有来自加州旧金山的暖腿套订单?”
“你怎么知道?确实有些旧金山的经销商问我们进货,我还打算等你回来,和你商量这件事情。特丽莎总是说要自己开工厂,扩大产能,她丈夫大卫和我怕订单是一时风潮,所以暂时没有答应。”
“是吗,我现在就在旧金山,会在科波拉导演的公司里实习一段时间。如果要开工厂的话,你可以问问小道格拉斯,反正托特维尔适合开工厂的空地都是他们汉森家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吹牛的艺术
在旧金山的第一天晚上,罗纳德根本没有睡意,还在惦记着“我兄弟的保护人”剧本出售的情况。
干脆走到速8酒店的前台,找到工作人员打听附近好玩的地方。经过指路,罗纳德来到了一间酒吧,这里营业到很晚,供应便宜好喝的酒水,还有现场乐队驻场,唱些乡村,摇滚音乐。
最棒的是这里没有奇奇怪怪的边缘人群,来的都是些钢铁直男和清凉辣妹,显然和罗纳德有共同的审美取向。
一个人来的罗纳德找到了吧台,坐在高脚凳上,要了一杯“椰林飘香”。现在他越来越喜欢这种发源于波多黎各的鸡尾酒,新鲜的椰浆味,混上朗姆酒,菠萝汁,奇怪地出现了一些可乐的口感,正是消暑佳品。
罗纳德一边喝,一边轻轻地跟着乐队哼着那首“椰林飘香歌”,酒吧里的大多数人打扮成牛仔的样子,伴随着现场乐队的伴奏摇动身体,这让他感觉很好。
“嗨,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种软软的歌曲,不像我们那时候可以开车横穿几个州去参加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了。”一个也坐在吧台边,牛仔打扮的中年人,打破了罗纳德的平静的饮酒听歌的状态。
“耶?是啊,那时候的年轻人更加愤怒,现在的孩子只要去麦当劳打工,就能挣钱买他们想买的玩具了,或者用来付大学学费。”反正是陌生人之间的瞎聊,罗纳德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愤怒来自于对生活的不满。”
“你知道吗?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中年人穿一件蓝色格子衬衫,袖子挽到肘部,下身是牛仔裤,穿一双马丁靴。留得略长的金发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大叔年轻的时候可能也是一个嬉皮士,说话都透着一股子哲理味。
“但是人类在本质上是孤独的,就像孔夫子说的,一个人就算不被人理解,只要他是高贵和有智慧的,就不应当感到恼怒。摇滚和嬉皮士精神把当时的年轻人拉到了一起,那时候的年轻人都有一种使命感。”
“你知道吗?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能准确的引用孔夫子的话的阿美利加人。”罗纳德对这中年大叔举杯。
“但是显然你也能准确理解孔夫子的著作,而且对孔夫子的讲稿和演讲选集很熟悉。”中年人说话有点绕,其实他在夸罗纳德也熟读论语,否则不可能分辨出来自己真的读过孔夫子著作。
“我叫罗纳德,是一个电影编剧。”
“约翰,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一个歌手,年轻时出过几张唱片,过去曾经相当有名,不过现在已经没歌唱了。”
“当然”,罗纳德其实心里不信,“我其实也挺成功的,马上我的剧本会由奥斯卡影后参演。”
“那太棒了”,中年大叔灌了一口啤酒,“其实我也有光辉的过去,我曾经去参加1969年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半夜才轮到我上台,第二天开车回弗吉尼亚的时候,我还写了一首歌。”
“那真是太棒了。”罗纳德和他碰了杯。这种在酒吧里和陌生人吹牛的感觉真的挺好。
中年人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怎么,你不认识我?你以为我在骗你吗?要不是唱片公司的老板把我的钱都骗跑了,我也不会没歌唱。
这个混蛋老板叫索尔,他还买通了我乐队里的其他几个混蛋签了协议,现在我写的歌,我自己都不能唱。”
啊?阿美利加法律还能剥夺你自己唱自己的歌?罗纳德更加确定对方在吹牛讲故事。
“我告诉你,那个混蛋老板索尔,拿着我的钱去投资了电影,还得了奥斯卡奖,他妈的,那都应该是我的钱。你们拍电影的骗子比搞音乐的多太多了。”
“那你老板真的太过分了。”罗纳德越想越觉得好玩,干脆附和一下大叔,“说实话我也觉得电影业里的骗子多。”
中年人越说越气,又叫了一大杯啤酒,开始大声骂起他唱片公司老板索尔,说他把自己的钱存在老板开得银行了,结果银行倒闭,钱也不知去向,自己只拿了几十万联邦政府保障的存款赔偿。
“旧金山人还是比较有趣,在酒吧吹牛,都能吹的很有感觉,我们纽约人只能吹自己赚大钱,旧金山的老哥张口就是艺术家。这些情节,我一个好莱坞编剧都写不出来。”罗纳德想着,喝完了剩酒,拿出两张纸币压在酒杯下,回酒店睡觉。
就是这大叔的声音还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
于此同时,好莱坞caa的总裁办公室里,还灯火通明。总裁奥维茨,正在和副手罗恩·梅耶,在和哥伦比亚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开电话会议。
“迈克尔,你得保证,哥伦比亚能得到这个项目,我需要简·方达为哥伦比亚拍电影。”弗兰克·普莱斯语速已经很快,听得出他有点着急。
“否则,肖恩·康纳利休想拿到那个角色。你们caa可以准备和前007先生吻别了。”
“别这么说,弗兰克。我首先是简·方达的经纪人,然后才是这个电影项目的撮合者。我需要优先保证她的利益,否则我就会被炒掉的。”奥维茨向身边的罗恩·梅耶挤挤眼睛。
梅耶正在拿着另一个听筒听着,同时用手捂住话筒,防止普莱斯听出来他也在场。
“公平交易。”梅耶在纸上写下几个单词,推倒奥维茨面前。
奥维茨点点头,“普莱斯先生,这是个公平的竞价,我们给每个制片厂都发出了邀请,简也会在现场看你们传真过来的标价。我不可能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让她放弃最高出价。”
“我得不到简,你也会失去肖恩,就这么简单。”普莱斯的口气越来越不耐烦。
“别这样,弗兰克,你在环球电视台当总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做成了好几比生意,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出卖朋友的人。”奥维茨越说越熟练。
“这样,我不会亏待朋友的,我会透露一个底线,这是我和福克斯,猎户座,派拉蒙,华纳兄弟兜售来的心理底价,只要你的出价能够明显高出他们一些,简在同等条件下为什么不选择你呢?”
“所以你又要提价?这次是多少?你这个吸血鬼。”
“恰恰相反,我是在用自己的职业道德名声冒险,来帮助你得到你急需的当红明星,主演你主导的电影。
据我所知,简略微偏向猎户座,毕竟他们有小联艺的名声,你知道的,艺术家对艺术自主权的要求都很高,也包括导演詹姆斯·布里奇斯,他对简有很大的影响力。”
“但是他们出不起钱,只能做到300万出头,福克斯也是穷鬼。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反而是派拉蒙,和华纳兄弟,我估计他们最多不会出超过350万。
我想,略微比他们的出价高一些,比如380万就是一个简不能拒绝的价格。”
“360万。”
“你需要的是保险系数,而不是斤斤计较10万20万,弗兰克。这样吧,375万.”
“365。”
“370万吧,别和我争了,我最多降低经纪人的代理费用。”
“365。”
“好吧,好吧,365万。我为了做成这个项目,已经把佣金比例降到最低。不过你得保证我们caa的其他演员能够尽量参与这个项目。”
“成交。”
“所以达成一致意见了?非常好。”
“下面让我们来谈谈简的合约问题。简需要一份保障合同,我已经到了必须向简说合约条件的时候了。”奥维茨再次确认。
“她要‘付费或者演出合同(payory)’?”
“是的,她坚持。听着,弗兰克,简现在非常热,热得发烫,所有人都想得到她,所以你必须用这种合约锁住她的拍摄时间。”
“所以如果这部电影因为什么原因不能拍摄,我也得照付她200万。”
“弗兰克,简很热门,但是越战题材也很热门,她不会放弃的,如果她放弃,我们就去找玛丽·泰勒·摩尔,或者英国人玛吉·史密斯,你觉得简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主要竞争对手得到一部她最先看中的剧本吗?这个合同,只是为了锁定她的档期,让她对其他制片厂的剧本说不。”
“好吧,好吧,我给这个合同。剩下的165万你打算怎么分配?”
“编剧35万,剩下的130万,作为雇佣导演,和制片人的服务费用,外加简的ipc制片公司参与制作,享受相应的票房分成。”
“35万给一个20岁的编剧?是不是太多了,这超出了好莱坞的常规价格。编剧天才约翰·米利厄斯,我记得当年一部剧本也才卖35万。但他可是约翰·米利厄斯,现代启示录的编剧。”
“好莱坞的常规价格也不会给女主角200万的payory保障合同,弗兰克。我们的目的是要在媒体上造出声势,让恶意收购者科克里安的指责变成无理取闹,滚回他的拉斯维加斯去。
还有,能够拿下好莱坞最红的简·方达,谁还会怀疑你在哥伦比亚的掌控能力呢?弗兰克。”
“我们先从报纸入手,炒作罗纳德是一个天才编剧,然后带到你的管理能力上,弗兰克。我打算这么办……”
“你是到对的。我会想办法让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电视台配合你的宣传计划。”
“耶,bingo。”和哥伦比亚总裁弗兰克·普莱斯安排好竞标的细节,和事后的宣传计划,听到对方挂上了电话,奥维茨迫不及待的和罗恩·梅耶击掌庆祝。
“所以派拉蒙的出价是多少?不到350万吧?”梅耶问到。
“总共320万,比哥伦比亚低45万。其他几家都不到300万。我们给简和罗纳德争取到了235万的报酬,也就是总共接近20万的佣金。至于导演,谁让他不是我们的客户呢?就让他拿市场价格吧。”
“价值35万的剧本,所以你真的要给罗纳德那个新手35万美金的剧本售价?我们的其他编剧客户会疯得。”
“这不是剧本质量的问题,而是caa能力的问题,罗恩。”奥维茨显得自信满满,如果我们能把一个20岁的新人的剧本卖出35万,约翰·米利厄斯的价格,你觉得其他的编剧会怎么想?那些签在其他经纪公司的编剧会怎么想?”
“嗯,是这个道理,当然也要弗兰克·普莱斯这个冤大头配合。”
“是的,毕竟好莱坞都流传说,他最适合的职业,是剧本审读员。唯一一位自己看剧本的大制片厂总裁。”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拜师学艺
弗朗西斯·科波拉的西洋镜公司(zoetropestudio)座落在旧金山北滩的卡尼街,在有名的哨兵大厦(sentinelbuilding)内。这座大厦落成在1907年,是旧金山第一批高楼大厦。绿色的外墙非常鲜艳。
罗纳德进了大厦,大厦的大部分都被西洋镜公司租下,还有一个很大的摄影棚。罗纳德在靠上的楼层找到沃尔特·默齐,准备开始自己的学徒生涯,在默齐的指导下学习剪辑技术。
沃尔特·默齐正在给电影“屠龙记”做重新混音。这是是派拉蒙和迪士尼合拍的电影,两家公司在合拍真人版的“大力水手波派”获得成功以后,继续合资制作的真人动画。
默齐坐在混音台前,上面是几盘录音带,他看到了罗纳德过来,就像老朋友一样露出了微笑,示意罗纳德稍等。
所谓重新混音就是把现场收音,后期配音,配乐,等等多条音轨的录音带,在混音室里重新混录,调整每个音轨的响度,消除现场收音的噪音,给配乐加上现场感等等工作,最后形成我们在电影院里听到的各种声音,对话,和配乐。
沃尔特·默齐是少数不光会做胶片剪辑,也会做声音编辑的大牛。在上半年的颁发的第52届奥斯卡奖上,他获得了最佳剪辑的提名,并得到了最佳音效奥斯卡奖。
很显然,得奖以后,他的声音编辑方面的订单开始纷至沓来。这部“屠龙者”也是点名要求他操刀的。
“我在忙着给这条喷火的龙做音效,你可以在这里等等,我等会再来找你。”沃尔特默齐说道。
罗纳德点头,自己走出了门外。这段时间弗朗西斯·科波拉不在旧金山,而在纽约办公。他拉上小兄弟乔治·卢卡斯,给他们的偶像东瀛导演黑泽明作保,二十世纪福克斯投资的电影“影武者”在东瀛票房大卖,狂收23亿日元,相当于1100万美元。
东瀛人又开始回忆起这个“电影天皇”给他们带来的荣誉,纷纷开始报道阿美利加人对他的崇拜。
科波拉也被邀请接受采访,对黑泽明历史大片“影武者”在阿美利加上映的票房看好。他的西洋镜公司也参与了一小部分发行工作。科波拉想把这部东瀛片作为西洋镜进军电影发行市场的试水作。
很快沃尔特·默齐走出了混音室,找到罗纳德。“欢迎你来,我现在在忙着给那头吐火的龙作音效,你来了正好帮我作整理‘现代启示录’原始胶片的工作。
原来,科波拉决定把现代启示录的所有拍摄胶片放进沙漠里。他觉得这部电影是人类的瑰宝,在沙漠里湿度温度都很合适。他找到了一个山洞,把所有的底片都储藏在里面,希望能够让100年后的人也能看到这部杰作。
“你得帮我看一下那一堆工作胶片,找出不属于现代启示录的部分,当时我们丢弃了太多原始素材在仓库里。和历年的废旧胶片混在了一起。”
沃尔特默齐,说着带着罗纳德到了楼下的一件仓库,里面都是一盘盘的胶片。
“这里就是现代启示录的胶片所在,从第三列开始,一直排到第十一列,那里墙角还有一堆,里面有不少现代启示录的。你的工作就是用这个剪辑台,把每卷胶片过一遍,和标签核对。
我们当时剪辑的时候,时间太紧张,没有时间仔细整理,而现在科波拉希望把他储藏在沙漠里,我们得检查一边。正好你来了……”
教会了罗纳德使用西德产的卧式剪辑机,沃尔特·默齐自己回去忙“屠龙记”了。
罗纳德拿出笔记本,撕下一张纸,叠成了两个小人,放在西德产的卧式剪辑机的小型监视器前,比例上好像是两个小人在看电影。
然后他搬起一盘胶片,拆开盒子,装上滚轴,一按电钮,强光把胶片投影到屏幕上。
工作了几个小时,罗纳德清理出了一些西洋镜公司早期其他电影的胶片。其他的都是“现代启示录”的原始胶片,很多并没有被剪进最后的成片里。
比如现在罗纳德在看得这段,主角威拉德上校是另一个演员主演,而不是成片里的马丁·辛。他的眼睛比马丁·辛要小,而且有一种强硬的气质,罗纳德看了半天,总觉的他和影片整体氛围不匹配。
“这是哈维·卡特尔,拍摄了几周以后被科波拉换成了马丁·辛。”沃尔特·默齐过来叫罗纳德一起去吃饭,“你觉得他的决定对吗?”
“现代启示录我看了好几遍,这是一个主角带领你去探索世界真相的故事,这个硬汉气质的哈维·卡特尔在胶片上,观众可能有点不太能代入,他的眼睛很小。
而马丁·辛就很合适,他偏阴柔,眼睛很大很迷人,所以观众容易和他共情。”罗纳德感觉沃尔特要提点他,所以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马丁·辛是个大帅哥,还有点奶油气质,前几年的米欧合拍片“卡桑德拉大桥”里,他还演了一个吃软饭的奶油小生,和迟暮没人伊娃·加德纳演对手戏。罗纳德印象深刻。
“你的看法很不错,弗朗西斯当时就是和我这么说的。”沃尔特看到罗纳德站着过胶片,一只手就放在停止键上,知道他在利用看胶片的机会联系剪辑技巧,满意的点点头。
“你还记得我教你的技巧,这很好。我一直信奉需要站着剪辑”
“但是我还没有找到感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找到了那个剪辑点。”
罗纳德记得默齐说过,找对了电影的节奏和气质,每次按下停止键,都可以准确的停在24分之一秒的那格上。但是他试了几次,还是做不到。
“对这种人物镜头,我还有个诀窍,之后我再来教你。”
两人一起去哨兵大厦入口旁边的西洋镜咖啡馆,沃尔特向侍者示意来两份西洋镜套餐,和罗纳德吃了起来。
“干了一上午,感觉怎么样?”
“我前一段都在写剧本,现在又站在剪辑机前面,感觉好像是两个不同的维度,需要调整。不过把胶片放上剪辑机以后,感觉马上就会来了。”
“你的想法很对,其实一部电影从有了想法,到最后上映,其实经历了好几次创作过程。
编剧把他写成剧本,是第一次创作。
导演把剧本分解,画成分镜,是第二次创作。
演员的表演是第三次创作。摄
影指导决定用什么镜头,拍摄哪些画面是第四次创作。
而剪辑是第五次创作,也是最后一次你可以纠正电影错误的机会。”
罗纳德端起意大利浓缩咖啡,一饮而尽。
“那么这么多次创作,应该怎么把控电影的质量呢?”
“这是个好问题,每次创作的主创人员,心目中的电影都不一样。一般来说,导演是唯一一个会从剧本开始,一直跟到剪辑的人。他也是唯一能够全盘把控的角色。
导演会比所有其他人对最终影片是什么样子知道的多,他是做各种决定,在艺术上负责的那个人。不过也不是那么容易,有很多困难要克服。
其实我也没有导演过长片。你以后当了导演就知道了。”
罗纳德点点头,开始说些轻松的话题。
“我听罗杰·科尔曼说过,你是乔治卢卡斯的大学同学?”
“是的,我们一起在南加州大学学习电影课程,当年华纳兄弟有一个实习职位,最后一轮面试,只剩我和他两个。”沃尔特·默齐被罗纳德的问题引起了遥远的回忆。
“我们都感觉到了彼此是唯一的竞争者,所以约定,不管谁拿到了那个职位,都要拉另一个一把。
最后他拿到了那个职位,也在片场认识了弗朗西斯科波拉,我后来也求职进了科波拉的公司,从录音师开始做起,然后开始做胶片剪辑。”
“所以乔治·卢卡斯还欠你一次?”
“哈哈,算是吧。
“沃尔特,你也会做导演吗?”
沃尔特·默齐也喝完了咖啡,“导演的机会不容易,我当上了剪辑以后在,就不停的有剪辑和声音工作会来找你。这样你就会陷入一个个的剪辑和音响设计的工作。
我正打算打破这个循环,开始去做导演。
不过我的孩子还小,我和我的太太安吉,考虑等他们大了一点以后再开始追寻导演梦想。”
吃完中饭,两人回到各自的地方,继续工作。
罗纳德觉得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开始陌生的工作,但是意外地非常习惯,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也许自己也愿意在剪辑室里看着自己导演的电影渐渐成型吧。
“啪”罗纳德又按下了停止键,还是和之前的那次差了几格。罗纳德在仓库里踱起了步,拿出预先准备好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红茶。相比咖啡,他还是习惯茶叶的缓慢的提神功效,咖啡就像一个高利贷,让你提神一两个小时,之后还要加利息还回去。
而红茶提神的作用就没有这个弊病。
“这个人是谁?长得很主角马丁·辛很像啊。”罗纳德按下播放键,看着监视器上的一个年轻人,除了有点驼背以外,活脱脱地一个年轻版的马丁·辛。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奥斯卡奖的诅咒
“那是马丁·辛(martinsheen)的大儿子,艾米利奥·艾斯特维兹(emilioestevez),不过他的镜头最后都被剪掉了。”几小时之后,在沃尔特·默齐家中的饭桌上,他回答了罗纳德的疑问。
“为什么他们的姓不一样?”罗纳德接过沃尔特太太安吉递过来的咖啡,吸了一口,“谢谢,默齐夫人。”
“叫我安吉,罗纳德,沃尔特上次从洛杉矶回来就对我说,终于有一个人懂他的剪辑理论了,这两天我们一直都在谈你要来的事。”
“谢谢你的晚餐,安吉。这是我在西部吃得最好的一顿饭了。我给孩子们带了礼物。”
“很高兴你能吃得惯英国菜。”安吉接过罗纳德准备的宝丽莱相机,暖腿套,积木等等适合不同年龄男女孩子的礼物,对罗纳德的心思很感谢。
安吉是不列颠人,跟随沃尔特·默齐嫁到了加利福尼亚,她是个护士,把家庭照顾的非常好。于是她回去照顾四个孩子,罗纳德留在起居室和沃尔特继续聊天。
“马丁·辛是拉丁裔,他入行的时候不想因为族裔和信仰,影响自己的演艺事业,所以用了一个盎格鲁·萨克森姓——辛(sheen),不过他的大儿子艾米利奥不想继承这个艺名,用了拉丁裔的原名。”
“那他很有骨气啊?”
“马丁在为电影配音他的独白的时候告诉我,他自己因为压力放弃了拉丁裔的姓,一直觉得不舒服,所以对儿子的决定还是非常欣赏的。”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自从上次知道电影里的种族配额以后,很理解少数族裔的演员不希望被归类的想法,艾米利奥看起来对自己的演技非常自信,不怕拉丁裔影响自己的星途。
“自从你得了奥斯卡,现在的工作很多吧?”罗纳德想着默齐现在工作订单很多,怕是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教导自己。
“恰恰相反,我是很忙,但是都是一些混音,录音之类的零碎性工作。那种总管整部影片的声音设计工作,一部也没有。”
“这是为什么?奥斯卡奖不是承认了你的成就了吗?怎么还会没有人找你负责整部电影?”
“这就是奥斯卡奖诅咒。”
……
“简,你不用担心,所有制片厂的出价,都会通过传真直接传到这间办公室,我们在这里等就行了。”奥维茨在caa的总裁办公室里,尽量让简·方达不那么紧张。
“我有过经验,迈克尔。1971年我拿到影后以后,就被奥斯卡奖诅咒了3年,连续两部电影只拿到了二十万的票房。这次虽然华国综合征的票房还行,但那只是因为三里岛的核事故的巧合,我非常担心金色池塘,和之后下一部电影票房成绩。”
“这也是为什么我坚持所有制片厂只有一次出价机会,简。不要让他们觉得你是一个溢价的明星”奥维茨向简·方达说着自己的考虑。
“所谓的奥斯卡诅咒,我个人认为其实是因为得了奥斯卡奖以后,市场会给得主一个过高的价格。
往往只有那些外行才会付这种价格来请新科影帝影后。而外行是不懂制作的,他们的判断有问题,这才经常导致得奖的演员会接拍的电影连续票房不佳。”
“想想你那些年扑掉的电影,简。先是玩偶之家,然后是髪国人哥达尔导演的一切安好,都不是被大制片厂看好的项目。所以这次我们必须确定,大制片厂是真的看好你在电影中的演出能带来票房,才投资的项目,而不是那种整部电影只有你一个人是卖点的赌博行为。
我绝没有压低你片酬的意思,我们只是不需要他们互相竞价导致压缩其他制作预算,只要他们能够尊重你的影后身份,报出的最高价格里挑一家就行。”
“所以你估计购买剧本,项目,导演,加上我参演,总价他们能出到多少?”
“这很难说,我和他们交流的感觉,他们倒是愿意为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价,但是为了剧本和导演愿意的出价就不好说了。在他们眼里,只有你才有明星地位,是这个项目里唯一包卖(bankable)的资产。”
所谓的包卖(bankable),也就是银行认可的优质资产,票房卖座的保证,可以用来贷款的抵押品。银行贷款部的经理,对电影拍摄毫无概念,只有在他们眼里的包卖品,同意参加电影项目,他们才会批出拍摄融资贷款。
包卖品有很多种,比如连续拍出卖座电影的导演,头部男性明星,或者有一连串成功履历的金牌经纪人。简·方达是少数几个能够媲美男明星,被银行视为包卖品的女性明星。
“开始了”,一旁的秘书指着传真机说道。
“吱……吱……”传真机开始艰难的响起来,一份又一份的报价,从五家大制片厂那里,传真过来。
“你是专业的,奥维茨。我们希望不管是谁,我的ipc影业都有参与投资的权力,我们会把简的片酬重新投入电影制作,共同参与投资,同时享有对总票房相应的分成。”
简·方达的制片人在旁边说道。
经过多年历练,简·方达也早就懂了好莱坞的各种玩法。这次拿了旱涝保收的保障合同,马上反手又投入到电影里,追求更大利益。
当然这也是她和制片人对罗纳德剧本,和导演把控水平有信心的表现,否则大可以拿上片酬走人。
“福克斯280万,猎户座290万,华纳兄弟300万……”罗恩·梅耶把传真一张张收好,报出各家的报价。
简·方达回过头去和制片人小声的商量,这个价格不能令人满意。
“派拉蒙320万……”秘书不等最后几行传真发送完毕,从传真机上匆匆扯下报价的那页,递给奥维茨。
“哥伦比亚的报价呢?”奥维茨也有些焦急,紧要关头可别出问题啊。
“吱吱……”传真机又开始吐出白纸。这次的传真非常多,秘书把流淌到地上的长长纸卷切断。然后守在传真机前,一等传真吐出足够的内容,就拿过来给众人看。
“这都是对剧本的修改意见?”简·方达从奥维茨手中接过传真,粗略的翻了一下,和制片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是的,哥伦比亚总裁普莱斯先生最早是cbs电视台的剧本编审。他的专业意见非常有参考价值。”caa的合伙人之一罗恩·梅耶在旁边补充。
“报价来了……”秘书快速把最后一张传真递给奥维茨,奥维茨示意她直接给简·方达。
“365万项目购买总费用,其中简·方达200万payory的保障片酬,剧本购买35万……”简和制片人快速浏览,“哥伦比亚将再投入635万制作费用,总制作预算1000-1200万。”
“这200万是给你ipc公司的额度,简。”奥维茨指着最后一行手写的数字,有一支钢笔,在打印的数字1000万的后面,手写加上了至1200万的字样。
“我们打给哥伦比亚总裁弗兰克·普莱斯先生。”奥维茨指挥秘书接通电话。
“我去通知落选的几家。”罗恩·梅耶主动去负责通知坏消息。
“普莱斯先生”,奥维茨先向对方问好,“恭喜你拿到了‘我兄弟的保护人’
“哈哈哈……应该是恭喜我们大家。”扬声器里传来弗兰克·普莱斯的笑声,“简在吗?我给你的ipc留了200万美元的投资额度。”
“我看到了,弗兰克。谢谢你的慷慨。”简·方达和制片人商量过以后也决定投入,“ipc会投入200万。”
“这样哥伦比亚就更有信心了。听着,迈克尔,现在项目已经准备好了正式签约了,我们准备为它预订82年夏季的档期,如果你们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可以启动立项宣传计划。”
“没有问题,我拿到了罢工豁免,马上要去拍摄‘金色池塘’,等两个月之后关机,我们就可以把拍摄档期定下。”
“那正好,我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对剧本做一些修改和提炼。”
“我已经看到了弗兰克你的批注了,让罗纳德好好的改一稿。你对男主角有什么人选?”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简。男女主角的互动,是决定这部电影卖座的程度……”
“让理查德打电话给罗纳德,让他知道自己的剧本被卖出去了,但是不要声张,等着我们的宣传启动。”
奥维茨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扭头给秘书小声布置。
……
“原来奥斯卡奖诅咒是这个意思。得奖了反而接不到好项目。”罗纳德点点头。
“是的,罗纳德。我告诉你,如果你在乎自己的职业生涯里能拍多少部好电影,而不是虚名的话,最好不要得奥斯卡奖,拿奥斯卡提名就行了。”沃尔特·默齐说道。
“为什么?”
“奥斯卡提名已经能够证明你是行业顶尖了,雇主们会赏识你的。但是奥斯卡奖代表另一种含义,雇主总是会担心你的价格是不是虚高了,你的脾气是不是更大了,你是不是已经自我膨胀到不听老板的意见了。”
“原来是这样?但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自我膨胀的迹象啊?”
“这我说了不算,有时候事情并不需要真实发生,而是大家觉得你会怎么样,观感会代替事实。”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罗纳德不禁为沃尔特·默齐担忧。
“通常拿了奥斯卡要倒霉三年。不过我准备把这三年用来转型导演,我写了一份剧本,是关于一名在埃及的考古学家的历险。希望现在拥有这份剧本的华纳兄弟会让我担任导演。
本来这本剧本是为了西洋镜公司写的,但是弗朗西斯经过现代启示录以后,没有现金来制作这部电影了,所以把他卖给了华纳兄弟。他们买下后已经几个月了,还没有联系我,我希望剧本不会在华纳的剧本库里吃灰。”
“怎么,他们买下不是为了拍摄吗?”罗纳德好奇。
“现在已经不是七十年代了,那时候只要制片人相信导演,钱到位就可以拍摄。现在各大制片厂对立项拍摄更为谨慎。制片厂会囤积很多剧本,但是开拍的并不多。”
又聊了一会,罗纳德告辞回了motel6汽车旅馆。这里的价格便宜,还算干净,而且服务还不错。
“李先生?下午有人打电话来找你,给你留了口信。”前台看到罗纳德,回身取了一份折好的纸条递给罗纳德。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个回电
罗纳德打开纸条,上面有三个人要他回电。
问清酒店的长途电话费率,罗纳德快步跑上楼梯,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就开始拨号。
第一个是自己的主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他留言说天大的好消息,马上回电。莫非自己的剧本已经卖出去了?
“罗纳德,你马上就要成名了,哥伦比亚买了你的剧本,预计明年开拍,82年夏天上映。”
“我……”
罗纳德回想着带着剧本来到洛杉矶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这就卖出去了?签了经纪人,轻轻松松地剧本就被大制片厂看中买下了?caa能力这么强的吗?
虽然上次奥维茨带他去几大制片厂推销剧本,但罗纳德也没想到这么短短几天就已经光速地办成了。
“喂喂,罗纳德,你还在吗?”
罗纳德回过神来,连忙问理查德:
“拍摄预算总额是多少?简·方达是女主角对吗?排长和傻子有定谁来演吗?导演呢?”罗纳德一手拿着电话听筒去开小冰柜,双手激动的微微颤抖。
他连忙用脖子夹住了话筒,双手打开了冰柜,拿出了一罐可口可乐。
“慢慢来,罗纳德。我一下子可回答不了那么多问题。”电话那边的理查德肯定也很兴奋,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兴奋的劲头。
“哥伦比亚投入1000万,简·方达的ipc投资200万,总预算是1200万,男主角还没有确定,听说人选包括杰克·尼科尔森,和史泰龙。
导演的人选是简的老搭档,詹姆斯·布里奇斯。”
“傻子谁来演呢?”罗纳德急不可待的问。
“放松,罗纳德。电影还在前期筹备阶段,傻子可能会邀请几位年轻演员出演,现在还是传言阶段。
我听说简·方达比较欣赏‘凡夫俗子’里演年轻人的蒂莫西·赫顿。不过的现阶段的变数很大,除了简·方达,其他人都可以变。”
“好吧,是我太兴奋了。他们对剧本有什么意见,需要我修改吗?”
“是的,哥伦比亚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直接在你剧本上做了不少修改意见,等你回洛杉矶之后,我们再面谈修改方案。”
“那真是太棒了!”罗纳德一激动,把易拉罐的拉环拉断了,可乐还在罐子里倒不出来。他也不以为意,马上回身打开小冰柜,又拿了一瓶喝了起来。
“所以你不问问你的剧本卖了多少钱吗?”
“卖了多少?”罗纳德一听这话,停下了喝可乐。
“三十五万美元,三十fuxcking五万美元。”
“什么?这不符合市场价格吧?你是不是数错了位数?”罗纳德听到这个高的离谱的数字,倒是迅速冷静下来,沃尔特·默齐的剧本都没这么高的价格,他以为理查德在说错了数字,多加了一个零。
“今天是你的幸运日,罗纳德。哥伦比亚在被拉斯维加斯大亨柯克里安恶意收购加起诉,他们需要一部电影高调的回击。简·方达拿了200万美元的保障合约,就算现在哥伦比亚不要她演这部电影了,也得给钱。”
“所以总裁普莱斯先生是不在乎钱的,他就是要在媒体上造起声势,让大家都知道,哥伦比亚影业现在是谁说了算。”
“另外,奥维茨先生让我转告你,现阶段还是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个消息,等他和哥伦比亚影业在媒体上线发布消息。他和普莱斯先生现在都盯着立项营销,等这些都结束了,再和你谈具体的剧本改进和选角。”
“明白了,我谁也不告诉。”
“你什么时候来洛杉矶,就能拿到支票了。来之前给我的电话,我去机场接你,这也是我作为经纪人的第一单生意。我们庆祝一下。”
挂上电话,罗纳德高兴地在房间里跳起了迪斯科,兴奋的他跳上床,蹦了几下,“下面,隆重介绍奥斯卡最佳编剧奖获得者,罗纳德……李!”
“嗨嗨,能够得这个奖项,全靠我的……”罗纳德发现手里的纸条上还有两个电话要回,从床上蹦下,继续拨号给凯伦姨妈,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姨妈,你那里已经晚上9点多了吧,有什么事情?”
“罗尼,你干的好事。现在戴安·莲恩找上门来了。”
“什么事?什么找上门来,我什么也没干啊?”
“你是不是告诉戴安,像她这样15岁的单身女孩子在曼哈顿租房,最好在中城?”
“是的,她拍片有不少存款,但是上城的那些租金管制的公寓,业主投票不可能让一个单身未成年人入住的。”
“那你有没有说过,如果现金不够的话,可以考虑和其他女孩合租?”
“我是说过,但是戴安……不是,她不会想租你和唐娜住的公寓了吧?”
“正是如此……”
“这……”罗纳德想了想,“姨妈,我不反对她常来做客,但是戴安不是普通女孩,她是一个上过时代周刊封面的童星。她可能会带来很多媒体的关注的。”
“我当然想过这些,可是戴安说她现在已经过气了,不戴墨镜在街上走也没人会认出她来。再说她现在可长高了不少,也长胖了些,不像以前那么电影上那么瘦了。”
“姨妈,胖字可千万别在女演员面前提起。”罗纳德赶紧嘱咐一句,“而且如果她住在家里的公寓,我们就有一定的责任照顾她了,毕竟我认识伯特,要对她的家庭负责任的。”
“这就是伯特答应的。戴安威胁他,如果不让她住在这里,就要住在那个花花公子克里斯托弗·阿特金斯家去。”
“什么?”罗纳德想起电影“蓝色珊瑚礁”的男主演在派对上对戴安的态度,“没关系吧,她肯定是吓唬她爸爸的。”
“伯特和戴安现在还在家里,我让他和你说。”凯伦姨妈把电话一搁,听筒里传来一阵声音,过了一会有被人拿起。
“罗纳德,我是伯特。”
“伯特,戴安是什么想法?她在和你赌气吧?你好好和她谈谈。”
“罗纳德,我请求你让戴安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会每天来看她的,我保证,她不会给你和家人添麻烦的。”
“这倒不是问题,之前她来补习的时候,我姨妈和唐娜都很喜欢她,但是怎么会……”
“听着,罗纳德,就当我欠你一次。”伯特压低了声音,“这次戴安很坚决,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她就会住到其他公寓去。我没办法阻止,她已经宣布独立了,法律上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
“上帝啊”罗纳德知道这个小女孩非常聪明,计划好了一切。阿美利加像这种自己有收入的童星,在律师的帮助下,是可以提前宣布独立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经常来看她的,就让她在你家里住一段,我慢慢劝她回去。马上参加高中入学考试,她想过一段普通的高中生活。”
“好吧,把电话给凯伦姨妈。”
罗纳德和凯伦姨妈商量了一下,还是答应戴安·莲恩在新房子里暂住。但是先和戴安谈好条件,不能随意出走,要和伯特经常保持联系。
“罗纳德,你放心,我只是想过一段普通女孩的生活,没有演技练习,没有试镜,也不会因为选角和我爸爸争吵。我考上高中以后,就会恢复正常的。如果不是你,伯特不可能放我住在别人家里,我只能求凯伦帮忙。”
“我知道,你有一种魅力,让人人都爱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戴安。”罗纳德最后和戴安·莲恩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耶,你表哥同意了。”戴安和唐娜欢呼地拥抱在一起。
“这间卧室就归你,不过你不能派对到太晚。”唐娜把一间卧室让给戴安。
“放心吧,让我打几个电话,先找人来庆祝一下。”
……
还有一个电话是回给米歇尔·菲佛的。她说想自己了,想聊聊。罗纳德很高兴,这是米歇尔第一次主动给他留言说想他。
“嗨,米歇尔。我是罗纳德。我今天太高兴了,你猜猜发生了什么?唔啊……唔啊……”隔着听筒罗纳德做了几个亲吻的动作。
罗纳德拨通了菲佛的电话,迫不及待的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快乐。
“听着,罗纳德。是我,利马托。”电话那头是米歇尔·菲佛的经纪人。
“额……”罗纳德尴尬地停下,“你好,埃德。我不知道你在。”
“是我让米歇尔给你电话的,你的剧本已经被哥伦比亚买下,你能用你的影响力,帮菲佛小姐争取那个傻子妹妹的配角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刚刚才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他说项目还在筹备阶段,保密度很高。”
“经纪人这行没有秘密,罗纳德。她告诉他,他告诉她,我有我的消息网络。”
“好吧。我还没有接触到制作方,听说是哥伦比亚出了大价钱。但是老实说,我不明白怎样运用我的所谓影响力,让米歇尔拿到这个角色。
如果你有什么办法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知道,我之前听人说过,剧本一旦售出,编剧就从权力游戏里出局了。
这个项目里真正的明星是简·方达,并没有几个人认识我。”
“我明白,这次奥维茨似乎在准备一个大动作。之后你会有影响力的,到时好莱坞都会认识你的。”
利马托似乎听到了一些消息,显得很有把握,“你在旧金山呆一段也好,争取能在新闻出来以后,见一次弗朗西斯·科波拉,借一下他的势头。”
“见鬼,这些都应该是奥维茨来教你的,你打电话问他吧。”利马托把听筒交到米歇尔·菲佛手里,和菲佛示意她多和罗纳德聊聊,转身出了房间。
“米歇尔……”罗纳德叫了一声。
“罗尼……”经纪人教她讨好罗纳德来获取一个大制作里的角色,“我很想你。你不在洛杉矶,我感觉有些孤单。”
“我可能还要呆一两周,亲爱的。我还有些剪辑的问题要请教这里的大师,之后马上就可以回洛杉矶了。”
“嗯,我马上就要进陈查理探长的剧组拍摄了,你早点回来还能见到我。对了,你看到我上强尼·卡森今夜秀了吗?虽然只有三分钟,不过已经有人在街上认出我了。”
“是的,我看到了,你在节目上美极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眨眼之间
“噗通。”罗纳德从床上滚了下来。他坐在地上,挠了挠脑袋。
得到了剧本卖出的好消息,罗纳德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梦到这部电影的成片了,电影已经立项,自己既参与了电影的制作,又认识电影的女主角,是不是梦到电影的充分必要条件已经满足了?
兴冲冲的上了床,结果太兴奋,睡了几次都没有睡着。想到上两次梦到电影,都从床上掉了下来,干脆贴着床边睡,这样梦到的机率应该大一些。
谁知除了早上从床上掉下来,什么电影也没有梦到。
实在是没法梦见成片,罗纳德干脆提早来到哨兵大厦,早早的进了西洋镜公司继续看片。
“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来公司?我不推荐长时间的工作。剪辑不是一份光靠磨时间就能出杰作的职业,需要灵感和经验积累。”
沃尔特·默齐看见罗纳德这么早来,以为他要加班,每天工作九小时,每周工作七天那种,连忙制止。
“啊,不是。我兴奋的睡不着觉,所以才来的。我的经纪人告诉我,有人对我写的剧本感兴趣。”罗纳德回答。
“啊哈,恭喜你。”沃尔特·默齐拥抱了他,“这是很不错的开始。我知道你的志向是当导演,编剧其实非常适合希望入行当导演的年轻人。”
默齐以为罗纳德可能写了什么低成本电影剧本,被小制片商看中,也没有深究下去。
“所以你这几天看现代启示录的原始胶片,学会了吗?”
原来这几天不教我剪辑,让我自己看原始素材,真的是对我的考验啊,罗纳德心想。
“有些进展,我还不能每次都停在同一格上,但是成功率比之前要高一些。”
“你跟我来。”沃尔特·默齐打开了自己剪辑室的们,让罗纳德跟随入内。
罗纳德很兴奋,默齐这是终于要教自己秘笈了啊。
沃尔特让罗纳德搬了两本之前“现代启示录”成片胶片,装上了西德制造的kem剪辑机。
这种卧式剪辑机的胶片和磁带,是平放在剪辑台上的。而不是老式的莫维奥拉剪辑机那样竖放。把胶片和录音带放上胶片盘,拉出胶片穿过各种导柱,最后固定在另一个胶片盘上。
打开机器,罗纳德站着按住剪辑台中间的一个手柄左右拧,就可以播放,停止,和快进快退了。
kem卧式剪辑机的一大好处就是噪音较小,莫维奥拉立式机开动起来就像缝纫机,kem的噪音和磁带收录机差不多,只有很低沉的沙沙声。
啪,沃尔特·默齐按下了停止键。
“这里就是我选的剪辑点,你发现什么了吗?”
罗纳德凑上前去,盯着显示屏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发现。”
“你注意看他的眼睛”,沃尔特·默齐指着屏幕上马丁·辛扮演的角色说道。
“眼睛?”罗纳德拿起控制转盘,往后快退了一段胶片,然后用正常速度播放到剪辑点。
这次他盯着演员的眼睛不放,屏幕上的画面刚刚过了沃尔特指出的剪辑点,好像马丁·辛眨了一下眼睛。
罗纳德心中一动,又返回去重新看了一遍。
“你已经发现了吗?很好。”沃尔特·默齐显得很高兴。
“是这里吗?好像一过了你选择的剪辑点,他就眨眼睛了。”罗纳德大叫。
“这就是我在剪辑科波拉的电影“窃听大阴谋”的时候发现的规律。”沃尔特·默齐对罗纳德传授了他的“秘笈”。
“我的剪辑点,都选在角色将要眨眼之前的一刹那。那天早上,我刚加班做完影片的剪辑,早上整理胶片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规律。
我在在旧金山的街上走,激动不已,以为发现了天大的秘密。非常巧的是,我在街头买了一份报纸看,有一篇约翰·休斯顿的导演访谈吸引了我。
休斯顿在访谈里和我持一样的观点,他认为,眨眼是人类思绪的句号。一个人在脑中的一个思绪到了终点的时候,就会眨眼。”
罗纳德一脸迷茫?“中学课本上,不是说眨眼是因为眼睛干燥,需要湿润吗?”
“这不对,如果我们在沙漠环境里录下人的一段视频,会发现他们的眨眼频率,和在湿润环境里,比如海边的眨眼频率是一样的。”
罗纳德第一次领略了沃尔特·默齐的科学思维,这个人不相信任何教科书,或者别人现成的结论,而是自己独立思考,用科学实验来验证观点。
“那么我怎么证明你的观点,眨眼是人思绪的终点呢?”罗纳德提出了疑问。按照沃尔特·默齐的想法,他的眨眼是思绪句号的观点,也要经过科学的检验才能相信。
“很简单。你看着我”,沃尔特·默齐对罗纳德说道,“然后回过头去看房间那边的窗口。”
罗纳德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口。
“你发现了吗?你在大幅度扭动头部的时候,你眨眼了。“
“什么?”罗纳德开始左右摇头,他能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在转动过程当中时候,中间部分是没有记忆的。如果有一部摄像机拍着自己,应该可以看到自己确实眨眼了。
在从左到右180度的扭头过程中,左边开始时的记忆画面是清晰的,右边停下来的画面也是清晰的,但是中间部分,罗纳德的眼睛是闭上的,大脑并没有记忆。
“你看我,再看这台机器。”沃尔特又让罗纳德转向近处的剪辑机显示屏。
“奇怪,这次转头的中间过程,我好像又没眨眼。”罗纳德发现了两次转头微妙的不同之处,转动角度较小的话,并不会眨眼。
“你知道电影剪辑中的30度角规则吗?”
“是的,我在大学剪辑课上学过,这是电影先驱梅里埃发现的,如果我们拍摄同一个对象,剪辑前后摄像机转动的角度必须大于30度,否则就会出现画面跳跃,观众会觉得奇怪。如果超过30度,我们的大脑反而能够理解这种画面跳跃而不觉得奇怪……”
“我明白了!”罗纳德大叫。
“我们的大脑在转动剧烈的时候,会闭上眼睛眨眼,所以剪辑中转动的角度大于30度的时候,我们的大脑非常适应,因为我们平时转脑袋的时候中间就是闭上眼睛的,大脑就在帮我们做剪辑。”
沃尔特·默齐很高兴年轻人理解了自己的剪辑理论,
“如果小于30度,我们不闭眼,没有在大脑里做自然的剪辑,我们看到了中间所有的物体,而在银幕上剪辑30度角内的转动镜头的时候,和我们平时的经验不符合,大脑就会觉得奇怪。”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我们平常的经验,对电影剪辑的影响。但是有一种时候,我们大脑可以不用符合物理规律,自由自在的切换和想象画面,所以我们非常接受剪辑的存在,而不会觉得奇怪。”
“什么时候?”罗纳德摸摸头。
“每天都会有的时候。”
“做梦?”罗纳德恍然大悟。
“是的,做梦是不讲逻辑的,在故事画面之间可以随意切换而不讲究连续性,这不就是跳切吗?”
罗纳德不停的点头赞同,这么明显的道理,以前却没有人告诉他,纽约大学的剪辑课的教授也不行。
“做梦也不被物理规律束缚,我们可以梦见自己在平地上跑,突然像鸟一样飞起来,看着地上的自己。这不就是电影里的飞行镜头?”
“对啊。”罗纳德越发觉得有道理。
“经常有人把电影比作白日梦。其实这两者之间,是有非常深刻的生理学联系的。”沃尔特·默齐指着罗纳德的脑子,画了个圈圈:
“我们的大脑能够理解电影剪辑,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电影的剪辑,和日常生活经验完全不符合,为什么在正反打过肩镜头之间切换,我们就能理解这是角色在对话?你见过谁说话的时候跑来跑去的吗?”
罗纳德摇摇头。
“我们能够理解电影剪辑,是因为我们经常梦到类似的镜头切换,我们的大脑每天都在睡觉的时候剪辑,我们已经习惯了做梦,所以看电影的时候才能理解剧情毫不费力。”
“而我们的大脑,在处理语言的时候,用的可能是同一个部分,所以一句话说完,我们的大脑好像也理解为需要大幅度改变场景,也会眨眼来适应这种转变。”
“那我剪辑的时候,看着角色眨眼来剪不就行了?”罗纳德问道。
“唉……”,沃尔特·默齐很不耐烦的说,“想想你高中学过的逻辑学,罗纳德。大脑大幅度处理场景转换只是眨眼的一种原因,其他原因也能导致眨眼的。这是一个充分条件,而不是必要条件。
比如我们打喷嚏的时候就会眨眼,感觉眼睛干涩的时候也会眨眼,说谎的时候也会眨眼,这些都不能被当成剪辑的指标。”
“况且不是每个演员,都能这么入戏,有时候他们真的只是在念台词。”沃尔特·默齐纠正了罗纳德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如果演员真的非常棒,你可以用时候查看眨眼时间的方法,来验证你剪辑点的选择是否正确。”
罗纳德点点头,“但是所有人的眨眼时间选择,都是一样的吗?比如看电影的时候,我眨眼的时间,是不是和你眨眼的时间一样呢?如果一样,我才能用眨眼作为标准来检查自己的剪辑点选择。”
“你的想法非常好。我的经验说,绝大部分,我的意思是95%以上的人,他们的选择是一致的,我们不需要顾忌那5%的人,只要专注于绝大多数观众的行为就行了。”
“为什么那5%会不同呢?”
“那5%大多数是电影从业人员,注意力在自己专业相关的地方,比如灯光组人员注意看灯光,表演老师注意看演员表演,试映的时候总有些业内人士,还有影评家,他们总是再找你电影里的纰漏,找些他们可以批判的地方。
所以他们和一般观众的注意力不一样,思考的内容也不一样,所以眨眼的时间点也就不一样。”
“实际上,如果我们有一台神奇的摄影机,能拍下暗中的观众眨眼的行为而不干扰电影放映。那么我们在银幕后面放一台这样的神奇摄影机,拍摄观众在观看电影时候的反应。
事后我们看这台摄影机拍下画面的时候就会看到,如果电影剪辑的顺应规律,95%的观众会在相同的时间眨眼。
如果这台神奇摄影机能够捕捉到观众眨眼时,眼睛的反光,我们就会看到,在黑暗中,每个观众都在你的剪辑点上眨眼,就像漫天星辰,同时闪烁了一下。”
罗纳德被沃尔特·默齐描绘的科学理论和艺术画面震撼了,就在这间办公室坐了下来,开始从头看“现代启示录”的剪辑。
他发现每个镜头都安排的恰到好处,就在剪辑点的时候,观众的大脑正好也到了剪辑点,也在想着下一个镜头了。
沉浸在新的知识中,不断把自己的想法和成片对照,罗纳德都没注意时间的流逝。很快四五个小时过去,他被一阵电话铃声从那种兴奋状态中惊醒。
罗纳德搓搓脸,接起了电话,“这里是沃尔特·默齐的办公室。”
“我是迪士尼影业的托马斯·威尔希特(thomaswilhite),请让默齐先生接电话。”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迪士尼的“天才导演”名单
这个名字罗纳德熟悉,正是他和caa的奥维茨去迪士尼推销剧本,被总裁吃了闭门羹以后出来,打发他俩的副总裁。记得威尔希特在迪士尼主要负责真人电影事务。
沃尔特·默齐在电话上聊了很久。
罗纳德走出剪辑室,给保温杯加了点热水,默默地喝了起来。看来奥斯卡魔咒也不总是那么的灵验,只要自己不飘,扎扎实实地做事,业内还是会有人认可的。
“走,我们一起去吃点,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聊。”良久过后,沃尔特·默齐打完了电话,拍了拍坐着喝茶的罗纳德的肩膀。
“迪士尼会邀请我执导一部电影,我会考虑写一部新剧本,然后投入到影片制作中去,不能再在西洋镜教你更多剪辑的知识了。”在哨兵大楼外面的西洋镜咖啡馆,沃尔特·默齐向罗纳德挑明了刚才迪士尼那通电话的内容。
“我很抱歉,这次你来本来是要学习剪辑的过程,我也作了准备,让你利用整理胶片的机会,从头到尾的学习一遍现代启示录的剪辑过程,但执导电影是我多年的心愿,机会难得。”
“这应该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沃尔特,我已经很感激了。”罗纳德很快调整了心态,向沃尔特·默齐表示祝贺。
“我等会要回去告诉和安吉商量从西洋镜辞职,全力投入迪士尼电影的决定。明天我还会来西洋镜公司,你也过来,我会把剪辑最重要的原则教给你,剩下的你可以自己慢慢在实践中领悟。”
“啊?怎么?你今天告诉我的眨眼时机,还不是剪辑最重要的秘诀?”
“不,这充其量只是一个诀窍,或者说技巧。剪辑没有秘密,任何人拿起一把剪刀和一块胶布,都可以剪辑,重要的是剪掉哪部份,留下哪部份。”
沃尔特·默齐喝了一口意大利咖啡,像是在回忆。
“我和安吉结婚的时候,在她的家乡不列颠乡下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她有很多亲戚朋友听说我是从事电影行业的,都觉得安吉交了好运,以后会过上好日子了。”
“但是他们不理解剪辑是什么意思。阿美利加的行业用语,把剪辑叫做editing,也就是编辑的意思,但是不列颠那边习惯说cutting,就是剪断胶片的意思。”
“所以他们问我,是不是就像8毫米家庭摄影机一样,把拍坏的剪掉,把拍好的留下来就行。我那时候年轻气盛,非常反感这种把我的工作简单化的说法,所以和他们讲了很多剪辑工作其实是很高级的工种,需要很多经验和技巧。”
“但是这段对话我一直记得,而且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安吉的亲戚说的是对的。大道至简,剪辑其实就是把拍坏的剪掉,把拍好的接起来。而我们要搞明白的,就是什么算是拍坏的,什么算拍好的,拍好的部分又怎么接起来。”
罗纳德反复咀嚼了一下“剪辑没有秘密”这句话,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很多行业,其实真正管用的核心原则也就是那一两手,关键还是个人的领悟和运用。
于是对明天的传授更加期待起来。不过沃尔特说要结合胶片来教学,现在说不清楚。
“迪士尼邀请你拍什么电影呢,沃尔特?如果方便透露的话。”罗纳德趁着餐后的咖啡时间问道。
“没有关系,因为拍摄的电影还没有定,只是基于我写的剧本。我很早就想给一部几十年前的影史佳作拍摄续集,看他们是否愿意投拍我创作的剧本。”
“影史佳作?迪士尼的?难道你要拍动画片?”罗纳德奇到?
“不是。是真人结合模型特技的电影。”沃尔特笑笑,“不过你猜的倒也不远,确实是部童话改编作品。”
“难道是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罗纳德一连猜了几个迪士尼的经典动画,比较方便改编成真人电影的那种,小飞象这种真人拍不了的就不提了。
“是绿野仙踪”
“那不是米高梅的电影吗?”
“不错,但是绿野仙踪小说续集的改编权在迪士尼那里。”
……
迪士尼的总裁办公室里,上次罗纳德来推销“我兄弟的保护人”剧本的时候,没有见到的总裁罗恩·米勒,正和副手威尔希特一起在讨论。
这个被华尔特·迪士尼的侄子,小罗伊·迪士尼蔑称为“迪士尼的上门女婿,前橄榄球过气明星,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失败的电影演员”一大串头衔的迪士尼现任总裁罗恩·米勒,正在惬意地喝着威士忌。
“所以沃尔特·默齐的点子不错,虽然他在我们的名单里比较靠后,但是约翰·米利厄斯只想拍他的黑暗战争片,我们迪士尼不可能投资这种天生的r级片,最多放到pg。”
“绿野仙踪系列小说有一大批读者,而且1939年那部米高梅的电影,现在还有很多观众怀念,是到了出续集的时候了。”副总裁威尔希特附和道。
“自从戴安的叔叔老罗伊去世以后,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拍动画片了,现在终于正本清源。我们也要跟上时代。星球大战,和黑神驹,这两部真人出演的票房大卖电影,怎么看都应该是迪士尼出品才对。”
罗恩·米勒上台以后,开始整合迪士尼的力量,希望带领这个好莱坞的老牌厂商重返辉煌。
但是华尔特和他的弟弟老罗伊留下的老臣子里,很多人只听命于迪士尼的血脉,他妻子戴安的表兄弟小罗伊。为了彻底掌控公司,罗恩·米勒的抓手是拍摄真人电影。
前期他主导的真人电影票房不错,向那位畅销书作者的攻势也有了初步结果,那位在青少年读者里非常知名的作者,已经答应把还未出版的下一部小说电影改编权卖给迪士尼。
听说华纳兄弟也在游说同一位作者,但是迪士尼毕竟是一贯面向青少年市场,比华纳兄弟拍黑帮片出身的背景,要更吸引那位作者的兴趣,迪士尼才能捷足先登。
“所以我们的“天才名单”,已经到了最后几位了吗?”总裁罗恩·米勒从成功的自得里醒过来,把威士忌一饮而尽,问向自己的副总裁。
“是的,沃尔特·默齐是名单上的倒数第三位,前面的不是没有兴趣和我们合作,就是提出的电影题材不适合迪士尼。”
“把那些不愿意和我们合作的,拉近黑名单,今后不许再来迪士尼要投资。”这位前洛杉矶公羊队的近端锋,喜欢用职业橄榄球的态度来管理电影公司。
他刚上任迪士尼的总裁,就和副手威尔希特,提出了自己的“潜力导演名单计划”。在20世纪福克斯的“星球大战”,和西洋镜公司投拍的“黑神驹”大卖以后,罗恩·米勒一直认为,这种电影本来应该由迪士尼来拍摄。
面向儿童和青少年观众,童话故事,精彩的想象力。他仔细研究了两部电影的导演,卢卡斯,和卡罗尔·巴拉德的履历。两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在拍摄这两部大卖作品之前,都是新手,不受业内重视。
所以罗恩·米勒和威尔希特两人,秘密拟了一个名单,把好莱坞在其他工种上作出成绩,希望转行为导演的潜力种子都搜罗进来,然后一个一个的按照顺序打电话秘密接触。如果双方有意合作,并且对方有兴趣的题材和迪士尼的受众市场合拍的话,就进入合作流程。
“只要他的剧本过关,我们就投些钱试试水。”罗恩·米勒沉浸在自己把迪士尼带回伟大公司的愿景里,“你有什么人选,可以补充进潜力名单的吗?”
“有帝国反击战的编剧劳伦斯·卡斯丹,拍低成本剥削片起家的乔·丹特,还有最近冒出来的喜剧天才约翰·兰迪斯。”
“我们都接触一下,只要符合迪士尼的受众和价值观,故事可以做到pg以上评级的,都可以试试水。”
“还有一个……”威尔希特犹豫了一下,“有个非常年轻的编剧,他最近被哥伦比亚的弗兰克·普莱斯赏识,剧本处女作卖出了35万。”
“叫什么名字?”
“罗纳德·李,他的剧本也递到迪士尼过,不过那天总裁先生你正好在和制片人金尼曼讨论畅销小说改编电影的事情。再加上那本电影是越战题材,很可能评成r级,不适合迪士尼,所以我们没有参与竞价。”
“罗纳德·李,我记得这个名字。金尼曼告诉我的,他只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人而已,我听说他在剧组利用试镜选题,故意让金尼曼的小女朋友落选女主角。
而且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能写出什么深刻的越战剧本?弗兰克·普莱斯真是昏了头了。不用理他。”
……
“原来你认识‘黑神驹’的编剧珍妮·罗森伯格?”沃尔特·默齐对罗纳德说道。“那片子的导演卡罗尔·巴拉德是科波拉的师哥,其实迪士尼最想合作的是他,他已经提交了一部有关野外狼群的剧本。”
“是的,我在罗杰·科尔曼的低成本小制作‘摇滚高中’打杂,珍妮是那片子的场记,她说过要去参与改编‘黑神驹’的剧本。”
“她姓罗森伯格,和一些犹太裔权力人士是亲戚。”沃尔特·默齐说道,“她在剧本写完以后加入进来,修改了一些对话和有关赛马的细节,她从小就熟悉马术。”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现在已经不怎么羡慕珍妮的人脉了,在“黑神驹”之后,珍妮的编剧才能也没有受到业内的普遍认可,接到新项目。还不如自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
“所以,明天见?”沃尔特急着回去和老婆商量改行的事情。
“明天见,谢谢你,沃尔特。”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什么时候可以违反原则?
“你在纽约大学上课的时候,剪辑课教了轴线原则和连续性剪辑吗?”第二天一大早,沃尔特·默齐精神饱满的来到了办公室,开始教罗纳德剪辑的秘诀——分辨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的六大原则。
“是的,轴线原则就是要把摄像机保持在两个对话的角色的一边,不要随便跑到另一边去,否则一个角色一下子出现在观众左边,一下子出现在观众右边,会引起观众思维混乱。
连续性剪辑原则是剪辑一个人的动作的时候,要尽量保持他们看起来是连续在一起的。比如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要站起来,从近景切成中景的时候,要找到两段胶片上动作相同的一点来连接,尽量让站起来的动作保持连续,避免观众感觉到奇怪。”
罗纳德把胶片剪辑课上的标准答案说了一遍。他看今天沃尔特精神很好,留得像嬉皮士的胡子也刮得光光的,穿了一身格子西服,气质从嬉皮士变得非常好莱坞精英范儿。
“那么,你看新电影的时候,有没有仔细观察过剪辑手法,是不是时刻保持这两大原则呢?”
“并没有,现在的电影似乎受到髪国新浪潮导演戈达尔的影响,剪辑经常打破连续性原则来跳切。
而东瀛的某些电影导演比如黑泽明,也不怎么遵守轴线原则,不过我看得时候也不觉得有别扭的地方,似乎这两个原则经常被打破。”
罗纳德在斯科塞斯的电影赏析课上经常关注一些别人忽略的技术细节,他写的影评作业常常与众不同,不谈什么艺术性,思想性,多谈技术细节。
“很好,我今天教你的就是另外四个剪辑的原则,分别是情绪,故事,节奏,和视线焦点。”沃尔特把一盘胶片放上剪辑机,开始放起来。
“这是现代启示录的开头10分钟。你可以看到这里,马丁·辛扮演的主角充满了愤怒的情绪,观众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剪辑的时候要保证观众的情绪流畅。
故事和情绪一起,在往前推近,观众逐渐发现了他是一个米军军官,在西贡接受任务,最后走上了冒险之旅。
而这种讲故事的节奏也很顺畅。”
“所以前三个原则好像是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的?”
“没错,我们不容易把他们分开。再来看第四个原则视线焦点,这个直升机螺旋桨的画面渐渐淡出,观众的视线焦点还停留在银幕上螺旋桨的位置,所以我们接上淡入的吊扇画面,也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
“我明白了,剪辑的时候要注意观众在注视着银幕的哪个部分,让接上来的画面焦点,继续保持在那里。”
“没错,别让观众猜测接下来应该往哪里看。”
“所以情绪,故事,节奏,视线焦点,轴线原则,动作连续性。所以满足这六项原则的就是拍好的,按照原则接起来。不满足原则的就是拍坏的,要剪掉。”罗纳德总结到。
“你不觉得你的表述有点问题吗?”沃尔特·默齐翘起嘴角,“为什么后两项原则在今天的电影里经常会被放弃掉?”
确实,罗纳德回看了这本现代启示录的开头部分,轴线原则就被主角接受任务的镜头违反了,而动作连续性根本没有怎么遵循。奇怪的是自己看得时候就没感觉到别扭。
“我感觉最重要的是观众的情绪体验,只要满足了这个,违反轴线原则和连续性原则,观众并不会感觉到。”
“很好,原则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不遵守他们。”沃尔特点点头,这个学生一点就通,悟性着实不错。
“如果我们给这六个原则排序的话,情绪,故事,节奏,视线焦点,轴线原则,动作连续性。
任何一个原则,都比之后所有的原则加起来还要重要。如果不能两全的话,为了保证上位的原则,可以违反下位的原则。”
“比如轴线原则是非常直觉性的,我们总觉得不应该违反,只要一违反,观众就会感觉到两个说话的角色互换了位置,非常出戏。
但是黑泽明的电影不怎么考虑轴线原则,因为他的故事和节奏非常好,观众看得时候就不会感觉到摄影机越轴了。上位原则总是可以屏蔽掉下位原则。”
罗纳德赶快把秘笈记下来,这才是真传。
“再举一个阿美利加电影常见的例子,电影总有一种戏总是故意违反轴线原则的,你知道是什么戏吗?”
罗纳德想了想,还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是激情戏,因为情绪上,我们要让观众感觉到男女主角激情的力量,激情到来的时候我们总是忘记其他所有事情,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所以剪激情戏的时候,好的剪辑师会故意违反轴线,给观众造成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们感觉到激情的力量。”
罗纳德点点头,“所以满足了观众的视觉焦点,他们就会无视你违反之后的轴线和连续性原则。但是观众不会无视在情绪,故事,节奏上的错误。上位的原则可以屏蔽到下位的原则,反之则不行。”
“是这样,之所以能够这样,原因都在于观众的注意力。这些原则的目的,就是要让观众的注意力一直在银幕上,我们要能预见到观众下一部注意力的转移,在他们失去兴趣之前给他们新东西。”
罗纳德觉得这话很熟悉,罗杰·科尔曼的导演秘笈,也讲到了观众注意力的宝贵,看来成功的电影业从业人员都想得差不多。
“那么怎样才能预测观众的注意力呢?”
“经验,直觉,和试映的反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沃尔特·默齐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电影卖座的秘密没人懂,每一部新电影都在摸索,权衡。”
“要是自己能继续梦到前世看过的电影的话,那岂不是比别人多一条有力的武器?”罗纳德决定回去酒店再试试睡觉做梦。
“还记得我在新世界公司讲座吗?”沃尔特仿佛要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先告诉罗纳德,让他记下来,之后在工作中遇到了再慢慢领悟。
“是的,我的笔记都留着。”
“剪辑不是拼速度,看你加快速度剪完就是好。也不是拼你剪了几次,数剪辑次数算钱。这是一种艺术,也是一种科学,更恰当的说法,剪辑是一种手艺。”
“你练得越多,对科学原则,和艺术取舍就越熟练,越能够快速的找到最佳解决方案。”
“剪辑经常要来来回回的考虑不同的排列组合,这一条连接那一条怎么样,从这里剪断,接到那里怎么样。很多时候你会觉得时间不够用,我现在就教你一招节省时间的思考方法。”
沃尔特·默齐打开了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拿出一本大开本的笔记本,翻开给罗纳德看。
“这好像是胶片翻印的照片?”罗纳德自己也是摄影师,很熟悉笔记本里各种各样的照片,都是从现代启示录的电影胶片上翻印下来的。
“是的,我的方法是每一段镜头,都挑一个最能代表它的一格,翻印成照片贴在墙上。如果是长镜头,则可以用2-3张照片来代表。
这样我思考排列组合的时候,就不用反复拆装胶片了,可以用这些照片来代替。”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仔细的看过每张照片,比如开头的那段起床的长镜头戏,沃尔特就挑了马丁·辛从床上跳起来,被镜子割破手掌,开始打太极拳的三张照片代表。
如果对每段胶片镜头都看过,很容易回想起这三张照片代表的是哪段戏。
“电影胶片的曝光工艺,和照片的胶卷不一样,我摸索了一套参数,可以在柯达冲印店里把电影胶片翻印出一般照片的效果,又不丢失电影胶片的细节。”
沃尔特拿出一张纸,交到罗纳德手里。
“你学得很快。”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剩下的就是磨练和积累经验。”
罗纳德接过一看,是一套参数,用低感光度,长时间曝光的方法,按照这种方法就能把电影胶片在柯达洗印店冲出理想效果的照片。
接过秘笈小心地夹在自己的笔记本里,罗纳德心中有很多感谢的话要说。
沃尔特回身又拿了一个大玻璃瓶递给他,“这是安吉带给你的蜂蜜,是我们自己养蜂酿的,听说你很喜欢,所以再给你一大瓶。”
“继续努力,总有一天我会在银幕上看到你导演的电影的。”沃尔特鼓励地拥抱了罗纳德,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也一样,沃尔特,我会去看你的迪士尼新片的。”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不需要物质来衡量,也不需要说出口。罗纳德带着满满的收获,回了酒店仔细整理。这些珍贵的知识,可不要忘记了。
罗纳德仔细的整理过一遍,才开始休息。
还是在床上躺一会,找找做梦的感觉。
关上灯,大白天的就在酒店床上睡着了。
朦朦胧胧地,罗纳德似乎梦到了一个白人士兵,拿起步枪试图在枪林弹雨中救人,他把一个黑人士兵扛在肩上,拼命往回跑,然后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屁股,黑人士兵喃喃的在对白人士兵说着什么。
画面一转,罗纳德看清了那个黑人士兵的脸,是他的姨夫史蒂夫。不对啊,史蒂夫是白人。罗纳德又去看白人士兵的脸,一片模糊看不清是谁。
“铃铃铃铃……”罗纳德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喂,谁?”罗纳德没好气的接起电话,原来是真的做梦,梦到了死在越南战场的姨夫,而不是“我兄弟的保护人”这部电影。
“你的剧本卖了35万美元?”电话里是他在纽约的广告导演业务经纪人艾迪,他在大喊大叫,“我现在很后悔没有把你的编剧经纪人业务也拿下。”
“你怎么知道的?”罗纳德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消息怎么会泄密的?
第一百三十章 你上纽约时报头版了
“别紧张,罗纳德。”艾迪恢复了平常的语气,“我给你念一段……”
“无名编剧大获成功!这是今天纽约时报头版的文章。”
“好莱坞是一个一夜成名的造梦机器,现在这台机器不光制造明星演员,还蔓延到了幕后人员。八十年代的第一个夏天,一个无名编剧把处女作‘我兄弟的保护人’卖出了35万美元,附加3%的票房分成……”
“关于这个新闻,最不寻常的一点就是,到现在为止,这部电影还没有一篇相关消息见报。本报记者向传闻中的哥伦比亚影业总裁弗兰克·普莱斯求证,他的秘书办公室给出无可奉告的回答。”
“下面转商业新闻版面”,经纪人艾迪说道,“这也是这篇报道奇怪的地方,他没有出现在娱乐版,而是商业新闻版。”
“关于这个传言,最直接的证据来自于caa经纪人公司的总裁迈克尔·奥维茨先生。他向本报证实,交易确实存在,而且已经在敲定。哥伦比亚会邀请相当重量级的男女主角,也许是奥斯卡金像奖获得者,但在目前的接洽阶段,暂时不方便透露具体细节……”
“奥维茨告诉本报,caa从一家电视业务为主的经纪人公司,逐渐转型向电影业务。这个合作计划,也很好的回击了科克里安对哥伦比亚管理层的指责……”
“要不是我知道你签在了caa,写过越战相关剧本‘我兄弟的保护人’,我都不敢相信是你卖出了这个剧本,哈哈哈……”艾迪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
“说实话我不嫉妒,只有caa才有好莱坞的人脉来促成交易,而且你的名字传开以后,广告业务我也能开出高价,我这就准备拿着纽约时报去找卡尔文·克莱恩。”
“你帮我也买一份新的纽约时报,我留着收藏。”
“你需要吗?这篇报道里通篇可没有你的名字。”
“啊……?”
罗纳德突然知道了这个惊喜,赶紧打给奥维茨,这3%票房分成是怎么回事?
“你好,我找奥维茨先生,我是罗纳德·李。没有约过,不过你告诉他我看到纽约时报的报道了……好,我等你回电。”
奥维茨很快得到了消息,回电过来.
奥维茨接通电话以后,脱口而出第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纽约时报不是报道了吗?无名编剧?为什么没有提我的名字啊?奥维茨先生。”
奥维茨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是谁告诉你的?”看来他也没想到罗纳德会看纽约时报的商业新闻。
“是我在纽约的经纪人看到报道后告诉我的,他代理我的广告导演业务。”
“什么?你的广告导演业务不是caa代理的?你还是导演?你有过导演经历吗?拍过什么作品?”
罗纳德被奥维茨的歪题能力震了一下,“奥维茨先生,是我先问你的。”
“这是电影立项宣传的一部分,因为这则报道主要是面向资本市场,而且没有出现你和其他主创的名字,所以没有告诉你。马上我们就会在娱乐媒体上发布消息,然后你的名字也会上一次纽约时报的娱乐版面。”
奥维茨简要的说了一下,“现在轮到你了,你做过导演?”
“我高中毕业在罗杰·科尔曼的公司打工,当了一部剥削片的二组导演,在纽约也拍过几个广告,chewels口香糖就是我拍的,我是导演工会的二级会员……”
“你赶快来公司,我们和你补签一份导演代理协议,你的梦想不就是当电影导演吗?caa现在也很缺导演客户。”
“额,奥维茨先生,我现在在旧金山西洋镜制片学习剪辑呢。”
“what?西洋镜公司,你能和科波拉连上线吗?我们caa也想和他聊聊。”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而且这段时间他都不在公司。”
“想想办法,罗纳德,如果你能弄到一张和他的合影,对你下一步的宣传会非常有利。请人介绍一下,如果能够认识科波拉,你的导演道路会平坦很多。”
罗纳德想象了一下自己和科波拉站在一起的照片,被放上好莱坞报道,综艺,或者纽约时报,作为介绍天才编剧的配图。
“好莱坞顶尖导演的传承。”罗纳德已经想好了配图下方的文字解释,这个景象让人激动不已。管他呢,蹭一张照片而已,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宣传,方便以后做导演。
“好好,我明天再去找找,争取和他合影。对了,那3%的票房分成是什么意思?”
“那是炒作,分成属于简·方达,和你的酬劳没有关系。哥伦比亚希望简拿出全力演绎角色。”
“好,我明白了,奥维茨先生。现在导演对剧本有想法了吗?我的剧本怎么修改,还需要和他面谈,我在这里做了很多笔记。”
“等你回洛杉矶,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你记得把见科波拉的结果和你的行程告诉你的主经纪人理查德。”
“我会的,还有,傻子的妹妹这个角色,导演看过米歇尔·菲佛的试镜照片了吗?他怎么想?奥维茨先生。”罗纳德想起米歇尔·菲佛经纪人利马托的嘱咐。”
“还没到那个阶段,我们先把你剧本修改的事情敲定,到时候你也可以自己向导演推荐。”奥维茨挂上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回到哨兵大厦。
剪辑室已经人去楼空,请沃尔特·默齐介绍的想法也成了泡影。
罗纳德只有在西洋镜公司里乱转,试图偶遇一下现在好莱坞第一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转到了摄影棚。西洋镜公司投入很大,在哨兵大厦还租了一个小摄影棚,用作电影拍摄。
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在,罗纳德看了看门没有上锁,走进了摄影棚,摸索着找到了开关,合闸打开了照明灯。
空荡荡的摄影棚里,灯光,录音等设备都被黑布很好的覆盖上,等着大师的临幸。
罗纳德看了一会,想象了一下自己指挥整个团队拍片的场景,
“录音,开机!
摄影机?全速前进!
啪,
开拍!”
空荡荡的摄影棚只有自己的回音,罗纳德看了看舞台中央上方的灯光,灯光师要从旁边的木板上爬过去操纵灯。左右是制造各种微风的大电风扇。
罗纳德又把照明关上,走了出来。
不愧是好莱坞第一导演,这么大的空间用作摄影棚,平时也不用,就空置在这里。换一个导演肯定支持不住这么大的租金开销。
没有碰瓷到科波拉,罗纳德找酒店预订了回洛杉矶的机票,准备和caa继续在“我兄弟的保护人”项目上前进。
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罗纳德准备去刚到旧金山当天去过的酒吧,那里的老哥吹牛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洗完了澡,打开电视听新闻,一边吹干头发。
“前加州州长继续竞选行程,在纽约发表攻击性言论,指现任大统领在kukluxn的发源地,阿拉巴马州的塔斯坎比亚开始自己的竞选行程。”
“大统领不敢与我辩论,因为他知道他不会赢。”前州长的影星脸庞出现在电视上,虽然已经年老还是很帅,“就算这个辩论在玫瑰会堂举行,观众都是联邦政府员工,提问的是乔迪·鲍威尔也不行。”
罗纳德噗哧一声笑出声,前影星的嘴很毒,玫瑰会堂是白宫的记者招待会举办地,乔迪·鲍威尔是大统领新闻发言人,就这样大统领还辩不过他。
这样损人确实解气,波斯人质危机还是没有解决,汽油费比年初涨了一倍有余,还经常要排队。
转过一个频道,正在放粤语电视剧,罗纳德看了看台标,是ktsf,旧金山有很多华裔,连地方华语电视台都有。
可惜听不懂粤语,也没有字幕。罗纳德看了一会看不懂,好像是船厂少东回家继承家业的故事。
继续换一个台,是一个广告,“汤普森防水涂料。”广告的配乐很好听,罗纳德停了下来把广告看完。
“who’llstoptherain”罗纳德记得这首歌,凯伦姨妈参加老兵节聚会的时候,就放了这首歌的音乐,很多老兵都喜欢这个乐队的歌曲,还有一首“fortunateson”他们也很喜欢,讥讽了参议员的儿子不用上越南战场。
“从我记事起,雨就一直在下。
神秘的云彩在天上倾泻而下,令人困惑。”
罗纳德也跟着哼哼了两句,这首歌的名字叫“谁会停止这场大雨”,配防水涂料的广告,还真是贴切。
“古往今来的好人都在努力寻找太阳
我依旧在好奇,谁会停止这场雨?”
广告里的歌手还在唱,罗纳德突然感觉不对,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
“所以你真是‘克里登斯清水复兴r)乐队’的主唱,约翰·弗格蒂(johnfogerty)?”罗纳德在酒吧又找到了那位穿着蓝色格子衬衫,牛仔裤,马丁靴的大叔。
“冒充约翰·弗格蒂有什么好处吗?我现在连自己的歌也不能唱了。”
“我在老兵电台经常听到你的歌,不过我没有唱机,所以没买过你的唱片,没见过你的样子。刚才我看到电视台在放防水涂料的广告,听到你的声音才想起来。”
“我理解你,我也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唱片很贵,我和弟弟要攒很久的钱才能买一张。”
“所以你真的被老板索尔骗了钱,连自己写的歌也不能唱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索尔·扎恩兹(saulzaentz),如果你真的在电影圈混的话,应该知道这个名字,他和柯克·道格拉斯的儿子一起制片的‘飞跃疯人院’,得了奥斯卡大满贯。那笔拍摄的钱就是从我这里骗去的。”
“而且他买通了我乐队的其他两个混蛋,签了协议,把我歌曲的版权用一个很低的价格买走了,除了防水涂料,他还授权了防雨轮胎,好多垃圾广告都在用我的歌曲,这是歪曲……”约翰··弗格蒂又开始骂起骗子老板来了。
“嗨,约翰,你又在那里吹牛了。别骗小孩子了,你要是真r的那个约翰·弗格蒂,为什么不给我们唱一首who’llstoptherain?”
酒吧里几个老顾客又开始和约翰开玩笑。
“你们这帮老混蛋,我在酒吧商业演出r的歌曲,还得给索尔付钱,我又不傻。”
“我们请你和你朋友喝一杯。”那几个老顾客是酒吧常客,经常和约翰·弗格蒂开玩笑。
“来吧,唱一首吧?没人会说的,酒保把一把木吉他拿到了约翰面前。”
“我不唱,你这是教唆犯罪,你让小伙子罗纳德唱。”
罗纳德接过木吉他,开始唱起了这首“who’llstoptherain?”,三段歌词,几个简单的*****,em和弦,唱起来到也不难。
“不不不,这里的间奏,要变换d,am,c,在四分之一拍节奏上换。”约翰·弗格蒂还教了罗纳德几手,让伴奏更加好听。
“只有一把木吉他,但是也要创造出三种节奏来,一种是扫弦的节奏,第二种是变换和弦的节奏,还有一种是歌曲旋律前进的节奏。”约翰现场教学,让酒吧的客人过过瘾。
不愧是大师出手教学,罗纳德来了感觉,一把木吉他好像弹出了贝司,鼓点,和旋律三种节奏,自己也觉得伴奏好听了不少。
“一种节奏注定是单调的,你有点艺术家的天赋,好听的旋律也要注意快慢搭配。”约翰·弗格蒂很满意罗纳德对歌曲的演绎,好久没在酒吧听到有人现场唱自己写的歌曲了,“下一轮啤酒我请。”
“当当当……”酒保敲动了吧台的铜钟,“下一轮啤酒免费,感谢约翰!”
“节奏快慢搭配,沃尔特·默齐说的电影叙事节奏,其实也是一回事吧?故事的节奏,人物的节奏,冲突的节奏,都要搭配起来才好看。”罗纳德意外地对电影节奏有了些感悟。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支票上少了一个零
“理查德,很高兴又见到你。”罗纳德在洛杉矶的酒店里,见到了专程来见自己的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刚下飞机入住假日酒店,经纪人理查德就来拜会,这样的效率让罗纳德很满意。
“这是我的新名片,caa统一换了名片样式,你看看。”理查德递上一张崭新的名片。
罗纳德接过一看,正面是理查德·洛维特的名字,下面的职位换成了“文学和演员经纪人(literaryandtalentagent)”。
“我记得你们caa原来是演员经纪人在前,文学在后吧(talentandliteraryagency)?”
“是的,奥维茨先生用编剧开路,然后打包推销导演和明星的新战略大获成功,现在caa的名称,也改成以文学经纪人在前。”
“大好事!不管对我还是对你。”罗纳德很高兴。
“是的,我们今天就可以去哥伦比亚影业签合约,拿你的支票。”理查德微笑着说道。
罗纳德很喜欢自己的经纪人这种急客户所急的态度,和理查德相处起来自己没有任何压力,他很会理解客户的想法,总是抢先一步讲出自己想要问的问题的答案。
和奥维茨那种让人轻松不起来,永远严肃,拘谨,略具攻击性的职业态度不同,理查德更像一个好友。
“你们在伦敦和罗马也有办公室了?”罗纳德发现在caa公司的名称下面,还印上了一行新标签“纽约·伦敦·罗马”。
“那是奥维茨先生的主意,事实上我们在伦敦和罗马只有合作伙伴的办公室,在纽约倒是有一位经纪人常驻。”
“全球布局,哈?”罗纳德开玩笑道。
“是的,全球视野。奥维茨先生经常说,只有有了全球观众的知名度,才算真正的明星。所以我们经纪人也要立足全球。”理查德·洛维特微笑着说。
“我们下午就可以去哥伦比亚影业拿支票了,你想休息一天,还是今天就去。”
“我听你的安排。”
两人稍作休息,下午就来到了哥伦比亚影业的办公室,罗纳德见到了总裁弗兰克·普莱斯的下属制片人,一位从电视台跟着他来电影圈的铁杆。
“李先生,这是哥伦比亚影业购买你的剧本‘我兄弟的保护人’12个月期权的合约,请在这里签字。”制片人用手指指签字的地方,“签完字这张支票你就可以拿走了。”
罗纳德瞄了一眼,是美国银行淡蓝底色的现金支票,下方是总裁弗兰克·普莱斯的签名,上面写着付给罗纳德·李,金额是35,000美元。
少了个零?
罗纳德和理查德·洛维特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有点不知所以。
再看一眼支票的数字大写,thirtyfivethousanddorsand00cents.
确实是三万五,而不是说好的35万美元。
怎么回事?
制片人似乎对这一切毫无所觉,职业性的虚假微笑挂在他的脸上,“如果你们有疑议,可以打电话给奥维茨先生咨询一下。”
“谢谢。可以吗?”罗纳德示意自己能否带走剧本合同研究一下,“我需要和我的律师讨论一下。”
制片人从合同上抬起自己的手,示意他可以拿走。
从这种不通知自己签约细节,直接突然袭击的做法中,罗纳德直觉地嗅到了一丝危险。就像上次名扬四海的剧本署名争夺战,也许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
在签字之前,得慎重一些。
罗纳德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在纽约的林赛·多尔律师,她不在办公室,给前台瑞贝卡留言请律师小姐回电。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迈克尔·奥维茨。
“奥维茨先生,我在哥伦比亚影业拿到了剧本购买合同,好像和我想得不太一样……理查德也不清楚变化的原因。……对,购买剧本变成了购买期权,而价格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
“啊,十二个月的剧本优先购买期权,那是行业的通行做法。理查德是刚从收发室毕业的菜鸟,他没有接触过剧本合约。
事实上caa接触过剧本合约的也不多。这样说吧,制片厂不到开拍前一天,是不会买下剧本的产权的。
他们都是付10%左右的价格,购买一个优先购买的期权。然后到了开拍前一天再付全款。”
“这对我来说也是新信息,你不介意我咨询一下我的律师吧?”
“这是我的疏忽,罗纳德。我忘了你也是一名新手编剧,你的剧本,和对工作的认真态度,都让我忘了这是你的处女作。”奥维茨连连道歉。
“我当然不反对,事实上我建议你这么做。你可以让理查德送你来caa办公室,我们一起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拿着合约,罗纳德先回了酒店,让理查德在房间等着,自己去商务中心把合约传真给了纽约的律师事务所,并且和律师小姐连上了线。
“这确实是好莱坞的通行做法,罗纳德,我自从接了你这位娱乐业的客户,有不少其他业界人士也找我做咨询,我看了很多相关合同。你传真过来的合约,在法律上没有问题。但是具体的业务上是否有问题,我就没办法回答你了。”
再拨给纽约的广告业务经纪人艾迪·科恩。
“通常来说这种合约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的事情已经向媒体公布,而且几大制片厂都出价争抢你的剧本,这种情况下,哥伦比亚一次性买下剧本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但是也不是没可能先买期权。我说不好,罗尼。
如果你感觉有问题,就得想想,这两天还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谁站在你这边?谁有可能牺牲你的利益?我是不相信有什么所谓的‘巧合’的。”
艾迪也不熟悉情况,不过他的话打开了罗纳德的思路。
自己只是一个小编剧,对好莱坞无处不在的陷阱一无所知。就好象一个人在迷雾中航行,知道远处有风暴,却不知道在什么方向。
自己缺乏做决定需要的信息,也缺乏在做决定前思考的时间。如果做错了决定,可能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损失那么简单,还会失去一个宝贵的参与大制作电影的机会。
能依靠的,是那些和自己同舟共济的人。自己首先要搞清楚,谁的利益和自己一致,谁会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自己。
自己的主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无疑是一条船上的。除了自己,他没有别的客户,自己的支票少一个零,他的也同样少一个零。
而奥维茨可就不一定了,他手下有代理很多明星,如果这个项目里有哪个人的利益需要优先考虑,牺牲掉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个需要被优先考虑的人是谁呢?
罗纳德回到了房间,拉上理查德一起分析。
“罗纳德,这是我的工作疏忽,我没有想到哥伦比亚会提出一份优先购买权合约。”
罗纳德摆摆手,制止了想要自我批评的理查德。
“我相信你,我们的利益相同,这一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我们不知道的问题。”
“谢谢你的信任,罗纳德”理查德搓搓手坐了下来,刚才罗纳德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没让他参与和律师的沟通,看来他也有些难受。
“最近简·方达在忙什么?”
“她拿到了拍摄豁免,进了‘金色池塘’剧组。”理查德双眼一闪,显然也想到了利益冲突的可能。
“最近‘我兄弟的保护人’项目有什么新进展吗?我指除了纽约时报的报道以外,其他的进展。”
“进展?”经纪人理查德陷入了沉思,“方达女士去了新罕布什尔的外景拍摄金色池塘。她的制片人搭档布鲁斯·吉尔伯特和我们敲定导演人选以后,也去了那里。”
“导演人选?”
“是的,就是和简·方达合作过‘华国综合征’的詹姆斯·布里奇斯(jamesbridges),他导演的新片‘都市牛郎(urbancowboy)不光票房很好,而且被影评家追捧。
布里奇斯现在是好莱坞的新热点,每家制片厂都想请他执导新片。而且他……”
“他怎么了?”罗纳德看见理查德脸上泛起了一股愤怒,这在总是努力工作,彬彬有礼的他身上难得一见。
“他妈的,现在拉普克在追求他。”
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给自己接了一杯自来水,一口气喝下半杯。然后坐下和罗纳德说起了问题可能出在哪里。
理查德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加入了caa,他在收发室工作,哪里的淘汰率很高,工资低,工作强度大,除非被正式经纪人看中,则需要在那里混迹一两年。
杰克·拉普克(jackrapke)是从威廉姆莫里斯跳槽过来的正式经纪人,他找到理查德,希望他能够每周末给自己读剧本,然后写剧情梗概,这样就可以从繁重的读剧本工作里解脱,花更多的精力在客户身上。
理查德认真负责地帮着他读剧本,整理的梗概质量很高,拉普克每周末要他读的也越来越多,回报则是一旦有空缺,就先提拔理查德从收发室毕业。
但是拉普克食言了,他插队提拔了另一位在业内有关系的明星亲戚,把理查德晾在了收发室。下个星期一早晨,理查德就把剧本丢回给拉普克,让他自己去读。
“我当时对他说,你食言了,我不再信任你,所以我们的交易取消,以后剧本你自己读吧。我帮里克·尼西塔,也就是你的经纪人之一又读了几个月剧本,我才从收发室毕业。”
“所以拉普克想签下布里奇斯导演,但是他为什么要在我的合同上捣鬼呢?”罗纳德隐隐约约想到了关键,但是始终有一点迷雾笼罩,“这样只签期权的话,哥伦比亚是不可能拍摄的。”
理查德一字一顿地说道,“布里奇斯导演也是从编剧出身,以前给‘希区柯克一小时’写剧本的。”
罗纳德猛地回转头,盯住理查德,“他们敢这么干?”
“我恐怕是的,记得吗,罗纳德,纽约时报的那篇报道上,始终没有出现过你的名字。”
第一百三十二章 修改剧本的权力
“所以你觉得拉普克在搞鬼?他想让奥维茨先生放弃我,选择导演布里奇斯?但是我的剧本是备案过的,他们怎么可能偷过去?”罗纳德听完理查德的分析后问。
“我恐怕他们有些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我在公司内部听过一些传言,拉普克不怎么遵守规则,而且有很多老好莱坞的阴谋诡计。现在的宣传计划里,你的名字没有被任何媒体报道过,这给了他们一点耍阴谋的空间。
我们得做好准备,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奥维茨先生的态度不明。”
罗纳德点点头,是得做好准备。
“我需要你的帮助,林赛。你能飞到洛杉矶来吗?这次的事情比上次剧本署名争议可能还要棘手。”罗纳德和理查德商量以后,首先打给了自己的律师。
林赛·多尔在电话里听完了罗纳德和理查德的猜测,“我想过了,这件事情你们需要的不仅仅是精通法律的律师,你需要的是一名精通好莱坞大制片厂运作的律师。
有些事情好莱坞的圈外人很难搞得清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马上飞洛杉矶,不过我建议你聘请一位好莱坞的资深律师先咨询一下。”
“你有合适人选吗?另外,我可付不起很高的律师费,我的剧本酬劳还不一定拿得到手。”
“这件事情不是出庭业务,对熟悉电影业务细节的资深律师来说,也许就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我帮你问问,应该不会超过你拿到的期权合约酬劳的一半。”
“这对我来说是一笔大钱,不过我愿意赌一赌。”罗纳德下定决心。
“我所求的是一个参与大制片厂项目的机会,要么卖出天价剧本被新闻炒作后增加一些名声,要么实质的介入电影拍摄让我能增长经验。
现在新闻上没有我的名字,哥伦比亚可能也不想让我参与电影筹备,两者都得不到的情况下,三万五千美元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好的,你还记得名扬四海那件署名争议的时候,代表米高梅出席谈判的律师米奇·坎特吗?他邀请过我去洛杉矶他的律师所执业,不过我没有答应。他曾是米高梅的常任律师,我可以先打个电话,他也很欣赏你,会给个友情价的。”
罗纳德还记得那个长着一对招风耳,和一双让人不舒服的灰眼珠的律师。“是他?那我没有意见。”如果这副尊容对着对手,那还是很令人愉快的。而且他精通电影业务,也很有说服别人的能力。
“罗纳德。我当初见到你的时候就有预感,会在好莱坞再碰到你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哥伦比亚,35万美元,哈?”
“你好,坎特律师。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不过35万美元我还不一定拿得到。”几个小时之后,罗纳德和理查德走进了“马纳特、菲尔普斯、菲利普斯和坎特”律师事务所。坎特已经升任律所的命名合伙人了,这让他们的信心又足了一点。
“请坐,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多尔小姐说过了。”米奇·坎特身着深色西服,坐在老式实木办公桌后面,伸手拿出了两个杯子,到了两杯威士忌,推倒两个年轻人面前。
“多尔小姐代表你和我签订了代理协议,现在我就是你的代表律师,我们之间所说的话,受到律师——客户保密协议的保护。”然后他把一个计时钟翻过来,推倒罗纳德面前,按下开关。
坎特又为自己到了一杯威士忌,然后看着理查德,话却说给罗纳德听,“有了这份协议,我就要对你告诉我的所有内容保密,你明白吗?”
罗纳德也看了一眼理查德,“理查德是我的经纪人,我相信他。”
“很好。”坎特喝了一口威士忌,“那我就直说了,名声还是实质,你只能选一样。”
“我不明白,坎特先生。”
“叫我米奇”,坎特拿过理查德手里的剧本期权合约,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翻开到条款,指着对罗纳德说,“这种期权合约,想必你也已经明白,保障的是在12个月的时间里,哥伦比亚公司有对你剧本的优先购买权。”
“也就是说,在12个月期间,就算有其他制片公司看上你的剧本,哥伦比亚也有权优先购买。而12个月以后,剧本又回到了你自己手上,你还可以和其他制片公司接洽。”
罗纳德点头表示明白。
“哥伦比亚公司是美国作家协会的会员,所以他们必须遵守作家协会的合同规定,期权必须最低在总购买价格的10%以上,期权的时间不得超过18个月。
不是作家协会的制片公司,就不用遵守规定。对付你这种新人编剧,他们的开价就低得多,只付出1-2%的预付款,就可以购买剧本36个月以上的期权。哥伦比亚公司就注册了一大堆皮包公司,来绕过作家协会的规定。”
米奇·坎特又喝了一小口威士忌,突然身体前倾,面对面地对罗纳德说:
“所以告诉我,罗纳德,你既不是某位大明星的儿子,也不是有过一系列成功作品的老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守规矩,给你最好的签约条款?给你约翰·米利厄斯,奥立弗·斯通才能拿到的剧本价格?”
罗纳德眉头紧锁,自己确实被好消息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对明显不合理的合约条款视而不见。
凭什么给一个初出茅庐的编剧这么高的价格呢?恐怕自己也并不是别人嘴里说的编剧天才,“我兄弟的守护人”真正的市场价值,怕是难说的很。
“这是因为我们caa主推的编剧先行策略,我们希望罗纳德的剧本能吸引来有影响力的明星演员,和明星导演。然后作为一个打包项目卖给制片厂……”
理查德·洛维特见罗纳德不说话,自己开口把剧本签约前后的事情简要说了一边。
“我对奥维茨的策略不做评价,但是我要说的是,这只是事情的结果,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在这个游戏里,出钱的是哥伦比亚,他们会对caa的生意策略感兴趣吗?他们要的是什么?罗纳德。”
“他们要的是简·方达。”罗纳德终于想通了整件事其中的重点。哥伦比亚要的不是剧本,而是简·方达。奥维茨看中的也不是自己的剧本,而是简·方达对剧本感兴趣这件事情。
只要简·方达和哥伦比亚影业签约,共同拍摄一部电影。剧本是谁写的根本不重要,甚至……有没有剧本也不重要。
而哥伦比亚看中的导演詹姆斯·布里奇斯自己就是一个编剧,自编自导的两部电影“华国综合征”,“都市牛郎”都票房和评价双赢,在哥伦比亚眼里,自然比自己这个新手编剧靠谱的多。
要是自己和导演布里奇斯争夺对剧本的主导权,简·方达这个关键的人,会站在哪边呢?罗纳德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简偏向自己的半点理由。
布里奇斯现在是好莱坞的当红导演,也和简·方达合作愉快,用“华国综合征”这部电影,帮助她逃脱了第二次奥斯卡诅咒,事业继续翻红。
“但是布里奇斯和他的经纪人拉普克,怎么才能把我的署名抢走呢?我备过案的。”
“这不是问题,作家协会的备案,需要你证明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才能提起诉讼。而电影不上映,你就没有损害。电影已经上映了,你只能拿到一点微不足道的钱,还免费帮电影做了宣传。”
“为什么?我写的剧本难道不是被他们使用了吗?”
“布里奇斯自己就是编剧,恐怕他会大幅度改动你的剧本情节走向。最多你只能争取一个原创故事,也就是‘故事:’的署名,编剧工会也只能为你争取到相应比例的报酬,据我所知,这种情况你所得不多,扣除律师费,还不如拿三万五千美元走人。”
“可我在华盛顿的国会山图书馆也做了备案,那里的备案被侵权以后自动启动防御条款的,我不需要证明自己的利益遭受损害。”
“你的律师很不错,还提醒你去国会山图书馆备案。不过这样也对你帮助不大。你知道为什么吗?”
罗纳德摇摇头。
“理查德,你应该知道的。1946年奥斯卡最佳动画片的抄袭事件。”
“坎特先生你的意思,他们会自己写一本剧本,然后也去国会山注册?”理查德皱起了眉头。
“是的,那年华纳的动画片‘兔八哥狂想曲’,和米高梅的‘猫的协奏曲’情节几乎一模一样,最后谁也不能证实是谁抄袭的谁,奥斯卡也只能模糊了事。这种事情到现在还时有发生。”
“而且备案可以只备故事梗概,之后的修改自动受到保护。有些编剧备案几十上百个故事梗概,然后专门碰瓷拿庭外和解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米奇?你说的名声和实质只能取一个又是怎么回事?”罗纳德看米奇·坎特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知道他一定有解决办法。
“当然,我们上面说的只是最坏情况。实际上那个导演根本不用另外写一本剧本,他们按照合约办事,就能达到把你挤走的目的。”
“你来看这份合约”,坎特拿出了另一份剧本期权交易合同,翻到附件里的一页,指给他看,“你的合约,少了这一条重要条款。”
罗纳德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是一条名叫“剧本修改的首选拒绝权”的附加条款。
“有了这个条款,如果制片厂买下了你的剧本期权,中间想要修改剧情走向的话,必须先来找你。如果你拒绝了,他们才能找其他人来修改。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他们乱改你的剧本。
当然,不好的地方是,他们总是想修改的,可能一次次地来烦你。所以,一般会在这个条款下约定修改的收费。”
罗纳德拿起自己的那份合约,仔细找了找,确实没有这一条款。
“业内把它戏称为诚意条款,如果他们喜欢你的剧本,一般会给你这一权力。如果他们只是喜欢你的故事创意,但是对你剧本的写法不满意,计划让别人来重写,则倾向于不给你这个权力。
不过要是你坚持,而他们又很想要你的故事的话,还是会给的。”
“所以他们可以利用缺少这一条款,来主导剧本的修改,而我就只能拿着钱走人,看他们随便乱改我的剧本?”罗纳德恍然大悟。
“是的,如果他们做的狠一点的话,还可以在期权到期后放弃你的剧本,把他们修改的面目全非的剧本,拿来重新卖给哥伦比亚。这样你只能拿到10%的期权费。”
“你很谨慎,没有当场签这个有问题的合同。这样就给了我们两个选择。
第一,坚持索取剧本修改首选拒绝权,这样你可以深度地参与到电影的筹备当中去,拿一些实质上的好处。不过哥伦比亚可能借合同重新谈判的机会,不会再给你这么高的价格。
第二,坚持哥伦比亚全款买下剧本,如果奥维茨在你这边帮你施压,加上媒体上已经有了你卖出天价剧本的风声,是可以做得到的,那样的话,你就得拿钱走人,然后把剧本留给布里奇斯去重新编写。”
得到了满意的解答,罗纳德和理查德起身告辞,“我会把支票寄给你的,米奇。”
“我很抱歉,罗纳德。我没有看出他们的计划,事后的判断也出了错,看来拉普克和他的客户也没有直接抢夺剧本署名的想法,他们直接利用了合约上的漏洞。”
“不,这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失误的地方。”罗纳德说道,“我疑惑的是,我的其他两位经纪人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奥维茨先生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这份合同是那个新来的制片人给我的,他们和拉普克有没有关系?”
“我们得试探一下,这到底是哥伦比亚总裁弗兰克·普莱斯的意思,还是拉普克钻了漏洞,想来个既成事实。”
理查德也想到了这点,“我先去找里克·尼西塔先生和葆拉。然后明天我们三人和你一起去找奥维茨先生聊聊。他一直说caa的公司文化,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庭不能这样内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家庭是这个意思?
一份是哥伦比亚给罗纳德的合同,一份是行业标准合同,看着手里的两份合同复印件,里克·尼西塔非常生气,罗纳德·李的合同被去掉了一个关键条款,作为他三个经纪人中级别最高的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他当初从wma跳槽到caa的原因之一,就是这里有奥维茨这样的人当总裁,压住内部竞争,没有那么多内部的勾心斗角。不同经纪人可以合力推荐项目,让大家的客户都能够分享好处。
可是一个编剧客户的合约,居然被人钻了空子。本来以为这种由奥维茨本人亲自推近的项目,没有人敢动什么手脚,所以就没有多加关注,而是让新人经纪人理查德负责跟踪处理。
结果结果要不是理查德机灵,差点签了这个有陷阱的合约,被人占了大便宜。以后说不定要传出去一个自己无能,或者caa以大欺小的名声。奥维茨一定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尼西塔之所以没有全程关注罗纳德的合约,是因为他自己的大客户出了问题,正在忙于处理。
他最大的客户,凭借“诺玛·蕾”荣登新科影后的萨莉·菲尔德(sallyfield),因为她的男友伯特·雷诺兹出轨,非常伤心,几乎作出了伤害自己的意外。
奥斯卡影后的诅咒,不光是事业上的。
雷诺兹是一个非常大男人的演员,还拥有自己的纳斯卡车队“马赫-1”。
萨莉影后封后,接到的电影剧本和片酬明显超过了雷诺兹只能在电视剧厮混。这种事情对雷诺兹的大男人形象是个很大的伤害。雷诺兹继而出轨了洛妮·安德森,一个和他参演电视剧金发尤物。
好不容易让萨莉恢复正常,和雷诺兹重归于好,这边又出了这种合约事故。
“所以是谁干的好事?奥维茨亲自盯着的项目,也敢出这种小手段?”尼西塔问道。
葆拉·瓦格纳坐在尼西塔旁边,把合同翻来覆去的看着。
最近她也很忙,汤姆·克鲁斯的上进心很足,但是他的阅读水平真的十分糟糕,很多剧本都读不懂。只能让别人读给他听。
不像普通人那样,一眼扫过去就能分辨出单词,汤姆必须要一个个字母的看过去。而且碰到不规则发音的单词,就不会读。
葆拉正在联系医生,给他做一个检查,看他是不是有阅读障碍,听说有一些行为疗法可以治疗。
“是谁?”葆拉也抬起头问理查德·洛维特。
“是拉普克”理查德拘谨地坐着,这个合约问题弄不好可能会影响他的职业生涯,然后补充了原因,“他最近在追求简·方达指定的导演布里奇斯。”
“这个混蛋。”尼西塔和葆拉同时骂道。
经纪人这一行不是法庭,不讲证据,只讲谁是利益获得方。因为讲道德的好人,和留下证据的蠢人,都会很快被淘汰出局。
“杰克·拉普克,他在wma就以做事不守规矩出名。”尼西塔评论道,“所以罗纳德怎么想,他想拿上全部35万走人,还是拿修改首选拒绝权?”
“他是个年轻人,想积累经验。”理查德说道。
“啧,这很困难。就算他拿到了修改权,布里奇斯还是导演,对剧本不满意可以一次一次地打回去折磨他,直到把电影和罗纳德一起,拖进策划地狱。”葆拉·瓦格纳插了一句。
策划地狱是电影业的行话。在制片厂买下剧本,确定演员以后,却因为艺术分歧,对市场的不同理解,甚至个人恩怨,搞得迟迟不能通过策划阶段,放弃开拍的事情很多,行内人称之为“策划地狱”。
剧本掉进策划地狱,就很难爬出来了。
“理查德,你去请罗纳德进来,我们一起谈谈,这不是斗气的时候,35万美元对他那个年纪的人来说,是一笔巨款。策划地狱对他的经验增长没有任何好处。”
“事情就是这样,罗纳德。简·方达进入了项目以后,她就成了权力中心,现在她的戏份不够多,你的剧本总是要为了突出她的表演而作出修改的……”尼西塔对着罗纳德解释。
“可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罗纳德拿出自己大笔记本,里面是各种各样的文字记录,是他在不同时间地点,在休息时间里记下的各种灵感,准备对剧本的主线做一次大手术,突出简·方达的地位。
“事已至此,布里奇斯当导演肯定会大改你的剧本,而有了这段过节,他不会轻易让你的修改通过的。有很多电影,就这样陷入明星和编剧的无休止修改循环里,直到被放弃。”尼西塔劝道。
“我们不能赌简·方达在布里奇斯和你之间二选一的机率,你也希望自己的剧本能够拍出电影,自己的名字能够出现在开场字幕里,对吧?”葆拉也小心的帮腔。
叹了口气,罗纳德问:“到底是谁改了我的合约条款,把修改优先权去掉了?”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尼西塔和葆拉见罗纳德态度有所软化,赶快带着罗纳德一起去向奥维茨告状。
“我的客户的利益受到了损害,合同的条款修改,不能不经过经纪人的同意。”尼西塔把罗纳德的合同,和标准合同放在奥维茨的办公桌上,在缺失的部分用记号笔标记出来。
“请杰克·拉普克来我的办公室一下。”奥维茨对管理他通话的秘书说道。
杰克·拉普克有一个典型的犹太人大鼻子。他的母亲是电影院线的买手,从小就被带在身边向制片厂买片,耳濡目染知道很多电影圈的事情。
被叫来总裁办公室后,奥维茨问他是否知道这两份合同是怎么被调换的。
拉普克歪着嘴,嚼着口香糖,非常用攻击性地说,“不清楚,他不是我的客户。要是我的客户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低级错误。”
“我为客户争取最大利益。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应该去查查其他人,合同未必是在caa出的问题。”拉普克不承认自己做过任何事情。
奥维茨站起来,抬手阻止了拉普克继续下去。
“罗纳德,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处理,明天我会和你去和弗兰克·普莱斯沟通,务必要让擅自修改你合同的人受到惩罚。”
“至于编剧的问题,我会给你作出补偿,caa不会让自己的客户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这件事情caa会按照约定,完成对你作为天才编剧的宣传。我本人保证你的名字会出现在纽约时报的报道中,不过这次没办法保证头版。
但是在好莱坞的范围内,包括好莱坞报道,和每日综艺,综艺周末版,我们都会宣扬你的处女作剧本卖出了天价。”
奥维茨抬手,请罗纳德和他一起走出办公室。
“就没有办法让我参与电影的前期准备了吗?”罗纳德还不想放弃。
“我不会对客户说谎,罗纳德。你再继续下去确实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你愿意就这么了结此事,算我欠你一次,我会作出补偿的。你把你的导演合约也签在caa,我会亲自向各大制片厂推荐你的新剧本。”
两人走出了办公室,奥维茨顺手把门关上。
“理查德出了纰漏,你如果有其他的想法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一个主经纪人。”
“不,我希望主经纪人能把主要时间花在我身上,理查德没有让我失望。”罗纳德婉拒。
“好的,玛丽。”奥维茨叫过自己的日程秘书,“请带罗纳德去休息室休息一会,我和他们讨论一些工作安排,然后就让理查德陪你回去。”
奥维茨和罗纳德拥抱作别,“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我想为……算了,她不是你们的客户。”
“菲佛,是吗?我和wma的利马托关系没有这么糟糕,不牵涉到明星客户的时候,平时我们也会互通有无。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奥维茨安抚好罗纳德,快步返回办公室。轻轻地把门关上。
“杰克。”尼西塔还在和拉普克吵架,“caa对所有客户是一视同仁的,不能因为赢取一个客户的心,就损害另一个客户的利益。”
“何况布里奇斯现在还不是你的客户。”葆拉补充。
“我很同意你们的价值观,但是caa价值观里还有一条,就是为客户争取利益最大化。”拉普克反驳。
奥维茨返回自己的座位,看了双方一眼。
两边都停止了指责对方。
“你有什么毛病?是谁让你们在客户面前,把责任推给制片厂的?”奥维茨对着拉普克说道。
“还有你们,为什么只有理查德一个人陪罗纳德去哥伦比亚签约?如果你们不愿意代理他,趁早提出来,我可以亲自接替你们的位置。编剧优先战略是caa在电影业的立身之本。”
“所以任何时候,我们对外都必须团结一致。没有人可以例外,所有的竞争,都留在公司内部。对外我们不是奥维茨,也不是尼西塔,也不是拉普克,我们只有一个名字,caa经纪人。”
奥维茨用手指着双方,再次把公司的信条重复了一遍。
“所以大家庭的意思,是柯里昂家族那样的?奥维茨自认为老教父维托?”尼西塔和葆拉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突然尼西塔吐槽了一句。
“那你是谁?桑尼吗?”葆拉·瓦格纳看了一眼房门,确认已经关上,然后坐到了尼西塔的怀里,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第一百三十四章 休个假
奥维茨第二天上午带着罗纳德来到了一座豪宅,哥伦比亚影业总裁弗兰克·普莱斯就住在这里。
这里原来属于四十年代的流行天后狄娜·肖尔(dinahshore),在狄娜和比他年轻20岁的伯特·雷诺兹之间的忘年恋结束以后,她想把充满两人回忆的房子卖了。
七十年代狄娜·肖尔在电视台开启了脱口秀生涯,转型为脱口秀主持人,弗兰克·普莱斯那时候正好是电视台总裁,接手了这座曾经常常接待玛丽莲·梦露,猫王等巨星的豪宅。
罗纳德坐在大客厅的沙发上,这座非常大装修豪华的居所,让他有点不知道身处何方的感觉。
“罗纳德,听说你对合约不满意?”弗兰克·普莱斯比在办公室的状态放松很多,穿着宽松的服装,他看上去不像一个八大电影制片厂的总裁,而是邻家和蔼的大叔。
“我的合约里没有包括修改优先拒绝权,普莱斯先生”,罗纳德回过神来,“这样的话,12个月的期权购买协议,让我的权益没有得到很好的保障。”
“唔,我明白你的意思。”普莱斯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导演布里奇斯的意见,事实上我已经对剧本有了一些修改思路,提升简·方达的戏份。”
奥维茨没想到罗纳德没有马上提出全额付款的要求,而是又把话题引回了剧本。他连忙补救:“事实上罗纳德在你提出的修改意见基础上……”
“为什么不让罗纳德自己说呢?”普莱斯笑道。
“事实上我没有完全采取你的修改意见,普莱斯先生。”罗纳德拿出自己写的剧本修改思路,递给普莱斯。
普莱斯快速浏览了一遍记录这修改思路的几页大纲,“这很有意思,你把简的角色,修改成丈夫死在越南后,在老兵医院帮助残疾士兵的寡妇,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她在‘荣归’里的角色。”
“是的,这是我的故意设计,让观众认为这是‘荣归’非正式的续集。”
“很好的想法,要不是他们现在没空,联艺的总裁会给我打电话抗议的。”普莱斯笑笑。
“所以我还没出局,对吗?”罗纳德说道,他还想挣扎一下,不能还没有争取就放弃。
弗兰克·普莱斯笑笑,“罗纳德,我很喜欢你写的剧本,特别是名扬四海中的那些桥段和对话。我向制片人达席尔瓦求证过。”
罗纳德知道总裁先生还有下文。
“但是编剧是一门生活累积的艺术,你写的青少年生活非常出色,但是你写的越战老兵的中年人爱情,就显得不够有说服力。”
“布里奇斯导演和我讨论过一些剧本的修改意见,我基本上同意他的看法。简的比重需要再增加,而你对傻子的处理太过于符号化,象征化,他太像一个神话中的角色了。布里奇斯会用一种更现实化的手法来处理这个角色。”
“但是普莱斯先生,傻子是几条剧情线索走向的交叉点,……”罗纳德突然意识到了总裁先生不是剧本编审,来和他讨论剧本的。普莱斯是比较没有总裁的架子,但这不等于说他有空来和自己一个小编剧讨论这么细节的内容,他是来通知自己结果的。
罗纳德不同意布里奇斯的处理,他没有看出来剧本的真正内核,傻子是一个象征性的人物……
“不过这大概与我无关了,如果导演有自己的修改想法的话,也许我还是把剧本卖了走人,对电影更有好处。”罗纳德接受了现实,也让奥维茨满意。
“弗兰克,罗纳德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他部分的工作,既然我们不准备让他继续修改剧本,那么……”
普莱斯挥挥手,“当然,我会吩咐下面人重新你订合同,买下你的剧本。”
“罗纳德,不要觉得受到挫折。拿上你的稿酬,去享受一夜成名的喜悦,去休个长假,去找个姑娘享受生活。”
“如果你有新的剧本写作计划,我建议你不妨从青少年剧本开始,青少年是一个很短的时间,过了年龄就会忘记很多当时的想法。现在的年轻人可以通过打工就很容易积攒出看电影的钱,但是好莱坞的编剧都太老了,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年轻时的想法,而你还够年轻。”
“你写出了新剧本,可以让迈克尔来找我,我永远会抽时间看得。”
罗纳德谢过普莱斯,知道自己的谈话时间已经结束,换了一个沙发坐下。
“迈克尔,接下来是你们的犹太新年……”
“我会在犹太新年除夕和家人去会堂,其余时间我随时听从你的召唤……”
很快没过几天,罗纳德就从哥伦比亚影业的那位制片人手中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支票。存进银行的支票账户以后,罗纳德顺手给送自己来的理查德,开了3.5万美元的支票给caa,具体在几位经纪人怎么分配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然后是米奇·坎特的律师费。
剩下30万出头,罗纳德还没想应该怎么花。想着回纽约和自己的会计师劳伦斯商量一下,他好像懂不少投资。
“好莱坞报道,和每日综艺都报道了你的剧本卖出天价,要不是你今天打电话来,我都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我认识的罗纳德·李。”新世界制片的总裁助理盖尔在电话中哈哈大笑。
“我还在洛杉矶,你和卡梅隆有空吗?我得找朋友分享一下喜悦。”罗纳德说道。
“他还在筹备纽约大逃亡,你等等,……是罗纳德……好。罗纳德,是科尔曼先生,他要和你说话。”
“罗纳德,摇滚高中在纽约的租片费累计到了第二个一百万,这里有一张你的支票,虽然比你卖剧本少了一些,但是也是你的生意眼光所得,记得来拿。”科尔曼也开起了罗纳德的玩笑。
“我会的,今天你在吗,科尔曼先生。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看到新世界制片那座红白分明的小楼,罗纳德感觉有些东西好像什么也没有变,还是那个不舍得装公司名称牌子的低调公司。
“科尔曼先生,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也许是运气好,买彩票中了奖。”
“运气也是成功的一部分,我制片的第一部电影,是东拼西凑借来的几万美元,碰巧有个发行商找到了我,提出用比成本高的价格买断,我马上就回了本。如果第一部电影三个月之后才找到发行商的话,我的预付款就不足以支持胶片的拍摄了。”
罗杰·科尔曼还是喜欢谈论商业多过艺术,也许电影圈里谈艺术的人太多,而谈商业的人太少。每次科尔曼和罗纳德聊天,都着重聊电影的商业运作。
“哥伦比亚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觉得我太年轻写不好成年人的故事,建议我写一本面向青少年观众的剧本,你觉得这种剧本有市场前景吗,科尔曼先生?”
“这要看制片的预算,新世界有不少面向青少年的剥削片,但是最近市场都在寻找斯皮尔伯格那种高预算的电影,低成本的青少年电影越来越少。”
“但是为什么青少年的电影不能依靠剧情取胜呢?这种电影不需要很高的预算吧?”
“是的,很多人都打过这个主意。问题是好莱坞没有演技过关的青少年演员。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主角还要全国海选,好莱坞原来是用成年演员来演青少年角色的,像绿野仙踪里朱迪·加兰那样的演员可遇而不可求。”
罗杰·科尔曼拿过盖尔递过来的一万美元支票,看过以后递给了罗纳德。“你的第二期酬劳。”
“其实第二期的拷贝租赁费用更低,达成了一百万美元的租赁费,科尔曼先生你应该多给我一些奖金。”罗纳德开玩笑的说道。
入行时间长了,对电影发行了解的也更多。摇滚高中这种租片费用较低的电影,能够在纽约州达到第二个两百万的租片,可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其中也少不了pbs频道影评节目的推广作用。
罗杰·科尔曼到没有当成玩笑,“确实应该多给你一些,不过合同就是合同,我们得尊重他。不如这样,你代替我去一趟电影节看看有什么外国艺术片值得购买,我,茱莉和孩子们正好过个犹太新年。
“外国……艺术片?不是剥削片吗?”罗纳德以为自己听错了。
“电影节上哪来的剥削片展映?”
“我不知道你还有艺术片的发行业务。”
“是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意大利的费里尼,瑞典的英格玛·伯格曼,还有东瀛的黑泽明,他们的新片都是新世界负责在美国发行的。”
“科尔曼先生的个人欣赏品味,和他拍的电影完全是不一样的。”总裁助理盖尔在旁边帮腔。
原来这些外国艺术电影,传统上都进一些专门放映艺术电影的影院播放,罗杰科尔曼不光涉足艺术影院发行,还开发了一种新的市场。
把艺术电影引进了青少年观众经常去的汽车影院,和小镇影院,大城市的二线影院。现在的美国青少年,还很愿意了解异域风光和文化,也看得进加字幕的电影。
“电影节在哪里举办?”罗纳德来了兴趣,问道,“现在戛纳已经过了吧?”
“是蒙特利尔电影节,是个新成立的,就在加拿大,旅费和酒店也很便宜。”罗杰科尔曼笑眯眯地说。
“我得想想。”不是大电影节,罗纳德有点犹豫。菲佛的经纪人利马托告诉他,菲佛马上就能完成陈查理的拍摄戏份,回来了。
“可以,周末以前我都给你保留着机会。”罗杰·科尔曼好不容易抓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 陪伴
罗纳德在酒店房间的客厅里坐着,对面是米歇尔·菲佛和他的经纪人埃德·利马托。
利马托这次坚持要和菲佛一起来见他,罗纳德换了间大房间。有巨额稿费打底,罗纳德开了一间行政套房,比普通的房间多了一间客厅,作为谈事的地方。
“所以,总的来说,你在剧组的权力斗争中失败了?”利马托直言不讳的指出罗纳德的处境。
“不能这么说,我算不上失败吧。在我这个年纪,能卖出一个剧本给简·方达参演的大制作,怎么看都算成功者。”罗纳德对这种话听不太入耳。
“完全不是失败,我失言了,罗纳德。作为普通人,任何人能像你这样依靠自己的能力取得现在的成就,都可以自豪的说一声成功。
但是好莱坞不是这样,我在这行呆的够久,编剧一夜成名的例子很多,大多数拿到了一个奖项,写出了一本大制作以后就沉寂下去了。”
利马托对自己的说法道歉之后,给罗纳德讲了一番道理。
在好莱坞,编剧是所有创作性职业的最底层。不要说像他这样卖了一份剧本的,就算是拿到奥斯卡最佳原创/改编剧本的编剧,马上销声匿迹的也大有人在。
这是因为好莱坞真正的大制作的产量有限,八大制片厂级别的,一家一年也就最多开10部左右,800万美元以上制作预算的大制作。而小制作的电影,对编剧的要求又不是那么高,像罗杰·科尔曼那样的剥削片,付不出多少编剧工资。
成名的编剧,要么继续产出高质量的剧本,成为大制片厂争抢的顶级存在。要么就此转行电视业,那里才是编剧的舞台,每年无数的新电视剧,续拍的老电视剧,每部电视剧的不同剧集,那里的编剧已经初步有了团队分工作战。
“你是一个成熟的人,罗纳德。而且你在我签下米歇尔的过程中帮了忙,我把你也是当成家人看待的。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对家人应该诚实相待。”利马托对罗纳德说道。
“我给米歇尔定下的计划是先在各种中等制作的院线电影,和电视电影中出演重要配角,彻底放弃电视剧,然后在找机会在中小制作中演主要角色。”
“这次本来是很好的机会,能够在简·方达的电影中演配角,可以让观众记住米歇尔·菲佛,对她从配角转为主角的‘关键一跃’非常有帮助,你应该坚持一下,编剧在很多电影制作中,是很有话语权的。”
“但这部不是”,罗纳德打断了他,“你不会不知道,这是简的剧组,她才是这部电影中最值钱的资产,我甚至为了改编权力,在哥伦比亚的总裁普莱斯先生面前,力陈我设计的主线的重要性,但是……”罗纳德一时语塞。
“那好吧,好莱坞是一个只看结果的地方,没有了这个关键的角色,我只能继续为她奔波,有个电视电影‘考利和她的儿子’正在找重要配角,我这就去联系选角导演。”
“这个失败,起码会让菲佛的‘关键一跃’推迟半年以上。”利马托给坐着的菲佛一个眼色,示意她一起走,
“菲佛小姐接下来会很忙,演技班对她的帮助很大,陈查理的导演对她的演技很有好评。她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你……”
坐着的米歇尔·菲佛突然站了起来,“我不许你这样和罗纳德说话,埃德。”
“请给我和罗尼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菲佛对经纪人利马托说道。
“米歇尔,其实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绝望,奥维茨先生答应……”
“罗尼,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吗?”米歇尔·菲佛走近,靠着罗纳德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不会以此为终点的,米歇尔。相信我,我一定会写出打动制片商的剧本,也会自己执导,到时候你就是女主角。”罗纳德张开双臂,抱着米歇尔·菲佛说道。
怀里的菲佛动了一下,轻轻地推开了罗纳德。
“罗尼,你还是不太懂女人的心。”
“我并不要求你给我找来更多的角色,那是利马托的工作。”
“我想要的是一个男人的陪伴。”
菲佛在罗纳德怀里继续说道,“我其实不是非要当大明星不可,现在这样有戏拍,有广告工作接,有租的公寓和好看的衣服,这种生活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只是想要和正常恋人一样,可以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旅行,我给你拿干洗衣物,你帮我吹干头发。”
“可你天生是要当明星的人,米歇尔。”
“我不知道,利马托也这样说,但是我需要的是你的陪伴。而你,总是在事业上奔忙,你的学业也在纽约……”
“我可以来陪伴你的……”
“是吗?那你能搬来洛杉矶吗?”米歇尔·菲佛仰头问道。
“我……”
“或者你一年在这里住六个月?”
罗纳德沉默以对。
“罗尼,你是我的拯救者,我也永远爱你。但是我是一个脆弱的人,害怕一个人孤独的生活……”说着米歇尔·菲佛在罗纳德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罗纳德轻轻地拍着菲佛的后背,“别哭了,米歇尔。你会成功的,到时候你的粉丝会让你恨不得一个人呆着。”
米歇尔·菲佛在怀里破涕为笑,轻轻地打了他一下,“你总是能让我笑起来。我们永远是朋友,罗尼。”
利马托恰到好处地走进了房间,见米歇尔·菲佛有些发红的眼睛,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女演员和编剧谈恋爱,从商业价值上来说是最差选择,基本上是很多女演员年老色衰以后的归宿。
但米歇尔·菲佛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应该找明星男演员,找制片人,最好是找到一个合适她戏路的导演,专门为她拍电影。
就像传奇女星英格丽·褒曼,之于罗贝托·罗西里尼。或者眼下当红的性感女星波·德里克,之于她的丈夫约翰·德里克。
能够这样不损害自己和米歇尔关系的前提下,让她和这个编剧自然分手,是最好不过的了。
……
几天后,在好莱坞大道的一家意大利参观,罗纳德请新世纪的总裁助理盖尔·赫德,和老朋友卡梅隆一起吃饭。
“罗纳德,我希望你的故事是真实的”,盖尔听完了罗纳德的讲述,“但作为一个朋友,我想说,你觉得作为一个女演员,演出那种情绪很难吗?”
“我不知道,但其实人对于谎言的直觉是非常厉害的,我确实认为米歇尔是真心说出那段话的。”
“哈,你真是个浪漫到无可救药的男孩。”盖尔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下去。
“我到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艺术家总是感情充沛,如果罗纳德非常理性的考虑感情问题,那他是写不出这么好的剧本的。”刚从纽约片场返回洛杉矶的卡梅隆有不同意见。
“历史上很多有名的大艺术家,都有他们的缪斯。在和心目中的女神一起的时段,就是他们创造力最旺盛的阶段。有些幸运的大师在不同阶段还有不同的出色女性作为他们的缪斯出现。”
“看不出吉姆你也是个浪漫的人,你的缪斯是谁?你太太莎伦吗?”盖尔看了一眼卡梅隆。
“不,我只是个特技工程师,还没有碰到我艺术生命中的缪斯。”卡梅隆摇摇头。纽约大逃亡剧组返回洛杉矶,制片商使馆影业租了环球的摄影棚给他们拍摄室内戏。特技工程师卡梅隆暂时放假,出来和老朋友见见面。
“所以你的剧本到底是怎么卖出去的?”盖尔对这两天充斥在娱乐头条的新闻相当感兴趣,毕竟是大制作,光是剧本的转让费用就可以在新世纪制片拍一部电影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事后想来更多的是运气吧。”罗纳德也喝了一口啤酒,“这件事情最大的决定因素是简·方达。奥维茨发现了简·方达在寻找又一部越战电影,哥伦比亚需要大牌影星加盟的消息来对抗恶意收购者,而我就是在正确的时间,写出了正确的题材的那个人。”
“纽约大逃亡拍的怎么样?”罗纳德问卡梅隆的进展。
“相当辛苦,整片都是夜戏。每天拍到早晨7点,然后睡觉,晚上7点再继续拍摄。我们作为主创团队,还要早一小时起来看每日样片,整个月都没有见过阳光。”
“电影的效果好吗?”盖尔也对这片子有兴趣,它的主旨和罗杰·科尔曼的剥削片类似,只是预算更大一些,有几百万。
“非常好,约翰·卡朋特擅长拍摄低成本,当然是制片厂含义的低成本电影。这电影会卖座的。”
“你呢?罗纳德,什么时候去加拿大?”
“我拿到护照就去,申请起来需要几个工作日。”罗纳德打了个响指,叫来侍应结帐。
侍应用盘子端过来一张账单,罗纳德从屁股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崭新的富国银行信用卡,再加上两张纸币作为小费,给了侍应。
侍应在前台用一个机器,把卡片放在复写纸上,用上方的黑色滑块快速划过信用卡,塑料卡片上突出的数字被印在了复写纸上,在拿去信用卡公司请款。
“一个银行给我的新玩具,据说在加拿大也可以使用,我得熟悉一下,否则到了蒙特利尔刷不出就麻烦了。”罗纳德向两个朋友解释一下。
咔嚓,收银员又刷了一次,复印纸上的数字还是不太清楚。“先生,我们还得向信用卡公司电话确认。”
“额”,罗纳德没想到刷银行新给的信用卡也会出问题,“还是用现金吧。”
旁边的盖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让罗纳德在这处理,吉姆你的哈雷摩托呢?送我回家。”
“好吧,看来还得去兑换几张旅行支票。”罗纳德心想。
第一百三十六章 蒙特利尔说法语
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检查了护照,旅行支票,还有新印的新世界发行公司的名片,罗纳德跳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罗杰·科尔曼临时给了罗纳德一个电影买手的头衔,让他去了加拿大魁北克首府蒙特利尔举办的电影节看片。他特地找罗纳德聊了买片的方法,总结下来有这么两条。
第一艺术片和艺术片不同。有些艺术片是在一个好故事的基础上,加上了导演强烈的个人风格。这种艺术片只要购买价格够便宜,不会亏本。
另一种艺术片是导演对试听语言的创新。这种艺术片没有坚实的故事作基础,也没有什么大的戏剧冲突,而是导演在电影艺术的边界上试图突破。可能业内人比观众更喜欢这一类艺术片,就不适合冒险购买拷贝。
第二有很多好的外国导演拍摄的电影,因为和阿美利加的文化隔阂,没有被引进放映。阿美利加观众是否能够理解电影,沉浸进导演描画的故事里,决定了引进是赚还是赔。
有些导演擅长拍摄人性,亲情,爱情,复仇,等等人类共同的情感体验。即使有些文化隔阂也无大碍。有些导演非常专注于本民族的文化,那阿美利加观众的体验就不见得好。
总之,罗纳德突击在新世界公司,看了科尔曼之前引进的外国名导艺术片,比如东瀛黑泽明和苏维尔联盟合拍的“德苏·乌扎拉”,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的“野草莓”,大概知道了科尔曼的底线和尺寸。
蒙特利尔和纽约在一个时区,经过长时间的飞行,罗纳德的脚在鞋子里已经有点肿胀,走起路来有点不舒服。手里拎着一个大箱子,排队等待通关。
“请问你来蒙特利尔是上学吗?”工作人员打量了一下护照上的照片,又看了眼罗纳德年轻的脸。
“我来出差,参加电影节。”
“啊,bienvenueaufestivalinternationaldufilmdemontreal”工作人员敲了个椭圆形的入境章。
罗纳德拎起箱子走到机场到达大厅,怎么好像标志都是法语啊?刚才的工作人员也是说的法语。
前方有两个戴着犹太小帽的胖子,似乎也和他有相同的疑惑。他们抓住一个工作人员,用带有不知道哪里的,浓重口音的英语问,“我们怎么去电影节官方会场?电影节,放电影?你明白吗?”
“从这个出口出去就是出租车候车点。”工作人员用英语回答道。
“你不是会说英语吗?”稍微年长一些的胖子一脸不高兴。
“米纳罕,别吵了,我们赶紧去会场吧,我们带来的拷贝要先送去。”说着两人推着沉重的行李车,车上一盘盘的电影胶片叠起来。
罗纳德跟在两个也是来电影节的胖子后面,找到了候车点。拿出电影节的官方邀请函,对出租车司机出示了一下,才得以上车前往艺术广场附近的酒店。
“啊,你是来参加电影节的吗?”司机用英语问道。
“是啊,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说法语的?”
“啊,messieurs。魁北克就是法语区啊。”看着罗纳德一脸疑惑,“阿美利加人?”
“是的,你怎么知道?”
“只有阿美利加人才会粗心大意到以为加拿大都是英语区。蒙特利尔奥运会闭幕以后,魁北克就通过了法语宪章,把法语作为了魁北克的官方语言。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想到阿美利加抵制了莫斯科奥运会,“那你们这里有今年的奥运电视转播吗?”
“有啊,不过已经闭幕了,你在阿美利加看不到吧。cbc(加拿大广播公司)全程都有转播。”
“是啊,很遗憾。我们的大统领让nbc和abc抵制了转播,只能看看新闻。”
到了预订的酒店,罗纳德发现那两个犹太胖子也住在和自己相同的酒店里,年长的那个正在从车里往下搬电影胶片。
“需要帮忙吗?”罗纳德看着他们都是电影人,出声问道。
“太谢谢了,这些胶片太沉了,都是我们的心血,我们的杰作,我告诉,这部电影被选为本届电影节的开幕影片,很有希望获得奥斯卡奖的提名。”
“啊,是吗。”罗纳德被这个胖子的自来熟镇住了。“你要搬到哪边?”
“就放在这里,就放在这里,马上组委会的人要来,我们押送去主会场。”
胖子喋喋不休地说着,一双眼睛看着罗纳德的动作,看他力气很大,搬起胶片很稳,才放下心。
“我不得不小心一些,你知道吗,我从西德的洗印厂只带来这这一份拷贝,要是有什么闪失,蒙特利尔的观众,就会和这一部旷世杰作无缘相见了。”
“米纳罕。”比他年轻一些的另一个胖子,在远处引导一辆汽车开近,“组委会的人来了。”
“啊,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胖子米纳罕握住罗纳德的手摇了几下。
“我叫罗纳德,是阿美利加……”
“啊……,啊……约拉姆……拿两张明天的电影票来。”米纳罕转过头去,扯着嗓子吩咐另一个胖子。
然后他一把拿走约拉姆手里的票,回过身子递给罗纳德。
“拿着,拿着,这是很难得的机会,电影节的开幕影片,大受欢迎,组委会告诉我们票都卖完了。你应该学习一下我们电影的艺术,对你有好处,这是很难的的机会。”
罗纳德接过两张电影票,看着两个胖子走向组委会的汽车,监督着工作人员搬胶片。
“这脖子,快和脑门一样粗了。”
罗纳德看着米纳罕的背影,暗自吐槽,拎起自己的行李去办入住。
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舒服的运动鞋,罗纳德走出酒店,出发前往艺术广场找美食。
黄昏已经降临,街上到处是喜爱电影的观众,打着各种牌子求票。罗纳德走过一个金发美女,看她的牌子上写着“求开幕电影一张”。
美女看到了罗纳德一刹那的犹豫,马上凑上前来,“你有开幕电影票吗?我可以出两倍价格购买。”
“我正好要去吃晚饭,如果你能够带我找一家美食一起吃得话,我就原价卖给你。”罗纳德拿出两张电影票在美女眼前一晃。
“这简单,我们蒙特利尔人最喜欢的美食就是施瓦茨的烟熏肉。”
美女把牌子一扔,跨上罗纳德的胳膊,就朝艺术广场旁边街道的一家门店走去。
门口拍着长长的人龙,罗纳德闻到烟熏肉的味道,就知道来对地方了,这种好吃的美食还得当地人指点。
“这是你们蒙特利尔的特产吗?”
美女摇摇头,“不是的,这是我小时候一家波兰犹太人开的,味道很好,所以吃得人越来越多。”
“犹太人啊,看来东欧那边来的都不怎么忌讳猪肉。”
罗纳德看着队伍有序地慢慢挪动,趁机和美女聊聊电影,“明天的开幕电影很好看吗?为什么你这么想要。”
“你不知道吗?你的电影票是哪来的?主会场都贴满了他们的海报。”美女很奇怪。
“两个来参加电影节的人送给我的,也许是明天开幕电影的制片人之类的。”
“哇,那不是前排的好位置?太棒了。”美女挎着罗纳德的手臂夸张的大叫。
“这是一部划时代的歌舞片,我跟你说,比前两年的‘油脂’还要厉害,听说电影讲述了人类的起源和未来,总之非常厉害啦。”
“啊,啊,是吗”,罗纳德从烟熏肉的香味中回过神,“为什么你的英语说的这么好?”
“魁北克也没有所有人口都只说法语啊,英语也是我们学校的基础学科。只是那些想独立的法语人士,才闹着要设立法语学校,只教法语。”美女解释到。
两人排到了队,买了两份大份的烟熏肉加面包,一口下去,味道不很咸,反而有股枫木的香味,让罗纳德吃得很开心,再叫了两份打包带走。
“所以明天傍晚你来我酒店等我,我和你一起去主会场。”罗纳德对美女说道。
“好啊,你明天不需要我的导游服务吗?可以抵票价。”
“我十分愿意,不过我明天要去组委会注册,我们可以以后再去游玩,反正电影节要持续十天。”
“原来你是来参加电影节的?”美女睁大了眼睛问他?
“是的,我是代表阿美利加的新世界制片公司来买片的”,罗纳德递了一张新名片给美女。
“新世界?没听过。”美女结果名片,看着上面红色太阳状的公司标志摇摇头。“我明天来酒店找你。”
罗纳德拿着烟熏肉回到了酒店,打开电视,cbc还在回放奥运集锦,闭幕式上的团体操真人艺术拼图,真人举着画板,拼出了吉祥物一只叫米莎的小熊,她还动态的流下了一滴泪水,遗憾有些抵制国家的运动员没能来参加奥运。
“这真是绝了。”
第二天,罗纳德上午休息倒倒时差,下午去了组委会注册登记交钱,戴着一张组委会颁发的买手胸卡,就可以看所有的放映场次。
罗纳德回到酒店,等到了昨天的美女,两人一起走进主会场,等着看所谓的旷世大片。
“这是什么?”罗纳德走进放映厅,检票员递了两张包装好的正方形大信封给他俩。
“这是电影的原声迷你碟片,回去可以用唱机播放”检票员回答,“洗手间在左边,吸烟室在二楼。”
“看电影送碟片?”罗纳德心想,这还弄得挺别致。
站在入口的海报前看了看,罗纳德发现自己马上要看的是一部歌舞片,还有很多特效画面,怪不得昨天那个叫米纳罕的胖子自吹会得到奥斯卡提名。
歌舞片正是前两年阿美利加卖座的热门,特效画面也是大白鲨,星球大战两部票房奇迹的主要卖点。这部电影能够合二为一的话,确实值得期待,待会想办法和米纳罕谈谈,说不定能代表新世界引进美国。
米纳罕昨天好像说的在西德拍的吧?
对了,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
罗纳德的目光下移,海报上一个美女穿着科幻类型的装束,手里拿着一支类似星球大战的激光枪,下方是片名
“苹果(theapple)”
在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在1994年,摇滚的力量拯救地球。”
这味儿怎么这么像罗杰·科尔曼的电影?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观众反响十分“激烈”
一番繁文缛节之后,放映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加农炮集团出品(cannongrouppresents)的字样出现在银幕上。
强劲的迪斯科鼓点开始从扬声器里发出,银幕上跳出了一个大建筑,外面的旗杆上飘扬着各国的旗帜,一群人大叫着跑进了建筑。
这个开头很不错,罗纳德暗自评价。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1994年的末世景象,接下来会是什么?冷战变成热战?外星人入侵?还是小行星撞击地球?
一连想了几个现在好莱坞剧本里最流行的灾难,罗纳德赶紧收拾心神,好好看电影。作为买手,主要的任务是从观众的角度看电影,而不是搞什么分析。
三个男女歌手,穿上了闪闪发光的白色镶钻演出服装,在舞台上唱跳着迪斯科风格的歌曲。
还真是想不到啊?这个建筑里不是联合国开会应对危机,而是一个演唱会。
不对,也不是演唱会,而是歌舞选秀,观众的心跳,和呼喊的分贝,决定了选手是走是留。
第二个上台的是男女组合,他们没有乐队伴奏,只有一把木吉他,唱的也不是时下流行乐,更像六十年代嬉皮士喜爱的乡村摇滚。观众一片寂静没有喝彩,有些人不耐烦地站起来让他们下去,还有些开始朝台上扔东西。
画面一转,一男一女两位歌手还是面带微笑的演唱,观众逐渐坐下仔细聆听,监控室里观众的心跳逐渐达到了150.总监被惊呆了,决定放点噪音破坏演出。
罗纳德也被惊呆了,这电影拍的还不如罗杰·科尔曼呢。怎么说呢,好像一个大学生去科尔曼导演的片场参观,然后回去自己鼓捣出来的业余作业。
接下来的情节更加荒诞不经。选秀总监居然是撒旦变得,他们放噪音故意压低两人组的分数,然后签下女歌手比比,不要她的搭档兼男友阿尔菲。电影已经从音乐片进化成了神话片。
不过主角这两个名字有点意思,罗纳德看到这里不由笑出声来。阿尔菲(alfie)是1966年迈克尔·凯恩主演的一同名部电影主角的名字,他在里面演一个叫阿尔菲的情圣。
这部不到100万美元成本的不列颠小成本制作,在阿美利加大卖1800万。罗纳德上课的时候也看过。
而女主角比比这个名字,熟知摇滚音乐八卦的人都知道,这是影射摇滚乐比较知名的骨肉皮比比·布尔,睡遍了当红摇滚乐队。
罗纳德的笑声引来旁边美女的一阵白眼。她已经快受不了这烂片,要走人了。“还好这个阿美利加的帅哥没收自己电影票钱,否则非让他退钱不可。”
罗纳德看到这里,已经打消了买片的念头。开场第一卷胶片(11分钟)就让观众已经想走人,后续剧情神仙也救不会来了。
大部分观众无非出于礼貌,不像在电影节开幕影片里提前退场。有些观众已经开始打瞌睡,随即他们被一阵歌舞吵醒。
场景突然从办公室跳到了一个洞穴里,一群魔鬼开始载歌载舞,劝女主比比咬一口大苹果。
罗纳德看向坐在前排的胖子制片人,他正在摇头晃脑地随着音乐开心。这世界上人类的悲欢真的不相通,胖子正沉浸于自己伟大的电影歌舞场面,而观众只觉得吵闹,妨碍了他们睡觉。
接下来的剧情不提也罢,连罗纳德都看不下去。只有在两个地方,他从昏昏欲睡中被惊醒过来。
第一次是撒旦变身的制作人,签下了女主角。马上她的唱片销量开始暴涨。伴随着吵吵闹闹的歌舞入睡的罗纳德,突然没了背景噪音后惊醒,看了两眼银幕。
“但是我还没有录歌呢?为什么就能先开始卖唱片了?”比比不解的问。
“这就是生意的真谛,你先卖出去,再开始制作。”撒旦笑道。
咦,这个思路倒是有意思,不会胖子就是这么操作电影的吧?
罗纳德觉得有点意思,然后继续睡。
第二次在影片临近结束,终于比比觉醒了,不再受撒旦控制,跑去找到男主角阿尔菲。两人找到一群人,离开现代科技,过着嬉皮士一样的生活。在一大片草坪上燃起不知名的植物,在烟雾里变得很“灵性”。
撒旦带领保安来抓比比,眼看他们的家庭和孩子就要被破坏。是的,不知道为什么男女主角就突然结婚并且有了孩子。
危急关头,突然银幕大放光芒,罗纳德被强光弄醒。
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辆发着白光的劳斯莱斯汽车,发出“biubiubiu”的声音从天而降,出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就把男女主角拯救了,带领他们去了一个新的星球重新开始人类繁衍。
罗纳德揉了揉眼睛,这就是花了“大价钱”的特效?好像是挺昂贵的,大概也就花了那么两美元三十八美分的样子。
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旁边的美女也被惊醒。两人发现电影已经结束,美女是被重新打开的影院灯光弄醒的。
给罗纳德电影票的那个胖子喜滋滋的走上银幕前的舞台,拿过主办方准备的麦克风,“我是本片的导演,米纳罕·戈兰……”
“哎……哎……别打人啊。”
观众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想发泄出来,蒙特利尔自从举办了奥运会以后,负债十亿美元。已经四年过去,76年奥运主会场还没有完工,每年交的税款,被大量用来还债,公共设施得不到更新,怨气很大。
这个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也是市政府想出来的主意,想吸引电影业的投资,拉动就业和税收。但是蒙特利尔的法语区,又限制了电影节的片源和规模,发展的远远不如同时成立的加拿大另一个电影节,多伦多电影节。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缴纳的税款,引来的居然是这种绝世烂片,还不如修修马路,充实一下公立教育的经费。正好手上有进门的时候被送的迷你唱片,观众模仿电影开场的情节,纷纷把手里的唱片朝着那个胖子米纳罕丢去。
胖子米纳罕狼狈的逃下讲台,抱头鼠窜。观众还不罢休,后排的观众也开始朝前扔唱片,手劲不够大掉到了坐在前排的罗纳德头上。
“哎,别扔了……”罗纳德抱着头也逃出了电影院。
身边的美女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失散了。罗纳德只好一个人慢慢地走回酒店。这蒙特利尔电影节的水平有限啊?还说是a级电影节呢,开幕片选了个什么玩意。
回到酒店的罗纳德,泡了杯速溶咖啡,稳定一下被惊吓的心神。
其实事后想想,这电影的投资估计不小。这么多舞蹈演员参演,很多大场面虽然拍的丑,布景都是实打实的。
有很多烂片是因为预算少,偷工减料。这部烂片倒是烂的别具一格。不是没投入钱,而是投入的不是地方。
电影设定在1994年,道具布景却像1954年,给人一种非常low的感觉。
男女主角做了嬉皮士拯救世界,但是他们非常没有嬉皮味儿,嬉皮士崇尚自由,哪有像他们一样跳动作整齐划一的集体舞的。
怎么说呢?给人感觉导演就像只在杂志上看到对嬉皮士的描述,然后凭借自己对报道文字的想象,去导演的嬉皮士场景,似是而非。
“你不能走,观众扔的是你们送的唱片,你们加农炮影业必须赔偿。”
与此同时,胖子米纳罕的堂弟,另一个胖子约拉姆,被电影院的经理死死拉住,不让他走。原来观众扔的唱片,有些用力过猛扔到了银幕上,把银幕都弄破了。
蒙特利尔电影节的主会场很大,配套的大银幕非常昂贵,弄破了以后,更换是一大笔钱,而组委会还要在这里放映其他影片。电影院负责人抓着约拉姆不肯放手,非要他拿出钱来才肯罢休。
“你拉着我没用,只有米纳罕才能签支票。”
“他去哪里了?”
众人在会场找了三圈,也没有找到米纳罕的身影。
他堂弟和合伙人约拉姆无奈地说,“可能米纳罕已经回酒店了,他对这部电影倾注了很多心血,是亲自导演和剪辑的。不如你们和我一起回酒店,我怕他受打击。”
影院经理,组委会高层,和约拉姆一起回到了酒店。房间里也没有米纳罕的身影,众人找了好几遍,也没见到米纳罕,只得回到大堂商量赔偿事宜。
“米纳罕不会逃了吧?”影院经理和约拉姆同时在心里升起这个念头。
“他在这……他要跳楼。”一个工作人员在外面大喊。
众人跑出大堂一看,米纳罕住的房间外,阳台的栏杆上正站着一个人。
正是“苹果”的导演兼制片人米纳罕·戈兰。
约拉姆非常着急,对着上面就大喊,“米纳罕,不要想不开,我们回去继续融资拍摄下一部电影,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米纳罕对着下面望了一眼,低声喃喃自语:“没用的,观众不喜欢我的电影。我想明白了,我没有电影的天赋。这次把我们在以色列拍电影,发行电影赚来的钱全部赔光了,我不想活了。”
“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孩子,米纳罕……”约拉姆见米纳罕还没有离开栏杆,着急地叫得更大声了。旁边的组委会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去报警。
罗纳德在房间里也被楼下大喊的声音吵到了,打开阳台的门,准备出去看热闹。
走到阳台上一看,下面好多人正在对着上方摆手,大喊“别跳”。
罗纳德往他们指的方向一看,自己隔壁房间的阳台栏杆上站着一个胖子,正准备往下跳。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去阿美利加发行电影
罗纳德看了下对方的身形体重,估计他要是真跳的话,自己肯定拉不住,搞不好还得被他一起带下去。
看了看楼下的人群,罗纳德试探性的问了下,“米纳罕,你这是要为什么,能和我聊聊吗?”
“你是谁?”
米纳罕·戈兰回过头看了一眼,毫无兴趣地说道,“你不理解艺术家的痛苦,我的电影失败了,被观众讨厌,就像梵高的画不被当时的人们理解。”
说着戈兰呜呜的哭了起来。
罗纳德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看着对面这个50来岁的胖子哭的很伤心,心想他不是为了电影仆街投资赔钱跳楼啊?是为了艺术上的失败痛哭?
但是连这种电影会仆街都判断不出来,他的艺术能力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叫罗纳德,昨天帮你搬过胶片,你还送了我两张电影票,我也去看了你的电影,其实没有那么糟糕。”
米纳罕·戈兰用胖胖的手抹了把眼泪,“你不用安慰我,我在现场受到了观众的羞辱,这是一场噩梦。”
“额,我其实也是一个电影工作者,这是我的胸卡,你看。我是新世界公司的买手,我保证其实电影没有那么糟糕。”
罗纳德拿着自己的胸卡对着对方晃了晃。
“是吗,那你会买下阿美利加的发行权吗?”米纳罕回头望过来。
我又不傻,罗纳德暗道,“不会,我的公司是以引进艺术片闻名的,这种商业片不在我公司的引进范围。”
怕对方不信,罗纳德又加了一句,“我的老板罗杰·科尔曼是阿美利加有名的电影发行商,他引进过东瀛的黑泽明,和瑞典的英格玛·伯格曼的作品,他的发行渠道都是放艺术片的电影院。”
“你为罗杰·科尔曼先生工作?”米纳罕·戈兰又回头看了一眼罗纳德,“好吧,我相信你是真的有鉴赏力的,你觉得我的电影好在哪里?”
“我觉得你给男女主角起的阿尔菲和比比的名字就不错。”罗纳德开始挑那电影仅有的优点说。
“还有那句‘先卖出去再制作’的台词也非常有意思。”
“你果然有眼光,那都是我改得,原来的剧本里没有。”
“是啊,是啊,很难得在电影里听到这么有商业哲理的台词。”
“那你说,为什么观众就不喜欢我的电影?”米纳罕·戈兰又面向外面看去。
这时他所在的房门被打开,他的堂弟约拉姆和酒店的员工冲了进来。
“米纳罕,你忘了我们的梦想了吗?我们从特拉维夫来好莱坞,是为了得奥斯卡奖的。这次的电影不好,我们还有下次,不要气馁。”
“我没有忘记,你说的对,约拉姆。”米纳罕·戈兰终于从栏杆上下来了,两个胖子抱在一起痛哭,用罗纳德听不懂某种语言说了一大堆话。罗纳德估计是以色列的语言,声调比较高昂,正常说话和吵架似的。
“那什么,谁能把支票给我签一下?”影院的经理眼巴巴地看着他俩,赔偿银幕的修理费用。
“我来给你签,多少钱?”小胖子约拉姆拿出支票簿,签了经理要求的数字,最后签上了米纳罕·戈兰的名字,递给对方。
“这,签得是米纳罕的名字。”经理拿过支票看了看,发现签名错了。
“没错,我们两兄弟都可以用对方的名字签支票,你拿着就是了,银行会兑现的。”大胖子米纳罕对着经理说道。
影院经理犹豫着还是收下了支票。
同来的组委会工作人员对着米纳罕·戈兰说道,“电影节组委会认为这部电影不适合再参加观众评选的奖项,我们想征求你们的意见。”
米纳罕挥挥手,示意自己不参加观众奖评选了。
组委会的人还安慰他,“戈兰先生,就像约拉姆说的,一部电影的成败不影响主创人员的评价,你们记得去收拷贝。”
众人看米纳罕情绪基本恢复了正常,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以后纷纷离去。
米纳罕·戈兰拉着过来看热闹的罗纳德不让他走,对堂弟介绍到,“约拉姆,这位是罗纳德,他为阿美利加的罗杰·科尔曼先生工作。”
罗纳德和小胖子约拉姆问好,两人互相交换了名片。小胖子的全名叫约拉姆·格洛伯斯(yoramglobus),是米纳罕·戈兰(menahemgn)叔叔的儿子。
两人在西柏林的片场刚刚做好后期制作,就兴冲冲地来参加蒙特利尔电影节,希望打响名声以后进军阿美利加市场,没想到放映的时候被打了当头一棒。
米纳罕从洗手间洗完脸出来,胖子已经恢复正常,开始和堂弟约拉姆聊起了来。
两人当着罗纳德的面,有浓重口音的英语又开始讨论起什么问题。配上丰富多彩的肢体语言,和越来越高的音量,好像是吵起来了。
不过罗纳德一句也没听懂。
好不容易等两人停下,罗纳德有些尴尬地提出告辞,被米纳罕一把拽住。
“罗纳德,我刚才和约拉姆正在讨论去哪里请你吃饭,你有什么建议吗?”
过了半小时,三人坐在了施瓦茨烟熏肉餐厅里聊了起来。
“所以你是怎么认识罗杰·科尔曼先生的?”罗纳德知道两人都是波兰犹太人移民以色列的后代,问过他们没有饮食禁忌以后带两人来了
“我就是因为当科尔曼先生的片场助理才喜欢上电影这行,回以色列创办了电影公司的。”米纳罕·戈兰说道,“科尔曼先生真的不能发行我们的电影吗?”
“你知道科尔曼先生的风格,米纳罕。”罗纳德笑了。
“哈哈哈,是的。”米纳罕·戈兰自己也笑了起来。
“我们真的对于这部电影抱有很高的期望。去年我们收购了阿美利加的一家电影公司,叫加农炮影业,就是想打进阿美利加市场。你知道,外国拍摄的电影要进阿美利加很难,而一旦在阿美利加的院线上映,其他英语国家的市场也会为我们开放。”
“哦?所以你们的目的是只要在阿美利加上映?”罗纳德听出了弦外之音,戈兰是想通过上映,去说服海外院线和电视台收购他们的电影吗?”
“不,不是这样。”戈兰否认。
“我们收购的加农炮影业,实际上在阿美利加也有一定的发行能力。我们的梦想是得到真正的奥斯卡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编剧那种。而不是安慰性质的最佳外语片。”
原来是有梦想的人。
“是的,实际上我们1978年制作发行的霹雳行动(operationthunderbolt),已经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小胖子约拉姆补充到。
“你看过吗?”见罗纳德摇头,大胖子米纳罕给他说了剧情。
霹雳行动是根据1976年以色列特种部队突袭乌干达恩培德机场,解救被飞机上的人质的真实事件改编的。
整场行动人质都被安全救出,以色列方面只有特种部队的大队长内塔尼亚胡中了流弹不幸身亡。
罗纳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场营救行动,要是阿美利加也有这种特种兵就好了,波斯的人质也不会直到现在也没有救出来。
“我们在英国,髪国,德国,西班牙都做了发行,阿美利加是去年才上映的,我们意识到凭借加农炮影业的实力,不可能获得大规模上映。阿美利加的院线,主要上映空档都被八大制片厂提前一年预订了。所以我们希望能在电影节打响名号,再去和八大制片厂谈判发行。”
米纳罕·戈兰讲了自己的打算,“可惜……”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这部电影估计拍摄成本不低啊?”罗纳德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他想多了解一下电影发行市场,和拍摄融资的方法,为以后自己拍片做准备。
“是的,我们在西柏林找到了退税优惠,拿到了那里的企业投资的800万美元,加上我们自己加农炮影业投资的200万美元,一共1000万……”
米纳罕·戈兰也并不担心罗纳德偷学走自己的独门秘籍,和他说了一下西德政府提供的拍摄电影优惠政策。为了鼓励文化事业,和东德竞赛。除了设立西柏林电影节以外,西德政府还鼓励企业投入电影事业。
凡是投资电影事业的企业,都能够获得政府的大幅度免税额度。不过这种免税额度是在影片上映以后才给的,中间的时间跨度,必须要银行过桥贷款来解决。
而米纳罕·戈兰的独特竞争优势,就是他们和荷兰鹿特丹斯拉文堡银行(venburg’sbank)的良好合作关系,可以拿到低息过桥贷款。
虽说这个银行最近被媒体爆出黑社会洗钱风波,不过他们和最近收购银行的髪国里昂信贷银行的关系也十分良好,算是他们拥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大客户,并没有影响到今后的融资业务。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罗纳德向两兄弟道谢。
“我听说你还是编剧作家?”米纳罕·戈兰和约拉姆·格洛伯斯对视一眼,“不知道你写过什么作品被拍成电影上映吗?”
“最近上映的名扬四海,就有我的署名。”
“我看过那部电影,是米高梅发行的。”
米纳罕进一步试探,“你虽然很年轻,但是很了解阿美利加的电影市场,还是一位艺术家,你对我们进入阿美利加电影发行市场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罗纳德愣住了,他能给什么建议?只操作过一下摇滚高中的午夜场上映,还赚了点钱和这次参加电影节的机会。
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说道,“听说最近联艺和米高梅遇到一些经营困难,他们的电影制作业务暂停了,你们不妨尝试和他们两家先谈谈。自己没有电影上映,对其他公司的电影应该相当渴求吧。”
“就是这样,我就知道罗纳德你是一个有洞察力的小伙子。”米纳罕和约拉姆很高兴,他们对好莱坞来说还是外人,有些行内的传闻他们确实消息不太灵通。
“我有点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拿到开幕电影的位置的?”罗纳德也向两人求教,“这种a级电影节的开幕电影很难拿吧?”
米纳罕笑了,“别被a级的意思骗了,他只说明这个电影节有评奖环节而已。而且蒙特利尔电影节是新成立的,面临很多竞争。
一部电影参加了一个a级电影节的评选,就不能再参加另一个电影节的评选。只能以展映的方式参加。”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点点头,想起电影节宣传资料上的参赛电影,果然多少英语电影参赛。还看到一部东瀛的电影,一部意大利电影,果然a级电影节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所以这些都是展映电影,而不参加竞争吧?”罗纳德拿起一份电影节的宣传单,向米纳罕请教。
“当然,希区柯克刚刚逝世,这里有他的电影致敬展映环节。”约拉姆指着一排用法语写的电影名字说道。
三人吃完晚餐,米纳罕·戈兰叫来侍应示意结帐。
“对了,为什么你们是堂兄弟,但是姓不一样呢?”罗纳德突然想起来两兄弟一个姓戈兰,一个姓格洛伯斯,堂兄弟应该一个姓才对啊,“是艺名吗?”
“不,是我把姓改成戈兰的。”米纳罕付了餐费,留下几张纸币做小费。
“我曾是以色列空军的战斗机飞行员,参加过48年的战争,所以我把格洛伯斯的姓改成了戈兰,用戈兰高地作为自己的姓。”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远山的呼唤
两位以色列电影人眼见评奖无望,而且留在蒙特利尔只会被记者抓着问令人尴尬的问题,就不等电影节结束,改签机票提前去阿美利加。
临行前,米纳罕和罗纳德一起吃了早饭,交换了联系方式。言谈中知道罗纳德的剧本被简·方达看重并卖出天价,马上邀请罗纳德去洛杉矶加农炮影业谈他的“交叉点”剧本。
“罗纳德,我们一起合作,我们会得奥斯卡奖的,我们要把他拍摄成过去二十年好莱坞最伟大的家庭电影的的翻版,现在好莱坞马上就要流行家庭片。”
“最伟大的家庭电影?”,罗纳德想了想,“是‘教父’吗?”
“nonono,是‘猜猜谁会来吃晚餐’”。米纳罕摇头道。
罗纳德知道这部电影是讲白人女儿带了一个黑人男朋友会父母家里吃饭,然后互相理解和解的片子。
不过他非常害怕自己的“交叉点”剧本会被米纳罕拍成华裔和意大利裔一起跳舞的歌舞片,以还需要打磨剧本婉拒了他的好意。
米纳罕刚刚进入好莱坞这个游戏场,认识个卖出天价剧本的圈内人他不会放过,“总之你要来加农炮影业和我们谈谈,你是天才的剧作家,我是天才的导演,我们合作一定会大获成功。”
好吧,罗纳德只答应去加农炮影业看看。他还不想自己的剧本被人拍成会被观众打导演的电影。
电影节的参赛影片以一天一部左右的速度放映,罗纳德开始了真正的电影买手生涯。罗杰·科尔曼没有给他购片指标,只是提出如果有看好的电影,价格又合适的话,可以联系新世界的盖尔。
所以罗纳德只是挑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电影观看,也不管是不是新片还是老片展映,如果看了二十分钟还没有兴趣,就起身走人。
比如希区柯克的女儿,带来了两部电影做致敬希区柯克的展映环节。罗纳德把两部电影“后窗(rearwindow)”,和“迷魂记(vertigo)”都看了。
虽然两部电影都是希区柯克的名作,不过罗纳德无缘一见。在阿美利加从来没见过那个电影院复映,连斯科塞斯的电影赏析课都没放过。
原来希区柯克知道女儿资质一般,在电影业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于是把自己最满意的五部彩色片,包括这两部,和擒凶记,怪尸案,和夺魂索,都买下版权,留给女儿。
有这五部电影的版权在手,女儿一家就足以衣食无忧。
这两部电影构思精巧,摄影很表演非常棒,罗纳德作为影迷看了一遍,都还想看几遍琢磨技法。特别是格蕾丝·凯莉那个充满大银幕的特写,成为了她在整场电影的出场镜头,非常令人惊艳。
而迷魂记放映到吉米·斯图尔特上楼梯的时候,出现了滑动变焦(dollyzoom),作出了一种男主角在镜头里不动,而背景移动的效果,用来表现男主角恐高眩晕的感觉。
这时观众集体鼓掌欢呼,看来都是懂行的。这是滑动变焦这种技法,影史上第一次在大银幕出现,后来还被斯皮尔伯格用在了“大白鲨”里。
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罗纳德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非英语的参展片。英语片的竞争太过激烈。
比如彼得·奥图尔主演的“特技人(thestuntman)”,已经被二十世纪福克斯买下,在阿美利加放映。连二轮放映的出价都卖出去比罗纳德预算高得多的价格。
首先吸引他兴趣的是一部苏维尔联盟的电影“潜行者stalker”,看报道里,对这部安德烈·塔克夫斯基导演的电影的艺术价值给予很高的评价。
罗纳德就算有买手的胸卡,也费了一番周折才进场在后排找了一个位子。
来看的多数是电影圈内人,和被宣传吸引的影迷。
这电影讲述了一个神秘的地点,好像有外星遗物,潜行者是一个带其他人穿过这个神秘地点的导游类角色。有些人想穿过神秘地点得到财富,有些人想得到艺术灵感,有些人则认为它是邪恶的,要想把它炸掉。
还有些人,比如罗纳德,发现自己得到了催眠。
电影节奏异常缓慢,罗纳德不时地要陷入睡眠。经过长达两小时四十分钟和睡魔的斗争,放映终于结束,苏维尔联盟国家影视委员会(goskino)的一个头头,正在接受采访和观众提问。
“是的,这部电影的节奏非常缓慢,goskino也对导演塔克夫斯基作出了相同的建议,让他把节奏加快,时长缩短。
“不,我们并不干涉导演的创作,只是提出建议,导演塔克夫斯基的意图得到了很好的保留。”
整部电影确实呈现出和商业电影完全不一样的技法,能感受到作者导演的强烈个人风格。在中段,主角潜行者还引用了一段华国哲人老子的话,“人出生的时候柔软而脆弱,死的时候坚硬而刚强。”给了电影一种哲人的气质。
不过呢,罗纳德看看四周,大多数观众都中了睡眠咒语,睡眠质量都相当好。这种电影阿美利加没有人敢买下来大规模上映。
罗纳德看绝大部分买手都离席,国家影视委员会的头头显得相当落寞,于是凑上去通过翻译和他交谈了几句。
他告诉罗纳德,联盟为了推广文化宣传,给电影出口很多补贴,这部电影就在几大电影节上展映。希望能够被阿美利加人民看到,而不应该只盯着利润。
为了这一目的,goskino愿意以相当低廉的价格出售电影放映权,如果有兴趣可以和苏大使馆文化参赞接洽。
罗纳德对低廉的价格很感兴趣,不过这部电影实在是没有市场。也许业内的艺术家会从中吸取一些有益的探索性拍摄手法,但是普通观众?也许可以试试卖给失眠症患者?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和goskino的人说。罗纳德问道,“你们有没有一些故事性强的作品?有情节有曲折的故事,反应普通人生活的那种?有人看的电影才能让阿美利加观众了解你们。”
goskino的头头听了翻译的转述,通过翻译回答道,“有的,我国最近有一部电影在热映,已经破了联盟的观众人数记录,这次也调了一份拷贝来参加展映环节,到时候欢迎你来看。”
罗纳德连忙记下了放映的时间,希望这部电影不会让人想睡觉。
另一部引起罗纳德强烈兴趣的电影来自东瀛,是参赛片“远山的呼唤”。导演不是他熟悉的黑泽明,而是一个叫山田洋次的家伙。
这电影拍的是一个中年人的爱情故事。罗纳德准备吸取一些经验,看看自己的“我兄弟的保护人”,在中年人爱情部分的剧情里,哪里不够老到。
故事讲一个叫田岛耕作的男人,在雨夜闯进了一位北海道牧民寡妇的家中请求避雨。寡妇民子和儿子武志养殖牛群,相依为命,接纳田岛避雨后,田岛请求在民子家中打短工。
民子考虑到家中需要一个壮劳力,答应了下来。田岛以自己踏实肯干的作风赢得了民子母女的好感,还帮民子打跑了来寡妇门前耍流氓的农会干部,武志也把田岛当成父亲的形象依靠。
两年后田岛的哥哥来看他,并给了他一些钱。原来田岛是个杀人犯,因为妻子借了高利贷炒股无法偿还而自杀,田岛一怒之下失手杀死了来葬礼上讨债的债主,才逃来北海道。
在为了武志的心愿,田岛参加了北海道乡间的赛马活动。赛马场上田岛得了冠军,但是被跟踪他哥哥来的警察认出,被带走。
法庭因为债主的挑衅行为,和田岛不是蓄意,属于误杀。最终宣判田岛耕作三年有期徒刑。
在押送他前往服刑地的火车上,民子带了吃的,上了同一节车厢。征求了警察的同意,坐在田岛身旁,并和同乡聊天的方式,告诉邻座的田岛她已经卖掉了牛群,准备搬到城里,并准备等田岛回来。
整部电影拍摄的朴实流畅,罗纳德很久没有看过这种东方含蓄式的电影风格了。电影的拍摄手法略显老旧,不过胜在情感真实,把一对孤儿寡母,和假父形象的长工之间的感情拍的很动人。配上北海道的风光民俗,是一部观众会喜欢的电影。
罗纳德有买下这部电影放映权的想法,找到了东瀛发行商松竹映画的经理谈阿美利加发行。
“……”
“什么?我不会日语,你能不能说英语?”罗纳德不好意思的请求。
“我说,我说的就是英语啊?”
额,东瀛人这英语真的难懂。罗纳德抓了一个组委会的翻译来帮忙,才和松竹映画的经理得以正常交流。
“什么?五十万美元?这绝对不行。太贵了。”
“罗拉纳尔德桑,可是这电影值得这个价格呀。你看很多观众都流泪了。”
“是的,我也是因为这部电影朴实动人,才会提出购买在阿美利加的发行权。但是这电影没有明星,还是外语片……”
“这部电影没有明星?罗拉纳尔德桑,松竹的经理把罗纳德拉到海报面前,男主角田岛是高仓健桑扮演的,他是东瀛第一流的明星。女主角民子是倍赏千惠子扮演,她是国民女明星,观众新年和盂兰盆节不看到她,就过不好节。”
“我明白,他们可能是东瀛的明星,但是在阿美利加没有人认识他们,我也是很喜欢他们的表演,才想引入阿美利加,如果你能把价格降到八万美元以下,我可以考虑在大城市影院放映,这样我国民众也能熟悉贵国的明星了。”
“实在抱歉,这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非常抱歉,让您失望了。”松竹映画的经理不停的鞠躬道歉,只是再不肯降价。
罗纳德也有点失望,这电影拍的很不错,但是价值观和文化和阿美利加观众不兼容,只能在一些喜欢外国片,艺术片的观众里找到市场。
比如最后田岛和民子在火车上相见的结尾,放在阿美利加,肯定是民子上去和警察沟通,让两人相见聊一聊,最后肯定得拥抱接吻,火车上的旅客鼓掌什么的。而在东瀛,田岛不可能和民子直接说话,一方面警察在旁不得违反规定,一方面田岛也无法面对民子。
这种含蓄的美,阿美利加观众实在欣赏不了,还会觉得民子对田岛的感情不够深刻。这种大的文化差异,让罗纳德不敢下决心出高价。
在电影节找了组委会,把自己对“远山的呼唤”的看好和意见,发传真给了新世界制片,罗纳德准备继续看片。
“抗议种族隔离,抗议种族歧视!”
一群人远远地在放映厅门口喊口号,要抵制这里放映的电影。
罗纳德顿时来了兴趣。对工作人员出示了买手胸卡,走进了空空荡荡没有几个观众的影院。
能被人抵制,不是免费的营销吗?
第一百四十章 这也能抵制?
影院里电影已经开始放映,罗纳德正好错过了片头和片名。
他看到银幕上的是一幅非洲大陆的地图,然后镜头拉近到,幻化出一片草原。上面有各种野生动物:斑马,非洲象,斑羚,长颈鹿等等在湖泊和河流边上喝水,栖息。
影片的旁白是一种发音类似德语的语言,不过罗纳德不敢肯定。他反复的听到了卡拉哈里几个发音,似乎是地名。
画面上的河流,湖泊,池塘慢慢消失,绿洲变成了稀树草原,绿草变成了黄色,树木的叶子也掉光了。
罗纳德开始挪动屁股,这是一部纪录片吧?说非洲草原上的动物?还是环境保护的重要性?
纪录片在阿美利加影院没有什么市场,卖给电视台倒是有可能。如果这部纪录片质量不错的话,要不要找海伦的父亲聊聊?
旁白话音一转,镜头聚焦到了几个用树叶遮挡的原始人的身上,罗纳德又开始纳闷了,这难道是讲原始人的纪录片吗?
这些原始人的语言挺有趣,有很多用舌头和上颚吸气的时候发出的“嗒嗒”声。好像小孩子在吃饭的时候有时会发出的那种声音。
电影着重讲述了这些原始人是怎么在干旱的草原上找到水源的。他们会挖掘根茎,用叶子接露水。食物来源则是某种植物果实,和用沾了毒液的弓箭,射击羚羊等小型食草动物得来。
这种猎奇类的纪录片,不得不说在阿美利加有相当市场。罗纳德看过一些pbs播放的纪录片,就是到全世界各地去拍摄风土人情的。
就在罗纳德开始盘算怎么向海伦父亲推销这部纪录片的时候,画面又转到了大城市的航拍场景。摩天大楼,高速公路,繁忙的上班族,工业化的生产线,大规模的学校教育等等。
这个剪辑有点意思,罗纳德心想。
用现代物质丰富的生活中,现代人的不开心,反衬原始贫乏生活中的原始人非常开心。罗纳德对电影导演的评分又加高了一点。
不过接下来怎么继续呢?继续对比原始人和现代人的种种生活方面吗?这到也是不错的一种方式。
接下来的镜头又转回原始人部落,一个原始人正在步行,上方飞过一架飞机。一个飞行员喝完了可口可乐,随手把可乐玻璃瓶扔出了窗户,正好掉到了原始人的面前。
原始人以为这是上帝的天赐,拿回部落以后发现,可乐瓶比任何天然工具都更硬,可以用来处理食物,衣物,甚至可以当乐器吹出节奏。
但是只有一个可乐瓶的情况下,众人开始争抢,打架。原始人觉得这不是天赐而是邪物,破坏了部落的安宁,准备把它带到陆地的尽头扔掉。
这下罗纳德看清楚了,这是部剧情片。
前面用假纪录片的手法,飞快的渲染和交代故事的环境。第二本胶片放完的时候(约22分钟),故事已经进入一个巨大的悬念。
附近国家的叛军领袖发动政变,想推翻当地政府。政变被制止以后,叛军又扣留了一大批无辜的居民,逃进了原始人所在的卡拉哈里,想以此为人质对抗政府军。
进城丢可乐瓶的原始人因为射杀了一头别人养的山羊,而被判坐牢。一位动物学家懂得他们的语言,认为原始人没有产权观念不应该判刑。
法官让原始人给动物学家当向导抵刑期。两人在送原始人回家的旅途中,碰到被叛军劫持的女主角,一位学校老师。
影片最后,原始人在解救女主角和他的学生的过程中,用飞镖麻醉了叛军士兵。
男主角则顺利救出女主角,两人终成眷属。
而原始人走到了大海边,把可乐瓶丢进大海。他又回到了自己的部落,过上了其乐融融的生活。
整部电影是一部喜剧,但并不以台词梗逗人发笑,而是用原始人和现代人的对比,反衬出一些现代社会的荒谬性。
罗纳德很喜欢这种高级幽默,虽然听不懂台词,也不妨碍他从头笑到结束。
放映结束以后,罗纳德找到了带这部电影来展映的经理米娅,提出希望购买电影的阿美利加发行权。
“不不不,我们现在不能出售这部电影在阿美利加的发行权。”
“为什么?”罗纳德很奇怪。
米娅·托洛斯基是这部电影制片商,波耶特·托洛斯基的妹妹。
她苦笑着回答,“我们这部电影是南非拍摄的,我的哥哥波耶特的含羞草制片厂,雇佣的都是白人技师。从摄影师,到灯光师,化妆师,甚至洗印工人都是白人。”
“这和苏利文原则相违背,而你们阿美利加的法律体系是长臂管辖,如果我和阿美利加的公司有合作的话,就会上撤资运动的黑名单,我哥哥的院线就不能引进阿美利加电影进行放映了。”
罗纳德听得一头雾水,连忙向米娅询问详细情况。
原来南非现在实行了种族隔离制度,白人和黑人不得使用一辆公交车,不得在一起吃饭,不能用一个水龙头……做任何事情都要分开。
苏利文是一名美国主教,他也是通用汽车公司的一名董事。在访问南非通用汽车工厂的时候,发现了黑人领袖曼德拉被关在监狱里,南非实行种族隔离政策。大为震惊,回国以后苏利文就发起抵制运动。
他呼吁所有的美国公司,如果南非政府不能释放曼德拉,不能取消隔离政策,不能给黑人投票权,不能大幅度雇佣黑人,都从南非撤资,也不和南非企业做生意。
他拟定的这几项政策就被称为苏利文原则。如果含羞草影业把制作的电影卖给阿美利加的公司,就触发了苏利文原则。
托洛斯基兄妹害怕卖电影进阿美利加被新闻媒体盯上,被列入不得往来黑名单,这样不仅不能进口阿美利加电影,也不能进口电影拍摄器材,技术人员等等,对含羞草影业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雇佣一些黑人员工呢?他们的工资不高吧?”罗纳德有点怀疑是否他们兄妹中有支持种族隔离的倾向。
“当然不,你看这部电影里,我们就雇佣了大量的黑人演员”,米娅连忙否认,“我和哥哥其实支持废除种族隔离。”
“但是贵国的苏利文原则非常苛刻,只计算常任员工的比例,而且黑人工资必须和白人员工平等。而我们是一家小公司,负担不起长期雇佣这么多能力不足的员工。
你知道我们不是生产型企业,不像通用汽车可以雇佣一些技能较低的黑人员工,我们雇佣的都是需要经过长期培训的技术人才。”
罗纳德觉得挺可惜,这部电影如果能够低价引进阿美利加,有点搞头,“如果我买断你的电影的发行权呢?这样电影就和你们无关了,”
“你看看那些抗议的人群吧?”米娅指指门外,“我们曾试图把电影卖给宝丽金,在不列颠上映。
就被这些抗议人群在报纸上登广告,揭露电影由南非制片厂拍摄,最后被迫取消了上映计划。因为不列颠也是撤资计划的参与者,民众对南非的印象很坏。”
“这真是……”罗纳德无语了,只得和米娅交换了一下名片,然后聊聊他们南非的电影市场情况。
“对了,你们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我开头没看。”罗纳德最后问道。
“上帝也疯狂(thegodsmustbecrazy)”
“所以你们南非是说德语吗?我完全没有听懂台词。不过你们的影片素质非常不错,听不懂台词我也能从头笑到尾。”
“不是,那是南非布尔语(afrikaans),是一种荷兰语和西部德语的混合种。我们打算配上外语字幕,试试欧洲和东瀛市场。”
“电影里面那些原始人,是真的他们的生活状态吗?”
“过去也许是吧,不过现在博茨瓦纳,和纳米比亚政府把他们赶进了自留地,生活的空间越来越小了。
因为拍了这部电影,现在我们公司每个月给那个部落200美元,让他们去附近的杂货铺买一些东西补贴部落。”
罗纳德点点头,看来是自己一腔情愿的美好想象了,现代社会哪里不受影响呢?就算这种原始部落居民,也能够因为拍电影提升生活水平。也是一种不错的安排吧。
两人边说边走出影院,结果米娅被示威的人群一顿招呼。被鸡蛋和口号吓得赶紧跑了。
罗纳德侥幸躲开了鸡蛋,也想跑路。他发现前两天一起去看电影的美女大学生也在人群里,连忙边走边大声说“自己人,别砸我,我只是偶尔路过。”
美女看见是罗纳德而,急忙制止了同伴,然后问他,“你是想买南非种族压迫者的电影吗?”
她的同伴也围了上来,看来这下不交代清楚是走不脱了。
“我不会买他们的电影的,苏利文原则,苏利文原则。”罗纳德连忙用刚学会的术语解释。
“那好,你得和我们一起喊标语,表示你不支持南非。”另一个游行地胖女孩,把一块标语牌塞到了他手里。
“要我……喊什么?”罗纳德被迫举起了“反对种族隔离的”标语牌。
“释放曼德拉。”
“释放曼德拉!”罗纳德跟着喊。
“跨国公司撤离南非!”
“跨国公司撤离南非!”
抗议者满意了,放罗纳德离开。
罗纳德心有余悸地小声问相熟的美女大学生,“这电影里面是讲原始人啊,没有种族歧视的内容吧。”
“南非的电影公司,居然不拍揭露南非种族隔离制度丑恶一面的电影,拍这种美化南非白人和黑人和谐相处的电影,是什么居心?”胖妞在旁边大喊,“不反对就是纵容!”
罗纳德被迫又喊了两句口号,赶紧脱身。
“抗议女孩惹不起,惹不起。”
第一百四十一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罗纳德照旧把自己对“上帝也疯狂”观影感受和分析,用传真发往新世界制片。
罗杰·科尔曼非常欣赏盖尔·赫德的才干,一些事情逐步也能让她上手。盖尔在接到罗纳德的传真以后,还专门打长途电话来确认“上帝也疯狂”的观影效果。
这部电影在南非正在上映期间破了票房记录。不过对南非囚禁黑人领袖曼德拉造成的社会影响,也让听到盖尔汇报的科尔曼停止引进的想法。新世纪制片的格言是不冒任何风险。
罗纳德则继续在蒙特利尔看电影。
既要符合阿美利加观众的审美,也要有很强的故事性,还要价格便宜。符合三项的电影确实不太容易找。
就在罗纳德怀疑自己要空手而归的时候,苏维尔联盟代表团的第二部展映电影上映了。
这部电影的名字非常奇怪,叫“莫斯科不相信眼泪(moscowdoesnotbelieveintears)”。
询问了上次见过面的苏维尔联盟国家影视委员会(goskino)的官员,才了解这是一句古老的俄罗斯谚语,真正的意思是莫斯科不会被眼泪打动。遇到挫折的时候要擦干眼泪,靠奋斗来赢得命运的垂青。
电影的情节有点老套。1958年,卡特琳娜,柳德米拉,安东尼娅三个小镇年轻姑娘,到莫斯科的工厂工作,住在工人宿舍。卡特琳娜的一位亲戚是大学教授,在给出外渡假的他们看房子的时候,卡特琳娜假装是教授的女儿,和两位女友举办了一场派对。
莫斯科电视台的摄像师鲁道夫,看上了卡特琳娜的社会地位,追求她。卡特琳娜害怕自己的出身被鲁道夫看不起,谎称自己是教授的女儿。两人谈婚论嫁的时候,鲁道夫到工厂采访,意外地发现了卡特琳娜的真正身份。
鲁道夫的母亲拒绝儿子娶卡特琳娜一个进城务工的女孩。这时卡特琳娜已经怀孕,问鲁道夫借钱试图做手术被拒绝,只能把女儿生下来。在两位女朋友的帮助下,独自抚养女儿。卡特琳娜靠努力考上了大学。
电影的结构非常古典,在一小时十分钟的时候还有中场休息。这是“乱世佳人“之类的老式大片才有的双幕剧结构。中场休息供观众上洗手间补妆。
罗纳德也去了洗手间,他越来越觉得这里听到的观众影评,比影评家更加靠谱。不过大多数人说的是法语,他听不懂。偶然听到几位用英语交谈的观众,说的多数是,没想到苏维尔也有未婚妈妈之类的感叹。
罗纳德深有同感,这个故事发生在阿美利加,就和谐很多了。未婚先孕,单亲母亲,小镇青年到大城市,怎么看都是阿美利加才有的桥段。怪不得goskino的官员说电影在苏维尔破了观影人数记录。那里的观众从没看过这种情节吧?
回到座位上看下半场。时间已经到了1979年,卡特琳娜大学毕业,已经成为所在工厂的厂长。柳德米拉和酗酒的冰球运动员丈夫离婚,还在吊金龟婿。只有安东尼娅和乡下的农夫瓦洛佳结婚,有了几个孩子家庭完整。
这电影里的离婚率都快赶上阿美利加了。罗纳德更加深信这个导演有点出格。
在去乡下探访了好友安东尼娅,卡特琳娜在回城的火车上认识了一位钳工果沙。果沙对卡特琳娜一见钟情,马上开始追求。不过他误以为卡特琳娜是办公文员,这样男强女弱,才能长久。而不是像自己上一段婚姻那样离婚收场。
果沙帮卡特琳娜的女儿亚历珊卓打跑了流氓,扮演了一位父亲的角色。就在两人感情日深准备结婚的时候,亚历珊卓的亲生父亲摄影师鲁道夫到工厂拍摄广告,认出了卡特琳娜。
鲁道夫贸然闯入卡特琳娜家中吃饭,说出了卡特琳娜是厂长的秘密。果沙气愤卡特琳娜的欺骗,当场离开了家。
两位好友柳德米拉和安东尼娅决定帮卡特琳娜找回果沙。安东尼娅的丈夫瓦洛佳凭借几条线索终于找到了在家喝闷酒的果沙,两人靠拼酒解决了心结。最终果沙回到了卡特琳娜的房子,一家人吃上了晚饭。
罗纳德看完电影,感受怎么说呢?
电影当然是上佳之作,在苏维尔票房也很好。但是这种套路,在阿美利加的电影中已经屡见不鲜。而且电影毕竟是另一个世界拍摄的,文化上有些微妙的不同,观众不一定接受。
而且电影时长两小时二十分钟,还有个中场休息,阿美利加的电影院排片有些麻烦。
想着这些不利因素,罗纳德和上次认识的国家影视委员会的官员聊了一会。
能够感受到对方明显的沮丧情绪。电影受到买手的冷遇,虽然都祝贺苏维尔拍出了一部票房佳作,但是对引进各自国家都不感兴趣。
国家影视委员会的作用,有一项就是向外推广苏维尔的文化,这部电影参展了今年上半年的西柏林电影节一无所获。被阿美利加资本主义影响的西柏林电影节当然不待见这部电影。
虽然种种争议情节,最后居然是大团圆结局,评委们对这种不深刻揭露黑暗面的影片不投票。
看到罗纳德,官员又来了精神,要是能够让阿美利加片商引进此片,登陆阿美利加院线,也是一项功绩,可以写进年度总结向上峰邀功。
他不由得想起临行前,委员会的秘书长对他的嘱托,务必要让西方观众了解苏维尔的艺术成就。
想了想,他拿出了杀手锏。
“罗纳德先生,我们苏维尔国家影视委员会,为了让阿美利加人民也能看到苏维尔人民的真实生活,加深双方的了解,可以以象征性的价格,卖给你几份这部电影的拷贝。只要你能够保证在电影院上映。
如果你能够争取到在阿美利加的院线做商业上映,可以到苏驻美使领馆和文化参赞接洽,另行订购更多的拷贝,到时我们再商定价格。”
“这个么……”罗纳德脑子急转,很符合科尔曼的哲学啊,没什么风险的事情,等于白拿电影拷贝,很多艺术院线需要电影填上商业片上映的空档,也愿意接受这种拷贝,比如纽约的深夜影院……
“你知道,处长同志。阿美利加是一个商业社会,如果观众不接受这部电影,那院线就要赔钱,我们就会亏本……”
“不会的,我们已经把他作为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参评影片,报送了奥斯卡,一定不会亏本。”
“这?你们苏维尔联盟的电影,也会参加奥斯卡奖评选吗?”罗纳德有点惊讶。
“当然,苏维尔的电影,曾经两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处长同志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苏维尔的电影成就。
原来,早在1969年。由邦达尔丘克导演的系列电影“战争与和平”就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这部由12余万苏军参演的电影在西方引起很大反响,全世界收了5800万卢布票房。
另一个就是罗杰·科尔曼引进的,由东瀛黑泽明在苏维尔拍摄的“德苏乌扎拉”荣获1976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由于投资属于苏维尔联盟,这部电影也算苏联选送奥斯卡,得奖也归于苏联名下。
罗纳德大喜,如果这部“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能够入选最佳外语片提名,那应该会有一些人愿意走进电影院尝试的。如果能够得奖就更棒了,加上几乎没有成本的拷贝,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到,“处长同志,阿美利加人民有一种恶习,就是对世界上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如果是欧洲观众,他们一定会去看一看电影节提名的艺术佳作的,而阿美利加人民则……”
“我理解,我理解,这也是我作为国家影视委员会负责美洲司工作的苦恼之处啊。”处长同志表示非常理解罗纳德的苦处。
“能否到时请电影的主创人员,在去洛杉矶出席奥斯卡的机会,为我们的电影做一些宣传呢?你知道,阿美利加人民崇拜英雄,一个苏维尔电影荣获奥斯卡,他们也许会想看看是哪些英雄能作出此等壮举。”
“啊……啊……这个,这个还要等我们的委员会统一安排。”处长尴尬地说道。导演缅绍夫因为此片受到了一些保守人士的指责,谁叫他拍了未婚母亲,酗酒丈夫一些争议性的情节呢?
虽然苏维尔联盟的总秘书长是个影迷,看了电影以后亲自拍板上映,也取得了很好的票房。但是那些人借口他的电影有资产阶级倾向,怕他叛逃,已经禁止他出国参加国际影展了。
反而是“潜行者”的导演安德烈·塔克夫斯基,虽然没人看得懂他的电影,但是欧洲人对他十分推崇,经常能够获奖为联盟争取荣誉。到是能出国参与电影节,甚至去外国取景拍摄电影。
“总之我们一定会对此片在阿美利加的上映大家支持的。”处长同志见罗纳德似有退意,马上开始戴高帽。这是为了苏美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是伟大的事业。”
“哎,这生意还是没有前景啊,主创人员不到场的话。”
“我马上给上级发电报,汇报这一事情。”处长严肃地说道,“你留下地址,我们会指示苏驻洛杉矶领事馆的文化参赞,直接调拨几份拷贝给你们……”
“我们新世界公司。”罗纳德赶紧接茬。
第一百四十二章 Arkoff电影公式
“你对三部电影怎么排序?”罗杰·科尔曼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和从蒙特利尔回来的罗纳德讨论他看中的三部电影。”
“我的想法是,在阿美利加市场‘上帝也疯狂’的市场潜力是最高的,如果能够解决抗议问题的话。其次是得到奥斯卡奖提名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有可能在艺术院线收获一些票房。最后是东瀛的‘远山的呼唤’这部电影和阿美利加的文化差异太大。”
“所以这就是你的推荐排序?”科尔曼看了罗纳德写的三部电影的剧情梗概,和市场分析问道。
“是的,我认为‘上帝也疯狂’值得冒险。”
“你知道阿美利加国际影业(americaninternationalpictures)吗?罗纳德。”罗杰·科尔曼说起了一个不相关的名字。
“额,好像在新世界的老电影片头看到过这个名字。”罗纳德想起当年在新世界制片学习剪辑的时候,看过不少新世界历年拍摄的电影录像带。
“对,aip是当时阿美利加少有的低成本电影发行商。我的长期合作伙伴。在创办新世界制片之前,我所有制作,导演的电影,大部分都是他们发行的。”罗杰·科尔曼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我曾经为aip赚了很多钱,直到他们的总裁塞缪尔·阿尔科夫(samurkoff)不经我同意,私自修改了我的电影‘迷途(thetrip)’,我才愤而自己成立的新世界发行公司,自己涉足发行业务。作为导演,我不想任何人对我的电影动刀,你明白吗?”
罗纳德点点头,自己的剧本被人修改,他也有同感。
“但是aip毕竟曾是五大拥有自己的发行渠道的制片厂之外,最强的电影发行公司。谁知道他们在去年居然传出破产传言,今年刚刚被影道公司(filmways)收购了。”
罗纳德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罗杰·科尔曼突然说起这些陈年往事。
“阿尔科夫曾经发明了阿美利加电影业非常有名的阿尔科夫公式,用这个公式制作低成本剥削片,无往而不利。绝大多数的电影都能赚钱。”
罗纳德调整了一下坐姿,他感觉科尔曼对他说的会是很重要的原则。于是拿出笔来,准备记录。
“其实很容易记,不需要专门记忆。你记住阿尔科夫的名字就行了。”科尔曼示意他不用专门记。
arkoff六个字母,分别代表了一种卖座电影的特质。
action动作戏(让人激动,兴奋,有戏剧性)
revolution革命性(新奇的,有争议性的主题或者想法)
killing杀戮(一定程度的暴力元素)
oratory演讲(令人印象深刻的台词)
fantasy幻想(符合观众想象的夸张幻想)
fornication性感(青少年观众喜欢的适度性感内容)
“只要照着这个公式制作面向青少年的低成本剥削片,我就从来没有失败过。”罗杰·科尔曼一挥手掌,“我唯一一次失败的导演作品‘入侵者’,就违反了这六条原则中的大部分。”
“阿尔科夫是这个原则的发明人,他难道不明白这些吗?为什么还会破产?”罗杰·科尔曼本意也不是想要罗纳德回答,自己给出了答案:
“因为他自己不愿意被叫做b级片大亨了,想投入大制作,这是冒险。大制作电影是大冒险,几次失败下来,就把公司弄到了如今的境地。”
“我们不是八大制片厂,没有实力进行过多的冒险。前几个月我投入200万美元拍摄‘群星之战’,也是因为预售收入就收回了大部分成本。如果你想在好莱坞立足的话,罗纳德,记住一个原则,不要赔钱。”
罗纳德了然,“上帝也疯狂”毕竟存在这不小的风险,新世界无法确保能电影在阿美利加顺利上映,不如不做。
“所以我们可以试试‘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当然,等于没有成本的赌博”,罗杰·科尔曼咯咯地笑了几声,“最后得不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只是赢多赢少的问题。”
“当当……”随着敲门声,科尔曼的太太茱莉走了进来,“嗨,罗纳德,很高兴见到你。”然后她转向丈夫罗杰,敲了敲手表:
“罗杰,你答应我的,给孩子们去买那个玩具。别忘了。”
科尔曼有点不愿意,“我们家里不是已经有了录音机了吗?为什么还要给每个孩子再买一个?”
“罗杰,这是对孩子的爱,不是你的生意。”茱莉不高兴了。
“好吧,好吧,我和你一起去买,一人一个。”科尔曼在妻儿面前还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和丈夫。
“是什么玩具?”罗纳德不明白了。
“是一种东瀛公司制造的小录音机,个人可以戴在身上,用耳机听磁带音乐,现在在青少年里很流行。”茱莉笑着说道。
“这样啊?”罗纳德想起了表妹唐娜,这种玩具估计在青少年人群里,有一个就能变成社交皇后。自己有钱了就给表妹买一个当作去加拿大回来的礼物吧。
“对了,还有和表妹住一起的戴安·莲恩。还得买两个。”
罗纳德告辞,去caa见经纪人去了。
茱莉看着罗纳德的背影,对丈夫罗杰说,“你很看重罗纳德?我很少看到你花时间在年轻人身上。”
“不,我只花时间在有潜力的人身上。”罗杰·科尔曼回答,“他很快就会尝到好莱坞的无情。现在毕竟不是我当年创业,四万五千美元就能拍摄一部电影的时代了。
等他尝试做导演几次失败以后,新世界才会成为他的选择。年轻人总是立志高远,特别是一个刚卖出天价剧本的年轻人。”
“理查德,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索尼公司的便携式录音机吗?就是那个叫walkman的玩意。”罗纳德坐在caa的沙发上,对着自己的经纪人理查德打听。
“不知道,这是什么?电器商店或者百货里没有吗?”
“我走了好几家,都卖脱销了。”
“我帮你问问”理查德站起来去找关系打电话去了,帮助客户买些紧俏商品,也是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必不可少的工作内容。
“嗨,罗纳德。好久不见”穿着薄西装的尼西塔过来打招呼,“我刚和布里奇斯导演的经纪人拉普克聊过,布里奇斯导演对你的剧本动了大手术,他把简的角色提到了中心……”
“停,停,我不想讨论这个剧本了,这已经不是我的工作范围。”罗纳德连忙喊停,剧本被别人乱改还要讨论的感受很糟糕,就像自己的女友和其他男人结婚,还得去参加婚礼似的。
罗纳德暗自发誓,今后有了地位,绝对不能让别人瞎改自己的剧本。
“好吧,我最近帮你在联系一些剧本改写的工作,一般来说,改剧本的酬劳,要比卖剧本的高。”尼西塔换了个话题,讲起了他为罗纳德寻找新工作的事情。
“当然,一般的剧本也卖不到你的高价。几万美元已经算很高了。我给你找的剧本修改工作,一般也就在三到五万美元的范围里。”
“是什么类型的剧本?”
“你的剧本创作主要是越战主题,青少年主题,群像戏,和歌舞片。我们打算用这几个标签,来帮你向制片厂推销。不知道你自己更喜欢哪个主题?”尼西塔正好想和罗纳德聊聊今后的定位问题。
“先去掉越战吧,我去了一趟蒙特利尔电影节,看了些真正的反应中年人生活的好电影。我发现中年人的爱情心态,我还不太能把握住。”
“好的,尼西塔记下罗纳德的要求。”
“其他的剧本类型,修改工作我都愿意接受,不过我需要先看看剧本,至少是剧本梗概再进一步接洽。”
“当然,这是正常的要求。除非是斯皮尔伯格或者乔治·卢卡斯要你改剧本。”尼西塔开了个小玩笑。
罗纳德笑笑,这样把自己的创作方向,先限定在一定的范围里,可以积累比较多的经验,有助于自己写出完整的剧本。
正好青少年电影的题材正在回潮,自己又年纪合适,刚从高中毕业不久,还能记得一些高中生的心理。再加上罗杰·科尔曼传授的arkoff电影公式,罗纳德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准备好你的支票,罗纳德”,主经纪人理查德兴冲冲的跑来,“我的朋友等会就送货上门。”
“就是这个吗?”罗纳德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小录音机细看。蓝色的金属机身上面是一个黄色的按键。
理查德的黄牛朋友打开了机身,放进了一盘“airsupply”乐队的最新磁带,示意罗纳德带上黄色的耳机。
“我独自躺在床上,头枕着电话
想着你,直到痛不欲生
我知道你也受伤了,但我们还能做什么?
饱受折磨,四分五裂
……”
澳洲乐队新歌“alloutoflove”清脆高亢的声音传来,罗纳德惊奇的看了一眼walkman,好像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是立体声,对方指着walkman盖子上的一个‘stereo’标志说道。”
“这里有两个耳机插孔”,对方继续解释功能,“你知道在青少年人群里面,录音机不光是聆听音乐的工具,还是一种社交工具。所以这里可以插两个耳机,和好朋友一起分享。”
罗纳德大开眼界,东瀛人的产品设计真的非常有意思。总是在细微处考虑周到,自己买的索尼电视机也是如此,色彩还原的比阿美利加,或者西德产的更鲜艳一些。
“那这个黄色的按键是干嘛用的?”罗纳德指着上方的一个亮眼的黄色按键。
“这是通话键”,对方示意罗纳德带上耳机,然后自己拿出另一个耳机插上耳机孔b,按下黄色按键不放,“喂喂,这样我们两个在听歌的时候,就可以边听边说话了。”
“很好,我要两台,不,三台。一共多少钱?”罗纳德决定自己也买一部,可以用来写作的时候隔绝外界干扰。
“市价是160美元,我这里有现货,180美元一台。”
罗纳德拿出支票簿,签了一张支票递过去。
“这机器使用三节aa电池,我赠送你一套。”黄牛乐滋滋的拿过支票走了,caa的客户签发的支票一般不会跳票。
“这是什么?”
caa的总裁奥维茨正好走过,看见罗纳德拿着一个机器用耳机听得开心。
“walkman,现在很紧俏的东瀛商品。罗纳德要来做礼物,我叫了我朋友送来。”
“把你朋友叫回来,我们也采购一批,很多客户的孩子们会需要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好莱坞谋杀案
罗纳德走出机舱,在jfk机场的行李转盘旁边等着自己托运的行李。这次从好莱坞又拜托经纪人搜罗到了一批青少年电影的剧本,准备回纽约翻来做些参考。
行李还需要等很久才能拿到,罗纳德百无聊赖的看着旁边柱子上的电视。
这是一家新开播的有线电视台cuu,他们策略很有趣,24小时滚动播出新闻。通常的nbc,cbs等公共电视台,只在晚上有15-30分钟的新闻节目,白天最多重播两次。
但是只要一打开cuu频道,就是各种新闻节目。
这给商务人士带来了很多便利,不需要等到晚上才知道重要新闻,早一点知道新闻,在阿美利加很多时候就意味着多一点金钱。
所以他们最先进入的渠道就是繁忙的大机场,这里有不少商务旅客,看得好了也许回家就能打电话安装订阅一份cuu。
刚刚开播的cuu新闻不多,男女两位主持人口播了重要新闻,天气预报,股市信息,和旅行消息等。
然后是娱乐新闻,罗纳德突然在屏幕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花花公子杂志的年度女郎,好莱坞演员,模特,多萝西·斯特拉滕今早被发现被人枪击致死。”
“啊?”
罗纳德的嘴长得老大,半天合不上。
斯特拉滕是他纽约的经纪人艾迪·科恩的前客户,还到罗纳德所属的deltaomegaepsilon兄弟会来客串过,当时引爆了全场,让兄弟会变成纽约大学最流行的那个。
“多萝西·斯特拉滕刚刚完成导演彼得·博格丹诺维奇的新作‘他们都笑了’的拍摄,警方证实斯特拉滕小姐死于枪杀,但对媒体的进一步采访不予置评,表示案件仍在侦办过程中,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几位一起等行李的男性旅客,也围在电视机旁边品头论足。
“听说她预订会上下一期花花公子杂志的中缝跨页大照片。”
“那不是历来刊登那种照片的版面?”
“是啊,去年的一位花花公子女郎就因为车祸去世,被取消了版面。花花公子说对死者不尊重。”
罗纳德觉得一阵不适,连忙离他们远一点,也许是自己认识斯特拉滕,还和她说过话,对这种评论听不下去。
“本台记者联系了导演彼得·博格丹诺维奇,他的管家表示博格丹诺维奇先生惊吓过度,已经吃了安眠药入睡,无法接受采访。花花公子杂志的所有人休·海夫纳也表示在警方发布官方信息之前不予置评,并希望大众对于死者斯特拉滕小姐保持尊重。”
拿上行李回到了家中,罗纳德赶紧打给经纪人艾迪。
“你听说了吗?”
“你听说了吗?”
大家第一句话都是向对方通报消息。
“究竟是怎么回事?”罗纳德问艾迪。
“恐怕是她的那个丈夫干的。”艾迪在电话里说道。
“丈夫?”
“就是她原来的男朋友保罗·施耐德,前段时间他们结婚了。”
原来前一段时间,多萝西·斯特拉滕曾经联系艾迪问计,有什么办法让花花公子不刊登自己的那种照片。
她现在刚刚拍摄了大导演的新片,不想让自己在被所有阿美利加的男人看给的精光。
斯特拉滕在拍摄期间,和导演彼得·博格丹诺维奇相恋。已经搬进了导演在好莱坞的房子。
但是博格丹诺维奇不是很想她的照片下架,他之前的两部电影遭遇票房灾难,这部“他们都笑了”对他的好莱坞生涯意义很大,所以期望斯特拉滕的照片给电影带来免费宣传。
“但是她和男友已经结了婚,现在和大导演博格丹诺维奇同居,又想和她丈夫离婚。这个姑娘总是做事冲动。”
罗纳德也有点无语。
“我劝他让离婚律师来处理离婚案,但是斯特拉滕还觉得对不住丈夫,希望能够自己和他和平分手,还保持朋友关系。”
“这就有点幼稚了吧?
“哎,其实她刚满20岁,你想象一下一个12年纪的青少年(teenage),特别是美女在高中里做事的风格,对爱情和浪漫充满幻想,觉得自己的美貌就能搞定一切困难。”
“也是啊。”罗纳德心里不以为然,我也才20岁,而且高中里有成熟思想的同学很多,“你为什么说她丈夫可能是凶手?”
“她这个丈夫保罗·施耐德,在比佛利山可是臭名远扬。经常借着多萝西丈夫的名头,可以出入明星的豪宅,做些不入流的事情,比如拉皮条,卖违禁药物。我在纽约都听到些他的传言。”
“而且多萝西四处打听离婚的方法,我恐怕这些消息早已经传到她丈夫的耳朵了。这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提款机,又刚刚搭上大导演,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让她离婚?
我劝她让离婚律师来处理所有问题,这样是对自己影响最少的方式。而且博格丹诺维奇住的房子在山上,警力和保安都很充沛,也许就不会发生……”
罗纳德知道艾迪说的山上,是比佛利山。彼得·博格丹诺维奇七十年代导演了一系列的卖座片,比如“纸月亮”,“爱的大追踪”,“最后一场电影”,不光卖座,而且得了一大堆奥斯卡奖。那时积累的财富不少。
“说正事,卡尔文·克莱恩已经签下了波姬小丝的广告合约,拍摄广告就在眼前。你做好准备。”
“需要做什么准备?”罗纳德有点疑惑,波姬小丝都签了,不就等着开工了吗?
“有个竞争者,我帮你搞定了。”
艾迪说了下情况,在罗纳德去洛杉矶谈剧本转让的时候,卡尔文·克莱恩认识了著名照片摄影师理查德·阿维顿(richardavedon),他提出来由他来拍摄波姬小丝的牛仔裤广告。
不过被艾迪盯得很紧的卡尔文·克莱恩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最终选择了罗纳德。
“他不是拍照片的吗?为什么自己觉得能来拍电视广告?”
“传说他是基,和音乐界的大卫·格芬过从甚密,而卡尔文又和大卫·格芬是好朋友。”
这真是乱七八糟。罗纳德听过理查德·阿维顿的名字,他的男性“伴侣”还发掘了一个叫凯利·普雷斯顿的女孩,参加过“无尽的爱”的女主角试镜。
“是什么给了他勇气?一个平面摄影师也来和我竞争拍摄电视广告?”罗纳德心中气恼,这个广告能赚不少劳务费呢,自己的工作室已经好久没开工了。
“别着急,理查德·阿维顿是成名的摄影师,给各大时尚杂志掌镜的,他在长岛都有一座豪宅。这次主要是你的口香糖广告给卡尔文·克莱恩的印象深刻,而且关键时刻,你的剧本卖出天价的新闻上了纽约时报。第二次写明了你的名字。”
“哦,是吗?你给我留了一份吗?”
罗纳德转怒为喜,这可是自己的名字第一次上报纸。
“有,我给你念念。”
“哥伦比亚影业以365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了由简·方达主演的越战电影的制作权,这比其他三个制片厂的出价要高。无论这部暂定名为“她兄弟的守护者”的电影是否制作完成,方达小姐都将获得200万美元。”
“嗯!连剧本名字都改了?”罗纳德气不打一处来。
“也许这笔交易最不寻常的方面是,截至目前,这个故事的一个字都没有定稿。这部电影是在编剧罗纳德·李45分钟销售演讲的基础上出售的。
哥伦比亚将以365万美元的价格获得方达小姐的服务。以及李先生,方达小姐制作公司的导演詹姆斯·布里奇斯,和制片人布鲁斯·吉尔伯特。”
“下面都是对caa总裁迈克尔·奥维茨,和哥伦比亚总裁弗兰克·普莱斯的谀词。你还要我读下去吗?”
“算了,你留着吧。下次有空带给我。我原来打算把这篇报道裱起来挂在家里的。”
“哈哈哈……”
打完电话,罗纳德又步行到姨妈住的房子。
“罗尼!”唐娜知道他要来,特地在门口等他。
“唐娜,我给你带了礼物。”罗纳德从包里翻出索尼随身听,递给了唐娜。
“walkman!你真好,罗尼。”唐娜开心地拥抱了他,亲了一下脸颊,就去找磁带试机去了。
“我的礼物呢?”戴安·莲恩住在唐娜家里,也算用功。已经通过了同等学力考试。她父亲伯特帮他选了一家离得不远的私立高中,假期结束就可以开始正常的高中生活了。
“你也有。”罗纳德连忙拿出第二个随身听递过去。
“谢谢!”戴安的收入完全买的起这种小玩具,不过她更喜欢这种互相赠送礼物的家庭氛围。特别是有凯伦姨妈这样一个妈妈的角色,和唐娜这样的姐妹。
“罗尼,你来了。”凯伦姨妈听到唐娜开心的笑声,出来和罗纳德拥抱。
“我给你带了一条围巾,姨妈。”
“这很好看。”凯伦姨妈看了看围巾。“我和你的摔跤队友小道格拉斯聊过,他不建议我们现在就开设暖腿套工厂。”
“我也觉得是,不过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市场流行难以把握,销量不稳定的话,就投入固定设备,恐怕会闲置。特别是暖腿套是一种流行风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吹来,风吹多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吹了。”
“我会和他聊聊的。”
罗纳德想了想,这个建议有道理。千万别想旧金山西洋镜公司的摄影棚那样一直空置。科波拉这种大导演亏的起,自己可亏不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母鸡和小鸡
“比佛利山警方宣布,经过仔细比对,已经确认了死者就是加拿大公民多萝西·斯特拉滕小姐。她的丈夫保罗·施耐德使用一把泵动式霰弹枪击中了斯特拉滕的头部,导致后者当场死亡。施耐德随后用同一把枪自尽……”
“真想不到,这么个尤物就香消玉殒了。”罗纳德的高中摔跤队队友,斯坦顿岛上的大地主,小道格拉斯·汉森看着nbc晚间新闻,发出了感叹。
“是啊,太可惜了。她主演的电影‘他们都笑了(theyalughed)听说已经拍摄打包了。彼得·博格丹诺维奇导演的。她几近成名了,就差一点点。”
罗纳德到了朋友租的房子聊天,主要想请教一下暖腿套的生意经。不过小道格拉斯对娱乐圈更感兴趣,拉着罗纳德聊好莱坞的经历。
“而且这部电影有奥黛丽·赫本主演,票房应该有一定保障,博格丹诺维奇的喜剧向来卖座,比他的艺术片还要好。多萝西·斯特拉滕只要躲过这一劫,就能飞速窜红,现在市场上正缺少梦露类型的金发肉弹。”小道格拉斯评论到。
“你怎么比我还熟悉?”罗纳德奇道。
“不瞒你说,这部电影李里演主要配角的派蒂·汉森就是我的堂姐。”小道格笑了笑说道,
“我这个堂姐非常厉害,小时候就是我的偶像,我们一伙兄弟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她就上过美国版的vogue,和时尚巴莎杂志的封面。我对娱乐圈感兴趣,也是受到她的影响。”
“你还记得毕业的时候我卖给你的那辆大众野兔吗?就是她来毕业典礼的时候,嘲笑我开得是女孩子开得车,气得我找妈妈要了钱去买福特野马。”小道格拉斯用手肘拐了一下罗纳德。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那么棒的一辆车,里程很少你也愿意便宜卖给我。”
“她当上职业模特不久后,就搬来了曼哈顿。对斯坦顿乡下的孩子来说,她就是大城市来的厉害人物,我们兄弟都很服她。最近她还和滚石乐队的吉他手基思·理查兹在一块,准备明年跟着他们乐队一起全米巡演。”
滚石乐队(therollingstones)在阿美利加和不列颠,正红得发紫,每个高中女孩都想亲近乐队成员的那种红。
“摇滚乐队的吸引力这么大吗?连你表姐这种模特加演员都要倒追他们的一个吉他手?”
“你是不知道他们的声势,在演唱会能把万人场地填满。大西洋两边都是排行榜前五的单曲一首接一首。而且基思也不光是吉他手,他和米克·贾格尔都担任主唱。”
看来这些歌手们,才是现在拥有最多粉丝群体的名流。歌手比影星的影响力还要大。可惜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华,只会弹弹木吉他。罗纳德有点自己选错行的感觉。
“说正事,你真的觉得暖腿套生意,还不能开工厂吗?”罗纳德把话题转回生意。
“是的,工厂的意义在于降低你的单件产品成本。机器总比全手工来的便宜。”说起生意经,小道格拉斯又变成了精明的样子,“但是你的市场就是这么大,产量增加了并不能卖出更多,那降低成本有什么意思呢?”
“但是我觉得旧金山正在掀起一股风潮。”
“很多生意就是这样失败的,机器不动放在那里就是折旧和维护成本,你看到风潮起来,你开足马力生产,但是最终风潮下去了呢?你堆在仓库里的商品怎么办?
降价卖吗?以后品牌就卖不出高价了,不降价你卖到什么时候去?暖腿套虽然没有保质期,但是也不是能够一直放在那里不会出问题的商品。”
罗纳德点点头,现在还是维持件工算了,让老兵妻子们织好送来仓库,自己收货的时候把握住质量算了。
“所以你上次接的牛仔裤广告找了波姬小丝吗?我到时能去现场看看吗?”小道格拉斯又把话题转回娱乐圈。
“看看无所谓,但是不能骚扰波姬小丝,特别是不要和她交谈,她母亲会不高兴的。我会给你要一个签名照。”
“那算了,你给我带个签名照吧?光看看不能聊聊更扫兴,她妈妈怎么像母鸡看着小鸡似的。”
……
“真像个护着小鸡的母鸡。”经纪人艾迪悄悄地在罗纳德身边耳语。
好莱坞两大演员工会的罢工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波姬小丝的母亲兼经理人特瑞,不愿意女儿因为没有影视作品,在公众面前的曝光度下跌,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卡尔文·克莱恩要约,拍摄ck紧身牛仔裤的广告。
“这很正常”,罗纳德悄悄地回应,“阿美利加人气第一的甜美少女,可不能便宜了哪个浑小子。听说在‘蓝色珊瑚礁’的拍摄现场斐济岛,她妈妈喝醉了还能倒在女儿房间门口,防止男主角阿特金斯溜进去。”
罗纳德说了个八卦,还是戴安·莲恩从蓝色珊瑚礁男主角,克里斯托弗·阿特金斯那里听来,又转述给他的。
特瑞·希尔兹从包里拿出一瓶烈酒,趁着女儿去化妆,打开酒瓶喝了一大口,然后拿起一瓶矿泉水猛灌,消除酒精的味道。
见罗纳德望了过来,不好意思的向他打招呼,“我需要一口来提神,你千万别告诉我女儿,她看见我喝酒又要哭了。”
“不会的,希尔兹女士。”罗纳德答应下来,第一条是生物课,我恐怕对波姬的挑战会比较大,不如我们先商量一下怎么让她入戏。
“没关系的,我女儿几个月大就在镜头前拍广告了,这对她都是小case,她会搞定的。”
“我们这个广告可是电影胶片拍摄的,我想在开机前做两次排练,让波姬更熟悉一下她的表演。你可能没看剧本,这条生物课的广告是个一分钟的长镜头。”
“哦是吗,好的。我这就看。”特瑞接过了剧本细细地看了起来,“抱歉,我平时都会预先看过波姬的剧本的,这次罢工,你知道的,我喝的有点多。”
罗纳德觉得她最近似乎有些酗酒的迹象,和上次在名扬四海首映式上看到的精明妇人完全两个样子。
“这个一分钟,主要是波姬的独白,向大家讲述她上生物课学习达尔文的进化论的一些观点。”罗纳德指着卡尔文·克莱恩亲自拟定的剧本,向特瑞解释。
“然后下一条是波姬讲述对历史课的理解,然后是社会课,政治课,最后是讲她在学校的社交生活。我们期望在电影院里,正片播放之前插播这些广告,所以都是用电影胶片拍摄的。”
“好的,好的,这对波姬不是太大的挑战。我们最近搬到了新泽西的一所新房子里,她上了新泽西有名的恩格尔伍德高中,她在生物学上就得了高分,写的对达尔文进化论的理解还被老师当作范文。
她的法语也十分出色……你会法语吗?到时可以和波姬说两句,老师都夸她的小舌音是十分标准的。”
看来特瑞不止喝了一口这么简单,这女人喝多了以后话也变多了。
罗纳德看到波姬小丝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连忙给艾迪使个颜色,让他对付这个喝多了的星妈。
今天波姬小丝换上了ck的紧身牛仔裤,穿了一双高帮皮鞋,上身是一身深褐色的衬衫,整个打扮显得非常邻家女孩的样子。但是波姬的容颜和身材又让她不像邻家女孩那样平庸,还是一个美国甜心。
这种打扮,正好让广告受众的青少年感觉到,只要我穿上ck牛仔裤,也能像波姬小丝那样性感。
“波姬,你好。我是罗纳德,担任这次拍摄的导演。我向你介绍一下摄制组的成员。”罗纳德和波姬小丝问好,然后一个个向她介绍起来。
“这位是斯派克·李,他是我们这种小剧组的第一助理导演。我想你已经很熟悉这个角色在片场的任务了。”
“你好,斯派克”波姬小丝向斯派克问好,然后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这是凯瑟琳·毕格罗,她会担任第二助理导演,兼任场记。”罗纳德继续介绍……这次是个露脸的机会,而且用的是电影摄影机,和电影胶片。
一声招呼,几位合作过的朋友都来帮忙。这种有足够的胶片让他们练手的机会不多,所以斯派克和毕格罗都非常主动,帮忙把分镜和布光全部考虑好。
“卡尔文·克莱恩先生在上面看着制作过程,罗纳德摄影棚二楼的过道指指,一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男人站在栏杆边往下看着。
“你好,卡尔文。”波姬小丝向他问好。
“这是我们第一个镜头的台词,讲述一下你对达尔文进化论的理解,这是一个长镜头,我们需要你一口气说完,中间没有镜头切换的。”罗纳德递过两张写满台词的纸,让波姬小丝背。
“我妈呢?”波姬小丝和上次见面相比,眉眼之间多了些忧愁,一会儿不见到母亲,就问罗纳德。
“她在那里和你的……”罗纳德指了指一个和波姬小丝母亲一起来的中年妇人,和一个女孩。
“是我的教母。”波姬松了一口气。
“那是你的教母的女儿吗?你可以和她一起聊聊这个台词。”罗纳德以为波姬小丝是怕背不下来台词,所以焦虑。
“没关系,我可以背的下来的,导演。”波姬小丝其实在担心自己母亲的酗酒又犯了,在斐济岛上她就经常喝的酩酊大醉,回了纽约以后,波姬联合教母把她送进了戒酒治疗医院,做了一个月的戒酒治疗才好。
但是最近因为演员罢工的事情,母亲又开始焦虑,偷偷地又喝上了。
“好的,你在这里慢慢背,不用担心。我们会在正式拍摄之前排练两次。今天的时间很充裕。”
罗纳德噔噔噔地爬上了楼梯,去和卡尔文·克莱恩汇报情况。
“特瑞的情况似乎有点问题,我会让艾迪看着她的。”
“你做的很好,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的拍摄。”
“好的,有什么问题你就叫我一声,只是在拍摄的过程中不要打断,否则就会浪费胶片了。”罗纳德对卡尔文·克莱恩这种喜欢站在高处俯瞰的习惯也有点奇怪,他又噔噔噔地跑下来。
“斯派克,凯瑟琳,灯光没问题了吗?”罗纳德向两位助手确认。
“一切ok,我们检查过了。”凯瑟琳·毕格罗回答。她不像斯派克·李已经拍过自己电影短片,对自己的分镜能够在现场实拍,还是挺激动的。
“那好,我们等波姬那边背好台词,就排练一遍。”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笑比哭难
“生命的秘密藏在基因里。基因是生命的基础,决定了个体的特征不同……”
摄影机一开始对准了波姬小丝的脸,做了一个大特写。
特写非常考验演员的美丽程度,波姬小丝的头发被发型师紧紧扎在脑后,成了一个发髻。脸上戴着一只玳瑁色的大框眼镜,一般人这样打扮早就变成了老土的学生妹。
不过波姬小丝岂是常人?风情万种的眉眼从眼镜之后透了出来,加上闪亮的唇色,正好呈现出了一种大美人修身养性的日常风采。只不过这个美人只有十五岁,还在背生物课的名词解释。
“基因有两种作用,一种是遗传……”
摄影团队快速地后拉镜头,马上要从特写转到头肩部分的近景,然后接下来是拍进波姬全身的中景。
波姬小丝不知道拍过多少个镜头了,已经非常懂得配合拍摄。看到斯派克·李比了三二一的手势,知道已经到了时机。从脸上摘下老土的眼镜放在地上,在摄影机取景框外不动声色地一滑。
凯瑟琳·毕格罗在镜头外接住眼镜,快速离开。
镜头拉到中景,原来波姬小丝是蹲在地上,两脚刚刚穿进ck牛仔裤里。然后她往后一倒,两脚朝天,开始用力往上使劲,把牛仔裤拉上两条大长腿。
紧身牛仔裤非常难穿,特别是拍摄的时候用了2号牛仔裤,比波姬平常穿的号码小了一号。
一边用力,波姬小丝一边还在背诵着进化论的名词解释。
“基因保证了个体特质一代代地遗传下去,但是有些时候,基因也会出现突变……”
波姬小丝在地上翻了个身趴着,把臀部翘起,开始更加用力的把牛仔裤拉上腰部,以至于用力过猛气喘吁吁。
“这种突变在导致了个体特征的改变,……”
波姬小丝终于把牛仔裤拉上了腰部,然后她用力扣上纽扣,变换姿势侧躺着,一手把头发解开,甩了甩头,一头浓密发光的头发顺着肩膀披了下来。
“有些基因突变会引起遗传优势,在自然选择下,成为了进化的动力……”
波姬小丝躺着把一只脚拉到了对面的肩膀上,她肯定有训练过瑜伽或者体操,身体的柔韧性出色。
“有些突变的基因消亡了,而有些突变的基因比其他基因能够更好的适应环境,成就了一种新的物种……”
波姬小丝翻身,用一只膝盖和双手支撑起身体,另一只脚向上翘起,把自己的身体摆出了一个“ck”字母的造型。
“这就是calvinklein,适者生存。”
“andcut!”
“你做的非常出色,波姬。”罗纳德叫了cut以后,和摄影师确认了镜头完美无缺,带领大家鼓起了掌。
波姬小丝站起来,对着大家行了个淑女礼,“谢谢,谢谢。”
大伙都笑了起来,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这一系列广告其实用的都是谐音梗,基因(gene)在英语里的发音类似牛仔裤(jean),明着在说基因,其实在夸ck的紧身牛仔裤进化了,和普通牛仔裤不是一个物种。
紧身可以充分的体现出少女的线条美,因而所有因为紧身而难穿的缺点,都在穿上以后变成了优点。为了性感出挑,出门前花几分钟用力的拉裤子也不算什么。
不过这广告还是有些卖弄性感,故意让波姬小丝在用力穿小一号裤子的时候背诵大段的科学名词解释,刻意造成了波姬说话的时候气喘吁吁,性暗示若有若无。
波姬的母亲特瑞审查过剧本,没有提出意见。罗纳德也不好说什么,摇了摇头,开始和团队讨论下一条的拍摄。
波姬的教母和她的女儿,赶忙上前给她递水,化妆室忙着补妆,发型师开始用大梳子梳理头发,为下一条做准备。摄影棚里的众人,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纽约大学学生和校友组成的拍摄团队,经过磨合已经非常高效。
二楼的卡尔文·克莱恩看着这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旁边的的两个人说,“开来罗纳德的水平不错,他懂得怎么表现女性的魅力。”
一个头发已经掉了很多,半秃的男人接茬,“是的,他效率不错,不过还是靠着理查德的创意剧本,对不对?”
另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就是和罗纳德竞争这次拍摄的理查德·阿维顿。他本来是平面摄影师,想通过老友的这个广告,进军影视广告。他设计了这次的剧本。不过他没有任何拍摄经验,现在来看现场拍摄,也想了解一些拍摄的方法,化为己用。
“看来还是要找专业的电影团队,他拍的不错。”理查德·阿维顿说道,“关键在最后那个广告,特瑞只关心她女儿的曝光率,所以没有说不。”
“我们接着看吧……”卡尔文·克莱恩继续往下看去。
罗纳德的团队已经做好准备,等待拍摄下一个镜头。
波姬小丝又把头发盘了起来,这次发型师盘的比较松,留了几缕头发在外,显得成熟又俏皮。这个女孩可以在高中女孩,和职场女性两种气质中来回无缝切换,高大的身材让她扮演职场女性也很有说服力
罗纳德亲自上前,贴在摄影机后面看构图。换上了一件浅色格子衬衫的波姬小丝坐在自己的腿上,反手撑住自己的下巴。稍显浓厚的妆容,把她的稚气掩藏的很好,两个酒窝在不笑的时候,反而显示出一种潜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逗笑。
真是一个尤物啊,怪不得广告商这么喜欢她,在镜头里的放松和表现力着实一流。
罗纳德把摄影机让给了摄影指导,自己来给波姬讲戏。
“这条的台词很简单,说完以后,你要非常开心的笑起来,打破职业女性的形象,一种小女孩偷穿妈妈衣服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感觉,最后回到你的真实年龄。”
“知道了。”波姬小丝找了找感觉。
“录音?摄影机?action!”在波姬小丝示意自己准备好了以后,罗纳德宣布开机。
“我才是那个把面包带回家的人……”
波姬小丝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一丝笑意,这非常棒。罗纳德暗自满意。
“我不在乎在家里谁穿裤子,只要我穿calvinklein就行了。”
这又是一条双关的广告,女权运动在阿美利加慢慢兴起,职业女性争取穿裤子的权力,取代男性把面包带回家庭,女性做家务的传统价值观。
“噗哧……”波姬小丝念完台词笑了起来。
“cut!”罗纳德走上前去,对波姬说道,“不是这种忍俊不禁,我需要一种突然爆发的笑,就像你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用力憋住,到憋不住了再爆发出来。”
“好的,导演。”波姬小丝向母亲的方向看了一眼,特瑞又拿出烈酒喝了一口,正好被波姬看在眼里。
忧愁又爬上了波姬小丝的眉毛,罗纳德眉头一皱,怎么有一种苦相?他很早就注意到,波姬有时候会呈现一种苦相,也许适合电影“无尽的爱”里悲剧性的主角杰德,但是绝不适合出现在广告里。
“放松些,波姬。”
罗纳德开始了第一条的拍摄。
“哈哈哈……”说完了台词的波姬发出一阵大笑。
“cut!”
罗纳德又皱起了眉头,不光是他,斯派克·李和凯瑟琳·毕格罗也发现了波姬小丝的不自然。
“她有点紧张,好像在担心什么?”凯瑟琳好像感觉到什么。
“波姬常年拍摄平面广告,这种笑容在静止的图像上完全合格。但是影像会让任何一个普通人发现他的不自然。”斯派克从技术角度分析。
“想想你最好笑的事情,波姬。我们再来一次。”
罗纳德决定重新尝试一次。
“哈哈哈……”
“cut!”
还是老样子,罗纳德宣布暂停休息五分钟。
“看来年轻的导演遇到了些困难?”二楼注视着拍摄现场的三人中,那个略微秃头的中年人又开口说道,“会技术性的拍摄,不一定懂怎么调教演员,而理查德以调教模特闻名……”
“让我们继续看下去……”卡尔文·克莱恩说道。
罗纳德找来斯派克和凯瑟琳,“我们得想点办法让波姬进入情景。你们有什么好笑的笑话吗?”
说着罗纳德回身拿出自己的包,取出了索尼随身听,“有的话就录下来,我们给波姬听一下,这里准备一个剪辑,我们把笑声单独拍摄。”
必须作出一点调整,波姬小丝迟迟笑不出来,拍摄不可能一直等下去,等到她出状态。
凯瑟琳和斯派克尽量想了一下自己认为好笑的笑话,然后用录音组的设备录下,再转录进磁带。
罗纳德也尽量想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他知道波姬小丝的语言课成绩很好,所以找了个语言类笑话。
“一个路易斯安那州的乡下学生考进了哈佛,向一位一个新英格兰地区穿着得体的学生介绍自己,
我来自路易斯安那,你是从哪里来的?(wheredoyouorgefrom?”
“我从一个受教育程度更高的州来,不会用介词结束一个句子。”
“好吧,你从哪来,混蛋?(wheredoyouorgefrom,asshole?”
接下来找了其他工作人员,录了十分钟左右的各种笑话,罗纳德觉得差不多了。把磁带塞进随身听,拿给了波姬小丝。
“这是我们录的一些笑话,你听一下,等到你觉得好笑了,就摘下递给我,你自然的笑出来就行了。”
波姬小丝戴上了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罗纳德向摄影机示意,没有叫action。他生怕打断了波姬的情绪,摄影机提前开机,准备捕捉真实的笑容。
波姬小丝不太好意思,她从来都是非常善于摆出摄影师需要的表情和姿势,拍摄的效率很高。这样因为自己笑容不过关影响拍摄进度非常罕见。
不过女孩最怕的就是这种压力,她看了一眼母亲,发现特瑞的脸色严肃,赶紧收拾心神,努力的听起了笑话。
这些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有黑人的俚语听不明白,还有女人说的关于女权的笑话她无法理解笑点,最后罗纳德说的语法的笑话,让她想起了永远作不完的作业。
女孩又抬起头,看向了母亲。
特瑞又正好拿出酒瓶喝了一口。最近她压力很大,上午就开始喝了。
波姬小丝看向罗纳德,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笑出来,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再加上母亲又开始酗酒,她想起了送她去戒酒中心,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没人说话的那些日子。
一股酸楚突然涌上心头……
波姬小丝哭了出来。
然后委屈加倍袭来,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罗纳德和两位副导演对视一眼,无奈的说道“cut!”
然后返身对工作人员说道,“你们谁说了什么下流笑话,把波姬弄哭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和卡尔文之间什么也没有
“no,和他们没关系。”波姬小丝看了一眼导演,慢慢停止了抽泣。母亲特瑞也走了过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
“化妆师,化妆师呢?紧急情况!”罗纳德看情况没有变得更糟,马上安排在化妆师处理。
哭泣不光把妆容毁了,而且造成波姬的眼睛轻微红肿。化妆师紧急处理了一下,但也要等待波姬的眼睛恢复正常后才能继续拍摄。
“休息半小时。”罗纳德大声宣布了以后,开始和团队商量对策。
“问题出在哪?”
“罗纳德,波姬是儿童模特出身,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表演方式。”斯派克说道。
“是的,她很会给出你要的笑容,100%,80%,50%的笑,非常熟练。但是那是针对静止照片,活动影像需要的是真实的情感驱动的笑容。她没经过训练,不太会。”凯瑟琳补充。
“所以我想用笑话来逗笑她,没想到起了反作用”,罗纳德无奈地说道,“笑话不好笑我理解,听哭了是什么原因?”
“你有没有妹妹?”斯派克想了想说道,“如果你对她们严格要求,而她们达不到的话,会有些不少压力的。”
“我注意到她在哭之前看了她母亲特瑞两眼。”凯瑟琳说道,“会不会有什么母女矛盾?”
“好吧,我先去和特瑞商量一下。”罗纳德说道。
“罗纳德,有时候做导演需要不择手段一点,我觉得你对演员一味的鼓励引导是不行的。就像小孩子需要一些鞭策。”斯派克·李拉住罗纳德,伸出手指做了个慢慢勾动的手势。
“你什么意思?”罗纳德不解。
于此同时,二楼观看拍摄的三个男人也在聊起这次哭泣。
“看来年轻导演把事情弄糟了。卡尔文,我早说过,艺术的技法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创意,你早该让理查德试试的。”秃头男人对卡尔文·克莱恩说道。
“你怎么看,理查德?”卡尔文·克莱恩问起了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摄影师理查德·阿维顿。
“我没明白为什么波姬哭了?”理查德·阿维顿是成名已久的人像照片摄影大师,既然没有一开始就操刀这次广告拍摄,平生第一次尝试活动影像拍摄,也不屑于接手年轻的罗纳德的烂摊子,“要把人快速弄哭,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哈”,卡尔文·克莱恩笑了一声,“你觉得呢?大卫?”
半秃的男人就是刚刚从退休中复出的大卫·格芬。他在1977年被诊断患有绝症,宣布从自己创办的“庇护所唱片公司”退休,在耶鲁教授了一段时间音乐课程。
在今年复诊的时候,采用了新式仪器的医院宣布之前的诊断是误诊。被宣布身体健康的格芬,从退休中火速复出,创办了格芬唱片。
第一个签下的艺人就是黑人迪斯科歌手唐娜·萨默。并且让她的新专辑,和东家卡萨布兰卡唱片出的老歌精选打擂,在排行榜上萨默对萨默的竞争中大胜,因而名声大噪。
他和这些时尚界的人士经常一起社交,吸引了大批音乐家的注意力。他还力劝几个房地产商盘下因所有人入狱而关闭的54俱乐部,重新为纽约的艺术家打造一个圣地。
社交生活给他带来的很大的汇报,前披头士乐队主唱约翰·列侬对他很有好感,更重要的是他那个东瀛妻子小野洋子也认可了他。马上就能签下列侬发行他准备已久的新专辑,虽然皈依神秘主义的列侬拒绝让任何唱片公司签约前听到完整的专辑。
格芬看向下方走动的人群,“也许理查德说的是对的,年轻的导演好像想到办法了。”
罗纳德暂时拒绝了斯派克提出的,安排一个人在后面挠痒痒的注意。还是先和特瑞沟通一下。
“特瑞,波姬平时都对什么样的笑话感到好笑?”
波姬的母亲特瑞有点焦虑,女儿去化妆室补妆了,她又喝了几口。
“她平时和同学一起经常笑,和她的教母的女儿也常常打电话很久。”
“我刚才好像看到她教母和女儿了?”罗纳德追问。
“她们就在那边。”特瑞一指角落了的两母女。
“我得找她们帮个忙。”
半个小时过去,已经恢复正常的波姬小丝又坐在了地板上。
“波姬,你还是拿着这个e和cum的谐音双关很容易让人不适。”
“不,这没有什么,波姬需要被人们谈论。这次的演员罢工,她已经一个月没接到杂志封面的拍摄邀请,和任何脱口秀节目的邀约了。”
原来是为了曝光率,坏消息也比没消息好。
罗纳德和艾迪商量了以后,快速写了一份知情同意书,“好吧,特瑞,既然你坚持,我希望你能在这封知情同意书上签字。我已经把一些拍摄播出的风险明白的写在上面了。”
“这没什么。”特瑞签署了同意书,“你给波姬讲讲戏吧,你上一条对她讲戏的效果非常好。”
“波姬,你会吹口哨吗?……好的,吹完口哨以后,你就说这两句台词。”
“想知道我和卡尔文之间有什么吗?(doyouknoesbetesbetweenmeandcalvins?)
什么也没有(nothing)”
“cut!很好,我们可以收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新的剧本来了
“滴滴……”罗纳德的寻呼机响了起来。
虽然和米歇尔·菲佛已经分手,罗纳德还是觉得需要一个通讯设备,能够不耽误经纪人和众多朋友的消息。
在比较了at&t售价1000美元,只能存储10条信息的电话答录机,和摩托罗拉售价400美元,在纽约各地都有信号的寻呼机以后,罗纳德果断地买了一个摩托罗拉“pageboyii”型寻呼机。
长条型的寻呼机上有一个夹子,可以夹在皮带上。罗纳德夹了两天以后觉得不方便,又拿下来丢在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在凯伦姨妈家借住的戴安·莲恩,躺在沙发上看小说,见状一瞥嘴,“你配这个,我还以为你是住院医生呢?”
确实在纽约,很多年轻的医生都有这么个玩意,方便医院在有急诊病人的时候呼叫。
罗纳德没理这个叛逆女孩,打电话给服务中心。“我的寻呼机号码是……,有我的留言……是劳伦斯·王?好,谢谢。”
原来是自己的会计师劳伦斯,罗纳德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劳伦斯在电话里说自己的35万美元的税务处理,已经有了方案,要和他约时间上门面谈。罗纳德通报了姨妈家的地址,让他过来谈。
今天是唐娜找自己有事,所以罗纳德来了凯伦姨妈家。唐娜在拿到自己送的随身听以后非常开心,她的同学里有不少天才,精通电子设备,教了她一些转录的技巧,这次说是有礼物要回赠罗纳德。
“罗尼”,唐娜从房间拿出一个礼物纸包起来的小盒子,递给了他。
罗纳德结果,当面拆开,里面是一盘磁带。磁带盒子上用铅笔写了一行字“唐娜挑选—好听的音乐合集vol.1”
翻过来盒子的背面,还仔细的记录了选的歌单,都是罗纳德比较喜欢的流行乐,r,beegees,airsupply……等。
罗纳德很高兴,“谢谢你,唐娜,这样我就能直接听我喜欢的歌曲,不用老是换唱片了。”
“你这是盗版行为,唐娜。”戴安·莲恩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躺倒。
“不是,我在图书馆查阅过相关法律,只要是自己购买过的唱片或者磁带,把单曲转录并不违反知识产权法律。这和小巴德那种转录整张专辑然后出售不一样。”
“额……”
罗纳德看戴安在学霸唐娜这里吃亏,也笑了起来。
把磁带放进大录音机里,然后按下播放按钮。传来的是一首beegees风格的歌曲,一个嗓音稍微年轻,但是明显属于beegees家族的歌手流淌在起居室里。
罗纳德翻过盒子一看,是一个叫andygibbs的歌手唱的,看姓应该是beegees乐队三兄弟的小弟。
这么久以来
你和我找到对方已经这么久了
我对你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女孩
罗纳德一看歌名,是“我只想成为你的全部(ijustwanttobeyoureverything)”
“额……老土。”戴安·莲恩对自己的听歌品味颇有微辞,她也进房间拿出了一个礼物,丢给了罗纳德,“这是我的礼物。”
罗纳德接过拆开一看,是一套小说——腰封上写着“se·欣顿青春小说系列”
里面有“世外顽童(theoutsiders)”,“此一时,彼一时(thatwasthen...thisisnow)”,“斗鱼(rumblefish)”,“德州佬(tex)”四部小说。
“现在很流行的小说,讲俄克拉何马的小镇青年的故事,你可以看看,提升一下品味。”戴安·莲恩说道。
罗纳德打开翻了翻,都是什么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喝酒,泡妞,打架,骑马,帮派战斗之类的情节。
“作者非常厉害,四部小说的人物都是串起来的,这部的主角,到下部就是配角。”
“是吗?”罗纳德觉得故事比较做作,人物也都是好勇斗狠的青少年。虽然写的是五六十年代的事情,但是最近几年社会治安糟糕,学校也被侵袭,看来这种故事在青少年里挺有市场的。
“那当然,现在是最流行的青春小说,staygold。”戴安说了一句世外顽童里的台词。
罗纳德没听懂,看向唐娜。
“是保持少年心境的意思。”唐娜知道罗纳德没读过小说,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她的书确实挺流行的,我的同学都在看。”
“她?是个女作者?”罗纳德翻了翻封底,果然是位胖胖的女性作者。se·欣顿的笔名倒是看不出男女。
“铃铃铃铃……”
是会计师劳伦斯·王在敲门。
罗纳德迎他进来,两人在起居室一角的小桌子轻声聊了起来。
“大统领在去年宣布了减税,个人每年22万美元以上的收入,只需要缴纳50%的联邦个人所得税。”
“50%?只要?”罗纳德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引来了两个女孩的注目。
“对不起,我们换个地方聊。”
“不,戴安我们去房间说话。”唐娜把戴安一起拉近了卧室。
“这已经是减税法案以后的数字,之前最高一档的税率是70%”
“那我辛辛苦苦写的剧本,卖给哥伦比亚之后还被人改头换面,大半就要缴给联邦政府了?”罗纳德生气了。
“不是这样,你的年度个人收入在22万美元以上的部分,需要缴纳50%的税率,以下的部分,适用的是38.5%,然后阶梯式下降,3400以下的部分不用缴税。”
“那也很多了。”罗纳德很生气,自己奋斗的结果,都为了联邦打工了?
“所以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建议,成立一家公司专门用来容纳编剧收入。”劳伦斯说道。
“公司所得税也采取累进税率,你的业务模式非常简单,没有太多的会计空间,所以不如把不同的业务分开,这样还能够享受比较优惠的税率。”
“好吧,那就再注册一个公司。”
“另外,我建议你把所得购买股票,只要你持有一年以上,投资所得就不适用个人所得税,而是资本利得税,那个税率要低得多。大统领去年减税以后,只有33.8%”
“我买房子不行吗?”罗纳德不懂股票,但是听说涨跌的很厉害,至少房子不会突然之间蒸发掉90%的财富。
“房子需要缴纳房产税,纽约州的房产税就很高,还需要每年缴纳。如果你在洛杉矶购买的话,那也是全国房产税最高的州之一。而且房产税是州税,你不在那里居住的话,很多税款带来的服务你都享受不到。
比如最简单的公立教育学费减免,你现在还没成家没有孩子,就不能享受这部份的补贴。等你有了孩子再购置房产也来得及。”
“好吧,那你帮我在开个股票账户把。我应该买什么股票?”
“你的目的是避税,那么就不要买那些期望价格上涨的股票,我的建议买一些蓝筹股好些,股价长期稳定,可以长期持有不出售,也就不用缴资本利得税。还有每季度的分红,就当生活费了。”
“什么叫蓝筹股?”
“就是那些经营很好,年头很长的公司,利润稳定。”劳伦斯用罗纳德听得懂的语言说道,“比如可口可乐,柯达,ibm什么的。”
“好吧,那你就帮我设计好,留出税款之外,所有的闲钱都买这三只股票吧。”
“你做决定很快,罗纳德,不用在考虑考虑吗?”
“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学习投资,你说的重点明确,又很有道理,大公司不会这么快垮的,只要安全就行。”
“滴滴……”寻呼机又响了起来。劳伦斯见状告辞而去。
这次是斯派克·李。
“听说毕格罗拿到了一笔75万美元的投资,开始拍摄她的第一部长片了?”
“是的,小道格拉斯帮她找到了乔治亚州的一位私人投资者,投资了75万美元用于制作,凯瑟琳已经去接洽了,还拉了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一些艺术家去做免费的劳力。她准备大干一场了。”
“她可真幸运。”斯派克非常羡慕。
“还很难说呢,她的剧本你也看过,75万美元只够拍摄的,她找我分割过场景,计算下来必须在20天内完工,否则就要超支。这拍摄速度赶得上罗杰·科尔曼了。”
“那她的发行商找了谁?”
“没有发行商愿意发行她的电影,我建议她选送国外的电影节,电影节上有很多买手,也许能找到愿意买下的公司。”
“不管怎么样,她是幸运的,我就没有投资人愿意投资我的电影。只能拿到一点钱,拍一点。”斯派克·李羡慕的挂上了电话。
“滴滴……”寻呼机又来了提醒。
罗纳德打到服务中心。
“有你的一条留言,请回电caa的尼西塔,有编剧业务。”
罗纳德心脏跳了起来,这是有业务上门了?
“你好,尼西塔先生,我是罗纳德。”
“嗨,罗纳德。你对百老汇的音乐剧有什么了解?”
“音乐剧?我只看过一些,编剧制作上不了解。”
“没关系,看过就行。我不是让你去编写音乐剧的剧本。你的名扬四海就很有音乐剧特点。环球正在找一名了解青少年,了解音乐剧,了解歌舞片的编剧。你愿意辛苦两个月,赚10万美元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油脂之子
“你记得1978年上映的电影油脂(grease)吗?”尼西塔问道。
“当然,屈伏塔和奥利维娅·牛顿-约翰主演,百老汇音乐剧改编。”
“他们要拍续集了,暂定名字‘油脂之子(sonsofgrease)’,制片人罗伯特·斯特伍德(robertstigwood)需要一位既懂得青少年,又懂得歌舞片的编剧。”
“可是里克,这部电影是超级票房大赢家,续集怎么会找到我的?”罗纳德有点不信。
“是啊,北美1.3亿美元票房的电影,按说续集是轮不到你来执笔的。”里克·尼西塔把听筒换了个耳朵,“但是发生了一件不幸事件,不过对你来说是幸运的。”
原来“油脂”原片的编剧,把百老汇的经典音乐剧改编成电影的功臣勃朗特·伍达德,前两天因为急性肾衰竭,在洛杉矶医院突然去世了。
制片人罗伯特·斯特伍德非常着急,预定下半年拍摄,明年上映的电影突然没了编剧。于是从老家伦敦飞来洛杉矶,满世界的找经纪人,寻找一位有青少年和歌舞片经验的编剧续写。
有过“名扬四海”编剧经历的罗纳德,被奥维茨重点推荐。罗伯特·斯特伍德看了罗纳德的履历比较满意,本来对他的年龄还有点疑惑。但是知道他就是简·方达新片的编剧后,立即决定邀请他去好莱坞商讨。
“这次是斯特伍德先生付所有的旅行和住宿费用,公务舱来回,住万豪酒店,你有意的话我让秘书给你订票。”
“当然,我肯定有意。”罗纳德喜出望外,自己真的非常好运。改天是不是要再去教堂还愿?不对,这好像是华裔的规矩。不管了,道观,佛寺,教堂,都去拜拜。
“那好,我的秘书会告诉你取票的旅行社地址。”
“耶!”罗纳德大叫一声。
唐娜和戴安听到他的大叫,出来看是什么回事。
罗纳德把电话内容一说,“等会凯伦姨妈回来,我和她说一声,明天就要飞去洛杉矶了。”
“额,音乐剧电影,太老土了。”戴安·莲恩吐了下舌头,表示不是她的菜。
“很老土吗?”罗纳德奇怪的问,“两年前油脂还是票房第一还是第二呢?和超人差不多。而且原声碟卖的很好,beegees很火啊。”
“你已经和我们有了代沟。”戴安用手在身前一划,表示和他说不到一起去。
罗纳德看向唐娜,叛逆少女的审美不一定准确。
不料唐娜也点点头,“确实老土,我的同学都不爱看音乐剧改编的电影。在百老汇看音乐剧感觉正常,但是在银幕上就显得很土,角色经常在日常场合就跳起来,有点尬。”
“我们其实更喜欢你编剧的那部‘名扬四海’,里面的歌舞很好看,但是歌曲舞蹈都是情节合理的,其他时候也是说话为主。”唐娜说道。
“但那部电影票房不行……”
“你是一个艺术家,罗纳德,不要开口就是票房。”戴安又开始吐槽。
“你说的都对”,罗纳德对叛逆期的少女举手投降。
“罗尼,我们谈谈。”回到家里的凯伦姨妈听了罗纳德的新工作机会,把他叫道一旁,聊了起来。
“我为你感到高兴,罗尼,你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凯伦姨妈说道,“但是你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你的父母都希望你大学毕业,他们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
“我明白,凯伦姨妈。这次是编剧任务,我去洛杉矶几天,然后就回来纽约写剧本。下个月开始的新学期有一些大学选修课,我可以选一些难度低的。”
罗纳德深度参与我兄弟……,现在应该叫“她兄弟的保护人”的制作过程的梦碎,他已经不想在大二就休学了,还是多看点经典电影学习,混点学分。
除了斯科塞斯的电影赏析课,罗纳德还参与了斯派克组织的盗版电影观看小圈子。
为了加入这个小圈子,参与者都要提供一部盗版电影拷贝做投名状。罗纳德特地向罗杰·科尔曼要了一份授权书,找到苏驻美使馆,申请了一份“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带英语字幕的拷贝。
罗纳德还专门学习了怎么放电影,拷贝一到就可以放给大家看。
“不要放低对自己的要求,罗尼。”凯伦姨妈听了还是比较满意。
……
公务舱的服务水准和经济舱不可同日而语。罗纳德喝着红酒,吃着牛排,感受到了制片人罗伯特·斯特伍德(robertstigwood)的诚意。
等到了主经纪人理查德接他到了万豪酒店,就更满意了。
“我们明天去哪里见斯特伍德先生?”罗纳德把西服挂上衣橱,然后问理查德。
“斯特伍德在好莱坞有一所豪宅,他吩咐你明天单独去见他。等会我们先去caa,奥维茨先生要见你,有些关于会面的重要事情要交代你。”
“啊?……好吧。”罗纳德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事情还要亲自见面交代。
“有些事情必须亲自见面说,罗纳德。”奥维茨还是被两个秘书环绕,时间安排非常紧张的样子。
“罗伯特·斯特伍德,除了是油脂的制片人,还是rso唱片公司的总裁。他公司的beegees乐队,曾经有六首歌曲,接力夺得1978年排行榜榜首,到了1979年,beegees的小弟andygibb继续霸占了榜首10周。”
“我知道他,奥维茨先生。我是‘名扬四海’两首插曲的作词,而‘名扬四海’的原声碟就是斯特伍德的rso唱片发行的。”
“你还会作词?”奥维茨惊奇了一下,“你的作词经济合约也签在caa吗?”
“其实我是受到作曲迈克尔·戈尔的启发,作词不是我的专业。”
“好吧,好吧。”奥维茨收起了把罗纳德所有业务都签下的想法。
“既然你知道他的大名,我就好说了。这次让你来一趟,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些见制片人的禁忌,而斯特伍德尤其有很多忌讳。”
“哦?”罗纳德张开耳朵。
“斯特伍德当年力排众议,启用了约翰·屈伏塔,和beegees的歌曲,所以他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也就是说他在这部续集里,他有完全的话语权。
而他是一个基佬。他有很多半固定的男伴,陪他一起旅行。所以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冒犯那些男伴。也不要主动提起他的取向,十几年前这种行为在不列颠还是犯罪行为。”
罗纳德点头表示理解。
“除了男伴,他还有很多女伴,或者说是他男伴的女伴。你同样不要轻视这些人,对她们表现出任何不尊重的的行为,都会让你丢到这份工作。”
“我记下了。”
“还有,任何你在他豪宅里看到的景象,和人,都不要和第三人提起,明白吗?”奥维茨敲了敲桌子表示强调。
“有这么夸张吗?”罗纳德从办公室出来,问起了自己的主经纪人理查德。
“在我们这行,可以听到很多八卦。有一条就是说因为电影‘洛奇’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的约翰·阿维尔森,本来是斯特伍德制片的电影‘周末夜狂热’的导演。但是他试图约斯特伍德的男友的女友出去,在开机前两周被炒了。”
理查德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传言的真假,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第二天一早,理查德开车送罗纳德来到了斯特伍德的豪宅。
“罗纳德,欢迎你来,我一直想见到你,我对你的名扬四海非常欣赏。”
斯特伍德穿着睡衣,热情的拥抱了罗纳德。他是一个高个不列颠人,有一个不列颠式的鼻子,中分的长发,配上英俊的面容,不说的话长得更像是摇滚歌星,而不是唱片公司老板。
“啊,我只是署名编剧的一位,这部电影的原创功劳,还要属于克里斯托弗·戈尔先生。”
“你太谦逊了,这在好莱坞不是个好品质。”斯特伍德引着罗纳德坐在非常大的游泳池旁边的两个遮阳伞下的躺椅上,拿起自己座位旁的雪茄抽了一口,
“克里斯托弗是我们的一员,他告诉了我事情的始末,和你修改的那些部分。我一直觉得编剧协会的规定非常不公平,有时候一页剧本的重要性,就超过了剩下的其他部分。”
“谢谢你,斯特伍德先生,您找我来因为?”罗纳德对旁边游泳池内的嬉戏的男男女女视而不见,专注地听斯特伍德说话。
斯特伍德对他的自制也比较满意,“你得帮帮我罗纳德,我陷入了一个困境。”
行业大佬说话比较直接,原来“油脂”是和派拉蒙合作的,斯特伍德负责制作,派拉蒙的艾伦·卡尔负责营销和打通影片发行渠道。
在油脂上映大卖以后在,派拉蒙马上和斯特伍德签订了一份合约,约定在三年内有满意的剧本的话,派拉蒙愿意投资1200万美元拍摄一部续集,制片成本两倍于原片。
但是原编剧勃朗特·伍达德一直没有提交最终剧本,本月2号,勃朗特被家人送往医院急救,隔天因急性肾衰竭死在了医院。斯特伍德派人去找剧本,除了一堆威士忌酒瓶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气急败坏的斯特伍德马上找艾伦·卡尔商议,派拉蒙得知没有剧本,希望放弃合约,推迟这个续集的拍摄。
斯特伍德不愿意放弃晃动这颗摇钱树的机会,承诺在两个月内拿出满意的剧本,并在今年的最后两个月结束拍摄工作,赶上明年的暑期档。
“我打算让beegees乐队的小弟andygibb,出演续集“油脂之子”的男主角,把他打造成第二个约翰·屈伏塔。约翰·屈伏塔和奥利维娅·牛顿—约翰也答应我,会回来客串,然后讲述一个原作10年以后,他们的孩子辈的青春故事。”
1200万美元制片成本,还有两位明星客串?罗纳德觉得对这部续集的期待可以放的高一点。
“你知道吗?我去派拉蒙谈找一位编剧完成剧本的时候,他们的制作部总裁卡森伯格先生,对你有深刻的印象,向我推荐了你。他告诉我是你给简·方达写的那份上了纽约时报的剧本。
之后我们向奥维茨提出要求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推荐了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斯特伍德,边喝酒,边抽雪茄,还和游泳池里的男女时不时的聊上两句。
“主演有了,请问斯特伍德先生,前一任编剧有留下剧情梗概吗?”罗纳德比较谨慎,多了解一些情况。
“没有,这个不幸的人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我想出的一个故事,在油脂的故事十几年以后,他们的孩子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正好碰到嬉皮士兴盛的时刻,硬汉帮(t-bird)和粉红女郎(pindy)的子女们,高唱摇滚反战。”
罗纳德知道,硬汉帮和粉红女郎,就是约翰·屈伏塔,和奥利维娅·牛顿-约翰扮演的男女主角,所在的高中帮派名字。
“那么导演有没有确定呢?”
“还没有,原片的导演兰德尔·克莱泽拍摄了了蓝色珊瑚礁,正是在好莱坞炙手可热的时候,无意导演接下来的续集。我们还在寻找。”
“如果约翰·屈伏塔,和奥利维娅·牛顿-约翰能够参演,再保持原片的风格的话,我愿意勉力一试。”罗纳德考虑再三,导演空缺打动了他,于是向对方表达了自己愿意接手剧本。
“那太好了,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我希望和原片的主创人员,特别是编舞谈一谈。歌舞片的拍摄方式和其他电影很不一样,我的剧本需要为此专门做一些调整。”
“非常好”,斯特伍德站起身来,把游泳池里打来的水上排球用力击了回去,“你没有让我失望,我会安排你和编舞谈一谈的。好莱坞的歌舞片,一半的成功要算在编舞的头上。”
“你知道吗?奥利维娅·牛顿-约翰的新片,她和老牌歌舞片影星吉恩·凯利主演的‘仙乐都’票房不佳。就是因为环球花了2000万投资,却用了那个吉恩·凯利那个老糊涂兼职编舞,把50年代的无聊舞蹈编排搬了过来,上映以后票房非常不理想。”
“那我就等着和编舞……”
“帕翠莎·伯奇(patriciabirch),我会安排她和你见面的。”
斯特伍德谈完正事,从太阳椅上站了起来,“一起和我们开心一下?”
“我还是先去找caa的奥维茨先生,为油脂之子做些准备。”罗纳德想着奥维茨的叮嘱,婉拒了邀请。
“好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斯特伍德脱去了睡衣,只穿一条游泳短裤,走上了跳板,跳进水里,男男女女们欢呼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空前绝后满天飞
“我有当导演的机会吗?”罗纳德回到车上,把会面的情况详细地说给了主经纪人理查德听。
“我说不好,从罗伯特·斯特伍德的历史决定来看,你有一定机会。他主导的几部电影,周末夜狂热,油脂,都启用了菜鸟导演,或者只有一部导演经验的人指导。”
理查德事先把斯特伍德的背景资料都调查清楚,“或许我们再问问尼西塔先生,或者奥维茨先生的看法,看他们是否能为你争取一下导演机会。”
“我就是听了奥维茨先生的忠告,没有当面问斯特伍德先生。”罗纳德说,“等下有空的话问问他。”
“他们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奥维茨有点空,花了几分钟打了两个电话,对罗纳德说道。
“斯特伍德意属新出炉的票房猛片‘空前绝后满天飞(airne!)’的导演扎克兄弟。他们给派拉蒙拍的这部低成本喜剧,成本才350万,票房已经到了成本的接近20倍,还在增长。”
“杰瑞·扎克兄弟啊”,罗纳德想起拍摄“摇滚高中”的时候想从新世界跑路去派拉蒙拍片的杰瑞扎克和他的两个同伴。要不是他想走,自己不可能署名二组导演,进而拿到导演工会资格入行。
“怎么你认识?派拉蒙的卡森伯格现在很后悔,只和他们扎克兄弟导演组合只签了一部电影的合约。而现在派拉蒙的优先级别更高的是‘空前绝后满天飞’的续集,所以你也许还有机会。”
“不,我只和杰瑞·扎克在一个剧组干过,没打过很多交道。”罗纳德摇头一笑,心里很羡慕一战成名的扎克兄弟。
“你不妨去看看这部电影,用的是戏仿的手法,以前戏仿只是小成本b级片的手法,没想到这次能够大卖,他们的喜剧天赋非常高。
浪漫戏一般搭配喜剧元素,既然斯特伍德意属他,你应该可以有些启发?”
奥维茨就差没把你不妨抄袭一下说出口。
罗纳德笑着答应。
“明天我安排好你和油脂的编舞帕翠莎·伯奇见面详谈。你要注意,你并没有得到这部电影的编剧工作,好莱坞口头承诺不算什么。这个见面是你要面临的一次考验,她已经拿到了续集的编舞工作的,算是一种面试吧。”
感谢奥维茨抽出宝贵时间为自己打听,罗纳德又找到了理查德·洛维特。
“理查德,你能帮我弄到油脂的剧本吗?我想看看做些参考,明天还有一场面试。”
“我已经准备好了。”理查德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剧本,封面上写的正是两年前的大卖热作的名字:“油脂”。
“我送你回万豪酒店。”理查德拿上钥匙。
“我还得看一场电影,理查德。奥维茨先生说让我看看‘空前绝后满天飞’,这是制片人意属的导演拍的。”
“我陪你去吧,这里附近的购物中心有一座多厅影院,排片多,场次多,最多等20分钟一定有场次。”理查德·洛维特看到罗纳德的生意,多是奥维茨亲自牵线,或者尼西塔利用他的关系搞定,心里很有危机感。
他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客户,但是现在没有为他拉到业务,只有用周到的服务帮助罗纳德。这两天做了充分的准备,详细的研究了斯特伍德的背景,也提前准备了油脂的剧本,看来罗纳德对他还是满意的。
两人来到购物中心的多厅影院,这种购物中心在阿美利加逐渐开始多了起来,取代了一部分传统的百货。
民权运动以后,黑人和拉丁裔的移民,大量进入城市中心,那里的治安开始迅速败坏,白人为主的中产阶级开始朝郊区转移。
开车成为中产的主要出行手段。原来那种乘坐公共交通就能到的大型电影院,远离了最能买的起电影票的中产家庭。去看电影必须要开车前往,变成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常态。
看车到电影院,结果看不到想看的电影。这种现象在动辄几百上千的大厅影院越来越常见。购物中心的电影院,逐步往多厅影院模式过度。开车到了购物中心,可以吃饭,购物,不同电影在多个小厅内轮番放映,总有合适的可以看到。
“两张一点四十的空前绝后满天飞。”罗纳德主动掏钱买了两张。想到主经纪人就自己一个客户,想必生活也不宽裕。
离开场还有些时间,罗纳德拉理查德去吃必胜客披萨。这个连锁品牌的食物品质比多米诺要好一些,就是外卖不如多米诺。
“你看过这电影吗?大量运用戏仿的喜剧是什么感觉?”罗纳德问理查德看“空前绝后满天飞”的感觉。
“你看过1970年的国际机场(airport)吗?”,理查德用放下刀叉,和罗纳德一样用手拿了一块披萨吃,“这部‘空前绝后满天飞(airne)就是对那部电影的解构和反讽。整部电影里都是谐音单词的低级双关,用来博取观众的笑声。”
谐音梗双关啊?罗纳德想起了波姬小丝的ck牛仔裤广告,也是基于这种概念的。“民众已经用脚投了票,票房听说已经破了5000万,低级就低级吧。”
“也对,对我们经纪人来说,客户参与电影的票房高是非常好的现象,这表明下部电影他们能开高价了。”理查德附和。
“我也在为你多方争取其他剧本修改的生意,现在的好莱坞流行风向在转变。温情的家庭片开始占据大制片厂的注意力。
纯粹的歌舞片,随着‘仙乐都’票房失利,似乎在失去魅力。这大概是为什么斯特伍德先生很重视‘油脂之子’的浪漫喜剧成分吧。”
“你的这个意见很重要,理查德,谢谢。”罗纳德感觉到这似乎就是斯特伍德喜欢的编剧方向,两人走进放映厅。
“哈哈哈……”影片开头观众就开始哄堂大笑。
罗纳德也看出来了,电影开头是对斯皮尔伯格“大白鲨”的戏仿。漫天的白云好像大海,飞机的垂直尾翼好像鲨鱼鳍,最后飞机从银幕上呼啸而过,就像大白鲨跃出水面。
全片的结构模仿了十年前的“国际机场”,飞机出现危机,然后在机组的处理下化险为夷,连女主角也找了个山寨版的珍·茜宝。
但是整部电影怎么说呢?没有什么前后连贯的情节走向,而是一台大型的多人站立喜剧(stand-uporgedy)。段子非常密集,从头到尾,但是段子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无头无脑地就出来一个段子,然后过十秒钟转向另一个段子,然后又是另一个……
看完整部电影,罗纳德感觉自己笑了很多次,但是情节一点都想不起来,只有别人提起某个对话的时候,才想起那是什么笑点。
反正这种喜剧,罗纳德自己想来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罗纳德给波姬小丝讲过笑话,这种笑话不仅需要深入了解观众的共识所在,然后加以渲染。就像斯派克说的黑人笑话,如果观众是白人女孩波姬小丝,就无法理解笑话的背景,感觉不到好笑。
而且有很多时间点的把握,一句话说的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就不好笑了。罗纳德讲的语法笑话,可能就是抖出那一句最可笑的话(punchline)的时机不对,也没有逗笑她。
现在想来,杰瑞·扎克当年在新世界制片看样片的时候,对自己咄咄逼人的态度,也许就是在找punchline的合适时间。杰瑞·扎克是个把生活活成脱口秀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打磨自己的笑话。
罗纳德不理解为什么斯特伍德会欣赏这种喜剧风格,想聘请杰瑞·扎克来导演“油脂之子”,两部电影虽然都名为喜剧,但是风格完全不搭。
如果斯特伍德想要把“油脂之子”打造成这种风格的喜剧,罗纳德也只有对他说一句另请高明了。
罗纳德出了影院,看到排片表上还有一部“仙乐都(xanadu)”。罗纳德记起斯特伍德不喜欢这部电影,说不定看一下反面教材,能更好的理解制片人的想法。
两人又买票进了影厅,看起了“仙乐都”。
这部由上古歌舞片明星,曾经演过经典歌舞片“雨中曲”的吉恩凯利主导的电影,又是另一个极端。
整片的节奏比较缓慢,虽然没有太多一言不合就唱歌跳舞的毛病,但是看起来也很乏味。罗纳德注意到都有观众打瞌睡了。
其实整部电影的舞蹈编排大场面很多,歌曲也很好听,可能问题就出在吉恩·凯利的审美过时了。
他担任了舞蹈指导,编的舞蹈有大段的旱冰舞,集体舞,这种舞蹈也许对三十年前的观众来说,还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编排的恰到好处,舞蹈演员的衔接错半秒钟都不行,很多镜头一看就是一镜到底的长镜头,罗纳德估计排练就得好几个星期才能做到这么熟练。
但是现在的年轻人,欣赏的是一两个人的舞蹈,对技术也没有苛刻的要求,而是对舞蹈对人物情感的精准表达。电影中男女主角的对舞那段,和女主角独舞的那段,现代观众显然看起来,要比几十人炫耀技巧的踢踏舞要接受得多。
也许斯特伍德的真正意思,是指的“空前绝后满天飞”比“仙乐都”更快的节奏?
罗纳德躺在万豪的大床上想着,明天和编舞帕翠莎·伯奇的时候,应该多强调对节奏的看法。
第一百五十章 歌舞剧为什么消亡
“一……二……三……”
罗纳德拿着“油脂”的剧本,在床头灯的照明下,在一些明显是唱词的段落的右方空白处,标上记号。
“油脂”改编自百老汇的音乐剧,剧本中有大段大段照抄音乐剧的歌唱段落。这些部分的台词都是两行歌词一段,然后换一个角色再来两行歌词。
这等于人为的拉长了剧本的长度,让每页大约一分钟的成片的剧本经验法则不再准确。
然后有些舞蹈段落,则没有任何描写,只写了“舞蹈(dancing)”的字样,具体怎么跳,跳多久,大体参考百老汇音乐剧原版。
这样的舞蹈场景包含很多缺失的信息,“舞蹈”字样,可以是几秒的舞蹈,也可以是几分钟舞蹈。这又相当于缩短了剧本的长度。
两相抵消,121页的剧本,最后的成片长度是110分钟。也就是说歌唱的段落占整个剧本的百分比非常高,罗纳德数了数,歌唱能够占据全片的40%的台词比重。
那么,除了少许因为女主角国籍改动,带了的唱词变化,以及加上几个原版音乐剧中没有的小配角,原编剧勃朗特·伍达德实际上只做了一些把音乐剧的布景,改成电影实景。和把音乐剧的表现方式,改成视听语言的工作。
这个结论,相当出乎罗纳德的意料之外。
“油脂之子”等于要从头编写一部歌舞剧的剧本,而且罗纳德不会作曲作词……
好吧,罗纳德是靠梦中的电影抄了两首插曲的词。但是歌舞片110分钟里,45分钟左右的歌唱环节,没有梦中的启示,必须要和词曲作家紧密合作,才能写好这个剧本。
罗纳德完全没有经验,究竟应该先写出词曲,然后配合剧情。还是先写剧情,空出一些空洞来,让词曲作家来填空?
想了一晚上的罗纳德没怎么睡好,第二天理查德来接他的时候也发现了罗纳德精神不振。
“你怎么了?晚上没睡好吗?需不需要换一个房间?”
“不,我看了半夜你给我的油脂剧本,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罗纳德把自己的发现说给了理查德听,“原作的改编难度很低,而续作绝非我一个人能够写出来的,我有点后悔答应制片人斯特伍德了。”
理查德低头想了想,“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去见原作的编舞帕翠莎·伯奇女士,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我们再找尼西塔先生商量。我觉得斯特伍德先生既然成功的制作了那么多电影,他一定会有所考虑的。”
“斯特伍德才不会考虑这么多。他就是想把他的签约歌手安迪·吉布炒红,让他的专辑借着电影大卖。”编舞帕翠莎·伯奇对来拜访的罗纳德说。
“当年的原版电影也是这样。我告诉你,油脂本来是一个芝加哥故事,斯特伍德为了炒作女主角奥利维娅·牛顿-约翰,强硬地插手剧本创作,最后不得不改了女主角的背景,变成一个不列颠来的留学交换生。”
帕翠莎·伯奇是一个接近五十岁的精瘦女人,她是原版百老汇音乐剧“油脂”的编舞,对原版的感情很深。为了拍摄电影版做的那些改动,在她看来都是离经叛道的异端。
原来她还对罗纳德不太友好,觉得由一个电影编剧来从头开始编写“油脂之子”,是完全不负责任的选择。但是在得知罗纳德是“名扬四海”两首插曲的作词人以后,明显改变了态度。
“我在五十年代后期入行,从前辈那里知道一些经典歌舞电影的幕后故事。五十年代以前,好莱坞是大片场制度。
不管是编剧还是编舞,或者作词作曲,都被大片场雇佣,拿工资奖金。这样就可以大家每天在一起合作,共同编写歌舞片的剧本。
现在的好莱坞,各个工种都是自由职业者,大家都是一部电影换一批专业人士,在影片拍摄的不同时间段进组。
编剧和作词人,编舞和作曲人,根本没有长时间配合的默契,也不可能一起工作几个月搞定歌舞片的歌舞环节。
所以好莱坞大片场制度解体以后,对幕后创作人员合作程度要求最高的歌舞片,是最早消亡的片种之一。”
接过帕翠莎·伯奇递来的红茶,罗纳德道谢后喝了一口,“那当初油脂是怎么做到这么完美的呢?伯奇女士你还因此拿到了百老汇托尼奖的最佳编舞。”
“因为我们是舞台剧”,帕翠莎·伯奇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你没有参与过舞台剧的制作吧,罗纳德?”
“没有。”
“舞台剧和电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艺术,‘油脂’一开始也不是在百老汇演出的。我们在芝加哥演出了很多场,每场都可以根据观众的反应,来调整戏剧结构不妥当,唱词不完美,等等缺陷。”
“然后是纽约的外外百老汇,继续改进。然后进入了外百老汇,最后观众和评论的追捧,嘭!我们进了百老汇。”
“但是电影只有一次机会,在拍摄的时候无法根据观众的反馈调整,剪辑完试映的时候,如果观众反应不佳,也没有机会再做大的改动,最多只能做一些小的补拍和修改。”罗纳德接茬道。
帕翠莎·伯奇很欣赏地看了罗纳德一眼,“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更喜欢在百老汇工作,没有即时反馈的艺术形式,太难了。”
罗纳德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歌舞片的创作方法,和其他类型的电影有非常多的不一样的地方,除非能够把“油脂之子”先制作成音乐剧,在百老汇打磨一两年,否则要想拍出比肩原作的电影,是近乎不可能的。
“你们在拍摄‘油脂’的时候,就是把百老汇的歌舞段落照搬过来吗?”罗纳德问。
“基本上是照搬,当然也有微妙的不同。”帕翠莎·伯奇说道。
“比如对演员的挑选,约翰·屈伏塔参加过百老汇版本的‘油脂’演出,但他只能演一个配角,因为他的舞蹈不够好。而百老汇版本的主角,却不能演电影版的主角,因为他不够帅气。电影镜头的语法,毕竟和舞台剧不一样。”
罗纳德点点头,他理解这种选角上的优先级的不同。在百老汇舞台,观众看到的是演员的形体,舞蹈。而电影可以用特写镜头交代演员的样貌。
“拍摄原版电影的时候,我们找的都是舞蹈精英,很多配角都跳得比两位主角好。我还记得一个纽约女孩,她虚报了年龄才参与了背景的群舞。
我看她跳的实在好,说服导演给了她很多镜头。不过后来她还是没有在好莱坞继续打拼,而是回去继续芭蕾学业了。不然以她的素质……哎,好莱坞也没有更多的歌舞剧让她发挥了。”
罗纳德记录的手停了一下,这个故事他以前听过一次。
“你说的是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
“是的,怎么你认识她?她现在还好吗?”
“她后来又参与了‘名扬四海’的拍摄,担任主角之一。不过她还是没有进好莱坞,现在去了纽约市立芭蕾舞团。”
“你们?”帕翠莎·伯奇看出了罗纳德眼中的柔情。
“是的,曾经……”
“芭蕾女孩就是这样,如果想组成家庭,就必须像我一样放弃事业。”帕翠莎·伯奇拍了拍罗纳德的手安慰。
“告诉我,伯奇女士。我如果要着手从零开始撰写剧本的话,要注意哪些方面呢?我应该先写剧情再留下几个空洞给歌舞段落,还是先等你们有了成熟的歌舞段落,再围绕这些段落来编写剧情?”
罗纳德把往事放回记忆深处。
虽然“油脂之子”面临没预料到的困难,但是已经答应的事情,还是要勉力去做。罗纳德向帕翠莎·伯奇请教歌舞片的剧本写作方法。
“成熟的歌舞片自有其节奏和结构。一般来说,在剧情的开头会有一段歌舞来给影片定调,然后是剧情进入第二幕的时候,角色发展需要一个段歌舞来帮他完成,还有第三幕的反转,已经最后的高潮……”
帕翠莎·伯奇对虚心请教的罗纳德比较满意,把歌舞剧的几个大的固定段落交代给了罗纳德,“这些地方需要预先在剧本中留出位置,其他的小段歌舞,主要是情绪上的助推,可以等待剧本大体完成以后再往上添加。”
罗纳德正在快速的速记下编舞的建议,时不时地皱眉。歌舞片从剧本创作开始,就和其他的电影类型不太一样,自成一派。
怪不得大片场制度解散以后,几部成功的音乐剧电影,比如“西区故事”,“油脂”,“窈窕淑女”,都是百老汇成功的名剧改编。
而那些仆街的音乐剧大制作电影,比如罗纳德老师马丁·斯科塞斯的“纽约,纽约”,则都是导演钦慕上古音乐剧形式,自己一意孤行的原创故事。
这种自成一派,事先在和观众的互动中慢慢打磨的工作方法,到是和喜剧非常相似。喜剧演员,喜剧导演都需要准备几年,才能积累够足够的,在现场表演中打磨过的段子,然后才能拍摄出一部成功之作。
而且和普通的电影可以化用经典的桥段不同,喜剧的段子,歌舞片的歌舞场面,是一次性的。这次用了以后,下一部电影就不能再重复。
怪不得制片人斯特伍德想找喜剧导演杰瑞·扎克来,看来两者确有相似之处。
“看来这次要费脑子了。”罗纳德不禁苦笑。
帕翠莎·伯奇看着罗纳德有点苦恼,不由开口点拨,“其实也有取巧的办法,只要你能够做到这两点中任意一点,‘油脂之子’维持一个合格的续集不是大问题。如果两点都能做到,那就一定会火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熟人
“第一个办法,是购买一批排行榜前列的热门音乐版权,直接用作‘油脂之子’的配乐,吸引歌迷。
第二的办法,是说服原作的两位主角,约翰·屈伏塔,和奥利维娅·牛顿-约翰,在续作中继续出演主要配角,而不是光客串出镜。吸引他们的粉丝。
只要我们能够做到两条里的任何一条,这个续作就能站在合格线上,如果两条都能做到,就有可能大爆。”
第二天,罗纳德找到经纪人里克·尼西塔。把编舞的意见和自己对剧本的观察,转告给他。听说罗纳德已经找到编剧思路,奥维茨也非常满意他的高效,和尼西塔一起听取了罗纳德的简报。
“第一条没有什么问题,安迪·吉布本来就是当红歌手,他用那首我只想成为你的全部(ijustwanttobeyoureverything)出道以来,罗伯特·斯特伍德一直想让他兼职演员,而且他的三位大哥组成的beegees乐队,也能给他提供很多歌曲支持。”
奥维茨和尼西塔对第一条没有任何异议。
第二条么……”
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尼西塔回答说:
“约翰·屈伏塔已经暴红,他开始谋求转型,不愿意再出演歌舞片,以阿美利加舞男的形象出现在大银幕上。
至于女主角奥利维娅·牛顿-约翰,她的新片‘仙乐都’票房和评论表现都不好,我们可以试着向派拉蒙提出一下。”敲了敲桌子,尼西塔决定先提议女主角参演。
奥维茨已经在考虑是否向派拉蒙推荐导演和演员,“你做的非常好,罗纳德。我们会把你的编剧意见转交派拉蒙和斯特伍德。等他们敲定使用的歌曲和参演明星以后,我们再去面谈一次,搞定合约。”
“你再在洛杉矶住两天,我预计很快就会有正式的回音了。”
走出总裁办公室的罗纳德,长出了一口气。既然决定写剧本,就要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罗纳德,是你!”
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休息区叫住了罗纳德。
“米纳罕?”罗纳德想起声音的主人,好像就是在加拿大电影失败要跳楼的以色列电影人米纳罕·戈兰。
转过身来,果然是米纳罕和他的堂弟约拉姆。
“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来求见奥维茨先生,你怎么在这?”米纳罕问道。
“我是caa的签约编剧,这次来谈一些剧本项目。”罗纳德点点头想走。
米纳罕快速的和堂弟交换了一下眼神,也许突破口还得靠他?
“罗纳德,我们还没有感谢你在加拿大的帮助,不如去我们加农炮影业的办公室坐坐?我们一起吃一顿午餐。”米纳罕出口邀请。
“你们不是要见奥维茨先生?”
“哈哈哈,他是个忙人,我们这次来没有预约,碰碰运气。遇到了你,那就先去办公室聊聊嘛。”两人拉着罗纳德就往外走。
“好吧,让我和经纪人说一声。”罗纳德去和理查德告别。
“你觉得他能帮助我们吗?”约拉姆问米纳罕。
“谁知道,奥维茨一口拒绝了我们的请求,而且这两天都不见我们。不如去问问罗纳德,这个主意还是他给我们出的,也许他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走出办公室的罗纳德,坐上了以色列两兄弟的车,转过一个拐角,很快就到了加农炮影业的办公室。
这是一栋老旧的办公楼,打开公司的门,就是前台,上面还有一个其他公司的标志。
“我们刚刚接手这个办公室,所有的家具都是上任租客留下来的。我们不在这些地方花钱,所有的钱都会投入电影的拍摄。”米纳罕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走廊上也摆了两张办公桌,看样子是编剧的位子。两个编剧正在噼里啪啦地的打字机上打字,两个宝塔图案的纸盒子放在桌子上,看来是叫得中餐外卖还没来得及吃。
走进米纳罕和约拉姆的办公室,两张对面的办公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还有两个拐角沙发和一张小桌子,作为待客的地方。
“这就是我们的办公室,我和约拉姆就在这里讨论公司的电影项目。”米纳罕指着墙上的各种电影海报,“这是我们在以色列拍摄的‘柠檬汽水’,打破了以色列所有的票房纪录,我们才能够来到阿美利加继续我们的电影梦想。”
罗纳德点点头,两人还是拍出过大卖的电影的。并不是胡搅的那种纯粹外行。而且这种创业的精神也让罗纳德感到很亲切,没有太多的等级,员工也很有干劲。
“所以你们找奥维茨先生是干什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罗纳德干脆挑明以色列兄弟没说出口的潜台词。
“我们”,两兄弟对视一眼,还是米纳罕开口,“我们记得你在蒙特利尔给的建议,回来后就找联艺和米高梅谈发行加农炮影业的合约问题。但是他们的总裁一门心思只想着‘天堂之门’的剪辑问题。”
“那米高梅呢?”
“米高梅在被科克里安收购40%股份控股以后在,大幅度减少了电影制作产量,他们现在没有自己的发行渠道,而是使用联艺的发行渠道。”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罗纳德四处找水喝,这加农炮影业还是初创企业,秘书太没眼色了,老板的重要客人连杯咖啡也没有。
约拉姆连忙出门去倒水,米纳罕一脸渴求的说,“我们和米高梅做了初步接触,他们可以使用和联艺共享的发行渠道,但是他们不认识我们,不愿意为一家没有在阿美利加发行过电影的公司背书。他们需要我们拿出证明,或者找到一个人愿意担保我们的制片商身份……”
听了半天,罗纳德明白了,又是那个入行的老问题。
米纳罕和约拉姆是以色列人,刚收购了一家好莱坞小型制片公司,没有在阿美利加上映电影之前,米高梅不愿意冒风险签发行协议。
但是没有发行商购买“苹果”,米纳罕又不愿意自己弄小规模发行,这会让烂片“苹果”的票房更加糟糕,今后再也不会有发行商愿意代理他们的影片。以至于他们的阿美利加电影之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所以哥俩一直去求奥维茨,希望他能够担任推荐人,让米高梅的高层对以色列人增加一些信心。
但是你俩的“苹果”这么烂,奥维茨肯定不愿意坏了自己的名声。
似乎从罗纳德的心里读出了新声,拿了一支矿泉水回来的约拉姆开了口,“其实米高梅并不在乎我们的电影质量好坏。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电影供发行,联艺的发行渠道现在也在空转,只要有电影总是好的。”
“但是米高梅的高层不愿意背上风险,他们现在高层正在经历变动,没有人想因为签约我们的发行业务,而变成作错事的把柄,在高层洗牌中成为别人的攻击理由。”
罗纳德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其实就是米高梅的高管不想背锅,但是又眼馋发行业务的收入。想找一个正式的证明人,让签发行合约的决定正规,挑不出错。
“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caa的普通客户,没办法影响到奥维茨先生的判断。”
“不,我们想你来充当这个推荐人。”约拉姆说道。
“我?咳咳……”罗纳德被约拉姆的说法逗笑了,呛了口水。
“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们来好莱坞都打听过了,你是给简·方达写剧本的著名编剧,还上了纽约时报的头版。”
“无名编剧大获成功!”米纳罕用浓重的以色列口音说了一遍当时的标题。
“你们没看过整篇报道吧?那里没有我的名字。”罗纳德不愿再提起这个剧本,把简·方达才是项目主导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两位以色列兄弟对视一眼,有点失望的坐下。
“不过你们为什么不找律师,来证实你们的实力呢?”罗纳德看两人沮丧的样子,问道。
“我们也尝试过让律师给出的证明材料,但是对我们在以色列的发行成绩,他们不愿意去证实,而且他们对我们也颇多歧视。”约拉姆回答。
“那些为好莱坞服务的律师,根本不知道以色列还有电影工业,对我们在以色列的发行成绩,也不愿意深入了解。他们总觉得出了好莱坞就没有人能拍卖座的电影了。”米纳罕也很不舒服。
“谢谢你,罗纳德,我们再想想办法。”
不是说好了吃午餐的吗?罗纳德在心里吐槽。
“我倒是认识原米高梅的公司律师米奇·坎特,他现在离开米高梅,回到律师事务所执业,也许他会对你们有兴趣。”
“真的吗?”米纳罕一把抓过办公桌上的电话机,拿到了沙发这里,“你可以在这里给他打个电话。”
罗纳德看着他俩,不说话。
约拉姆一直从事发行销售工作,比主抓电影制作的米纳罕更懂商业利益交换。
“罗纳德,你今后想在好莱坞成为什么人?我们加农炮影业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
“我想做导演。”
“这没问题,来我们这里,我们加农炮影业就缺少能导演英语电影的人才。”米纳罕接过话头,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好吧”,罗纳德其实也不太信得过这两个以色列人,不过这事并不太消耗人情,正常介绍业务给米奇律师而已。
于是罗纳德拨通了米奇·坎特名片上的电话,把加农炮影业的想法说了一遍。
米奇·坎特对这种业务简单,又能收高额费用的业务很欢迎。和米纳罕在电话里沟通以后,就让他们明天去办公室,提供材料,由他来联系米高梅发行经理。
米纳罕放下电话,高兴的和约拉姆拥抱在一起,“我们做到了,做到了。在好莱坞站稳脚跟,下一部就是拍出一部能得奥斯卡奖的电影!明年我们就能去颁奖晚会。”
“天啊。”罗纳德捂脸,被两人的乐观精神打败了。
“哈!已经十二点半了。”米纳罕以为罗纳德是饿了,飞快地跑出了办公室。
门外传来米纳罕高昂的希伯来语说话声,和编剧小得多的辩解声。过了一会,米纳罕拿着一份宝塔图案的餐盒,拿上筷子,放在罗纳德面前,“给,这是中餐,非常好吃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艾斯纳的小麻烦
“想知道我和卡尔文之间有什么吗?什么也没有(nothing)”
电视上出现了波姬小丝的ck牛仔裤广告。这个广告罗纳德拍了一个系列,但是只有这一条被电视台反复播放。
“听说她就是现在阿美利加最当红的青春少女?”米纳罕·戈兰抬起粗壮的手指,指着电视里的波姬小丝问道。
“是的,她的蓝色珊瑚礁非常火爆。听说现在正在参演一部新片‘无尽的爱。”约拉姆回答。
“我们也要请她来拍戏。她长得非常有古典韵味,我们加农炮可以捧她当奥斯卡影后。”
罗纳德借口不饿,没有动宝塔图案的快餐,都被米纳罕和约拉姆吃了。
两个以色列人刚看到广告语的时候,笑得很大声,看来连外国人理解这广告语的暗示也没有问题。
想来也是,米纳罕在仆街大片“苹果”里,也安排漂亮的女主角唱了一首名字叫“i’morging”的歌。可见不管学习什么外语,最先学会的都是脏话和那种词语。
罗纳德不想和别人知道这个低俗广告是他拍的,所以没有出声。电视台单独把这一条挑出来反复播放,看来波姬小丝母女会承受很大压力。
……
“想知道我和卡尔文之间有什么吗?什么也没有(nothing)”
派拉蒙制片厂的总裁迈克尔·艾斯纳,也在谈这条广告。
“发行部门的人不愿意去影院推销这条ck牛仔裤广告。他们借口没有在电影播放前插播广告的先例,其实只是不愿意接受改变,毫无动力。”
派拉蒙制片的总裁迈克尔·艾斯纳,坐在一个比他脑袋更大,脖子更粗的光头的办公桌对面,向他汇报工作。
“迈克尔,我们了解彼此。说实话,你认为在电影院电影开场之前,播放广告,是一个好主意吗?”
说话的是派拉蒙公司的主席兼ceo巴里·迪勒(barrydiller)。迪勒是艾斯纳的老上级,自从1974年从abc跳槽,接管派拉蒙以后,把艾斯纳也挖了过来,安排在制片厂总裁的位置上,是直接向他报告的左右手。
这几年迪勒的主要精力放在给电视台制作剧集上,电影事物他逐渐放手给这个当年在abc业绩出色,但是作风粗暴的下属。。
这种作风到了派拉蒙有变本加厉的倾向。最近就有不少电影制作部的人,和电影的外部投资商,在向他告状,陈述了不少艾斯纳的狂妄作为。
巴里·迪勒知道艾斯纳是在推动自己制定的战略的时候,得罪了不少老顽固,和合作伙伴。其实他心里很满意艾斯纳的推进能力,但是事情有些超出了控制范围,需要当面再提醒他一下。
“我认为电影和电视本质上没有区别,电视的明星自然也能拍电影。而电视节目上的广告,在电影院播放也没有问题。”艾斯纳侃侃而谈,这是老板迪勒推行的影视一体化战略,自己必须紧紧跟上。
“听说你最近想炒掉制片厂负责选角的副总裁玛丽昂·多洛蒂?”巴里·迪勒忽然提起了一个人事安排。
“玛丽昂,她总是给我找麻烦。”其他人可能很少看到艾斯纳也有抱怨的一面,只有在这个老板兼导师面前,他还保留一些当年的直率。
“我其实很喜欢玛丽昂·多洛蒂的选角,她是第一个在字幕里加上独立的选角导演头衔的女性。前年的‘油脂’,去年的‘都市牛郎”,她亲手发掘了约翰·屈伏塔。”艾斯纳先把她赞扬了一番。
“但是她是个老顽固,不愿意执行影视一体的战略,总是对电视演员参演电影抱有反对态度,还在属下面前散布这种想法。
我对她个人没有意见,但我们当年从纽约选角工作室把她挖来,不是让她做选角导演的,而是做负责选角的副总裁。这样和既定战略公然作对,我没有选择,只能让她走人。”
艾斯纳把自己炒掉玛丽昂·多洛蒂的动机,解释成和公司战略相违背。他深知这是巴里·迪勒的底线,老板一直重视电视业务超过电影业务。
“还有罗伯特·斯特伍德,他也来向我抱怨,说你不喜欢他选的油脂续集主角安迪·吉布。”
巴里·迪勒又点了一下。
“得了吧,安迪·吉布根本不会演戏……”
“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巴里·迪勒制止了艾斯纳的解释,“我们是老相识了,迈克尔,你做的很好。”
回到自己制片厂总裁办公室的艾斯纳兴致很高,轻松就击退了在巴里·迪勒那边关于自己的流言。他吹着口哨,对着办公室里的人造草皮,练起了高尔夫推杆。
“啪”,又是一推进洞。艾斯纳哼哼着歌,走上前弯腰从球洞里拿出了高尔夫球。
弯腰低头的时候,血液流向大脑。艾斯纳低头看着办公室所有的一切陈设,都倒了过来,办公桌在上方,而吊灯在下方。
突然一阵疑虑从心中升起。艾斯纳放好推杆,坐回椅子上考虑起来。
“为什么巴里·迪勒要特地提起玛丽昂·多洛蒂,和罗伯特·斯特伍德?”艾斯纳摸了摸下巴。
“难道自己在制片厂系统里的反对派,听到了自己要炒掉玛丽昂的消息?”自己从上任以来,就采取分化打击的策略,永远不让那个反对最激烈的人有最多的支持者。
不过负责选角业务的副总裁玛丽昂·多洛蒂是多位奥斯卡最佳演员的领路人,她在业内人脉深厚。而且创办的选角工作室,还在纽约继续运行。经常和自己当面争吵的她,根本不怕自己解雇的威胁。
而罗伯特·斯特伍德挟几部大卖电影的威能,开始对自己指手画脚。这个幸运的卖唱片的推销员,以为自己找到了电影卖座的秘诀,正在企图再来一次。
艾斯纳先拨了个电话给自己在兄弟公司的眼线,“好,华纳兄弟已经见过她了?她没有答应跳槽?谢谢,我知道了。”
玛丽昂·多洛蒂居然已经和华纳兄弟的接触过,并且还没有答应对方的挖角。要是她答应对方的话,在公司里反对自己的副总裁又少了一个。不过自己也许可以利用她正直的性格,给她来记狠的,在公司内部树立自己的威信。
“请多洛蒂女士来一下我的办公室。”艾斯纳思虑再三,先按下通话按钮对秘书下令。他决定先和玛丽昂·多洛蒂聊聊。
艾斯纳和多洛蒂两人已经积累了很深的矛盾。在高层会议上,两人目光都已经没有交集。
玛丽昂·多洛蒂得知艾斯纳找她也很惊讶,她走向了久违的总裁办公室。
“玛丽昂,请不要离开我们。”艾斯纳出人意料的在办公室门外等候,用两只手握住玛丽昂·多洛蒂的手掌。“我听说你有离开派拉蒙的想法?尽管我们在一些事情上有些分歧,但我们不能没有你。”
艾斯纳把玛丽昂迎进办公室,又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十分钟后亲自送她出门。
玛丽昂·多洛蒂心中有了猜测,回到办公室后顺手给自己当年的下属,在自己之后接手纽约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泰勒拨了个电话。
“朱莉娅,是我玛丽昂……艾斯纳恐怕要炒了我,我会接受华纳兄弟的邀请,去那里工作,你先知道一下我的去向。”
迈克尔·艾斯纳对自己的操作十分满意。如果玛丽昂够聪明,她就会自行离职,接受华纳兄弟的邀请。如果她笨到留下来,那就更好,公开开除的效果,比起辞职对公司内外的震摄力更强,自己在派拉蒙制片厂的权力也就更稳固。
“给我接卡森伯格。”艾斯纳又接通了负责制作的下属的电话。
“杰佛瑞,我是艾斯纳。油脂的续集进展如何?”
杰佛瑞·卡森伯格在电话的那头,感觉有些突然。艾斯纳很少过问具体制作的细节问题。
“斯特伍德找了一个编剧,他还是坚持在年底之前,可以制作完成这个电影,只要他们走到了开机,我们就必须按照合约必须投入约定这制作费用。”
“答应他的要求,等拿到剧本以后,不要开拍。我会去找mca的西德尼,明白吗?”艾斯纳交代了几句,挂上了电话。
mca的西德尼,指的是环球影业母公司mca的总裁西德尼·辛伯格。
从七十年代早期开始,派拉蒙和环球就组建了合资公司,两家制片厂共享北美以外的发行渠道。因此两家制片厂经常会交换项目,如果派拉蒙不看好的项目,环球有可能买过去接手,反之亦然。
“罗伯特·斯特伍德这个唱片公司老板,怎么得罪艾斯纳了?”卡森伯格对艾斯纳的打算心知肚明。斯特伍德一心想要捧红旗下歌手安迪·吉布。而他的合约规定油脂的续集必须在年末开拍,才能获得派拉蒙的自动投资。
艾斯纳先假意同意拍摄计划,然后在找理由叫停,把剧本放进轮换名单,让环球接手。这样时间急迫,斯特伍德迫于投资压力,很大可能会被迫放弃安迪·吉布做主角,吃个暗亏。
“反正安迪·吉布真的不会演戏,那张长脸也不上镜。”卡森伯格拿起电话,“给我接通caa的奥维茨,请他们的编剧明天来谈‘油脂之子’的剧本合约。”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写作灵感
故事发生在1963年的夏天,在莱德尔高中,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生。女生帮“粉红女郎”的老大已经变成了史蒂芬妮,新来的转校生迈克尔随着在军队服役的军官父亲从南越回国,加入了男生的硬汉帮。
他们一开始是对手,互相看不顺眼。但是随着一起见证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博士的“我有一个梦”演讲,和肯尼迪总统被刺杀的震惊,最终两人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点。
克服了各种困难,陷入爱河的情侣,却最终因为毕业后两人的前途不同分道扬镳。
迈克尔最终考上了不列颠的剑桥大学,史蒂芬妮做了泛美航空的空姐,两人在前往伦敦的飞机上相遇……
派拉蒙公司的制作负责人卡森伯格,很快看完了罗纳德提供的剧情梗概。
里面标明了几处故意留出的歌舞时间。
开学时候粉红女郎的歌舞继承了上集的风格,穿着艳丽的粉红女郎应该很亮眼。
迈克尔在军队的经历让他在硬汉帮如鱼得水,和硬汉标配摩托车一起舞蹈,正好契合上集的汽车舞。
最后在飞机上,男女主角重逢的歌舞是重头戏,给编舞留出了足够的发挥空间。机场,乘客,空姐制服,群戏的规模可以比拟上集的毕业歌舞。
剧本的架构很好,留出了开头,结尾,和中间偏后三场重头歌舞戏的空间,方便负责歌舞创作的人发挥。
“难得一个年轻人,懂得歌舞剧的写作架构……”卡森伯格收起手里的纸张,然后开始问罗纳德,“为什么要安排男主角出国读大学?”
“马上就是越战,不出国的话可能会被征兵。”罗纳德回答。
“安排军官家庭背景是因为?”
“军官经常要部署到不同地方,这样男主角的插班生身份比较方便,而且他也接触机械,是哈雷爱好者,方便串入硬汉帮的摩托剧情。”
卡森伯格又问了几处疑问,罗纳德都对答如流,看起来对剧本整体有思考。
“我就说了,罗纳德是最合适的人选。”罗伯特·斯特伍德也很高兴,给他带来巨大金钱和声誉收入的“油脂”续集终于要开始了。
“派拉蒙原则上雇佣罗纳德作为油脂续集‘油脂之子’(暂定名)的剧本写作,创作期限2个月,在期限之前,罗纳德必须提供除歌舞部分之外的剧本内容……罗纳德享有剧本修改首选拒绝权,只有在罗纳德拒绝修改剧本的情况下,派拉蒙才可以选择其他编剧修改……每次修改的费用约定为……”
法务律师开始和罗纳德的经纪人讲合同细节,罗纳德在请林赛·多尔律师确认以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rso唱片的老板,电影制作人罗伯特·斯特伍德,提前让人送来了一瓶香槟,见双方签字,他打开了香槟,倒进竖长的香槟酒杯,大家举杯祝贺续集启动。
罗纳德拿到了1万美元的剧本期权,和首选修改拒绝权。今后斯特伍德也好,派拉蒙也好,对剧本不满意的话,只有他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才能另找他人。
走出卡森伯格的办公室,罗纳德对面的一件办公室正在有人抬着家具进进出出,好像有高层人士的变动,要重新布置。
这次来洛杉矶一切顺利,连加农炮影业的以色列兄弟,也顺利和米高梅签约,从此他们制作的电影进入阿美利加主流院线的发行市场。
给caa开了一张抽成支票,罗纳德又飞回纽约。
两个月的时间写作很紧,回家的罗纳德必须立即投入了剧本写作。进入9月,罗纳德还得去大学上课,逼着他在上课的时间也在偷偷想思路,晚上忙着写作和修改,弄得非常忙碌。
纽约大学帝势学院,又到了新的学年开学时间。经典电影赏析课来了一批华国人研究生。罗纳德知道他们不是本地华裔,因为他们英语不怎么好,他们经常避免和本国同学打招呼,上课时也坐在一起。
罗纳德对华国留学生还是有一种亲切感,下课后过去主动和一男两女三个留学生打招呼,“hi,howareyoudoing?”
“fine,thankyou.andyou?”
“i’mfoo.”
嗯?罗纳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
对方不再说话,好像不会说其他对话了。罗纳德感觉有点尴尬,打个哈哈就回家写作去了。
“真的涅?原来外国人真的会按照英语课本上教的对话说话。”
“笨,在纽约你才是外国人。”
“你才笨,他们相对我们不就是外国人?”
“朱小姐,王小姐,你们不要吵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还要温书。”一个男同学结束了争论,抱着笔记本走出了教室。
大学二年级开始开放很多选修课,纽约大学可以跨系上课,也有要求。多数同学选的是表演课,罗纳德还有剧本再忙,根本没时间去上表演课。在课程清单上找到两门中文课程,都报上。
一门是中文,一门是中国古代诗词研究,罗纳德上了两节,对他来说都很简单,又能满足学分的要求,这样就能多点时间写作。拿到了新买课本,罗纳德去图书馆找老师开出的参考阅读清单上的书。
“唐诗三百首”,“声律启蒙”,……嗯,都是繁体版的。
“你会说中文吗?”那个赏析课上的华裔男同学看到罗纳德拿着唐诗,用中文问道。
“我会说,但是不会写这种……”罗纳德指了指繁体字。
“中文是比较难写,我看你的发音都很标准,在哪里学的?”
“额……高中,高中。我记得你们还有一种更简单的写法。”
“是的,那是对岸的写法,我们还是这种传统写法。”
“要不要加入一个外国留学生的角色?”回到家里的罗纳德,想起偶遇留学生的事情,开始思考。1963年南越局势动荡,有一些富裕越南裔学生开始移民阿美利加。
“油脂”原作的女主角辛迪就是一个外国来的留学生,这里也加上一个越南裔女学生,讲述发生在越南的事情,给男女主角创造条件,打破固有印象,开始互生好感。
罗纳德开始在剧本的骨架上填上剧情细节。
“演员工会的罢工,造成了9月7号第32届黄金时段艾美奖星光黯淡。现场的表演类奖项几乎没有演员去现场领奖。
只有一个鲍尔斯·布思上台领奖,在获奖感言上,布思表示,这可能是他从业以来,最勇敢,或者说最愚蠢的举动。
演员工会表示,不会因为布思领奖的举动对他处罚,艾美奖现场领奖,不属于演员工会罢工的范围。”
正在房间里四处走动,思考剧本细节的罗纳德,听到了电视机传来的nbc娱乐新闻报道。
罢工?要不要也让男女主角也搞个罢课?让高中学生罢课,抗议米军在越南支持不义的政府。
罗纳德坐下,在草稿上划掉原来的情节,然后在打字机上装上新纸,噼里啪啦的开始打字
“电影演员工会(sag)和电视演员工会(aftra)于昨天(9月16日),在位于好莱坞的好莱坞碗体育场举行了一次支持罢工的集会。
多名明星到场支持,数千名观众到场诸位。这场名为“星星之夜”的活动为两大工会的罢工基金筹集了30万美元善款,善款将用来为罢工生计无着的底层演员支付基本生活费。
abc在洛杉矶为你报道”
游行集会?好!给男女主角加上参加支持平权运动的集会的戏。这样还有很多背景和群演,可以设计一场集会舞。看来abc的新闻也不错,很有灵感。
还可以让一个角色背诵“我有一个梦”的著名演讲。
罗纳德又从娱乐新闻里获取了灵感,赶快在忘记之前,用打字机记录下这些细节。
“因为善款的筹集,罢工得以继续。制片人协会在当天宣布继续谈判,双方在七月罢工开始之后,第一次坐在谈判桌前。工会谈判代表埃德·阿斯纳表示,双方在录像带等家庭娱乐媒体分成上达成一致。
演员在家庭娱乐媒体的录像带销售数量,超过10万以后,可以开始分享最高不超过4.5%的销售额分成。
但是双方对于提升最低工资35%的工会条件,没有达成一致。
埃德·阿斯纳表示双方将继续谈判。工会誓将保卫演员的权益,不达目的,就不罢休。”
这该死的罢工什么时候结束啊?再下去,自己的各项业务都要受到影响。罗纳德看着新闻大骂贪婪的资本家,和借机为自己谋私利的工会谈判代表。
“9月21日,大统领大选第一次电视辩论将在位于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巴尔的摩中心举行。现任大统领吉米,因为独立候选人安德森的参与,拒绝出席。辩论中象党候选人,前加州州长的表现受到好评。
独立候选人安德森的民调在辩论后大幅度下降,他对记者表示,将不参与下月的第二次辩论,给现任大统领一个表达自己观点的集会。并表示不会退出竞选。”
罗纳德正在挠头怎么写一场戏,让男女主角开始相互了解,打破原先的不良印象,从敌对的关系转为缓解,最后变成互有好感。
“辩论?要不给高中安排一次辩论赛?是否应该支持越南战争?”
这样正反双方的辩手可以逐次发言,方便作曲作词写出男女对唱的唱段。其他辩手和观众可以作为和音,还有一个女中音就由老师扮演。
罗纳德感觉现在只有cbs时事新闻,才是他写作灵感的最大来源。
第一百五十四章 汤姆·克鲁斯的银幕首秀
“你收到了我的剧本了吗?”
“收到了,我已经复印了两份,分别送给制片人斯特伍德,和派拉蒙负责此事的项目经理。”
罗纳德在和自己的经纪人理查德通长途电话。经过紧张的写作,他只用了一个月零十天,就完成了“油脂之子”的剧本初稿创作,再用了两天通过联邦快递送到了好莱坞caa办公室。
“斯特伍德先生怎么说?他有什么修改意见吗?”
“总体上比较满意,他手写了一张修改意见,主要集中在越战相关的情节,他希望你调低有关越战的情节强度。我已经把意见传真给纽约办公室的同事,他会给你送去的。”
罗纳德知道传真,一种可以通过电话线传送纸张内容的机器,对编剧来说是非常方便的办公设备,使用的时候只要付电话费,就能原样传送一张你手写或涂鸦的纸到对方的机器上。
就是传真机太贵,一台要一万美元以上。
“还要调低越战情节?”罗纳德在找斯派克·李看过初稿以后,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其实已经尽量调低越战的存在感,没有提是哪场战争,把要传递的价值观若隐若现的放在背景里。
“好吧,那我再调低一点。这样的话没有经历过的青少年观众,几乎已经觉察不到越战的存在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从蛛丝马迹里找到一点痕迹。”
“斯特伍德先生希望你能够尽快修改,他已经在催促派拉蒙尽快立项,并且开始选角工作。”
“选角?现在演员工会还在罢工啊?怎么开拍?”罗纳德有点奇怪,“不是说只有那些已经开拍的电影电视,才能申请到工会的豁免资格吗?”
“工会已经放松了豁免申请,现在好莱坞都在传罢工马上就要结束,双方会达成新的协议。”
“这太好了,对我们可是好消息,否则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工作。”罗纳德听到好消息也很开心,“不过前两天谈判不是又破裂了吗?怎么马上又反转了?”
“大统领已经排了特使去干预双方的谈判了。因为新一季的电视剧到现在还没有开播,观众已经非常愤怒,指责的矛头隐隐指向了大统领。波斯人质危机,油价上涨,通胀高企,失业率高位,现在连心爱的电影电视也没了……
迫于大选压力,大统领宣布说要解决此事。派了特使去旁听了谈判,据说工会谈判代表,驴党左翼的埃德·阿斯纳,也承受了很大压力,被迫放弃一些条款,比如新协议会要求三年之内演员工会不得再次罢工。”
“这么说罢工马上能结束了?”
“还没有。罢工结束需要两大演员工会,和制片人协会投票批准。去各地的演员工会召集会员投票就需要3-4周,如果条款被否决,那么又要来一次流程,估计还得持续一两个月。
不过只要是八大制片厂的电影项目,和三大电视台的电视剧,演员工会都会开绿灯给豁免。我听说有不少百老汇的舞台剧演员也开始恢复排练了。”
“那其实就相当于罢工结束了吧。大的剧组可以豁免,小的剧组,比如凯瑟琳·毕格罗那种低成本电影,往乔治亚州的乡下一钻,工会也管不着。总之对我们是好事。”罗纳德道。
“是啊,好多被耽搁的项目马上要开机了。”理查德也有同感,caa除了编剧和导演业务,其他代理的主要是电视演员,最近经纪人们也是一片哀嚎。
“对了,汤姆参加的那部电影‘无尽的爱’马上也要在纽约长岛开机了,葆拉·瓦格纳会陪他一起去。汤姆希望你能够去拍摄现场,给他一些指导。他对自己首次大银幕戏份非常重视,说你给了他继续演艺事业的鼓励,希望你能在场见证他的银幕首秀。”
“这没问题吧,我修改完剧本,会有一些空闲时间。”
“对了,女主角选的谁?”
“还有谁,当然是炙手可热的波姬小丝。你给她拍的那支牛仔裤广告彻底火了。”
哎,火倒是火了,就是不是啥好名声。
过去这一个月的娱乐新闻记者,都满世界在追逐波姬小丝母女俩。
牛仔裤广告,被观众广泛理解为波姬小丝在紧身牛仔裤里什么也没穿。母女俩在欧洲度假的时候,还被人追过去问对这种解读的看法,还有些格调比较低的小报直接问波姬小丝是否真的没穿。
前些天母女两刚回纽约,又在机场被大批记者围堵。
波姬小丝明显经过公关高人的点拨,当场哈哈大笑,并且反问记者,是什么人才会往这么歪曲的地方联想?表面上渡过了危机。
但是罗纳德知道波姬小丝其实是非常慌张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她给罗纳德偷偷打过电话,后悔当时在拍摄现场没有听罗纳德的好意劝告修改台词。
不过她的母亲完全不在意,还经常买一大堆报纸杂志回家,数一数因为这件事情,波姬小丝上了多少报纸杂志的封面和头版。
想来因为这条让她女儿知名度大涨的广告,特瑞还能给“无尽的爱”剧组开个高价。
不过这种自带新闻热度的演员加盟剧组担任女主角,想来宝丽金也心甘情愿。开机的新闻发布会想必会被挤爆。
不管广告本身的争议,ck牛仔裤开始在纽约这样的大城市卖疯了。这段时间曼哈顿街头五个年轻女孩,有两个都穿紧身牛仔裤。
设计师卡尔文·克莱恩也因此名声大噪,上次请罗纳德参加庆功派对,还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年轻人的产品设计密码。既然紧身牛仔裤在青少年市场大受追捧,他打算干脆把性感紧身作为ck的品牌特点,转向设计一些专为年轻人打造的服饰。
罗纳德在业内也出了点小名,广告业务的经纪人艾迪,接到的广告导演拍摄要约,逐渐开始增多。
不过因为优先级的问题,罗纳德忙着电影剧本,艾迪那边的业务回绝了大部分。只敲定了下月老主顾bbdo的达西·马奎尔那边的,一份厨卫用品保鲜膜的广告拍摄。
又过了几天,罗纳德按照制片人的要求,修改好了剧本,再一次的发给caa。这次罗伯特·斯特伍德很满意,直接提交给了派拉蒙。
据理查德从斯特伍德那里得到的消息,选角工作也在加紧进行,剧组有望在十一月底,或者十二月初开机。
不过真实情况也许没有那么乐观,派拉蒙还没有搞定杰瑞·扎克导演,扎克兄弟正在享受他们的大成功,短期内对接手一部电影的续集并无多大兴趣。要拍续集也是拍“空前绝后满天飞”的续集。
前作的男主角约翰·屈伏塔则对客串出演配角态度暧昧,女主角奥利维娅·牛顿-约翰则表示愿意和屈伏塔再次合作,她的演艺生涯确实需要一次拯救。
总之项目还在推近,罗纳德自己乐得享受一下稍微空闲的时光,多上上课,去教师签到,回答一下课堂小测验,积累一些平时分。
最有意思的还是中国古代诗歌研究这门课,上课的老师号称汉学家,但是完全不懂中文。平时拿着翻译成英文的唐诗三百首,用英语讲授唐诗的妙处,罗纳德也只能听得半懂不懂。
这天罗纳德接到葆拉·瓦格纳的电话,汤姆·克鲁斯正式去“无尽的爱”剧组拍摄他唯一的一场戏份。罗纳德到现场给汤姆助威。
电影主要在纽约皇后区的考夫曼摄影棚(kaufmanastoriastudios)拍摄。这里在世纪初,曾是阿美利加的电影业中心。因为逃避爱迪生公司的电影相关的专利追索官司,各个新生的制片厂才逐渐转往西部的洛杉矶好莱坞。
考夫曼摄影棚曾经属于派拉蒙所有,建筑质量和设备在当时属于顶级。在派拉蒙西迁以后,这里被独立投资人买下,后来卖给陆军拍摄训练电影。现在主要用于电视剧拍摄。
pbs著名的少儿节目“芝麻街”就在这里拍摄。
不过今天汤姆克鲁斯的戏是外景,在考夫曼摄影棚附近的一处公园拍摄。
汤姆·克鲁斯见到罗纳德来,非常高兴。两人说了些离别后的事情,汤姆还从葆拉那里拿过一只蛋糕,送给罗纳德。说是两个多月前自己过生日的时候,罗纳德没空来洛杉矶参加,就带了个蛋糕过来特地补上。
罗纳德也为汤姆开心,问了问葆拉汤姆今天的戏份。
“戏份只有客串的程度,不过从全片的情节上来看,是男主角想起用纵火念头来引起女主角家庭感激的来源。”
汤姆·克鲁斯演一个男主角的年轻同学,偶然提起自己八岁的时候点燃了一堆淋湿的报纸。湿报纸制造了大量的烟,他又去提水救火,从此以后被街区视为救火小英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男主角大卫也想仿效,救女主角一家,收获他们的感激,从此能不在禁止他和女主角杰德交往。
“罗纳德,是你。真高兴你能来。”说话的是意大利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
老导演和罗纳德拥抱,“你要来点威士忌吗?我拍摄的时候总喜欢喝点。”
罗纳德婉拒,他不想白天喝烈酒。不过泽菲雷利还是把他拉到一旁。
“告诉我,罗纳德而,你是怎么让波姬演的那么自然的?”
“啊?”罗纳德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是那个牛仔裤的广告。”
“那不是我的创意,是卡尔文·克莱恩给我的剧本。”罗纳德连忙否认是自己制造了“我和卡尔文中间什么也没有”。
“笨蛋,我说的是那版‘我才是把面包带回家的人’。你是怎么让她最后笑的那么自然的?”泽菲雷利呼吸中也带着酒气。
原来弗兰科·泽菲雷利在开机以后,遇到了和罗纳德同样的问题。波姬小丝常年拍摄的是平面广告,她被训练成对自己笑容,体态非常敏感的模特思维。
所以在电影拍摄过程中,波姬小丝也经常注意自己的笑容是否美丽,摄影机是否对着自己更漂亮的那一侧,自己的体态是否优雅。
而电影是活动影像,处处在意的结果,就是波姬小丝的笑容显得非常人工制造,没有自然的感觉。泽菲雷利看每日工作样片都不满意。刚开机没多久,拍摄进度已经开始落后了。
泽菲雷利向制片方抱怨,波姬小丝的演技不过关,不能达到自己心目中的演出效果,希望能够趁着没拍多少镜头,更换女主角。
制片方当然不干,把罗纳德拍摄的几条ck广告录像带,给泽菲雷利一放,让老导演老脸有点搁不住。
在广告里,波姬小丝居然笑得非常自然,毫不顾忌自己会因为大笑而变得不那么美丽。
在向制片方了解了广告的导演,就是之前帮自己选角的罗纳德以后,泽菲雷利也向片方提出要罗纳德来剧组帮忙的要求。
“啊,你说那个笑啊?”罗纳德终于明白了泽菲雷利想了解的事情。
“拍摄的过程非常困难,我还把她惹哭了。最后我是让波姬的亲密朋友,给她录了一些她们平时电话聊的私密笑话,用walkman放给她听,才达到那个效果。”
“是这样?”泽菲雷利眼睛一亮,他有了灵感,知道应该从何入手,调教波姬小丝的演技了。
“你明天也来考夫曼摄影棚吧?我们有场重头戏,需要你的帮助。”
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泽菲雷利回身对着助手吼道,“准备开始拍摄……”
“早上起来就喝多了?都带意大利口音了”,罗纳德心想,“这样拍摄时喝酒的导演,能拍好戏吗?”
事实证明,酒精对泽菲雷利的导演水平没有什么影响。
罗纳德站在摄影机后的安全区域,和葆拉·瓦格纳看汤姆·克鲁斯的的戏。
汤姆混在群演里,踢着足球。一段冲刺以后累了,下场休息。然后在镜头前把背心一脱,露出健壮的上身。
听到了男主角和朋友在讨论怎么和女朋友杰德幽会的时候,插话说了自己八岁时的经历。
“andcut。”
泽菲雷利的演员调度行云流水,他和摄影指导嘀咕了两句,“这一条过了,冲印。”
葆拉连忙上前给汤姆递上水,罗纳德也上去祝贺汤姆·克鲁斯大银幕首秀成功。
“我自己练了很久,把台词都背熟了。”汤姆·克鲁斯笑得很开心。自己的梦想终于成真了。
“汤姆阅读比较慢,我帮他录了台词,让他听录音背熟。”葆拉在旁边说道。
“总之你演的很好,非常自然。”罗纳德真的觉得汤姆·克鲁斯的表演不错,把在旁边的男主角马丁·休伊特都比下去了。
当然,汤姆·克鲁斯英俊的样貌,和那充满荷尔蒙,线条优美的上半身也功不可没。
也许是他们说话声音有点大,男主角马丁·休伊特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就是海选的男主角,马丁·休伊特。之前是个酒保和代客泊车的。”葆拉·瓦格纳悄悄说道。她觉得主角的形象还不如汤姆·克鲁斯。
“是吗?”罗纳德一挑眉毛,马丁·休伊特果然是神色头发,忧郁气质,符合导演泽菲雷利的审美。
第一百五十五章 掐她大脚趾
“明天你就去看她拍戏吗?”表妹唐娜指着电视机里被记者团团围住的波姬小丝母女道。
“是啊,导演邀请我去现场看看。他觉得我导演波姬的广告不错,去现场也许能激发波姬的演技。”
“戴安在的时候你别说广告的事,我看她嘴上说不拍广告,但是看到波姬小丝广告引发的这种热度还是不舒服。”唐娜叮嘱罗纳德道。
“我知道了。”
罗纳德在姨妈家吃完晚饭,把汤姆·克鲁斯送的蛋糕拿出来做甜点。
“唔,这蛋糕真的很好吃。你也来一块。”唐娜说着划了一块递给罗纳德。
“是不错,汤姆给剧组也带了很多块小蛋糕,波姬小丝妈妈也说好吃。不过她为了控制体重,不让女儿多吃,我估计戴安也不能吃。”罗纳德掰了一块蛋糕放在嘴里。
“其实戴安是个不错的女孩,只是做女演员这么小就经历严酷的竞争,我为她感到难过。”凯伦姨妈说道,“她又出去派对了,也许这能让她开心一点。”
戴安·莲恩和父亲伯特的关系有些许改善,两人有时会通通电话。但是说不多又会吵起来,现在还是住在凯伦姨妈这里。
“其实波姬广告的这种热度是不正常的,电视台给的时间比报道两伊战争还多。”罗纳德看着电视下方的字幕在预告即将播放两伊战争专题报道。
波斯扣着阿美利加的人质还没有释放,又口头攻击苏维尔联盟,现在居然陷入和邻居的战争。
“我回来啦,咦,罗纳德你也在。”戴安打开门走了进来,“哦,无聊,又是战争。”她看着电视说了一句,匆匆进了自己的房间。
罗纳德和唐娜对视一眼,还好abc电视台已经切换到战争报道。
阿美利加的年轻人,不怎么关心国际上的事情。两伊战争和波姬小丝的广告是现在最大的新闻热点。
一边是两个千万人口国家之间的热战,一边是纽约一条牛仔裤的广告,还是紧身牛仔裤代表的流行风尚,更能吸引高中生的注意力。
“你还要出去吗?”凯伦姨妈现在扮演了家长的角色,过问戴安的行程。
“是啊,下一场是学校的派对,我回来换件衣服,同学还在下面等。”戴安穿上了一件白色t恤,下面是紧身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又走了出去,“我到时会给你打电话的,凯伦。”
这是凯伦和戴安的约定,社交生活她不干涉戴安,但是需要报备自己在哪里。
“这种紧身牛仔裤现在是流行吗?”凯伦姨妈问女儿唐娜,社会审美已经明显的转向,十年前流行牛仔款式的还是喇叭裤。
“挺好看的,就是这个广告有点……”凯伦姨妈说着看了罗纳德一眼,有点不满他拍的这个广告过于露骨。
“妈,罗尼不是说剧本不是这个意思,是媒体在乱解读吗?”唐娜为他辩护。
罗纳德点点头。波姬小丝接受采访的时候,还是说“我和卡尔文之间什么也没有”,是一句平常的话,表示和卡尔文亲密无间的关系而已。
但有时候一个作品的创作者怎么想不算数。这个广告播出以后,观众明显把它解读成了其他意思,波姬怎么想,自己怎么想并不重要。
而且这句广告语的传播力惊人,没过多久,连很多没看过广告的人,也知道“波姬和卡尔文之间什么也没有”。
“不会放很久了,听说电视台在考虑禁播这条广告。”罗纳德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说是不雅。”
但是这已经无关紧要,大众牢牢的记住了这条简短又有趣的广告词。卡尔文·克莱恩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
……
“电视台确实会禁播牛仔裤的广告吗?”一脸尴尬的罗纳德,问在片场外围盯着女儿的特瑞。
“电视台的讨论效率,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出结果。波姬今年只有8月没有上主要时尚杂志的封面,其他月份到现在都有。这多亏了你罗纳德,把波姬拍的很美。”
特瑞嘴上感谢着罗纳德,一双眼睛还在紧紧地盯着男主角马丁·休伊特。
这是今天拍摄环节里仅有的男女主角同框的镜头,是一场激情戏。和母亲一起观看她女儿拍摄激情戏,罗纳德没话找话说。
“安静!”导演泽菲雷利发令。大家做好准备,无关人员都退场。
啪的一声响亮的打板之后,离着男女主角远远的摄影机非常轻微地响了起来,卷片马达开始开动。
摄影棚内搭景成了一个长岛富裕人家的客厅,一旁的壁炉中的炉火成了唯一的光源。
柴火的亮度不足以保证拍摄,灯光师事先在壁炉的后方安装了光源,透过火光照射出来,既保证了亮度,也有一种柴火摇曳的感觉。
这是用长焦距的定焦镜头拍摄特写,好处在于离演员比较远,方便他们调动情绪。毕竟对着一个大个的特写镜头,很多演员的发挥会打折扣。
坏处则是拍到的范围比较窄,如果演员动作稍大就会出了取景框。
不过名为激情戏,其实只是波姬趴在马丁·休伊特的肩膀上说话。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罗纳德觉得技术上没有问题。
问题出在波姬小丝身上。
“我的双眼有缺点,它们离得太近了,你看……”波姬小丝说着台词,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眼睛的距离。
“cut!”又一次拍摄被中途叫停。
泽菲雷利已经有点暴怒,他冲上来,对着床上的波姬小丝大叫,“这不是ck牛仔裤广告,收起你的卖弄的高音。情人间的对话,情人!找点你对男朋友说话的感觉。
记住,你的父母就在楼上,轻轻地,低声的,不要让他们听见。”
波姬小丝被导演泽菲雷利一阵抢白,表情当场变得愁苦,两条粗壮的平眉倒过来朝鬓角方向斜翘,又出现了一种苦相。
可怜的女孩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而且15岁女孩的声音正处在变声期,有些高亢也不是波姬自己能够控制的。
“哦,我原以为泽菲雷利是个长辈,会像对待自己女儿那样对待波姬。”特瑞丢下一句抱怨,上前抱着女儿,轻轻安慰。
波姬小丝从尴尬的情景中摆脱出来,感觉到母亲的怀抱很温暖,情绪上下波动,哭了出来。
“哦,上帝啊。化妆,化妆。暂停十分钟。”泽菲雷利看到波姬哭了,知道又必须休息等待她的眼睛复原,宣布暂停拍摄以后,气得找来一瓶威士忌喝了起来。
“罗纳德,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吗?”泽菲雷利喝着酒,过来和罗纳德抱怨,“我不知道怎么指导她,早知如此,我已经会坚持使用后来试镜的那个女孩,梅格·瑞恩的。”
“我没有见过她,她表演很好吗?”罗纳德问道。
“她要有灵气的多,试镜的时候不用我多说,就能演的很漂亮,想象力一流。可惜她被‘琼楼旧梦话当年(richandfamous)’找去了,库克哪个幸运的老头。”
“琼楼旧梦话当年”也是演员工会罢工的受害者之一,原定导演罗伯特·穆里根被拍摄第一天两大女主角罢工气走。米高梅不得已找来了已经81岁的好莱坞名导乔治·库克(georgecukor)接手。
库克宝刀未老,一眼相中了梅格·瑞恩,让她出演女主的女儿。
这位曾经以“窈窕淑女”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的老导演,非常擅长发掘和调教美女演员,除了奥黛丽·赫本,还指导过英格丽·褒曼,用“煤气灯下”夺得奥斯卡影后。
“问题出在哪里?弗兰科?”
“她不会表演,我和他解释了很多次,怎样代入角色的心态,怎样用替换法,把马丁想象成自己的男朋友,但是她就是演不出情人之间那种低声私语的状态。”
“眼睛靠太近那句话是向男友撒娇,不是女孩之间的假装贬损自己,实质变相夸耀自己美丽。”泽菲雷利伸出不拿酒瓶的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向上,在罗纳德眼前晃着做强调。
罗纳德望向波姬小丝,她在母亲的安慰下已经止住了哭泣。特瑞就像一只雌性的猛兽,慈爱地摸着孩子的头发。但是对于胆敢觊觎波姬的男性则不假辞色。
躺在床上的男主角马丁·休伊特想上去安慰波姬,被特瑞一个转身隔开,她总是把女儿保护的很好。
罗纳德看到这一幕,好像有个人突然在脑子里射入了一道光。
“要是她没有男朋友呢?”
“你说什么?”泽菲雷利问道。
“我说要是波姬小丝没有男朋友呢?她是不是没有相应的情绪体验,不知道怎么用自己的感情替代,所以才演不好。”
“她快十六了吧?从没有过男友?”身为意大利裔的泽菲雷利有点不信。
“记得她的外号吗?阿美利加最后的处女甜心。”罗纳德其实也不太信,波姬小丝经常和一些当红男星一起出现在媒体上。
但是特瑞这种贴身保护的强度,哪个男人也不可能得手吧?说不定那些照片只是为了新闻热度?那些男性名流只是被利用了。
两个男人并肩站立,一起看着在特瑞的冷眼下,马丁·休伊特不得不披上睡衣离开拍摄的床铺。
“他妈的,你可能是对的,我换个方法试试看!”泽菲雷利把酒瓶交到罗纳德手里,上前再给波姬说戏。
“波姬,你会唱最近的流行歌‘罗密欧与朱丽叶’吗?”泽菲雷利对着刚刚擦干眼泪的波姬说道。
“就是那首,罗密欧,你让我心跳加快?我爱你就像天上的星星直到永远?”波姬小丝哼了两句。
“是的,我们再来一遍。你这次把我之前给你说的都忘记了,不要想剧情,也不要想用自己的情绪代入,只要在心里默默地唱这首歌,然后看着马丁的眼睛,说出你的台词,好吗?”
在泽菲雷利循循善诱下,波姬小丝看了一眼母亲,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没有接受过专业演技训练的她,演戏就好象在做一个大游戏,这种内心情绪的精准表达,确实为难了她。
虽然没有真正的感情经历,但是少女心事总是诗,在高中的莎士比亚课程里,波姬也读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对两人的纯粹爱情,也有过向往和想象。
休息过后,重新开始的拍摄很顺利。
波姬小丝穿着露肩的上衣,靠在马丁·休伊特的怀里。这样用长焦距镜头拍摄,只截取到肩膀以上的位置,给人一种激情过后,两人互相依偎的感觉。
“如果我老了,不漂亮了,你也就会移情别恋了。”波姬小丝的眼睛在马丁·休伊特的眼睛和胸膛之间来回巡梭,充满爱意的眼睛其实在询问男主角大卫的回答。
“不,别这么说,我会永远爱你。”
情郎的回答满分,波姬扮演的杰德吻了上去。
“cut!”
这次泽菲雷利很高兴。自己想出用歌曲引导想象的办法是有效的,波姬完全忘记了如何投射情绪,只是用默默哼着的歌声,就引导出了很好的表演。
“这一条冲印。”和摄影指导商量后,泽菲雷利导演作出了决定,“下面清场,我们拍激情戏,替身,替身在哪里?”
之后男主角马丁·休伊特扮演的男主角大卫和杰德的激情戏。波姬小丝不满16,特瑞在合约里约定这种裸露部分身体的戏,全部要由替身来演。
泽菲雷利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虽然是普通的替身,他还是坚持清场,除了摄影指导,灯光,和化妆人员,其他人一律离开现场。
罗纳德也和波姬母女走了出去。
“哟,波姬。”
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帅哥,操着布鲁克林腔走上来和波姬打起了招呼。波姬的母亲特瑞也高兴的上前和他拥抱,自己让女儿波姬和各种社会名流出现在同一场合的策略,到现在还是运行的很好,蹭了很多媒体版面。
不管是电影明星,商业钜子,贵族后代,流行歌手,或者画家,只要波姬和他们总是一起出现,媒体都会详细报道波姬的约会,有时候只凭一张照片他们就能编出四分之一版面的故事。
这次的男明星,罗纳德也认识。就是在简·方达派对上认识的纽约年轻演员马特·狄龙。
“嗨,马特。”罗纳德在之后上前打招呼。
“嗨,罗纳德,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好久不见。”马特·狄龙果然遵循了夸下的海口,通过经纪人介绍,来探班波姬小丝。也许他也想试试自己的运气,和阿美利加最红的少女明星约会。
两人聊了聊,马特·狄龙这次回纽约,主要还是准备他的新电影,听说新电影是还未出版的畅销小说改编,作者这次来纽约和出版社谈出版合同。约了马特·狄龙聊聊,这也相当于一种面试。
作者想看过主角人选,再决定是否出售电影改编权给迪士尼。
过了一段时间,替身的激情戏拍完。波姬小丝又被叫进去拍摄她的单人特写镜头。
马丁·休伊特虽然是酒保和代客泊车出身,其实都是兼职,他的本职工作是莎士比亚戏剧演员。这种演员收入不高,打零工补贴自己是很常见的选择。
有了莎士比亚演出的功底,他和替身的戏份拍摄的速度挺快。
不过看到特瑞和马特·狄龙相谈甚欢,他也有点难堪。特瑞明显更喜欢女儿和已经小有名气的狄龙在一起。而把他和波姬做物理隔离。
“罗纳德,罗纳德。”导演泽菲雷利的喊声,打断了罗纳德和马特·狄龙的聊天。
他赶忙跑进清场的摄影棚里。拍摄又遇到困难了。
这次波姬小丝仰面躺在床上,镜头对准她的脸做特写。这是一场激情戏的反应镜头,在马丁·休伊特和替身的翻滚画面中,插入一个特写。
给观众一个男女主角的鱼水之欢,非常和谐的感受。
波姬又遇到了不能入戏的问题,但是这次罗纳德也束手无策。
波姬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能把握痛苦和欢乐交替的那一刻,脸部表情和情绪的分寸。
泽菲雷利已经试了几次,不得已叫了罗纳德进来商量。
罗纳德看波姬小丝非常羞涩,拍摄这种戏份,又没有达到导演的要求,让她感觉有点丢脸。
罗纳德上前安慰两句,被泽菲雷利拉到一旁商量。
“你还有什么招数吗?”
“这?”,没有相关经验,也没有可供想象的材料,罗纳德也想不出办法,“难道让我去找‘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小说?”
“不行了,只能上手段。你去蹲在床前,掐波姬的大脚趾。”泽菲雷利吩咐罗纳德。
“什么?掐大脚趾?”
“是的,那种痛和痒的混合感觉,反映在女演员脸上,和鱼水之欢的表情很相似。这是意大利铅黄电影的拍摄秘诀。”
“你为什么不去?”罗纳德觉得尴尬。
“我快60了,腰不好,你快上。”泽菲雷利说道。
“这?”
无奈的罗纳德看了看摄影棚里的亲自掌镜的摄影指导,和收音师,其他人都被清场了。
“波姬,罗纳德会蹲在这里,轻轻地掐你的大脚趾。你和他试一下力度。”泽菲雷利不等罗纳德答应,先和波姬说了。
“好”,波姬的脸颊有点绯红,“我们先试试。”
在摄影机后对着取景器的泽菲雷利看到,罗纳德跪在地上,一只手握住波姬小丝的脚,另一只手在她大脚趾上准备掐下去,整个人都没有进入取景框。
“很好,action!”
“啊”,波姬被掐的痛苦地叫了一声,眉头皱起,罗纳德的手让她又感觉痒痒的,同时又想笑出来。
“很好,罗纳德,再用点力!”泽菲雷利指挥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畅销书作家
“波姬,你还好吗?镜头拍摄的怎么样?”
特瑞看到从摄影棚出来的女儿脸上还有些红红的,神态之间自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风情,心下狐疑。
“拍的很好,导演觉说我演的不错。”波姬低下头去找矿泉水,避开母亲探寻的目光。
好在特瑞没有深究,拉过女儿介绍给身边的棒小伙,“波姬,这是马特·狄龙。他在‘小可爱’里演一个可爱的男生。记得吗?那部塔图姆·奥尼尔主演的青春片。”
塔图姆·奥尼尔只比波姬小丝大两岁,已经是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最年轻的得主。她是当红影星瑞恩·奥尼尔的女儿,在1973年彼得·博格丹诺维奇导演,和父亲合演的“纸月亮”里扮演一位在大萧条时期配合瑞恩扮演的推销圣经的骗子,一起行骗的小女孩,而得到奥斯卡。
她和波姬现在是戏路相同的竞争对手,波姬小丝抬起头看了看和塔图姆合作过的马特·狄龙,“嗨,很高兴认识你。”和他打起了招呼。
“嗨,波姬,你也是纽约人吗?”马特·狄龙露出标志性的坏小子式的微笑。
很快两人相谈甚欢,马特·狄龙邀请波姬小丝一起出去约会。
一边波姬的母亲正在满意的微笑。波姬看了她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答应了狄龙的邀请。
波姬小丝的母亲特瑞截住马特·狄龙继续聊天,试图探听出狄龙出演的下一部电影。她想让波姬和狄龙一起合演。
“我妈妈总是让我出去玩,她也会在场。”波姬走到一边自己的手包处,拿起矿泉水喝了好几大口,吞下一块小蛋糕,补充因为拍摄激情戏耗费的体力。然后对着正好站在一边看寻呼机的罗纳德小声抱怨。
“怎么?你不喜欢她在场吗?”罗纳德接茬。
“不,我母亲总是注意我的安全,她说她不会干预我的事情,只是担心我的安全。还有,她面对相机拍照的时候,总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出镜。她说这是为我好,让记者多报道一些我和别人约会的照片,这样我就能持续出现在新闻里。”
“姑娘,你对约会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罗纳德暗自想到。
“怎么,你不同意她的观点吗?我妈妈是时尚界的常客,她以前也是模特和演员,她懂得很多。”波姬似乎看出了罗纳德的不以为意。
“我对时尚业知道的很少”,罗纳德回答让波姬露出笑容,“不过你怎么想呢?你想和马特一起约会吗?我说的真正的约会。”
“我!”波姬小丝有点气结,“我妈妈说我们是罗马天主教信仰,她和我一起去约会,也是为了我好。”
“你还真是你妈妈的好女儿。不过你自己是怎么想呢?”
“我自己怎么想?”波姬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这时特瑞和马特·狄龙一起走了过来,“波姬,马特说他周六有安排,要去见一位畅销书作家,你们可以挑周日去约会……”
罗纳德正在摄影棚门口的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子准备回家。马特·狄龙看到他,走了过来,“嗨,兄弟,方便带我一段吗?我坐出租车来的。”
罗纳德示意他上车,开车送他回去。
“你愿意周六和我一起去见那位畅销书作家吗,兄弟。他也是作家,我的下一部电影会改编他的小说。”狄龙坐上车以后问道。
“我这个是电影编剧,和作家不一样。”罗纳德记得狄龙说过,也对迪士尼挑选的作家有点好奇。
“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马特·狄龙有一种让所有人人喜欢他的魅力,“其实是我想找个人一起去,我刚拿到驾照,还没有自己的车子。”
“好吧……到时我来接你。”罗纳德也对小说改编电影感兴趣,想去多了解些,答应下来。
“你这车子是什么牌子?我想买一部跑车,福特野马?怎么样?”
……
“你不要丧气,罗纳德。我是电影明星,波姬答应和我约会是很正常的。”几天后的周六,马特·狄龙坐在罗纳德车的副驾驶上,歪着一侧的嘴角坏笑,半炫耀,半安慰地对罗纳德说道。
“什么?哦,波姬答应和你约会?恭喜!祝你好运。”罗纳德不怎么在意地随口恭喜,能突破波姬母亲的围堵,确实需要运气。然后又开始想自己的心事。
就在几天前,从“无尽的爱”片场出来的时候,罗纳德回了一个传呼。他的经纪人理查德,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
原定客串的约翰·屈伏塔不愿意出演“油脂之子”,原因是他想转型演技派演员,不再把重点放在舞蹈上,之后以要让他跳舞的角色,他一概回绝。
正好以“魔女嘉利”一战成名的悬疑片导演,被业界誉为“新一代的希区柯克”的布莱恩·德·帕尔马导演的新片“凶线(blowout)”,选择了屈伏塔出演主角,他看到了彻底摆脱“美国青春舞王”定位的希望,让经纪人向圈内公开了自己的决定。
“油脂”的女主角奥利维娅·牛顿-约翰,马上通过经纪人说自己只愿意和约翰·屈伏塔再次合作电影。如果屈伏塔不出演“油脂之子”,那么自己也不会出演,而专注于歌唱事业。
不过caa的消息灵通,其实奥利维娅是想加入“凶线”剧组,布莱恩·德·帕尔马的电影,有捧红女演员的传统,好莱坞的女演员都想加入。
如果这份声明能够绑定屈伏塔,那么已经选择了他的德·帕尔马,选择奥利维娅的可能也在增加。
最近的好莱坞报道,和每日综艺,都有些影迷乐见两人在“油脂”之后再次聚首的报道。估计就是奥利维娅·牛顿-约翰的公关团队在动作。
“油脂之子”马上失去了一半的卖座保证,罗纳德有点发愁。虽然更资深的经纪人尼西塔安慰他说,这种变动在任何一部电影里都非常常见,但是罗纳德还从理查德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向。
派拉蒙可能会缩减整片的预算,从1200万降低到600万。制片人斯特伍德能正在寻找有票房号召力的女主角,或者自己追加一部分投资。
罗纳德叹了一口气,这个项目还是有了波折。
马特·狄龙误解了罗纳德的意思,以为他在约会波姬小斯的竞争中认输了。
“别担心,兄弟。我认识很多漂亮妞,下次你一起来54俱乐部找我,我给你介绍一些真正的火辣妞。”
“还有这好事?54俱乐部重新开张了吗?他们的老板不是已经被抓了?”罗纳德随口应付。
“有两个商人接手了54俱乐部的房产,并且聘用了原班人马,比原来还要好玩。”
“前面右拐靠边,地址上就是这里。”狄龙看着手里纸条上的地址,指挥罗纳德停在了一所比较老旧的酒店楼下。
“这个畅销书作者,为什么住在这个酒店?他的版税足够住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了吧?”罗纳德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到还算干净,只是设施比较老旧。
“听说是他第一次来纽约的时候,住的酒店。以后每次来都住这里。我经纪人昨天联系他了,地址没错。”马特·狄龙回答。和停好车的罗纳德一起进了酒店。
虽然已经拍摄了一部电影,有了知名度。但是马特·狄龙其实没有挣多少钱,也没有到被路人认出来的程度。
他还没有专职照顾生活的经理人,所以那天请求罗纳德,让他开车送他来见畅销书的作者,面谈一次。他天生就有让人亲近的魅力,罗纳德虽然只见过他两次,已经觉得他是相熟的朋友。
再加上自己也想见见这位畅销书作家,所以一起来了。
“其实迪士尼的副总裁威尔希特先生,已经答应制片人金尼曼先生的请求,我会是这部改编电影的男主角。但是原著作者一定要见我一面。”
“哦,是吗?”罗纳德心中略感奇怪。小说的作者,在电影项目里,地位可能比编剧还要低。卖出了改编版权以后,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除非……
“对了,你要参演的是哪部小说改编的?”罗纳德在电梯口问道。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一楼,两人步入电梯,按下了作者所在的楼层。
“是德州佬(tex),se·欣顿写的。我们今天就是来见他。”马特·狄龙回答。
“主要是见你,马特。”罗纳德笑笑,“我只是来凑数的。”
罗纳德翻过欣顿的小说合集,是戴安送给他的礼物。主要是讲述乡下小镇的年轻人的小说。最早的一本“世外顽童”还是六十年代的作品,“德州佬”是最新的一部。
“铃铃铃铃……”
“来了……”听到门铃,里面有一个女声说道。
片刻之后门打开了,一位胖胖的女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俩。
罗纳德透过她的身影,看到简单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我们打过电话,找一位作者,名叫欣顿……”
“我就是。”胖女人回答,让开门口,示意两人进来。
“哟!我没想到你是个女的。”马特·狄龙走进房间,翘起一侧的嘴角,露出来标志性的坏笑。
“哦,你一定是马特。马特·狄龙,对吗?”欣顿很高兴的给他们拿可乐,“我一直有点担心,一位纽约出生长大的男孩,能够准确的演绎我小说里俄克拉何马乡下的小镇青年,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马特·狄龙回头,对罗纳德做了一个“我就说了对吧?”的表情。
“这位是的?”欣顿看到个子更高的罗纳德问道。她想罗纳德可能是狄龙的家人,或者经理人。
“他是我的好朋友,罗纳德·李。我请他送我来见你,欣顿女士。他也和你一样,也是一位作家。”
“哦?幸会。”欣顿握了握罗纳德的手,看到一位年轻的作家非常高兴。“你也是小说作家吗?我的第一部小说‘世外顽童’,就是我高中毕业那年写的,也是到今天为止,评论家评价最高的一部。”
也许作家不太有机会和同行交流,欣顿对罗纳德很热情。招呼他们两个坐下喝可乐。
“不,我是个电影编剧。”罗纳德坐下拉开拉环,喝了两口可乐,“我最近拜读了你的四部小说,现在的高中生都非常喜欢,我表妹的学校里你的书最流行。”
“电影编剧,那太好了。我一直想把我的小说拍成电影,但是我自己不会写电影剧本,又担心电影公司会把我的小说改编过度,得罪了我的读者,所以我还没有答应迪士尼卖给他们改编权。”
“原来如此”,罗纳德暗想,怪不得迪士尼还要狄龙来让她过目,权力还在欣顿手里,所以她对整个项目有超出一般人的话语权。”
“告诉我,罗纳德,写剧本和写小说有什么不同点?”欣顿问了不少问题。
“剧本容纳的时间和内容更少,剧本中没有太多样貌描写,因为演员在电影里,时时刻刻都被观众看到……”罗纳德挑了一些自己写剧本,和看小说的经验说了些。
胖胖的欣顿和两人聊得非常开心,现在对“德州佬”的信心大增,问了狄龙不少他生活的习惯,在她看来,马特·狄龙确实适合主角。
马特·狄龙和罗纳德看时间差不多,也提出告辞,看来这次面试是成功的。
和告别的时候,欣顿半开玩笑地说,“罗纳德,你要不要来帮我改编‘德州佬’的剧本?”
罗纳德知道这部电影的制片人蒂姆·金尼曼,是有中国血统的梅格·蒂利的现男友,专门为了捧她而运作的项目。
所以他不想参与进去,于是说道:
“我还有其他项目,再说迪士尼一定有自己的改编人选。”
欣顿留下了他两的联系方式,对罗纳德说道,“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提一下你加入改编团队的事情。”
罗纳德心知自己不可能被选中,所以只是微笑不说话。
然后她转向马特·狄龙,“你真是非常适合这部电影,我会向迪士尼的副总裁威尔希特确认的。”
“你是不是和梅格·蒂利有过历史?”坐在车上的狄龙突然问罗纳德。
“什么?历史?我记得告诉过你的,她没当上女主角,选了另一个女孩。”
“耶,是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洗尽铅华
“罗尼,戴安拿到了一个电影女主角,马上要去温哥华拍片了。”
晚上罗纳德去姨妈家吃饭,周末一家人团聚的晚餐上,唐娜迫不及待的为戴安·莲恩宣布了好消息。
“喔,祝贺!”罗纳德没有香槟,随手举起可乐,向戴安表示恭喜。
“是什么电影?谁导演的?”
“是一部讲女子朋克乐队的电影,和罗纳德你导演的摇滚高中一样。”唐娜又抢先说了答案。
戴安一挑眉毛,好像对唐娜把低成本剥削片“摇滚高中”和自己参演的大制片厂电影相提并论不太满意。
“是派拉蒙投资600万美元,音乐大亨卢·阿德勒(louadler)亲自执导,叫‘洗尽铅华(allwashedup)”
卢·阿德勒这个名字很耳熟,但不是在音乐领域,而是电影领域,罗纳德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对了,这个名字不就是“洛奇恐怖秀”的行政制片人吗?原来制片人不做,想转行做导演。
“他是个唱片公司老板,但是很有艺术创造力。听说派拉蒙原本想让他执导‘空前绝后满天飞’,不过他坚持执导这部讲述朋克的故事。这才是他熟悉的领域。”戴安·莲恩故意板着的脸也无法掩饰她的开心。
“哈哈哈哈……”被唐娜挠了两下痒痒的戴安,终于憋不住了,两个小姑娘笑成一团。
“下个月开拍的时候,我们能去温哥华片场看戴安吗?妈?”
“当然,亲爱的,我们很久没有去旅行过了。”凯伦姨妈答应下来。
“耶”,唐娜和戴安击掌。
“你和我们一起去吗,罗尼?”唐娜又问。
“我还得上课,而且‘油脂’的续集有了新变化,剧本需要重新写。”罗纳德摇摇头,新年之前,出国旅行恐怕对他也是奢望了。
“那你父亲伯特会和你一起去加拿大吗?”罗纳德问戴安。
“嗯,他会去剧组和我一起。”
戴安·莲恩不是傻瓜,15岁的漂亮女孩,孤身一人去外国拍戏这种傻事她当然做不出来。伯特原来也是全程伴随戴安的拍戏生活的。两人虽然还经常吵架,但是不住在一起以后,对彼此的不满也有所好转。
“男主角是谁啊?”罗纳德问。
“没有男主角,故事讲的是个女子二人朋克乐队。另一个女孩父母就是演员,布鲁斯·邓恩(brucedern)和戴安·拉德(diandd)的女儿。”
罗纳德哦了一声,他看过布鲁斯·邓恩和戴安·拉德的电影。他俩在罗杰·科尔曼1966年导演的“野帮伙(thewildangels)”里演一对摩托黑帮“地狱骑士”的成员夫妻。
这是罗杰·科尔曼多年以来最卖座的一部电影,罗纳德印象深刻。男主角还是简·方达的弟弟彼得·方达,骑得是哈雷摩托。
“她叫劳拉·邓恩,比我还小两岁。”
小两岁?1967年生的。那不就是拍“野帮伙”的时候怀上的?罗纳德嘿嘿一笑。
回到自己的公寓里,罗纳德打开台灯,看了看桌上自己写的“油脂之子”剧本,打开抽屉,把它放在了最下面。罗纳德看了看桌上摆得自己和卡梅隆,盖尔,罗杰·科尔曼,还有参演名扬四海等人的合影,陷入沉思。
大导演布莱恩·德·帕尔马拒绝了奥利维娅·牛顿-约翰参演新片。这样奥利维娅等于退出了电影圈,也不来“油脂之子”客串了。
她本来就想用和老搭档约翰·屈伏塔重聚的噱头,吸引一些粉丝捧场。既然只能一个人参演,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而原定的男主角,迪斯科歌手安迪·吉布近日送医治疗,宣布暂别歌唱生涯,修养两个月。
caa的经纪人理查德告诉自己,实际上是因为使用违禁药物过量,被送到勒戒中心强制治疗。
好莱坞的善变可见一般,一下子最大的卖座保证前作主角客串,和原定男主角都鸡飞蛋打。
派拉蒙决定趁此机会退出拍摄,把项目让给兄弟公司环球接手。
环球接受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主角确定为因为“凡夫俗子”名声大噪的青年演员蒂莫西·赫顿。
罗纳德在简·方达的派对上见过的。
“铃铃铃铃……”
罗纳德拿起电话听筒,是他的经纪人之一里克·尼西塔。
“罗纳德,环球已经和制片人斯特伍德谈妥,斯特伍德希望你再来一次洛杉矶,讨论一下新的故事架构。环球的意思是推倒重来,把故事提前到紧接在原作之后,还是一个五十年代的故事。”
“现在已经十月了,他们还要重新开发故事,年底前还来得及立项开机吗?”
“这大概就是斯特伍德找你去的原因吧?我让秘书帮你订票。不过这次没有公务舱报销了。”
“好吧,我去学校请假。”罗纳德嘟囔了一声,古代诗词课程的老师对签到还很重视,给了日常签到和问答比较高的分数比重,要是缺席太多的话会有麻烦。
“另外,简·方达拍完了金色池塘,从外景地回来了。她想找你去聊聊。”
“这已经和我无关了吧。”罗纳德不太想去。
“去见见她,简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尼西塔劝他去。
“好吧,好吧。”罗纳德答应了下来。两人定好下周一去洛杉矶的日程。
第二天,马特狄龙和他一起去滑旱冰,罗纳德带着表妹唐娜一起去玩。戴安·莲恩觉得没意思不想去,她要等着冬天去中央公园的溜冰场。
狄龙主要目的是来约会波姬小丝。罗纳德也不说破,接上狄龙就介绍了唐娜的身份,然后给两人来了一张宝丽莱快照。
马特·狄龙签上了“给亲爱的唐娜,祝你梦想成真”的祝福语,然后签上自己的签名。
这让唐娜咯咯的笑个不停。有个表哥在电影圈里,这些青少年偶像的签名总是方便的福利之一。
到了旱冰场,迎面来的是波姬小丝和母亲泰瑞。
马特·狄龙目瞪口呆,约会对象和母亲一起来赴约,这和他想象中的“约会”内容相差很大。
远处的记者们咔嚓咔嚓的按着快门,拍下两位青少年偶像在一起的照片。特瑞还带了一个摄影师,在近处拍下女儿波姬和狄龙的照片,并且让两人摆了好多情侣姿势。
罗纳德注意到波姬画了全套的妆容,明显已经为今天的拍照环节做好准备。不像狄龙只能仗着天生唇红齿白。
之后轮到罗纳德上前和波姬打招呼,他也拿出宝丽莱相机,照着惯例也来了一通波姬和唐娜的合影,签名等等流程。
那边狄龙已经从打击中反应过来,连忙租来旱冰鞋,帮波姬换上。他还有机会可以教波姬溜冰。这种小小的肢体接触,特瑞也说不出什么。
罗纳德也帮唐娜租了旱冰鞋,然后在地上走着拉着唐娜慢慢前行。在乡下斯坦顿岛居住的两人还不会旱冰这门技术。
“罗纳德,唐娜不会滑旱冰吗?我来教她吧。”波姬小丝换好旱冰鞋,滑出一条优美的曲线上前说道。
“谢谢,波姬。”唐娜今天非常开心,阿美利加少女偶像亲自教她滑旱冰。
狄龙教波姬的想法也落空,滑了过来对罗纳德说,“你注意到了吗?今天的旱冰场对外关闭了,只有我们几个人。那些记者也是她母亲叫来的吧?”
“你还不太了解波姬的母亲特瑞。”罗纳德笑道,“我说过祝你好运的。”
“嗨,兄弟。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狄龙拍了一下罗纳德。
“我可不想扫你的兴。”
“shxt”狄龙骂了一声,然后滑向了旱冰场中央,只得专注的滑起冰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快节奏的洛杉矶之行
“罗纳德,很高兴在见到你。”
“很高兴见到你,简。”
罗纳德又来到了洛杉矶,此刻他身处简·方达在好莱坞的大房子,几个月之后,这里没有什么改变,除了白天时刻,没有被派对的嘉宾们填满。
简穿了一身瑜伽服,腰间围上一条毛衣,头发上扎着发带,看来她是刚刚运动完。超级红星的很忙碌,这次特地请罗纳德到家里一叙,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我刚从新罕布什尔州的斯阔姆湖回来,刚刚完成了‘金色池塘’的拍摄。凯瑟琳逼着我不用替身,自己完成跳湖的戏份,对我是个挑战。”简·方达先说了些拍摄的八卦。
罗纳德没有什么兴趣附和,倒是身旁陪同他一起来的经纪人尼西塔很捧场,好像是一个影迷,听到了些凯瑟琳·赫本,和亨利·方达的拍摄趣事,哈哈大笑。
“我对布里奇斯导演决定重新编写剧本的事情很抱歉,这段时间我的拍摄非常辛苦,没有时间考虑‘我兄弟的保护人’……”
“现在应该叫‘她兄弟的保护人’了。”罗纳德笑笑地说道。
简·方达听出了罗纳德话里的抱怨,也笑笑。其实这种事情在好莱坞很多,年轻的编剧还没有认识到这一行的残酷。
“里克,请让我和罗纳德单独说几句。”
经纪人里克·尼西塔站起来拍拍罗纳德的肩膀,然后走出了房间,留下罗纳德单独和简·方达。
“罗纳德,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正在金色池塘外景地拍摄。这部剧本是我专程为父亲买下的,邀请了凯瑟琳·赫本一起出演。亨利的身体今年以所有人可见的速度在下滑,学院已经开始考虑为他办法终身成就奖。
就是那个为没有得过奥斯卡奖的影星们,在临……,在身体能够出席的时候颁发的安慰奖。
但是我不甘心,亨利值得一座奥斯卡影帝。这也是我为什么全心投入拍摄,我希望为他拿到一座奥斯卡影帝,这是他的遗憾。
你能理解我吗?罗纳德?”
罗纳德没想到简·方达对他说出这样一段话。在纽约大学,他看过的第一部老片,就是亨利·方达扮演的“愤怒的葡萄”。想到当年的英俊小生现在也垂垂老矣,罗纳德对简倒是恨不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我理解你,简。其实这件事你不欠我什么,我拿到了钱。也上了纽约时报。我之后的几件编剧业务,和广告拍摄业务,也得益于这个剧本给我带来的声望。”
“不,但是你失去了最宝贵的一战成名的机会。”简·方达站了起来,“我是一名演员,我的弟弟也是演员,我的父亲也是演员,我理解艺术家的追求。如果能够用那35万美元换取你指导电影的机会,我想你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罗纳德不说话。当然,处女作就能执导大制片厂的大制作,谁不愿意。
“我在剧组很忙,拍摄的档期很紧,还受到了罢工的干扰,还是超支了,我一心扑在拍摄上。布里奇斯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对你剧本的一些细节做修改。
至于其他的一些小花招,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也没有兴趣去调查。好莱坞每天都充斥着斗争,要是你不习惯这些,还是专心做一个编剧好了。”
罗纳德理解简·方达的意思,事已至此没啥好抱怨的,简能够专程邀请他来说明情况,已经算是好莱坞影星里坚持原则的典范了。所以他说,“我明白,你当时在拍摄不知道具体的事情,这件事已经是过去时了。”
“好小伙子,我真的期待看你的导演作品了。”简笑着从旁边拿过一份东西。
“这是我的照片,给粉丝们的。听你说这部剧本是你的姨妈让你写,指定我来出演的。你不能出现在字幕上,她一定会很失望的,我送一张签名照片给她,让她可以稍解遗憾。”
罗纳德噗哧一声憋不住笑了出来,要是简知道凯伦姨妈讨厌她扮演的荣归中的军人妻子就好笑了,“嗯,她一定会高兴的……她叫凯伦”
“致凯伦,
你的朋友简·方达。”
简用快干笔在照片上签上名,用一个信封装了起来。“我还要继续运动,女演员的功课。”
简打开了唱片机,一阵音乐响起来,好几个技术人员从里间探头探脑地出来。开始架设灯光和电视摄像机。
“这是?”
“我准备出一个关于在家里做有氧运动的录像带,现在制片厂联盟在和东瀛厂商打官司,电影没法做成录像带出售,所以他们想出一些其他方面的内容,开始发售。”
“瑜伽垫就放在那里……”
罗纳德见简·方达时间安排真的很紧,就拿上签名照告辞离去。
尼西塔招呼他上了宝马车,“下午我们再去见罗伯特·斯特伍德先生,他和环球达成了一些新的共识,看他对‘油脂’的续集有什么想法。”
罗伯特·斯特伍德还是穿着睡衣见了他俩。
这个中年帅哥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享受生活,顺便关心一下旗下的生意。
“安迪·吉布让我很失望。他beegees乐队的三位哥哥都是有节制的,可是他却迷失在好莱坞的纸醉金迷里。”
罗纳德知道斯特伍德说的是安迪滥用药物被送进勒戒所的事情,但是在满屋的帅哥美女环绕下,斯特伍德说这话显得有些滑稽。
斯特伍德丝毫没有觉察罗纳德的态度,继续说道,“环球的辛伯格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在派拉蒙退出以后,购买了整个项目。所以他有对主角的话语权。
但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嗯,你说对吗?罗纳德。”
豪宅里的空调开得很大,穿着清凉的帅哥给斯特伍德送上鸡尾酒。另一个美女也给了罗纳德和尼西塔一人一杯。
“你是只蒂莫西·赫顿吗?斯特伍德先生。”罗纳德问道。
“你,你很有商业头脑。”斯特伍德指了指罗纳德的鼻子,对经纪人尼西塔说,“里克,你签了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客户。”
“当然,罗纳德是我第一个编剧客户,他是最棒的。”尼西塔举起鸡尾酒,表示完全赞同,完全看不出当时他是为了敷衍奥维茨的编剧先行战略才随便签下了罗纳德。
“蒂莫西会是好莱坞下一个金童的。我们的运气不错。”斯特伍德把鸡尾酒一饮而尽,“他的经纪人到处在给他活动,蒂莫西也在到处参加派对,明年的金球奖一定有他的奖项,奥斯卡也准备给他提名最佳男配角,我看很有希望。”
“他不是主角吗?”罗纳德疑惑的问,“凡夫俗子里的故事不是围绕着一位在帆船航行里,意外失去哥哥后,怎样和父母和解的故事吗?”
斯特伍德夹上一支大雪茄,指了一下尼西塔,示意让尼西塔解释。
“奥斯卡不是光看演技的,罗纳德。明年的奥斯卡影帝提名非常激烈,有你老是斯科塞斯‘愤怒的公牛’的男主角罗伯特·德尼罗。虽然联艺没有钱公关了,但是德尼罗意大利裔的身份,让好莱坞的意大利裔都在为他公关,包括sly,史泰龙。
还有英国老牌莎士比亚演员彼得·奥图尔,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被提名影帝了。
其他的竞争对手有杰克·莱蒙,罗伯特·杜瓦尔。蒂莫西·赫顿就算提名也毫无胜算,不如转去最佳男配角,机会要大得多。”
“名扬四海的巴里·米勒也会提名吗?”罗纳德想起了名扬四海里,那个被导演艾伦·帕克扇了一耳光,意外的演出了很好的哭戏表演的男演员。他还想和导演的妞莫琳·蒂菲约会来着。
“米高梅的情况也很糟糕,我听说他们已经沦落到为两个以色列人发行电影了。”斯特伍德接过话头。
“没有人为巴里·米勒公关,可能他连金球奖的提名也拿不到,别说奥斯卡了。”
罗纳德默然。
有一句在好莱坞流传的的老话,“重要的不是你懂什么,而是你认识谁。”最近发生在自己和巴里·米勒身上的事情,让罗纳德清楚的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名扬四海真的没希望得奥斯卡提名了吗?”沉默了一会,罗纳德问出了这个问题。老实说自己还是幻想过因为这部电影获得提名,然后有投资人愿意在自己身上试试运气的。
“最佳影片和导演没有希望。表演类的奖项也不可能。”斯特伍德否定了名扬四海获得大奖的可能。
“倒是最佳原创歌曲有希望,那个制片人达席尔瓦正在上蹿下跳,为他拉丁族裔的未来之星,艾琳·卡拉公关。她的歌唱事业正是红火的时候,电视里老在放她的那首‘fame’。”
“你的编剧奖……嗯,好几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如果你运气特别好的话……也许有希望。”
罗纳德摇摇头,他的运气,最好用在最关键的时候。相比最佳原创歌曲,他更希望自己的编剧能入围。
“总之那些越战,示威,辩论的情节都要删掉。”斯特伍德说回正题。
“剧本整体的气质还是五十年代的,战后黄金时代那种向上的气氛。把握住乐观向上,失业率低,工作多,蓝领工作也能供的起房子,能养活老婆孩子一大家人。这是阿美利加的黄金时代,也是现在活在经济不景气的人们怀念的时代。”
罗纳德点头,环球希望做一版和原作“油脂”类似气质的歌舞片,成功的公式不要改变,五十年代,老式歌舞,年轻人,分属不同帮派的男女主爱情。
“尽快完成,罗纳德。”尼西塔把罗纳德送回了caa,“蒂莫西·赫顿的经纪人也提出,他要看修改后的剧本。”
“我知道了。”罗纳德皱眉,怎么谁都想对剧本提点意见。怎么不对摄影机怎么摆,导演调度怎么搞,录音杆怎么举提意见,就对着编剧。
是不是他们觉得自己会打字,会读剧本,就有了错觉,自己也能写剧本?
“罗纳德,这里还有一份剧本修改要约,你想看看吗?”主经纪人理查德在办公室等他,看到他和尼西塔回来了,递过来一份文件。
“修改?原来的编剧呢?”
“是一个根据小说改编的青春剧。原来的编剧就是原著小说的作者。环球答应发行他们的电影,但是制作方对剧本不满意,他们觉得小说写的很好,但是作者不太会写剧本,想找个老手修改。”
罗纳德皱起了眉头,不接文件。
又是觉得编剧不行,想自己插手。自己不会写,就请个编剧按照他们的意思来改。原作者得多伤心啊。
“我不想接,为什么他们不和作者好好商量呢?总是觉得作者写的不好,编剧应该得到更多的尊重。”
理查德搓搓手,“罗纳德,片方是很看好你的名扬四海,才同意的。这也是我给你找到的第一份要约,你看看吧。”
“好吧。”罗纳德喜欢理查德这个经纪人,他不像其他经纪人还有其他利益,他总是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理查德很高兴。
“我要和作者见一面。如果他同意我加入,修改他的‘宝贝’,我才愿意。我不想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也发生到其他编剧身上。”
“这没问题,制片公司和作者聊过的,作者也觉得自己的剧本写作能力不足,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好吧”,罗纳德低头看了眼剧本的梗概,这个剧本有个很长,很怪的名字: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fasttimesatridgemonthigh)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卧底高中
卡梅伦·克罗(cameroncrowe)比罗纳德年龄稍大,看上去却比罗纳德更像个高中生。他留着一头中分的长发,比披头士短,比波波头长。上身穿着一件t恤,下身牛仔裤和网球鞋,背着一个双肩书包。
他就是“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fasttimesatridgemonthigh)的小说的作者。
罗纳德很惊讶他的行头,与其说是一个作者,他更像一个真正的青少年。
经纪人理查德通过环球影业,请小说的作者和罗纳德见面一叙。两位作者介绍过彼此以后,卡梅伦·克罗拿出一本封面是空白的书递给罗纳德。
“这是样书,西蒙和舒斯特出版社预订小说在明年年初出版,他们在两年前给了我一份合同,我在家乡圣地亚哥的克莱尔蒙特高中卧底了一年。然后写出来这部小说。环球影业看了样书很满意,给了我一份期权合同,购买了小说的电影改编权。”
罗纳德接过书翻了翻,这本书不到250页,是一本青春小说,想必在飞机上就能看完。
“卧底回高中,一定很困难吧?是不是要很小心被人发现你是卧底的作家?”
“恰恰相反,我在克莱尔蒙特高中卧底了10个月,从来没有人发现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毕业舞会的时候,校长甚至已经忘了我是谁。”克罗咯咯地笑了。
“他当初可是足足盘问了我半小时,最后知道我给歌手兼影星克里斯·克里斯托弗森写过小传才同意我卧底的。”
罗纳德被克罗也带笑了,他很喜欢克罗的为人,在好莱坞呆久了,认识一个平时不表演的作家,两人聊起来十分愉快。
“其实我觉得,任何人回到高中,都能很快融入和青少年在一起,当然我长得年轻占点便宜。”卡梅伦·克罗继续说着自己的经历,“那些青少年的回忆只是封存在我们的记忆里,只要到了合适的情景,他们很快就会被激发出来。”
罗纳德点点头,他也有同感。“我也觉得是这样,当时给‘名扬四海’修改剧本的时候,我和一些艺术高中的学生在一起,很快就能理解他们的想法,高中的记忆会像打开闸门一样涌出来。”
“没错。”卡梅伦·克罗很高兴有个剧作家和他一样想,“真正困难的是重新长大。我去参加克莱尔蒙特高中的毕业舞会的时候,我妈妈就抱怨说,卡梅伦,以前你是非常成熟的一个孩子,从来不会因为毕业舞会和开一辆车去舞会,就兴奋成这样。”
“哈哈哈……”
罗纳德翻了翻小说,里面有高中生活很多细节描写。开头和结尾是一个中产家庭的两兄妹,布拉德和斯泰茜。中间穿插了很多他们自己的感情故事,和朋友的故事,是一个青少年长大成人的群像。
他把小说的样书放在桌子上,合上封面,然后真诚地对卡梅隆·克罗说道:
“卡梅伦,我很喜欢你小说的开头和结尾,我想我会很快读完它。但是其实你不需要我的帮助,自己也能完成这部小说的改编。你才是最适合来写这本剧本的人。
所谓的剧本格式没有什么秘密,你买几本来看看就学会了。但是那些人物的情感,故事的发展,详略的处理,世界上只有你才能做到。”
卡梅伦·克劳像个高中生一样挠了挠头,“罗纳德,这也是我为什么提出请一位有经验的编剧来帮助我的原因。”
他接过书,翻开了书页,指着一个个的名字对罗纳德说道,“这个外号叫‘老鼠’的马克,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个书呆子geek,非常善于弄懂科技产品,可是不太会交女朋友。
这是我在克莱尔蒙特高中交的第一个朋友,琳达。她是个社交达人,学校里每个人都认识。主角斯泰茜就是琳达的闺蜜。
这是杰夫·斯皮科利,他是冲浪好手,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但是冲浪是职业水准。
……
所有这些人都是我认识的活生生的人,我无法割舍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电影只有90分钟,无法容纳小说里所有的人物和剧情。我的情感让我无法取舍,我缺乏的经验也无法让我分析出哪段情节才是重要的。
我听理查德在电话里说了,你不希望抢夺我的功劳,我很感激。但是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否则他不能变成一部成功的电影,我也会为我的朋友遗憾,我对这些角色和他们的原型都有了友情,我希望他们在银幕上再现。”
罗纳德点点头,把小说收进包里。“我理解你的创作冲动,我会先看看小说,然后在决定。环球对你的改编怎么看呢?”
卡梅隆·克罗已经写过一份比梗概稍微详细的故事递交给环球影业。
“他们有很多意见,希望我在剧本里消减掉小说中一半的角色。把故事聚焦在布拉德和斯泰茜兄妹上。但是我觉得他们并不理解这个故事,这是一个青少年成长的故事,去掉任何人都是不完美的。
青少年对未来充满希望,他们比大多数成年人都对这个世界思考的更多。因为他们成年以后就忙于琐碎的事情,忘了他们本来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年纪也许就是大多数人思维最为活跃的阶段,充满了对人生和整个世界的思考和体验。”
“我理解了你的想法,你希望这是一个青少年的群像戏。”
“就是这样!”
罗纳德也挠挠头,和上一本参与修改的“名扬四海”一样,又是一个没有主干故事的松散群像剧本。
“我现在的主要精力会放在环球的另外一部电影剧本‘油脂’的续集上,所以今年接下来的时间,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修改你的剧本。”
“没有关系,西蒙和舒斯特和环球,都希望明年小说上市以后,了解读者的反馈和意见以后,再确定剧本。现在出版社的编辑对小说很看好,但是市场反应毕竟不是可以提前预测的。”
罗纳德了解了,环球的投资和剧本的走向,可能还要根据小说的销量情况做调整。于是答应了克罗,认真考虑参与把这部小说改编为剧本的工作。
……
和卡梅伦·克罗分别以后,罗纳德的行囊里多了一本青少年小说,和环球对‘油脂’续集的修改意见。
结束了高强度的会面,罗纳德登上了回纽约的飞机。这次行程很紧,没来得及和詹姆斯·卡梅隆,盖尔·赫德等老朋友相聚。打电话给了盖尔,知道她被罗杰·科尔曼看重,已经开始负责一些剧组的进度监督工作,做起了制片人的活。
卡梅隆又接到了一份特效模型工作,为罗杰·科尔曼拍“杀出银河系”。他在好莱坞也算一个小有名气的低成本特效专家。
在飞机上,罗纳德一口气看完了卡梅伦·克罗的小说“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
小说确实很快节奏,200多页的篇幅,讲述了七八个高中生角色的故事。除了主角斯泰茜和布拉德兄妹,还有冲浪好手杰夫,暗恋斯泰茜的书呆子老鼠马克,斯泰茜的好朋友社交皇后琳达,穷人家的孩子万事通麦克……
罗纳德被故事情节吸引,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纽约。
“不能看了,现在要集中精力处理油脂的续集。”罗纳德把小说往包里一塞,叫了出租车回姨妈凯伦的家里。
“罗纳德,马上到了阿美利加四年一次的大选了,你今年20岁,已经可以投票了。能告诉姨妈,你打算投哪个候选人吗?”在欢迎罗纳德回家的饭桌上,姨妈凯伦略带严肃的问罗纳德。
是啊,自己上一次大选还不够年龄。这是姨妈很看重的事情,她认为这是应尽的义务。罗纳德到不很在意这些,要不是凯伦姨妈提起,他都忘了。
“我还没有想好,我对现任大统领不太满意,油价和经济都不好。但是加州州长以前是个演员,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改变这一切。”罗纳德决定先拖一下,先了解了解再说。
“那正好,妇女投票联盟下周会举行第二次电视直播的候选人辩论,你一起来看,这样能帮助你更好的选择。”
“好,好吧……”罗纳德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章 代沟
“这是简·方达给你礼物,是她本人的签名照,听说你对她‘荣归’的角色不满意,她特地让我转告你,她在下一部电影‘金色池塘’里,回归了阿美利加的传统价值观,当了一个传统的女儿和妻子。”
饭后三人围着电视机喝茶,罗纳德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凯伦姨妈。
“哦,真的吗?”凯伦姨妈打开信封,拿出了签名照,发现上面有自己的名字,是简方达特意签字送给她的,“她的新片是讲什么故事的?”
“是讲一个女儿和父母和解的故事,一家人在湖边小屋,女儿,父亲,外孙,三代人谅解了矛盾,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是和她父亲亨利·方达,和凯瑟琳·赫本一起演的。”
凯伦姨妈越看礼物越满意,“简长得就像贤妻良母,她应该多演一些这种角色。和自己的父亲一起演戏,那也很好。”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大明星的礼物,我得给她回一份礼物。你觉得我送明星什么礼物好?”
罗纳德一愣,没想到凯伦姨妈真的把它当成了普通人之间互相赠送的礼物,自己和她还是有些代沟。但是现在说一些煞风景的真相又不太好。
“其实最好是你烤的饼干,不过长途运输怕受潮,也不如新鲜出炉的时候好吃。”
“是啊,要是她来我们家里做客,我就给她烤饼干。”凯伦姨妈把照片重新放进信封,小心的收好,“你说我送她两副我自己织的暖腿套怎么样?我看杂志上的采访,简·方达也会跳芭蕾舞。”
“是吗?没想到姨妈还是简·方达的粉丝。”罗纳德暗想,“怪不得她演了荣归里的出轨军人妻子,姨妈这么生气。喜欢的明星演了和自己身份相同的角色,结果还不是好人。”
“这到是个好主意,暖腿套生意开了店以后,姨妈你到不怎么自己织了。”
“是啊,现在都是我的那些老兵俱乐部的朋友在织,可以给她们多一些收入。我不好和她们抢。不过我织的质量都比她们的要好。”凯伦姨妈喜滋滋地拿出一长一短两双暖腿套,都是紫色的。
“本来预备送给你的女……哎,算了,不说了。”凯伦姨妈把暖腿套递给罗纳德,“我给简写封信,告诉她我很喜欢她新片情节,希望到时能看到她和她父亲亨利的同台精彩表演。”说着她去抽屉拿出纸笔开始给偶像写信。
凯伦姨妈虽然是四十年代后期生人,但是还有些老派的作风。阿美利加正式参加二战之前出生,童年经历大萧条的一代人,被称为“沉默的一代”,他们信奉有些话不适合说出来,彼此心中明白就好。
而且那时候电话还不普及,才有知心朋友保持通信的习惯。
“这恐怕得找她的经纪人,礼物才能真的送到简·方达的手里。不过到是一种别致的礼物,简应该也不经常收到,正好她不是在做有氧瑜伽健身操什么的?”
“咦?”罗纳德记得简·方达好像要拍摄什么录像带,说不定还能蹭个广告。
“我去给经纪人打个电话。”罗纳德说道。
“尼西塔先生,我是罗纳德。我的姨妈凯伦是简·方达小姐的影迷,她看到了简送给她的签名照非常高兴,想回赠一份礼物。……对,她自己用毛线织的,简在冬天做瑜伽的时候可以用到……好,谢谢你的帮助。”
“我的经纪人答应去沟通一下简的经纪人,我把暖腿套快递给她。”罗纳德过来给姨妈邀功。
“好的,罗尼。这是我写的信。”姨妈把一封封口的信件和暖腿套放在一起,递给罗纳德。
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罗纳德又开始了剧本修改工作,拿掉了六十年代民权,越战的背景,“油脂”续集的故事显得非常平淡,和原作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五十年代是一个阿美利加的黄金时代,战后欧洲经济凋敝,很多日用工业产品都是阿美利加制造的。那时候普通家庭的孩子,就算考不上大学,也能找一份蓝领的工作,有不错的收入。
所以原作里的那些孩子没考上大学,当上了修车工,加油站工人,化妆师,也能让他们赚到足够的钱,在城市里买个房子,和高中同班同学住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结婚生子。
而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体力劳动的蓝领不再被社会尊重,在麦当劳这种连锁快餐里打工的都是些青少年。
年轻人对这些工作根本没有共鸣,他们只是去挣点零花钱,不想一辈子做蓝领。相反,他们都希望有足够的教育,能够找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交上社保,然后在郊区买上房子,和相同收入社会阶层的人住在一起,这才是新一代的阿美利加梦。
想到这里,罗纳德更发愁了。他丢开了原来的剧本,和在剧本上做标记的红色铅笔。
罗纳德觉得,如果就这样简单的重复原作的故事,那票房可能不会很理想。虽然电影的票房和编剧关系不大,但是如果能写出一部票房很好的电影,作为编剧也能够获得加成,有机会执导自己的电影。
“油脂”是一部好莱坞知名的音乐剧,在翻拍成电影之前,就在百老汇上演了五六年。很多没机会到纽约百老汇现场观看的小镇青少年,能够用三四美元的票价,享受一下百老汇的经典音乐剧,在1978年当时,是一个挺划算的事情。
但是让他们去看一部剧情基本类似的续集电影?
而且续集还没有原作那样经过百老汇的不断打磨,又失去了屈伏塔和奥利维娅的男女主角?恐怕更加没多少人会去了。
罗纳德打开公寓的窗子,让新鲜空气灌进来,帮助自己思考。
而且现在的青少年,对百老汇音乐剧没那么向往了。罗纳德记得表妹唐娜,和戴安·莲恩,都对百老汇音乐剧表示过不屑一顾。
他们想看的是真实的东西,“油脂”这种把生活中的艰难困苦都剥离掉,只留下浪漫的想象的戏剧,不再对青少年有吸引力了。
时代总有其印记,会在当时的艺术作品中留下痕迹。当时的人也许不觉得,但是几十年后再看的时候,会强烈的感受到一种时代的思潮。
1965年标志着婴儿潮一代的结束。而婴儿潮之后出生的第一批婴儿,已经15岁了,正是要进高中的年纪,他们也是“油脂”续集,瞄准的最大的潜在观众。
他们真的会和两年前婴儿潮一代的末尾那批青少年那样,喜欢“油脂”的调调吗?
婴儿潮一代都已经长大。从1965年往后,也就是表妹唐娜,戴安莲恩,波姬小丝开始的新一代观众,又会喜欢什么样的电影呢?
罗纳德把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抛开,关上窗户,又来到写字台前面。
“油脂”续集还是一个浪漫喜剧,既然是爱情剧,就要制造一些男女主角的矛盾,让两人被矛盾隔开,最后克服矛盾后终成眷属。
首先得把爱情喜剧最常见的父母因素排除。罗密欧和朱丽叶式的家族阻碍,在“油脂”的宇宙里并不存在,背景都在高中的故事里,出现不让男女在一起的父母,是不可能的。
原作采用是社会矛盾,或者放在校园背景里说,是不同学生阶层的矛盾。学校里最有权力的那群人,不是学业成绩最好的书呆子geek,也不是体育成绩好的sport,而是一群拉帮结派,在小团体里的高层。
也就是所谓的男生的硬汉帮,和女生的粉红女郎。最后奥利维娅·牛顿-约翰扮演的女主角桑迪,是放弃了自己乖乖女的身份,主动穿上皮衣,打扮成粉红女郎,才终结了她和男友之间的鸿沟,最后两人又在一起了。
要不这次倒过来?
罗纳德坐下,在打字机上快速的打起字来。男主角迈克尔变成了一个熟读莎士比亚的学霸,而女主角斯蒂芬妮变成了粉红女郎的新任帮主。
为了接近一见钟情的斯蒂芬妮,迈克尔想加入硬汉帮。但是硬汉帮必须有摩托车。
迈克尔靠给人写作业挣来的钱,买了一部二手哈雷摩托,在硬汉帮和外校帮派火并的时候在,开着摩托车一战成名,俘获了斯蒂芬妮的芳心。
但是斯蒂芬妮并不知道戴着头盔的摩托骑士下面,是学霸迈克尔。一面憧憬着和摩托骑士浪漫的爱情,一面又请求迈克尔辅导自己的莎士比亚阅读课作业。
两个恋人在外表的形象底下,都有着第二付真实的面容。学霸迈克尔其实是摩托达人,帮派英雄。粉红女郎帮主斯蒂芬妮,私底下也想拿到好成绩,有机会上大学。
最终结局,当然是斯蒂芬妮知道了迈克尔就是隐藏的英雄,迈克尔也帮斯蒂芬妮辅导作业知道了她的聪明,两人大团圆结局啦。
这样的剧情设置,给作曲和编舞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比如迈克尔在摩托大战俘获粉红女郎帮主斯蒂芬妮芳心,斯蒂芬妮对头盔摩托骑士的暗恋,迈克尔和斯蒂芬妮讨论莎士比亚文学,最后毕业舞会迈克尔揭下头盔,都可以安排合适的歌舞。
而且设置的双重身份,斯蒂芬妮都暗恋迈克尔的隐藏身份摩托骑士,对公开的学霸身份也当成朋友相处,迈克尔自己吃自己的醋。
斯蒂芬妮从暗恋骑士迈克尔的隐藏身份,到逐渐爱上公开身份的学霸迈克尔,最后合二为一,变成了完美恋人。
这是非常古典的两重身份造成的爱情戏剧冲突,有不少戏可以做。
罗纳德来了灵感,一晚上都在打字机上奋战,到了天亮的时候,终于把稿子整理清楚,趁着睡意还没有袭来,自己朗读了一遍。然后非常满意的睡去。
“罗纳德,罗纳德……”睡着的罗纳德隐隐听到一个女孩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但是看不清楚脸。
“谁啊?”
“是我,唐娜,你这个懒虫。”表妹唐娜拍了拍他的脸。
“啊,唐娜。我昨晚上没睡,在赶剧本。”罗纳德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上学吗?”
“今天是哥伦布日,公共假期。”唐娜没好气的说,“有个女的说打你电话打不通,在电话簿查到了我们那里的电话,我妈让我来看看你在不在家。”
“哦”,罗纳德想起了昨天为了赶稿,把电话线拔了,躲避那些卖各种东西的推销电话。睡觉前忘了插上。
“女的,是谁啊?”
“不知道,她说她的电影今天在纽约首映,想邀请你去酒店聊聊,这是她留下的名字和电话。”
罗纳德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只有pj两个字母,和一个酒店的总机电话和房间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又来了
罗纳德照着电话打了过去,果然是在“摇滚高中”中扮演女主角的pj·索尔斯。她和丈夫丹尼斯·奎德一起,到纽约来参加新片“傻妹从军(privatebenjamin)”的首映,邀请他去酒店聊聊。
罗纳德很高兴又能见到老朋友。演员的工作时间仅限于拍摄环节,而导演剪辑等后期人员要工作更长的时间完成电影,这段时间演员又投入了新的项目。其实同一剧组的演职员,关机以后再次相聚的机会不是很多。
就像简·方达的新片金色池塘。虽然都是黄金时代好莱坞的明星,她的父亲亨利·方达,和凯瑟琳赫本之前没有合作过,居然互相不认识,在剧组还是第一次见面。
pj·索尔斯在摇滚高中拍摄完成以后,就加入了“傻妹从军”剧组,给当红影星歌蒂·韩(goldiehawn)做配角。歌蒂·韩不仅是“傻妹从军”的女主角,还是电影的制片人之一。
在电影的纽约首映式当天,歌蒂·韩作为当然人选,在酒店最好的行政楼层的行政套房里,接受多家媒体的联合参访。
罗纳德和一大堆媒体记者一起挤上电梯,听到了他们在闲聊。
纽约客,新闻周刊,生活杂志,纽约时报影评栏,纽约本来就是阿美利加的媒体大本营,这几份媒体都是全国发行的大报。歌蒂·韩会给她们每家20分钟的采访时间。
三大电视台的专访节目,每家有30分钟时间,因为他们带来了自己的摄制团队,要做拍摄准备。
其他小报的记者,则是10分钟时间。
日程排的很满,罗纳德在电梯最靠里的地方,被带先到了行政楼层,歌蒂·韩房间外面,到处都是排队等待采访的媒体记者。罗纳德看了下人头,估计得一直采访到傍晚纽约首映式之前。
而配角pj·索尔斯,其实住在靠下的普通楼层,罗纳德又坐电梯下去。和主角门庭若市相比,她这里除了一个小媒体采访之外,只有罗纳德这个老朋友上门。
pj的丈夫丹尼斯·奎德,也趁机来纽约和妻子相聚,两人把罗纳德引进门。
“我和丹尼斯都听到了你的消息,罗纳德。真为你感到高兴。”pj·索尔斯说的是罗纳德给简·方达写剧本的事情。
“可惜导演布里奇斯没有让我继续参与电影后续,让我买断出局了。你知道我对电影拍摄的一切都感兴趣。”罗纳德回答。
pj·索尔斯和丈夫对视一眼,说道:“是啊,当时在‘摇滚高中’你就兼了二组导演,和当我们的剧照摄影师。你给我和丹尼斯拍的合照我们现在还放在家中……”
老朋友相聚,聊了聊“摇滚高中”剧组老人的情况。
另一位女主,扮演乖乖女的戴·杨,去拍电视剧了。
扮演男主角汤姆的文森特·范·帕滕,暂时退出了演艺圈,专心自己的atp职业网球生涯,这次美国公开赛他还来纽约法拉盛参赛,不过第一轮正赛就被淘汰了。
导演艾伦·艾库什开始了长时间的修养,和药物上瘾作斗争,听说家庭给了他不少支持。
而另一位没有署名的导演乔·丹特正式执导了自己的第一部中等制作电影,恐怖片“破胆三次(thehowling)”。
pj·索尔斯自己事业顺利,还有几部片约在手。不过他丈夫丹尼斯·奎德没有进展,还在不同剧组辗转,做群演和配角。
罗纳德感觉pj也有给她丈夫找机会的想法,不过得知罗纳德没有在简·方达的剧组里拿到实权,两人也就没提。
pj看上去挺幸福,她说自己可能会从电影圈隐退,专注在洛杉矶离家近的地方拍一些电视剧,年近30的pj,想和丹尼斯要自己的小宝宝了。
从酒店回来,给caa寄出了剧本修改稿,和凯伦姨妈给简·方达的礼物。罗纳德又开始仔细阅读卡梅伦·克罗的小说。
慢慢的阅读这本小说,罗纳德发现200多页的小说里人物和情节非常多,要想改编成一部90分钟的电影剧本,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下手。
于是他把每个人物的名字都写在一张3x5的分类卡片上,然后在下面加上他们身上发生的故事和情节,然后摊开在桌子上,不停的排列组合,想找出一个能放进90分钟的故事组合。
群像戏就有这种问题,每个人物给少了时间观众记不住,给多了则会超时。尝试了多次也排不出一个合理的故事,干脆把分类卡片收起来,放在一只鞋盒里,等以后有灵感了再说。
时间过得飞快,来到了22号,第二次大统领电视直播辩论的时候。
罗纳德答应了凯伦姨妈,前往她住的地方看电视辩论。然后根据辩论的感受选择一个候选人。姨妈已经答应不打听他的投票倾向,但是罗纳德到时必须去投票。
姨妈热情很高,离大统领选举只有一周了,现任大统领百般推脱之下,还是没有抵住说他害怕辩论的舆论压力,同意参加这次只有他和前加州州长参加的电视辩论。
吃完晚饭,等了冗长的前导节目,晚上九点,abc电视台终于开始把信号切到了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的音乐厅。主持人开始介绍辩论规则,双方会被问到12个相同的问题……
“嗨,罗尼,你得专心听这个辩论规则,有哪12个问题?否则你到时候没法了解辩论的内容。”姨妈提醒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罗纳德。
“好的,姨妈,我会注意这几个有关通胀,社保的问题的。”电视上正在介绍12个提问人,他们是邮寄辩论问题被主办者选中,特地赶到现场的热心观众。
罗纳德有点心不在焉,寄出的“油脂”剧本还没收到回应,经纪人尼西塔已经跑了好几趟环球影业,和制片人罗伯特·斯特伍德一起向总裁汤姆·芒特协商。
项目的节奏又开始变慢,尼西塔说不是个好信号,这表明环球似乎没有这么急迫地推近整个续集拍摄计划。
正在思考的罗纳德,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他在凯伦姨妈的注视下,走到了房间里接听。
“罗纳德吗?我是欣顿。你怎么得罪金尼曼了?我下午一和他提出邀请你参加剧本创作的事情,他很不高兴的否决了。”
罗纳德脑海中浮现出“德州佬”的作者欣顿,那张胖胖的脸上满是关心的样子,这个俄克拉何马州的小镇作家,做事爽快,对人真诚,很有些侠义之风。怪不得高中毕业的时候就能写出畅销的帮派小说。
“这件事情有些个人恩怨,我和他的女朋友在‘名扬四海’剧组有些矛盾……”
“梅格·蒂利?金尼曼带她来了,希望她出演女主角杰米。怎么?金尼曼抢了你女朋友?”
“额,不是。是因为其他事情。当时没有选择她做主角。”罗纳德对欣顿的丰富想象力很是佩服。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有点问题。”欣顿显然把因为其他事情,理解成了因为其他事情分手。
“好吧,既然是个人恩怨我就不强求了,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罗纳德。我挺喜欢名扬四海这部电影。
现在我要一个诚实的回答,罗纳德。”
“是什么?”
“你参加过选角,想必有些了解,朋友之间私下说,你觉得梅格·蒂利适合‘德州佬’的女主角吗?迪士尼在催我签约转让改编权,我提出要对选角有建议和否决的权力。”
看来欣顿对自己第一部改编成电影的小说很紧张,所有的选角都想十全十美。而且她是正红的畅销小说作家,制片厂才能容忍她这样插手。
“我不知道,欣顿。……这是真心话。选角牵涉到很多,不光光是剧本,还有导演对整部电影的考虑……演技上她是合格的,能够进入女主角的试镜,只是另一个女孩更适合那个角色。……你觉得她气质合适?那是最重要的……”
打发完欣顿,罗纳德回去起居室接着看电视辩论。第一个有关苏维尔联盟的问题已经结束,现在轮到第二位提问者提问。
“请问两位候选人,四年前大统领上台的时候,我们的通胀率是4%,而现在我们的通胀率是12%,请问你们在当选以后,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前州长先答,“我对所有的选民呼吁,你们在投票前问自己一个问题,你们的生活比起四年前更好了吗?你们的收入比四年前更高了吗?你们的保障比四年前更多了吗?……”
罗纳德若有所思,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
从一个贫穷家庭的高中生,开始做人像摄影师赚钱,到进入新世界制片参与电影拍摄,到混上了导演工会资格。然后申请到了纽约大学,参与了“名扬四海”的拍摄,通过斗争在编剧上留名。
学着做了一些小生意,让家人和朋友过上了更好的生活。签约了正式的经纪公司caa,高价卖出了一份剧本给简·方达,然后又接到了剧本定制的工作,给大卖的电影写续集。还交往了几位可爱的女朋友。
从世俗的角度来看,自己过去三年无疑是成功的,能在这个年纪达成这些成就,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要成功。
但是自己心中的梦想,还是没有完成。自己还没有得到执导一部电影的机会,卖出剧本的拍摄,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自己参与的两部电影拍摄,都是以二组导演,编剧,作词这种技术性工种署名,人们谈论起来的时候,说的都是演员表演精彩,或者导演水平高超,从没有人提到编剧或者作词如何精彩。
欣顿的强势,让他羡慕,也给他启发。现在在电影业内,他需要追求的是一个参与制作的机会,至于自己的收入,则对实现梦想没有那么多帮助。
要拍出一部几十年后还有人记得的电影。罗纳德又给自己打气。
“我上任四年以来,一直致力于在阿美利加实行全民医保,让高龄退休人士能够享受到高效,便宜的医疗服务,社保收入不应该被征税。
但是州长先生从政以来,一直反对建立全民覆盖的社保系统,这对高龄退休人士,和不幸得病的人非常重要,而州长先生最近又在国会呼吁反对这一提案。”
大统领突然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攻击他的竞选对手,前加州州长。
“对此州长先生有什么补充?”主持人问道。
“铃铃铃铃……”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凯伦姨妈一把拿起起居室的电话,“是找你的,罗纳德……”
“我去里面听……”罗纳德不能面对凯伦姨妈责怪的眼神,跑了进去。
“是我,caa的尼西塔。
你被蒂莫西·赫顿针对了。他看过剧本以后,提出了油脂续集剧本的多处问题,向环球总裁汤姆·芒特提出要求,要另找一名有经验的编剧,接手剧本修改。”
“what?!”
罗纳德怒吼,“这他妈是个人恩怨,蒂莫西·赫顿在派对里想泡米歇尔·菲佛,我当时正好出现破坏了他的想法。他不是未来的好莱坞金童吗?就因为这点屁事就想让我滚蛋?”
“罗纳德,正因为他是未来的金童,所以才会这样。他被宠坏了,所有的挫折在他们看来都是别人的错,想泡的妞都要泡到,想拍的电影就要拍成。
我们在剧组里的权力没有他大,环球要不是蒂莫西·赫顿有意出演,也不会答应接手这个续集项目。”
“你们他妈的怎么回事?你是我的经纪人,怎么他妈的帮着赫顿说话?你要想做他经纪人的话,我们可以解约……你们就知道舔这些垃圾演员的xx,他一个幸运的小子,演了罗伯特·雷德福导演的电影出名,他懂个屁的剧本……”
罗纳德一晚上听到了两个因为前女友,莫名其妙导致自己不能参与项目的坏消息,一时怒气冲天,朝着经纪人尼西塔不断地喷着脏话。
凯伦姨妈听到了罗纳德在骂脏话,皱了皱眉,起身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大,压过罗纳德的说话声。
“你又来了(thereyougoagain),大统领先生和一些媒体,总是拿我的话断章取义……当我反对医疗保险时,国会还有另一项立法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我碰巧赞成另一项立法,并认为它比最终通过的立法对老年人更好,并提供更好的照顾……”
州长先生在电视里反驳大统领的话,随着调大的音量,传到了罗纳德的耳朵里。
“罗纳德……罗纳德,冷静……请你先冷静,听我把环球的条件说完……”尼西塔在电话那头劝他先消气,然后再讨论。毕竟是个20岁的年轻人,尼西塔把话筒拿开耳朵,无奈地摇头。
“你又来了(thereyougoagain),fucxkyou冷静。都劝我冷静,怎么不劝他们冷静,我不想任何人改我的剧本。
以后你想我写剧本,想买我的剧本,我必须在剧组有话语权,要么让我自己做导演,要么让我做制片主任,我必须保证自己的剧本不被人拍坏。
否则我恕不奉陪!”
罗纳德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铃铃铃铃……”电话随即又响了起来。
“喂!”
“是我,尼西塔。别挂电话,环球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向大卫·林奇偷师?
“什么条件?”罗纳德语气温柔了下来。
经纪人里克·尼西塔本来举着电话离开耳朵一段距离,躲避喷涌而出的脏话,突然之间声音变得只能刚刚听清楚。
他把听筒向耳朵上一罩,上身往椅背靠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放慢语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磁性。
“环球的总裁汤姆·芒特(thommount)对蒂莫西·赫顿的要挟也很不满,他现在还不是好莱坞的金童,只是金童的候选人就对电影项目指手画脚。
但是现在他很有可能得到金球奖,和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提名。环球需要他来融资。你知道的,罗纳德,那些银行家只认奥斯卡提名演员。
他很欣赏你的剧本,正好环球的另一个项目,“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也需要一位编剧修改剧本,芒特答应有你来……”
“嗨!”
罗纳德被气笑了,“我本来就在帮小说作者卡梅伦·克罗修改剧本,你这是用我本来就有的东西,来换我放弃油脂续集的编剧?”
“不不,你听我说完,罗纳德……别挂电话。”尼西塔又挺直了身体,快速地否认了这种交换。
“我向汤姆·芒特提出了你的期望,你希望参与电影拍摄,学习当一个导演。所以芒特答应,你可以作为导演助理,或者制片人助理,参与整个拍摄过程。”
罗纳德沉默了一下,在思考这个承诺的有效性,以及能在多大程度上加速自己当导演的梦想。
“你还在吗?罗纳德?我觉得值得考虑一下芒特的提议。你的报酬不变,改为为‘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修改剧本,同时退出油脂续集的编剧工作……”尼西塔对着话筒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好莱坞的法则很简单,谁能弄来钱,谁有话语权。银行家们看到简·方达愿意出演,所以贷款融资800万很轻松,她就能够要到200万美元的保障性片酬。
蒂莫西·赫顿正当红,“凡夫俗子”叫好又叫座,银行家愿意为他抵押出300万的贷款,环球也就能够立项。”
“那这部‘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银行家看重的是谁?”罗纳德问道,“我凭什么能够保证在这个新剧组立足呢?难保那个银行家看重的家伙,他或者她也看我不顺眼。我到头来改好剧本,还是没有参与的余地。”
“哈哈,这就是这个方案妙的地方,罗纳德。”尼西塔终于松弛下来,罗纳德已经开始认真考虑放弃油脂续集,这样的话不会出现罗纳德不同意修改合同,和环球总裁闹僵的麻烦。
尼西塔继续说:“这部电影环球是看重导演而立项的,他们已经邀请了新锐导演大卫·林奇(davidlynch)执导这部青春电影。林奇导演提出要先看完成的剧本再决定是否签约。”
“并不是这些制片厂的大人物们不懂艺术创作规律,罗纳德。有的时候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明星会提出修改剧本来使之符合自己的形象,但他们就是票房的保证,银行家们必须看到明星的签字才会同意融资。
但是隔三岔五的时候,他们也会有一个机会,让创作人员完全按照艺术规律来创作电影。比如你老师斯科塞斯的“愤怒的公牛”就是这样。
这需要明星愿意为电影整体艺术效果牺牲自己的形象,比如为了扮演拳王增肥60磅的罗伯特·德尼罗。也需要导演本身被制片商和银行家认可,比如拍出过“出租车司机”的斯科塞斯。
大卫·林奇就是这样一位新锐导演,他的新作“象人”,上映以后评论界非常看好,有希望在明年的颁奖季,和你的老师斯科塞斯掰手腕。
林奇是一个艺术至上的导演,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因为什么明星来修改剧本,只要你的剧本能够让他满意,他一定会忠实地拍成电影的。”
罗纳德有点心动,“我当然有信心写出让他满意的剧本,但是他能够保证忠实原意,不瞎改剧本,还能够让我全程参与拍摄过程?”
尼西塔用手捂住话筒,憋不住的笑了一下。年轻人往往喜欢接受挑战,要让他们按照你期望的方向选择,有时候只要在他们擅长的领域,挑战一下他们的自尊心。
“我经过深思熟虑,觉得环球是有诚意的,罗纳德。林奇的‘象人’也是改编自一部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头骨畸形的人,在马戏团表演畸形秀,后来被一位善良的外科医生所救的故事。
评论家都说电影非常符合原著的精神。你知道吗,罗纳德。林奇之前只导演过一部长片,在制片人找到他之前,他在靠给人修房顶度日。环球的总裁芒特先生是一个慧眼识才的人,他给项目开了绿灯。
你所欠缺的只是经验,罗纳德。在这部电影里,导演助理和制片人助理的职位随你挑。你继续跟着林奇学习导演的艺术,说不定下次就能找到赏识你的人。”
“我得考虑一下,里克。在好莱坞,口头承诺一钱不值。”
“当然,相关条款都会写进合同里的。你更倾向于选择导演助理,还是制片人助理?”
出乎尼西塔的意料,罗纳德更倾向于制片人助理。他给出的原因也很简单,导演助理在片场很忙碌,而制片人助理只是跟着每天核对拍摄进度,有大量的时间可以观察导演的方法。
“我就去协调,这部电影的实际制片人是阿特·林森(artlinson),他自己也对导演有很强的兴趣,想通过观察林奇的拍摄来学习导演技巧。
你们会有共同语言的。我会想办法之后安排你们见一面,让他给你安排尽量少的工作,主要精力放在片场学习。”里克·尼西塔说道。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拿出剧本,这样大卫·林奇早一点看到剧本,就能早一点敲定这件事情。”
“我会的,你放心。”罗纳德放下电话。
导演助理是和导演关系非常紧密的职位,通常由导演来指定。片场里凡是带有导演字样的职位,比如第一助理导演,第二助理导演,都是导演有更大权力决定人选的位置。
与其请制片厂去为自己争取这个职位,还不如当一个观察者。其实什么职位头衔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在片场呆着,看导演是怎么做每一个决定的,然后再有权力看到每日的样片,回顾导演的决定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罗纳德相信自己能够很好的从中学习到自己急需的导演能力短版,怎样调教演员。
凯伦姨妈看着心事重重的罗纳德走了出来,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纳德简要的说了自己的编剧工作遭受挫折,会失去“油脂”续集这个工作机会,经纪人可能会补偿另一部电影的编剧修改工作。
“别担心,罗尼”,凯伦姨妈拥抱了他,“无论你怎么选择,我们都支持你,我们永远为你骄傲,罗尼。”
“谢谢你,姨妈。”罗纳德坐下,电视辩论已经结束。
他觉得自己还需要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再问问自己的主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的意见。
caa多个经纪人的政策,也造成了每个经纪人都可以独立联系自己,他们独立的为罗纳德洽谈业务,有的时候他们自己也有分歧,就看客户更相信哪位经纪人。
相比有多位客户,更紧张和大制片厂合作关系的里克·尼西塔。罗纳德更相信只有自己一位客户的理查德·洛维特。他的利益和自己高度一致。
“别担心,罗尼。”姨妈让唐娜从录像机里拿出一盒vhs录像带。“我都录下来了,你可以带回去好好看看辩论内容,再决定自己投哪个候选人。人生第一次大统领投票都是令人激动的,当年我还参加了肯尼迪总统的和平队。”
罗纳德接过录像带,心想,“也别看了,谁支持减税我就投谁。这影视业的税也太高了。不过这么说来,电影演员出身的加州州长,当选以后会给电影业一点优惠政策吧?”
“abc电视台在辩论期间,做的抽样电话调查的接过,超过三分之二的观众认为,前加州州长赢得了这场辩论。特别是在解决波斯人质危机,降低通胀,和减税三个问题上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大统领在社保等议题上的优势没有预期的明显。”
一项电话抽样调查的结果,被打上了屏幕。
“还真要减税呀。回去得好好看看。”罗纳德看了看手里的录像带。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统领选举带来的灵感
思考了一晚上,和主经纪人理查德通了长途电话,罗纳德最终还是同意放弃“油脂”续集的编剧工作,转而为“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改编剧本。
好莱坞的现实是客观的主要原因。但是罗纳德经过两次被踢出剧组的经历,更加深知参与拍摄权力的重要性。如果自己的梦想只是写出几部电影剧本的话,那当然要抱紧大制作和大明星的油脂续集。
但是自己的梦想是拍出经典,甚至在影史留名。那么真正从头到尾的参与拍摄,和后期剪辑,才是目前最需要走的路。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要求caa在新合同里特别注明,他写的两版油脂续集中的剧情,不得被用在蒂莫西·赫顿要求的最终修改版本里。
如果超过了编剧工会规定的剧情“借鉴”上限,罗纳德有权追求责任,并且要求署名。
几天后,林赛·多尔律师审定的合同被寄了回来,罗纳德和卡梅伦·克罗通了电话,正式开始了剧本修改工作。
第一项工作是砍角色。
卡梅伦·克罗的原著小说里,人物众多。但是电影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作为一部典型的青春剥削片,罗纳德询问了环球方面的高层,知道制片厂只会给90分钟的电影时长。
这种剥削片是没有太多营销投入的,青少年观众去电影院的时候,看到了海报宣传临时决定看,才是剥削片的主要观众来源。那么压缩片长,让电影院每天能够多排一场,才是对票房增长更有利的方式。
这和那种大明星大制作的大片,或者续集电影不同。那些电影,观众会特地为了观看大片专门去电影院,那种电影一般会120分钟为主,太短了观众不过瘾。
根据经验,罗纳德算下来每个人物需要至少20分钟的时长,才能有一段完整的故事。再加上不同人物之间的戏有同框的环节,那么算下来电影只能容纳最多6个主要人物。
罗纳德先从最中心的两个人物入手。
布拉德和妹妹斯泰茜是小说的开场人物,和结尾人物。众多其他人物的戏份,都由他两串在一起,是不能省略的人物。
布拉德·汉密尔顿是南加州里奇蒙中学的12年级学生,18岁。他平时在汉堡王快餐店打工,因为认真负责当上了领班,工资收入不错。
他用按揭买了一部1958年的别克军刀汽车。这种老式的汽车减震很软,加上全尺寸车长,和大马力发动机,开起来很吸引女生的注视。
他有个女朋友丽莎,但是他想和丽莎分手,享受高中最后一年的“自由”,尝试和不同女生的生活。
没想到的是,他因为一位讨厌的顾客觉得早餐的汉堡不好吃,却不肯填单子就要退款发生了冲突,最后被老板开除。
为了保证最后几期的汽车按揭,布拉德不得不加入了“虎克船长”炸鱼快餐,穿上可笑的海盗服装帽子送餐……
……最终,布拉德在一个便利店找到了收银员的工作,在一次值夜班遭受抢劫的过程中,他机智地拿起热咖啡浇了劫匪一身,并得到老板赏识被提拔为店长。
罗纳德在打字机上开始写布拉德的人物情节梗概。一小段的梗概,放在成片里就是2-3分钟的长的画面。罗纳德一气写了30多段,剧情大大超支了。
不知道应该砍去那些情节,罗纳德干脆走去caa纽约办公室,把这几页布拉德的情节传真去洛杉矶,让小说作者卡梅伦·克罗帮忙参考。
一路上各种即将到来的大选加油标志映入眼帘,罗纳德看过辩论录像,已经决定支持前加州州长,他算了算,根据州长的减税办法,他可以少缴一半左右的税款。
“请投……一票,让我们一起,让阿美利加重新变得伟大,let’smaga!”
一路上还有不少拉票的志愿者,正在趁着最后几天的拉票机会,争取多几个选民。除了挨家挨户的打电话,上门拜访,在一些热闹的街区,还有志愿者在当街拉票。
罗纳德看了看,除了大统领选举的志愿者,还有些纽约州参议员选举的志愿者,和一些众议员选举志愿者。今年正好纽约州一席参议员需要换届。老参议员拒绝向加州州长的价值观靠拢,而他的挑战者则言必称州长。
“不支持减税就不给你投”,罗纳德暗想。
卡梅伦·克罗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两人在电话里争辩了半天,小说作者更加不愿意删掉笔下心爱的人物。也不愿意删掉人物任何一段情节。
“卡梅伦,片长只有90分钟,这也不删,那也不删,我们只能拍电视剧了。那才能容纳你小说里所有的情节。”罗纳德开玩笑说道。
“罗纳德,你知道,这本小说是我卧底整整一年才写成的,所有的角色原型,都是我生活中的朋友,我不知道怎么删减他们。还是你来决定吧。”
得,卡梅伦·克罗又把这项艰难的工作甩回给罗纳德。
罗纳德的改编工作碰到了瓶颈,人物和剧情不是单个的单元剧,而是有机的联系在一起的一团。消减了这个人物的这段剧情,又会影响到那个人物的成长。
如果放更多时间在这个人物上,他的对手戏的角色,又会发展不足,对不上点。
这种群像剧,又是在别人小说的基础上改编。罗纳德觉得到处束手束脚,完全没有自己创作的畅快。第一次主笔这种群像剧,难度超过了罗纳德的想象。
严格来说“名扬四海”也是群像剧。但是当时罗纳德只是关注某些片段台词的改进,和让某段人物剧情更加合理,是在原编剧的架构上修改。
而这次是要在全局的高度,统筹规划六个主角的故事发展。搭建骨架,和发展细节,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既要让每个人都有开头,中间,和结尾,还要见缝插针的把原著里其他六七个配角人物安插进去。
罗纳德在打字机旁写了很多次,每次都把人物剧情时长写超标了一大截。
这天清晨,罗纳德不得不中断进展缓慢的剧本改编,因为已经到了11月4日,阿美利加四年一次的大统领选举日。
因为选民登记在斯坦顿岛,罗纳德一早就接上凯伦姨妈一起出门,前去斯坦顿岛托特维尔镇投票。除了大统领,还有一名纽约州参议员,和选区的众议员需要选举。
姨妈教他怎么勾选候选人,然后两人划好票以后,排队把票投进了箱子里。
“你真的不问我选的谁吗?”罗纳德问凯伦姨妈。
“公民应该有自行选择的权力,除非你自己想告诉我。”
“我选了象党的那个前演员。”
“我也是,象党当年主张结束越南战争,要是那个被弹劾的骗子早点上台,也许就不会有那场战争了。”凯伦姨妈说道。
两人回到了曼哈顿的公寓,开始看nbc的直播节目,通常要晚上才出结果,凯伦姨妈做了些牛排,等唐娜回来一起吃。
“天啊,连马萨诸塞州也变红了。”凯伦姨妈惊呼,东北新英格兰的州最先开始宣布结果。
马萨诸塞历来是驴党的堡垒,没想到这次居然变成了红州。
“只差三千多票,还需要重新计票。”罗纳德指着字幕说到,不过这可能已经无关大局了,驴党经营几十年的东北新英格兰诸州都选择了加州州长,大统领估计要败选。
他们所在的纽约州,象党候选人赢了2.67%,16万多张票。
nbc演播室的地图上,一个一个格子被填上红色,最终538张选举人票里,加州州长估计已经马上过半了。
晚上八点多,nbc率先采用了出口民调的数据,宣布象党候选人,69岁的前加州州长获胜。
凯伦姨妈换到了cbs和abc,那边还在等官方数据,没有宣布。不过他们的主持人也知道了nbc用的出口民调数据,也开始跟上谈论即将到来的新大统领。
罗纳德看着地图,阿美利加不是直选。每个州获胜的候选人,将会得到这个州根据人口赋予的所有的选举人票。然后候选人拿到538张总选举人票一半以上的获胜。
罗纳德心中一动,好像找到了什么灵感,可以解决人物和剧情太多的问题。
如果我没办法从剧情入手删减,不如从总长度入手,像选举一样,能够填满了总时长的剧情就获胜,留下来。
罗纳德拿出一张纸,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晚上10点之前,现任大统领宣布败选,并祝贺竞争对手赢得选举。他只拿到5个州,包括自己和副大统领的家乡,以及dc首都特区。还从没有现任大统领败的这么惨过。
“这里哪里有大的文具店吗?”罗纳德突然问姨妈。
“我们学校附近就有”唐娜也不睡觉,看着电视,回答了罗纳德的问题。
我查查电话,明天让他们把货物送上门来。罗纳德暗想。
第二天,罗纳德把小说中的角色,都写在一张张的分类卡片上。然后是每段剧情,也把梗概写在卡片上。
“铃铃铃铃……”
第二天下午,门铃响了起来,罗纳德摘下通话器,楼下公寓门口是两位送货的工人,他订购的秘密武器到了。
两位工人抬上来一块硕大的松木板。付完钱的罗纳德找好了位置,在墙上钉上了钉子,把大块松木板安装在了墙上。
然后他拿出一盒图钉,把布拉德·汉密尔顿等人的人物卡,按在了松木板的最上端。
然后他拿出一把尺子,用铅笔在松木板上画出四条贯穿木板的横线。把情节卡片放在四条横线的划出的空档里。
一张张的卡片就像赛车,松木板上的横线就像赛道。每条赛道可以容纳10-12张卡片。
每张卡片的场景和情节,拍成电影剪辑后大约有2-3分钟。那么填满90分钟的时长,罗纳德最多只能填进去40张左右情节卡片。
这样子就可以调整剧情和人物了。
有了直观的感受,罗纳德果然觉得,砍角色的工作变得轻松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久违的梦
布拉德和斯泰茜兄妹;暗恋斯泰茜的马克·拉特纳;马克的好朋友,让斯泰茜怀孕的迈克·达蒙;斯泰茜的闺蜜死党琳达·巴雷特。
这五个角色的主线相对紧密,罗纳德排出了大约60多分钟的剧情,其他的角色,在小说中的剧情比较零散,怎么选出几个剧情多一些的角色加进去,把剩下的20多分钟填满,又和五个主要角色发生互动,就要费一些思量。
想到“名扬四海”里的角色,有种族配额,罗纳德打电话和小说作者卡梅伦·克罗商量保留哪些角色的戏份,而消减其他的次要角色,只保留几句台词。
商量的结果是保留一位意大利裔,一位黑人,和一位犹太裔。
意大利裔的学生角色杰夫·斯皮科利,他擅长冲浪,但是智商不高,有点傻乎乎的。
一个黑人查尔斯·杰斐逊,高大健壮,加入了高中橄榄球队,是明星球员,有打职业比赛的天赋。
一位犹太裔的老师,汉德先生。他教授阿美利加历史。
意大利裔斯皮科利是这些次要角色的中心。
一次他和朋友抽多了烟,偷了黑人杰斐逊的车在路上飙车,撞坏了,导致杰斐逊在下一场比赛把愤怒发泄到对方进攻球员身上,在一场关键比赛里零封对手。
汉德先生则不满斯皮科利迟到,在课堂上吃东西等等脱线行为,把他赶出课堂,发誓不让他毕业。
最后斯皮科利历史不及格,被罚不能参加毕业舞会的时候,汉德先生又到他家里给他补课,最后给了一个c的成绩,让他能毕业,参加舞会。
这些角色和五个主要角色都有互动,比如最后布拉德·汉密尔顿在便利店擒获抢劫犯的时候,斯皮科利正好去便利店买东西,还帮了布拉德一把。
把所有情节在卡片接龙上安排好,不多不多正好填满了90分钟的剧情。
有了情节发展线,也有了各种细节的腹稿,罗纳德在打字机上写的很快。
随着罗纳德敲击打字机的键盘,铸着金属字母的击键依次打在色带上,在稿纸上印出一个个黑色的字母,一行行的单词在稿纸上成型,叮的一声,打字机移动到了结束位置。
罗纳德用手一推连杆,装着白纸的滚筒又回到了初始位置,滚筒正好被推着向下滚动了一行的距离,新的单词又在稿纸的下一行开始位置出现。
一张张的稿纸被从打字机上取下,再装上新的白纸。很快打好的稿纸一点一点的增厚起来。
叮!
几天以后的晚上,随着第91页上最后一行句子被敲完,剧本的初稿完成了。罗纳德把91张稿纸重新整理了一遍,把第一页封面放在了最上方。
上面写着剧本的名字:“快节奏的里奇蒙中学”。
故事:卡梅伦·克劳。
剧本:罗纳德·李,卡梅伦·克劳。
看着几天下来辛苦的成果,罗纳德很是满意,拿起稿纸用一个大夹子夹住,随意翻了翻。
发现了有几个拼写错误,罗纳德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拿了热水瓶,给自己冲了一包立顿红茶。
闻了闻红茶的香气,罗纳德暂时把茶水放在一边。半躺在三人长沙发上闭目养神。等会儿再鼓起精神,把拼写错误和语法错误检查一遍,就可以完成第一稿了。
罗纳德想着,历经一个多月的构思剧情,其实自己也在不断地想着每个角色和情节发展的腹稿,没想到开写的以后,居然一气呵成……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打字,修改,罗纳德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坐在沙发上的罗纳德,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自觉眼皮沉重,头不由自主地顿了两下。
想伸手去拿红茶喝一口提提神,但是手好像也盼望着休息,有点伸不出去,罗纳德往下一躺,横在在沙发上,很快睡着了。
黑暗中罗纳德睁开眼,自己好像又来到了一个小型电影院,熟悉的“fbiwarning”字样又出现在银幕上。
自己是做梦了吗?难道“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会是自己梦见的第三部电影?
银幕上亮起“环球家庭影像”的字样,两行字幕出现在银幕上:“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15周年纪念版”。
果然是这部电影。“嗯?这电影居然15年后又出了纪念版录像带?”罗纳德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什么,这不是完美符合了他的梦想?一部二十年以后还有人看的电影。
银幕黑了下去,然后又亮了起来,一片星空背景在快速移动,上面出现了一个地球。地球上出现了一行logo“环球”,下面是一行小字,mca旗下公司。
音乐响起,“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片名再一次出现在了银幕上。
罗纳德想挣扎着睁开眼睛,仔细看这部电影的细节。是拍的那些情节?是否和他的剧本取舍一样?选了那些演员?用了些什么拍摄技法?
不过困倦的感觉,让他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又要闭上。
模模糊糊地听到了电影还在播放,罗纳德奋力睁开眼睛,两个小孩想买范·海伦(vanhalen)演唱会的票,走到一个黄牛模样的人面前。
“听说你又范·海伦演唱会的票?前十排的座位卖多少钱?”
“20美元一张。”
“原价只有12块5毛。”
“那你去买啊?”黄牛硬气地回答。
“算了,我听说其他地方票都卖光了,还是在他这里买吧,毕竟是·范海伦的演唱会。”
“好吧,来两张。”
这个黄牛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当黄牛挣生活费的迈克·达蒙吧?他们选的这个演员真好,一看上去就有一种穷人孩子的气质。
罗纳德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罗纳德被声音吵醒,银幕上好像在有人吵架,一个老师模样的老年人,对着刚进教室的一个愣头青,严肃地问道。
“你这次上历史课,是什么原因迟到?”
镜头转向了学生,罗纳德发现自己认识这个演员。就是“蓝色珊瑚礁”选角的时候,虽然各方面气质很像人猿泰山,但是身高不够和波姬小丝搭戏,被放弃的演员,叫什么来着?
“我就是不能按时赶到,汉德先生。”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还是你不愿意?”
“我不知道啊……买吃的地方要排很长的队。”
下面响起一阵笑声,有人在说,“这小子从三年级开始,就抽的傻乎乎的。”
“吃得东西,带回你家里去吃,不要在我的课堂上吃。”名叫汉德的老师明显生气了,他接着说:
“为什么你总是上历史课迟到,斯皮科利先生?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知羞耻地浪费我的时间?”
斯皮科利呆了半响,“我不知道!”
“太妙了,斯皮科利先生。”历史老师汉德被斯皮科利的蠢样惊呆了,“这个回答很好,以后你问我,汉德先生我历史课能及格吗?我也就可以回答,我不知道!斯皮科利先生。”
这就是扮演犹太老师汉德先生,和意大利裔学生,冲浪高手斯皮科利的演员吗?
他们演的很好啊,特别是那个演斯皮科利的,罗纳德尽力回忆他的名字。他好像不是演,而是整个人就变成了傻乎乎的斯皮科利。
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叫西恩·潘。
罗纳德想起了这个表演上,传递给观众的情感非常强烈的演员的名字—西恩·潘。
这个回忆,好像用完了罗纳德仅剩的精力,他感觉到非常困,又睡了过去。
录像带又播放了很长时间,罗纳德迷迷糊糊地看到很多画面,但是都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没有留下任何记忆。
他只是感觉有点冷,伸手去拿盖的东西。
“哇!噗通!”好像有人在玩跳水进入游泳池。
罗纳德好像也感觉到了凉意,睁开眼睛,银幕上出现了一个打扮成海盗样子的大高个。
这是在“虎克船长炸鱼薯条”打工的主角,布拉德·汉密尔顿吗?
罗纳德刚写过布拉德被汉堡王辞退,为了还汽车按揭去他讨厌的虎克船长炸鱼快餐店打工,穿上海盗样式的服装送外卖的情节,这八成就是扮演布拉德的演员了。
“斯泰茜,爸妈知道你在家里办派对吗?”布拉德问水里的女孩。
“没关系的,马克和迈克,他们都是我同学。”
果然是布拉德和斯泰茜兄妹。
“嗨,琳达”布拉德向游泳池对面的另一个女孩打招呼。这是斯泰茜的闺蜜琳达。
镜头切给了琳达,一个黑发大眼睛,穿着大红色比基尼泳衣的女孩出现在银幕上,挥了挥手和布拉德打招呼,“嗨,布拉德。”
“你们能小声一点吗?我还有功课要做。”布拉德对琳达说了一句,撩起门帘,进了房间。
镜头一转,进了房间的布拉德,偷偷打开了窗户,盯着站在泳池边的琳达看,原来他暗恋妹妹的朋友琳达。
他开始想象自己和琳达恋爱的场景。琳达从游泳池水里探出头来,水珠从她美丽的脸上滑落,嫣然一笑,对着布拉德深情的说道,“嗨,布拉德。”
“你知道我一直都觉得你很英俊吗?”
说着琳达拉着扶手,从游泳池里爬上来,四周不知道是下着小雨,还是有人在向天空浇水,细细密密的水珠,轻轻地打在穿着泳衣的琳达脸上,身上。
女孩含情脉脉的看着布拉德,双手伸向胸前……
突然银幕上的图像跳了一下,然后是一秒钟的空白横向白条纹。声音也突然停顿了一下。画面跳向琳达和穿着优质西服的布拉德接吻的画面。
“不是,这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怎么录像带好像坏了?”
“啊……”
罗纳德一着急,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啊……阿嚏”
罗纳德梦醒了,也发现自己因为没盖被子在沙发上睡觉,冻感冒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球奖提名
“乖乖躺着,我给你端鸡汤过来。”凯伦姨妈得知罗纳德感冒了,来了他的公寓为他做了家传感冒良方,一锅鸡汤。
“我已经喝了可乐煮生姜。”罗纳德躺在床上拿着手帕擦鼻涕。
每周两次去摔跤馆和小道格拉斯锻炼,这个身躯很长时间没有感冒过了。但是最近纽约开始流感流行,也许这次得的是流感。怪不得症状比较严重。
“用鸡汤好,这是你妈妈当年教我做的。”
罗纳德不吭声了,死在车祸的母亲,他只有看过照片。
凯伦姨妈以为他又思念起了母亲,给他端来了一晚熬好的鸡汤,放在床头,摸了摸他的脸,“乖乖地把他喝了,厨房里还有办锅鸡汤,我给你做了两个三明治,你和鸡汤一起吃,我得去开唐娜的教师家长会。”
“我知道了,你去吧,姨妈,别传染了你。”
看着罗纳德乖乖地喝完了鸡汤,吃了几口三明治,姨妈拿起包走向房门,“晚上我再来给你做饭。”
关门声传来,罗纳德又想起梦见的电影片段。
这个梦的信息量很大,或者说对于想当导演的罗纳德来说,包含了不少之前做的梦中忽略的信息。
15周年纪念版这个片头字幕,说明“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是一部多年之后还有人看的电影。罗纳德不知道未来录像带市场,什么电影才能享受出纪念版的待遇,但是商业社会肯定是有钱赚才会出。
原片在院线上映时的票房应该不会太差。
电影里只有斯皮科利是他见过的演员西恩潘,女主角斯泰茜的演员也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唯一的镜头是游泳池里的远景,斯泰茜只有一个时间很短的侧影,罗纳德看不清楚。
其他的演员,包括那个演琳达的美女,以前都没见过。这样一部没有任何明星的电影,看来是小制作?
从15周年倒算的话,是在1982年上映,那么按照好莱坞的节奏,明年就会投拍。
想到这里,罗纳德拿起电话拨给经纪人尼西塔。既然是小制作,也一定会火,自己要争取一下机会,无论如何一定要从头到尾的参与电影的拍摄和后期剪辑,这样下一部电影就有了资历,能争取一下作为导演去拉投资。
“大卫·林奇的导演谈妥了吗?自己参与制作能给个什么职位?”罗纳德在等秘书转接,心里想着预备问经纪人的问题。
“你已经听说了吗,罗纳德?”尼西塔从秘书那里接起罗纳德的电话,“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我正要打电话告诉你。”
“什么?”
“你得了金球奖的提名,罗纳德,恭喜。”
“啊?”罗纳德惊喜之下,感觉鼻子都通气了,“最佳剧本吗?我有没有机会获奖。”
“不,是最佳原创歌曲。”尼西塔纠正道,“你不是明星,能不能得奖就看多莉·帕顿是不是有时间出戏颁奖晚会了。
“这话什么意思?”罗纳德不太明白。
“金球奖一般会给出席颁奖晚会的明星,他们去的话基本就代表获奖。多莉·帕顿是最佳原创歌曲的提名人里最大牌的明星,她不去你就有机会。”
“具体我会问问名扬四海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他现在在好莱坞上蹿下跳地推销艾琳·卡拉,有金球奖的机会他不会放弃的。还有,别忘了准备一套晚宴的礼服,提名者出席晚宴需要,自己做也行,在好莱坞租一套也行。”
“我做一套吧,以后也会用到。”罗纳德心想。
“我的剧本初稿已经写好,这就寄给你们。”
“非常好,大卫·林奇得了金球奖最佳导演的提名,环球影业的总裁汤姆·芒特很欣赏他,等剧本初稿到了就可以接洽他。明年一月颁奖晚宴的时候,说不定你们还能找机会讨论一下新片。”
“那我什么时候能够正式和环球签约,我想从头到尾的跟进电影的拍摄和后期剪辑。”
“至少要等导演确定下来。别紧张罗纳德,这不是导演和编剧,一个剧组只有一个人能当上。我们所求的只是一个观摩的机会,导演工会每年都会组织一些年轻导演,去八大制片厂的大制作学习,做导演的学徒。
我们所求的,无非也就是一个非正式的学习机会。这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很多明星的孩子就是这样入行的。我可以保证,确定了导演人选,正式立项以后,你随时可以进组学习。”尼西塔让罗纳德放轻松,这种职位很好安排。
得到了意外的好消息,和进去学习的保证,罗纳德觉得精神一振,身体感觉也好了不少。
修养了好几天,罗纳德从流感中痊愈,时间已经接近圣诞节了。姨妈开始为圣诞节做准备。
罗纳德被叫来准备圣诞树,正好和会计师劳伦斯约好核对账目。
“你被金球奖提名了?恭喜。”劳伦斯边喝着咖啡边和罗纳德用收据来核对支出,“说实话我当时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去参加金球奖,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有一个奥斯卡奖获得者的客户。”
“借你吉言,不过金球奖和奥斯卡还是差距很大的。他是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选出的,一共只有90个不到的评委。而奥斯卡有几千名评委投票,权威程度要高得多。”罗纳德把从经纪人那里学到的知识,在会计师面前卖弄了一遍。
“到时我会看电视的,金球奖会有电视转播的吧?”劳伦斯问道。影视业的颁奖晚会,明星云集,对他很有吸引力。
“会,nbc会转播金球奖颁奖晚宴,我还要准备领奖的礼服,裁缝订做太贵了,我打算去好莱坞的租赁店临时租一件。”
“你可以试试唐人街的裁缝。那里有不少红帮裁缝,制作正装都是两代人的手艺了,价格也不贵。我这件就是他们做的,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裁缝介绍给你。”说着劳伦斯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还故意伸手做了些动作。
罗纳德看了看劳伦斯的上装,果然很不错。不管他怎么运动,衣服都服贴地贴在身上。
“不错啊,你记得介绍给我。”
“要不我们等会就去?正装制作起来时间很长,你早点去好一些。”
“别忘了买一颗圣诞树。”凯伦姨妈听到罗纳德要出去,赶紧嘱咐到。
“不会忘记的。”罗纳德打开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等劳伦斯在一一核对自己的收据。
“波姬小丝和莱夫·加勒特同游中央公园沃拉姆滑冰场。”
“这娱乐新闻怎么没有配图?”罗纳德有点惊讶,以特瑞的为人,她不会忘了带摄影师的。
“沃拉姆滑冰场要关闭重修了。据说制冷系统老化,造成了冰面很多坑洞。为了安全考虑暂时关闭了。纽约市长说要拨款重新整修,明年冬季开放。”劳伦斯说道。
罗纳德明白了,看来两人去滑冰场正好碰到因为安全原因关闭,没有拍到一起滑冰的画面,“可惜,本来还打算带唐娜去玩玩。”
“是啊,纽约就这一家面积大的露天滑冰场,洛克菲勒中心那个小滑冰场,每天只接待150个人。我们根本约不上。”
……
“李先生的身材真额遐期嗲,就像衣裳架子一样额。”劳伦斯推荐的红帮裁缝是一个戴着老式眼镜的老头,他脖子上缠着一根软尺,让徒弟给罗纳德量尺寸。
“礼服的时间太紧,好在李先生的身材标准,我们把这件修改一下,可以赶得上金球奖颁奖。两套正装需要慢慢修改。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来试样子。”
罗纳德和裁缝接触下来,觉得他的手艺和谈吐都不错,价格又便宜,所以干脆再订做两套正装。
然后罗纳德开车去了圣诞市场,挑了一颗看上去样子不错的小圣诞树,和其他人一样往车顶上一放,开回了家。
“你想想办法嘛,罗尼。”晚上唐娜看着客厅里罗纳德买回来的小圣诞树,听说没办法去沃拉姆滑冰场了,就不依不饶,“戴安也马上从加拿大回来了,我们说好一起去的。”
“好吧,那我问问经纪人艾迪,想办法订几张洛克菲勒的票。戴安电影拍完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打电话回来,说在加拿大见到她妈妈了。伯特和她妈妈吵得和厉害,戴安很不开心,我才约她出去一起滑冰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圣诞夜
戴安·莲恩戴着一个白色毛皮质地的束发带,头上毛绒绒的,显得很可爱的样子。她把去洛克菲勒中心滑雪的时候穿的保暖羽绒外套脱了,一屁股坐到起居室的沙发上。
“你们去洛克菲勒中心的滑冰场,那里好玩吗?”
圣诞节前几天的下午,戴安·莲恩从加拿大“洗尽铅华”的拍摄地完成拍摄以后,回了纽约,一头栽进凯伦姨妈家里,闷闷地不说话。
唐娜拿来罗纳德通过关系要来的,洛克菲勒中心滑冰场预订贵宾票,和她一起去滑冰。戴安这才恢复了一点活力。
“洛克菲勒中心前的大圣诞树灯光挺好看的,今天冰场还有人当众求婚呢。滑冰场配合的再放婚礼进行曲。”唐娜咯咯地笑着回答。
戴安·莲恩在沙发上换了个坐姿,“为什么有些人结了婚还要离婚?”
罗纳德和唐娜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戴安情绪不佳的来源,从小就抛弃她的母亲,这次和新的丈夫一起找到了加拿大拍摄现场,和伯特理论,要和戴安合好,“补偿”15年来亏欠女儿的债。
“哎,一个个都是这样。和我一起演朋克少女的劳拉·邓恩,她父母也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哎,阿美利加有一半的夫妻……最后都待一块白头到老了。”罗纳德说了个冷笑话。
“哈哈哈……”戴安理解了又干又冷的笑点,“罗纳德,我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问吧。”
“你父母出事之前,他们爱你吗?”
罗纳德还以为戴安要问自己关于爱情的看法,没想到是问这个,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答。
“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罗纳德。我能感觉到他们肯定很爱你,因为你也爱他们。”
“我才知道,妈妈在我两周大的时候就和爸爸吵架离婚了,然后她现在又来说爱我,我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
“父母都是爱他们的孩子的,可能你母亲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原来戴安是因为这个,碰到这种母亲,任谁也没法轻易释怀。
“你知道吗?我妈原来是在俱乐部唱歌的歌手,还上过花花公子的中页女郎,1957年。”
“看来你得到不少母亲的遗传。”罗纳德说。
“她说在我小时候照顾我到了三四岁,但我都记不起来了。后来她和男朋友搬去乔治亚州,纽约州的法律不支持跨州的监护权转移,所以我就和伯特一起生活。
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就是坐在伯特的出租车副驾驶座上,和他一起出车。”
“这么看的话,你母亲不是有意要离开你,而是法律问题。她一定是爱你的。”
“你说的对”,戴安·莲恩又高兴起来,“所以圣诞晚餐我决定和伯特一起吃。”
罗纳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对了,听唐娜说你被金球奖提名了?”
“是啊,你也会去吗?”罗纳德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自己也是能参加金球奖晚宴的圈内人了。
“我才不去,金球奖就是买的奖杯。”
“这话怎么说?”罗纳德看戴安一脸不屑,说起来戴安比他进影视圈要早的多,连忙请教。
“你没听人说过一句谚语吗?买金球奖,赢奥斯卡。金球奖会给明星打电话问他们是否出席颁奖晚宴,如果明星愿意出席,就给奖项。
如果明星不去,就给排名第二的提名者接着打。这个黑幕之前被爆出来,ftc还停了好几年nbc转播金球奖的资格,刚刚恢复。”
“看来金球奖只有90个不到的评委,还是比奥斯卡好操作。”罗纳德暗想。
“不过我会去明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要是你也能被奥斯卡提名,我们就能在多萝西·钱德勒宫见面了。我觉得那首主题曲fame也挺好听的,你很有机会。”戴安·莲恩故作老气横秋。
“借你吉言,戴安。你是哪部电影有希望被奥斯卡提名?”罗纳德问。
“哎,一部都没有。是经纪人安排我当其他男明星的女伴。”
……
“jinglebells,jinglebells,
jinglealltheway.”
过了几天,到了圣诞夜,罗纳德到凯伦姨妈家吃圣诞晚餐,一路上都是铃儿响叮当的音乐。
戴安果然回去伯特家里,陪老父亲过圣诞了。
凯伦姨妈准备好了火腿,代替不好吃的火鸡,然后是香草面包,和各种馅料的甜点。
“阿门……”三人做好了祈祷,罗纳德打开了杂货铺买的红酒,给大家倒上。
“干杯!”
“戴安终于和伯特和好了?”罗纳德问唐娜。
“暂时停火。就像苏维尔联盟在阿富汗一样。”
“额,我还以为她搬回家住了……”罗纳德回答。
“铃铃铃铃……”门铃想起。
不会这么快就闹翻了吧,罗纳德心想。
“来啦”,凯伦姨妈站起来,去打开门。
进门的不是戴安,而是一个中年黑人妇女。她一进门就抱着凯伦姨妈痛哭起来。
罗纳德一看,原来是凯伦姨妈的好朋友,姨夫战友的遗孀,暖腿套生意的合伙人,戴维斯夫人。也是暖腿套公司的推销员兼保安,小巴德·戴维斯的母亲。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巴德被捕了,他们说会以联邦重罪起诉他。他还是个孩子……”
“小巴德怎么了?他不是在帮暖腿套公司工作吗?”罗纳德惊诧了一下,他一直以为这个姨夫战友的孩子在公司工作,已经走上正路。
戴维斯夫人对着凯伦姨妈边哭边说了小巴德被捕的情况。
原来小巴德在rtkd商店帮忙卖暖腿套,被一帮“兄弟”嘲笑干女人生意。青春期头脑发热的小巴德,放弃了这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去给“兄弟”们卖盗版磁带。
凭着在商店卖暖腿套认识的一些高中女孩,他的盗版磁带生意居然也做的不错,很快成了销量最高的几个“销售”。
但是没想到圣诞节前纽约组织的清扫行动,当场被抓了个人赃俱获。除了他的那点货,所谓的“兄弟”,还把被查抄的仓库里的库存,都统统栽赃到小巴德头上,拿到所有证据的检方,准备对他以盗版,非法组织贩卖无证照商品,侵权等等罪名,以重罪起诉。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凯伦姨妈责怪了戴维斯夫人。
“我们黑人经常无辜地被抓,一般没什么事就放出来了。但是这次,小巴德所谓的朋友都陷害他,把事情都栽到他头上。教堂的神父说这次他的重罪很可能逃脱不了,除非有一个好律师……”
好嘛,原来戴维斯夫人还觉得顶多被抓进去关几天,打一顿就放出来了。
看着凯伦姨妈求助的眼光,罗纳德只好拿起电话。谁让姨夫和巴德·戴维斯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呢,两人一起死在越南,老巴德还是为了救援姨夫受的重伤,两位遗孀有很深厚的情分。
圣诞夜也不好让律师干活,罗纳德把情况给林赛·多尔律师讲了一下,她答应明天去过问一下。
“你姨妈朋友儿子的事情很麻烦”,林赛·多尔第二天给罗纳德回电,“如果有律师能够早起介入,那么他的情况最多也就是一个轻罪,货值不高。
但是现在负责制造和批发的同伙,把所有罪责和证据都扣在了小巴德身上。他们还炮制了所谓的证人,来小巴德就是负责批发的人。
虽然这种证人的指控很可笑,但是查抄到的盗版磁带的货值已经超过了轻罪的上限,检察官必须要以重罪起诉他。就算上庭有个好结果,能够缓刑。
但是重罪会跟随他一生,以后工作,上学都会有很大障碍。纽约州雇主有权在雇佣之前调查员工是否有重罪记录。”
“不会吧,他能卖多少磁带啊?”
“在哈林区地铁站边上的公屋里查到了仓库,货值上万美元。”
“你为什么不喜欢在我这里工作?小巴德。”几天后,罗纳德和林赛律师的同事,一位黑人大个子律师尤金一起,见到了小巴德。
小巴德一开始还装着很坚强的样子,但在尤金向他解释了重罪的含义,和对他今后的影响以后,也蔫了。
看来戴维斯夫人对他还是教的不错,小巴德没有变成真正的暴力街区的黑人那样,对社会秩序都反过来看,变成帮派的支持者。
“对不起……只是他们老是嘲笑我是个娘们,卖女孩子用的东西,我……”
“所以我们最好的结果,就是争取缓刑,之后再上诉去取消重罪记录?”罗纳德在律师事务所,对着林赛和黑人律师尤金问道。
“我恐怕是这样”,律师小姐拿着案例的材料复印件边看边回答说。
“行吧,顶多以后让他来暖腿套公司,接着做个销售。”罗纳德想到,小巴德其他工作看来是找不到了,公立高中也不能继续上。继续拿货去卖,自己有戴维斯夫人约束他,暂时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经过这事,他应该知道所谓的兄弟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把他当成免费的渠道,和合格的替罪羊。
“你不是黑人,不明白,林赛。”尤金笑了笑,出声插话。罗纳德雇佣了他参与处理这个案子,也是看重他在处理黑人案件方面的经验。
“我们可以让他认下重罪,然后……”尤金在林赛的耳旁轻轻地说了他的看法。
“这?我只在哈佛的法律课本上看过这种操作,现在的纽约还可以这么干吗?”林赛瞪大了眼睛,问道。
“当然,这需要负责案件的助理检察官的配合,我记得你的室友海伦·盖博就是曼哈顿司法区的助理检察官?”
“是的”。林赛看了一眼罗纳德,说道,“我来问问海伦……”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兑现雨天支票
“……再加一只片皮烤鸭,谢谢。”罗纳德又坐在周先生(mr.chow)中餐馆的餐桌边上。看菜单点完餐以后,应助理检察官海伦·盖博的要求,又加上了一只烤鸭。
海伦·盖博坐在罗纳德对面的座位上,还是一身黑色外套,白色衬衣,加裤子的职业打扮。不过这次她把头发放了下来,而且看得出赴约前仔细的化了妆。
“你知道吗?月初的时候,前披头士乐队的主唱,约翰·列侬,就是在这间餐厅用完餐后,走出去后不久就被他的一个疯狂的歌迷枪杀了。”海伦说道。
“额……”罗纳德还真不知道,那时他在拼命写剧本,还是在新闻里听到这个消息,事后也没有仔细看详细报道。
“好像卡尔文·克莱恩的朋友大卫·格芬,才刚刚签下列侬的合约没多久?”罗纳德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商业操作,赶紧低头喝了一口水把这种想法驱逐出脑袋,今天他是来请美女检察官在小巴德的案子上帮忙的。
“是不是说这些,让你感觉无聊了?我不怎么关注娱乐圈新闻。”海伦·盖博误会了罗纳德喝水的意思。
“不不,是我担心两次和你在同一间餐厅用餐,你会感觉不好。”罗纳德连忙否认,“我本来想换一家餐厅,不过盖博小姐你在电话里说还是喜欢这里,没想到你也爱吃中餐。”
“其实在哪里吃饭,没有和谁一起吃重要。”海伦·盖博用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诱惑地说道,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唇。
然后举起细长的香槟杯子,和罗纳德碰杯对饮。
一个红唇印在杯子边缘,海伦一笑,拿了餐巾纸在自己的嘴唇上轻按,去掉多余的口红。
林赛·多尔和尤金两位律师,为小巴德想得办法很有效,戴维斯夫人和凯伦姨妈,又请了小巴德的高中校长来一起商议,最终同意了两位律师的提议。
不过这种方法,必须把小巴德的案子,送到某些愿意进行这种操作的法官庭上。这件事情,只有律师小姐的室友兼闺蜜,海伦·盖博来操作最方便。
地区检察官是一个选举的职位,但是助理检察官是职业性的职务,其实和在律所执业的律师一样,也需要律师牌照。海伦·盖博是林赛的同学,也是法律高材生,不过她父亲和现任地区检察官有旧,选择了一条和林赛不同的路线。
海伦·盖博同意配合,但是提出要求,要和罗纳德再约会一次,把上次的雨天支票兑现了。
阿美利加人喜欢看棒球,在早年的没有顶棚的露天体育场时期,遇到雨天,体育场会给观众发一张叫做雨天支票(raincheck)的东西,在下次天气转好重赛的时候,凭借雨天支票就能再次进场,无需重新买票。
上次请海伦·盖博帮忙,帮米歇尔·菲佛给两个素食教的骗子发出临时禁制令的时候,海伦有事先忙,就留下一张雨天支票(raincheck),这次罗纳德再求她帮忙,等于是欠了两次人情。
“我感谢你的帮助,盖博小姐……”
“nonono,我今天是来赴约,和一个帅哥约会的,不想听到盖博小姐这种执业称呼,也不想在听到任何有关工作的事情。”海伦·盖博竖起食指,对罗纳德摇了摇。
“好吧。别动,海伦。”罗纳德一手拿起餐巾纸,轻轻地在美女检察官的嘴唇上仔细擦拭,帮她擦掉因为没有镜子,在嘴唇上方残留的口红痕迹。
海伦·盖博很享受这种温柔的对待,配合地把头一歪,短发从她的耳边落下,散到了前面。
罗纳德抬起另一只手,把深色的秀发重新捋到海伦耳后,然后专心的盯住对方的眼睛。一时间两人之间竟然充满了浓情蜜意。
罗纳德不知道是自己的主动出击引起了对方的误会,还是海伦·盖博本来就看上了他。两人眉目传情,这种感觉让罗纳德很舒服,好像这并不是一场交换。
一股想法涌上心头,要是真的和这个美女检察官……好像也不错。
“片皮烤鸭,一份。”侍应上菜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互相欣赏。
“咯咯咯……”,美女检察官笑个不停,这个年轻的帅哥很符合自己的口味,又识情趣。
“去我那儿?还是送你回去?”用了很长时间才用完晚餐,罗纳德在餐厅门口拿出钥匙和一张钞票给门童去取车,一边问海伦·盖博。
“我那里有一个大浴缸……”美女检察官挽着罗纳德,在他边说道。
“嘶……”罗纳德头皮一紧,随着着海伦·盖博说话吹出的热气钻进了他的耳朵,一股电流通过他的全身。
两人回到了海伦的公寓,美女用脚把门一关,罗纳德趁势把她抱住,错开了鼻子的角度,轻轻地吻了上去。
“唔,你真是……一个很好的……接吻对手。林赛在家,去我的房间……”海伦说话的热气窜到罗纳德的脸上,让他情绪高涨,一个深蹲,把美女检察官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那边,那边……”,海伦·盖博指了指自己的卧室房门,罗纳德一开始走错了方向。
砰的一声,海伦用力关上自己的卧室门,打开电视机遮掩。过了一会,cbs电视剧朱门恩怨(das)第四季的重播开始了,重要角色jr·尤因在上一季末尾被枪击,新一季的第一集终于揭晓凶手就是他的姐姐。
剧中角色得知真相以后,一声声或低沉,或高昂的惊呼,透过门传了出来。
“又开始了……”另一边卧室里,还在整理资料的林赛·多尔律师,拿起两个棉球一左一右地塞住了耳朵,堵住要往耳朵里钻进来的声音。
良久过后,在公寓浴室的大号浴缸里,海伦躺在罗纳德的怀里,“哦,罗尼,罗尼,我今天都有点舍不得你走了。”
“哗……”的一声,是罗纳德搅动热水,伸手去拿毛巾的声音。见海伦这样说,罗纳德拿起了干毛巾的手有点愣住,但还是帮海伦轻轻地擦起头发。
“我以为你的感受和我一样……”
“什么感受?”海伦转过头来噗哧一笑,“我是一个独立的都市女性,我的目标是成为纽约的女性检察官,没有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
见罗纳德不说话,海伦·盖博看了看罗纳德,意外他竟然没有更高兴可以不负责任,也稍有点感伤,于是对他说出一番道理来。
助理检察官是一份需要投入所有时间,才能在竞争中升级的职业。特别是对于漂亮女性,更是要经受各种风言风语,必须做的更加无可挑剔才行。
这样,海伦·盖博根本没有时间发展一段正常的恋情。
一段感情,需要双方投入时间和精力来维护。海伦·盖博的工作时间,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得了这样的女朋友,男朋友的重要程度,永远排在工作之下,随时随地要丢下男友,去忙工作。
“我需要的仅仅是相互吸引的男性,你明白吗?罗纳德。”
“我明白,海伦。只是我可能更期待一份真正的男女关系,而不是简单的那种关系。”
“咯咯咯……你真可爱,罗纳德。”海伦穿上全棉的浴衣,“大城市里的职业男女,哪有这样奢侈的时间?”
“也是啊,自己这种工作性质,写剧本,跟剧组,做剪辑。经常忙起来几个月不见人,哪里去找那种稳定的恋爱关系呢?”罗纳德想了想,不禁苦笑。
看英格丽·褒曼的自传,连她这种绝世美人,三段婚姻也都是离婚收场,影视圈的男女,确实是不容易找到长期稳定的伴侣,特别如果你对另一半的颜值和性格还有些期待的话。
海伦·盖博眼神透过,浴室大镜子里看着站在后面给她擦头发的罗纳德,双手后伸抱住他的头,命令到“吻我。”
“是,检察官阁下。”
“其余的事情林赛会帮你办好的,我这也是为了阿美利加联邦贡献力量。”良久以后,海伦躺在卧室床上,把被子拉上,对在一旁整理衣服的罗纳德说道。
“我走了……”罗纳德轻轻吻了一下困倦的海伦·盖博,走出了房间。
“罗纳德,正好你弄完了,我们可以聊聊小巴德的庭审安排。”
“额,林赛……”正好看到出门的律师小姐,罗纳德尴尬地打了一声招呼,一边朝着门走去,一边说道,“我明天再和你和尤金律师讨论。“
自己还不太习惯像这些职业女性这样,随时自如地转换身份。
……
“小巴德·戴维斯制造,储存,批发和销售盗版磁带,货值巨大,检方以盗版,非法组织贩卖无证照商品,侵权三项罪名控罪。”几天后,海伦·盖博站在预审法官面前,宣读着小巴德被地区检查官办公室起诉的罪行。
“辩方律师?被告是否认罪?”卷宗被书记员特意送到了杰佛逊法官庭上,这是一位老牌保守派白人法官。”
黑人律师尤金吐出两个字:“认罪。”
老法官低下头,眼光越过老花眼镜,直接看向站在被告席的小巴德。
“被告小巴德·戴维斯,你是否明白指控的罪行意味着重罪成立?你将会被求处最高5年的刑期,并处没收非法所得和罚款?”
“是的,法官大人。”小巴德双眼直视法官,表现的充满悔意。
“你对上述指控是否认罪?”
“认罪,法官大人。”
“很好,节省了庭审时间。本庭宣布被告认罪,罪名成立。控辩双方有达成辩诉协议吗?”
双方都摇了摇头,等待法官对刑期的宣判。
“鉴于阿美利加联邦政府需要维护本国和盟友和平的需要,被告没有前科,且悔罪态度良好,上缴了非法所得。本席宣判,将被告发往联邦海军陆战队海外服役4年,在加上除役之后4年的预备役时间。
被告在服役期间无需服刑。如果被告在服役期间行为良好,遵守纪律,顺利退役。在除役时可以撤销重罪记录,并且享受退伍军人的正常上学,医疗等正常福利……
本席最后要再次呼吁,现在的国家安全,需要更多的阿美利加军人来守护,希望有更多的年轻人加入军队,为联邦和民众福祉服务,上帝保佑阿美利加!上帝保佑军人,阿门。”
“现在被告可以和海军陆战队征兵办公室的人走了。”
“呼……”在旁听的罗纳德长出了一口气。旁边的林赛·多尔律师对他说道,“尤金很擅长这个,现在联邦废除了征兵制,兵源连年介绍,杰佛逊法官是有名的保守爱国者,他对小巴德这种犯罪不严重,又身体条件良好的罪犯,都会发往服役顶罪。”
“别担心,征兵办公室的人已经通融过了,小巴德会被派往夏威夷,或者东瀛基地驻扎,四年后他不光可以撤销重罪记录,还能在军队自学课程,出来可以拿到专科文凭。”
两人走下法院的台阶,前方戴维斯夫人正在和小巴德话别,一旁就是等着接收的征兵办公室的军士。
“他年龄和高中文凭的事情?”
“离17岁还差几个月而已,他父亲是海军陆战队牺牲的战士,征兵办公室的人很好说话。那个公立高中的校长也很配合,有一个学生能走出哈林区不容易。”
罗纳德点点头,当兵对黑人是个出路,但是没有背景的黑人,一般也不容易进军队服役。很多黑人为了入伍,甚至会故意犯一个不严重的重罪罪行,然后由所在高中的学校校长作保,被法官宣判,送进军队。
小巴德的父亲就是海军陆战队出身,再加上律师尤金的几方协调,这次的事情办得很顺利。自己看来得付他一笔丰厚的律师费了。
“谢谢你,罗纳德”,小巴德被戴维斯夫人示意,过来和罗纳德道谢。
“好好在海军陆战队服役,别让你母亲失望。”
“我会的,请帮我照顾好我母亲,我退伍了会报答你的,罗纳德。”小巴德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成熟了一点,和罗纳德拥抱以后,和征兵办公室的军士一起走了。
戴维斯夫人抱着凯伦姨妈哭了,“当年我就是这样送走的巴德……”
“别害怕,这次罗纳德都安排好了,他不会去危险的地方服役。等于去上社区大学了……”凯伦姨妈轻轻地拍着戴维斯夫人的肩膀安慰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六朝如梦鸟空啼
“在大江的南岸下着细雨,草长的很高,
六个朝代像梦一样消失,只剩乌鸦还在鸣叫。
城堡外在烟雾中的柳树,最没有感情,
还在三英里长的堤坝上,欢快地生长”
“华国古代的诗歌,讲究诗的眼睛。一首诗只能有一个单词最为重要,掌握了诗的眼睛,就掌握了整首诗的感情基调。
谁能告诉我这首诗的眼睛是哪个单词?汉娜,你说,很好,就是这个乌鸦(crow),乌鸦在华国古代代表着不详,只要有乌鸦的鸣叫就会发生悲剧。
这首诗正是讲的原来南方朝廷的首都,已经变成乌鸦的聚居地,象征着王朝毁灭。各位同学可以和莎士比亚的悲剧李尔王比较阅读,都是讲述一个伟大的君王在晚年,由于昏聩毁灭了伟大的王朝。
莎士比亚在李尔王的第二幕里,用了杜鹃鸟的意象来比喻忘恩负义的高纳里尔。而东方诗歌里的乌鸦意象,也是同样的道理,这种文学家的手法,大家不可以不知道。”
古代华国诗歌分析课上到了接近期末,一开始附庸风雅的学生已经跑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文学青年和立志当作家的。
汉学家老师用英文分析起唐诗三百首里的诗歌,一套一套的,不过罗纳德才不信这些离谱的分析,唐诗三百首他也许前世背诵过,这首韦庄的“台城”他还记得,第二句明明是六朝如梦鸟空啼,结果教授当成乌鸦的乌,分析起来,居然也头头是道。
下课铃想起,罗纳德冲上前去,向老师请假,下月底去参加金球奖颁奖晚宴。
“罗纳德,我不管你是参加什么典礼,我的评分标准是对所以同学一视同仁的,汉娜去哈佛燕京学院当研究助理,也必须写出唐朝古诗和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比较研究,我才会给她a的分数。你想去洛杉矶,必须交上期末小论文。”
罗纳德看到教授不肯通融,气急了,“要是我发现了你讲课内容的不对的地方呢?”
“那很好,罗纳德。我很欢迎对我的学术理论的挑战,只要你能找出我的错处,并且言之成理,我会给你个好分数的。你之后不来上这门课也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罗纳德下课后就去图书馆借唐诗三百首。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乌空啼。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罗纳德翻着从图书馆找来的繁体版“唐诗三百首”,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搞得,不光把鸟字写成了乌,还把这首叫台城的诗,写成了金陵图。
“这怎么可能吗?平平仄仄,这里明明应该是用仄声的鸟字。”罗纳德用汉语抱怨道。
“咦,你也会华国的唐诗吗?”上次看到的那个硕士班的华裔留学生,也在图书馆,手里拿着一本“特吕弗和希区柯克对话录”。
“啊,是你啊。”罗纳德认出英语不太好的男生,“我选修的唐诗分析课,要找一本好的唐诗三百首版本,这里的版本太差了,都印错了。”
男生接过一看,“确实错了,我们小时候背的都是鸟空啼嘛。你去我那里看看,我女朋友嘉惠有一本中华书局的版本,是很权威的版本。”
“好吧,谢谢你了,我叫罗纳德·李。”
“其实我也姓李,我叫李昂,你可以叫我anglee”
李昂的女朋友嘉惠正在炒菜,见李昂带朋友回家,连忙招呼罗纳德一起吃饭。罗纳德也很高兴蹭一顿华国菜,嘉惠的英语口语比李昂好不少,做了两人的翻译聊起了电影。
“听说你们有个放映电影的俱乐部,你能介绍我加入吗?”李昂问起了罗纳德放映盗版电影的小俱乐部的事情。
“按照规矩是要自带一部拷贝去放映才行的,我也是借了苏维尔联盟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他们才让我加入。
“我可以问办事处的人借胡导演的‘空山灵雨’,去年的新片,刚加上英文字幕。”
“你借到拷贝,我介绍你认识也是硕士班的斯派克认识,他会组织放映,对了,他也姓李。”
罗纳德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在小俱乐部放映后反响一般。大家评论电影的审美非常古典主义,但是试听语言有些老旧,价值观也非常传统,是部通俗剧。
罗纳德说这部电影在苏维尔打破了观影人数,大家都不太信。也许是电影涉及了一些单亲母亲,未婚怀孕的情节,这在苏维尔的银幕上是空前的,观众从没看过这样反应现实的情节,才口耳相传破了记录。
这也亏的总秘书长是个影迷,据说他看后流泪,亲自批示,才得以通过放映。
有的时候一部电影的票房,不仅仅要看艺术家们的发挥,还要看社会思潮的进程。
电影某个不被艺术家们重视的方面,突然契合了大众的观感,一时票房起飞的例子很多,这也就是俗称的运气。
和李昂聊的很尽兴。罗纳德借了嘉惠的中华书局版的唐诗三百首,果然是“六朝如梦鸟空啼”,罗纳德没记错。他先去复印了那页诗句,然后连夜写起了小论文。
“鸟和空字连用,表明这里是一个对比的手法。鸟啼是一个幸福,优美的意象,而空啼,是用一切依旧的鸟,和已经衰败的王城中空无一人对比,突出王朝兴替的无奈……”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汉学家教授看到了罗纳德递给他的小论文,然后看到了附录里的复印件。
“不错,你的分析能够自圆其说,我可以给你一个高分了。虽然你可以不来上课,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多来,古诗有一种如大海般的想象力,28个字里,就像一部电影。
剪辑精当,叙事合理,我怀疑华国人天生适合拍电影。”
汉学家教授满意的收下了罗纳德小论文,意外地又说出了一套理论,诗歌和电影也有些类似的处理。
罗纳德点点头,又拿出唐诗三百首翻了翻,难道真的唐诗和电影相似?别又是蒙我吧?
目送罗纳德出了办公室,汉学家教授也点点头,“很好,明年的教案又可以改改了。还得和华裔的老婆说说,这种错别字太令人尴尬了。”
临近元旦,天气越来越冷。跨年夜居然天气预报有强冷空气,还会下雨。原来缠着罗纳德要去参加曼哈顿时报广场跨年倒数的唐娜,和好朋友戴安·莲恩,都踌躇了起来。
戴安·莲恩披着新买的白色皮毛披肩,对着镜子左比右比,“哎,还是等奥斯卡再穿吧,这气温太冷了,光穿皮毛披肩肯定冻死了。”
“本来想着去看新的大球掉下来,听说今年会打扮成新的样式。”唐娜也嘟囔了一句。时报广场上每年都有倒数环节,很多人会去现场看时报大厦上的一个大球随着倒数掉到地面。
“好吧,别苦恼了,我这有两张梅西百货的代金券,送给你们做礼物。”罗纳德拿出两张代金券,给了两个女孩,本来是圣诞礼物,被小巴德的事情耽搁了。
两个女孩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是一个黑人的音乐节目,好像叫灵魂列车。很多黑人明星在表演黑人音乐和舞蹈,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评论起来。
现在阿美利加人的生活完全离不开电视了。不能去现场看跨年表演的两人,一定会看电视转播,和千万观众一起倒数跨年,其实在新年夜非常寒冷的情况下,说不定还是看电视转播更舒服。
新的一季的电视剧“朱门恩怨”,因为罢工推迟了两个月播出,吊了观众8个月胃口的上季最后一集,jr·尤因被枪杀的镜头终于有了结果。是他的姐姐杀了他。
这一集破了阿美利加电视收视率的记录,峰值收视率超过了53%,收视份额超过了76%,也就是说,四台电视机里,有三台在当天收看这一集。这个观看人数,甚至超过了大选的投票人数。
连不列颠女王,和前前任大统领,也向剧组打听凶手是谁,一概得到了无可奉告的回答。为了防止泄密,制作人还拍摄了所有角色开枪的镜头,没人知道剧本是怎么写的。
趁此机会,扮演jr·尤因的演员趁机要挟涨价,据说价格开到了前所未有的10万美元一集,已经可以媲美电影演员的片酬。
有这样的声势,老对手abc电视台,也定下了明年开播类似题材的电视剧,讲述德州石油富豪家庭的恩怨,初步定名为“豪门恩怨(dynasty)”。
第二天,罗纳德带着两个女孩去梅西百货挑礼物。唐娜没有选其他的东西,而是到书店挑了一套“费曼物理学讲义”。已经开始学习微积分的她,又对物理学感兴趣起来。
罗纳德看到书店里已经开始有了“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广告,西蒙和舒斯特出版社决定在新年就开卖这部小说。
“这是你改编的小说吗?不知道能不能预订”戴安·莲恩问道。
“是的,我那有一本出版社送来的样本,你要的话可以给你。”
看着唐娜和戴安两人挑选礼物的不同,罗纳德觉得这也是一种很有反差的对比。一个喜欢自然科学,一个喜欢青春小说,爱好完全不同的两人,却又是好朋友。也许她们都在彼此身上发现了不同的特质,才成了朋友。
罗纳德想到了小说里的汉密尔顿兄妹。
布拉德和斯泰茜的对比,也是卡梅伦·克罗小说里的一种设定。
不论你认同布拉德认真工作,努力奋斗的价值观,还是斯泰茜天大地大交男朋友最大的价值观,都不会对兄妹里的另一个的感到反感。
外号“老鼠”的书呆子geek马克,对男女之事的心中胆怯,又和迈克·雷蒙那个油嘴滑舌的泡妞老手是最好的朋友。
不管你属于他们中的哪种人,都会有一种对自己类型的角色的认同,进而产生代入感,也加深了其他类型角色的理解。
每个角色背后的故事,和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老鼠”马克胆怯的背后,是对自己的情感,对暗恋对象斯泰茜的尊重。泡妞老手迈克油嘴滑舌的背后,是不得不当黄牛,挣钱养活自己的选择,他最后也力所能及地凑够了钱,给斯泰茜交了手术费用。
卡梅伦·克罗对于这些角色饱含深情,没有简单的分成好人坏人,而是有自己的思想和价值观。他这在高中卧底10个月写出的小说,看起来会大卖。
第一百七十章 电影撤回发行
“愤怒的公牛”上映了,马丁·斯科塞斯在课堂上让助教给大家送电影票,“很抱歉因为这部电影,我今年缺席了很多课,请你们看完以后,再告诉我观感如何?”
为了赶上今年的奥斯卡奖评选,凑够参加评奖所需的放映时长,“愤怒的公牛”在1980年最后两周在全国的艺术影院上映。
“好看吗?”罗纳德问已经去看过的李昂和斯派克·李,三个姓李的学员一见如故,总是坐在一起讨论电影。
“艺术经典,这可能是斯科塞斯和鲍比·德尼罗最好的电影。”斯派克说道。
“是的,讲述意大利裔拳王杰克·拉莫塔的生平,拳击戏拍的非常精彩,镜头调度无出其右,可能是史上最好看的拳击场面。”李昂说到电影,英语口语也稍稍变好了起来,说了比较长的句子。
“哦?”罗纳德双眉一挑,那可不能错过。“你说的我都想带我表妹去看了。”
“那可能不适合。”
“为什么?因为它是r级片吗?”
“不光是拳击场景有点血腥,而且它是黑白片,小孩子不喜欢的。”
黑白片?罗纳德心想,斯科塞斯可真会玩。
“罗纳德,这可能真的是我的天鹅之音了,之后在好莱坞我很难拍电影了。我打算之后和伊莎贝拉一起去意大利,欧洲有一些人喜欢我的电影,也许我还能申请到政府资助,拍一些艺术片。”
斯科塞斯看到专门来道谢的罗纳德,心中感慨,和他多说了两句。
“我之前六周在写剧本,还没有看你的作品,马蒂。为什么这么悲观?但我听到不少纽约的影评家在发誓说你新片的好话。”
“联艺没有花什么钱在电影的营销上,罗纳德。他们正在经历着高层变动,总裁安迪·阿尔贝克被母公司开除了,换成了母公司泛美的一位会计师,他只会算账。
这次愤怒的公牛只能在180家艺术影院放映,如果不能在奥斯卡上有所斩获的话,总票房不会很好。
而且圈内都在传说,联艺的母公司泛美公司,有意整体出售联艺。好莱坞最后一个艺术家主导的大制片厂就要……哎。”
“为什么,因为天堂之门票房失败吗?
“四千四百万的制片成本,上映一个多月的票房还不到一百万。
泛美早就对联艺的管理层不满,特别是‘午夜牛郎’,和‘巴里最后的探戈’两部电影,不顾泛美的反对,联艺坚持不剪掉争议场面,被mpaa评为x级。
之后泛美就把联艺片头下方的泛美公司旗下的字样去了,还解雇了坚持艺术原则的几位高管,他们跑去建立了新公司猎户座影业。
虽然总裁安迪·阿尔贝克被人讥笑成销售员,但是他治下的联美,去年有洛奇2,007之铁金刚勇破太空城,曼哈顿,和黑神驹四部影片,都取得票房成功,但是谁知道西米诺能把原定预算600万的‘天堂之门’拍的超支那么多?
泛美早就没有了借联艺做宣传的想法,天堂之门的失败让他们彻底失去了耐心……”
“如果好莱坞教会了我什么的话?那就是要保持赚钱才能呆在这行里。我已经连续两部电影不赚钱了,很难说服制片人投资我的电影了。”斯科塞斯最后总结到。
“哎,都是天堂之门搞出来的……”罗纳德叹了一口气。
时长三小时四十分钟的“天堂之门”上映以后恶评如潮,特别是纽约时报的资深影评家文森特·坎比,把它比喻成“在自己的起居室被迫转圈步行四个小时”,甚至恶毒地说肥仔迈克尔·西米诺,在“猎鹿人”一片把灵魂卖给了魔鬼墨菲斯托,现在墨菲斯托来收账了。
当然罗纳德并不觉得影评家说得对,天堂之门固然糟糕,猎鹿人没有这么好,不值得“出卖灵魂换来”的评价。
“是啊,你知道吗?联艺要撤回‘天堂之门’的发行,重新剪辑。”
“啊?这是什么操作?”
“迈克尔·西米诺在报纸上署名发表了一封信,请求联艺让他撤回三小时四十分钟的版本,重新剪辑成两个半小时,在明年重新上映。”
“所以联艺就同意了?”罗纳德想了想,觉得联艺同意撤回已经发行的电影,有点蠢。新上任的总裁可能不熟悉电影,这样只会遭致影评人更加激烈的抨击,“看,我们说对了,导演都认错了,要重新剪辑。然后他们会更加凶猛地扑上来。”
“不然呢?如果不同意的话,迈克尔·西米诺就更有理由了说是联美毁了他的电影,毕竟他是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得主。”
罗纳德想起了眼前的马丁·斯科塞斯,还没有拿过奥斯卡最佳导演的提名呢。他的“出租车司机”广受好评,获得了金球奖和导演工会的最佳导演提名,但是没有获得奥斯卡提名。
“但是西米诺的电影很难剪辑吧?”罗纳德说道。
迈克尔·西米诺是那种擅长营造气氛的导演,他的电影很难剪辑掉多余的胶片,好像剪掉不管那一段都不对,只能保留冗长的叙事。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电影圈的导演和艺术家们,总是被制片方打压,逼着他们剪短电影。西米诺利用了这一点,现在电影圈已经有人在谈论,是不是联艺的新总裁逼着西米诺把电影剪短三分之一。”
“明明是他自己要求的,这个肥仔做事很狡猾。”罗纳德暗想。
“我看你也被金球奖提名最佳导演了,马蒂,到时候你会去颁奖晚宴吗”
“我不会去,鲍比·德尼罗在追求这个颁奖季的最佳男主角奖项,而我没有什么机会,联艺的财政状况不可能让我在颁奖季上有任何作为了。
你知道金球奖的传统,他们喜欢明星到场,今年可有大明星罗伯特·雷德福的导演处女作,他一定会去的,所以我就没有去的必要了……”
“对了,为什么你说也?罗纳德。你的剧本也被提名了吗?”斯科塞斯反应过来,问罗纳德是不是也被提名了。
“不,是最佳原创歌曲。我是作词。我想去增长一些见识。”罗纳德嘿嘿一笑。
“祝你好运,年轻人。”
第二天,罗纳德去电影院看了“愤怒的公牛”。果然这部黑白片拍的非常有力量感,黑白光影使用的绝妙。特别是最后拳击场上,杰克·拉莫塔的最后一场比赛。
斯科塞斯用魔术一样的光影,把拳王的对手的强大,表现的非常有力。对手逼近的时候,光影一下子笼罩上来,给人心里很大的压迫感。观众好像身临其境,就在拳击场上面对那个肌肉爆炸的黑人拳手一样。
这种场面,也把过气拳王杰克·拉莫塔英雄迟暮的感觉表现的非常充分。
整部电影都是黑白影像,除了杰克·拉莫塔自己用家庭摄影机拍摄的影像是彩色的,这部份家庭温情,非常有纪录片的质感。
和通常的处理相反,这部电影叙事的部分采用黑白,而引用的“伪纪录片”样式的影像片段是彩色。
罗纳德不知道为什么斯科塞斯这样处理,也许是因为斯科塞斯想拍一部像老好莱坞那种经典的黑白片吧?
这部电影的摄影水准,不在那些好莱坞经典老片之下。罗纳德自己是摄影师,知道黑白摄影,和彩色摄影几乎可以算是两种艺术,黑白摄影只有灰度一个变量,全靠光和影来制造影像效果,传递给观众感情。
在这一辈的导演里,只有斯科塞斯,和前一段时间牵涉进女模特斯特拉滕被杀案件的彼得·博格丹诺维奇两人,还会导演黑白片这门手艺。
正巧这两人也都是好莱坞老片的忠实拥趸。斯科塞斯在纽约大学教经典电影赏析,博格丹诺维奇还采访了一系列好莱坞老一导演,出版成书赚了不少版税。
也只有拥趸,才会拍黑白片,这种好莱坞失落的艺术了。
娱乐媒体在给予愤怒的公牛盛赞的同时,还在不停地攻击天堂之门。
罗纳德打开电视,看着娱乐新闻。上面有对路人观众的采访。
“音乐很好,摄影也是一流的,但是故事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根本看不懂导演说个啥故事,可怕的电影。”
“我觉得电影还需要好好地剪辑一下,老实说。”
最后是一个美女接受采访,“我觉得电影太长了,也太无聊了。我觉得看到一半的时候我都要睡着了。”
“看吧,和我根本没有关系,就是西米诺拍的太差了,人家也打瞌睡了。”罗纳德看到这里,对着唐娜和戴安·莲恩就叫了起来。
两个小姑娘咯咯地笑得倒在来沙发上,她们都听说过“瞌睡罗”外号的来历,就是因为看迈克尔·西米诺的电影,接受采访的时候打哈欠。
“愤怒的公牛,本周末票房六十四万九千,排名第四,单馆票房平均三千六百美元,迄今为止的总票房是一百五十一万……”
“咦,现在电视台都开始播报电影的票房排名了吗?”罗纳德从桌上找出好莱坞报道,和每日综艺两份报纸。果然报纸上也开辟了专栏,把电影的每周票房,和总票房都列举出来。
“这是把导演放在拳击台上,让他们互相搏击吗?”罗纳德不太喜欢这种方式。
“我觉得很好啊,影评人老是不说实话,我还是看票房数字再决定看哪部电影,这样不容易受骗。”凯伦姨妈说道。她在整理起居室,马上就要过元旦了。
纽约的媒体上的影评专栏,都给了马蒂“愤怒的公牛”很高的评价啊。罗纳德浏览了一下几份报纸。
纽约影评圈奖项揭晓给了愤怒的公牛很高的评价,奥斯卡的风向标。
马上就要办法的纽约影评圈电影奖,马丁·西科塞思被提名为最佳导演,罗伯特·德尼罗提名最佳男主角,乔·配西提名最佳男配角。
这些影评圈的奖项,和导演工会奖,演员工会奖,都会在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奥斯卡提名颁布这段时间,陆续颁发。
这些奖项的评委,和奥斯卡奖的评委高度重合,所以很有风向标的意思。看来“愤怒的公牛”很有机会拿到奥斯卡奖提名,甚至得奖。
而且斯科塞斯和两位演员都是意大利裔,现在意大利裔在电影圈很有影响力。都拜弗朗西斯·科波拉拍的教父第一部和第二部所赐,反映意大利裔生活的电影卖座,意大利裔在电影圈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第一百七十一章 老友见面
“你是否赞成电影演员工会的谈判方案,同意将每日最低工资从225美元增加到315美元,每周最低工资从785美元增加到1100美元?
同意。”
戴安·莲恩在沙发上填写工会关于是否结束罢工的选票。
“演员工会的罢工要结束了吗?”罗纳德穿着做好的新外套,例行在姨妈家吃周末晚饭。
时间已经来到了新的一年,罗纳德准备早些去洛杉矶,在金球奖颁奖之前,去和环球好好聊聊电影的剧本问题。
卡梅伦·克罗的新书卖的很好,冲上了纽约时报青少年畅销书排行榜。环球方面对“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兴趣愈发浓厚。
“是的,听说候任的大统领是个对工会态度强硬的人,这次制片人联盟已经同意最低工资一次性上涨40%,大多数演员都想见好就收。”
“但我听说候任大统领可是当过电影演员工会的主席的,他会反对工会的罢工行为吗?”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这也不关我的事情。”戴安·莲恩虽然还不到16岁,但已经是挣的已经是十万美元级别的单部片酬了,这些最低工资其实和她关系不大。
长达半年的罢工终于要结束了,这次普涨最低工资,占据演员工会最多数量的底层会员都很满意,再加上态度不明的候选大统领即将上任。也就不纠结于付费电视和录像带收入的具体条款,准备和资方妥协了。
而坚持强硬态度的工会首席谈判代表埃德·阿斯纳,也名声大噪,成了领导工人斗争的英雄,现在准备竞争下任电影演员工会主席的职务。
一月二十日,罗纳德来到了洛杉矶。经纪人理查德·洛维特照例来拜访,讲了一些罗纳德需要处理的问题。
“环球的制片部门对克罗的新书销量很满意,正在加紧和大卫·林奇的接触,他们希望你能够加入会谈,和林奇导演讨论你的剧本,增加一些邀请的诚意……
‘名扬四海’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邀你见一面,说是希望你能够和他聊聊名扬四海电视剧的剧本。他正带着艾琳·卡拉四处上电视节目,每次都唱那首‘fame’……
fame的作曲迈克尔·戈尔也约你,说有很多影视剧的插曲约稿到他这里,希望找你一起合作……
最后是简·方达,她也请你到家里见面……”
“看来我还挺受欢迎?”罗纳德笑道。
“罗纳德,我本来也想和你聊聊这事。电影的中心毕竟还在好莱坞,你的剧本也会在今年开机,是不是考虑搬来洛杉矶?”理查德郑重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在纽约大学还有学业要完成,但是大学影视专业毕业找不到工作的人很多。你现在有了很好的基础,为什么不就此搬来洛杉矶呢?
很多消息,都是在好莱坞的机会最多,各种项目的确定也需要面谈。如果你在好莱坞的话,那些人就能随时找到你,而不会累积在我这里,等你来才能集中处理。”
“我知道,理查德。如果你能够让我当导演的话,我会考虑搬来的。现在我还在上大学,还有两年多就能毕业了,这是我姨妈对我的期望。”
不过到洛杉矶的第一天,理查德安排的那些人,罗纳德一个也没有见,而是跑去和老友詹姆斯·卡梅隆和盖尔·赫德一起聊天。
卡梅隆刚从圣莫妮卡和威尼斯堪景回来,罗杰·科尔曼的新片“杀出银河系”找了他做特效制作设计。这个职位比之前“纽约大逃亡”的特效工程师又更进一步,不光要负责管理特效模型制作和特效化妆,还要设计片场的背景,道具等,让他和特效模型的风格融为一体。
盖尔·赫德则会兼任“杀出银河系”的制作助理,和在片场现场监督每日制作的助理制片人(associateproducer)合作,上报罗杰·科尔曼每日进度。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导演?”罗纳德和卡梅隆举起啤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你的新剧本会是谁来导演?”卡梅隆问道。
“环球想找大卫·林奇。”
“他的‘象人’是这届奥斯卡的热门,还会执导这种青春剥削片吗?”盖尔翻着罗纳德送给他的小说,问道。
“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罗纳德耸耸肩,“我的经纪人已经向环球提了要求,他们会考虑给我一个助理制片人的头衔,在片场学习,并且汇报每日进度给制片人。
不过制片人阿特·林森也想当导演,说不定他会亲自去剧组盯着学习导演技法,和我想干的一样。”
“大卫·林奇确实是一个好手,他的象人,特效化妆非常出色,在黑白片里显得很逼真。不过要是用彩色底片,他的化妆还有不少破绽……”
卡梅隆又把话题引到特效上面。
“这部杀出银河系之后呢?你下一部会去哪个剧组?”罗纳德问道。
“罗杰正在考虑‘食人鱼’的续集,但是食人鱼原片的导演乔·丹特正在拍狼人的电影‘thehowling’,所以也许会是另一部科幻恐怖片‘异种大海怪’。”
“也许在做一两部电影,科尔曼先生就会给你独立执导的机会了,就像当年的乔·丹特那样。”罗纳德安慰了一下老朋友。
他有点感慨,如果当时没有上大学,而是继续在新世界制片打工,现在可能也在助理导演,剪辑之类的职务上,等着科尔曼给个小成本电影的机会,如果能够赚钱,还会有第二部,第三部。
“其实我不是很着急,特效制作的技术很深湛。我在帮罗杰做‘群星之战’的时候,需要比老电影更逼真的特效合成,我还去研究了库布里克‘2001太空漫游’的前端投影法。”卡梅隆说道。
在黄金年代的好莱坞,经常看到的特效镜头是前背景合成。主角们坐在汽车或者摩托车上,用一个大的电风扇对着吹,让他们的头发飘起来。
背后的银幕上放映着事先拍好的飙车镜头的背景画面,两旁的景物在快速后退。这样用摄影机一起拍摄,观众就会觉得好像主角在飙车一样。
这种方法不仅仅让普通演员也能拍摄飙车镜头,更重要的是加快了拍摄效率。主角不需要出难拍的外景,只要二组去带着特技队员去拍一些堪用的背景画面就行。
这种背景画面,在演员背后的拍摄方法,叫做后端投影法。缺点是背景画面投影在银幕上的透视比例不对,观众可以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那是另外拍摄的画面,主角并非真的在开车,或者骑马冲锋。
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开场画面就是一些类人猿在用骨头打架,背景是一片荒野。这些戴着皮套,做了毛发特效化妆的演员,只能在室内摄影棚里拍摄,需要随时补妆。
库布里克把荒野背景用后端投影法投在银幕上后,效果非常假。于是他想出了一种新的方法,用一架放映机,在拍摄的同一侧,向演员背后的银幕上投影。
这样透视比例是正确的,观众看到的画面要真实的多。但是由于放映机位于摄影一侧,干扰很大,摄影机会把放映的光线一起拍进去。
库布里克用了一种非常复杂的单面反射镜子,让放映机转了九十度,从旁边投影过来,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是“2001太空漫游”上映以后,没有了其他科幻片的拍摄项目。库布里克的很多发明,包括前段投影设备,都被不列颠的松林摄影棚拆毁,方便下一部电影的拍摄。
卡梅隆为了再现这种逼真的拍摄效果,硬是通过图书馆收藏的当时的杂志报道的原理中,复原出了这种技术。他也是阿美利加为数不多的懂得使用前端投影法几位特效设计师之一。
“我想我不缺工作,倒是罗纳德你当了编剧,可能更快的转成导演。我在几个剧组工作,越来越认识到编剧对电影导演的重要性。编剧是导演之外,唯一的一个在拍摄前,就知道电影成片想要达成效果的人。这种总览全局的想象力,才是进阶导演的必经步骤。”
卡梅隆反过来又羡慕起罗纳德的编剧选择。
“共勉吧,祝我们早日梦想成真,当上电影导演。”
“还有你,盖尔,祝你早日当上制片人。”
罗纳德又向盖尔请教了一下助理制片人的工作内容。
“这个职位的工作,其实是根据制片人和导演的博弈决定。如果像西米诺那样拿到了剧组的生杀大权,那么助理制片人就只是个剧组的助理,每天填填表格。
如果制片人很看重剧组,天天来盯着进度,那么制片人也就成了制片人的个人助理,帮着泡咖啡和准备午餐。
只有那种制片人放手,导演也没有拿到权力的剧组,助理制片人可以每天盯着制作进度,否决导演不合理的补拍和重拍,以及相当程度的涉入选角,拍摄,等等工作,因为他是剧组里向制片厂汇报拍摄进度的唯一信息来源。
你见过罗杰在剧组的工作方法,如果他信任导演,那么就不会每天来剧组视察。但是如果助理制片人通知他进度被耽搁了,他就会杀到剧组来,把来不及拍的剧本撕掉……”
“哈哈哈……”罗纳德被勾起了在新世界工作的回忆,看来这个职务具体能学些什么,还要看各人的能力和机缘。
回到酒店,罗纳德打开电视,nbc还在重播当天大统领的就职典礼。他的演讲嗓音非常浑厚,发音快慢得当,让人听了能毫不费力的理解他讲话的内容。不像刚刚卸任的前任大统领,电视讲话总是爱用些大词,说话也没有魅力。
不知道是什么机缘,让一个b级片演员,当上了大统领。
罗纳德的机缘很快就来了,华纳第二天把罗纳德和小说作者卡梅伦·克罗找去,安排他们参加总裁汤姆·芒特和大卫·林奇会谈。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争抢大卫·林奇
汤姆·芒特是环球影业的总裁,他长得很高大,深色的手工西装配上白衬衫和蓝色的领带,让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好莱坞精英的气势,不像华尔街那样完全商务范儿,还有些艺术家的气质。
从罗纳德的角度看过去,总裁先生深陷的眼窝,很高的额头,和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很有点教父里马龙·白兰度扮演的老柯里昂的风采。
但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却一点不像教父,更像一个上门向主妇推销吸尘器的销售。既想把吸尘器卖给对方,又怕说的太过火把对方吓跑。
“我看过你的第一部长片‘橡皮头’,这真是一部疯狂的电影,但是我非常喜欢。”
汤姆·芒特面对的谈话对象,是一个安静的年轻人。他的头发从根部向上梳起,这让他像一个大学生似的小胖脸上,带了一种奇怪的反叛的气质。
“哦,是的。那部电影制作的很艰难,我花了好几年时间,拍拍停停,之后像在纽约电影节,和戛纳电影节上放映,但是被拒绝了。我推着一辆从超市拿来的推车,装着我所有的拷贝,恳请那里的负责人,但是也没有如愿。
要不是后来的洛杉矶电影节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没有机会继续导演生涯。”
说话的正是凭借“象人”,提名金球奖最佳影片(正剧),和最佳导演的大卫·林奇。
他的两只大眼睛正睁得很大,不断地打量坐在汤姆·芒特右手边的两位年轻人。长发及肩的是小说作者卡梅伦·克罗,头发短一点的是罗纳德·李,改编编剧。
罗纳德也在打量着大卫·林奇,这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安静。总裁芒特说话的时候,他听得很仔细,并不是那种只顾表达自己的人。
“嗨,是的林奇先生。现在好莱坞都通过象人,得知了你的才华。我想你的电影再也不会被任何电影节拒绝,正相反,那些电影节恐怕会来主动请求你上电影节。”
“我恐怕是这样的,芒特先生。”
汤姆·芒特被噎了一下,好莱坞明星习惯说话保持吹捧对方的,拒绝和对方的正统说法是,这真是一部非常好的电影,但是我还要看看我的时间表。
像林奇这样什么都直接来的对话方式,让他不太习惯。早就听过林奇的名声,汤姆芒特还带了两位编剧来商议。
他松了松领带,把身体稍稍往后仰,身体语言上开始放松下来,从他嘴里吐出的话,也没有了总裁的气势。
“这两位就是‘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小说原作者,卡梅伦·克罗,和剧本的改编,罗纳德·李。我想你已经看过剧本,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和他们直接交流。”
“噢,这是一本很有意思的小说,也是很有意思的剧本。”林奇对着两位作者,开始问起了问题。
“你是怎么写出南加州高中那种山谷腔(valleyspeak)的?我到现在还不太明白她们说话都在主语和谓语之间插入一个like,是什么意思。”
“我在一所高中的12年级,卧底了一年,最后参加了毕业舞会。所以小说里的说话方式,都是有真实原型可以寻找的……”
所谓的山谷腔,是在南加州,特别是洛杉矶的郊区费尔南多山谷里的公立高中,各种上层中产家庭的女生们一种说话的方式。
那里的女生比较虚荣,喜欢购买名牌服饰,包包。去海边冲浪,打网球等等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连带着英语的语法学习的不好,说话很有特点的加上like,作为语气助词。
比如,“南希,like,她就是一个碧池。那天她到了海滩,like,居然想勾引我的男朋友杰克。我like,上去就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给她的脸上like,来了一下。”
罗纳德在剧本里,保留了不少卡梅伦·克罗写的山谷腔对话。不仅如此,意大利裔角色斯皮科利,就是冲浪高手,这也是那里的高中女生,最喜欢的一种运动。
“还有你,罗纳德,我知道你。名扬四海在金球奖上得最佳影片(喜剧或音乐剧)的提名,你就是编剧之一。
我看过‘快节奏’的剧本,非常纯熟的技巧,节奏和长度控制的很好。我也自己尝试写过一个剧本‘鲁尼的火箭’。但是我调整了一个月也没有调整好剧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卫·林奇看到两位作者,倒是聊得很起劲。这就是总裁汤姆·芒特请他俩来的目的。这个好莱坞的新宠导演有些怪癖,更愿意和艺术家交流。
“这是一部改编的命题作文,林奇先生。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好群像的比例。我用了分类卡片,在墙上反复的排练组合……”
罗纳德也聊了一下自己的写作方法。
大卫·林奇表示要再深入阅读一下剧本,才能学习罗纳德的方法。现在他在忙着为“象人”公关,冲奖,需要等到奥斯卡结束以后才有大把的时间。
“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大卫·林奇说道。
“当然,你是怎么当上第一部长片‘象人’的导演的?”罗纳德开口。橡皮头更像是一份学生习作,“象人“才是商业制作。
“是超觉冥想给了我灵感”,林奇说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我一直推销‘鲁尼的火箭’,但是没有制片人愿意给我投资。
有一天我在房子里打坐冥想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告诉我,为什么不试试导演别人的剧本呢?结果我第一个问的制片人,就给了我执导‘象人’的机会。”
“这哥们不是开玩笑的吧?”罗纳德心想,你还不如说运气好得了。众人结束了会面。
“这个sob,他一定有其他导演邀约了。一聊到‘快节奏’的开拍,他就躲避话题。”汤姆·芒特在办公室对着手下骂道,“去打听打听,是谁想请大卫·林奇。”
下属很快回来,在汤姆·芒特耳边说了个名字。
“这个幸运的家伙。继续跟进,这个邀约提升了他的身价。乔治不是那么好合作的人,如果他能够选择‘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我们甚至能够拿到600万的投资。”
罗纳德并不知道大卫·林奇现在被好莱坞追捧的情况,他晚上又赴约到了简·方达的家里。
“罗纳德,很高兴见到你。”行完了贴面礼,简·方达拿出了凯伦姨妈送的暖腿套,“这是你的公司出产的吗?我的律师查阅了记录以后,告诉我专利属于你。”
“是的,不过这两双是我的姨妈凯伦亲自织的。”
“我很喜欢这个小小的配饰,不光能够让腿部保暖,还可以修饰腿部线条,录像带的销售商愿意让我录像的时候穿着跳有氧操。我想把这个作为一个选购的货物,和录像带一起提供邮购出售,你愿意给我供货吗?”
“当然,简。你可以让你的律师给我姨妈凯伦打电话,我们的暖腿套已经卖到了西海岸的洛杉矶和旧金山等大城市。”
两人三言两语敲定了合作,罗纳德很高兴,这种邮购生意,说不定能卖出去上万条暖腿套,有了固定的出货渠道,暖腿套生意可以上一个台阶,订购针织机做小工厂生产。
“听我的经纪人说,你又完成了一部剧本?”简·方达敲定合作,可以和罗纳德闲聊起业内的动向。
“是的,一部青春小说。环球希望请大卫·林奇执导。”
“哦,是他。那你们的竞争不小,乔治·卢卡斯也希望大卫·林奇执导他的星球大战第六部,暂定叫绝地的复仇的那部。”
“乔治不自己导演吗?”罗纳德奇到。
“第五部也不是他导演的,本来他希望请老朋友斯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第六部,但是导演工会因为星球大战不把主创名单放在片头,和乔治闹翻了,禁止斯蒂文执导星战第六部。”
“乔治现在只想和妻子玛莎享受生活,他请了著名建筑设计师,在旧金山郊区建他的庄园。大卫·林奇确实是个好人选……”
罗纳德把这个消息放在心里,第二天去caa向经纪人尼西塔提了出来,“如果大卫·林奇去导演星球大战,我有没有机会做‘快节奏’的导演?”
“我听说过这个传言,星球大战。如果大卫·林奇去执导星球大战,那么‘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就失去了他最大的包卖因素,一个即将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的年轻导演。预算可能会相当低。”
“我要求的无非是一个独立执导的机会,而且我是罗杰·科尔曼的学生,环球公司的任何低预算,在我看来都是非常充裕的。”
“是啊,我忘了你是罗杰·科尔曼大学毕业的。”尼西塔笑道,“如果大卫·林奇拒绝了环球,我会尽全力为你求得这个导演机会的,我保证。
另外,我这里有一些斯皮尔伯格看中的剧本,他想找人独立评估一下,并且给出一些修改意见和方向,报酬不高。
不过我觉得是个机会,斯皮尔伯格和环球有紧密的合作,他最近也在考虑涉足制片业务,总之现在他在大量评估各种剧本,包括很多青少年题材的。”
“我当然愿意。”罗纳德赶紧点头,能在斯皮尔伯格面前混个耳熟绝不是什么坏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金球奖公关
斯皮尔伯格送来的剧本是“第三类接触”的续集,继续讲述人类和外星人的关系。不同的是,这次的外星人是个小孩,和他互动的也是一群人类小孩。
整部剧本的气氛是轻松愉快的,好像小孩子在想象大人的世界。那个外星人名叫et,在地球和一群孩子成为了好朋友,最后在他们的帮助下,回到了父母身边,离开了地球。
“建议删去小孩子中的‘坏人’角色,让正常的大人来担任et回到父母身边的障碍。小孩子的想象力很难想出同龄人是一个坏蛋,专门坏好人的事情……
建议增加一些追逐场景,让主角埃利奥特骑自行车,带着et逃脱大人的阻碍,小孩子观众需要自己的“飙车”场景。在孩子的想象力极限中,模仿追车戏……”
里克·尼西塔,很快拿到了罗纳德用打字机写下的阅读意见。
“这么快?我以为你要读一阵再能给我意见。”
“我以为阅读后的第一反应,才是最真实,最有价值的?”罗纳德笑道。
其实罗纳德没说实话。斯皮尔伯格看中的这个剧本没有太多的戏剧冲突,像个儿童剧。罗纳德并没有写儿童剧的经验。
罗纳德很难想象拍出来会成什么样子,当然这是斯皮尔伯格看中的剧本,他也不能写上自己的真实想法,找了几个自己觉得不甚妥当的地方,交差了事。
“好吧,我会交给斯皮尔伯格的助理凯瑟琳的。”
里克·尼西塔也许猜到了罗纳德想法,环球的总裁汤姆·芒特也对这个剧本不太看好。斯皮尔伯格的上部导演作品,喜剧战争片“1941”在北美票房没有收回制片成本,神奇小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票房魔力。
今年夏天即将上映的导演新作“失落的约柜”,是乔治卢卡斯主导制作的,斯皮尔伯格只是操刀导演。环球还想再看看再说。
他的助理凯瑟琳·肯尼迪,负责为这部新剧本的找制片商,也许环球不行的话,哥伦比亚的弗兰克·普莱斯会愿意,毕竟是唯一亲自看剧本的大制片厂总裁。
“还有一件事,rso唱片公司的版权费用结算到了,你给名扬四海同声碟的两首歌曲作词,那首主题曲fame的单曲销量不错,连带着电影原声专辑的销量也不错,已经卖到了金唱片销量。
rso的老板罗伯特·斯特伍德特地让caa转告,他还想和你合作新的青少年电影剧本。”
罗纳德撇撇嘴,油脂续集的事情就这么黄了,斯特伍德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环球掏了近千万的投资,他当然愿意,自己的那两版剧本就这么被放弃了,躺在派拉蒙和环球剧本仓库里吃灰。
“fame的作曲迈克尔·戈尔想邀请你一起为他的新歌作曲,你不答应他吗?”
罗纳德摇摇头,毕竟是抄来的歌词,自己根本不会填词。
不过迈克尔·戈尔还是要见一见,“名扬四海”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特地请他和迈克尔·戈尔会面,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到了第二天晚上,罗纳德准时赴约,手工西装穿在身上非常服贴,外面罩着羊毛呢子大衣,人靠衣装,开门的门童也多看了他两眼。
“哦,罗纳德,真高兴在洛杉矶见到你。”住在酒店行政套房的是名扬四海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他的头又秃了一点。在他身边的是先到的电影的主演,和主题曲的主唱艾琳·卡拉和他的经纪人。
“好久不见,你好,大卫。你好,艾琳。”罗纳德脱下大衣,和两位主创打招呼,还有旁边坐着而操刀配乐和所有插曲作曲的迈克尔·戈尔。
“恭喜,迈克尔。你的原声大碟卖过了金唱片。”
几人寒暄过后,大卫·达席尔瓦提出了请词曲作者来的目的。
“金球奖组委会给我和艾琳打电话了,艾琳·卡拉最大的竞争对手多莉·帕顿没有答应出席,这个电影最佳原创歌曲很大可能会属于名扬四海的主题曲‘fame’。”
罗纳德和迈克尔·戈尔连声恭喜。金球奖就是这样,哪个明星愿意到场领奖,他们就把奖颁给谁。
“所以我希望,如果你们获奖,在颁奖的时候,能够提到艾琳·卡拉的名字。
她也被提名最佳喜剧或音乐剧女主角,不过哪个奖项竞争激烈,有茜茜·斯派塞克。她扮演的乡村歌手洛雷塔·林恩,并且自己演唱了电影里所有的歌曲”。
金球奖最佳原创歌曲,是颁给词曲作者的,看来大卫·达席尔瓦为了捧红同属波多黎各裔的艾琳·卡拉,花了很大的代价。
今年的金球奖,“名扬四海”一共获得了四个提名,最佳影片的提名属于制片人,最佳音乐剧女主角属于艾琳·卡拉,最佳原创歌曲是艾琳·卡拉演唱的。
导演艾伦·帕克,本来呼声很高的巴里·米勒连最佳导演和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也没有。
四个提名除了最佳配乐,全和制片人达席尔瓦的公关有关系。
罗纳德和迈克尔·戈尔对视一眼,答应了下来。反正是提一句,没有什么问题。
“太好了,这对艾琳·卡拉很重要,我们要谢谢你们。”艾琳·卡拉的经纪人主动上前握住罗纳德两人的手,重重道谢。
回到自己的酒店以后,罗纳德对着经纪人理查德说道。
“我不明白,提一下她的名字为什么这么重要?值得特地和我们当面说吗?”罗纳德有点莫名其妙。
“这是为了冲击奥斯卡奖的提名。”
“奥斯卡提名?和金球奖颁奖有什么关系?”
“金球奖是一个明星聚会的晚宴,nbc之所以能够转播颁奖,是看在出席的明星的份上的。”理查德在caa工作努力,对这些奖项的潜规则也逐渐了解。
“其实本来他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奖项,但是现在奥斯卡的提名奖项越来越多,每个奖项都有5个提名。很多投票的评委根本看不了那么多电影。
金球奖正好在奥斯卡提名的前面。多数评委都会看颁奖晚宴,那么在晚宴上有镜头的明星,就会得到他们更多的关注。很多小奖比如最佳原创歌曲,如果在直播中闪过一个镜头,那么很可能就会有不少奥斯卡奖的评委记住。
在投票的时候,几位提名候选人中他们正好记得你的样子,凭空会多出很多票来。”
“哦,所以我和迈克尔·戈尔获奖,在致辞的时候提到演唱者艾琳·卡拉,nbc的转播导演,就会给一个她的特写镜头?”
“bingo!”理查德笑着打开了电视机。
又是艾琳·卡拉,这个黑人女孩又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演唱“fame”。
“现在这首歌在电视台人气很高,很多电视台邀请她指名演唱。”罗纳德说道。
“那是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在卖力的推销。哪里的节目都主动上去演唱。”理查德笑道。
“啊?这很辛苦吧?”罗纳德问。
“达席尔瓦想趁机拍摄名扬四海的电视剧版本,电影的票房不尽如人意,想拿到电视台的合同,就必须搞起声势,最好在奥斯卡奖上有所斩获。”
“那倒是。”罗纳德喝了口水。米高梅遭遇财政困难,“名扬四海”实际上没有获得多少营销机会,能有2000万的票房,全靠在青少年观众里的口碑。
但是850万的预算,加上一些营销费用,2000万的北美票房不算出色。难怪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这么紧张。
“我还没参加过金球奖的颁奖典礼呢,到时候有什么要注意的吗?”罗纳德问理查德。
“金球奖的现场是以各个剧组坐成圆桌的,名扬四海没有太多重量级提名,只给了很靠后的圆桌,你还需要和别人拼桌。
现场有香槟,记得别喝太多。到时候记得穿礼服,获奖感言放在哪个口袋。”
“嘿嘿,忘不了。”罗纳德笑着拍了拍口袋。
第一百七十四章 金球奖就是一个大派对
“斯蒂文,这个人的意见和你一致,他也说要加上一段自行车飙车戏。”暂定名“e.t.外星人”的编剧梅丽莎·马西森拿起一份剧本评估意见,对着导演斯皮尔伯格说道。
斯皮尔伯格正在忙着新片“失落的约柜”的后期剪辑,这部电影在突尼斯和夏威夷取景,一共拍摄了接近4个月,去年年底才刚刚拍完,转入后期。
乔治·卢卡斯推荐的哈里森·福特主演男主角印第安纳·琼斯博士。女主角由凯伦·阿兰主演,顶替了原定的斯皮尔伯格的前女友艾米·欧文。
“是吗?没想到和我想得一样,他还有什么意见?”斯皮尔伯格让不少朋友看过et的剧本初稿,今天抽出时间来和编剧梅丽莎一起讨论所有的反馈意见。
“他还说要删减掉哪个坏小孩的角色……”
“可是小孩子里确实存在这种很坏的,我的亲身经历。”
“小孩子的想象力很难想出同龄人是一个坏蛋,专门坏好人的事情……”原话是这么说的。编剧梅丽莎读出罗纳德写的意见。
“唔,你也这么认为吗?有时候人们相信的事实,比事实更重要。”斯皮尔伯格听到这里,果断地说“好,第二稿里把那个坏小子删去吧。”
“他叫什么?……罗纳德·李,有点见地。”斯皮尔伯格回头向助理凯瑟琳·肯尼迪交代,“有机会接触一下,看看他手里有没有好的剧本。”
然后他又回头和编剧梅丽莎继续讨论剧本的第二稿,完全无视了今晚金球奖晚宴的邀请。
金球奖在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好莱坞红人眼里,和野鸡奖差不多。但是在那些刚刚入行崭露头角的青年演员,或者还没入行想当演员的俊男美女眼里,则无异于上娱乐新闻的捷径。
“我看起来怎么样?”娜塔莎·金斯基穿了一身黄色的连衣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身姿,然后回过头问邻居兼闺蜜黛咪·摩尔。
“你看起来很不错。”黛咪·摩尔看了看这条昂贵的连衣裙有些吃味。
“别不高兴了,黛咪。弗雷迪·摩尔不肯为你离婚,是他的损失。”娜塔莎·金斯基的“苔丝”在美国公映,取得了不少影评家的好评。
金斯基在“苔丝”里的一头长发已经被剪去,现在的发型是一个齐耳短发。这种以华裔影星关家倩命名的发型曾经在60年代风靡西方。
娜塔莎·金斯基留这种发型不是为了复古潮流,而是下月初她马上就要进组,拍摄导演科波拉的电影“旧爱新欢(onefromtheheart)”,扮演女二号,一个杂技演员。这个发型是角色的要求。
这标志着这个欧洲女星,正式被好莱坞接纳。现在娜塔莎·金斯基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妆容和服饰上,今天她被提名了最佳女主角(正剧),和年度最佳最佳新人(女演员)两个奖项。
很自然的,金斯基没有注意到好友黛咪·摩尔的低落心情,不光是因为和男友分手。
黛咪·摩尔逼婚失败。她的男朋友弗雷迪·摩尔和老婆的离婚手续还没办好。这次为了刺激男友,自己假意分手的戏码似乎做的过了一些,弗雷迪·摩尔没有和往常一样马上让步。离开了男友,现在的黛咪·摩尔既无存款,也无房子居住。
黛咪·摩尔的目标是今晚的金球奖颁奖晚宴。由nbc电视台直播的晚宴,在好莱坞比佛利山的希尔顿大酒店进行。颁奖大厅的前面是按照剧组分座的圆桌,后方还有些空间,会有很多俊男靓女在那里站着,电视台也不驱赶。
有时候摄像机扫过来,运气好的还能留下一个一秒钟的镜头,这点曝光镜头,足够她接一些广告模特业务挣点钱。更不用说要是运气好,被哪位当红男星看上……当然这些站票也竞争激烈,必须有人带进去晚宴现场。
黛咪·摩尔也拿出自己最好的黑裙子换上,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混进去认识一些演艺圈的名流,她只能答应“qui”成人杂志,去拍一组“艺术照片”了。
这份杂志向来以尺度大著称,虽然没有“花花公子”的名气,给钱倒是很痛快。足够自己在好莱坞再混上半年。
娜塔莎·金斯基带上黛咪·摩尔,车子到了希尔顿酒店门口。金球奖没有红地毯,唯一的记者拍照环节就在酒店大堂门口。
不能和金斯基抢镜的黛咪·摩尔,提前下了车,拎着裙子穿着高跟鞋在夜风里步行走向酒店,在酒店门口等金斯基来。
虽然一月底西海岸的气温不像纽约那样寒冷,但是穿着露肩裙子的黛咪还是觉得有点冷,向着温暖的酒店大堂快步跑去。
“对不起,小姐,请问你的邀请函?”
“我,我和娜塔莎·金斯基一起来的。”
“对不起,她还没有到。”
拍照环节有些堵车,金斯基的汽车还没有排到门口。黛咪·摩尔摸着自己的肩膀,很想进去有空调的房间。她现在只得在站过一旁,企盼着朋友快点到来。
“先生,你的邀请函?……请进,罗纳德·李先生,你的位置在……”
黛咪·摩尔突然发现,眼前这位穿着礼服,戴着领结的男子,正是一年多前为自己拍摄试镜照片的摄影师罗纳德。
有点惊愕于罗纳德能拿到金球奖的邀请,黛咪知道机会难得,出声招呼,“罗纳德!是我,黛咪。黛咪·摩尔”。
“黛咪?”罗纳德认出了她,自己在洛杉矶拍摄的第一份试镜照片,自己靠着她的照片做广告,生意兴隆。
“你也来参加金球奖晚宴吗?弗雷迪怎么样”罗纳德和她拥抱了一下。
黛咪·摩尔趁机挽着罗纳德的胳膊,一起进了酒店,“他应该过得不错,我和他分手了。弗雷迪不愿意和他的妻子离婚。”
“很抱歉听到这个坏消息。”
罗纳德看见黛咪·摩尔盛装打扮,以为她已经进了影视业,今天和他一样是被提名剧组的成员。
进了颁奖大厅,罗纳德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圆桌。就在倒数第二排的靠边位置。他和已经到来的作曲戈尔拥抱,并给他介绍了黛咪。这个圆桌很空,导演艾伦·帕克,编剧,和其他的演员都没有被提名奖项,也没有出席。
空了好多个位置的桌子,上面放了些饮料,和鸡尾酒,以及一些小吃。金球奖颁奖晚宴更像一个吃吃喝喝的聚会大派对,只不过有nbc的摄像机在拍摄而已。
黛咪·摩尔趁势在没有人的空位上坐下。在听罗纳德和戈尔聊天的时候,她知道了罗纳德只是一个作词人,被提名金球奖。男朋友弗雷迪也让她在专辑的几首歌上署名作词,可惜销量不佳,没有什么钱。
于是黛咪开始像雷达一样,左右转头,锁定更合适的搭讪对象。
罗纳德本来还有些奇怪,为什么黛咪不去自己的位置。看到她开始寻找新目标,心中有些明晤。他扭头看了一眼栏杆后面的美女们,黛咪应该是和她们一样,来混一个社交机会的。
那些美女看见罗纳德看过来,马上开始和他打招呼,有些还拉拉自己的领口,向他放电。罗纳德一笑,回头和戈尔闲聊。
过了一会,制片人达席尔瓦,和主演兼歌手艾琳·卡拉也到了,又是一阵老友相见寒暄。
黛咪·摩尔见“名扬四海”的制片人也来了,本来打算去其他地方主动出击的她,索性不走了。一个制片人的青睐,顶的上十个不出名的演员。
“嗨,罗纳德,你在这里,很高兴在这里能见到你。听说你的剧本被环球选中了?有机会给我们也写一个吗?”
一阵熟悉的带浓重以色列口音的英语问好声,从身后传来,罗纳德回头一看,正是加农炮影业的两兄弟米纳罕·戈兰,和约拉姆。
“嗨,米纳罕,约拉姆。听说你们和米高梅签了发行合同?”罗纳德和他们打招呼,看来两人也混得不好,来金球奖上也被安排在最后一排。
“是的,我们正在找资源,想找明星拍摄大制作。你有其他剧本可以拍摄吗?我们聊聊?”
两人干脆从自己的最后一排的桌子上过来,坐在了这桌。
罗纳德对同伴点点头表示歉意,以色列兄弟的嗓门很大,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不少。他把靠背椅子稍稍向后拉了拉,和米纳罕聊起来。
原来加农炮虽然和米高梅签订了发行合约,但是米高梅自身的国内发行还需要依靠联艺的渠道,他们的“苹果”没有得到什么资源,被塞进了抵档影院了事。
再加上电影质量不高,最后这部米纳罕寄予厚望的电影,只拿到10万不到的票房,一周后黯然下线。
“你知道,罗纳德,我们很在好莱坞拍些大制作,但是这里的人都很谨慎。我们没有一部成功的电影,谈合作很困难。你已经是成功的剧作家,有新作的话别忘记我们,我们会给你一个比哥伦比亚更好的价格。”米纳罕大开空头支票。
“暂时没有,我现在在给环球写剧本。”罗纳德婉拒。
“哦,是什么题材的?”
“是根据一部青少年小说改编的,讲述高中生告别纯真,走向成熟的故事。”
“告别纯真,告别纯真……”米纳罕和约拉姆对视一眼,好像想起了什么。
“要不把‘柠檬汽水’翻拍一版?”约拉姆小声说道。
“柠檬汽水”是兄弟两人在以色列拍摄的超级卖座电影,有了这部电影的收益,他们才能收购加农炮公司。
这是一部青少年剥削片,讲述一个在学校里的少男,自己的暗恋对象和男朋友不慎怀孕,少男主动帮助暗恋对象,用在披萨店打工的钱付了手术费。最后暗恋对象和男朋友重归于好,又把他甩了的故事。
“小声点,这部电影和罗纳德那部的题材冲突了。我们别让他知道。”
“柠檬汽水是以色列的风俗,比喻那些备胎男友,我们在阿美利加得换个名字才能卖出去。”约拉姆说道。
“高中男友?”米纳罕提议。
“高中处男?”约拉姆说道。
“最后一个高中处男?”
“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
“好,这个好。”说着米纳罕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坐在旁边的黛咪·摩尔,眼睛中异彩连连。没想到罗纳德居然不光是作曲,还是编剧。看样子他和对面两个胖子,制片商模样的人关系也很好。干脆像钉子一样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这时宾客逐渐到齐,一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走上台前,“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金球奖颁奖晚宴转播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入座……”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仇人相见
金球奖没有主持人。颁奖的嘉宾知道顺序自己上台,串场词也由他们自己来。有喝多了香槟的嘉宾,在台上台下发酒疯,只有靠明星之间互相遮掩过去。
因此金球奖有一个其他颁奖仪式没有的职位,金球奖小姐。她的任务主要是提醒嘉宾和获奖者上台,也包括在嘉宾说话超时或者醉酒出丑的时候,负责把人拖下去。
这个角色没有演技要求,职能类似引导员,谁来都行。又有大把的镜头时间照顾,通常是星二代入行的捷径。
不过今年的金球奖小姐不是星二代,而是已经27岁的罗珊·卡顿,一个黑人模特,这也是为了回应这两年没有黑人影星在颁奖季得奖的抱怨声。
金球奖是电视剧和电影合并颁发的大奖。不过现在好莱坞的风气还是电影明星档次更高一些,所以在先颁发的电视剧奖项。caa主导的“将军”是大赢家。
这部电视剧讲述了一个西方人约翰·布莱克索恩,乘坐商船到东瀛,遇到风暴被吹上岸。然后在翻译麻理子夫人的协助下,帮助关东军阀虎永义打赢关原之战,统一日本的故事。
罗纳德猜虎永义就是历史人物德川家康。演麻理子夫人的岛田洋子得了最佳电视剧女主角,穿着传统的和服上台领奖。
男主角理查德·张伯伦也赢了最佳电视剧男主角,只有演将军的三船敏郎没有得奖。罗纳德看过一些黑泽明的电影,三船都是主角。也许因为没有被提名,东瀛影星都没来现场。
caa的总裁奥维茨策划了整个电视剧,但是罗纳德左右仔细寻找他的身影也没找到。他还是恪守经纪人不和客户抢风头的传统习惯,没来现场。
接下来颁发的是电影的奖项。很快轮到了最佳配乐。
“获得提名的是特技人……,美国舞男……,帝国反击战约翰·威廉姆斯,名扬四海,迈克尔·戈尔……”
“获得最佳配乐的是特技人-多米尼克·弗隆蒂尔……”
罗纳德安慰身边的迈克尔·戈尔。戈尔露着尴尬的微笑,原来以为约翰·威廉姆斯是最大的对手,没想到被“特技人”抢了。
穿插了几个小奖之后,是电影类最佳喜剧音乐剧女主角。
这也是艾琳·卡拉获得提名的奖项。
“提名的有,矿工的女儿-茜茜·斯派塞克,傻妹从军-歌蒂·韩,朝九晚五-多莉·帕顿,名扬四海-艾琳·卡拉……”
“获得最佳喜剧或音乐剧最佳女主角的是……茜茜·斯派塞克,矿工的女儿。”
罗纳德明显看到艾琳·卡拉眼睛里的火焰闪了一下熄灭了。今天歌蒂·韩,多莉·帕顿两位巨星都没来,奖项实际上在茜茜·斯派塞克和她之间选择。制片人达席尔瓦在她身边提醒,“微笑,艾琳,微笑”。
茜茜·斯派塞克上台领奖,这位靠“魔女嘉利”出道的南方少女,从恐怖片转型人物传记片,扮演著名的南方乡村歌手洛雷塔·林恩。
罗纳德注意到,金球奖转播的摄像机机位不多,不像奥斯卡那样可以拍到颁奖前,每个提名演员的反应。台上的摄像机也只是从观众中扫过,艾琳·卡拉不一定捞到单独出镜的机会,其实没必要微笑。
然后是最佳原创歌曲,罗纳德提名的奖项。
“获得电影最佳原创歌曲提名的有,朝九晚五-多莉·帕顿,名扬四海-迈克尔·戈尔,罗纳德·李……”
罗纳德不由得坐直了身躯,自己一直觉得金球奖的价值不大,作词也不是自己的专业方向,但是事到临头,还是很希望自己得奖,也有些紧张。
“赢家是……名扬四海主题曲,作曲迈克尔·戈尔,作词罗纳德·李。”
“提一下艾琳,拜托了。”起身和罗纳德和戈尔拥抱的制片人达席尔瓦,在两人耳边都轻声说了一句。
罗纳德点头答应,和迈克尔·戈尔上了领奖台。
“啊,是两位年轻人,我刚入行的时候……”明显喝多了香槟的颁奖男嘉宾,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金球奖小姐和清醒的女嘉宾拉下台去,把舞台让给两个获奖者。
迈克尔·戈尔先说感言:
“首先我要感谢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他们代表外国记者选出了金球奖的赢家。然后要感谢我的搭档罗纳德,他的歌词让我灵感迸发。
然后是演唱这首歌的艾琳·卡拉,是她对这首歌的演绎让这首歌家喻户晓。还有制片人达席尔瓦,和导演艾伦·帕克,他们把电影拍的很好看。最后是我要感谢我的家人,特别是我姐姐莱斯利对我的支持。”
戈尔把话筒递给罗纳德。
好词都让戈尔说完了,罗纳德也掏出准备好的感言,上面大体和戈尔的重复。不过罗纳德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他不慌不忙地把感谢对象倒过来说了一遍。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家人对我的支持……然后是艾琳·卡拉,她的歌声让这首歌更加出色……然后是作曲迈克尔·戈尔,我在听到一部分旋律以后,获得启发……最后要感谢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
观众鼓掌。罗纳德发现在两人说获奖词的时候,台上的摄影机对着观众席名扬四海一桌,想来两人都提到了艾琳·卡拉的名字,nbc会给她一个单独镜头。
任务顺利完成。
金球奖的奖杯是一个被胶片环绕的金球,奖杯很小。颁奖结束以后,自己到时还有一份烫金的获奖证书,上面有罗纳德的名字,放在家里也是不错的装饰。
坐回了圆桌,戈尔把奖杯递给跃跃欲试的艾琳·卡拉,小姑娘把奖杯拿在手里摸了几下,又好像怕指纹印在奖杯上似的,放回了桌上。看得出来艾琳很希望自己能够得奖。
炽热的目光不光来自艾琳·卡拉,罗纳德发现黛咪·摩尔和以色列兄弟,也死死盯着桌上的奖杯,虽然是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奖杯,演艺圈里很少有不爱的。
接下来颁发的是最佳新人。最佳新人女演员给了娜塔莎·金斯基。一身黄色连衣裙的金斯基轻快地跳上了前台,接过金球奖以后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她马上就要参演科波拉的电影‘旧爱新欢’。所以不提波兰斯基了。”黛咪·摩尔在罗纳德耳边,用沙哑的嗓音轻轻地说到。
怪不得,娜塔莎·金斯基获奖感言里,只感谢了苔丝的导演,也没有提名字。
最佳新人男演员给了提摩西·赫顿。
罗纳德脸板了起来。
娃娃脸赫顿上台领奖,罗纳德没兴趣听他讲些什么,拿起香槟一饮而尽。
黛咪·摩尔给他又拿了一杯香槟,递到罗纳德手里,换下了他的空杯。罗纳德见到赫顿不悦的表情被她全部看在眼里,不过年轻男性之间总有天然的敌视,黛咪决定再观察一下。
最佳导演-凡夫俗子罗伯特雷德福
最佳电影女主角(正剧)–凡夫俗子玛丽·泰勒·摩尔
最佳电影男配角–凡夫俗子蒂莫西·赫顿。
“凡夫俗子”在金球奖上大杀四方,蒂莫西赫顿又拿下一个金球。
黛咪·摩尔现在确定了,罗纳德确实和蒂莫西·赫顿有矛盾,看到他第二次上台领奖,虽然尽力用微笑掩饰,但是动作之间还是表露出了很深的厌恶。
三个多小时的颁奖晚会结束了,罗纳德和迈克尔·戈尔一起,拿上金球奖奖杯,去后台领取获奖证书。
黛咪·摩尔挽住他的胳膊,紧紧跟随。工作人员在准备在证书的烫金铜片上刻字,罗纳德的证书先做完,他和黛咪先到大堂等待。
这时,媒体记者正在大厅里让各位明星拿起金球奖拍照。金球奖全靠明星撑门面,为了多一些明星来领奖,他们甚至给最佳男女主角设置了两个类别,正剧,和音乐/喜剧。
但是一般不属于明星奖项的最佳男女配角,则合为一个类别。
罗纳德知道自己这个奖项一般般,没有记者来采访拍照,所以主动站在旁边等待。
谁知记者还是朝他站着的方向上冲来,“娜塔莉!鲍伯,这边,给我们一个笑容吧?两人合拍一张。”
“是娜塔莉·伍德和她丈夫罗伯特·瓦格纳。”黛咪·摩尔在罗纳德身边悄悄说到。
罗纳德也认出来了,身后走来的夫妇俩都是有名的明星。娜塔莉·伍德童星出身,后来演过不少卖座佳片,和戴安·莲恩长得有几分相似。她丈夫瓦格纳则一脸正气,演了不少电视剧中的正角。
罗纳德连忙又往后面退半步,黛咪·摩尔则老想上去露个脸。
“娜塔莉,拿个金球奖奖杯吧,再摆一下那个姿势”记者又向她夫妇提要求。
“抱歉,我能借来……”娜塔莉·伍德回头找了几下,对着罗纳德笑道,“记者们总是爱开我玩笑。”
她曾经因为“无因的反叛”获得金球奖最佳新人女演员的奖项,她抱着金球奖的照片曾经被无数报纸杂志转载。
“当然。”罗纳德笑着递过了自己的金球奖。
娜塔莉·伍德成了众人的中心,抱着罗纳德的金球奖在摆着各种姿势。罗纳德看到她丈夫罗伯特·瓦格纳有点被冷落,所以上前和他搭话。
“我很喜欢你演的电视剧‘珍珠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哦,要签名吗?”瓦格纳没仔细想,把罗纳德当成了普通粉丝。
罗纳德今天穿了礼服,没有带平时不离身的纸笔,到有些懊悔贸然上前搭讪。
“给,请你签在这里。”黛咪·摩尔机灵地从有些陈旧的手袋里拿出本子和笔,请瓦格纳签名。”
“蒂莫西,蒂莫西,能和娜塔莉都拿上金球合照一下吗?”记者又看到蒂莫西·赫顿从大厅走出来,呼吁他俩合照。
把手上的金球奖还给罗纳德的娜塔莉·伍德,举起空手示意手中已经没有奖杯了。
“没关系,我有两个。”蒂莫西·赫顿递过一个奖杯,然后搂着娜塔莉·伍德,两人摆了姿势让记者们照了一会。
“再见,boy.”娜塔莉还回奖杯,搂住了丈夫的手臂,“我们走吧,鲍伯。”然后向罗纳德点点头表示谢意。
“哦……鲍伯,他还是个男孩……”远处还传来娜塔莉银铃般的笑声。
“娜塔莎!金斯基小姐!”记者又发现了娜塔莎·金斯基出现在大堂,起哄让最佳新人男女演员得主拿起金球奖合照。
蒂莫西·赫顿和娜塔莎·金斯基又摆开姿势供记者拍照。
罗纳德看得不爽,赫顿施压,让他丢了油脂续集的编剧工作。于是他转头问黛咪,“我要走了,你和娜塔莎一起走吗?”
“嗨嗨,这不是罗纳德吗?”蒂莫西装作刚发现了两人的存在,“要把记者叫回来,一起照一张吗?”
罗纳德知道蒂莫西·赫顿在用记者的追捧在向他示威,哼了一声,不理他,抬脚欲走。
蒂莫西乐得开花,对着罗纳德这边做了个口型,“who’syourdaddy?”
罗纳德正要反击,这时候娜塔莎·金斯基发现了黛咪·摩尔,“黛咪,你在这里,我刚才还在找你。”
黛咪·摩尔又把罗纳德的胳膊搂紧了一点,“我和罗纳德在一起,娜塔莎,还记得吗?”
“当然,罗纳德。”娜塔莎·金斯基高兴的和他拥抱贴面。罗纳德给他拍的试镜照非常出色,科波拉先看到照片,然后再去电影院看得“苔丝”,看到金斯基被波兰斯基调教过的演技,才决定用她当新片女二号。
这下轮到蒂莫西·赫顿不爽了。
“娜塔莎,我们马上就要去派对,你不是说想见罗伯特·雷德福导演吗?还有你的女朋友,一起去吧。那里有很多影视圈的人可以认识。”
“耶,派对!”赫顿后面陆续来了不少俊男美女,都是相约去参加“凡夫俗子”剧组庆功派对的。
娜塔莎不明所以,不知道罗纳德和赫顿两人的矛盾,“好哇,黛咪你和我一起去吧?”
场面到了黛咪·摩尔必须做选择的时候。一边是罗纳德这个作词人,兼电影编剧,认识一些小制作的制片人。
另一边是当红明星偶像蒂莫西·赫顿,那个派对上还有机会认识多一些影视圈的人。
黛咪·摩尔扫了一眼娜塔莎·金斯基,和蒂莫西·赫顿身边的男男女女,心中有了决定。
“不,我和罗纳德约好了……你们玩的高兴。”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世事难料
“喝点什么?”已经回到酒店的罗纳德,问同来的黛咪·摩尔。
“香槟就很好。祝贺你得到金球奖。”黛咪回答。
罗纳德把获奖证书端正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打电话给送餐服务,叫了一瓶香槟和一些草莓,还有两块三明治。
松开领结,把领奖穿的礼服脱下挂好,换上了轻便的外套。罗纳德对着黛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没地方住?”
之前拒绝了蒂莫西·赫顿的派对邀请,黛咪·摩尔选择和罗纳德一起离开。这让罗纳德很高兴,他在仇人赫顿面前保持了自己的形象,没有跌份儿。
不过自己可没有约黛咪之后另找地方派对,她当时说和自己有约,让罗纳德感觉到,黛咪似乎是有求于自己。加上在出租车上自己问黛咪住哪送她回去,黛咪说自己没地方住……
“弗雷迪不愿意为我在影视圈找工作,我没有出镜机会,就没有经纪人愿意签我,没有经纪人就更没有新工作。再加上他不愿意和妻子离婚,我连姓都改成他的了,这个混蛋。”
“我这一段时间寄宿在娜塔莎那里,但是她后天就要进科波拉的剧组,波兰斯基也不再给她付房租,我没地方蹭住了。”
黛咪很喜欢这个有温度的酒店房间,她坐在沙发上,把高跟鞋脱下,舒缓一下因为晚上因为走路有点多不舒服的脚趾。
看来还是老问题,罗纳德记得当初拍试镜照的时候,黛咪的男朋友摇滚歌手弗雷迪·摩尔,就不愿意出钱,他不喜欢黛咪做演员。
不过没有工作就没钱,想独立生活的黛咪,连房租都付不起。
罗纳德也没问为什么黛咪没有去找家人,这年头阿美利加离婚率很高,既然没有去找家人,想必黛咪也不是出身什么温暖的家庭。
“你知道,黛咪。我现在住在纽约,我的剧本被环球买下,但是还没有开拍,现阶段我没有权力给你在剧组找工作……”
“嗨,你以为我和你来是为了一份工作吗?”黛咪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以为罗纳德在推脱,于是穿上鞋子,气得作势要走,“你也是个混蛋,罗纳德。早知道我……”
罗纳德没想到黛咪反应这么大,看来最近她受了不少白眼,连忙上前拦住,“请给我一点信心黛咪。我们是朋友,对吗?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帮助你。”
“叮咚……”正好送餐的服务员推着小车进来,帮他们打开了香槟倒好。
拿出一张纸币打发了服务员,罗纳德关上门。
黛咪拿着一杯香槟小口品尝着,不再提要走,“我记得你是导演工会的成员,怎么现在改做编剧了?能给我找一个做演员的机会吗?”
“导演的工作很少……”罗纳德笑笑,“一部电影有几十上百个演员,但是只有一个导演。我现在只能导演一些广告,外加给电影写剧本”
“广告导演,那也很不错了。你还得了金球奖。你的剧本什么时候开机?”黛咪说道。
“现在正在和大卫·林奇洽商导演的事情。”罗纳德回答,“听着,黛咪。大卫·林奇还有其他邀约,我估计他想等三月底奥斯卡奖待价而沽,我可以为你找一个临时演员的工作,不过之前这段时间你也需要收入……”
黛咪脸上浮出了笑意,弯弯的细眉毛让她笑得时候很脸上线条很柔和,不像平时那么刚强。
“我有一个经纪人负责我的广告业务,我可以让他给你在洛杉矶找一些广告出镜的机会,足够让你租一间小的汽车旅馆直到找到机会。”
“也不错,总比真的去qui杂志拍成人照片要强。”
“不,你要拍也得拍花花公子级别的,黛咪。”罗纳德调笑一句,“我的经纪人艾迪就有这方面的业务,不过说实话,这条进入好莱坞的捷径可不好走,比如被丈夫杀了的斯特拉滕。”
“我知道,我不是走投无路的话,也不会考虑这一步的。能在广告出镜,对我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机会了。”
黛咪·摩尔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毕竟罗纳德不是蒂莫西·赫顿那样的当红明星。资源的级别不高,也不可能像波兰斯基那样一次性地捧娜塔莎·金斯基当女主角。
不过罗纳德这里的资源可以给她一个人,而赫顿那里要和很多人争抢,说不定还要陪他玩一些多人游戏。再说自己当时已经站在了罗纳德身边,赫顿只是为了羞辱罗纳德,就算当场叛逃,也不一定能给她什么机会。
黛咪把鞋子脱了,走到罗纳德面前,抬起头看着罗纳德的脸。这个长相自己不亏,比弗雷迪好多了。
罗纳德还在继续,“等到电影开机,我会想办法解决你的工会资格问题,现在演员最低工资涨价,按照平均拍摄时间八周来算,你可以拿到……”
黛咪精心修饰过得脸非常漂亮,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有点像经典电影乱世佳人的女主角费雯丽。
想起纽约检察官小姐给自己说过的都市男女的感情,罗纳德吻了下去,双手环绕着黛咪的腰肢,找着纽扣的位置。
“让我自己来,是我最贵的一件裙子了。”黛咪打了一下罗纳德的胸口笑道。
“砰!”
于此同时,在疯狂派对的蒂莫西·赫顿气得把香槟杯子砸碎。
“娜塔莎·金斯基这个碧池,居然借口要进科波拉剧组走了,碧池,见到科波拉就走不动路了。”
他的经纪人在旁边提醒,“不要在这里说好莱坞第一导演的坏话。”
“fuxck!还有那个娜塔莉·伍德,说我是男孩。你们觉得我是男孩吗?”赫顿问派对中的美女们。
“不,蒂姆,你是男人中的男人。”几位留下来的女郎连忙恭维起来。
“就是这样,‘凡夫俗子’里我演一个男孩,结果所有的人当把我当男孩。”
“但这是你演艺生涯的第一步,蒂姆。你已经拿到了金球奖,如果能够提名奥斯卡并且拿到奖的话,你就能得到更好的剧本和角色……”
“嗯,如果?你们不是保证我一定能够拿到提名的吗?”蒂莫西·赫顿又喝了一杯香槟,“我不会再演高中生的角色了,那个油脂续集,你帮我推掉他,我觉得前几天送来的重启剧本‘熄灯号(taps)’不错,军校生对抗房地产商重建。”
“军人,我要演军人,有男子汉气概的军人。”赫顿说话越发激动起来,“你们说我演军人好不好?”
“哦,蒂莫西,你这样会得罪环球影业的。他们为了你能出演,炒掉了原来的创作团队,还愿意去请大卫·扎克兄弟来执导。”
“我不在乎,我是金球奖最佳男配角!还有奥斯卡,哈哈哈……”
“听说了吗?蒂莫西·赫顿辞演了油脂续集,选择了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军校喜剧‘熄灯号’,油脂续集项目搁浅了,还好你选择跳出去改编‘快节奏’了。”
几天后,回到纽约的罗纳德接到经纪人理查德的电话,得知了这一个消息。
“是啊,世事难料。”罗纳德也感慨,赫顿选片怎么像儿戏一样。
“另外,斯皮尔伯格通过助理凯瑟琳传话,说个人对你的修改意见表示感谢,现在他在忙于新片的后期剪辑不能亲自致谢,希望今后有机会再和你合作。”
“他是真心的吗?我有机会和他合作吗?”罗纳德听到斯皮尔伯格的传话很激动。
“斯皮尔伯格在业内向来喜欢提携后进,不过他最近很忙,这次也许是你的剧本修改意见让他满意,至少你还会接到他的其他剧本评估要求的。”
“知道吗,罗纳德。本届奥斯卡提名投票明天就结束了,希望你能够拿到最佳原创剧本的提名,那样的话会给你的职业生涯加一块很重的砝码。”
“是吗,什么时候公布提名?”罗纳德感觉自己好消息不断。
“2月17号……”
“罗尼,重播来了。”
凯伦姨妈在叫。今天是金球奖颁奖典礼的重播,罗纳德和一家人一起欣赏一下自己领奖的英姿。
“获得最佳原创歌曲的是……”
额,罗纳德有点尴尬,迈克尔·戈尔占据了大多数镜头,自己的镜头被剪的只剩几秒钟,还好没漏掉感谢家人的环节。
“要剪到2个小时以内,所以很多提名人都没有镜头。”戴安·莲恩懂得金球奖的转播规则,给凯伦姨妈解释到。
“没关系,我看到罗纳德上台领奖就好。你帮我录下来了吗?”凯伦姨妈问唐娜。
“都录下来了。”唐娜回答道。
感谢到艾琳·卡拉的时候在,镜头果然给了观众席上歌手艾琳,足足两秒种的特写。小姑娘的笑脸总算是展现在电视观众面前。
连带着黛咪·摩尔也出镜了,倒是意外的惊喜。
回来纽约以后,罗纳德请艾迪给黛咪介绍了几个广告机会,她的条件外型条件不错,拍摄了几条平面广告。有家具用品厂商看见她的照片以后,给了她一个电视广告的机会。在加上自己给她的现金,可以维持生活几个月,克服演艺事业最初的困难期不成问题。
现在有了全国电视亮相镜头,想必广告业务还能再多一些。
“铃铃铃铃……”电话响起,戴安·莲恩接起来,“喂……”
“找你的,罗纳德。”戴安递过话筒。
“你好,我是罗纳德。”
“罗纳德?我是泽菲雷利,这次你一定要再帮帮我的忙……”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再掐她一次
“怎么还要补拍?已经关机两个月了吧?”罗纳德来到了宝丽金影业的外景地,一片雪中的林地,泽菲雷利正在喝着酒等他。
“你看看成片长度就明白了,来点酒?”泽菲雷利让他坐在导演椅上,给了他一份文字材料。
“不了,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喜欢喝意式浓缩咖啡?”罗纳德摆手拒绝白天喝酒,坐下来看起了手中的资料。这是一份送mpaa评级的申请报告,最后的成片长度是一小时五十分钟。
“创作的时候我需要酒精。”泽菲雷利回答。
“怎么好像剪掉了不少长度?”罗纳德问道,原剧本有一小时五十五分钟。
“我其实已经剪好,送审了一次,被评为x级。激情镜头不过关。”
“啊?这不至于吧?”罗纳德惊讶到,“这种程度的激情戏,通常是r级吧。”要是评成x级的话,那么观影人数会大幅度的减少。曾经想拍x级大制作的联艺都赔惨了,现在没有大制片厂会故意拍x级。
“宝丽金是一家新的制片公司,他们原来是发行唱片的。”泽菲雷利喝了口威士忌。
“当时花了不少力气在摄影棚里,让替身拍的激情戏都让我剪了。只有很少的激情镜头,还有波姬靠在男主角肩上说话的一段,和掐她大脚趾拍的几个反应镜头。”
看来电影新玩家宝丽金还是有点麻烦,新玩家没有太摸清楚潜规则?也可能被mpaa抓住,来个下马威。罗纳德心想。
“那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呢?”
“mpaa的评级依据,主要是这段激情戏。所以我不得已剪掉了大概一辆分钟的戏,这样整部电影的情绪不够了。必须补拍一个强有力的结尾。”泽菲雷利解释道。
“波姬昨天拍了一下午,情绪还是不够饱满,还是得你来想想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啊?总不见的再掐她脚趾。”
罗纳德心想,波姬小丝的演技是从小当模特养成的毛病,她妈妈也不给她找演技教练提高,总是搞歪门邪道也不是办法。
“这也是特瑞的想法,她也觉得有你在场,波姬发挥的更好一些。”泽菲雷利又递过两页剧本,这是今天这场戏的内容。
罗纳德拿着剧本,过去和在拖车门口的特瑞打招呼。
“罗纳德,真高兴你能来。泽菲雷利想要一个非常情绪化的镜头结尾,昨天拍摄很不顺利,我就想到了你。”
“近景:
杰德看着精神病院窗户铁栏杆后面的大卫,两位恋人心碎的互相道别。
镜头推近到特写:
杰德感到心中的最宝贵的爱情破裂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像大卫那样来爱她。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剧本没什么难度啊?波姬不是擅长哭戏么?”罗纳德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泽菲雷利要求不能直接哭,要有情感的酝酿,转折,和爆发的过程。波姬还是个孩子,不能用成年女星的标准来要求她。我以为泽菲雷利是意大利裔,会慢慢引导和启发波姬。
不过他试了很多次也没有用,波姬主动和我说,上次你拍广告的时候,很能够引导她的情绪,所以我想请你来试试。这样老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波姬还要去拍摄反对青少年吸烟的公益广告。”
“原来是补拍耽误了时间,特瑞不满意了”,罗纳德恍然,“但是近景和特写的情绪效果出不来,导演也不会同意通过的,观众看着银幕上那么大的脸,表情不能引起共鸣的话肯定不行的。”
“让我先和波姬谈谈?”
“波姬,是你上次给你拍牛仔裤广告的罗纳德。”特瑞打开了拖车的门,向里面叫道。
“你好,罗纳德。”波姬小丝坐在凳子上闷闷不乐,拿起一把梳子在梳头发。
“发生什么事了?”罗纳德问道。
“我演不出导演要求的效果,他要我先想一些悲伤的事情,然后慢慢让情绪由失落变成悲伤,然后再流出一滴眼泪。不能快,也不能多。”
“你上次拍广告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这次也可以想一想那件事。”
“我想了,不过一想到就很悲伤,忍不住哭,做不到那样慢慢地流一滴眼泪。”波姬小丝心想,自己想着母亲酗酒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孤单的时候就会哭。
可是这种哭法眼泪来的太快太多,不符合导演的要求,要是自己知道怎么演戏就好了。
“你还有什么难过的时候吗?不要那么难过,稍稍难过的那种。”罗纳德只得开导她。
“嗯……有。”波姬看了罗纳德一眼,不就是上次拍广告笑的不好看,被你逼哭了。
罗纳德注意看波姬的表情,有起承转合的过程,连忙说“好吧,就用那个,记得这个情绪,我们去试一试。”
波姬小丝嗯了一声,戴上白色的毛线帽,整理了一下头发,让长发从帽子后方两侧露出来,然后在高领毛衣外面穿上羽绒外套,和罗纳德一起走出了拖车。
“呼……”一阵寒意袭来,波姬小丝吐出一条白气。
“她找了一段情绪记忆,试试?”罗纳德走到泽菲雷利旁边说道。波姬小丝天生丽质,又是白人女孩还没发胖前的年纪。穿的很朴素的波姬,只凭一顶白色的帽子就能点缀的非常美丽。
“各部门,我们来一次。”泽菲雷利打起精神,叫了拍摄队伍准备。
摄影机罩着波姬的上半身,然后苦力们用力把摄影机,沿着铺设在雪地上的轨道向前推。
罗纳德站在摄影机后面,看着波姬小丝的表演,她的表情慢慢变得有些痛苦,然后眉毛一扬,五官开始扭曲,就要哭出来。
“波姬想得什么回忆啊?情绪和剧本要求非常配合。”罗纳德想到。
“罗纳德真是个混蛋,老说我笑得不自然。”波姬小丝尽力回想着拍广告那天的情绪,“然后听到了姐妹的笑话,就一切顺利了。”
回忆很快表现在脸上,本应该哭出来的波姬小丝泛出了一丝微笑。
“cut!”
“开始的部分很好,后面部分要哭出来,再想想那个记忆,波姬。”泽菲雷利觉得比之前那种开水龙头那样的哭法要真实很多,罗纳德还挺善于引导小姑娘演员的情绪的。
“cut,最后要哭出来,波姬。”
“cut,就差一点了,一滴眼泪就够了。”
……
连续ng了好几次,泽菲雷利又着急了。前面的情绪都很好,怎么就是最后一下哭不出来呢?
“罗纳德,你去掐她一下,让她哭出来”泽菲雷利又让罗纳德去掐波姬小丝。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弗兰科。”罗纳德拒绝。
“我掐没用,得你掐才行。”
“这有什么区别?”
“我去和特瑞商量。”泽菲雷利走到了特瑞的身边,和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罗纳德,你去掐一下波姬吧,否则又拍不完了。”特瑞主动要求罗纳德掐她女儿。
“罗纳德会小心的,这只是要让波姬感受到一点点肉体的痛苦,并不是真的把她掐哭。”泽菲雷利还在一旁解释。
“不是,哪有当妈妈的让人掐自己女儿的。”罗纳德不愿意,“弗兰科,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掐?或者让特瑞来,她知道轻重。”
“这不是轻重的问题,罗纳德。我去和波姬商量,她自己也愿意的。”特瑞匆匆走去拖车,和女儿商量。
她走的很快,一路心想:“刚才泽菲雷利也说了,只有年轻男性掐她,波姬才会有演出那种青年男女恋人之间那种难舍难分的表情。这个剧中的角色烧了她的家,甚至间接造成了父亲的死亡,但是她还是爱他,舍不得离开他。”
另一边的泽菲雷利看着罗纳德一脸坏笑,心想“就看你小子舍不舍得掐了。我和特瑞说了,只要罗纳德一掐,估计两条就能过。有时候青年男女之间的荷尔蒙,会自动完成一切,表现出来的就是非常真实的情绪。”
“那我掐啦?”罗纳德见波姬小丝也同意了,确实她们母女也需要快点拍完,赶去拍摄那条禁烟的公益广告,“就这样,你能感觉到疼,能回忆起痛苦的事情,就告诉我,我就用这么大劲。”
罗纳德试了试力道,然后蹲在波姬小丝身后,举手掐住她的腰。
泽菲雷利和摄影指导交换眼神,知道罗纳德完全在取景框外面以后,叫出了开始的口令。
罗纳德蹲在地上,轻轻一掐,波姬小丝对着镜头开始了表演。
他躲在波姬身后,也不知道前面什么情形,只能保持这很别扭的姿势掐着波姬。青春少女身上的味道传了过来,罗纳德保持着姿势,整个人都僵硬了。
“cut!”
如释重负的罗纳德坐到了地上,然后再爬起来,“怎么样?镜头可以用吗?”
看到泽菲雷利举起的大拇指,罗纳德松了口气,对着波姬小丝说道,“波姬,我没掐疼你吧?”
波姬笑着说,“没有,就是有点感觉,帮助我能够找到痛苦的感觉。罗纳德,我感觉和你一起拍戏,就像做游戏一样,一点也不麻烦。”
罗纳德听到这话,正色说道:“波姬,你喜欢演戏吗?你如果想在演艺事业上继续前进的话,是时候找一个演技教练了。”
“可我妈说我还是个小女孩,还没有到像成年女星那样演戏的时候,所以她给我接戏都挑和蔼的老导演,希望他们能对待孙女那样对待我。”
好吧,人家母亲早有规划,不想波姬过早地学习演技。其实对波姬小丝来说,为了利益最大化,还是多拍拍广告和这种不需要什么演技的电影来得好。
至少对她母亲来说是如此,系统学习演技,有了更多的选择,可就不一定像现在这么听话了。
“我听说纽约的电视台要禁播那条牛仔裤广告,是真的吗?”罗纳德见特瑞过来,不再和波姬说话,反而问特瑞一个问题。
“哈,是的。他们还以为这样就能掐灭波姬的热度,今年一月波姬又上了时尚杂志的封面。反正其他城市还在播放这条广告。”
罗纳德敷衍了一下特瑞,回过头去和泽菲雷利聊天,“什么时候电影能上映?”
“一切顺利的话七月份。”
“预祝你电影大卖。”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奥斯卡两项提名
泽菲雷利在末尾加上了补拍镜头,重新剪好了拷贝,宝丽金决定在纽约小范围做一次试映,罗纳德也被邀出席
试映主要面对青少年,单身和情侣各半,宝丽金花了大价钱请了目标观众群,想看看目标观众对某些情节的反应再做最后的修改。
不过试映的效果非常糟糕,本来设计好,观众应该感动的抒情段落,却引起了观众的一片笑声。一部“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悲剧,居然看出了喜剧效果。
特地来看试映反应的总裁古贝尔,没理在旁边想做解释的导演泽菲雷利,只是对助理吩咐尽快安排送评级机构,以最快速度上映。
罗纳德上看着苦着脸的泽菲雷利,还得上前道谢,因为泽菲雷利特地把罗纳德的名字,加进了片尾特别感谢的字幕。
“片尾曲很不错,从波姬流泪开始响起的旋律,很切合电影的主题。”罗纳德挑了条好的说。
“那是莱昂纳尔·里奇和戴安娜·罗斯合唱的endlesslove,属于摩城唱片,宝丽金特意为了电影购买的版权。”泽菲雷利知道试映效果不佳,但有不少观众特地留下来听完歌曲,也许还能救一救票房。
“看来也许我不适合好莱坞,还是回意大利导演歌剧更顺心,那里的观众对古典主义更加欣赏。”
“别这么说,我看有不少年纪更轻的,八九年级女孩观众都挺喜欢,看得时候都哭了。”
“还没恭喜你得到两项奥斯卡提名。”泽菲雷利向罗纳德祝贺。
奥斯卡提名昨天刚刚揭晓,罗纳德荣获最佳原创剧本,和最佳原创歌曲两项提名。这两个提名,对年轻的罗纳德无疑是很高的褒奖。
“谢谢,这不值一提”罗纳德安慰了了下老导演,回了公寓。
“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奇迹,罗纳德。”过了一会,经纪人理查德和尼西塔联合打来电话,“我今天就接到不下10通唱片公司的填词邀约。”
“哈哈,都拒绝。我不是个专业填词人。剧本方面呢?有什么新的邀约吗?”
“有几本关于青少年的剧本都送到了caa,希望你评估或者重写,我已经寄出去给你了。”
“虽然公众不是很关注这两个非表演类奖项,但是业内对你这么年轻就获提名,有些轰动。”
罗纳德很喜欢这些好消息,“我是不是最年轻的提名人?哈哈哈……”
“不是,最年轻的是蒂莫西·赫顿的最佳男配角。”理查德直截了当的指出了罗纳德的错误。
“额……”罗纳德挠挠头,“不提这个,我的位子问题沟通的怎么样?”
这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当时罗纳德为了争取名扬四海的剧本署名权,放弃了一些看起来不重要的权力。
其中最重要的两条,就是“名扬四海”剧组不向罗纳德提供出席奥斯卡颁奖晚会的邀请函,如果获得最佳原创剧本奖,上台领奖的荣誉也归原编剧克里斯托弗·戈尔独享。
但是现在时过境迁,制片人达席尔瓦和导演艾伦·帕克闹翻了。因为拍摄和剪辑的现实主义倾向,电影被评为r级。制片人达席尔瓦拍摄同名衍生电视剧的计划也受到导演的反对,这个条款也许能够松动。
“按照往年的分配惯例,名扬四海预计总共可以拿到20多个现场颁奖的座位,但是前排的座位只有5座,那属于主创和表演类奖项提名人。”
“怎么才五座?”罗纳德有点失望,制片人达席尔瓦,和他力捧的艾琳·卡拉肯定要占据两座,导演艾伦·帕克,和编剧各一座,还有一座属于米高梅的行政制片人。
“名扬四海虽然拿到了5个奖项的6个提名,但是最佳男配角的热门巴里·米勒没有拿到提名,也没有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等大奖。最佳原创剧本是你们的唯一的大奖提名。所以为了照顾其他获得提名的电影,只给了你们五席”
“艾伦·帕克不是也没提名吗?这个位置应该给我。”罗纳德说道。
“别幼稚,罗纳德。”尼西塔接过话头,“奥斯卡提名的规矩,你应该有一席前排席位,但是你签了协议,规定剧组可以不提供入场券,也没有上台领最佳编剧奖的资格。
协议就是协议,我们当然可以去闹和公关。但是不列颠人在好莱坞有不少势力,为了前排位置得罪他们的代价太大。好在你有两项提名,一个位置总是有的,只是会在后排。”
“好吧,那后排靠前一点的呢?我看过奥斯卡转播,提名的人都能够坐在靠近过道的靠前位置吧?”
“这件事情我们要和作曲迈克尔·戈尔协商。你碰到了特殊情况罗纳德。今年是第一次出现一部电影提名了两首最佳原创歌曲的情况,名扬四海的主题曲‘fame’,和另一首插曲‘outhereonmyown’。
而那首‘outhereonmyown’的作词人,是迈克尔·戈尔的姐姐莱斯利,她是前玉女歌手,对迈克尔的职业生涯帮助很多……”
罗纳德有点气结,第一次有机会去现场参加奥斯卡颁奖晚会,手拿两项提名的他,居然弄不到一个好位置?
“那就排在戈尔姐弟俩后面一排呢?后排靠边?”罗纳德提出建议,自己总要出个镜,让凯伦姨妈和唐娜看看,如果没有获奖,只有宣布提名的时候,镜头会扫到提名者,他不希望离迈克尔·戈尔太远,以防镜头后面的摄像师不认识他。
“我们会尽力交涉,名扬四海这次还有最佳音效,和最佳剪辑两个技术类奖项的提名,也会坐在过道旁的位置,caa一定会保证你的出镜,最差是过道往里第三个位置。”
快乐的心情稍稍有点被排座位的事情冲淡,不过罗纳德很快又高兴起来。凯伦姨妈也知道了他被提名的喜讯,特地在家烤了一炉饼干庆祝。
“哦,罗尼。我没想到你能获得奥斯卡奖的提名,我们家以前还没有出过这种艺术的天才。”凯伦姨妈紧紧抱着罗纳德,非常高兴。
“我也没想到,金球奖其实是制片人去公关来的,才90个评委,容易影响。学院奖有3000多个评委,都是行业里的专业人才,这个奖项才代表业内对被提名人的认可。”
罗纳德开始卖弄自己从caa那边学来的知识,“经纪人已经答应我去公关一个好位置,你和唐娜会在电视上看到我的。宣布提名的时候镜头会扫过来,你们注意看,我会给你们打招呼的。”
“你会得奖吗?罗尼?”姨妈眼睛放光地问。
“不知道,经纪人说奥斯卡奖很难预测,不过我会准备获奖感言的。你们准备好录像机。”
“好的,罗尼,我会让唐娜准备好的,她很聪明,电子产品一看就会。”凯伦姨妈开心的很,“周末你再过来吃晚饭,我们小小地庆祝一下”
“嗯,我会录下来的。”唐娜拿起饼干,掰了一半给戴安·莲恩。
看着戴安·莲恩咔嚓咔嚓的吃饼干,凯伦姨妈补了一句“你也来一起庆祝一下吧。到时你也去颁奖晚会,可以教教罗尼怎么应付记者。”
“当然,我会罩着你的。你可以问伯特,他和我一起去,他什么都懂。”戴安说道,又伸手拿了一块饼干。
电视中传来了广告的声音,是波姬小丝的公益广告。目的是劝阻青少年学抽烟,现在很多民间组织,都呼吁吸烟致癌,开始在电视等大众媒体上宣传禁烟,从劝阻青少年开始吸烟,上瘾开始。
“听说她遇到点麻烦?”唐娜指着电视机里的波姬小丝,问罗纳德。
波姬小丝在电视里正说着,不喜欢抽烟的男孩,抽烟并不代表酷。增加自身在青少年异性眼里的吸引力,是很多人抽烟的最大原因,然后就因为上瘾戒不掉。
“听说很多纽约的保守团体攻击她,说她的电影和额……广告……挑战了阿美利加的价值观。要求政府调查她是否做了非阿美利加的事情。”
罗纳德从她母亲那里知道一点波姬面临的问题。
“非美价值观?这好像是50年代的话语体系了吧?当时他们就是这么迫害英格丽·褒曼的。”唐娜看过罗纳德收到的褒曼的自传,知道一点当时保守派的话术。
“真的犯法了吗?fbi会来抓她吗。”戴安对同龄女星里最红的波姬小丝,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哦,戴安。这是纽约的广告,要抓也是nypd,fbi只管跨州的犯罪,州内是不管的。只有跨越州境,fbi才会用他们的调查网络插手。”唐娜纠正道。
“哦?是这样……”戴安点点头。
罗纳德吃完晚饭回家,又接到了不少恭喜电话。有了奥斯卡奖提名,美国电影圈就算有罗纳德这么一号人物了。就算他以后都拍低成本剥削片默默无闻,提起第53届奥斯卡的时候,他的名字也会占据一个小小的历史片段。
“哦,科尔曼先生。没想到你亲自打电话恭喜我。”罗纳德接到了意想不到的恭喜电话。
“笨蛋,是恭喜我们。你帮我挑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获得了最佳外语片提名。我们至少可以在艺术院线多放映一轮。”
“啊哈,真是好消息。”罗纳德回答。
“是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哈……”罗杰·科尔曼还是那么爽朗。
“怎么了,罗纳德,你好想不太高兴。这电影的拷贝是苏维尔大使馆用象征性的价格出借的,租赁费用几乎没有成本,利润也有你的一份。”
“科尔曼先生,我没有不高兴,就是颁奖晚会的时候,我可能不会被摄像机扫到,有点遗憾。”
罗纳德把奥斯卡颁奖晚会上,虽然自己有两个提名,但是因为协议规定,和两首歌曲同时被提名的原因,自己可能要单独坐一个后排中间位置的问题,向科尔曼说了一遍。
“别担心,孩子。你忘了吗?你获得的是三项提名,包括最佳外语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得奖前景?
最佳外语片奖和其他奥斯卡奖项不同,提名不是靠电影学院的会员投票选出。而是各国的电影协会或管理机构选送,再由学院的一个专门委员会评选出五部提名电影。
因为是电影协会或管理机构选送,所以不像最佳影片奖那样,荣誉属于制片人所有,而是由导演上台领取。
新世界制片,作为这部电影的引进方,可以拿到五席颁奖晚会的后排位置。罗杰和茱莉科尔曼夫妇,罗纳德,导演缅绍夫和主演维拉·阿莲托娃夫妇,正好分占五席。
罗纳德答应给罗纳德一个过道边,靠近导演缅绍夫的位置,保证在介绍提名时会被镜头扫到。
“我的爱,
你是我的每一次呼吸
你是我迈出的每一步。”
罗纳德哼了两句电影无尽的爱的主题曲,心情愉快。
“名扬四海”不提供好座位没关系,自己还有最佳外语片奖提名带来的座位。而且这个提名是纯粹靠自己的眼光挑中的,比抄梦中的歌词来的提名更有成就感。
“看来我还是有天赋的,以后就算靠眼光做电影买手也能出头。”罗纳德沾沾自喜。
接了很多恭贺电话,也给罗纳德提了个醒,自己也应该给其他提名的电影人电话祝贺。
先给“名扬四海”的制片人大卫·达席尔瓦祝贺。
“罗纳德,也祝贺你。这个年纪能够拿到两项提名,你在这行会有很好的前途的。”达席尔瓦没有拿到最佳影片提名,名扬四海也没有拿到最佳导演和四个表演类提名,他索性在家里休息几天,不去拉票了。
“艾琳·卡拉没有得到最佳女主角提名,真的很遗憾。”
“这我早就料到了。米高梅已经大幅度消减制片数量。根本没有精力去公关奖项,我看形势不妙,提前放弃为艾琳·卡拉和巴里·米勒公关提名了。
入选今年奥斯卡奖的评选资格,是电影必须在1980年在阿美利加连续放映一周。
环球有18部电影有资格入选奥斯卡,华纳兄弟17部,联艺和20世纪福克斯各16部,派拉蒙15,哥伦比亚14,连刚成立没多久的猎户座都有10部。
米高梅只有5部电影在去年上映,比卡通厂迪士尼的真人电影还要少。马上好莱坞的八大制片厂,就要变成七大了。”
达席尔瓦对罗纳德说了一番道理,对米高梅怨念颇深。
“我现在的全部资源,都在争取艾琳·卡拉上奥斯卡晚会现场表演,最好两首提名的歌曲都能唱。奥斯卡奖3200位评委,70%都是演员,他们的票才是决定谁能得奖的关键。最佳原创歌曲能不能得奖就听天由命了,抱歉罗纳德。”
“不能这么说,这部电影能够成功全靠你了。你觉得我的最佳原创剧本有机会吗?”
看来达席尔瓦已经放弃了公关冲奖,最佳剧本他连提都没提,罗纳德主动请教一下。
“米高梅不投入,而你的对手有凭“飞跃疯人院”赢过一次最佳原创剧本的波·高德曼。环球正在为“梅尔文和霍华德”全力公关最佳男女配角,和最佳原创剧本。”
“我明白了。谢谢你,达席尔瓦先生,你的电视剧进展如何……”
老实说,罗纳德已经进了提名,不想得奖是假的。家里有一尊小金人,今后谈价格也底气足一点不是。他早已经忘了剪辑的领路人沃尔特·默齐给他说过的奥斯卡诅咒。
接下来打给最佳原创歌曲,和最佳配乐的提名人迈克尔·戈尔,打听一下自己另一项提名的前景。
“恭喜,迈克尔!”
“罗纳德,哈哈哈……”迈克尔·戈尔拿到了两个音乐类的提名,早就乐的合不拢嘴。
“也恭喜你。听说你还拿到了最佳剧本提名?
是的,我有两首歌被提名,获奖机会比你大一倍,哈哈哈……
说老实话,我们这次的机会很大。我姐姐莱斯利作词的那首插曲的获奖机会,比不上你那首主题曲fame。
原因?我家是音乐世家,对这种奥斯卡上的音乐类奖项很清楚。绝大部分的票都是演员投的,他们哪里知道哪首好?还不是投听得耳熟的那首。
达席尔瓦拼命地在推艾琳·卡拉上节目,现在随时随地打开电视,就能看到艾琳在某个台唱fame,所以说你的机会很大,别忘了准备好获奖感言,罗纳德。说不定我们两还能像金球奖一样,一起上台领奖。”
“ohoh,yea,yea
iloveyoumorethanicansay”
罗纳德听完获奖机会的分析,更开心了。接下来给用“愤怒的公牛”拿到八项提名的老师,马丁·斯科塞斯打电话祝贺。
“马蒂,是罗纳德。”接电话的是伊莎贝拉·罗西里尼,“我在给他整理行装,他马上就要去好莱坞拉票了。能拿到最佳导演奖提名是个意外的惊喜。”
“哪个罗纳德?哦,我学生。”斯科塞斯接过电话,“嗨,罗纳德,也恭喜你得到最佳原创剧本提名。你是我第一个得到奥斯卡奖提名的学生。想不到我已经到了学生拿提名的年纪了。”
“恭喜你,马蒂。我听说愤怒的公牛拿到八项提名,你的最佳导演机会大吗?”罗纳德知道这个老师还是第一次拿到最佳导演提名,之前非常棒的出租车司机,最后和最佳导演提名失之交臂。
“老实说我也很意外,联艺没有钱冲奖,不像派拉蒙为凡夫俗子开了很多拉票派对。愤怒的公牛的票房也不是很好,好在影评人这次很喜欢我的电影,无论如何这次我会尽全力的。我会拿到你的一票的,对吗?”
“额,我还不是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会员,没有投票资格。”罗纳德一窘。
“哈,我忘了。你今年拿到了提名,明年就会被学院邀请,有投票资格了。”
“所以我的提名?”
“没问题,我会投你的。”斯科塞斯挂了电话,现在他很忙,要应付很多个拉票派对,直到投票截止。
然后是“象人”的导演大卫·林奇。“象人”也像“愤怒的公牛”一样,拿了八项提名。
不过自己没有大卫·林奇的电话号码,所以罗纳德打给了caa的经纪人尼西塔。
“嗨,罗纳德。你想恭喜大卫·林奇获得最佳导演提名?他现在忙得很,每天平均有三个派对等他出席,派拉蒙的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内战了。
他和‘凡夫俗子’的罗伯特·雷德福都是首次执导商业长片,所以他想争一争,我劝他也不行。雷德福本人是当红影星,派拉蒙的说公平对待,但是谁都知道资源会倾斜给谁。
我今晚要和他出席洛杉矶影评人协会的派对,要不我帮你转达问候?”
罗纳德心里奇怪,为什么尼西塔言谈间好像可以为大卫·林奇做主似的。
“里克,你和大卫·林奇?”
“是的,我接近签下他,做他的经纪人。”尼西塔回答。
“哦,那他会接下‘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做导演吗?我是不是有机会在剧组观察学习?”罗纳德眼睛一亮,如果能和林奇共享一个经纪人,岂不是万事好商量,跟在后面学习一下怎么执导商业长片。
“谈这件事情还为时过早,罗纳德。你也知道,现在是奥斯卡奖投票的最后冲刺,到3月25号投票截止之前,所有被提名的表演类奖项候选人,都会全力派对社交,一票一票的求。
在颁奖晚会之前,我恐怕大卫·林奇是不会作出什么表态的。制片厂也知道奥斯卡对大多数导演来说,是一生一次的机会。
如果能够签下新科奥斯卡最佳导演,对电影票房都是强有力的助推,这段时间非但不会逼迫他,还会行各种方便,帮忙开派对什么的。”
“好吧,里克,你总是有你的道理。”罗纳德有点不高兴,尼西塔总不是很重视自己,他手里有好几个重量级客户,比如教父的主演艾尔·帕西诺,去年提名奥斯卡影后的贝蒂·米德勒。
“别生气,罗纳德”,尼西塔好像感受到了他的不悦,“我在配合派拉蒙冲奖的时候,也在为你的最佳原创歌曲拜票。但是最佳原创剧本很难,你也知道今年的米高梅……唉,现在的米高梅已经是一家博彩业公司了。”
罗纳德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给主经纪人理查德打过去。
“理查德,我是罗纳德,尼西塔在你身边吗?……我不找他,我刚挂了他的电话,我想问问你,你告诉我实话,我的提名获奖前景如何?”
“最佳原创剧本很难,罗纳德。你不在好莱坞,自己不举办派对,不参加别人的派对,就没有拜票的机会。
但是最佳原创歌曲有机会,我们参加派对的时候,尼西塔和葆拉·瓦格纳有机会的话,都会和有投票资格的学院成员提你的名字。”
也对,自己能得奖,怎么看对经纪人都是好事。而且最佳原创歌曲的词曲人里,没有其他人是自己经纪人的客户。caa主要专注于导演,编剧,和演员的代理。
离电影中心好莱坞远了,就是有这种麻烦,什么消息都落后。罗纳德开始认真考虑今后搬到洛杉矶的问题。
“好吧”,罗纳德心想自己也认识一些业界前辈,不如问问有没有投票资格,有一票算一票。
“对了,我在新世界制片买了一部电影,‘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也得了最佳外语片的提名,罗杰·科尔曼先生也给了我一席位子,你们能和颁奖晚会沟通一下,让我们的座位和迈克尔·戈尔他们靠近一些吗?最好是隔着走道。”
“当然,这没什么问题。我会帮你办妥的。你有这种眼光,我很惊讶,罗纳德。你有没有考虑过转制片人?好莱坞对有市场嗅觉的制片人,和对有艺术能力的导演一样渴求。而且一般好的制片人,权力也大过好的导演。”
理查德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这个唯一的年轻客户惊讶了。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如果‘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能给我一个助理制片人的职位,我也很愿意接受。我希望全方面了解电影拍摄的流程,为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做准备。”
“我记下了。对了,这样你就有两个座位的邀请函,你有考虑带哪个女伴出席吗?需不需要caa帮你介绍?”
对啊,现在自己有两个位子了,罗纳德到没想到这里,笑着开玩笑,“你们caa还帮着拉xx吗?”
“哈哈,经纪人会负责解决客户所有的问题。如果你没有邀请女伴的计划,可以考虑把那一席位子让出来,我们可以为你换一些投票资源。”
“我需要考虑一下,理查德。”罗纳德想了想说道。
对女演员来说,这一席是坐在双料奥斯卡提名人的旁边,还有被镜头照到的机会。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旁边的位置如果能拍卖的话,价格会比斯科塞斯,大卫·林奇身边的便宜,但是比一些没有镜头照顾机会的位子会贵上不少。
正在想着怎么处理这个位子,罗纳德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一个女声说道,“恭喜你得了奥斯卡奖提名,罗尼。”
第一百八十章 出镜机会
来电的是罗纳德意想不到的一个人:“名扬四海”中扮演多丽丝的莫琳·蒂菲。
罗纳德对莫琳印象深刻,记得她是导演的“关系户”,直接定下的选角人选。在另一个男演员巴里·米勒追求她的时候,导演艾伦·帕克甩了他一耳光。
莫琳含蓄地说了自己被艾伦·帕克排除在新片“射月”拍摄之外的情况,表达了自己想坐在罗纳德身边参加颁奖晚会的想法。被罗纳德果断拒绝。
好莱坞的女演员们可能不会演戏,但是对镜头的位置绝对敏感。
罗纳德摇摇头把电话挂上,可以想见之后还会有人瞄准这个可能出镜的位置。要是罗纳德获奖,站起来和他行个贴面礼就能被几千万观众看到。
交谈中罗纳德也得知了一些导演艾伦·帕克的新消息。他觉得自己的名扬四海被影评届认可的主要原因是揭露了阿美利加的现实黑暗面。新片“射月”和也在本届奥斯卡提名最佳原创剧本的波·高德曼合作,讲述一个出轨和家暴的父亲,对四个孩子的心理创伤。
名扬四海是因为这个原因获得成功的吗?难道不是歌舞场面和对年轻人艺校生活的真实刻画?
很难说,前者也许是影评家说好话的理由,后者是在没有营销资源的情况下,还能赚到近2000万美元本土票房的理由。虽然相对800多万的制片成本,这个票房数字顶多让米高梅不赔钱。
第二个打来电话的是黛咪·摩尔。她很想像上次金球奖那样,成为罗纳德的女伴进入奥斯卡颁奖现场。不过她已经打听清楚,罗纳德这样的靠最佳剧本联合署名,和音乐奖项被提名的人,一般只有一张票,不会有多余的票分配。
奥斯卡的颁奖大厅虽然座位比金球奖颁奖的希尔顿酒店大厅大很多,但是奖项和提名人也比金球奖多很多,也没有在后排蹭镜头的位置。每一个空余的地方都被奥斯卡颁奖晚会标价出售。
所以黛咪·摩尔退而求其次,想要跟罗纳德一起去奥斯卡颁奖晚会之后的州长舞会,那里有很多大牌影星和制片人等权力人士,只要能够拿一张入场券……
“黛咪,我听经纪人艾迪说,你拒绝了他给你找的一份保鲜膜的广告?”罗纳德给黛咪联系的工作机会被她pass了,艾迪也不是很高兴。
“你知道的,罗纳德。弗雷迪不喜欢我拍广告,他给我联系了3d电影‘寄生虫’的女主角试镜……”
“等等,你和弗雷迪·摩尔又和好了?”
“他在电视里看到我在金球奖颁奖晚宴上出镜,所以又回来找我,他说要下定决心和妻子离婚……罗尼,我还是拿不定主意……但我真的很想演电影”
“恭喜你,黛咪。我不一定获奖,也不一定会去州长舞会。”
这个女人很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自己和她无非是你情我愿的露水姻缘,交换给了她一点机会。没想到她居然利用了金球奖的颁奖机会出镜,又让前男友吃醋,乖乖地回来同意她进入演艺圈。
看来黛咪她一定会在好莱坞成功的。不过自己就没空陪她玩这种待价而沽的游戏了。罗纳德挂上了电话。
“嘟嘟嘟……”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忙音,黛咪·摩尔懊恼的挂上了电话,“我不该这么着急答应弗雷迪的,小看了罗纳德的能力。你不是说名扬四海不会获得奥斯卡提名吗?”
“我说的是表演类奖项,和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没关心过最佳原创歌曲这样的奖项。”对面的娜塔莎·金斯基无辜的回答。
黛咪又搬回了高级公寓,和从剧组回来休息的娜塔莎两个聊着。
“要不你和我去吧,我带你进州长舞会。”金斯基在往嘴唇上补充口红,科波拉的新片“旧爱新欢”出了问题,被为了减税投资的加拿大资金撤资。
不得已他暂停剧组拍摄再去找融资,据说他要像“现代启示录”那样,再一次抵押自己的房产和葡萄园。
“谢谢你,娜塔莎。”黛咪·摩尔赶忙道谢,虽然和金斯基一起去就不能在着装和化妆上超过她,和罗纳德一起去,就可以尽情的争奇斗艳。
与此同时,在洛杉矶另一处公寓里,米歇尔·菲佛正在和自己的经纪人利马托激烈地争论。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利马托?”米歇尔一脸尴尬,“我和罗纳德分手,是因为他不能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为了演出机会。现在你要我为了一个奥斯卡之后的州长舞会,又回去找他?我和彼得已经开始约会好几个月了,他会怎么想?”
“别幼稚了,米歇尔。这些成名之前的八卦,有谁会想起?好莱坞的女明星哪个不是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彼得·霍顿自己还是一个挣扎的演员,最大的成就是在朱门恩怨里演了两集配角。
再说我也不是要你去色诱罗纳德,老朋友作为晚宴的约会对象在好莱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彼得会理解的。再说我得到消息,罗纳德还是最佳外语片提名之一电影买手,他手里很有可能有两张入场券,如果你能坐在他身旁……”
经纪人利马托亮出了王牌,拿起电话对着菲佛说,“打给他吧,孩子。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不,我不会打得。彼得已经在动用他所有的人脉关系,给我在好莱坞找大制作的机会,他和abc的高层关系很好,还有可能转行当导演。我很有可能在abc几部电视电影里当女主角。”
米歇尔·菲佛的表情凝固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有这种机会,你以后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们来看看能一起做些什么。”利马托说道。
随后的时间里,罗纳德又接到caa转达的更多女演员请托。在公关坐在前排获得表演类奖项提名的男人失败以后,罗纳德这种后排黑马,也成了不错的出镜资源。
这说明她们看好我获奖啊,罗纳德换了个角度评估自己的获奖可能。
caa的理查德,开始催罗纳德做决定。如果没有女伴出席的话,要趁早把自己的入场券交换成资源,时间过了它的价值会随着买家的减少而迅速减少。
罗纳德开始想那些人可以和自己一起出席好莱坞一年一度的盛世。
凯伦姨妈明确表示不喜欢这种场合,自己的家里看电视就好。
要么就找戴安·莲恩?她说经纪人给她安排了男明星的女伴,不过自己可是双料提名获得者,能有更好的位置,她应该愿意。
打给姨妈,凯伦说戴安去了学校参加戏剧汇演的排练,要等晚上再回家一起庆祝罗纳德的提名的家庭晚宴。
罗纳德想着,戴安和伯特的关系有所缓和,带她一个16岁不到的小姑娘去奥斯卡,还得征求她父亲的意见,所以挂了一个电话给伯特。
“奥斯卡吗?她说经纪人给她安排了一个大牌男伴。她现在不让我管她的演艺事业,否则就要和我吵起来。我现在和她见面都只说一些学校的趣事,我不想再失去女儿。罗纳德你自己问她吧。”
伯特也不知道戴安的男伴是谁。
罗纳德想着还是晚上去姨妈家当面问吧。如果戴安的座位比他还好,那就别提出来了,让人尴尬。
“嗨,姨妈。嗨,唐娜。戴安呢?”罗纳德晚上准时赶到姨妈家中,姨妈准备了一盒烤饼干让他先吃两块垫垫。
“戴安还没回来,我打电话去学校,老师说她排练结束就走了,唐娜说她给你买礼物去了。”
“这是我的礼物,罗尼。”唐娜给了他一个大盒子,用礼物纸和绶带包好,“我和戴安准备送你一份大礼物,这是我的那部分。”
罗纳德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长条型的硬纸盒子。
把硬纸盒拆开,是一个像打字机键盘那样的东西,上面的英文写着orgmodorevic-20。
“这是什么?”罗纳德问道。
“这是康懋达的八位家用电子计算机。你可以用来取代打字机。”唐娜又拿出一个小盒子,外观像一个随身听,有磁带开合的仓门,上面有一条电线,可以连上那个键盘。
“你把他接在电视机上,就可以打字了。有了拼写错误,不用像打字机那样重打,只要在屏幕上修改就行了。然后把文档存储在这个磁带机里。拿到打印店就能打出来。”
“那戴安是去买什么了?”
“当然是软件啦,micropro公司的wordstar。这个康懋达叫硬件,你要安装软件以后才能打字。”
罗纳德看着这个键盘,心中浮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开始噼里啪啦地试着打字。键盘所需的力量,比打字机要小很多,罗纳德的击键速度快了很多。
“这里是shift,control到哪里去了?”
“咦,你怎么知道control?在左手边。”
罗纳德一找,就在字母a的左边,心里奇怪“为啥放在这里,control不是应该在shift下面吗?”
“好,谢谢你唐娜。”罗纳德还真的喜欢这个礼物,以后可以不用打字机了,这个东西的方便程度更好,似乎自己也更习惯,可能前世用过。
“先等戴安把软件买回来,我再教你怎么用,我们高中里都配备了。”
但是等了很久,戴安也没有回来,凯伦阿姨已经开始着急了,打电话给戴安的父亲伯特。戴安也不在他那里。
“需不需要报警?”姨妈有点慌张,伯特说马上赶过来,一起去找。
“我先给律师打个电话,她有些nypd的关系,可别真的出什么事情啊。”罗纳德也有点慌,戴安走丢了,这个责任可大了。最近新闻里还有什么拐卖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绑架?
很快,林赛·多尔律师到了家里,和她一起来的是律所老板鲍比·唐奈尔。唐奈尔对刑事案件更有经验,也富有同情心,罗纳德通过林赛请他来帮忙。
他把罗纳德和戴安的父亲伯特叫到一旁说:“按照法律程序,戴安失踪还不过三小时,理论上不能以失踪立案。你们也没有接到任何人的勒索电话,绑架也不成立。”
罗纳德和伯特对视一眼,对唐奈尔律师说道,“如果是绑匪,会不会把电话打到伯特那里?”
“有可能,戴安·莲恩是拍过几部卖座电影的童星,如果真的是针对她来的,绑匪可能做过背景调查,知道她是暂时寄住在你姨妈家。”
“我马上回去”,伯特说着就要走。
“等一会,我老师律所的合伙人鲁迪马上到,他是nypd的代表律师,在部门里很有人脉,你和他带来的警员一起走,到你家把电话转接过来,以便设置追踪装置。”
罗纳德觉得鲁迪的名字耳熟,等真人到了一看,就是上次代表nypd,协商不经程序扣押自己的和解方案的对方律师。
“你好,鲁迪。又见面了。”罗纳德和他握手打招呼。
鲁迪是一个三十多岁,非常精干的律师。看面相是个意大利人,和教父里扮演迈克尔的艾尔·帕西诺有点像,只是比他更瘦一点,耳朵略有招风。
鲁迪点点头,介绍了一起来的一位中年男子,“这是曼哈顿南区的……探长,他会负责戴安·莲恩失踪案件。”
虽然不太符合报案程序,但是罗纳德和nypd曼哈顿南区的关系不错,巡警经常在自己的暖腿套店里喝免费的咖啡。再加上鲁迪的帮忙,还是派出了一位探长负责。
探长让技术团队开始监控罗纳德姨妈凯伦家里的电话,然后和鲁迪聊了一会,接手了这里的调查工作。
鲁迪很忙,交代雷探长几句以后离去。鲍比·唐奈尔,和林赛多尔律师也走了,说好有需要的话再给他们打电话。
“你女儿戴安和你平时有什么敌人吗?”探长问戴安的父亲伯特。
“没有,我只是一个在纽约城市大学教人文学的讲师。之前当过演技教练,也开过出租车,没有什么敌人。我女儿也只是一名演员,没有什么结仇的人。”
“你呢?你有什么仇人吗?”探长又问罗纳德。“戴安住在你家,你又有一个年龄和她相仿的表妹。也可能绑匪看错了人。”
“天啊。”在旁边听到的凯伦姨妈惊呼。
罗纳德示意她别着急,然后对探长说道:
“对着我来的?我没有什么仇人,也许只有上次那两个搞素食的极端宗教分子。”
探长点点头,对下属吩咐,“这也作为一条线索追一下,看看‘上帝的孩子’的人近期有没有入境记录。”然后转头和众人说道:
“我们会派出技术人员在你家里,和戴安父亲的家里安装电话追踪设备。我的队员已经去戴安的高中,和她去的电子产品商店询问有没有证人看到她的踪迹。
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没有必要紧张。也许只是去了某个朋友家里派对,忘了时间。”
“不,戴安说好了要给罗纳德买礼物回来的,她不会中途去别人那里的。”唐娜在旁边为朋友辩驳。
探长耸耸肩,十几岁的青少年,经常有人思维脱线去什么地方嗨的情况,nypd每天要接到数十起这种乌龙报案。
要不是鲁迪从偏驴党的自由派,跳槽到象党,走通关系被大统领看上,有可能担任司法部的三把手-副总检察长,nypd是不会理会这个案件的。这次是nypd上下很想卖个人情给鲁迪,才派他来调查。
虽然戴安·莲恩是童星,但是经常脱线的童星他也见过,这在阿美利加不算罕见。几乎每年都会有一个童星因为丑闻上娱乐报纸的头版。
不过派往学校的探员,和戴安的老师和同学都谈过话,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戴安正常的和同学告别,还说了要去电子商店买东西。
平常戴安也只是喜欢派对聚会,没有什么出位的表现,相反同学觉得她作为电影演员又没什么架子,反而和她相处的不错,至少在学校内没有仇人。
这反而不是好消息,这个失踪事件越来越像绑架事件了。
到了晚上九点,伯特已经在警员的护送下来到凯伦姨妈家,电话线路也已经布置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到任何人的消息电话。
“铃铃铃铃……”电话响起。大家都摒住呼吸,盯着电话机。
技术人员摆了摆手,示意是自己的的内部电话,把话筒递给探长。
探长结果电话:“……非常好,你们在周围的店铺问问看有没有人后来见到过他俩,……你继续追查这条线索。”
探长放下电话,对罗纳德等人说,是他的队员在电子商店里发现了记得戴安的店员。
店员说戴安·莲恩买了最新版的软件以后,出门的时候和一个中年女性说话,其中似乎两人有过争吵,声音很大。
但是店员在接待其他顾客,没有留意戴安说的是什么,最后她和那个中年女性是和平离开的,没有注意到暴力行为。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探长马上布置下属去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查询有无戴安的旅行记录,以及有没有人见过她。下属问凯伦姨妈要了一份戴安的照片,去复制处理了。
大家又焦虑地等待了一个小时。这时又来了电话。
“嗯嗯,找到航班信息了吗?好,向航空公司要一份事主前后左右的乘客名单。”探长挂上了电话。
“戴安买了最早一张去亚特兰大的机票,她在亚特兰大有认识的人吗?”探长问伯特。
“亚特兰大?”伯特想了半天,“我没有想起谁是那里人。”
“那她最近又和什么老熟人联系上了?或者认识了什么新朋友?”
“戴安的母亲科琳·法灵顿最近又和她联系上了,但是科琳是新墨西哥州人,她和我离婚以后一直住在新泽西。”伯特回答道,然后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把唐娜叫了出来,问她戴安最近交了什么新朋友。
“没有啊,她在高中一直很受欢迎,同学都认识她。平时也就喜欢去派对玩,要么就和我聊天。”
“好吧,戴安出了纽约去了乔治亚州,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纽约州的案子了。我们怀疑戴安被强制或者胁迫,买机票去了亚特兰大。这件事情我会马上联系fbi驻纽约的总部,会由他们接手,和我们组成联合专案组。”
“哦,天啊。”凯伦姨妈听到这里,担心戴安,又觉得是自己没尽到照顾的责任,愧对伯特,掩面哭了起来。罗纳德连忙去安慰她。
伯特也坐在沙发上,面无人色地喃喃自语,“亚特兰大,亚特兰大……”
这对罗纳德一家人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中午前,fbi纽约总部的探员克莱儿带着几名穿着fbi背心的探员,来到了罗纳德家里。
罗纳德见到了熟人克莱儿,忙和她打招呼。当时fbi怀疑自己的连环杀手,还是克莱儿看出破绽,放了自己。
这时的克莱儿,已经从特别探员,晋升成资深特别探员。她办案比较冷静,善于分析,之前特别去戴安买软件的电子商店,又询问了一下当班的店员,找到了一些细节。
戴安是买完软件以后,被中年女性在店门口拦住的。两人争吵之前,曾经有一段时间正常的交谈,这表明戴安认识这个中年女性。
而且戴安是15岁的年轻女性,虽然不知道对方有无其他人员配合,但是纵然力气不敌,在商店和机场等公众场所高声呼救的能力不至于丧失。
而这个中年女性,也不太可能是在街上偶遇戴安。更大的可能是在学校埋伏,然后尾随她到了商店,在离开学校的环境里带走戴安。避免被同学老师等熟人看到,留下可以追踪的画像。
再加上戴安是以自己的名字买的机票,如果被人胁迫的话,售票柜台应该有人可能记得一些不寻常的情况。戴安也会有一些机会呼救,但这些都没有发生。
综合来看,很可能这个中年女性就是戴安熟悉的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的母亲。
罗纳德想起听唐娜说过,戴安在加拿大拍戏的时候,她的母亲和新男友一起去探班,希望戴安跟她走。于是问伯特是否有此事。
“是的,她的男友和她一起,在每日综艺上看到戴安剧组开机的消息,然后去了加拿大片场,偷偷地接触她,想带她走,我得知后和她大吵了一架。”
“她的男朋友叫什么?什么地方人?”克莱儿抓住了重点。
“只听到科琳叫他劳伦斯,不知道什么地方人,南方口音。”伯特回忆后说道。
“给乔治亚州的亚特兰大分部发协查通报。然后调查同班机是否有叫科琳和劳伦斯的名字的旅客。”fbi克莱儿探员向fbi和nypd联合专案组的人下令。
到了中午时分,还没有消息传来,带走戴安的人,也没有打来电话联系。罗纳德看伯特和凯伦姨妈等人,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
他和克莱儿探员商量以后,先把姨妈和唐娜送回自己的公寓休息。然后回到原地,给伯特准备了一条毯子,让他休息一下。
又过了两小时,fbi去机场调查的探员带回了消息,航班上没有叫科琳或者劳伦斯的任何人。更重要的是,在和亚特兰大机场联系以后,确认了戴安没有上那趟飞机,买票只是虚晃一枪。
真是个狡猾的罪犯。
克莱儿感觉到了这件电影童星案的棘手,如果不能处理好的话,很快就会被新闻媒体闻到味道,如果见报,那么对戴安的安全非常不利。
克莱儿探员让部下去调查戴安母亲科琳最近的行踪,但是阿美利加不是一个在联邦层面统一发放身份证明文件的国家,如果一个人不想被人知道的话,是有很多方法来躲避的。
“另外,既然戴安飞往亚特兰大的机票是假的,那么他们可能用其他交通工具,或者坐车去新泽西的机场再飞往目的地。他们挑选亚特兰大作为掩人耳目的目的地,也说明了他们潜意识的一些想法。
向乔治亚州周边的阿拉巴马,佛罗里达,南卡罗来纳,和田纳西等州的fbi分部都发布协查通报,看看有没有戴安·莲恩名字的报案电话。”
克莱儿的最后一个命令,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三天下午,田纳西州的fbi分部打来电话,有人在和乔治亚州接壤的田纳西州查塔努加市,到警局自首偷了车,因为车子是在乔治亚州偷的,自首在田纳西州,因为是跨州犯罪,所以警方通报了fbi。
自首的是一个15岁的女孩,根据记录名字叫做戴安·莲恩。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抓住机会
克莱儿马上联系了当地警署,了解到女孩正是戴安,是她自行把车开进了停车场,然后去自首的,并当场提出了给纽约的父亲打长途电话的要求。
警方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以为是孩子恶作剧,便通知了她的母亲。随后她母亲科琳得到消息,赶到了田纳西,把女儿接走。
因为汽车的主人是戴安母亲的男友,事主不追究的情况下,也就不用把以偷车的重罪移交检察官,戴安还没来得及给伯特打电话,就被母亲接回乔治亚州的家中。
戴安被找到,fbi发现是她母亲带走了戴安,和乔治亚州方面沟通以后,也没有发现强迫胁迫情形,于是克莱儿中止了调查。事情从一件可能的绑架案件,变成了父母争夺女儿抚养权的家庭民事纠纷。
长出了一口气的伯特,去田纳西接女儿,他可能还需要在当地面对法庭攻防,才能接回戴安。
法庭的攻防战持续了一个月,到了奥斯卡颁奖前夕,戴安才和伯特一起回到纽约。经过此事,戴安不再和父亲闹矛盾了,于是向凯伦姨妈提出搬回和父亲一起住。
凯伦姨妈也怕担负过多的责任,见父女俩重归于好就愉快地答应了。戴安自去和唐娜告别,收拾屋子。两个小女孩见面以后聊个不停。
原来那天戴安·莲恩在出了校门以后,就被已经在纽约曼哈顿盯梢了几天的母亲科琳尾随。戴安买好给罗纳德的礼物以后,母亲科琳和男友出现,要带走戴安。
戴安和母亲争吵了两句。之后母亲谎称她的外婆病重,戴安信以为真,三人直奔机场。因为当日去乔治亚州的机票不够,三人又买了在佛罗里达转机的机票。
到了乔治亚州的北部的小镇的家里后,戴安得知上当了,母亲要她留在这里,做她的监护人,管理她的演艺事业。戴安身边没有钱,没法回纽约,也打不了电话。
很快她趁母亲不注意,抓住机会偷了母亲男友的车钥匙,想自己开车回纽约。开出一段以后发现没有带现金无法加油,不可能一路开回纽约。这时她想起了和唐娜聊过的跨州犯罪归fbi管理。
于是她干脆沿着州际公路跨过州境,来到了最近的田纳西州查塔努加市,然后向警方自首,并要求给父亲打电话。
不过还没轮到她打长途电话,她又被母亲接走。只留下一个乔治亚州偷车,田纳西州自首的报警记录。才让纽约的fbi找到踪迹。
“那你妈妈现在还是你的监护人吗?你怎么和她相处?”唐娜问好朋友戴安。
“乔治亚州的法律和纽约州不同,不接受未成年人登报公示独立。我在乔治亚州还未成年,要在母亲的监护下渡过两年多才能独立,管理自己的演艺事业。
我和伯特在乔治亚州找了律师,在法庭上挑战了我妈的监护权。法院判决我的监护权归父亲,这样我就能回来纽约了。至于我妈,我不想和她说话了。”戴安回答道。
戴安把把自己的衣服丢进箱子,“还好那天你和我说了fbi管跨州的案子,否则我就麻烦了。”
“多亏了罗尼。他请的律师能量很大,nypd的探长,和fbi的特别探员都来了。最后是fbi的克莱儿探员发现了你的自首记录,否则伯特也没这么快去接你。”
戴安继续往箱子里丢东西,“要是那样那我就惨了,长途电话也打不了,只能等着我妈把监护权文件处理好,然后在乔治亚州再上两年学。你不知道,那里很保守,听说公立学校都不教进化论。”
“天啦,1968年联邦最高法院就判决不得阻挠公立高中教授进化论了,那是什么鬼地方?太可怕了,你在那里能看电视吗?”小学霸唐娜听到高中都不能教授科学,把乔治亚州想象成了一个蛮荒之地。
“哈哈哈,也没有这么可怕。我在那边看得到三个无线台,还看了不列颠王子查尔斯的订婚的专题。你看到那枚订婚戒指了吗?好大一颗蓝宝石。”
箱子里的衣服不算很整齐,戴安用力的压上盖也没法关上。她打开箱子在里面摸了摸,拿出一个盒子。对唐娜笑道:
“差点忘了,我那天买的,忘了给你表哥的礼物,他终于可以用那个orgmodore键盘打字了。”
“好啊,我到时候给他。”唐娜拿起打字软件wordstar放好。
戴安有点羡慕唐娜,“我觉得好像在你家住的时候,更像一个正常的高中生。伯特平时会教我演技,我妈又想把我抢去,倒是凯伦像我妈,平时还会关心我派对回来的时间不要超过晚上十二点。
还有你就像我姐妹,罗纳德就像我哥。听说你们以前在斯坦顿岛上也生活在一起?”
“哎,是的。罗纳德几年前才到我们家的。不过这两年我们能住在这里,我妈也不用当侍应,都是靠他弄了个暖腿套的生意。”
戴安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压住上盖,让唐娜把箱子拉链拉上,“怎么没见他在这里?”
“哎,我也两天没见他了,好像他新剧本的导演闹出点事。他有希望接手导演工作,已经提早去洛杉矶了。”
“哇,罗纳德这么年轻就能当导演了?我拍戏的时候导演都是老头子。”
“是啊,他之前就有机会了。可惜那个蒂莫西·赫顿把他油脂续集的剧本否决了,让制片厂在他和罗尼之间二选一。”
“啊?这么说他和赫顿是仇人?”
……
于此同时,罗纳德正在和洛杉矶caa办公室,和两位经纪人,里克·尼西塔,和理查德·洛维特开会,商讨大卫·林奇惹下的麻烦,和罗纳德接下来的动作。
原来大卫·林奇拒绝了乔治卢卡斯执导下一部星球大战的邀约,并且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在业内引起了一点波澜。
乔治·卢卡斯在拍摄帝国反击战的时候,和在隔壁摄影棚拍摄“闪灵”的库布里克一起,每天轮流放电影给工作人员看,那天库布里克放得是大卫·林奇的处女作“橡皮头”,卢卡斯大为惊艳。
这部“橡皮头”,卢卡斯居然看不出是什么时代拍的作品。一般的电影都会带有时代特征。当时的流行技法,故事结构等等,都能给你线索。看不出时代特征的佳作,往往出自开创性的天才之手。
之后卢卡斯一直存着请大卫·林奇来执导下一部“绝地的复仇”的想法,最近正好林奇去在加州四处拉票,卢卡斯于是请他去旧金山一叙。
大卫·林奇接到邀约后本不想赴约,但在想签下他的尼西塔的劝说下,还是去了。因为卢卡斯在业内地位超然,举足轻重。他的支持也许能添加不少投票数。
导演下一部星球大战,也算正式登堂入室进入好莱坞商业电影主流圈子,不说别的,报酬也至少有几百万。卢卡斯向来在片酬上比较慷慨。
大卫·林奇坐着卢卡斯定好的飞机,然后被人一路接到了卢卡斯影业的办公室。卢卡斯带着林奇参观了星战的道具,大谈自己对下一部星战电影的想法。
特别是他希望在电影里加进一种外星的原始人,伍基人。并且拿出毛茸茸的伍基人模型,让林奇提意见。这让林奇无言以对,他并不关心特技化妆,象人中的真实的吓人的化妆,是出自剧组特技化妆师之手。
因为乔治·卢卡斯有严重的糖尿病,所以选择了一家只供应蔬菜沙拉的饭店边用餐边谈事情。
大卫·林奇讨厌蔬菜沙拉,又碰到卢卡斯热情的介绍一群才森林里生活的矮个子外星原始人。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两人的气场不合,回来以后第二天,林奇就想正式去电卢卡斯,表示星球大战还是由卢卡斯本人来执导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
这样干脆地拒绝卢卡斯这样的大牌,是有些失礼的举动。如果不愿意执导星战,应该一开始就表明态度拒绝,而不是心存拉票的心理,去敷衍地赴约。
光是拒绝也问题不大。真正的问题,在于林奇在之后的拉票派对里,酒后把这件事情当作自己的一种成就宣扬了出去。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比如:
“我本就对任何科幻电影不感兴趣。
我对执导星球大战电影的兴趣约等于零。”
“他为什么这么说”罗纳德不理解。
尼西塔罕见地火力全开:“oh,shxt。大卫·林奇疯了,他的拉票行动受到了挫折,罗伯特·雷德福的人脉比他多得多,派拉蒙也不支持他竞争分薄了票源。
现在这个蒙大拿州来的乡下小子,以为自己是好莱坞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导演。现在他谁都看不上,在派对里乱说话到处得罪人,他是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别人的同情票吗?
“那真是太不幸了。他拒绝了星球大战,会更集中于我们的电影‘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吗?”罗纳德忙问道。
尼西塔微笑地看着罗纳德,没有说话。之前被大卫·林奇气的够呛,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突然就变得顺眼多了。
罗纳德对制片厂提出要求的编剧工作非常高效,不仅保证时间,还有质量。
caa的经纪人之间,已经开始流传一些说法。比如他比所有比他快的人写得好,也比所有比他好的人写的快。
“罗纳德,他怎么想已经对我们不重要了。”理查德在旁边回答道。
“为什么?”
“我已经暂时放弃签约大卫·林奇,让他见识一下好莱坞的真实面目再说。”尼西塔接过话头,“现在我和理查德,会帮你争取‘快节奏’的导演工作。”
第一百八十三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晚上,经纪人里克·尼西塔躺在床上,搂着葆拉·瓦格纳,两人的办公室恋情不能曝光,葆拉每天都偷偷地开车来和尼西塔约会。
“你没签下大卫·林奇,对你在公司里的地位有影响吧。新出炉的下一代艺术导演。”葆拉点燃一支烟,把被子裹紧问道。
“他得罪了很多权力人士,现在不是签下他的好时机。环球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也要和他说拜拜了,如果他不先一步炒掉环球的话。”尼西塔笑了一声,用嘴接过葆拉递来的香烟,深吸一口。
“汤姆·克鲁斯拿到了‘熄灯号’的一个角色,他拿到了一个有发挥空间的配角。那部电影是靠蒂莫西·赫顿拿到卖片保障的。
你为罗纳德·李去争取导演职位,赫顿可是个金童脾气的人,要是他知道汤姆和罗纳德交好,会不会?”葆拉又从他嘴里拿过香烟,自己吸了一口。
“生意就是生意。如果你担心的话,可以放弃罗纳德的经纪人职位。”尼西塔回答。
“你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键信息?”葆拉翻身骑在尼西塔身上,瞪大眼睛问到。
“斯皮尔伯格的外星人新片,被环球影业的总裁汤姆·芒特放过了,给了哥伦比亚机会。环球影业母公司mca的ceo辛伯格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当年是他发掘的斯皮尔伯格,给了当时默默无闻的他执导大白鲨的机会。
芒特这个靠女人上位的,三十三岁的环球影业总裁绕过了辛伯格私自做了决定。他真的以为自己是时代周刊专访里的‘小大亨’了。
自己培养的赚钱导演,去哥伦比亚的弗兰克·普莱斯那里合作新片。辛伯格气坏了。
辛伯格也许会亲自和斯皮尔伯格争取这个项目,这时候斯皮尔伯格的重要性在迅速上升。他告诉caa他想借颁奖季见见罗纳德。如果能够通过罗纳德被斯皮尔伯格赏识的关系,我搭上辛伯格的关系……”
“唔,里克,你太棒了。”葆拉对准尼西塔的嘴唇吻了下去。
……
“哦,这太糟糕了。”罗纳德正在罗杰·科尔曼的办公室拜会前老板,盖尔升职后新任的总裁秘书,拿了一张纸进来。科尔曼在看过之后发出一声哀叹。
“什么事?”罗纳德问道。
科尔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小纸,和新的文件一起递给罗纳德。
罗纳德接过一看,小纸是一封电报。上面没头没脑的写着几个字“莫斯科不相信,眼泪。(moscowdoesn’tbelieve,intears)。
见罗纳德不明所以,罗杰·科尔曼解释道:
“我们邀请缅绍夫和夫人一起出席奥斯卡颁奖典礼。这是电影导演缅绍夫从莫斯科发来,他因为上级怀疑他有叛逃意图,被禁止出席奥斯卡颁奖晚会。前几天给我发了这封电报。”
“我们提出抗议,今天大使馆的文化参赞发来正式文件,由他代表莫斯科国立电影厂参加颁奖晚会。我本来已经安排好记者采访缅绍夫和他的夫人,电影女主角维拉·阿莲托娃,这对我们的票房很有好处。”
“如果‘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能得奖,也一样能推动票房吧?”罗纳德说道。
“你不看新闻的吗?今年东瀛选送的是黑泽明的新片‘影武者’,乔治·卢卡斯亲自说服20世纪福克斯为他担保的。他和科波拉,斯皮尔伯格都去东瀛片场探过班。今年会有很多人给他们投票的。”
罗杰·科尔曼摇摇头,“好在你买拷贝的时候价格低,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赚得。”
“影武者?”罗纳德问道,这个名字有点奇怪。
“听说是东瀛的国王,找一个样子相像的替身,代替自己出席危险场合的故事。
你别想了,我已经打听过。我虽然引进了黑泽明的上部电影德苏乌扎拉,但是现在他的儿子在纽约开了公司,现在黑泽的电影都由他儿子负责谈判海外发行。这次是20世纪福克斯负责东瀛以外的发行。”
罗纳德笑笑,其实他没这个想法,不过是对黑泽明的新片感兴趣。
“那我们就明天颁奖现场见?科尔曼先生。”罗纳德起身告辞。
“明天见,这是你给我带来的幸运,罗纳德小子。”科尔曼起身和他握手,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
“好莱坞不怎么喜欢我们这些拍低成本剥削片的人,好像当我们不存在。我很少有机会参加奥斯卡晚宴,茱莉也让我带话感谢你,她的漂亮裙子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道别过后的罗纳德回了酒店,服务部送来了熨烫好的礼服,罗纳德换了一个颜色的领结和背心。这样和上次金球奖感觉就像两套礼服,省钱。
罗纳德问道电话,给明天提名最佳导演的老师斯科塞斯打了过去。
“嗨,是伊莎贝拉吗?我是罗纳德。马蒂在吗?”
话筒递给了马丁·斯科塞斯,“罗纳德?”
“是我,我打电话来祝你明天好运。”
“哈哈,小子,也祝你好运。我确实需要些运气。”
这次提名对斯科塞斯来说很重要。他今后能不能继续在好莱坞拿到商业大制作的预算,明天的奖项非常重要。今天对他来说是个难以入睡的也晚。
罗纳德正想上床休息,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罗纳德打开门一看,是伯特和戴安·莲恩。
连忙迎进他们父女俩,“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打电话给唐娜,她告诉我你经纪人的电话。”戴安似乎有些不安,搓着手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明天戴安也要去参加奥斯卡颁奖晚宴吧?”罗纳德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给他们。
“这就是我们来拜访的目的,罗纳德。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戴安要求得你的原谅。”伯特很严肃的说道。
“什么事情?”罗纳德一脸茫然。
“我事先不知道,经纪人帮我联系的时候我也没有拒绝,但是昨天唐娜告诉我说你……”戴安继续吞吞吐吐。
“到底什么事情?你把我的本田雅阁撞坏了吗?”罗纳德开玩笑。
“比那严重,我的奥斯卡颁奖典礼男伴是蒂莫西·赫顿。”戴安终于说出了要罗纳德原谅的事情。
“什么?”罗纳德顿时感觉非常不爽。“为什么?不能推掉吗?”
戴安看到罗纳德紧皱的眉头,她向唐娜仔细打听了罗纳德和赫顿结怨的经过。好像还牵涉到女人什么的。
“罗纳德”,伯特过来说和,“电视转播方已经确定了入场的串场词,现在要求改动的话,会很麻烦。戴安的经纪人很早就在联系这个机会,她当时不知道你和赫顿有矛盾。”
“罗纳德,我和唐娜说了,她让我来直接对你说。我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戴安很不想失去罗纳德一家人的友情,只好和父亲一起上门亲自说情原委。这件事情如果不加处理,让在第二天颁奖典礼上被罗纳德自己发现,那就不可收拾了。
罗纳德从酒柜拿了一瓶小瓶的威士忌,给自己和伯特到了一杯。然后把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从喉咙留下,罗纳德冷静了一些。自己和赫顿的矛盾没有公开化,说实话自己就不知道赫顿会这么恨自己,记仇到现在。
其实他的愤怒是针对蒂莫西·赫顿的,仗着自己的明星地位,逼迫环球在自己和他之间二选一。这个讨厌鬼在电影‘凡夫俗子’是个乖乖的孩子,没想到现实中是个混蛋。
自己总有一天要打败他,看看十年以后,好莱坞还记得的是谁。
罗纳德对戴安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戴安。不过赫顿很可能会在各种场合诋毁我,你到时和别附和他,哈哈。”
暗自存下要在竞争中击败赫顿的想法,罗纳德反倒心中轻松。这一行靠得是用作品赢得观众的喜爱,像赫顿一样搞这些歪门邪道岂能长久。
戴安松了一口气,眼睛里有点亮亮的,她走过来抱着罗纳德道谢。“哦,谢谢你,罗纳德。不会的,要是他敢乱说,我就踢他。”
小姑娘还没完全长成人,罗纳德摸了摸她的头,“凯伦,唐娜和我永远欢迎你来做客。”
“别担心,伯特”,罗纳德对着伯特说道,“赫顿是最佳男配角提名,我的提名是音乐类,在后排。不会发生直接冲突的。”
伯特搂过戴安,两人现在的关系处在非常好的阶段。“那就这样,祝你明天好运。”
“谢谢,我确实需要一点好运。”罗纳德和他们告别。
到了第二天3月30日,颁奖晚会的当天。罗纳德早早吃完中饭,颁奖礼服需要仔细穿着,保持挺刮。吃的少而精,有助于保持精力,今晚需要穿着礼服挺一个颁奖晚宴,加上之后的州长舞会。
吃完饭罗纳德还上床小睡了一会,这样晚上在人数众多的颁奖典礼现场不容易犯困。
“铃铃铃铃……”罗纳德被电话铃声吵醒,接起来一听是自己的经纪人尼西塔。
“看电视,出大事了。”
罗纳德的睡意一下子没了,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刚过11点半。起来打开电视,对着听筒那头的尼西塔说道,“什么事情?”
“三大无线台都在直播……”
罗纳德看向电视,里面是一个非常昏暗杂乱的直播背景,和平常的干净明亮的电视节目完全不一样,后面还有人在走来走去传递纸条。
画面突然切换到主持人,“很抱歉打断前方的直播,在我面前的是刚刚收到的来自美联社和合众社的最新消息。”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观众朋友们,我们刚刚从两家新闻社得到的最新消息,前述消息有误……”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奥斯卡颁奖会推迟吗?
“大统领在东部时间今天下午2点27分,步出华盛顿希尔顿酒店外的步道的时候,遭到一名枪手的刺杀。大统领胸部中弹,正在乔治·华盛顿大学医院急救,目前情况稳定。
美联社和合众社发布了来自白宫的官方消息,前述大统领未受伤的消息有误,我重复一遍,前述大统领未受伤的消息有误。大统领胸部中弹,正在乔治·华盛顿大学医院急救……目前情况稳定。”
“what?”罗纳德大叫出声。“刺杀大统领?”
“现在消息很混乱,颁奖晚会可能会取消,我有最新消息会打给你。”尼西塔挂了电话。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颁奖晚会。”罗纳德也挂了电话。上一个被刺杀的大统领,还是约翰·肯尼迪。理论上发生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完全不记得。
拿起电话,拨通长途,找到了在看店的凯伦姨妈。
“你听说了吗?大统领遇刺了,送医院了。”
“what?”还在rtkd舞蹈用品商店的姨妈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噢,不,上帝保佑他,别和jfk一样。看来那个诅咒又发作了。”
“什么诅咒?”
姨妈解释说,是他小时候听来的故事。传说19世纪早期,在阿美利加土地上的肖尼族印第安人被殖民者击败后惨遭屠杀。他们的首领特科抹临死前诅咒,阿美利加的族长,每过20年就会有一个死于非命。
在这之后每个在能被20整除的年份上任的大统领,就会在任上死于非命,要么病死,要么被刺杀。这就是很有名的特科抹诅咒。
挂上电话的罗纳德不禁笑姨妈还相信这种迷信。1980年选上的现任大统领,往前一位在能被20整除的年份上任的是1960年的jfk。
咦,这两个就是巧合吧。
1940年是罗斯福,算是死在任上。嗯,这个严格上不算。
1920年是谁不记得了。遇刺的大统领还有谁?林肯好像也是被刺杀的。林肯是什么时候上任的,1860年?
还真是?
罗纳德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换着台看哪家电视台有最新消息。比较下来还是有线台cuu内容比较多,每过十分钟都有最新消息综述,罗纳德干脆停下换台,就盯着它看了。
“第一夫人在进入医院的时候,对媒体记者重复,他没事,他没事。南希试图向公众表示大统领受伤了,但是没有伤及要害。”
“白宫新闻发言人表示,大统领中弹一发,子弹从打中了身体左侧胸膛。”
“美联社最新消息,大统领在在华盛顿希尔顿酒店向美国劳工联合会发表讲话以后步出酒店门口,在步道上遭受一名年轻的枪手开枪数发袭击,大统领胸部受伤送医,白宫新闻秘书头部中弹,生命垂危。”
“枪手开了六枪以后,特勤局特工一拥而上将他制服,刺杀的原因尚不清楚。”
“副大统领乔治,被要求立即从得克萨斯州奥斯汀返回白宫。这已经是1963年以来大统领,或大统领候选人遭受到第六次暗杀,人民不禁想起1963年副大统领约翰逊被召回的情景。”
“大统领的x光检查结果已经出来,确实有一粒子弹在他的胸部肋骨中穿过。医院发言人表示大统领已经进被推进手术室。”
现代传媒的威力在突发事件以后开始显现,各种消息不断更新,无数阿美利加民众和罗纳德一样,停下手中的工作,开始看电视直播了解最新情况。
cuu开始根据现场录像,和录音,在定格的录像画面上标出了六发子弹击中的地方。三位受害人,两发打在防弹车上,最后一发因为英勇的特勤局人员扑上去放空了。
除了震惊,罗纳德发觉自己居然看得津津有味,这种专家分析,好像现实中的侦探剧,还是现场直播。
到了洛杉矶下午1点,东部时间下午4点,电视台终于发布消息,大统领已经进行了成功的手术,子弹被取出,大统领肺部受伤,情况稳定。
又过了十几分钟,电视上出现了一张静止照片,画面中心是慌乱的特工,被按进汽车的大统领,和防弹汽车。画面的右侧圈出的地方有一只小手枪。
主持人说道,“根据不能证实的消息,刺杀是由画面上这只.22口径的手枪进行的,刺杀者是来自达拉斯的小约翰·欣克利(johnhinckleyjr.),来自一个成功的石油商人家庭,他没有犯罪前科。”
一片混乱之中,主持人又播报了一份最新消息,给紧张观看直播的民众带来了放松的心情。
大统领在被推进手术室以后在,拿开氧气面罩,对手术室的医生护士开玩笑说,“我希望今天手术室里的都是象党。”
身属驴党的主刀医生回答说,“今天,我们都是象党人。”
“还能开玩笑,看来没事了。”罗纳德暗想。
“铃铃铃铃……”经纪人尼西塔的电话又打来了。
“最新消息,晚上的颁奖晚会取消,暂定推迟到明天举行。你在酒店安心。”
罗纳德长出一口气,这种直播侦探医疗悬疑剧还真的挺好看,如果去奥斯卡晚会,一时看不到还挺可惜的。
“另外,有传言说大统领被刺和好莱坞有关系。你今天不要到处走动,以防万一,我们保持联系。”
罗纳德又有点紧张起来,和好莱坞有关系?放下电话,想起这个消息可能还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赶紧给朋友们打电话通知。
罗杰·科尔曼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听了以后赶紧和夫人茱莉回家,和三个孩子呆在一起。
戴安·莲恩已经被经纪人通知到,她说和父亲一起呆在酒店,哪里也不去。
“现在nbc正在放新闻综述,你快看。”戴安对罗纳德最后说道。
调到nbc频道,他们的记者克里斯·华莱士就在dc的乔治华盛顿医院门口,口播新闻。大统领情况稳定。
在进手术室之前,对第一夫人引用了一句前重量级拳王输了比赛以后的名言“亲爱的,我忘记躲了(honey,iforgottoduck.)。
镜头切回演播室,nbc主持人继续专题报道。嫌疑枪手,约翰·欣克利的底子也被人扒出来。去年曾经在前任大统领的集会上出现,也携带了手枪。
还有斯科塞斯那边没有打电话,罗纳德又拨过去。
“我是罗纳德,找马蒂。”罗纳德说道。
“这是谁?”话筒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听上去低沉而干练。
“我是罗纳德,你是谁?”
“这人说他叫罗纳德,你们认识吗?”那边响起了一阵询问声,最后是马蒂的夫人伊莎贝拉·罗西里尼来听电话。
“我是伊莎贝拉,你是谁?为什么找马蒂?”
“我是罗纳德,纽约大学的……”
“哦哦”,伊莎贝拉对着刚才的男声说,“这是我丈夫的学生,他也来参加奥斯卡颁奖晚会的,打电话可能是问我们的安全。”
“可以,你们可以和他通话。”
“哦,罗纳德,我们没事,他们是fbi的特别探员,今天刺杀大统领的枪手,听说是马蒂导演的电影的疯狂崇拜者,我们都很害怕。”
疯狂崇拜者,罗纳德心想,莫非是“出租车司机”?那里面可是有类似情节的。
“你们没事吧?我是听了经纪人的提醒,说可能和好莱坞有关,所以打电话来问问你们的安全。”
“是罗纳德吗?”斯科塞斯在听筒那头问,然后他拿起了电话对罗纳德说道,“我是马蒂,我们又fbi特别探员保护,没什么事情。那个疑犯欣克利可能是朱迪·福斯特的跟踪者,有她的报警记录。
因为我是电影的导演,所以我们暂时需要保护,以防欣克利有同伴,或者模仿者。”
“还有同伴?”罗纳德惊了。难不成会在洛杉矶行动?
“fbi现在高度怀疑,因为欣克利被盘问的时候在,曾经说过一句话,今天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会推迟吗?”
“请不要说太多,斯科塞斯先生,这些信息不方便现在对公众透露。”
“罗纳德他是我的学生。好吧,我不说了。”斯科塞斯让罗纳德也小心地呆在酒店,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会真的有同伙,要在奥斯卡颁奖晚会上行动吧?
罗纳德还真有点害怕,他打电话叫了订餐服务,决定那也不去,就在酒店里看电视。
“abc电视台的新电视剧‘美国最后的英雄’,将把主角拉尔夫·欣克利改名为哈特利。”
“道琼斯指数,和标注普尔指数今天下跌,纽约证券交易所宣布提早休市。美元汇率出现不稳的迹象。”
“副大统领乘坐的空军二号,已经抵达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副大统领将乘坐防弹专车抵达白宫。”
“ncaa篮球总决赛决定今晚按时举行,比赛双方的印第安纳大学,和北卡罗来纳大学,将会和现场费城体育馆的一万八千名观众一起默哀。”
什么默哀,大统领还没死呢。罗纳德吐槽。
“奥斯卡奖颁奖晚会决定推迟一天举行,据悉大统领事先录好了录像讲话,将在颁奖晚会上播放,尚不清楚组委会是否会在明天晚上播放这段录像。”
“真是疯狂的一天”罗纳德坐在沙发上边吃披萨边想。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抢镜头的女星
3月31日,奥斯卡因为大统领枪击事件推迟一天以后举行。
因为和洛杉矶3小时的时差,纽约的观众晚上九点才能看到直播。
不过凯伦姨妈和唐娜,还是早早地等在电视机前,看abc的直播。
一阵鼓声响过,“观众朋友们,下面是abc电视台为您直播的第53届奥斯卡颁奖晚会现场直播,我们在多萝西·钱德勒大厅门外,今晚星光璀璨。
粉丝们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在室外苦候他们的偶像……”
开场音乐响起,是一段早些时候明星们进场的镜头。每个明星出现,主持人都会加播报介绍。如果是本届提名的,还会加一句提名奖项和电影的名字。
“罗尼在哪里?是我错过了吗?”凯伦姨妈有点焦急,还没看到亲人的镜头。
“这是早前的镜头剪辑的,罗尼不是演员,也不是大牌导演,观众不认识他,估计这里没有,要等他被提名的时候才有吧。”唐娜略微懂得多一点,设置好录像机以后,就坐回沙发吃起了薯片。
“原来是这样,明星才能提前出镜。我还是第一次看奥斯卡转播。”姨妈坐在沙发上,端着红茶小口喝着。
她突然想到,“那戴安是不是会出镜?她不是要当哪个明星的女伴。”
“蒂莫西·赫顿,他靠‘凡夫俗子’拿了最佳男配角提名,应该会有的。”唐娜没告诉老妈那个赫顿和表哥罗尼有矛盾,这种明星之间的矛盾凯伦不太理解,罗纳德嘱咐过别让姨妈担心。
“这是‘凡夫俗子’的最佳男配角提名……”电视台的背景解说说道。
“是他吗?这么老?”凯伦姨妈问女儿。
“不是他,这是‘凡夫俗子’另一个提名的最佳男配角,演心理医生的。”唐娜翻了翻每日综艺上的提名名单。
“这个是,这个是赫顿。”过了几秒钟,唐娜指着电视说道。
“这是‘凡夫俗子’的最佳男配角提名的蒂莫西·赫顿,和他在一起的是……额,我们还是来看看英俊的赫顿。”
下面出现在电视画面的就是蒂莫西·赫顿,他果然很帅,一双蓝眼睛,看上去一副乖乖仔的形象,非常让凯伦姨妈这个年纪的人受用。
“旁边那个是戴安?”
唐娜也不是很确定,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机前仔细分辨,“好象是她,她的眼角有个小的疤。为啥电视机不给她正面特写镜头啊,离那么远都糊了。”
abc给了赫顿大约十秒的入场镜头,但是画框很奇怪的没有让戴安·莲恩的脸和赫顿同框。只能看到赫顿的女伴,是一个穿着白色外套和白色裙子,头上戴着白色的蕾丝兜帽的女人。
最后镜头闪过几下女人的侧面,唐娜才确定那就是戴安。
画面一切,主持人继续播报:“下面是歌手和在前年‘新绿野仙踪’里扮演主角的漂亮的戴安娜·罗斯,和英俊的迈克尔·杰克逊。他们在歌坛的事业更为成功。”
“要在奥斯卡上出镜可真不容易。”凯伦姨妈感叹。
“不对吧,之前的明星都给了男伴和女伴的镜头的。”唐娜也不知道为啥。
时间回到了两个小时以前。
戴安和她父亲伯特一起,和蒂莫西·赫顿汇合,一起来奥斯卡颁奖现场的多萝西·钱德勒音乐厅。今天他们将作为彼此的男伴和女伴走过镜头。
大批的入场嘉宾,在音乐厅对面的下车区集结,一对对地走过马路,进入颁奖大厅。
戴安·莲恩今天穿了一身全白的礼服,把小女孩的纯洁美丽表现的很充分。白色的连衣裙,上身套一件白色外套,配上白色的包包,脚上是白色凉鞋。
她挽着蒂莫西·赫顿的胳膊,抬眼看去。赫顿文质彬彬,长得一表人才。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罗纳德有矛盾,戴安觉得也许是两人有什么误会。
趁着候场,戴安想多了解一下这个男伴。所以就试探性的问了问赫顿下一部电影的计划,是否会像传言的那样拍‘油脂’的续集。
“我还没有公开宣布,但是我会去拍‘熄灯号’,‘油脂’续集实在不是什么好剧本,那个编剧太烂。”
戴安心想果然两人矛盾很深,不过赫顿看上去很有风度,于是进一步试探到,“我看到那个油脂续集的编剧罗纳德,也是奥斯卡提名的最佳编剧呢。”
“嘿,你怎么回事?给那个混蛋说好话?”赫顿不耐烦的一扬手,挣开了戴安挽着的手臂,质问道,“上次在简·方达的派对上,你就和他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戴安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的脾气可不太像银幕上表现的那么好。
“我和他的表妹一家认识,是很好的朋友。”
“一群mother@#$%!”赫顿口出秽语,骂了和罗纳德一家。
“嗨,他们一家是我朋友。”戴安生气了,让他不要辱骂自己的朋友。
蒂莫西·赫顿冷笑了一声,“我肯定能得最佳男配角,‘凡夫俗子’里同样提名最佳男配角的演员,早就放弃公关争奖。派拉蒙已经决定保送我上位,你好好想想,在好莱坞应该依靠谁?一个明星还是编剧?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走秀进场的话,那边就是伊丽莎白·麦戈文。现在换还来得及。你可以去找那个罗纳德。噢,我忘了,编剧没有在镜头前的走秀……哈哈哈。”
戴安感觉很不舒服,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兜帽,礼貌性的挽上了赫顿的手臂。自己的经纪人很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当场翻脸不是非常妥当。
她和唐娜有很好的友情,罗纳德也多次帮助过自己。因此心中非常厌恶这个内在污秽的男明星。在肢体语言上表现了出来,走过镜头的时候和赫顿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现场摄像师也知道赫顿是今晚第一个颁发的重要奖项,最佳男配角的热门,把镜头变焦到近景,给了赫顿很多脸部特写。一下子把戴安的脸框到取景框的外面。
“奇怪,这个女演员怎么离赫顿这么远,不抢镜头?”摄像师心中嘀咕,把镜头拉远一些,在最后补了一个戴安模糊的镜头。
罗纳德比戴安更早就进了颁奖大厅。远远地看到自己的老师,最佳导演候选人马蒂·斯科塞斯。马蒂被四个fbi探员包围,保护安全,旁人都不能靠近。
罗纳德叫了一声“马蒂”。斯科塞斯向他耸耸肩,示意自己身不由己。罗纳德向他和夫人伊莎贝拉挥了挥手,祝他好运。自己找到后排的座位坐下。
旁边是罗杰和茱莉·科尔曼夫妇,另有三个空位。
“大使馆的文化参赞先生夫妇呢?”罗纳德问科尔曼。
“他还没到,刚才打电话来说可能只能一人出席,苏维尔联盟对官员出席资本主义的场合,有些奇怪的规矩。”
“嗨,早说的话,还能把位子卖出去。”罗纳德想,科尔曼心中肯定颇为此遗憾。
过了很久,大厅陆陆续续地坐满了明星。灯光暗下,音乐响起。
一束灯光照在舞台上,今晚的主持人出现在大家面前,还是强尼·卡森。
罗纳德和大家一起,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开始鼓掌。
“女士们,先生们,谢谢大家。
我相信你们都听说了为什么我们的颁奖晚会推迟24小时进行。abc电视台和学院的组织者,都认为在昨晚情况不稳定的时候,不方便举行一场庆典。
今天的消息非常令人高兴。大统领的情况非常好,已经开始在医院工作,并签署了一个法案……”
大家又开始了鼓掌,罗纳德环顾四周,这次是观众自发的。新任大统领在民众中颇受欢迎,听到他安然无恙,很多人都发自内心的高兴。
旁边后来单独前来的苏维尔联盟大使馆文化参赞先生,也礼貌性的鼓了两下掌。
“作为电影艺术和科学学院的前会员,大统领为本届奥斯卡录制了一份致辞。2个小时之前,白宫特别和我们确认,大统领要我们播放这段他的讲话。
另外他坚持在病房里放一台电视机,这样他和第一夫人就能收看奥斯卡奖的转播。”
观众又一次鼓掌,这种电影式的英雄毫不在意伤痛的行为,很符合阿美利加人的口味。
强尼卡森继续,“事实上,大统领的身体恢复很好,我差点忍不住给他打电话,能否借我几个他的小笑话在颁奖晚会上使用……”
“哈哈哈……”观众大笑。文化参赞明显也听懂了幽默,嘴角上翘。
台上的大银幕开始出现了大统领的身姿。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
我和南希一样,对今晚揭晓的奥斯卡奖项非常感兴趣……
电影是阿美利加的精神所在……
感谢所有的电影导演,演员,技术,发行,和观众……
电影永流传。我本人的(不佳)表演,也被记录在了某些电影中永远流传,作为前学院的会员之一,我和南希邀请你一起观看今晚的颁奖晚会。”
“你们的大统领,真实的演技比银幕上要更好。”文化参赞先生边鼓掌,边用带俄式口音的英语,对罗纳德说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撕吧西吧
第一个颁发的奖项就是最佳男配角。
上台颁奖的嘉宾,是老牌影帝杰克·莱蒙,和在‘凡夫俗子’里扮演赫顿母亲的女演员玛丽·泰勒·摩尔。
这种强烈的暗示,让不是‘凡夫俗子’剧组的其他提名人都有点泄气。而同属‘凡夫俗子’剧组,另一个被提名的最佳男配角演员,则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
摄像机对着他拍了很久,这才露出一丝假笑。
赫顿则表现的非常紧张,低下头不敢看镜头。坐在他旁边的母亲轻声安慰。
“最佳男配角的赢家是……蒂莫西·赫顿。”
镜头转到观众席,赫顿和旁边的母亲开心地拥抱,可以看出他的母亲笑得非常高兴。赫顿的父亲也是演员,把他介绍进演艺圈,之前因病去世。
戴安坐在赫顿母亲的另一边,本来作为女伴,她应该和赫顿坐在一起,但是之前赫顿对罗纳德一家的恶语相向,让戴安不太高兴,没有主动要求。
赫顿根本不缺少女明星的关注,嗤笑一声,索性和她坐开在母亲的两边,同在另一边,剧组里扮演他女友的伊丽莎白·麦戈文聊了起来。
得奖的赫顿笑逐颜开,站起身来准备上场领奖,戴安和赫顿母亲也站起来,祝贺赫顿。
按照惯例,赫顿会和周围的人互相祝贺,给足电视镜头。没想到他从另一边走到过道,和剧组的导演罗伯特·雷德福握手,和伊丽莎白·麦戈文拥抱,把戴安给晾在一边。
尴尬的戴安收了笑容,只好坐下。
台上的赫顿接过奖杯,似乎没有准备好的样子。他不像其他获奖者一样,拿出事先写好的感言照着读,而是偷偷在家背熟。现场就能脱稿感言,仿佛是意外获奖,自然生发出来的感想。
“感谢大家,这是第一个奖项。”赫顿开始假装用紧张的声音背书。
“额,额,这是第一个奖项。我有点紧张,不知道说些什么。”昨晚喝多了酒精饮料,赫顿真的忘记了感言内容。
现在是真紧张了,干脆感谢一下剧组的人,那些同剧组的明星都要感谢一下,今后还能利用一下关系。
“感谢‘凡夫俗子’剧组里的所有人。感谢唐纳德·萨瑟兰(扮演赫顿角色的父亲),感谢伊丽莎白·麦戈文。还有我们伟大的导演罗伯特·雷德福,你是最棒的,我爱你。”
“额……然后我要感谢我的父亲,如果他今天能在这里就好了。”然后他在众人的掌声中,拿着奖杯跑下来台。
台上扮演电影中赫顿母亲的玛丽·泰勒·摩尔,和台下他的真母亲,她俩都没有被现场感谢,被遗忘在了应该背熟的获奖感言上。
获奖音乐响起,赫顿跑下台去,再和导演罗伯特·雷德福说笑,预祝他得大奖。
强尼·卡森出现在台上,“接下来的获奖者不是真人,是一台神奇的机器,没有他,我们的电影就没有各种精彩的特效……”
当然不是真的颁发给机器,而是给这台神奇机器的三位发明人。
这台设备叫光学打印机,它可以把它几条素材重新打印到一条胶片上。可以作出大变小,小变大等特效,颁奖嘉宾现场演示了一下效果,电视镜头里把颁奖嘉宾变得和奥斯卡奖杯一样大小。
趁着技术奖项颁奖摄影机不对准观众席的时候,戴安向右侧的人说抱歉,从座位里跑了出来,向后寻找罗纳德坐在哪里。
她不想和赫顿坐在一起了。还有2个多小时,坐在一个自恋狂身边,挺难熬的。发现了罗纳德所在后排位置,戴安跑了过去。
一个身穿燕尾服的英俊男士,马上躲开镜头,蹲在地上爬进了戴安所在的那排。他脖子上挂了一块牌子“站位替身”,坐到戴安的位子上以后,迅速把牌子摘下,然后露出标准的笑容。
奥斯卡是直播的颁奖晚会,在某些现场观众去洗手间,或者后台休息的时候,随时都会有这种站位替身来填上空位,以防电视观众看到奥斯卡现场还有空座。
罗纳德正在后排看着光学打印机的三位发明人致辞,一边在和科尔曼交流怎么用这种机器实现真实的特技效果。这种事情最擅长的是詹姆斯·卡梅隆。
“嗨,罗纳德。”
“戴安,你怎么跑来了。”罗纳德发现了戴安,看她有点气呼呼的样子,“这里有个位置,先坐下说?”
文化参赞先生站起来的,很有风度地换了个位置,把空位让给戴安,让她和罗纳德坐在一起。
“赫顿是个自恋狂……”戴安趴在罗纳德耳边,把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你就坐在这里吧。”罗纳德笑道,对于女演员来说,出镜的时间就是一切。
接下来的几个奖项波澜不惊,罗纳德注意到赢得最佳纪录片奖颁给了“艾萨克·斯特恩在华国”,他是一个世界级的小提琴演奏家和教育家,电影记录了他在华国和中央交响乐团合作,以及教授小提琴琴童的故事。
学院给“星球大战-帝国反击战”颁发了一个特别贡献奖。上一部新希望那年的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没有颁给众望所归的乔治·卢卡斯。
这次为了重新请他出席,学院做了一些弥补。除了特别贡献奖,最佳特效和最佳音效都颁给了帝国反击战。
接下来的最佳艺术指导又出了冷门。颁奖嘉宾是娜塔莎·金斯基,奖项颁给了“苔丝”的剧组。
罗纳德和科尔曼对视一眼,这个奖项有点出人意料。是因为国籍民族的因素吗?
最佳艺术指导这个奖项一般外行人不容易理解,简单说就是电影里所有视觉元素的负责人,电影的美学氛围,用什么颜色,背景板怎么画,甚至布景和服装,化妆,道具的颜色和质地取向,都是艺术指导要统筹考虑的。
事先呼声最高的应该是黑泽明的“影武者”。那部电影的视觉效果一流,色彩华丽,盔甲,马匹数量很大,做的考究美观又大体符合历史,对东瀛战国的历史风貌还原很到位。
“苔丝”对古典不列颠的还原也很好,但是无论从质量还是难度上讲,是比不过黑泽明为拍摄影武者呕心沥血几年,画彩色分镜图的积累的。
“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戴安看到罗纳德和科尔曼默契地对视,很有兴趣的问道。
“我和科尔曼先生都认为应该颁发给‘影武者’……”罗纳德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黑泽明来自二战的战败国,阿美利加上下对东瀛有一种蔑视的情绪,评委们似乎有些偏见。但是另一方面,现在来自东瀛的各种廉价产品,特别是电子产品,和汽车,正在快速的占据阿美利加消费市场。
说道这里,罗纳德看了文化参赞先生一眼,如果这种民族情绪的猜想是真的,那么他母国选送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在最佳外语片的竞争中……那个奖项呼声最高的也是“影武者”。
文化参赞先生也想到了相同的问题,接下来就颁发最佳外语片,主持人强尼·卡森已经上台开始讲笑话串场。他马上对罗纳德说,“快,你们有谁会说俄语吗?”
罗纳德摊摊手,看向戴安和科尔曼夫妇。他们也在摇头。
“哦,上帝。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会得奖,没有带翻译出席。上次‘战争与和平’,扮演娜塔莎的演员来领奖,是俄裔演员娜塔莉·伍德做的俄语翻译。”
“你不是会说英语吗?参赞先生?”戴安奇怪地问他到。
“是的,但是我国电影局一般会要求用俄语领奖,发表感言。有利于我国的形象。再说,说俄语,我的画面才能被我国的电视台转播。”
文化参赞越过戴安,对罗纳德说道,“我把获奖感言写下来,你装作懂俄语的翻译,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怎么样。”
“啊?”
这时强尼·卡森已经讲完了串场笑话,“下面为最佳外语片颁奖的是来自意大利的外籍导演弗兰科·泽菲雷利,和年轻的紧身牛仔裤艺术家波姬小丝。”
两人上台后,波姬小丝先开口说串场词,“我很高兴和我现在的老板泽菲雷利先生一起颁奖,就是站在我身边的这位绅士,他人非常好。”
泽菲雷利接过话头,“你把我说的很好,所以你明天可以晚一点来剧组上班。”
“多晚?”
“比如,六点十五?”
观众哈哈大笑。波姬小丝开始宣布提名名单,“获得第5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提名的有……”
“这是我最大的荣耀,来领取这个非常重要的奖项。”文化参赞先生正在口述获奖词。
“我仅代表导演缅绍夫,演员维拉·阿莲托娃,以及演员阿勒克塞·巴塔洛夫,果沙的扮演者……感谢电影艺术和科学学院。”罗纳德在笔记本上速记。
“非常感谢!”
三句记完,台上的泽菲雷利正好宣布了获奖影片。
“获奖的是‘莫斯科不相信眼泪’,ussr。”
“别忘了提新世界制片,去吧。”罗杰·科尔曼叮嘱了一句,在罗纳德背上一拍。
泽菲雷利低头拿着纸条宣读,代表ussr领奖的是,“大使馆文化参赞……先生,和……哎?”他发现罗纳德也上来了,不太理解。
罗纳德感觉低声对波姬小丝说道,“新世界制片,进口商和发行商,兼翻译。”
波姬小丝接过泽菲雷利的话头,“和电影的阿美利加发行商新世界制片的罗纳德·李,他将担任参赞先生翻译。”
“哗哗哗”,观众鼓掌。
参赞用俄语说了句获奖感言,然后停下来假装等罗纳德翻译。
讲完感言,最后他用俄式口音的英语说了一句,“谢谢大家。”
“撕吧西吧。”罗纳德用刚学的俄语说了一句。
“你还会俄语?”波姬趁着现场放着获奖音乐,小声问了罗纳德一句。
“就会一句,晚上州长舞会再聊。”
台下的蒂莫西·赫顿一开始也很惊讶罗纳德上台领奖,以为他真是富家子来电影圈玩票的。
后来听到他只是一个制片公司的翻译,轻蔑的一笑。“戴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待会州长舞会就带麦戈文去好了,反正舞会上不缺漂亮的女星,看那个顺眼带回派对就好了。自己可是新科奥斯卡最佳男配角。”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意想不到的颁奖嘉宾
罗纳德陪着文化参赞先生回到了座位。戴安拿过参赞先生的奖杯欣赏,接到手里就往下一沉。
小小的奖杯是青铜制作的,非常沉重。13.5英寸高的奖杯,足足有8.5磅重。外面包裹这一层金箔,让它金灿灿地发光。底座上的铭牌是空的,获奖者要交回给学院,等几周后刻好字再交回获奖者。
“没想到这么沉,重量和小婴儿差不多了“,戴安赶紧把小金人还给参赞先生,“罗纳德,你举过吗?等会儿你获奖可能大吗?”
“嗨,我不知道。经纪人他们说很有希望,但是今年有多莉·帕顿的‘朝九晚五’。”
同样提名最佳原创歌曲的多莉·帕顿就坐在自己前面一排。她是从七十年代早期就开始走红的乡村歌星,自己填词作曲,至少评委们都认识她,她也很有竞争力。
接下来是最佳配乐的颁奖。
颁奖嘉宾是著名的黑人踢踏舞喜剧明星,尼古拉斯兄弟。两人在上面自顾自地耍宝了三分钟,完全不顾下面的提名人紧张的都快要不耐烦了。
终于,黑人兄弟组合宣布,获奖的是名扬四海的迈克尔·戈尔,他高兴的上台领奖,走过罗纳德身边的时候,罗纳德站起来祝贺他。
“这个奖项我需要感谢很多人,名扬四海这部电影的配乐是我和其他很多音乐人合作的结果,包括我姐姐莱斯利,和罗纳德·李……”
“他在感谢你,罗纳德!”戴安拼命地拍打罗纳德的胳膊,比刚才赫顿得奖的时候高兴多了,也许是因为没有上镜的压力。
在这之后是最佳剪辑奖,颁给了“愤怒的公牛”的女剪辑师。她上台以后主要感谢了斯科塞斯,所有的剪辑都是斯科塞斯和她一起完成的。
戴安坐在罗纳德旁边,看到下一个奖项最佳女配角颁给了玛丽·斯汀伯根,又开始打罗纳德的胳膊,表示自己的兴奋。她很喜欢这个女演员。
主持人强尼·卡森宣布开始穿插的文艺表演。首先是艾琳·卡拉的歌舞,她把两首最佳原创歌曲的提名作,混起来唱了一遍。
制片人达席尔瓦的运作很成功,艾琳一下子在颁奖典礼上唱两首歌,还有不少伴舞穿着名扬四海的服装来助演。
不过艾琳明显紧张了,两首歌的衔接不好,还有点走调。
相比稍早表演的另一位表演嘉宾多莉·帕顿,人家才是举重若轻的乡村天后,一首朝九晚五唱的非常轻松。
“你在紧张吗,罗纳德。”戴安发现罗纳德好像在发抖。
“我?我不紧张。”
罗纳德其实更多的是兴奋,浑身的肌肉都在兴奋地发抖,就像高中时候参加摔跤比赛候场的时候,那种迫不及待的要和对手一较高下的兴奋。下一个奖项就轮到电影最佳原创歌曲了。
颁奖音乐一变,一阵古典音乐响起,这次的颁奖男嘉宾没有从楼梯上走下来,而是事先站在了舞台上。
当然他也不太适合走楼梯,一个非常胖的胖子站在原地欢迎颁奖女嘉宾。
“哦,居然是帕瓦罗蒂。”文化参赞先生惊呼,他当然认识这位世界著名歌剧男高音。
帕瓦罗蒂的英语不太好,所以最佳原创歌曲奖的提名人中,作词和作曲是一个人的,都由他来宣布,“朝九晚五,多莉·帕顿。”
“名扬四海,迈克尔·戈尔作曲,罗纳德·李作词”,女嘉宾接手两个人合作的提名人。
“赢家是……”女嘉宾看到帕瓦罗蒂打开了信封,让他宣布获奖者。
一阵军鼓声响起……
帕瓦罗蒂乐呵呵的看着获奖名单,但是获奖者是两个人,所以他把信封又递给女嘉宾。
“哦,鲁齐亚诺……”女嘉宾好像在责怪帕瓦罗蒂的顽皮,把他读不懂英语名字的尴尬,掩饰的很好,“赢家是名扬四海,迈克尔·戈尔,罗纳德·李。”
“哦!”戴安惊呼,又开始拍打罗纳德的胳膊,“你得奖了,你得奖了”,然后她用力的鼓掌,哈哈哈的笑起来。
罗纳德反而感到一阵轻松,周围的颜色好像有了温暖的感觉,戴安和科尔曼夫妇的说话声显得那么的和蔼,好像整个世界把自己温柔地抱在怀里。
看到亮起红灯的摄像机扫了过来,罗纳德站起身来,和罗杰科尔曼夫妇,参赞先生,和戴安·莲恩依次拥抱。然后走到过道上等着戈尔,准备上台领奖。
迈克尔·戈尔也走了出来,这是他今天第二尊小金人了,他的姐姐莱斯利丝毫没有因为没得奖而懊恼,而是很开心的为弟弟鼓掌。
两人向台上走去。
多莉·帕顿跳了出来,拦住两人,不让他们上台。走在前面的迈克尔·戈尔有些尴尬,试图从旁边穿过去。几次努力都被多莉用双手拦住。
罗纳德知道多莉·帕顿不光是乡村天后,也是一个电影演员,这是一场争夺摄影机镜头的表演,上去轻轻拉开了戈尔。然后张开双臂拥抱了多莉。
多莉笑着让开道路,观众们哈哈大笑。
帕瓦罗蒂笑盈盈地把奖杯递给两人。迈克尔·戈尔伸出手来和他握手。
罗纳德知道意大利人的脾性,上去就拥抱了歌唱家。帕瓦罗蒂显然很满意,用力拍了罗纳德几下。
戈尔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上台说获奖感言。他准备好的都在上次说完了,这下他只好现场发挥,“感谢米高梅,他们是好莱坞歌舞片的鼻祖,感谢他们在今天还能投资这样一部歌舞剧。
感谢导演艾伦·帕克,嗨,艾伦。
感谢制片人……”
轮到罗纳德时候,女嘉宾已经在悄悄示意他注意时间。
罗纳德知道时间不多,双手握住小金人,向下扫视。
罗杰·科尔曼在位子上鼓掌祝贺。戴安兴奋的站起,在向自己挥手。老师马丁·斯科塞斯也在鼓掌,他的导演奖还没颁发,脸上有些紧张。
斯科塞斯旁边是名扬四海剧组的位置,艾琳·卡拉和几位主演,编剧,制片,一一在座。
然后是看自己不顺眼的导演艾伦·帕克,和他前方,面色不善的蒂莫西·赫顿。罗纳德不由想起当年迈克尔·西米诺获导演奖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来:
“我很骄傲能来到这里,很骄傲我们拍出的电影,很骄傲成为好莱坞传统的一部分……”
现在就轮到自己成为传统的一部分了……
罗纳德非常高兴。曾经笑话自己不适合考电影专业的肥仔西米诺,新片失败被评论界大加嘲笑。
今天正好和前年换过来,自己上台领奖,西米诺只能在家看电视。
背景音乐也开始稍稍变响,似乎在暗示催促。
这一切想法说起来长,其实不过短短两三秒钟,罗纳德不再迟疑,开口说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获奖感言。
“我首先迈克尔的作曲,他给了我灵感。
感谢艾琳·卡拉的演唱,让这首歌为大众所知。
我感谢我的家人,凯伦,唐娜,我爱你们。
最后我还要感谢了‘名扬四海’拍摄期间的众多舞蹈演员,是他们的付出,让这首歌在电影里闪闪发光。
谢谢大家。”
“噢,你的获奖感言说的真好……演员最怕被人遗忘。”戴安又拿起罗纳德的奖杯,反反复复的看了起来。“凯伦和唐娜肯定在看直播,她们一定很为你骄傲。”
“是啊,我很想她们。她们一定也看到你了,会不会奇怪你和我坐在一起?”
“嗯”,戴安有点出神,经纪人好不容易给自己找的男伴跑了,去找其他女伴了,本来说好要一起去颁奖礼之后紧接着举行,以学院理事名义举办的舞会的。
罗伯特·雷德福不光是导演,还是长红的明星。
还有玛丽·泰勒·摩尔也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长红的电视剧的主演。
唐纳德·萨瑟兰是老牌加拿大明星,和简·方达主演过她封后的“克鲁特”。
这些“凡夫俗子”剧组的成员,都是业界最红的明星。
虽然戴安才16岁不到,那些人手里也未必有什么合适的角色方便公关。但是能在明星面前露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一些机会。
最少能够听听业界的前辈,聊些演技诀窍也是好的。
戴安又转过头看了看罗纳德,赫顿这么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唐娜从来没说过,罗纳德主动招惹什么敌人,这个人就是一直埋头写剧本,上学,期望在电影界能有突破。
算了,反正以后社交的机会还有很多。但是像唐娜兄妹这样真正关心自己的真朋友,在好莱坞很少能够交到。
除了身边的罗纳德,只有之前拍朋克电影的劳拉·邓恩,和自己背景相仿,很谈得来。
“之后你和我一起去理事舞会吧。我的经纪人在那里等我,给我安排了和斯蒂文会面,聊一会儿剧本。我去舞会正好还缺一个女伴。”罗纳德看出了戴安的心思,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
“哪个斯蒂文?”
……
接下来揭晓的是两项最佳剧本,名扬四海没有得到最佳原创剧本,又被“凡夫俗子”拿走。罗纳德很遗憾地哎了一声。
不过这样也有好的一面,省得罗纳德得奖不能上台的尴尬。
然后是奥斯卡荣誉奖。
简·方达的父亲,老牌影星亨利方达上台,结果罗伯特·雷德福颁发的奖杯。观众都明显的看出了亨利的老态,他一辈子没有得过奥斯卡,这种荣誉奖往往是颁给这样的老牌影星的安慰奖。
“当我意识到我已经在电影行业工作了46年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我想这就是我职业生涯的华彩乐章了,谢谢大家。”
接下来的最佳导演颁给了刚下去的罗伯特·雷德福。
最佳男主角是“愤怒的公牛”的主演罗伯特·德尼罗。
最佳女主角是“矿工的女儿”的主演茜茜·斯派塞克。
有趣的是,两人扮演的角色原型,前中量级拳王杰克·拉莫塔,和乡村天后洛丽塔·林恩,都在现场。和扮演自己的影帝影后一起,分享快乐。
最后的大奖,最佳影片,颁给了“凡夫俗子”。
这让他们成了今晚最大的赢家,六提四中,拿走了分量最重的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
罗纳德站起来,手握小金人,和戴安·琳恩慢慢走出颁奖晚会现场。
在音乐厅的外场,还有一个等候厅,可以看现场的电视转播。很多没有入场券的亲属,朋友,经纪人,都等在这里。
伯特也在这里等候,戴安扑过去,和伯特说了里面发生的情况。伯特点点头,过来和罗纳德打招呼,感谢他带戴安去理事晚宴。
罗纳德在和经纪人理查德对下来的时间安排,四人一起上了车,去比佛利希尔顿酒店。
放松下来的罗纳德,把金人抱在怀里,在后座上休息。
“咦,今天‘象人’得了什么奖?”罗纳德突然想起了大卫·林奇的电影,8项提名,和愤怒的公牛并列提名最多。
“零蛋。他们什么也没得到。”理查德回答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唇枪舌剑
以电影学院的理事们的名义举办的奥斯卡晚宴舞会,在比佛利山希尔顿酒店举行。所有的获奖者都必须出席。
那些没有获奖的提名者,和现场观众,以及没有进入现场的人,都想挤进这个天然的社交场合。好莱坞不是没有发生过俊男美女被带入派对,一飞冲天的事情。
所以几乎所有参加颁奖晚宴的人都来了,除了大卫·林奇。
八项提名一项未中,这个高傲的新人导演不想出席晚宴,面对别人的关心和嘲笑了。
“怎么会一项也没有?”罗纳德和戴安一起步入晚宴,很快找到了已经提前来到的经纪人里克·尼西塔,几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下,边吃边聊。
“这就是奥斯卡的魅力,揭晓前谁也不知道结果。”尼西塔拿过一瓶红酒,倒入几个杯子,“祝贺你,罗纳德,年轻的奥斯卡奖获得者,干杯!”
“干杯!”戴安和伯特,理查德也举杯祝贺。
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的欢乐,最佳原创剧本的提名,和最佳原创歌曲的作词人,并不算很重要的奖项,除了侍者向他们发出了微笑。
“能让我看看这个小金人吗?”伯特盯着罗纳德放在桌上的奖杯说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自己女儿培养成一个明星演员。
“当然”,罗纳德示意伯特自己上手,他自己拿过一盘前菜海鲜饼,抓了两块塞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罗纳德又拿过红酒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纳帕谷,科波拉酒庄,标签上用圆体字写着。
“这是我知道的那个科波拉吗?”罗纳德问尼西塔。
“是的,科波拉用从‘教父2’上赚到的钱,买了一个葡萄园。”尼西塔喝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了。他看了一眼戴安父女,然后凑近在罗纳德的耳边说:
“斯皮尔伯格会晚到一些,我和他的助理凯瑟琳约好时间,你先去处理一下你的奖杯,打打电话什么的,半小时之后再回来等他,别耽误了。”
“我这就去。”罗纳德看他不继续喝红酒,心想,“不好喝吗?”
拿起自己那杯又喝了一口,匆匆又吃下一个海鲜饼。从戴安手里拿回小金人,起身去交给学院理事会的工作人员。
交还奖杯的地方需要签一系列手续,最有趣的是奖杯不得私自转卖,如果上拍卖的话,学院有优先权用1美元的价格收回。这是早年一些奖杯流入拍卖市场后,学院的补救措施。
“李先生,学院一个奖仅提供一个免费的奖杯,剩下的一个要付350美元的成本费。”工作人员很有礼貌的向他询问谁来付这笔钱。
“所以卖就350,买就1美元?”罗纳德嘟囔了一下,在这里等迈克尔·戈尔过来,两人商量了一下,平分了这笔钱。
排队给凯伦姨妈打电话,家人分享了下快乐后,罗纳德走回了宴会厅。
一坐下。蒂莫西·赫顿就过来了,伸手要拉戴安和他一起过去,说着他往凡夫俗子的众人那里一指,“玛丽·泰勒·摩尔想要见见你。”
伯特站起来挡在女儿面前,经纪人尼西塔也站起身来,想要避免冲突。
罗纳德也站起来,伸出自己的手臂让戴安挽上,“我们一起去见见摩尔女士。”
尼西塔和伯特都觉得这样处理很不错,也站起身准备过去。
“你是我的女伴,应该和我在一起。”赫顿有些受到酒精影响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女孩答应和你去毕业舞会,不意味着她舞会开始后也和你一起跳舞。”罗纳德抛下一句话,带着戴安去见见大腕们。
“嘿!你就是个没得奖的编剧”赫顿发现没人理自己,也跟着走回去。
戴安和女主角玛丽·泰勒·摩尔打招呼。原来玛丽很喜欢戴安演的“情定落日桥”,知道赫顿的女伴是她,就想和她聊聊。
“罗伯特,这是获得最佳原创歌曲的罗纳德。”雷德福也是caa的客户,尼西塔给他们介绍。
“雷德福先生,我是你的粉丝。”罗纳德连忙说道。
雷德福礼貌性的回应,旁边是他的已成年的女儿。
雷德福女儿刚刚准备上大学的年纪,她开起了赫顿的玩笑,“这不是你的女伴吗?怎么和别人在一起,他是干什么的。”
“不过是个编剧……”赫顿不忿的回应,他的声音有些大。
雷德福和罗纳德同时回头看过去。
“你是个编剧,罗纳德。你写的东西最后都需要我们演员呈现在镜头前。你写了那么多场景,却不能出现在其中任何一个里面。电影终究是表演的艺术,对吗?”
赫顿说道,“好莱坞的聚光灯永远打在明星身上,罗纳德。女孩们也只认识我。”
雷德福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凡夫俗子的编剧就在现场,赫顿这样说话不是把他也包括进去了?当初自己为了请他来改编这部畅销小说,可是废了一些劲的。
现场的人也都看出问题,大家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罗纳德,看他怎么回应。
“赫顿先生,你拿得是最佳男配角奖(bestsupportingactor),可你的身影却出现在电影的每一个场景里,你到底配(support)的是谁呢?”
罗纳德用言语反击回去。赫顿明明是主角的戏份,但是不敢和今年的罗伯特·德尼罗,杰克·莱蒙,彼得·奥图尔几个老牌演技派竞争,转去了最佳男配抢果实。
剧组里也提名最佳男配被迫让路的演员,直接竞争影后失败的玛丽·泰勒·摩尔,和被赫顿挤掉名额,没有提名到男配的唐纳德·萨瑟兰,都在心里为罗纳德竖大拇指。
刚刚出道的赫顿就拿了奥斯卡,他的一些作派也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讨厌。
“你!”被说中心事的赫顿,顿时脸都红了。
罗伯特·雷德福看到这一切,心想这个年轻人词锋锐利,不知道编剧作品怎么样?
尼西塔趁机向他介绍罗纳德就是本届最佳原创剧本的被提名人之一。雷德福对罗纳德有了点兴趣,开口说道:
“好的剧本是电影演员的梦寐以求的。我在犹他州帕克市的电影节从今年开始换到了一月,你有好的剧本拍成低成本电影的话,也不妨明年送来参展。”
罗纳德连忙表示感谢,聊了几句以后和戴安一起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时大厅的另一边,又刚刚走进了几位重量级人物。
乔治卢卡斯和夫人玛莎,在和斯蒂文·斯皮尔伯格。一起在讨论新片“失落的约柜”最后的剪辑问题。
玛莎·卢卡斯也是一位电影剪辑,“从3小时剪到2小时以内,非常好。但是我认为电影缺少一个情感上的高潮。
男主角印第安纳琼斯,和女主角玛丽恩·拉文伍德最后没有见面。这样观众走出电影院是有缺失的。”
“你说的对,试映的观众也普遍觉得这是个问题。我在准备哈里森和凯利的补拍镜头。”斯皮尔伯格说道,“玛莎,乔治,最终版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什么?”玛莎问道。
“那架麦道dc-3飞机的镜头”,乔治·卢卡斯一笑,“是重用的老电影的镜头吧?”
“哈哈哈,是的。可以节省很多预算,我觉得没有普通观众能看出来,剪得很巧妙。”
三人拿了杯科波拉的红酒,继续坐下聊天。
“弗朗西斯怎么开始卖红酒了?”斯皮尔伯格问卢卡斯。
“他的新片‘就爱新欢’被投资方撤资了,现在需要抵押自己的葡萄园完成这部电影,在奥斯卡晚宴上使用,可以让****的估值高一些。”
乔治·卢卡斯曾经是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小弟,说起这位大哥也满是感慨,“我劝过他,但是他很喜欢这部电影,还请了舞王吉恩·凯利担任舞蹈指导。为了这部电影,他在洛杉矶买了一个大号的摄影棚,重新搭景而不是实景拍摄。”
几位都是老朋友,知道弗朗西斯·科波拉的风格,电影的预算总是越拍越高,每次拍摄都像赌博。科波拉也爱赌博,曾经拿一千美元去拉斯维加斯,希望赌赢了回来买个更好的摄像机,结果输得精光。
“没关系,弗朗西斯·科波拉越是压力大的时候,就发挥越好。”斯皮尔伯格说道。
“哈哈哈。你是对的。”卢卡斯知道老友指的是上部电影“现代启示录”,也是这样投入了几千万美元,然后成功票房翻盘。
“我们在这里待一会就走,你呢,斯蒂文?”玛莎·卢卡斯问道,他们本质上都不是喜欢社交的人。碰到老朋友,自己喜欢的话题就滔滔不绝,但是对好莱坞这种拉关系的社交场合,都不很热衷。
“我还要见一个年轻人,他给我的新片剧本提了一些意见,和我想得一样。”
“让你感兴趣的年轻人?像泽米吉斯那样的吗?”罗伯特·泽米吉斯相当于斯皮尔伯格的学徒,不过他担任编剧,斯皮尔伯格导演的1941,彻底失利了。
斯皮尔伯格又联系了哥伦比亚,让泽米吉斯导演了“尔虞我诈”,马上就要上映。
“我不知道,所以要见见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想象不出画面
尼西塔来找罗纳德去见斯皮尔伯格的时候,他正在和泽菲雷利导演聊天。
泽菲雷利还以为罗纳德会俄语,得知真相的时候笑得直打跌。他举起红酒喝了一大口,马上又噗的一口吐了出来。他看了看标签是加州纳帕的,抱怨说:
“加州的红酒,只能用来洗袜子。”
“那只能洗红袜子。”罗纳德回答。
“哈哈哈……,罗纳德,我今天很高兴,特别是看到你上台来领奖。不过我很快就要回意大利导演歌剧了,好莱坞没有我的位置了,记得到时给我写信。”
罗纳德看他说的伤感,忙问怎么回事。
“mpaa给‘无尽的爱’,第三次评了x级。宝丽金让我再修改一次,再送去评级。但是古贝尔已经泄气了,宝丽金可能会放弃这部电影,就让他以x级发行。这等于是放弃了票房努力了。”
罗纳德向在对面的波姬小丝努努嘴,意思是不是因为她的激情戏?
“没人知道,宝丽金第一次操作院线电影,我也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管了,这次尽量保证我的创作意图,如果还是x级,那我就回去导演歌剧‘波希米亚人’,正好帕瓦罗蒂需要一个让他发挥的歌剧。”
“罗纳德!”尼西塔做手势示意他,要见的正主来了,戴安见状,连忙跑过来挽着罗纳德的手一起走。
斯皮尔伯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等罗纳德过来聊聊et剧本的事情。罗纳德看到在场的除了斯皮尔伯格,还有一对夫妇,男的一脸大胡子,女的短发干练。
尼西塔向前介绍,“这就是罗纳德·李。这几位是……”
“这不用介绍,斯皮尔伯格先生,和卢卡斯先生,和……”两位大导演都接受电视采访,也上过时代周刊的专访。罗纳德都拜读过。
“这是我太太玛莎,你好罗纳德。”
“这是戴安·莲恩,她演过情定落日桥。”罗纳德介绍了戴安。
“你觉得她像天行者卢克的母亲年轻的样子吗?”卢卡斯看到戴安,问起了妻子。正好最近他在和劳伦斯·卡斯丹讨论三部曲结束之后的前传故事梗概。
“别失礼,乔治。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你说星球大战的故事的。”玛莎笑着说道。
“我很怀疑在阿美利加能找到这样的人,卢卡斯太太。”罗纳德笑着回答,
“哈哈哈……”
大家寒暄了几句,罗纳德简要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你认识沃尔特?哦,我们可是好兄弟,他能有指导自己电影的机会了?那太好了。”乔治·卢卡斯很高兴听到老朋友的新动向,成功以后他和玛莎买了新房子,和西洋镜公司的老朋友们走动的也少了。
卢卡斯夫妇主要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老友斯皮尔伯格要见一见,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就告辞。他们买了一大块地来建设自己的新家,最近见设计师也很忙碌。
这次要不是几位下属荣获奥斯卡特别贡献奖,他们也不会来格格不入的好莱坞。
“罗纳德,我很喜欢你给et剧本的评估意见,这次正好来见见你。”
斯皮尔伯格对罗纳德说了见他的原因。
et的剧本又修改了两稿,斯皮尔伯格完全采纳了罗纳德,或者说他自己和罗纳德不谋而合的想法。去掉了坏小孩,加上了自行车场景。
这次来想和罗纳德当面聊聊,看看有什么新的灵感和创意。
两人聊了几句,罗纳德发现自己不是很理解斯皮尔伯格的想法。斯皮尔伯格想象中的这部et电影,好像和他想象中的电影非常不一样。
有些他认为非常平淡的桥段,斯皮尔伯格谈起来很激动,这种不协调让他深深疑惑。是不是没有梦到过的电影,他就缺乏把文字变成视听的能力?
罗纳德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斯皮尔伯格先生,我不是很理解你说的那些场景,我一般写剧本的时候,脑子里会有成片的画面,但是这次在et这里,似乎失灵了,我想象不出你眼中的那个世界。”
“我理解你的困境,罗纳德。”斯皮尔伯格笑着点点头,“你并不像泽米吉斯那样,有和我一起在剧组观摩的机会。这样吧,我导演,乔治监制的新片‘失落的约柜’很快就要上映了,你看完这部电影,就能明白这类电影的问题所在,我们到时候再聊。”
“哦,罗纳德,你真厉害。可以和乔治·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这种级别的导演谈笑风生。虽然你们说的我还听不太懂。”戴安现在对罗纳德有点崇拜的感觉,以前怎么不觉得唐纳德表哥是个厉害人物?
“啊,这不算什么,他们也是人。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可以非常巨大,但是不应该超出想象力的范围。我就算取得不了他们那样巨大的成功,但是不可能完全不理解他们在说什么,对话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他们都是新好莱坞的代表性导演,不像老的好莱坞权力人士那样论资排辈,难以接触。”
罗纳德解释了一下。这批导演都被嬉皮士运动影响,就像自己的剪辑师傅沃尔特·默齐一样,相对来说属于电影圈里很好说话的。
尼西塔迎上来问,“怎么样,和斯蒂文聊得如何?”
“他让我去看他的新片失落的约柜,其他倒是没说什么。”
“怎么,他没和你聊et吗?”
“聊了,我不是很跟的上他的节奏,所以才让我去看新片。他说泽米吉斯也是跟他在片场观摩,才理解他的思路。泽米吉斯是谁?”
“罗伯特·泽米吉斯,是斯皮尔伯格那部失败的作品‘1941’的编剧。传说他也是斯皮尔伯格的学徒。
这电影票房糟糕,斯蒂文很长时间没有新的片约。这次还是卢卡斯请他导演失落的约柜,否则斯蒂文也要沉寂一两年。
好莱坞对明星的各种怪癖和出格行为都能容忍,酗酒,家暴,滥用药物,但只有一种行为是不能容忍的,那就是赔钱。”
“斯皮尔伯格那样的也不行吗?”
“对,那样的也不行。这次要不是卢卡斯力挺,派拉蒙影业的总裁艾斯纳伸出援手,斯皮尔伯格这种经常拍摄逾期,和超预算的导演,很难接到这种2000万的大制作。
听说卢卡斯拒绝了好几家制片厂,坚持要用斯蒂文指导。”
“那现在这部et,也要看失落的约柜的票房成绩,制片厂才肯投资?”
“你很聪明,罗纳德,就是这样。环球的汤姆·芒特就是看不上斯皮尔伯格上部电影的票房失败,否决了et项目。现在他在和哥伦比亚的弗兰克·普莱斯接洽,希望能够获得投资。”
哥伦比亚的总裁普莱斯,是奥维茨的私人关系。尼西塔更希望的是et这个项目和环球合作,这样环球母公司mca的ceo辛伯格,就能和老朋友斯皮尔伯格合作,来打压不同派系的汤姆·芒特。
而自己能够卖一个人情给辛伯格,顶着这个人情,自己可以做成很多事了。
弗兰克·普莱斯,罗纳德也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好莱坞八大制片厂这个圈子很小,来来去去都是这些熟面孔。为了简·方达买下自己剧本的哥伦比亚总裁弗兰克·普莱斯,现在又在和斯皮尔伯格合作新项目。
“对了,我那个卖掉的剧本现在到什么进度了?”罗纳德问道。
“简·方达因为拍摄金色池塘,和父亲亨利和解。亨利·方达的身体很不好,她现在很多时间都在和父亲一起。再加上对修改的剧本不满意,整个项目现在在搁置状态。”
“该!”罗纳德暗骂一句,三人一路走回宴会大厅。
“现在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决定权在汤姆·芒特手里,他还是意属大卫·林奇。但是现在林奇的名声糟糕,我们很有机会。你随时做好准备,去芒特那里做面谈。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会把林奇抛弃。”
尼西塔到了宴会大厅以后,又把罗纳德拉到一边,细细地交代起来。
“面谈的时候,主要是谈谈你对影片成片风格,影像气质,和其他一些方面。简单地说,就是你想拍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罗纳德连连点头。
“本来这些话不应该在你得奖的夜晚说,但是你住在纽约,我得先交代好,你回去以后作出一个草稿,然后找朋友演练一下,我也会在长途电话里给你模拟面谈。充足的准备就是成功的前提。
有机会的话,你随时飞过来给汤姆·芒特当面阐述你的想法。”
尼西塔果然比理查德的人脉要给力很多,几天下来已经把环球对这部电影的看法,摸的有模有样了。
“嗨,罗纳德。”又有人在叫他。
罗纳德抬眼一看,是“苔丝”的主演娜塔莎·金斯基,旁边陪着她的是黛咪·摩尔。
“嗨,娜塔莎,嗨,黛咪。”罗纳德按照好莱坞的规矩和她们拥抱问好。
“我差点没认出你,罗纳德。”金斯基笑道,“Дo6pыnвeчep。”
“我其实不会说俄语。”罗纳德又把参赞的要求解释一遍。
“哈哈哈”,金斯基笑得开心,她是个语言天才,倒是会俄语。
“罗尼,我……,我已经和弗雷迪结婚了。”一旁的黛咪·摩尔笑颜相对,心中早就无比后悔。今天在外场看到电视转播里罗纳德两次上台的影像,就开始长吁短叹的。
不过在他面前,还得表现的漂亮性感,不能让他忘了自己,这样以后还有机会。
“噢,什么时候,还没恭喜你。”罗纳德笑笑回答。
娜塔莎·金斯基看着黛咪的样子,心中好笑。她的星途比起自己差多了,先是波兰斯基,然后是科波拉,导演还是喜欢自己这种高鼻深目金发的美女。
黛咪那种黑发的其实多扮演知性的女性,就像“绅士爱美人”里的玛丽莲·梦露和简·罗素,性感主角永远是金发的那个。
“那是谁?你朋友吗?”远处的一个中年女性看着蒂莫西·赫顿,望着娜塔莎·金斯基和黛咪·摩尔那边,不上去搭讪,有点奇怪。再仔细观察,他好像有点忌惮那个高个年轻人。
“不,只是一个熟悉的编剧罢了。”赫顿眯着眼睛喝酒,“我会尽快熟悉‘熄灯号’的剧本的,兰辛女士。”
第一百九十章 第一届金酸梅奖
“我被人评了最差女主角,气死我了。”波姬小丝在电话里向罗纳德抱怨道。
距离颁奖之夜已经过去了几天,罗纳德回到了纽约的家中。
生活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周中上课,周末到姨妈家里吃饭,业余时间看看盗版俱乐部的电影,等着环球对导演的决定。
但是有些事情,又好像恢复不了原样。比如原来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演艺圈的人,都会有意无意地打电话来“问好”。
比如现在的波姬,就打电话来和自己聊天。也许她妈妈特瑞,已经把自己放进了女儿的“允许电话”名单?不过罗纳德不是很确定自己上的是特瑞的哪个名单,是“只是朋友”名单,还是“潜在男友”名单。
倒是戴安比较洒脱,搬回自己家后和唐娜联系的比较多,没事不给自己电话。
“等下,什么叫最差女主角?奥斯卡没有这个奖吧?”罗纳德一边穿上西装,用脖子夹着听筒回答。
“有个叫约翰·威尔逊的人,在他的起居室里颁发的。现在媒体都在炒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别管那些了,有谁在乎谁是最差电影,最差导演,我得出去了,先挂了。”
波姬在电话说道,“发型师马上要给我做发型了,我也挂了,你自己去看报纸吧,他们可损了,把劳伦斯·奥立弗都评上了最差男配角,还说他的演技在急速衰退。”
罗纳德穿好了西装,和唐娜和凯伦姨妈一起出发,去斯坦顿岛看暖腿套工厂的运作。今天是罗纳德第一次去。
“罗尼,我觉得你拿了奥斯卡奖以后,ego变得大了很多。”表妹唐娜看着罗纳德说道,“以前你不会挂波姬小丝的电话的。”
“ego是什么?变大了对我是好是坏。”
“就是弗洛伊德的心理学理论里的本我,ego大一点自信足,容易成功。不过太大了也不好。”唐娜解释道。
“她找我尽说这些八卦新闻,我正有事情忙呢。和ego没关系。”罗纳德回答道。
罗纳德当然变得更有自信了,奥斯卡给他带来的最大好处,并不是得奖的原创歌曲作词人,因为他让经纪人推掉了所有的作词邀约,而是最佳编剧的提名。
很多人开始相信他的35万美元剧本出售价格,并不是侥幸。
当然罗纳德这次是真的有事。拿到了简·方达的订单以后,他和高中朋友小道格拉斯·汉森商量了很久,决定租用小道格家的一个旧厂房,开设小型工厂。
工厂的规模不大,大约雇佣十个工人。凯伦姨妈亲自选定了东瀛的兄弟牌毛衣针织机,而不用质量更好的瑞士品牌。兄弟牌虽然功能比不上瑞士的,但是性价比好很多,维护零件的价格也比较便宜。
罗纳德投入了更多的钱购买机器设备,租用了小道格拉斯家的旧厂房。特丽莎·凯特和她的丈夫大卫没有那么多钱等比例投入,他们的股份下降到了20%,凯伦姨妈和他的战友遗孀也相应下降。
罗纳德试图拉小道格拉斯入股,不过被他拒绝了。这种小生意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思,不过用他的影响力,给了暖腿套工厂一个稍稍优惠的租金价格。因为老道格拉斯的孙女就在学芭蕾,很喜欢暖腿套。
“嗨,罗尼。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小巴德在夏威夷给我寄信了。”小巴德的母亲戴维斯夫人也和几个做工比较努力认真的黑人军人遗孀家庭搬到了斯坦顿岛北部的黑人区,每天来工厂上班。
原来在rtkd做件工结算的那些军人遗孀里,有些不那么认真的,这次一个也没有雇佣。愿意跟着来工厂的给一点安家费,就当给姨夫的战友家庭一个机会。
工厂的运行良好,效率比原来手工制作高了10倍有余。更加令人满意的是现在的质量更加稳定,不像原来不同人做出来的质量上下浮动很大,还要凯伦姨妈一件件的挑选。
“简·方达的订单量很大,我们现在全力开工,先满足那里的需要,多余的再放在仓库里。西海岸那边逐渐开始有洛杉矶和旧金山之外的城市分销商打电话来订货……”
特丽莎·凯特这个自己在轮渡上偶遇的合伙人,现在精神焕发,和当时自己看到她落魄的样子判若两人。特丽莎已经有了身孕,她的丈夫大卫现在主要盯着工厂的生产,劝说她回去休息。
当然罗纳德今天第一次来工厂,特丽莎还是坚持要来。
“谢谢,特丽莎,大卫,你们把生意干的很好。”
“这也是我们共同的事业,罗纳德。”特丽莎在办公室里和罗纳德说话,“东海岸的订货量也有增长,总之有了工厂,我们不但能保证出货量,而且质量的稳定性也有保障。”
“就是现在仿冒很多,我们能不能和达席尔瓦先生谈谈,把fame的品牌使用权谈下来?”她丈夫大卫平时话不多,但是说的时候都言之有物。
“我大意了,林赛·多尔律师小姐也没有提醒我,现在fame的歌曲成了排行榜上的热门单曲,达席尔瓦先生不肯便宜的授权了。当然那个时候我们也未必付得起授权费用。”
罗纳德毕竟不是生意人,这些事情有个人帮着管理分担就好了。
“哔……哔……”寻呼机响了。
罗纳德打过去问了寻呼台,是caa的葆拉·瓦格纳找他。
“嗨,葆拉。好久不见,找我有事吗?”罗纳德用办公室电话拨了过去。
“是汤姆·克鲁斯找你,他有事和你说。”
“嗨,罗纳德。我是汤姆。我通过一个电影的配角试镜,它的主演是蒂莫西·赫顿,我刚听葆拉说了你们的矛盾,我让她不要签约。是你给了我机会我才能入行。”
“罗纳德,这对汤姆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赫顿只是和他在一起演戏而已,这个项目是20世纪福克斯的雪莉·兰辛主持的。她才35岁就当上了福克斯片厂的的制作总裁,背景不言而喻。”葆拉插话道。
“别担心,葆拉。汤姆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介意他出演‘熄灯号’,但是你也是我的经纪人,记得吗?”罗纳德对汤姆·克鲁斯没有任何不满,但是葆拉·瓦格纳处处以克鲁斯的利益为先,让他有点不舒服。
“我……”葆拉也有点不习惯强硬的罗纳德。
“汤姆,别担心。赫顿的演技没什么了不起。你对每个角色都这么认真,好好演,把他的戏给抢了。”罗纳德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又不是赫顿投资的项目。
“没问题,罗纳德。”
“第一届金酸梅大奖名单”,放下电话的罗纳德,看到了办公室里有一份报纸,刊登了所谓的最差演技奖名单。不由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最差女主角,波姬小丝。蓝色珊瑚礁。”这远远谈不上最差表演吧?罗纳德不解,也许为了轰动效应,故意选一个知名度高的吧?
往下看,果然如此。
“最差男配角是劳伦斯·奥立弗,最差导演是那部奥利维娅·牛顿-约翰的‘仙乐都’,最差男主角的提名,居然还有柯克·道格拉斯,理查德·德莱福斯,这都是得过奥斯卡影帝的。
最离谱的是,最差男主角提名里,还有一个前十项全能奥运冠军布鲁斯·詹纳,反正谁名气大就提名谁。
“哔……哔……”寻呼机又响了。这次是马特·狄龙。
马特·狄龙特地来通报,他已经正式签约迪士尼,出演se·欣顿的小说改编的电影“dz佬”。迪士尼花了大价钱,终于击败华纳兄弟,买下了欣顿小说的改编权。
“女主角可是梅格·蒂利。”
罗纳德在听筒这边,就能想象出狄龙坏笑的样子。
“axxhole”笑骂了一句,挂上了电话。
梅格·蒂利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电影的女主角。那个大导演的儿子金尼曼为了捧她也是不遗余力。
不过经历了入行以来这么多事情,罗纳德也能平静地对待这种事情了。女演员要上位非常不容易,交换一个机会,都是自己的选择。
看完工厂,回到自己公寓的罗纳德,又开始每天的修炼。今天cbs放的是经典爱情片“金玉盟”。加里·格兰特,和黛博拉·蔻尔演的经典爱情片。
“一个著名的花花公子,在油轮上遇见了美女,两人都有婚约,下船就要结婚。但爱情在油轮上发生了……”
罗纳德开始写故事梗概,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训练,能够把梗概写的吸引人,大概为自己剧本找投资的时候也能有帮助。
同时,对自己理解原编剧的思路,是一种很好的梳理。经典老片的编剧功力都挺好,向他们学习有好处。
“在分别之前,两个人约定,如果双方都能够成功地结束各自的婚约,并且开始一段新的事业,就在6个月之后在纽约的帝国大厦顶楼重聚。
但是到了那天,花花工资来到帝国大厦的顶楼等了一天,美女没有出现……”
“铃铃铃铃……”
“喂,谁啊?”罗纳德还在看老电影,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出声凶猛了一点。
“是我,波姬……呜呜呜……”
“波姬,怎么了?”罗纳德眼睛还看着电视,嘴里敷衍地说着,又是什么高中女生的八卦吗?
“罗纳德,是我特瑞。”波姬的母亲接过了听筒,“波姬这次有大麻烦了,她被国会调查,你一定要帮帮她。”
“哦,国会调查……那很好啊”罗纳德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
“等一下,什么?国会调查?为什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无尽的爱”因祸得福
“这不是英格丽·褒曼式的猎巫吗?怎么现在还搞这一套?”听完波姬妈妈特瑞的描述,罗纳德也有点不可思议。
原来波姬小丝拍摄的青少年禁烟的公益广告,前段时间被美国公共卫生部禁播。理由是波姬之前拍摄的电影暴露不雅,作为一个青少年偶像,对青少年没有起到正面影响,不宜出现在禁烟的公益广告上。
这件事情在媒体上掀起了一些波澜,支持和反对卫生部的人都有。但是一些保守人士,早就对波姬小丝在“艳娃传”,“蓝色珊瑚礁”两部电影里的争议性情节不满。
这下找到了把柄,终于开始全面出击,要在阿美利加禁播她的所有电影。
国会山里的一些南方州的保守派议员,也趁机要发起调查,波姬小丝在拍摄期间有无违反法律,是否拍摄了和年龄不恰当的镜头。
好在现在是1981年,不是1951年。
民众经过好莱坞多年教育,知道银幕上的画面并不一定是真实发生的。想再来一次像当年国会谴责英格丽·褒曼道德败坏的决议,现在几乎不可能在国会投票中取得多数。
饶是如此,波姬小丝也被传召到国会作证。并在国会山被两院的国会议员盘问,是否在拍摄电影的时候有不当行为。
他们倒是很难找到ck牛仔裤广告,在技术上有任何违规的地方。因为这个广告是以双关的暗示广告语来激发青少年的隐秘欲望。不容易抓到把柄。
所以几位保守派议员,把调查重点放在波姬前两部电影,和还未上映的“无尽的爱”上,特别是后者已经四次被mpaa评为x级。
特瑞请了律师,想方设法取得了“艳娃传”,和“蓝色珊瑚礁”两个剧组的证人书面作证,也为“无尽的爱”找了导演作证,罗纳德这次也被请求提供证言。
“我,罗纳德·李,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以下的书面陈述属于事实,并且是全部的事实,事实之外别无谎言。
在‘无尽的爱’剧组作为临时助理,协助导演弗兰克·泽菲雷利先生拍摄……,在此期间波姬小丝小姐所饰演的角色杰德,其所有裸露镜头,都是由替身完成……”
罗纳德在证言上签名,然后问林赛律师,“这样就行了吧?”
“可以了。波姬没什么问题,现在的青少年风气开放,高中生还保持纯真,已经成了一种心理负担,似乎是自己吸引力不够。
除了那几个特别保守的州,大多数议员只是例行公事罢了。说不定他们只是想亲眼见见最红的少女偶像,为孙女求个签名照片。”
看来波姬只是一时害怕才在电话里哭的,她妈妈找了著名律师之后,应该没那么慌张了。
“这是什么?”林赛发现了桌上罗纳德写的“金玉盟”的梗概。
“那是我写的老电影梗概,金玉盟。”
“哦,前两天cbs还放了。我最喜欢看了,每次看到加里·格兰特在帝国大厦顶上没等到黛博拉·蔻尔,我都和海伦哭得稀里哗啦的。”
“怎么你们律师精英也喜欢看这种爱情剧的吗?”罗纳德倒是没想到,“我还以为只有家庭主妇喜欢看。”
“加里·格兰特谁不爱看,他刚又结婚了,第五次了,这次是个小他47岁的酒店公关。”
“其实我也爱看他的电影。”不过是希区柯克拍的那些悬疑片,罗纳德在心里补充。
谢过顺道来帮忙看书面证词的律师小姐,罗纳德又开始准备推销自己的销售演讲。
“我想把‘快节奏’拍成一部关于青少年成长的电影,反应加州高中生的生活状态。观众看到它的时候,会觉得这些高中生是如此的真实,好像就在他们隔壁的高中上学。
因此电影的背景是写实的,基调略带夸张的轻喜剧,五个主要学生角色,分别代表了现在典型的五类学生……
这将是一部现代高中生的群像戏……”
过了几天,对着镜子练得熟练了以后,罗纳德专门打电话给经纪人尼西塔,做一些电话排练,请经验丰富的尼西塔提意见。
“不不,不要说群像戏。”在电话里听到罗纳德的自述,尼西塔还是很满意的,不过这个群像戏有点犯忌讳。
“不要说群像戏,群像戏在制片厂高管的耳朵里,就等于票房失败。好莱坞只有一个人能拍卖座群像戏,就是罗伯特·奥特曼”
奥特曼是低成本电影“风流军医俏护士”,和“纳什维尔”的导演。两部都是群像戏,而且不仅票房大卖,也都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
“可这就是一部群像戏啊?和名扬四海差不多。”罗纳德当然不能和奥特曼相提并论,但是他不理解为什么不能提这个名词。
“是的,罗纳德。他是群像戏。但是你不要说他是群像戏,你可以说它是青少年神经喜剧,可以是爱情喜剧,就是不能是群像戏。”
“我不明白……”
“这很容易理解,罗纳德。制片厂的高管都是超级大忙人,他们每年要投拍15-20部院线电影,还要洽谈同样数量的潜在剧本为明年做准备。为了达成这个数字,还必须把同样数量的剧本放会流转仓库,另外要扔掉三倍于此数量的不投拍剧本。
所以他们根本记不住每部电影的具体情节。他们只能给每部电影贴个标签,这部是山寨星球大战,这部是新版绿野仙踪,这部是群像—不赚钱。
如果你作为导演争取的电影,被贴上了群像戏的标签,而你的名字又不是罗伯特·奥特曼,那只有一个结果,你得到垃圾桶里去找你的剧本,再找一家制片商谈谈。”
“好吧,我明白了,这是一部青春浪漫喜剧……”
波姬小丝的听证会如期举行,果然几个保守派议员的提问,都围绕在拍摄电影期间,有无裸露行为上。
早有准备的波姬和特瑞,给他们讲述了很多拍摄期间的保护措施。比如蓝色珊瑚礁拍摄期间,波姬会戴上长长的假发,并用胶水把假发固定在胸前,绝无走光嫌疑。
还有拍摄无尽的爱的激情戏期间,所有裸露镜头都使用了替身拍摄。再用后期剪辑的方法拼凑到一起,波姬实际上只拍摄了几个反应镜头。罗纳德作为在场的临时拍摄助理,他的书面证言也被作为证据呈堂
拍摄现场的剧照,和拍摄示意图,让保守派议员无话可说,只能发表了一番谴责在阿美利加电影里越来越多的道德败坏的镜头,并且呼吁更加严格的分级标准,和电影院对青少年观众的审查,看r级电影的年轻人,必须出示身份证明。
媒体对这个结果又一阵闹哄哄的报道。纽约时报以呼吁更好地行业自律为主,纽约每日新闻则做了青少年演员的情况的深度分析。当然卖的最好的是纽约邮报,他们把波姬小丝在蓝色珊瑚礁的剧照又登了一遍。
对国会调查见过最开心的,要数“无尽的爱”的导演泽菲雷利。
波姬小丝突然又成了媒体的焦点,制片商宝丽金的总裁古贝尔看到了电影的潜力,可以蹭波姬的新闻热度。
他马上又批准了上百万美元的营销预算。还趁着国会还波姬清白的机会,第五次把修改后的成片送mpaa分级,终于获得了如愿以偿的r级。
“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外部的世界都不存在了。”泽菲雷利在电话里给罗纳德读宝丽金准备的海报标题,“听听,这台词多么的莎士比亚。”
“所以你们决定了用情侣之间的情话来做营销?”
“是的,我们主要面向的是青少年情侣,宝丽金还和发行商环球做了协议,在电影院售票处,会有看‘无尽的爱’,享受情侣爆米花套餐的优惠。”
罗纳德感觉好像不对,连忙说,“弗兰科,上次试映的时候,我明明看到青少年情侣对这部电影的观感,没有和闺蜜一起来的初中女生好。
高中生发笑的多,但是有几个初中女生都看哭了。”
“不不,罗纳德。我对阿美利加年轻一代普通人的文学和艺术修养低估了。他们确实能感受到无尽的爱里那种缠绵悱恻的爱情,他们对莎士比亚也不反感……”
罗纳德感觉泽菲雷利又充满了斗志,有些自己的观察,他也未必听得进去。
不过这部电影在试映的时候,确实没谈过恋爱的小女孩更加喜欢。但是这和自己已经无关了,也许试映未必准确地反应观众喜好呢。
罗纳德更关心的还是“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立项问题。奥斯卡已经过去几周,还是没有环球的确切消息,到底是不是把大卫·林奇换掉,另找合适的导演。
这天下午,罗纳德正在帮着又拿到黑人人权组织拨款的斯派克·李拍摄他的毕业作。拍拍停停的,已经过了两年,这部反应黑人街区理发店的电影还没有拍完。
罗纳德还把李昂拉了过来,帝势学院鼓励学生互相帮助拍片,在别人的剧组里打工,还能够算专业课的学分。
拍完一个镜头,罗纳德去看看包里的寻呼机,为了防止干扰到剧组现场收音,罗纳德都把它放在包里,调成静音模式。
有一个寻呼。
拿上硬币,罗纳德找到电话亭,给寻呼台打电话问道是尼西塔打来的。
罗纳德接着一个一个的往里塞硬币,拨通了洛杉矶的长途。
“罗纳德,你可以启程来洛杉矶了,我们找时间面见环球影业的总裁汤姆·芒特。”
“怎么,他终于把大卫·林奇给炒了?”罗纳德高兴地一边说,一边接着塞硬币。
“不,林奇把环球炒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准备好了吗?
“你准备好了吗?”经纪人理查德在洛杉矶机场的登机口接到了罗纳德,微笑着向他问道。
“准备什么?”罗纳德上身深蓝色的上衣,下穿灰色裤子,棕红色的皮鞋擦地蹭亮,拎着行李箱,挥手和几位美丽的金发制服空姐告别。
人靠衣装,罗纳德常年锻炼的体型,配上红帮裁缝手工制作的西服,让泛美航空的空姐都主动找他搭讪说话。
不过得知他自称是电影导演,经常飞洛杉矶·纽约线的美女空姐们,都以为这么年轻的罗纳德,是开玩笑想钓她们,嘻嘻哈哈地和他告别,也不留下一张纸条。
“是不是准备好竞争‘快节奏’的导演?”理查德笑盈盈的接过罗纳德的行李,放在他的车后备箱里。
“这还用问吗?否则我来好莱坞干什么?”罗纳德坐在副驾驶上,把安全带绑好。理查德这辆新车是东瀛的白色花冠,是他用服务罗纳德的佣金购买的,外面看着小,内部空间倒是很dl查德挂上档,“导演是一部电影里最关键的职位,关系到电影票房的成败。也关系到我的收入,和在caa的前途。你是第一次竞争导演职位,我想问问你的心理状态,看来你的心态不错。”
“我一直都在准备着这一天,你别把我弄紧张了,理查德。”罗纳德开了个玩笑。
理查德转动方向盘,上了大路,说道:“情况很有意思,大卫·林奇拖了汤姆·芒特很长时间,也耍了我们caa,他现在接下了意大利制片人拉斐拉·德·劳伦蒂斯的项目——
弗兰克·赫伯特经典科幻小说“沙丘”改编的电影,负责剧本和导演。”
“他不是对科幻电影不感兴趣吗?”罗纳德还记得林奇推掉了下一部星球大战的导演工作后,到处宣扬的理由。
“林奇说那不是他的原话。他说他的原话是,‘我对任何科幻电影都不感兴趣,除非他结合了其他更深层次的人性元素。’”
“咳咳”,罗纳德笑得呛到了自己,这不是更让乔治·卢卡斯不舒服了?暗指星球大战没有深层次的人性元素。
“总之,这就是他的选择。而且他拒绝环球总裁汤姆·芒特邀请他来执导‘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时候,也说了类似的话。我听尼西塔说,他说的是……”
“他说的是,这剧本还算有趣,但是不是我的菜。”理查德把车子直接开到了caa的办公室,尼西塔请罗纳德先到办公室面谈。
“然后林奇恭祝所有在场的人好运,没说其他任何话,也没有给汤姆·芒特挽留的机会,就开上自己的大众甲壳虫走了。”
尼西塔摇摇头,这种特立独行的艺术家风度,有的时候真的非常让人讨厌。而好莱坞明星那种婉转,恭维地拒绝对方的说话方法,才是电影业最正常的做法。
“我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林奇不是表示过很大的兴趣吗?怎么突然就拒绝了?”
“制片人拉斐拉·德·劳伦蒂斯给他的‘沙丘’电影开出了3000万美元以上的制作预算,而且编剧和导演的权力都归林奇所有。”
“哦”,原来是这样,罗纳德明白了。“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只是一部青少年喜剧,预算300万美元,只有前者的十分之一。而且这种制片厂项目,导演的权力也没有这么大,会受到制片人的制约。
“这个意大利人劳伦蒂斯倒是很有魄力。”罗纳德心里很是羡慕林奇能玩这么大的制作。
“这倒不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尼西塔摇摇头,对罗纳德解释起来。
原来劳伦蒂斯是从另一个制片人手中买下沙丘的改编权。到了今年年底,这个改编权就会过期,不拍出来的话就会自动回到作者弗兰克·赫伯特的手里。
劳伦蒂斯本来在1979年找到了雷德利·斯科特导演此片,但是这么大的科幻电影,制作复杂,准备需要很长时间。加上资金没有到位,一直没有投拍。
斯科特在拍出大卖的“异形”以后,荒废了两年时间在这个项目上,最终一事无成。
他的下一个项目“银翼杀手”的档期已经接近,无奈只有放弃沙丘的导演。
劳伦蒂斯为了防止改编权0美元自动转回作者,只有和他谈判延长改编合同。作者弗兰克·赫伯特要求更多的拍摄预算才肯签约,最后劳伦蒂斯只有出高价续约,顺便一揽子把沙丘的两部续集的改编合同也签订了。
这个大卫·林奇接下的项目,实际上是个三部曲。
“林奇管这个叫做成人版的‘星球大战’。”
好么,这下又得罪了卢卡斯。好在人家心胸开阔,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罗纳德心想。
“所以我的竞争对手有哪些人?”罗纳德开口问道。
“汤姆·芒特似乎有自己钟意的人选,我们还在加紧打听”,尼西塔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不过,这不是我今天请你来的最大原因。”
罗纳德往后一靠,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抬手示意尼西塔继续。
“今年的各大制片厂,都开始认识到青少年影片的重要性,有很多家制片厂的青少年题材电影都在今年下半年扎堆开拍。”
尼西塔把一张秘书画的图表放在了桌子上,转过来让罗纳德看。
“迪士尼的‘dz佬’,是改编se·欣顿的小说。”
罗纳德点点头,在图表上找到这部已经立项开机的电影。制片人是金尼曼,讲述俄克拉何马的小镇高中生的故事。男女主演都是他认识的人,马特·狄龙,和梅格·蒂利。
“20世纪福克斯的‘熄灯号’”尼西塔继续说道。
罗纳德的手指往下滑动。福克斯总裁雪莉·兰辛亲自给绿灯的军校生电影,是一个军校生抵抗开发商拆迁军校的故事。蒂莫西·赫顿,和汤姆·克鲁斯都有参演。
“还有油脂2”尼西塔继续。
“怎么,油脂2又启动了吗?”罗纳德手滑下去,问道。
“是的,环球放弃了之后,rko唱片的老板斯特伍德,决定自己投资600万美元,找到了派拉蒙也投资600万,又开始这个项目了。”
这又是一个高中生题材的电影,讲述五六十年代的高中生,大卖电影的续集。
“怎么高中生题材都扎堆了?”罗纳德手指再往下划,下一个就是自己要争取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
“这还不算其他一系列不以高中生活为主题的青少年电影,今年是个高中生电影年,罗纳德。”
“所以?”罗纳德不惧怕竞争,从某方面来说,这中扎堆现象说明各大制片厂都开始重视这个题材,预测明年的市场这个题材会爆发。如果能够导演的好,市场前景是非常好的。
尼西塔露出了微笑,他很喜欢罗纳德这种不惧怕竞争的态度,有一个最佳编剧的提名在手,罗纳德也是勉强能够有资格,在八大制片厂寻找机会的导演人选了。
不,现在只有七大了。
“我毫不怀疑你的能力,我和葆拉,理查德,以及caa的全部同事,都对你有信心。也许除了几个axxholes以外。”尼西塔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愿意尽全力帮你争取这个导演职位,但是今年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你可能不知道,联艺马上要被米高梅并购了。”
“什么?为什么?”罗纳德吃惊不小,联艺是喜剧大师卓别林创办的制片厂,以给导演最大的艺术决定权著称,米高梅则是被拉斯维加斯大亨玩的奄奄一息,怎么现在反过来要吞并联艺?
“这和导演迈克尔·西米诺关系很大。”尼西塔递给了他一份报纸。
罗纳德接过一看,是好莱坞报道。上面有一栏被尼西塔用红色铅笔特意钩出来,方便罗纳德看。
“本周票房?”罗纳德疑惑地看了下去。
“你看看今年的票房成绩,这是阿美利加历史上第一次,每周的电影票房,被公布在报纸上。”
罗纳德低头细看,今年以来已经快到暑期档了,居然没有一部电影的总票房超过3500万美元的。那部戴安·莲恩参演的西部片也在其中,票房惨败,才50多万美元。
“天堂之门”稍好一点,已经有了300万美元。不过考虑到它4400万的制作预算……
“迈克尔·西米诺要求收回重新剪辑的天堂之门,再一次在票房上失利。现在有这种每周的票房披露,观众都是看排行榜挑选电影的,这样就更没人去看了。
联艺的母公司泛美已经决定出售这个让公司成为笑柄的制片厂,正好米高梅看上的它的发行网络”
“西米诺算是一个人弄垮了一个电影制片厂了?”罗纳德摇摇头,也是算厉害。
尼西塔到很严肃,“这个胖子做的坏事,不光宣判了他在好莱坞的死刑,对整个电影业的影响也很大。
一方面今年的电影票房很糟糕,另一方面报纸公布每周票房成绩推波助澜。电影院线对制片商的电影越加挑剔了。
如果上周末的票房成绩不佳,这周马上消减排片,上映的电影院也会减少。
他们现在还在电视上公布票房成绩,阿美利加家庭,很多都看电视里的票房排行来决定,是不是开车去电影院看电影。”
尼西塔说着打开了电视机,按下录像机的播放键,一个票房表格跳了出来,旁边还有主持人在简短地点评每部电影。
“我不明白,所以?”罗纳德问道。
“因为电影市场在迅速萎缩,今年比去年同期票房下跌了40%多。这种公布票房数字的办法,又对制片厂产生了更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传导的结果,就是对导演格外苛刻。
特别你是新人导演,如果你一部出道作的票房不佳,那么可能今后就很难再有执导电影的机会了。”
“我不明白,所以?”罗纳德又问了一遍。
“有几个原因。第一是因为票价上涨了,然后今年没有什么大卖电影,经济不佳看电影的支出也少了。事实上今年的上映电影,比去年同期还要多一些。这就是说市场对电影质量的要求更加苛刻。
而你最不利情况是,在四部今年制作的高中题材电影中,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预算是最少的。
油脂2的1100万预算规模还有可能增加,熄灯号的1400万,就算最没钱的迪士尼投资的dz佬,也有600万,是你的两倍。”
“我可能没有表述清楚,尼西塔先生。”罗纳德说道。
“我理解我编剧的‘快节奏’,在几部相似题材的电影中预算处在劣势,也清楚如果票房不好的话,今后的导演生涯会很困难。
但是哪年的导演不困难呢?无论是谁,就算在好莱坞的黄金年代,拍片不卖座的话,也会没戏拍的。
这一切的困难,也不会抵消我想要导演一部电影的热情。
所以,这又怎么样呢?”罗纳德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惧挑战。
“很好!”尼西塔不再罗嗦,两手交叉握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所以你已经准备好了,罗纳德。”
“我早已准备好了,你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面试
环球的总裁汤姆·芒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罗纳德和陪同的尼西塔。
33岁的年纪,就当上了八大,不,是七大制片厂负责制片的总裁,芒特现在是春风得意。27岁就坐上这个职务的他,几年来亲自或者发起,或者监制,或者提供融资,一共制作了100多部电影。
对于时下流行的各种类型的电影,他都有很大的把握,事先预测盈利的水平。
被秘书迎进来的罗纳德,注意到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期时代周刊的专访页复制品,用木头画框装好。里面的专访,把芒特称作年轻的大亨(babymogul),他是好莱坞炙手可热的权力人士。
年轻的芒特风度很好,金属扣的手工西装,看上去比罗纳德的要更贴身,应该也贵很多,也许是伦敦萨维尔街的裁缝。
芒特和尼西塔打过不少交道,站起来拥抱了他。
但是罗纳德还是伸出手和他握手,之前和他见过一次大卫·林奇,但也许这位繁忙的总裁已经把自己忘了。就用第一次见面的礼节好了。
“你一定是罗纳德,请坐。请给我们端两杯咖啡来,加糖吗?”芒特热情地握了握罗纳德的手,招呼秘书给两人端咖啡。
三人坐定,芒特开口问道,“罗纳德,告诉我,你心中的这部电影,是什么样子的。”
罗纳德知道,今天第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来了。对于刚刚出道,还没有院线长片执导经验的导演来说,制片人面试他们,最重要的就是通过问题来考察,发现,和评估,对方的执导水平。
简单来说,告诉我你可以执导现场技术团队,和演员,拍出什么样的画面。
“我想把‘快节奏’拍成一部关于青少年成长的电影,反映加州高中生的生活状态。观众看到它的时候,会觉得这些高中生是如此的真实,好像就在他们隔壁的高中上学。
因此电影的背景是写实的,基调略带夸张的轻喜剧,五个主要学生角色,分别代表了现在典型的六类学生。”
罗纳德讲出了已经练习了很久的措辞,他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硬纸板板,上面用彩色的纸卡写了六个类别。
“他们分别是
总是从书本上寻找人生经验的大哥布拉德,
对异性充满想象的小妹斯泰茜,
假装成熟,虚构了一个完美男友的社交皇后琳达,
羞涩地不敢约会女孩的书呆子‘老鼠’马克,
贫穷家庭出身,不择手段靠嘴皮子赚钱的迈克,
以及浑浑噩噩,却擅长冲浪,保持一份童真的斯皮可利。”
罗纳德指着硬纸板上的六位角色的画像,和旁边用文字写出的性格特质,对芒特解说道。
“噢,你画的很好,这样的角色分类,有什么考虑吗?”芒特拿起纸板在认真的看。
“是的,我有过考虑。”罗纳德回答到。
“阿美利加的高中生,身体,智力,和性格的发育速度有别,同一年的学生,可以在这三项上相差很大,给人感觉不是一个年级的学生。
你一定知道,小说的作者卡梅伦·克劳,曾经在毕业几年以后回去卧底,一年里居然没有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他们的发育水平在这三项上的分配也不同,所以会呈现出几种典型的人物。比如说身体较差,脑力很好的书呆子;又比如身体相对脑力发育朝前的运动员……
种种不同,又能在高中的社交圈里呈现不同的受欢迎程度。比如长相美丽的社交皇后,或者基本没有社交圈的小透明……
所有的这些人物原型,都深深地印刻在青少年观众的脑子里。只要能在银幕上看到这种类型人物,就能够联想起身边的同学朋友。
这样可以使观众的投入程度大大增强,让他们尽快的融入故事的氛围里面。
……
当然这些想法里,有很大一部分应该归功于原小说的作者卡梅伦·克罗,以上就是我对电影成片的一些看法。”
罗纳德滔滔不绝的讲了20多分钟,见汤姆·芒特听得仔细。
特别是对六种不同类型的高中生类型,他很感兴趣,把纸板拿在手里不停地观看。
“很好,罗纳德。我已经大致上理解你对电影的想法。尼西塔给我看了你导演的几个广告,令人印象深刻,但是你并没有导演90分钟长片的经验,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能力呢?”
罗纳德对自己的弱点了解的很清楚,早就做好了准备,“我虽然没有导演过90分钟的长片,但是在罗杰·科尔曼的剧组呆过,对低成本制作的拍摄方法有自己的理解。
之后在名扬四海剧组,我作为剧组助理处理了不少演员关系,知道怎么激发演员的演技。
至于镜头调度,和对影片整体氛围的理解,我想芒特先生你看过我的几份系列广告,气氛都统一的很好。你可以自行判断我把剧本转化为试听语言的的能力。”
“很好,你对选角有什么想法?”
“我曾经在纽约的学角工作室工作,我对角色的看法是:在保证成年可以每天8小时工作,并且有演技保证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贴近人物的真实年龄。
这里的贴近,我认为主要是挑选气质类似高中生的演员,至于演员的真实年龄不是很重要。”
罗纳德清楚,这个问题貌似考察选角能力,其实是考察对低成本青少年剥削片的成本控制。
“非常好,罗纳德。”
汤姆·芒特又问了一些考察罗纳德导演调度,激发演员演技的问题,最后满意的点头,对罗纳德说道:
“我很欣赏你的导演意图,和你用语言表达自己对电影成片试听语言的思考。特别是这份角色的分类,能留下让我再看看吗?”
罗纳德看了一眼尼西塔,见对方微微点头,于是痛快地答应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完成签约?”尼西塔最后对芒特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还需要见一些潜在的候选人,如果他们的表现没有罗纳德这么精彩的话,大约在两星期内的任何时候我们都可能签约。”芒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
“两星期?”罗纳德重复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
“不,完全没问题。”罗纳德心想这两星期是必须呆在洛杉矶了,打电话回去给学校请假吧。一般纽约大学都会支持学生去参加剧组的工作,也会给予相应的学分。当导演的话就更不会拦着自己了吧。
尼西塔和罗纳德告辞,出了办公室。
汤姆·芒特在确认他俩走了以后在,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罗纳德的实力很强……我这里有一份角色分类表,是他的发明,你可以过来看看。”
于此同时,罗纳德在停车场里上了尼西塔的宝马车。
“我的表现怎么样?”罗纳德一坐下就问。
“哦,非常完美。我都忍不住为你的准备倾倒了,罗纳德。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选你,这部300万美元预算的制作,不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了。”
“怎么?你认为芒特有其他的选择?”罗纳德紧张了一下,连忙问道。
“当然,这一行永远都有选择。我们经常说一句话,不是你懂什么,而是你认识谁。在电影行当永远是真理。
不过你的表现非常出色,按照道理不应该做其他考虑才对,何况你是新人,只能要求10万美元的薪资。在这个水平线上,我想不出那个新人比你更优秀了。”
尼西塔还是觉得有点怪,于是把车子靠边停下,下车去电话亭打了两三个电话确认。
“有什么消息吗?”坐在车里的罗纳德,其实也等的很焦急。
“没有,我们还没有打听到有什么有力的候选人。但是两星期的时间实在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
“如果是一个老手导演,需要等他的时间的话,芒特大可以告诉我们是谁,新人在老手面前的竞争力是很虚弱的,我们只有祈求那位竞争对手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或者要求了超出预算的工资。”
罗纳德点点头,“那要是那个对手和我一样,也是新手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既然是新手,哪有资格让汤姆·芒特这样级别的人等他两周时间?”尼西塔觉得这是个有疑问的地方,但是缺少进一步的信息没法分析判断。
不过他已经找了几位内线,如果明确的消息的话,他应该会第一时间知道。
“既然这样,那不如不想他算了,我们去找地方吃点什么?”罗纳德问道。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卖力的销售自己,罗纳德感觉有些饿了。
“没问题,我知道一家很好的牛排店,今天我请客。”尼西塔发动油门,开去好莱坞边上的一家餐馆。
“我有个疑问,你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不答,里克。”罗纳德坐在副驾驶上,把窗户摇开一点,让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吹到自己的脸上。
今天的面试,就结束了,有点像一场梦,他需要一点真实感来提醒自己,实现自己的导演的梦想,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了,剩下的就看上帝的安排。
“说吧,什么问题?”尼西塔回答。
“汤姆·芒特才33岁,上次理查德告诉我20世纪福克斯的总裁雪莉·兰辛也不到35岁,为什么这么年轻的人,就能当上七大制片厂的总裁位置?因为他们是天才吗?”
“天才?”
尼西塔一笑,“我不知道什么叫制片人天才。在这行里,有导演天才,有演员天才,也有摄影等其他技术天才,但是制片人的天才是什么?”
“那他们为什么能当上总裁?方便说吗?”
“经纪人的美德,是不在任何人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不过你看他们男的英俊,女的是退役演员,你觉得他们是靠什么当上总裁的呢?”尼西塔反问。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无与伦比的幽默感。”
“哈哈哈……”尼西塔大笑,“罗纳德,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好莱坞导演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帕翠莎·伯奇想和你合作
等待的日子是紧张且无聊的,罗纳德打电话回大学,取消了自己所有的暑期选修课,专心留在洛杉矶,等待命运的判决。
很快尼西塔又找上他,这一两天他专心在环球里打探消息,但是一无所获,除了汤姆·芒特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人听说过2周内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消息。
不过这天尼西塔倒是带来了另外的好消息。
“还记得原版油脂音乐剧和电影的编舞,帕翠莎·伯奇吗?派拉蒙和斯特伍德决定由她接手油脂2的导演工作,她第一个就想到了你,希望你去做剧本的修改工作。”
哎?
罗纳德的脑海里回想起这个年近50的小个子女性。当时“油脂2”的名字还叫“油脂之子”的时候,为了学习音乐剧的剧本写作,自己曾经拜访过她,并且得到了对方的无私帮助,学会了怎样把歌舞和其他剧情有机的嵌套在一起。
“好吧,我愿意见她。”虽然罗纳德心中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当上导演,对编剧工作没有兴趣,但是伯奇帮助自己的情分得还,抽出一两个小时和她见面聊聊剧本是应该的。
“嗨,罗纳德。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让我们合作吧,你负责剧本修改,和歌曲的作词,我来编排舞蹈和挑选音乐,让我们大干一场。”
帕翠莎·伯奇的精力非常充沛,再也没有当时在家时候的憋气。
扎克兄弟有了“空前绝后满天飞”的成功,决定休息一段时间,推脱了执导油脂2。派拉蒙找了很多导演,最后还是启用了对音乐剧了解很深的原版编舞伯奇。
说起来她和自己一样,也是第一次当导演。
帕翠莎·伯奇的声音还是那样洪亮,她向罗纳德说,自己看了全部版本的剧本,还是决定抛弃赫顿时期乱改的那版,使用原版罗纳德的剧本较好。
这个剧本当时被赫顿否决以后,罗纳德签订了补充协议,不允许赫顿的剧组使用自己的剧本。但是伯奇既然看中,自己给她使用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派拉蒙把剧本买回去,那么就在为这个剧本的历次修改付款,也包括我修改的两个版本。你完全可以在我的剧本基础上删改修订。”
“但是你签过一份补充协议,后来者不能使用你的情节和对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签字放弃这个权力。”伯奇说道。
罗纳德看了一眼尼西塔。
“派拉蒙会付你的剧本开发费用。”尼西塔补充道。
“我没问题,你让他们把文件给里克,我会签得。”
“太好了”,伯奇很高兴,“我和斯特伍德先生都很喜欢你的两版剧本,他甚至打算先拍后改的油脂2,然后把你早先的那版‘油脂之子’,就是在时间上更靠后,讲述六十年代反战的版本,作为油脂3的剧本储备。
来吧,罗纳德,让我们大干一场。”
“我可以把剧本卖给派拉蒙,但是我有自己的导演项目……”罗纳德解释了一下。
“你真的不考虑吗?派拉蒙和斯特伍德先生会投入总共1200万美元的预算。而你的项目只有300万。我参加过不少电影的拍摄,预算不足就意味着在很多地方必须妥协。
服装得使用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布景必须在其他剧组拍完还没拆除的里挑,还有各种工资待遇。
我上次和你交流,就觉得你很懂剧本写作,看了你的剧本以后,我发现你对歌舞剧的剧本也掌握的很好。
你来帮我打磨剧本,我给你助理导演的待遇,然后道油脂3,或者油脂4的时候,你就能独立担纲导演。
那就是1000万以上成本的大制作了。怎么样,罗纳德?”
罗纳德很高兴伯奇能给自己这个机会,不过他打定注意要当导演,“很感谢你的邀请,帕翠莎,但是请你理解一个年轻人的执着。”
而且油脂2的剧本,既没有上部的男女主角加盟,也没有原始的音乐剧打磨剧本,积累口碑,是不是能在票房上成功,也难说的很。哪像“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在上映15年后还出了纪念版录像带。
罗纳德坚持自己的选择,对伯奇说抱歉。
“好吧,罗纳德。我知道你很难拒绝这种执导机会。我原来还想你来帮我。
现在约翰·屈伏塔,和奥利维娅·牛顿-约翰,都拒绝在续集里出演,我得从头开始挑选合适的演员。
对了,你的那位前女友怎么样?叫安东尼娅,她在油脂1里跳得非常好,让她来试试女主角斯蒂芬妮?我看过她在名扬四海里的演出,她会表演,很适合这个角色。”
“她去了纽约市立芭蕾舞团实现芭蕾梦想去了,现在也许正在哪里巡演呢。”罗纳德笑着说道,不过说来安东尼娅出身小意大利贫穷家庭,和斯蒂芬妮的背景有些类似,自己在剧本里还安排她在加油站打工呢。
“我会试试联系她的。”伯奇不肯罢休。
“歌舞剧的难点就在于找到合适的演员,很多人都觉得歌舞剧的舞蹈是第一位的,其实完全不对,能对镜头表演,才是歌舞剧电影选角的真正标准。
你把斯蒂芬妮这个角色写的很出色,她的性格是矛盾的。深为粉红女郎的帮主,她在学校社交圈有地位,但是现实里她只是个在加油站打工的穷孩子。
她喜欢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来拯救她的摩托骑士,也喜欢帮助她完成莎士比亚课作业的迈克尔,却不知道他俩其实是一个人。
这种纠结和徘徊的情绪很难演好,我需要一个在尴尬的时候,也能在镜头里看起来很漂亮的女演员。”
尴尬的时候也很漂亮,罗纳德想起了米歇尔·菲佛。自己写剧本的时候,正好和她刚刚分手,是不是当初写斯蒂芬妮这个角色的时候,潜意识里就把菲佛的一些样貌,和性格添加进了斯蒂芬妮这个角色?
“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伯奇敏锐地注意到罗纳德嘴角泛起一点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人。
“不,没有,选角不是一下就能完成的,我可以推荐纽约的选角工作室给你,她们很专业。”
eon,别骗我罗纳德,你刚才的表情,和说道安东尼娅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也是你的前女友吗?”
伯奇拉住罗纳德的手,“油脂2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要看男女主角的选角,你愿意让自己的剧本失败吗?快告诉我她是谁……”
罗纳德被伯奇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找到经纪人埃德·利马托的电话,抄在一张纸上递给帕翠莎·伯奇。
“你知道威廉姆莫里斯的经纪人利马托吗?他有个客户叫米歇尔·菲佛,演过力士香皂的广告……”
“她的舞蹈可比不上安东尼娅,当初也是因为这个落选了名扬四海的芭蕾学生角色,不过演技方面没有……算了,你自己看吧,我不应该多嘴。”罗纳德摇摇头,这其实不关自己的事了。
“另外,最好不要告诉利马托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我不想和他的客户再扯上关系。”
“嗨,罗纳德,是我,埃德。埃德·利马托。”谁知到了当天晚上,利马托就找到了罗纳德住的酒店房间号码,打来电话。
“嗨,埃德,好久不见”,罗纳德心想这伯奇的嘴巴这么不严谨的吗?
“我很感谢你对菲佛的推荐,事实上她最近没有什么电影上的机会,油脂2已经是这半年来她参加的最好的试镜机会了。”
“你大概弄错了,埃德。和我没关系。”罗纳德坐在沙发上喝着红茶,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别把我当傻瓜,罗纳德。我在这行混了20多年了。
油脂2重启,帕翠莎·伯奇担任导演,我为菲佛递交了试镜的申请,打了几次电话也没有回应,今天伯奇亲自打电话来要菲佛去试镜,还说了新版剧本里斯蒂芬妮的角色和她相似。
我四处打听了一下,新版剧本就是你写的……”
“好吧,是我告诉伯奇菲佛的。但是能不能能选上要看她自己。”这些经纪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几下就把事情还原的差不多。
“罗纳德。我们是朋友,菲佛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我很感激你对她的照顾,但是我……我不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纳德听他吞吞吐吐的。
“你们虽然曾经是情侣,但是我不会鼓励她为了选角而作出不道德的事情,你知道,她刚刚和男友结婚,正在渡蜜月。”
“哦,那很好。恭喜她。”罗纳德心想菲佛这么快就急着要结婚吗?看来她真的是很想有个人陪伴在身边。
“等一下,什么叫不道德的事情?”罗纳德对着利马托说道,“我推荐她试镜怎么不道德了?”
“你刚说的‘能不能能选上要看她自己?’,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利马托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利马托是难得的老派经纪人,虽然不会阻拦旗下的女演员为了角色交换点什么,但是也不会主动地为客户去寻求这种机会。他把每个客户都当成家人看待,希望她们在事业和生活上都满意。
“fxckyou,你怎么这么想?”罗纳德哈哈大笑,自己又不是手握选角权力的制片人或者导演。
哦……也许利马托误会了,以为自己还担任编剧,又和导演伯奇关系很好,那对选角还真是有一些影响力。
“听着,我不在油脂2剧组,伯奇只是购买了我的剧本使用权。她的确邀请我加入剧组,但是我没答应,我有另一部电影的导演机会要争取。
菲佛试镜斯蒂芬妮这事只是我随口一说,今后也不想再管,你们的试镜结果都和我无关。”
“导演工作,是哪部?”利马托忽略了其他,只听到这一条关键信息,马上在电话里询问。
罗纳德没说话。
“罗纳德,我们是朋友对吗,虽然菲佛没有和你走下去,但是我并没有给她施加什么不好的影响。”利马托听说罗纳德这么快就有导演机会,心中也是很焦急地想要为客户争取机会。
“你是一个天才,罗纳德。我承认我之前没有发现你的天才,这可能是我职业生涯最大的错误。但是电影的成功,不光光有一个天才就行,需要不同的天才共同努力,不是吗?”
现在电影市场不景气,利马托旗下的很多客户都没有工开。业内很多人都在讨论是否电影会一蹶不振,有些客户在考虑转行电视。业内还有些人想把50年代的3d电影重新推出,拯救疲惫的票房。
“我只能说是一个小制作,恐怕不适合你的客户。”
“小制作,是哪家公司的?华纳兄弟?福克斯?派拉蒙?环球?”
“额,你别猜了。”
“环球,对吗?是环球?我听说他们在准备一部小说改编的青春电影。”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好吧,不讨论这个问题。”利马托同意转移话题。
“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情,今天有个年轻的漂亮女人资金走进wma办公室,试图找一个经纪人代理她的业务。
这个叫艾米·海克琳的女人居然声称谁和她签合同,就能免费的拿到第一笔佣金。她说她一定会拿到第一份导演合同,只要在2周内和她签约就能捡一个客户。
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她说自己拿到的是演员合同,我觉得会有人试试运气的,但是一个27岁的美女说自己当导演……
哈哈哈。”
“埃德,你说笑话的水平可不怎么样。”罗纳德才没兴趣听经纪人行业的八卦。
“就这样吧,你不要打我的旗号让菲佛参加试镜。她想过有人陪伴的生活,留在洛杉矶当她的演员,我尊重她的选择,就这样继续下去,不要打扰彼此的生活。”
“这是好莱坞,所有人都认识所有人,你们迟早会见面的。我会再找你聊的,当年我就看好你的编剧能力,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导演。”利马托说完挂了电话。
罗纳德也挂好听筒,转身倒了一杯威士忌慢慢品尝。世事难料,利马托说的对,好莱坞是个很小的圈子。没想到自己很快也走到了,能够决定菲佛这样的演员的命运的地位了。
今后是不是要继续与人为善呢?还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做些事情?
罗纳德坐下慢慢地喝着不加冰的干威士忌。
不对!罗纳德惊觉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为什么利马托特地强调2周这个时间?
利马托向他讲的这个故事,是在向他通风报信!
2周时间找经纪人签约,漂亮女人,一切都对上了。汤姆·芒特暗中的人选就是她。他自己不方便出手定人选,就让确定导演的时间拖上2星期。
这个叫艾米·海克琳的女人,连经纪人也没有,却笃定自己可以拿到导演资格。肯定是有强硬的背景无疑。
利马托是在还自己给菲佛推荐试镜的人情。但是他不方便直接告诉自己环球总裁的私下心思,所以用讲笑话的方式暗示自己。
自己留在汤姆·芒特这个混蛋那里的资料,也可能……不,是一定会被泄漏给海克琳,2周后自己就像一直被挤干的柠檬那样被丢弃。
罗纳德马上打给经纪人尼西塔,告诉他听到的这个消息。
“shxt,芒特这个混蛋怎么敢对我们caa这么做。他以为上了时代周刊专访,自己就真的是个大亨了吗?这个靠舔xx爬上去的混蛋。
看来我们要提前动用王牌了,罗纳德。
我马上请奥维茨先生联系派拉蒙,给你弄一张卢卡斯监制,斯皮尔伯格导演的新片‘失落的约柜’的内部试映票,到时候我们就……
我们要一次性的把和汤姆·芒特的历史问题都解决掉。”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里克。这件事情是在太令人恶心了,这次你们caa会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对吗?”
挂上电话的尼西塔,对这怀里的葆拉·瓦格纳说,“这次再让他失望,罗纳德一定会炒掉我的。而我长期以来争取斯皮尔伯格的努力也可能会全盘失败了。
帮我拿衣服,葆拉,我马上去见奥维茨先生。”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想象力的飞跃
洛杉矶一间大型多厅式影城的小厅里,电影“失落的约柜”已经放完了男女主角重逢的结尾,伴随着主题音乐,开始往上出字幕。
这个新的结尾,是玛莎·卢卡斯提出的意见,男女主角最后情感没有给观众一个情绪的高潮。斯皮尔伯格让哈里森·福特和凯伦·阿兰两位主演,抽一天在洛杉矶的街头补拍了了重逢的镜头。
新加上的结尾,让派拉蒙非常满意。在上映的前一周,安排在全国的院线里小规模的二次试映,为了拿到观众的抽样调查反馈,用来向院线争取更好的排片。
这是一场特殊的包场。小厅里没有其他观众,只坐了很少几个人。除了电影的导演斯皮尔伯格,就是来自环球影业和caa的几位经理,还有罗纳德。
他们中为首的是环球影业的母公司,mca的总裁西德尼·辛伯格。
辛伯格很忙,最近米高梅收购了联艺,并购了后者的发行渠道。而原来派拉蒙,环球,和米高梅合资成立的海外电影发行公司cic,面临拆伙问题。
好在辛伯格和派拉蒙影业的艾斯纳合作,让律师找到了当初合资协议中的漏洞,禁止了米高梅退出合资。
但是还没喘口气,又被斯皮尔伯格的新片被哥伦比亚抢先的消息气到了。
汤姆·芒特,这个mca系出身,接替他执掌环球影业制作业务的小大亨,并不直接向自己汇报。
1941票房失利以后,芒特也许感觉斯皮尔伯格很快会过气,变成一个平庸的电影导演。决定不参与“第三类接触”的续集“et”的项目投资。
结果et的项目现在被哥伦比亚的弗兰克·普莱斯抢先签下。让辛伯格在心里不住的摇头。
辛伯格的旁边坐着的就是导演斯蒂芬·斯皮尔伯格。
1941以后,他对新项目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完整的决断权力。哥伦比亚影业内部有很多“高层管理人员”也出来提各种意见,什么人都想来教他怎么拍电影。
他很想念当年发掘初出茅庐的他拍“大白鲨”的辛伯格。那样的好老板只负责投资和运作,其他部分交由自己负责就好。可惜他升职去mca当总裁以后,接任的汤姆·芒特有自己的想法。
再旁边是caa的总裁迈克尔·奥维茨。哥伦比亚内部有人反对总裁弗兰克·普莱斯给et项目开绿灯,奥维茨想把et运作回辛伯格所在的环球。借着帮斯皮尔伯格一个忙的机会,看有无机会签下他。
“wonderful,斯蒂文,你还是那样有想象力。”辛伯格非常喜欢这部电影,一定会在票房上取得突破,派拉蒙的艾斯纳为了营销,甚至在每家重点影院都放了两只骆驼,一匹马,和一条毒蛇的模型。
斯皮尔伯格凭借这部电影,马上又要变成好莱坞最抢手的几位导演之一了。
“斯蒂文,让我们再合作一次怎么样,就像当年的大白鲨那样。”辛伯格对斯皮尔伯格说道,“听说你的et,在哥伦比亚受到了阻力?”
斯皮尔伯格擦了擦自己的小圆眼镜,说道,“是的。主要是营销部门的负责人,她认为et面向低幼市场,潜力有限,投了反对票。另外他们的海外发行负责人也觉得剧本不够吓人,很难吸引青少年观众。”
在自己的伯乐和最默契的合作伙伴面前,斯皮尔伯格没有隐藏自己的观点。
“剧本不够吓人。”辛伯格面露微笑,这些从电视台挖来的高管,根本不懂大银幕和小荧幕的区别,“当年大白鲨的剧本也很平淡,一点都不吓人。”
斯皮尔伯格也面露微笑。是的,大白鲨的剧本也不吓人。这类电影的秘密不在剧本上。
辛伯格继续说道,“斯蒂文,记得吗?当时大白鲨的模型坏了,剧组拍摄周期超了一个倍,拍摄预算也超支了30%,他们都说要换掉你,但是我坚持认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去了一次片场以后,我就不管了,果然那年暑假,我们成就了阿美利加电影史上的一段传奇。
弗兰克·普莱斯是个电视专家,也是个剧本专家,他不明白这里面的秘密,你为什么不来环球继续et的项目呢?”
辛伯格还在劝说斯皮尔伯格带着et项目来环球。
“我和哥伦比亚已经有协议。”斯皮尔伯格无奈地说道。
“普莱斯把et放进了周转名单,只要环球愿意买断……”caa的总裁奥维茨接话。
“放进周转名单了?普莱斯是老手,不会这么容易出售的。”辛伯格摇摇头,然后对奥维茨说道,“你愿意为我和斯蒂文去向普莱斯提出邀约吗?”
“当然,没问题。”奥维茨答应下来。
环球直接向哥伦比亚收购的话,会引起老手普莱斯的怀疑,重新估计et项目的前景。如果通过经纪人提出,则更像正常的促成立项的举动。
“普莱斯那个高级剧本研读员,总是通过剧本来判定项目前景,而斯蒂文导演的电影,总是可以突破剧本的束缚。如果我直接给他打电话,就会引起他的怀疑了。”辛伯格说道。
“当然,只有你能够绝对信任斯蒂文。”奥维茨恭维道。
“好莱坞都知道我信任斯蒂文,但是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我能够信任斯蒂文。”辛伯格很是自得,“我敢说你们知道为什么也没有用,因为你们找不到第二个斯蒂文了。”
看着奥维茨和坐在后排的几个下属和助理们,一个个露出疑惑的目光,斯皮尔伯格推推眼镜,笑着对坐在他们中间的罗纳德说道,“我记得你有问过我et剧本类似的问题,现在你看了失落的约柜,能回答出来吗?罗纳德。”
罗纳德和尼西塔也一起来看了“失落的约柜”的试映,这部电影真的把罗纳德震的说不出话来。
本来还带着学习的心态来看的罗纳德,开场不久就被故事深深吸引,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一名普通观众,为故事里的主角担心和喝彩。
尼西塔带他来,是趁着辛伯格在场,向他推荐自己去导演“快节奏”,现在斯皮尔伯格认出了罗纳德,就更好办了。
罗纳德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想这部电影,和大白鲨,星球大战一样,都在银幕上出现了难以想象的奇观。在剧本上很难反应出这些奇观的精彩,从剧本到最后的成片,中间有一条巨大的鸿沟……”
他自己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看et的剧本的时候,那种“不过如此”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就像“失落的约柜”里面,印第安纳·琼斯博士在古墓里误触机关,一个巨大的石球沿着轨道滚了下来,压死路上的一切生物。
在剧本上无非就是“一个巨大的石球”几个字,谁能想到石球会这么巨大,轨道会这么长?印第安纳·琼斯博士的技巧又这么高超,险险地躲过石球?
这么大一个石球,如果是石头等重型材料制作,拍摄的时候演员都会有危险。但是看银幕上的镜头,哈里森·福特明明是自己上阵,至少在全景镜头里是自己上阵的。真不知道斯皮尔伯格是怎么拍出来的。
如果是用轻质材料制作,那又怎么拍出石球那种沉重的滚动感觉?
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超凡的想象力,和把想象力化为银幕上令人信服的画面的技巧。
所以辛伯格才说知道秘密也没有用,只有卢卡斯,斯皮尔伯格这几位少数的导演,才有把握在银幕上实现奇观。
这真是,告诉你都不知道怎么抄袭。
“……要跨越这道鸿沟,需要非凡的想象力做为火箭燃料,来一次飞跃。”罗纳德说完了自己理解的答案。
“说的很好,这是你的新学徒吗?斯蒂文?”辛伯格听到罗纳德给出的答案,有点惊奇。
“不,罗纳德是很好的编剧,我请他看过et的剧本,给了我很好的意见。”斯皮尔伯格回答。
“他正好在争取为环球拍摄影片。”尼西塔抓住机会,和mca总裁说上话。
“你是奥维茨的同事吧?我记得见过你。你说争取是什么意思?”辛伯格知道尼西塔的来意,问他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辛伯格先生。”尼西塔把芒特面试罗纳德以后约定2周,然后发现有人在给自己找一个经纪人,宣称2周内一定能够拿到导演合约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样吧,你拿着我的名片,和我的秘书联系,在我有空的时间,安排一场面试,让你的客户和那个海克琳一起来,我和芒特一起面试,最后决定谁来当导演。”
辛伯格递给尼西塔一张有自己秘书直线电话的名片。他想起了当年和年轻的斯皮尔伯格相遇,聊了一会以后被他的才华和热情折服,给了对方一次电视电影的执导机会的往事。
“就当看看这个小子的成色,会不会是另一个天才。”辛伯格交代好事情,起身先走了。
尼西塔拿到了辛伯格的联系方式,达到了自己来的最大目的。他把名片揣在怀里,和奥维茨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尼西塔会首先接洽哥伦比亚谈价格,然后奥维茨作为后手。两人商量起怎样和弗兰克·普莱斯接洽,买下et剧本的金额,和付款方式等等底牌。
罗纳德心中放下了石头,既然是公平竞争就有自己发挥的余地,不会害怕一个关系户的竞争的。
他对这部电影的制作还是充满了好奇。看到斯皮尔伯格在场不想放过机会,走上前问道:
“斯皮尔伯格先生,你能告诉我那个石球是什么材料做的吗?为什么滚动的时候这么像真正的石头材质?怎么解决演员的安全问题。”
斯皮尔伯格笑笑回答,“没什么不能说的,这都会在花絮纪录片里揭晓。石球的材质是玻璃钢……”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拍电影给谁看?
“所以这就是石球的秘密?用机关装在轨道上,随时可以刹住石球的滚动?”罗纳德听斯皮尔伯格的介绍,知道了怎么让石球没有危险。
“是的,虽然玻璃钢很轻,还是空心的,但是我把石球放大了一倍,要是滚动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加上刹车就好多了。”
“祝你的et项目好运,谢谢你的指教。”
“也祝你好运,罗纳德。”斯皮尔伯格露出一付“我不需要好运”的微笑,和他告别。
和斯皮尔伯格请教了一些拍摄要诀以后,罗纳德和尼西塔从放映厅离开。
“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去停车场吗?我送你回酒店。”尼西塔如愿以偿的搭上了辛伯格,正要去取车,看见罗纳德站在售票亭的门口不动,感觉奇怪,上来问他。
“我在想斯皮尔伯格为什么这么自信。”罗纳德盯着售票亭的门口不动了,“et的剧本明明是针对低龄儿童的,哥伦比亚的市场部没有说错。而且青少年会喜欢看针对低龄儿童拍的片子吗?”
“你不是说了吗?他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想象力。辛伯格也信任他。我们走吧,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你应该全力准备接下来的那场面试。
艾米·海克琳并非圈外人,我们经过了解,她是你在纽约大学帝势学院的校友,比你高几届。她在洛杉矶做过一段时间的剪辑工作,她是有实力担当导演的。”
“好吧,我就来。”罗纳德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售票亭外排队的人流。今天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看pg评级的“失落的约柜”的试映。父母陪着孩子们一起,一大家子来好几个人。”
回到酒店的罗纳德,安心等待着决定谁当导演的联合面试。
该想的都已经想到,该做的也都已经做了,骰子已经掷下,等候事实的判决。
罗纳德一下子到轻松起来,每天对着剧本做做笔记,看看有什么新的灵感,闲下来看看电视剧,加州的电视台有不少好莱坞本地制作的电视剧,看着电视里的金发少女用山谷腔说着无聊的对话,权当解闷了。
甚至他还找了机会去看了几场电影,包括刚刚首映的“无尽的爱”,趁着波姬小丝国会听证会的热度还没过去,宝丽金在各地的影院打出了大幅有波姬小丝头像的海报,很是吸引了一些人。
“噢,杰德她的男朋友好爱她,为她做什么都愿意。”
“是啊,等到我们上了高中,也有大卫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
“男女之间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也不知道,我姐姐已经12年级了,她说我进了高中就知道了。”
坐在电影院里的罗纳德,听着后面的几个看上去七、八年级的小女孩,在议论这部电影,不由失笑。
其实波姬小丝那副销魂的表情,是在强忍着自己掐她脚趾,引起的疼痛和发痒,用力控制的结果。
好像要怪罪罗纳德的笑声不合时宜,前后左右的小女孩们都怒目而视。
罗纳德赶紧坐下,大厅里坐着的几十个观众,青少年情侣只有两三对,而且大多旁若无人地互相亲吻起来。
一周以后,终于到了和辛伯格和芒特约定好的面试的日子。
罗纳德终于见到了一直隐形的对手,艾米·海克琳。
她是一位美女,戴着一双墨镜,略带卷曲的短发披散在两边,上身黑色衬衫,下身一条牛仔裤和运动鞋,整个人非常洒脱。
她让罗纳德想起凯瑟琳·毕格罗,想做电影导演的女性,都有一些强硬干练的气质。
艾米·海克琳过来打招呼,“嗨,罗纳德,我是艾米。听说你也是纽约人?帝势的学生?纽约人很熟悉竞争的法则,这是职业行为,不是个人恩怨。”
“不涉及个人恩怨。”罗纳德和她握了握手。
随即艾米·海克琳被第一个叫进了面试的房间,接受汤姆·芒特,和西德尼·辛伯格的面试。
“阿美利加人很喜欢说这句话。”罗纳德对着陪他来的尼西塔和理查德说道。
“因为阿美利加人喜欢竞争,分出胜负以后又可以合作,这是我们领导自由世界的关键素质。”尼西塔回答。
“胡扯。”罗纳德心中暗想。哪有什么不涉及个人恩怨,机会就这么几个,给了你就不能给我。对于任何一个人,获得导演的机会,就能拿到一次掷骰子的机会,票房大卖,就能继续导演新的电影。
而那个没有获得机会的人,只能回去从事技术性的职业,比如剪辑,助理导演,选角导演,等等。
或者继续埋头写剧本,等待一次被制片商看中的机会,再和其他更年轻的选手竞争。
这里面,没有一件事情不是和个人相关的。
“艾米,我可以叫你艾米吗?”面试房间里,汤姆·芒特开场先问候了海克琳。
“当然,芒特先生,辛伯格先生。”
“请先说说你想把这部电影拍成什么样子?”辛伯格开始提问。
“我想把‘快节奏’拍成一部关于青少年长大成人的歌曲合奏。加州的高中生非常多样化,这样观众看到它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上高中时候的样子,和高中的朋友和老师的样子……”
艾米·海克琳把芒特给的,罗纳德的角色画像,加进了一些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她首先接受面试,是汤姆·芒特安排的,这样就能在辛伯格那里取得不少优势。
问了几论问题以后,对海克琳的面试马上结束。汤姆·芒特在和辛伯格耳语着什么,海克琳也准备告辞。
“海克琳小姐,最后一个问题,你拍电影给谁看?”辛伯格打断了芒特的耳语,问道。
“拍给谁看?”海克琳没想到还有问题,有些吃惊。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我想拍一部喜剧给观众看。”
“它会介于神经喜剧,和浪漫喜剧之间,又兼有一些闹剧的元素。我希望让观众觉得,这部喜剧里的人物,就生活在我们周围。
这么说吧……如果一个观众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喜剧电影的世界。那么掉进‘空前绝后满天飞’的观众会觉得绝望,所有的人物都是疯子。
掉进‘朝九晚五’的观众会觉得害怕,里面的配角为了逗笑,甚至被绑起来挂在天花板上。
我希望掉进‘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观众,会觉得轻松。因为他们再一次进入了高中世界,这里没有人要杀他们,也没有神经兮兮的对话,而是一种轻松,会心的幽默。
就像我当年看乔治·卢卡的的出道作‘美国风情画’那样,笑声里充满了希望和甜蜜。”
“谢谢你,海克琳小姐。”
艾米·海克琳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罗纳德。她伸出手来再和罗纳德握了握,“你输了也不必灰心,不如给我当助理导演,有了这部的经验,你很快就能独立执导了。”
这已经是最近第二个人和罗纳德说类似的话了,不过这次罗纳德和她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不想示弱,
“你也一样,海克琳小姐。”
“你好,罗纳德,说说你想把这部电影拍成什么样子。”汤姆·芒特正襟危坐,用官方口吻开始问罗纳德问题。
“就像上次我说过的,我希望阿美利加的年青人在银幕上看到他们自己的生活……”罗纳德把上次的想法又说了一遍。
“你打算把它拍成正剧吗?就像你的上一部编剧作品‘名扬四海’那样?”
“不,我想拍一部带有现实性的轻喜剧,讲述加州山谷里的那些公立学校里的男女的爱情生活。三大公共电视台的节目大多数在好莱坞制作,这里的山谷腔也传播到阿美利加各地。
随着电视剧的青少年观众增多,南加州的山谷腔已经变成了一种优越生活的象征,全国的青少年都以加州高中生为流行的对象,所以我希望拍出山谷女孩的特点,吸引全国的观众。”
汤姆·芒特又盘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开始和辛伯格耳语,边说边摇头。
“这部电影,你想拍给谁看?”打断了芒特的耳语,辛伯格照例问了这个问题。
“拍给阿美利加全国的高中生看。”罗纳德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部电影的内容,大概会被分级成r级。这样我们的主要观众群就需要成年人陪同。
当然阿美利加的电影院并不会严格遵守这一规定,而我们的观众群也不会找父母一起看这种电影,父母们会被电影的开放程度吓坏的。
所以他们寻求的观看电影的陪同人,不会像‘失落的约柜’那样找父母,变成全家出动看电影。她们寻找的大概是兄长,学长,甚至年长异性情人。
这些青少年的观看口味,既不像et剧本面对的那些低龄观众,不能有任何引起不适的暴力或者暴露镜头。
也不像最近上映的‘无尽的爱’那样,一大半都是初中女生,一群没有过恋爱经验的小姑娘,你要爱情让他们觉得伟大,不管内容多么荒谬也没有事情。
青少年观众需要的是一定的真实,让他们觉得银幕上的人物可信。又包含一些他们在生活中想干,而没有干成的事情。
比如在橄榄球赛中获胜,撞了祸以后成功的骗过了父母,或者找到心爱的男女朋友共度人生的第一次……”
辛伯格听这罗纳德的回答,心中满意。
“李先生,谢谢你,你可以出去了。”
门被罗纳德关上以后,汤姆·芒特换了个方向,面向辛伯格说道,“海克琳的经验更为丰富,她在好莱坞为电影学院剪辑了半年的纪录片。”
“可我听说她最后因为找不到剪辑后的胶片放在哪,被开除了。”
“海克琳的毕业短片我看了,很有灵气,她对剧本里的角色画像,把握的也很准确。”
“别像个傻子那样说话,汤姆。那是罗纳德第一次面试你问他的问题。”辛伯格直截了当的戳穿了芒特透题透答案的事情。
“还有管好你的裤裆,汤姆。别在这些有利益关系的女人那里晃荡,公司的律师已经为你处理了好几起事件了。”
“你!”汤姆·芒特一时语塞,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说道,“西德尼,你还是想从哥伦比亚那里拿回et,对吗?”
“我决定的电影项目,无需通过你的同意,汤姆。”
“但是你不想在董事会上有人找你麻烦,对吗?”
“你想要什么?”
“海克琳很喜欢这份剧本……”
“这不可能,罗纳德明显是更合适的人选,他是剧本作者,又是罗杰·科尔曼训练出来的,知道怎么操作低成本电影。
更重要的是,斯皮尔伯格很欣赏他,要邀请他去自己的游乐园玩耍,我不想在et的事情上节外生枝。”
“那我答应海克琳的事情……”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大可以给她另找一份工作。我会批准的。”
“好吧,西德尼,这次你赢了。”汤姆·芒特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第一百九十七章 签约导演
罗纳德和经纪人尼西塔,来到了环球影业签订导演合约。
环球影城本来是环球影业的摄影棚,和搭建的外景基地。现在变成了游乐园。罗纳德拍摄“摇滚高中”的时候,还和范奈斯高中的一位群演学生玛拉,来过这里约会。
旧地重游,罗纳德已经变成了一部院线长片的导演,身材很好的学生妹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是否还在电影业厮混,还是老实嫁人当了家庭主妇?
罗纳德把这些怀念的情绪清出脑袋,今天是他人生中的标志性的一天。应该面向未来,而不是回顾过去。
导演和合约已经经过caa和罗纳德的私人律师审定,来回几下以后定下了条款。
罗纳德签订的是雇佣导演合约。环球影业雇佣他来拍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一片,因为他还是新人,没能拿到那种成名导演享受的片约。
就像在“快节奏”的导演竞争中落败的艾米·海克琳,因为有总裁的赏识,就签订了一份导演片约。只约定了海克琳为环球制作一部影片,而不限制具体哪份剧本,由她和环球方面协商。
如果第一部电影票房出色,还可以自动续约另外两部片约。罗纳德听说了以后确实有点羡慕。为什么海克琳也是第一部电影作品,就能拿到这么好的条件?
罗纳德的合约条款比较严苛。自从“天堂之门”的惨剧,迈克尔·西米诺一人让曾经的八大之一联艺公司破产,被米高梅收购以后,各大制片厂都在导演的合约条款上更加苛刻。
罗纳德必须遵守开机后七周内完成拍摄的约定,如果进度显著落后于计划,环球的制片人有权力炒掉他。如果他拍摄的每日样片,连续没有通过制片人的审核,被要求重拍,也有权力炒掉他。
当然以罗纳德在“罗杰·科尔曼电影大学”进修的水平来看,这种可能性近乎于零。
有这个炒人权力的,就是今天和他签约的两位制片人,阿特·林森(artlinson),和欧文·阿佐夫(irvingazoff)。
两人中的阿特·林森是制片人起家,之前奥斯卡上,击败罗纳德的“名扬四海”,拿到最佳原创剧本的电影“梅文和霍华德”,就是他担纲制作人。
但是林森不甘于当一个制作人,他的人生梦想是当导演,为此放弃了继续制作其他热门电影,自己拿起导筒,执导了一部比尔·莫瑞的喜剧电影“怪胎记者”。
这部大制作遭受票房惨败,还被电影评论家口诛笔伐。他不得不回到制片人的职业轨道上,为环球监制几部小制作。
另一位制片人欧文·阿佐夫,其实对当电影制片人的兴趣不大。他是mca唱片集团的高管,还是红透半边天的乐队eagles的管理人。
但是他是mca集团中,属于辛伯格的派系,所以被派来平衡剧组的权力。而且青春片需要很多摇滚音乐做配乐,版权上的事情由他出面搞定最为方便。所以阿佐夫也来当了这个制片人。
一部300万预算的低成本青春喜剧,就当玩玩了。
“罗纳德·v·李”,罗纳德在合同最下方的点划线上,签下了自己的签名。这代表他正式成为了“快节奏”的导演。
“祝贺你。”两位制片人起身和他握手。
“我们的时间有限,在开机的时候会到场,之后没有时间每天到剧组。到时候会有一位环球指定的执行制片人,代表我们常驻剧组。”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罗纳德问,他想早点和这位执行制片人(lineproducer)交流,取得共识。
“很快,选角阶段她就会介入,过几天你们就能见面了。”
罗纳德和经纪人尼西塔走出了办公室,两人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罗纳德感慨,“对我来说是人生的第一次大机会,对环球来说确实一个小的不能在小的制作了。我还以为汤姆·芒特,和辛伯格先生,最少会有一人出席签约。”
“别这么想,罗纳德。你会有和他们签约的一天的,我很看好你。”尼西塔对这个无心签下的客户,现在越来越满意。不仅通过他搭上了辛伯格的线,还和斯皮尔伯格认识了。
“其实辛伯格先生不是不重视你,他今天有事被牵扯住了。斯皮尔伯格那部et的转让事情,哥伦比亚方面提出了新的条款。”
原来et的剧本,并没有被哥伦比亚彻底放弃,而是放进了流转剧本协议(turnarounddeal)的仓库里。
放进流传协议的剧本,表示哥伦比亚无意在近期内制作这部电影。但是其他电影厂要拍摄的话,必须取得哥伦比亚的同意,从这里购买剧本的拍摄权。
本来尼西塔出面和哥伦比亚谈得协议是100万美元购买et剧本,但是总裁弗兰克·普莱斯出于什么原因,否决了这个价格,坚持索要更高的价格。
奥维茨迅速跟进了第二轮谈判,普莱斯无论如何不肯降价,反而因为奥维茨的介入,又提高了价码,提出要加上et影片最后纯利的10%作为哥伦比亚转让协议的条件。
奥维茨一时不知道普莱斯是故意为难辛伯格,还是嗅出了什么不对,没办法只好开始艰苦的谈判。辛伯格也亲自处理这件事去了。
“最后大概会谈到5%的纯利分成,哥伦比亚总裁弗兰克·普莱斯让我们大吃一惊,他并不是只会看剧本。”尼西塔开起了玩笑。“不知道为什么普莱斯发现了et的潜力。”
晚上,罗纳德找到了卡梅隆和盖尔,三人一起在餐厅为罗纳德庆祝,他第一个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当上了电影导演。
“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普莱斯看到了几个犹太人在一起,怀疑他们密谋偷偷地偷走可以大卖的剧本呗。”听到罗纳德说起了et的事情,卡梅隆脱口而出。
“别这么说,我记得盖尔好像就是犹太裔。”罗纳德出声缓颊。
“我的父亲是犹太裔,但是母亲信仰天主教,我基本上还是按照天主教习俗教育长大的。”盖尔不在乎这些,回答道。
“还记得‘摇滚高中’的场记珍妮吗?我记得她姓罗森伯格,拍完摇滚高中以后,前途好像也不错。”罗纳德想起了一个熟人,珍妮出道就起点很高。
“是的,在这行里,犹太裔的关系网很大,入行确实占便宜。”盖尔不否认犹太人在影视圈的地位。
“先祝贺罗纳德实现梦想。”盖尔和卡梅隆举杯,三人一饮而尽。
“辛伯格,斯皮尔伯格,奥维茨,他们都是犹太裔。而弗兰克·普莱斯是纯正的盎格鲁·撒克逊后裔,他的祖先可以追溯到五月花号上的乘客。
所以看到他们三个犹太裔都参与了这个项目。普莱斯起疑心也是很正常的。硬留下et的剧本,斯皮尔伯格未必就会马上启动这个项目,而放他去环球,留下5%的纯利分成协议,这样他怎样都有得赚。
看来弗兰克·普莱斯还是很老辣的。”
盖尔在听罗纳德讲了整件事情以后,用犹太裔投资人女儿的家传智慧,给两个男人分析了一下事件的来龙去脉。”
“罗森伯格,辛伯格,斯皮尔伯格,犹太裔的名字都很有特点。”罗纳德说道。
“是的,阿美利加的犹太裔,很多其实是东欧的斯拉夫人后裔,在二次大战前后移民来的。当然也有把名字改成盎撒式的。比如我的祖先原来姓赫尔维茨,移民阿美利加以后改成赫德。
维茨也是常见的犹太姓结尾,还有比如霍洛维茨,改成霍尔茨。海克尔维茨改名海克琳。”
罗纳德心中一动,看来艾米·海克琳也是犹太裔。这些人占据了制片厂的高位以后,就大肆提拔犹太裔的导演和演员。只要是犹太裔,就能拿到更好的机会,或者比同行更快的前进。
“叮叮叮……”,詹姆斯·卡梅隆用金属勺子敲了敲酒杯,“我也有个消息要宣布。我拿到了特效总监的职位,马上开拍了。”
“祝贺!”罗纳德回过思绪,举起酒杯和盖尔一起向卡梅隆示意。
“是什么电影?”
“就是乔·丹特导演的‘食人鱼’续集。这个项目的预算50万美元,没有电视台愿意购买电视播放权,也没有发行商愿意付预付款,罗杰·科尔曼不愿意投资。
正巧来了个意大利制片人,奥维迪奥·阿索尼蒂斯。他想进军阿美利加电影市场,投了这笔钱。我在群星之战中的特效工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刚签约,马上就要去牙买加勘察外景。
这个剧本很有意思,还有食人鱼跃出水面,攻击人类的镜头。比‘食人鱼’那种抄袭‘大白鲨’把危险隐藏在水底的做法,难度要大的多,但是也更有视觉冲击力。”
卡梅隆也在职业生涯上前进了一大步。
“那么你呢,盖尔,也有好消息吗?”罗纳德看着盖尔笑盈盈的,猜她的职业进展也不错。
“是的,罗杰让我当了几部电影的执行制片人(lineproducer),我再积累一些经验,就可以自己当制片人了。”
“祝贺。”
盖尔之前一直在剧组担当制片助理,现在成了执行制片人。在电影这个行当里,要当上制片人,必须从制片助理起步,然后是执行制片人,负责片场的日常管理,之后才轮到担当制片人。
但无论如何,制片后面加了一个“人”字,权力和头衔就有了显著的不同,标志着从此踏上正式制片人的职业生涯。
当年的“摇滚高中”片场畅谈理想的三人组,现在都初步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三年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他们都在缓慢而坚定的前进。
罗纳德提起了当年在片场畅谈理想的事情,三人一起举杯,祝贺彼此。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拍摄日程安排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电影正式立项了。环球影业把这部青春片定在明年,也就是1982年的暑期档之后,七月下旬前后上映。
没有准确的上映时间,这是因为小制作的档期安排,要看大制作的情况而定。
有大牌明星的大制作,在每年的4月拉斯维加斯举行的电影交易会上,就会定下明年的档期。各大制作商和院线的买手,会在那里找到合适的排法,让各大制片厂的大制作之间,在时间上不撞车。
像“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这样的小制作,则会在大制作的空档之间见缝插针,根据它们的票房情况,灵活地调整档期。
因为档期不是很确定,所以制片厂会留够足够的时间余量给制作工作。
往后倒推3个月,也就是明年的4月初,制片厂会希望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完成全片的最终剪辑和小规模试映,根据试映结果,再做一些最后的微调,然后制作正片拷贝租给院线。
在此基础上再往前推3个月,也就是1981年的圣诞假期前。电影在这时一定要就需要打包关机。
空出3个月的时间来完成影片的初剪和精剪,等待电影厂高层找观众来内部试映,再决定成片是否要做大的修改,这就是所谓的终剪权。
再往前两个月,是拍摄制作时间。
在1980年,八大电影公司的平均制片成本,是800万美元。300万美元的小制作,算是很寒酸的配置了。拍摄期间每一天都在烧钱,不可能把拍摄周期拖得很长,让你慢慢来。
但是90分钟的片长,决定了就算使用罗杰·科尔曼式的拍摄方法,也不可能节省很多时间。因此,“快节奏”的拍摄时间,被定为8周。
扣除掉圣诞和新年假期,那就意味着最晚在今年的10月中旬,剧组就要开机。
而在这之前的9月,所有的演员和技术团队必须就位。包括但不限于摄影组,录音组,灯光组,化妆,服装,和发型。剧组正式进入运作阶段。
再往前的几个月,作为导演的罗纳德,要和制片人一起确定关键岗位的人选。摄影指导,艺术指导。这两个关键人要和导演一起确定全片的影像基调和布景风格。
确定了关键人选之后,导演还要和他们一起给影片勘景,去寻找剧情中需要的外景。确定拍摄地点,费用,如果预算不够的话,还要修改剧本相关场景。
在这段时间,另一项导演的主要工作,是和制片人一起试镜主要演员,本片的主要演员又特别多。
总之这段时间环球也贴心地给出了比较多的余量,让“快节奏”的制片办公室提前一点成立。
零零总总地加起来,一部“小制作”,差不多要从上映时间倒推一年来筹备。这还不算之前的剧本创作和反复修改,等待制片厂高层同意给项目开绿灯的时间。
当然,这些只是纸面上的日程。实际操作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可以通融,碰到问题也需要灵活处理。小制作被制片厂高层关注的不多,导演还是有很多决定权的。
在罗纳德开始工作之前,环球会成立一个制片办公室,就放在环球影城旁边的一排平房里,这里有十几个空的办公室,随时等待新剧组的进驻,和送别老剧组的离开。
罗纳德去看过,他被分配到了最里面的一件办公室,紧邻洗手间。大房间里有两张办公桌,面对面摆放,属于罗纳德和执行制片人。另一旁是会计的办公桌。
在筹备阶段,“快节奏”剧组的办公室只有这三个人。没有秘书,喝茶和咖啡都得自己来。
负责日常事物的执行制片人还没有到位,会计也没有来。罗纳德提前熟悉环境以后,飞回了纽约,因为那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他处理,那就是休学。
凯伦姨妈不太高兴,罗纳德是家里出的第一代大学生,她的姐姐姐夫都期待罗纳德有出息。现在上学中途在二年级休学,去拍摄一部电影。
今后的路没有保障,不论电影是否成功,罗纳德都不一定能拿到本科学历了。
她很严肃的找罗纳德谈心,“罗尼,送你上大学是你父母的心愿……”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办理休学手续,以后有空了还可以回来接着上。”
“你想过你的前途吗?如果导演生涯不顺利,你要回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的话,大学学历是不可或缺的。”
“我的能力完全可以在电影行业找一份剪辑的工作,你不用担心。实在不行还有暖腿套工厂可以挣钱。至于学历问题,唐娜完全可以考进常春藤。”
“可是你一个男人,经营女性舞蹈用品生意,总有些怪怪的。”
“不用担心,我的影片一定会卖座的。”
劝好了姨妈,罗纳德开车来到纽约大学,去办公楼办理了休学手续。
然后他车子一拐,去了事先约好的老师斯科塞斯的家里。
伊莎贝拉给他准备了红茶。斯科塞斯半躺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一条毯子。
虽然没有拿到奥斯卡最佳导演,但是“愤怒的公牛”在影评届得到的好评,让他再一次的得到了制片厂的信任,新片正在筹备当中。
“罗纳德,你很不错,我教过的几届学生中,你可能是第一个独立指导影片的。青春片哈?很不错,第一部电影最好和自己的生活有一定重合的部分。”
“谢谢。”罗纳德喝着红茶,看见伊莎贝拉去厨房端肉丸给他们吃。
“马蒂,你这次的新片是什么题材的?”
“咳咳,我希望拍一部关于基督耶稣的电影,让罗伯特·德尼罗扮演基督本人。”斯科塞斯咳嗽了两声,回答道,“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德尼罗也对扮演他不敢兴趣,我们可能转向喜剧。”
“拍一部基督耶稣在最后时刻的电影,一直是马蒂的心愿。”伊莎贝拉在厨房简单地热了热肉丸,给罗纳德和马蒂端了出来。
“谢谢你,伊莎贝拉。”斯科塞斯的这位妻子,其实形象很好,适合拍电影或者广告,不过她一直都只是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偶尔在电视台出镜。
“你的母亲,褒曼女士还好吗?”罗纳德问道。
“她在伦敦修养,手术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罗纳德吃完肉丸起身告辞,斯科塞斯拦住他,“咳咳,我还有一份礼物给你,伊莎贝拉,把那个盒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罗纳德好奇。
“打开看看。”
罗纳德拆开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巧的导演取景器。
“这是我在拍摄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时候用过的,送给你了。可以帮你在勘景的时候看到不同焦距电影镜头的取景框范围,没有景深但是够轻便,适合到处跑。”
“谢谢你,马蒂。”罗纳德把取景器往脖子上一挂,告辞回家。
家里的唐娜已经从学校回来,见面就向罗纳德兴师问罪,“为什么我和戴安送给你的康懋达电脑,你不用呢?前两天我和姨妈去你公寓清扫房间的时候看见了。”
“我不是不用,不过那个磁带机,每次启动,和存盘都需要很长时间,我再拿去打印店也不方便,所以上次去洛杉矶,就带着打字机了。”
“我就知道,给你。”唐娜又拿出一个盒子,“用这个就方便了。”
罗纳德结果一看,是一个比随身听还大的机器,上面又一个长长的缝隙,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这叫软驱,这是软盘,用这个启动打字软件wordstar,就很方便了。”唐娜又递给他几张软盘。
和名字一样,5吋方圆的软盘,果然软软的。罗纳德拿来往软驱里一插,正好放下。
“好的,这样就方便多了,我这次带去。”
“这次也是我和戴安一起买来送给你的。”
“哦,替我谢谢她。”罗纳德收好软驱,“她现在在哪呢?奥斯卡之后都没看见她来家里。”
“她又去新的剧组了,这次好像是个赛车的电影,和歌星肯尼·罗杰斯一起演。”
罗纳德点点头,对于演员来说,参演一部电影的时间很短,前期的筹备,和后期的剪辑都不用参加。排练和拍摄时间加起来通常是2-3个月,这样他们每年能参演的电影,比导演要多很多。
如果他们能接到足够多的片约的话。
“上次她那部关于朋克少女的电影,剪辑好了吗?什么时候能上映。”罗纳德问。
“听说剪辑出了问题,导演剪不出完整的90分钟影像。戴安打电话去问过几次,每次都说快好了。”
“哦,那还真是不幸。”罗纳德知道这种事情,没经验的新手导演,有的时候没有按照剪辑的考虑来拍摄电影,只是按照自己的兴趣来,喜欢的场景就多拍,不感兴趣的就拍一条。有的时候剪辑的时候没有足够的素材,往往就会这样卡壳。
要么补拍,要么重新修改剧本,把现有的素材剪出一部90分钟的成片拉倒。”
自己虽然有剪辑的功底,也有梦见的几个场景做参考,但是还是不能大意,每天的拍摄都要认真对待。
要是不小心也出了这种低级错误,那真是要笑死人。失去制片厂的信任,之后的导演道路就难走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想抢班夺权?
罗纳德乘坐的红眼航班到了洛杉矶,他在洛杉矶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吃着早餐,等待经纪人理查德来接自己。
刚下飞机的时候候机大厅广播找人,罗纳德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去公用电话那里接了caa的秘书打来的电话,知道理查德临出发的时候接电话耽搁了。
罗纳德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拿起了在报亭里买的“综艺周末版”,翻到每周票房栏目。
“第一名超人2,1400万这是超人漫画改编电影的第二部,
第二名炮弹飞车,1170万,香江的金色收获公司投资的,
第三名失落的约柜800万……”
“失落的约柜票房很坚挺,第三周仅仅比第一周低了4%,看来要进入长线放映了。”
罗纳德放下了报纸,新一周的票房,“失落的约柜”只被两部新片超过,排名第三,看来好莱坞又会追捧这位大学辍学的天才导演斯皮尔伯格了。
这时理查德走了过来,招呼罗纳德。两人走出了候机大厅,上了他的花冠汽车。
“斯皮尔伯格的助理凯瑟琳打来电话,说斯蒂文已经和环球签约,制作et电影,他还想听听的你对最新版剧本的意见,请你晚上去他家聊聊。”
“为什么?我恐怕给不出什么新意见,而且他的奇观电影,所有的秘密都在斯蒂文自己的脑子里,剧本其实重要性不如其他故事片。
再说,我还要忙我自己的电影。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推掉呢?理查德。”
“这次斯皮尔伯格先生邀请你去他的家兼办公室,就是环球在‘大白鲨’成功后给他修得大房子。这相当于私人邀请,如果你和他有一些私人关系,恐怕对你将来的事业大有好处。”
“但是我真的会很忙,选角,勘景,面试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我倒是很想去做客,但是评估剧本会占据我大量的大块时间,而我接下来的工作都很琐碎,会很麻烦。”
caa对这事很热衷,斯皮尔伯格不愿意签他们。如果斯蒂文在caa有一个私人朋友,那么无论是今后往他的电影里塞演员,还是寻求机会再次提出签下他,都有好处。
罗纳德自己的兴趣不大,自己已经拿到了导演的位置,新的社会关系暂时对他帮助有限。眼下对自己导演事业最重要的,还是拍一部高票房的电影。
“他毕竟是斯蒂文,阿美利加电影最高票房记录的拥有者。有一份私人关系,对你的长远来说很重要。至少不要马上回绝他,去和他见一面,之后再想办法推掉剧本评估的工作。”
理查德对自己比其他经纪人要诚恳,话中颇为自己考虑。罗纳德点点头,“好吧,我再想想。”
“对了,我让你们邀请的摄影指导迪恩·康迪先生怎么回复?”罗纳德对自己第一部参与的电影“摇滚高中”的摄影指导康迪念念不忘,他把一个几十万美元的低成本制作拍的很好,画面质量高而且风格统一。
“康迪还在拍摄‘月光光,心慌慌’的续集,之后片约不断,他说很想和你合作,但是已经说定了其他工作。环球给了你三个推荐人选,你到时候见见他们吧。青春喜剧对摄影的要求不高。”
“但是迪恩·康迪是我自己人。”罗纳德心里暗想。剧组是一个杂乱无章的地方,有些知根知底,合作过的人一起工作,效率会提高很多。
“我们还是先去环球的项目办公室,然后我在送你去酒店。今天上午制片人之一的阿特·林森会给你介绍剧组的执行制片人。会计也会到你那里办公,剧组筹备阶段的费用,都找她报销。”
两人很快来到了环球影城,阿特林森特地在门口等他,“嗨,罗纳德,你好。刚下飞机吗?”
两人亲热的拥抱,林森递过一把钥匙,“这段时间办公室归你了,我和另一位制片人阿佐夫先生,也会经常来看看,有时候午饭后就溜达过来了,很近。”
“谢谢,希望你们经常来看看”,这也是应有之意,像科尔曼那样确定导演水平以后,就放手不管的内行制片人很少。
他左右看看,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执行制片人不在吗?他什么时候到?我想早一些和他谈谈选角和堪景的计划安排。”
“现在是早上,电影圈的人不习惯早起,你应该很快就可以见到……不过我要纠正你的两个错误,是她而不是他,她会担任副制片人的职务,我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剧组,不需要设置一个常驻的执行制片人了。”
好吧,看来阿特·林森还没放弃导演梦想,这次他摆明了要常驻片场,多看看自己是怎么拍戏的,也有些监督的意味。
这样的话,确实不像那些忙碌的制片人,需要一个执行制片人在现场盯摊,有什么问题随时报告。这样安排一个挂名的副制片人也就很正常了。
剧组的副制片人名头大,实际权力则无一定之规。可以是制片人的亲戚朋友挂名,上个字幕。也可以是代行制片人权力,看剧组不同而不同。
反正不会是执行制片人那种深入每个拍摄细节的工作方式,对自己而言,也算少了一个剧组的掣肘。
两人在办公室等了一会,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走了进来,“嗨,阿特。嗨,罗纳德,我们又见面了。”是在导演竞争中失败的艾米·海克琳。
“嗨,艾米”,罗纳德向和他竞争失败的海克琳打招呼,“你的新片确定了吗?也是阿特做制片人?”
海克琳虽然没有拿到“快节奏”的导演,但她和汤姆·芒特的私人关系还是被业内知道了。caa的一位经纪人拉普克签下了她,帮她签了环球的一部导演片约。
这件事情还是理查德告诉自己的,当年拉普克用手段耍了想要爬出收发室的理查德,两人有仇。
罗纳德听理查德打探来的消息说,海克琳正在环球的剧本库里挖金子。
“不,我没有看到什么好剧本,能比得上‘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所以我和芒特先生请求,来‘快节奏’的剧组做副制片人,我想成为这部电影的一部分。
“嗯?”罗纳德心中奇怪,海克琳为什么不去找一本剧本立项,要凑到自己剧组来。
“我可以在很多地方帮助你,罗纳德。比如我对摇滚乐非常熟悉,我在看剧本的时候就给每段剧情配上了音乐,我还拟了一份歌单,每一首歌都是不可替代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仗着有汤姆·芒特撑腰,就这样硬挤进剧组,想侵占自己的权力吗?”
罗纳德心中恨恨,“汤姆·芒特也是一只猪猡,把自己和海克琳放在一个剧组,这是准备了找自己的茬,然后用海克琳取而代之?”
“我刚下飞机,还要去酒店,我们明天再细谈吧。”罗纳德表面上没有发作,但也没有去接她的歌单,回头和制片人林森打了招呼,和理查德走了。
“去caa,我要见尼西塔。”罗纳德对车里的理查德下了命令。
理查德也不知道海克琳有这一手等着罗纳德,发动了汽车。他看了看罗纳德的脸色,除了严肃得没有笑容以外,到看不出是不是很生气。
“尼西塔,你能让海克琳走人吗?”见到了尼西塔,罗纳德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尼西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望向理查德。听了简单的介绍以后,他拿起电话找拉普克交涉。
“他的秘书说他不在办公室。”
“我要见奥维茨。”罗纳德很平静地说道。
“冷静,罗纳德”,尼西塔站起来走了两步,对理查德说,“能给我和罗纳德一点谈话空间吗?”
望着理查德退出了办公室,尼西塔看着罗纳德,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但是海克琳的事情我不知情。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保护你的利益,就是保护我自己的利益。”
然后他略略蹲下,靠近坐着的罗纳德,“有些事情出了这件办公室我不会承认我说过。
你要知道,海克琳是犹太裔,环球的总裁辛伯格也是,他虽然选中了你,但是对同属犹太裔的海克琳还是欣赏的,乐见她成功。”
“还有奥维茨也是。”
罗纳德看了一眼尼西塔,眼中有点询问的意思。
“我是意大利裔。”
罗纳德心想,汤姆·芒特恐怕就是利用辛伯格的族裔心理,现在斯皮尔伯格已经把et带到了环球,如果自己真的因为能力不足被海克琳取代,恐怕他也不会说什么。
“我还是要见奥维茨,我必须表明我的态度。”罗纳德考虑了片刻,对尼西塔说道。
尼西塔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你准备好了吗?好莱坞就是一个斗兽场。”
“当然。”
“欢迎入行。”尼西塔转身拨通了奥维茨秘书的办公室,“是的……,是的……他很愤怒,我拦不住他。”
给罗纳德使了个颜色,两人一起去了奥维茨的办公室。
“你不是说caa的文化像大家庭那样?为什么拉普克背叛了我,你们的客户?”
奥维茨像是没料到罗纳德愤怒程度,他把办公桌旁边摇篮里哇哇啼哭的婴儿交给了秘书,“带她去其他房间,别吓到她,给她换块一次性尿布。”
“是我的小女儿,我太太抱怨我不够照顾她,我只能把她带来办公室。”
“我很抱歉,她很漂亮。”罗纳德见吓到了婴儿,也放下了愤怒的表情。
“这是太过分了,但是罗纳德,这对mca的总裁来说,只是一个很小的事情,为此去麻烦辛伯格先生的话……一方面他没空,另一方面他不会为了这件小时再插手了。”
“拉普克明知道我也是caa的客户,为什么不顾利益冲突的支持海克琳?”
“公平点,罗纳德,海克琳是个优质客户,拉普克签下她的时候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海克琳一定想在剧组挤掉我,如果我用反击,挤走海克琳,你占在谁那一边?”
“我当然支持你,我会和拉普克说的,今后要注意客户之间的利益冲突。我保证。”
“告诉他去吃屎吧。”罗纳德气冲冲地离开了奥维茨办公室。
“利益冲突,没有冲突,哪来的利益呢?”奥维茨暗笑,吩咐秘书,“换完尿布,就把我的宝贝抱进来吧。”
进了尼西塔的办公室,罗纳德不再一脸愤怒,而是找到尼西塔的酒柜,开了瓶最贵的威士忌,给自己和尼西塔,理查德各倒了一杯。
“你让我刮目相看,罗纳德。”尼西塔称赞到。
“我想短时间内,做不到让海克琳走人,这是个长期的作战。我需要你们为我做几件事。”罗纳德喝了一口不加冰的干威士忌,对着尼西塔说道。
“请说。”
“第一,海克琳的任何新动向,我都要知道。我知道你们有这个能力。”
“可以。”
“第二,联系卡梅伦·克罗,请他来谈一谈,我想邀请他以编剧和原作者的身份加入剧组,我需要更多的盟友。”
“没问题。”
罗纳德转向理查德,“回复斯皮尔伯格先生的助理,我晚上过去。”
下午罗纳德紧急打电话给新世界公司的新任制片人盖尔。向她请教一下剧组的权力斗争怎么玩。
“权力不是被任命下来就有的,有权的人除了让上级新任,给了他任命书,还必须要让团队里的所有人服气,这样他们才会听从你的命令。”
盖尔也在几个剧组里干过,见识过一呼百应的导演,也有被下属集体鄙视的导演。
“怎样才能得到这种权威呢?”
“这只能通过事情上一点点的争取,如果他们听从了你的指令,每日样片拍的精彩,逐渐就会服从与你。
如你所说,海克琳主动承担配乐工作,就是通过事情,向上级显示自己的能力。
她不会事事和你竞争,但是选角,配乐,这种能够在制片人面前显示能力的,她一定会来出风头。
像堪景,分解剧本,这种实际而不出风头的工作,她就不一定来,因为不能给上级留不深刻的印象。
就像吉姆,他在牙买加做的特技模型非常出色,制片人炒了原定的导演,让他接手了,这就是在上级面前懂得展示的好处。”
“谢谢你,盖尔,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
第二百章 大房子和小蜜蜂
斯皮尔伯格的大房子,在环球影城不远处。
在“大白鲨”拯救了阿美利加电影业,创造出暑期档的奇迹以后,环球公司给斯皮尔伯格修了这间市场价100万美元的大房子,有工作室,娱乐室,和休息的地方。
斯皮尔伯格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反手拿出编剧梅丽莎·马西森修改以后的et的最新版剧本,递给晚上来访的罗纳德。
罗纳德接过一看,剧本右侧用报事贴粘了一些页面,翻看以后看到,这些就是用蓝色纸张更换过的页面,最新一版剧本修改之处。
罗纳德很快翻完了,et的新版剧本,去掉了很多戏剧冲突,反而加进了不少小孩子和et外星人之间的友情。全片没有很多剧烈的冲突,也没有坏蛋,可以说是一个温暖的故事。
当然故事里还有外星人,不知道是长得凶恶,还是和善,小孩子对这种未知生物应该还是很好奇的。
“et长得什么样?”罗纳德问道。
“这是个价值百万美元的问题”,斯皮尔伯格笑道,罗纳德这个年轻人一下子就直指本质。
“卡罗·兰博蒂,就是‘第三类接触’的特效模型师,正在为et做模型,我只能说他是一个丑陋又富有智慧的生物,就像海明威和爱因斯坦的综合体。”
为了这个et模型,环球的模型师已经花了了70万美元。斯皮尔伯格完全不满意,找来老搭档重新制作。mca的总裁辛伯格很支持,现在的模型已经有了一些样子,很丑,但是很温柔。
“噗哧”,罗纳德忍俊不禁。斯皮尔伯格很有幽默感,海明威的脸以丑著称,爱因斯坦又是这个星球上最聪明的人。把他俩合起来,那不就是……咦。
“那不就是星球大战中的尤达大师吗?”
“哈哈哈,是的,乔治也这么说。”斯皮尔伯格也笑了,乔治·卢卡斯看到这个描述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于是他向卢卡斯要了尤达大师的版权,让他也在电影中客串出场。
他和卢卡斯的关系很铁,当初乔治卢卡斯剪完“星球大战”的时候,末尾的x翼战机大战钛战机的特效还没有加上,用的是二战时期的空战纪录片代替。
几个看试映的导演里,只有自己坚持认为它是一部会大卖的电影。
罗纳德这时说道,“斯蒂文,谢谢你邀请我来评估剧本。不过我看我没什么意见可以提供。你电影的魅力,就在那些给人真实感受的奇观和怪物上。
从剧本里我看不出来,恐怕只有你自己的脑袋里,才知道拍摄出来剪辑以后是什么样的。”
斯皮尔伯格点点头,这也是事实,所以自己要对et模型绝对保密,连剧组的办公室名称,也变成了迷惑外界的“一个男孩的生活”。
“你上次的评估很有意思,所以我请你来聊聊,看看能不能给我一些灵感。”
罗纳德低头看了看剧本,指着一个地方问到,“我看到这里有小孩子引诱et外星人出来,一路撒巧克力豆的情节。”
“是的,你认为这个不好吗?要换一种方式?”斯皮尔伯格问道。
“不,我只是突发奇想”,罗纳德说道,“为什么不让玛氏或者好时公司的巧克力豆在这里出现,给一个特写镜头呢?就像007邦德的阿尔法·罗密欧汽车一样,每次都给他的座驾很多特写镜头”
“天才的想法,你是怎么想到的?”斯皮尔伯格回头叫自己的助理“凯瑟琳,凯瑟琳,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我拍过好时公司的口香糖广告,有一段小剧情。我只是觉得这一段剧情很像广告。”罗纳德回答。
“很好的点子。过去只有汽车公司,航空公司愿意出钱,在电影里出现他们的产品。还没有快速消费品公司做过,我们不妨尝试一下。”
“凯瑟琳”,斯皮尔伯格对着进来的助理说道,“给辛伯格先生送一份备忘录,就说我想试试卖一份广告给……玛氏的m&m巧克力豆。”
凯瑟琳快速记下了斯皮尔伯格的想法,然后开始起草备忘录。
“真实非常棒的灵感,这也是一个价值百万美元的点子。罗纳德,你想要什么?
你有新剧本的话可以送到我这里来,我最近注册了自己的工作室安博林,正在收购剧本,如果有投资人满意的话,可以有执导的机会。
你知道,罗伯特·泽米吉斯,他们都说他是我的学徒。最近他就给了我一份剧本,我让他回去再打磨一下,就可以向制片厂推销。”
“斯皮尔伯格也想做制片人了啊。”罗纳德暗想,不过自己已经得到了导演机会,“好的,我有新剧本会考虑的。”
“我一直很喜欢你的电影,斯蒂文。所以我的小制作‘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开拍的时候,能不能请你到场?我觉得那样会给我很大的肯定和鼓励。”
“怎么,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斯皮尔伯格对罗纳德的新项目有所耳闻,很快猜到了罗纳德的真实用意。
“是的,我有一点小麻烦,所以希望你能到场给我一些支持。”罗纳德承认。
“凯瑟琳?”斯皮尔伯格回过头去问凯瑟琳,“我的时间安排?”
“计划在10月下旬关机。”凯瑟琳·肯尼迪报出了日期。
“我的电影预订在10月底开机。”
“好吧,凯瑟琳,你记一下时间,当时候提醒我,我会去你的剧组看看的。”
“谢谢你,斯蒂文。”罗纳德没想到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这么容易就达成了,连忙道谢。
“我今天很高兴,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娱乐室和工作室。”斯皮尔伯格站起来带着罗纳德参观起大房子来。
“这是最新的街机游戏,小蜜蜂,你来玩玩。”斯皮尔伯格打开一台街机,投了两个硬币进去。邀请罗纳德玩玩。
斯皮尔伯格的性格就像一个大男孩,在他眼里电影就是一场游戏。当然他犹太人的基因原因,生意感受也非常好。他把生意和电影都当作游戏,还能傲视群雄,真是一个天才。
罗纳德左手握着摇杆,右手按着按钮击发。屏幕上底部有一个飞机,可以左右闪避屏幕上方的敌机发出的子弹,也可以按键击发子弹,打落敌机。
罗纳德好像以前玩过这玩意,很快上手。左右腾挪巧妙地躲过了子弹,把上方的敌机打掉了不少。
“哦,你以前玩过吗?”斯皮尔伯格惊呼。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容易。这是一个注意力分配的问题,不能够一边躲闪,一边瞄准敌机发炮,你必须找到一个主要的注意力分配方向。”
正说着游戏经,罗纳德一个不注意,被敌人的子弹轰死。
“哈哈哈。”两人大笑起来。
“你破了我的记录了。”斯皮尔伯格指着屏幕上的字幕说道。
“啊哈,我来留个名字。”罗纳德操纵摇杆,在屏幕上打下ronlee六个字母,给这台游戏机的高分记录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斯皮尔伯格看着罗纳德,真心觉得这个年轻人合自己的脾胃。其他人来参观大房子的时候,走到这间游戏室都不以为然。很多人敷衍地恭维他保持童心而已。
其实斯皮尔伯格小时候,是一个孤独的小孩子,朋友很少,只有这些玩具和游戏机,才是他童年的“伙伴”。
只有罗纳德是真心喜欢这些玩具,一看这玩“小蜜蜂”的水平,上手那么快,一定是个死硬派的玩家。
两人继续参观大房子。
“我当年在环球电视台,也等了很久才有机会拿到第一个导演机会。我很喜欢电影,偷偷溜进环球的一个空着的办公室,假装自己是管理层,到处出入片场,自学了很多东西。”
斯皮尔伯格一路上和罗纳德聊着自己的历史,“最后被人发现,赶出了片场。还是辛伯格先生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在22岁那年导演了我人生第一部短片安博林,这也是为什么我用它来做工作室的名字。”
“这就是我的工作房间。里面很乱,你不要动我东西的位置,否则我就找不到了。”
罗纳德抬眼一看,屋里都是斯皮尔伯格拍摄电影留下的各种道具,还有很多剧本堆放在大桌子上。
“我23岁开始导演电视剧,27岁开始拍电视电影。乔治·卢卡斯也是等了很长时间,才能拍第一部电影。第一部作品是非常重要的,确实需要支持,你开机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凯瑟琳,我会去的。”
“谢谢你,斯皮尔伯格先生。”罗纳德再次真心道谢,有了斯皮尔伯格撑腰,特别是在他刚拍出了卖座神片“失落的约柜”的时候。
这等于是借用自己的名气给自己背书,只要斯蒂文出现在片场,说一句罗纳德拍的好,到时候谁也撼不动自己在剧组的位置了。
“这是你收集的剧本吗?”罗纳德感激之余,看到了桌子上的几堆剧本。
“是的,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泽米吉斯的剧本。”斯皮尔伯格拿出一本,递到了罗纳德的手里。
罗纳德接过一看,上面是一个很怪的名字,“回到未来(backtothefuture)。
罗纳德翻开剧本翻了几页,他觉得名字很熟悉,正想继续下去,仔细看看剧本内容。
“罗纳德!”斯皮尔伯格的喊声传来,罗纳德回过神来。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剧本?不妨拿去看看,给我一个评估的意见,我转给泽米吉斯。”
“好的,没问题。”罗纳德拿上剧本,跟随主人走了出去。
走回起居室,罗纳德要告辞离去。最后他想起科尔曼给自己上的导演速成课,也想请斯皮尔伯格教点诀窍。
“我没有太多的诀窍,电影对我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也许是我阅读理解的能力不行,我从小就喜欢用影像的方法来讲故事。
我只想说,不要忘记你最初的那个想法。拍摄的时候有很多干扰,有很多灵感,很容易走偏了,这时尽量想想自己当初要拍这部电影的初心,就能够回到正轨。”
第二百〇一章 拉拢盟友
罗纳德租住的公寓,是环球介绍的,两室一厅的房间,现代化的家电配置到位。房东是环球的合作者,对待罗纳德这种电影工作者,房租可以便宜一半,物美价廉。
罗纳德把表妹和戴安送的电脑装好,接上显示器。之后向剧组申请一台打印机,就可以开工给斯皮尔伯格干活了。不过这事不着急,以后可以晚上自己干,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自己的电影筹备。
第二天,罗纳德收拾一新,不长不短的发型,配上雷朋飞行员经典款墨镜,非常帅气。特意不刮的胡须,让他的年龄在旁人看来,至少增大了5岁。
这是罗纳德特意设计的方式,让自己更有导演的权威。不认识的人总是会以年龄来推测一个人的经验和专业程度,络腮胡会让自己显得成熟不少。
来到了办公室,门口上挂着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铜制铭牌。罗纳德用手擦了擦,心中满意。
用钥匙打开办公室,在属于自己的木质办公桌上坐好,等着制片人阿特·林森,和副制片人艾米·海克琳的到来。
林森和海克琳几乎同时到来办公室,他们没想到罗纳德已经提前在伏案工作,还泡了一大杯红茶放在桌上,丝丝冒着热气。
“早上好,阿特,艾米。”罗纳德抬起头来,我做了一个时间分解,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确定摄影指导,艺术指导,和选角导演。
罗纳德一指身后墙上的白板,上面用磁铁吸住三个卡片,分别写着三个重要人选的职务。
被抢先的海克琳看了看白板,很快反应过来,“还有音乐挑选,我们越早开始,就能留下足够的版权谈判时间。”
“非常好,我看了你留在桌子上的歌单,这项就交由你负责,艾米。我们拿着你的歌单和阿佐夫先生开会,确定版权的购买难度,然后授权一个人去谈判。”
罗纳德马上夸奖海克琳的工作,然后写上音乐版权谈判的卡片,用磁铁吸在墙上。
罗纳德对摇滚,流行等不熟悉,穿越几年来都听得老兵电台的音乐,搞得和越战老兵一个品味,都是六十年代的歌曲。最近才被表妹唐娜送的精选磁带,改善了一下品味。
“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华纳拟定了一些候选人名单,我和林森先生一起和他们面谈,尽快选定合适的人选。你有什么建议吗?艾米?”
罗纳德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询问海克琳的意见。她是副制片人,按照原则,不像导演对这些事情都有参与面试和决定的权力。既然她选择了配乐方面展示自己,那么其他方面就需要放弃。
海克琳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些人选不重要,“我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你是导演。”
“选角导演?”罗纳德提出了初期最重要的一个人士安排。
“我这里有一些人选,都是阿美利加电影学院的(afi)。”海克琳说道。
阿美利加电影学院,就是海克琳从纽约大学毕业以后,进修和工作过的地方,她在洛杉矶的人脉,都由此而来。
“他们的水准很不错,电影学院的小型制作都是他们找来的演员,我们的电影在选角上负担不起太高的费用,可以让他们来试试。”
海克琳显然比较紧张选角的权力。拍摄期间,导演的主要工作是引导和激发演员的表演。如果能够有一定的选角权力,让自己的人当上主角,那么无疑她的权力基础,在剧组会上涨。
“林森先生,环球这里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罗纳德不置可否,问制片人阿特·林森。
听到这话,林森微笑了起来,“当然,我在‘梅文和霍华德’剧组里的老搭档,唐·菲利普斯,他一直为环球工作。
“我们三个约见他一下?”罗纳德问了两人的意见,然后在挂在墙上的白板上
然后他把选角导演的卡片上写下唐·菲利普斯的名字。
艾米·海克琳看了一下林森,没有再开口。
见两人没有什么异议,罗纳德站起来,“既然没有其他意见,那我们就照此进行,我去见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的人选,林森先生联系选角导演菲利普斯先生,艾米和阿佐夫先生讨论音乐版权谈判,我们明天早上再见。”
说完,罗纳德带上棒球帽,打过招呼,出门去了。
罗纳德和纽约的老雇主朱莉娅·泰勒打听,这位菲利普斯原来也在纽约的选角工作室,和创始人玛丽昂·多洛蒂工作学习过。朱莉娅给他打了电话,唐会在选角的时候配合他,至少不会故意偏向海克琳。
很快,选角导演的人选,确定为唐·菲利普斯。
选角导演圈定以后,马上选角通知开始通过环球公司,发送到了好莱坞和纽约的各大经纪人公司,如此大量的青少年演员需求,在“名扬四海”之后,还是很少有电影能够达到这种规模。
而且比“名扬四海”更好的是,这部“快节奏”对演员的歌唱,或者芭蕾没有要求,一时之间,所有的经济人都在找罗纳德和唐·菲利普斯。
第一个打电话来的,当然是caa的尼西塔。
他要求罗纳德给够caa足够的名额,最好由caa全部包下主要演员。
“我不能这么干,里克。海克琳还在剧组和我作对,我至少需要保证演员和角色气质合拍,是合适的人选。你这里有任何人的客户,都可以把资料转来,除了拉普克的客户,让他去找海克琳递资料吧。
在相同情况下,我当然会优先考虑caa的客户。
汤姆·克鲁斯愿意来演吗?我当然欢迎。”
过了一会儿,葆拉·瓦格纳打来电话,“罗纳德,我很感谢你对汤姆的邀请,他已经接下了使馆影业的‘失贞记’,投资700万的中型制作。他担纲男主角。”
“你和汤姆转达了我的意思吗?”
“罗纳德,快节奏是群戏……”
“青春喜剧”
“是青春喜剧,有三位男主演,和一个配角,你决定让汤姆演哪个?”
“只要他来,可以先挑。”罗纳德很希望汤姆·克鲁斯参演,帅哥总是能吸引不少票房。
“失贞记他是大男主角,每个场景里都有他的戏。”
“好吧,你告诉他我找过他,让他自己做决定,要不我就自己和他说。”罗纳德觉得还要争取一下。
“好吧,罗纳德,你可真是个难缠的人。”
汤姆·克鲁斯晚上打来了电话,亲自对罗纳德说抱歉,回绝了这部戏。他看了失贞记的剧本,觉得非常适合他的戏路,而且自己已经先答应了那边。
“和我一起在‘熄灯号’演军士的一个演员,很适合青少年喜剧,你要不要试试,他也是caa的客户。”汤姆在电话里还推荐了一个人选。
“谁?”
“西恩·潘。”
罗纳德知道他,当时“无尽的爱”差点选了他当男主角,可以因为身高不配合波姬小丝被放弃了。
和尼西塔查过路数以后,西恩·潘不属于拉普克的客户,于是让尼西塔把资料传来,请他来参加面试。
一位潜在的盟友。
第二个得知消息的,是wma的意大利裔经纪人埃德·利马托。
“嗨,罗纳德,恭喜你。刚过21岁的院线电影导演。”
“谢谢,你也要推荐演员给我吗?”
“是的,不过我主要是代表菲佛感谢你,她已经通过了第二轮面试。导演帕翠莎·伯奇很欣赏她,每次她在后排或者边角位置,都是伯奇把她挑出来。”
“为什么?”罗纳德起了好奇心,按说自己推荐的人选,伯奇会给她一个好的试镜位置,甚至单独面试。
“菲佛知道你是编剧,她猜到了是你在推荐她。觉得既感激,又尴尬,所以往后排边角的地方躲。”
可能就是这种尴尬中还能保持美丽的特质,让导演伯奇看中了。罗纳德哈哈一笑,“我没有给伯奇打过电话,一切都是她的决定。你不要再煽风点火了,埃德。”
“好吧,我明白,你不希望别人打着你的旗号。我这次来是给你推荐一位强力外援的。”
“你什么意思?”
“都传开了,汤姆·芒特的女朋友还想夺回导演职位。”
“额,好吧。”罗纳德没想到这种消息传这么快,都是这帮经纪人多嘴多舌。
“你有什么人选?”
“我知道你需要在剧组建立自己的权威,我想办法把弗朗西斯·科波拉找来,去剧组给你站台怎么样?他正好在洛杉矶。”
嗯?被说中心事的罗纳德惊奇了,看来这招不止我会啊。
“据我所知,科波拉的经纪合约不在你这。”罗纳德回答到,利马托这个说法有点吹牛。
“我不吹牛,虽然弗朗西斯的合约不在我这里,但是很快说不定就是了。”利马托说道,“我签下了他大哥的儿子,尼古拉斯。我们意大利裔都讲究家庭为重,只要你能够给他一个重要角色,我就能把弗朗西斯请来。”
“把他的资料送到选角导演那里,相同条件下我会给他机会的。”
“怎么,科波拉还不足以打动你吗?”
“我首先要保证角色和演员的契合,埃德,其他的我会处理好。”罗纳德挂上电话。
“这个家伙,看来有其他人在帮助他。”利马托拿出标着“尼古拉斯·科波拉”的试镜照,放在信封里递给助理,“请给罗纳德·李导演寄一份。
有两票潜在的支持者了。
罗纳德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络腮胡子长得太快,经常需要修剪一下。
接下来出门去见的,是最重要的一个支持者,小说的原作者卡梅伦·克罗。他作为作者,如果能够争取他参加选角会议,在需要支持自己决定的时候在,就是2:1,就算阿特·林森支持海克琳,自己也有回旋的余地。
卡梅伦·克罗和他的女朋友南希·威尔逊住在一起,她是摇滚乐队“heart”的主唱和词组作者之一。克罗在之前为“滚石”杂志做采访记者的时候,认识的南希,两人很快陷入爱河。
罗纳德对卡梅伦·克罗提出了自己在选角上需要他支持的想法。而且对方也对拍摄电影有兴趣可以全程的在剧组学习围观。
“我可以支持你,但是我不希望我小说里的角色,因为权力斗争而选上不合适的人选,罗纳德。”卡梅伦·克罗犹豫再三,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当然,这也是我的想法,角色和演员气质的契合,是电影成功最重要的保障。我在纽约选角工作室干过,对这些很了解。只是在各方条件均衡的时候,你可以支持我。”
卡梅伦·克罗和女朋友对视一眼,正要说话。
罗纳德看到了他们的对视,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南希·威尔逊。她是一个金发甜心,非常上镜的大眼睛,和洁白整齐的牙齿。
“南希,我看你的样貌很不错,能来剧组客串一个角色吗?”
“我?我不会演电影。”南希倒是有点兴趣。
“不用演,做你自己就好,卡梅伦会给你说角色的,和你非常相似的一个角色。”
“哪个角色?”卡梅伦也来了兴趣。
“就是布拉德穿上海盗装送餐的时候,在旁边跑车里嘲笑他的美女。”
“那到是很像你,南希。”卡梅伦笑着说道。
剧本里这个角色是一个大美女,开敞篷跑车,看到布拉德奇怪的海盗装,停在他送餐车的平行位置,上下打量。布拉德一开始还以为是大美女欣赏他,差点会错意。
这样一个角色,由女朋友来扮演,难度也不大,卡梅伦·克罗看着南希有点心动,于是愉快地答应下来。
第三个盟友,非常坚固的人选。
于此同时,艾米·海克琳也没有闲着。
“我看罗纳德这两天非常忙,也没有找我的麻烦,好像很有自信能把电影拍好。”
“音乐的事情你和阿佐夫交流了吗?这是一个合适露脸的功绩。”
“我已经找到了谈判版权的人选,但是我在演员选角上也要有自己人。”
“你看中哪个角色了?什么演员?honey。”
“女主角斯泰茜,和闺蜜琳达,这两个角色,我通读剧本下来,是全片的轴心,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从她辆这里散发出去的。”
“把你认为合适的人选给我,最好是知名演员的子女,这样我容易安排。”
第二百〇二章 选角
选角导演唐·菲利普斯是一个长发帅哥,长得很有艺术家气质。
受纽约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泰勒所托,他答应在选角的时候尽量偏向罗纳德一边。两人在咖啡馆私下见了个面。
“我知道你在朱莉娅的选角工作室呆了一段时间,那可真是个好地方,那只白猫还在吗?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总是撸她。”唐·菲利普斯和罗纳德接上头,两人聊了会天。
“她还在,就是年纪大了,现在不爱动,喜欢趴在那里晒太阳。”
罗纳德知道唐·菲利普斯虽然还是带一些纽约选角方法的痕迹,相对好莱坞的同行更看中演员的气质和角色的适合程度。
但是总体来说,他的选角方法已经脱离了纽约流派,而是更趋近于好莱坞的方法,先看关系,再看外型,最后再看导演的喜好,如果还有挑选余地,那么看看气质内核不妨。
“我希望多看一点演员气质和角色内核的契合程度,这也是为什么我叫了原小说作者卡梅伦·克罗参与选角。”
“你认真的?这只是一部青春喜剧,不是‘教父’。”
“教父当年也被当成一部黑帮剥削片拍摄的,是完美的选角让他成为了一代经典,而不是反过来。”罗纳德笑道。
看着有点吃惊的唐·菲利普斯,罗纳德知道他害怕自己极度挑剔,折磨选角导演和参与选角的所有人。
“我当然不会无节制的挑剔,只是在能力范围内需要做到最好。我不是科波拉,旁边还有一个副制片人有她自己的想法。”
唐·菲利普斯原来一位自己只是来剧组混个工资,听到朱莉娅·泰勒的请托,以为导演是什么圈内人是或者富豪的孩子玩票,本来打算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帮一把,听到罗纳德的说法,一时也是将信将疑。
“我建议我们举行不分角色的第一轮选角,这样可以一次性看到多个可能性。在第一轮不要浪费太多的精力,很多制片人,公司上层,以及其他方面请托来的关系,都会留到第二轮试镜才开始。”
“我明白,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唐·菲利普斯送了口气,总算不是个愣头青。
到了第一轮选角开始的那天早上,罗纳德和海克琳,选角导演唐·菲利普斯,三人一起出现在了环球的选角办公室。后方树立的是电影摄影机,所有的试镜人选,都要对着镜头做一番自我介绍,来看看在取景框里的呈现效果。
“我们开始吧?”海克琳提议。
“稍等,我们还有一位同伴。”罗纳德举手制止了要出去叫人的助理。
“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海克琳问。
“是‘快节奏’的小说原作者,卡梅伦·克罗先生。我请他来对角色的性格特质做一个参考。”
正好这时传来了敲门声,罗纳德一看正是卡梅伦·克罗来了,忙向他们介绍彼此。
克罗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靠边的位置。海克琳知道克罗没有投票决定的权力,这样以后关键的第二,第三轮面试他就只是一个提供参考意见的人而已。也就没有出言反对。
罗纳德清楚,所有的权力都是自己挣来的,如果克罗能够提供一些有意义的意见,那么他就不会被忽视。
“我们开始吧。”罗纳德示意助理。
今天先试镜的是男性角色,一开始的几个人都不太满意,青少年演员本来就少,这次试镜,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有什么没有关系在底层浮沉的演员让他们捡到。
“下一个。”
走进来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演员。
“早上我,我叫埃里克·斯托尔茨(ericstoltz)。”
“你好,埃里克,请对着镜头做一下自我介绍。”海克琳示意他对着镜头介绍一下自己,留档。
“我的名字叫埃里克·斯托尔茨,来自加州。”
“你在高中生活的怎么样的?”罗纳德问道。
“我在高中是个戏剧迷,参与了学校的喜剧社,高中毕业以后加入了演艺公司,在苏格兰爱丁堡演出了一年话剧。”
罗纳德和海克琳又问了几个问题,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大家对他的颜值和经验都比较认可。
“好的,如果我们有进一步的消息,会通知你的。”选角导演唐·菲利普斯向他说道。
“我觉得他适合演大哥布拉德,卡梅伦·克罗很赞赏这个演员的气质。”
“我们可以再看一看,他是第一个合适的人选。”罗纳德回答。
“他的影视演出履历怎么样?”
“参演过一部电视电影‘化粪池上的草总是更绿’”选角导演回答到。
什么鬼!
“请下一位进来。”
又过去了十几个演员,终于走进一位大家一眼就觉得合适的候选人。
进来的是一个长得略显成熟的男演员,额头略高,有些成熟男人的稳重,但又有点青少年顽皮的残留。
“请对镜头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汤姆·汉克斯,25岁,来自……”
“你对高中生在便利店打零工挣学费上大学,有什么看法。”罗纳德问。
“我觉得那是非常有责任感的举动。我也出自一个普通家庭,理解能够打零工挣大学学费的人,是有忍耐力,决心,和有处理细节的能力。”
“你在高中恋爱过吗?”海克琳问道。
“当然,我有我的高中甜心。”这个叫汉克斯的演员回答,“有谁能忽视这样一个帅哥呢?”
“你有暗恋过谁吗……”海克琳继续提问。
罗纳德对这个演员有点满意,帅气但是又能归类为普通人。有幽默感,又能表现出责任感,他很适合大哥布拉德的角色。今年25岁,虽然比高中生年纪大,但是脸比较嫩,观众能介绍略显成熟的大哥
“你在电视剧‘亲密伙伴’的角色我看了而,下一季续订了吗?”选角导演唐·菲利普斯开始问话。
“是的,已经续约了。”
“你会因为本片放弃‘亲密伙伴’的拍摄吗?”
“我想我可以两头兼顾。”
“好吧,我们有进一步消息会通知你。”
在汤姆·汉克斯出去以后,卡梅伦·克罗第一个开口:
“这个比刚才那个还要好,非常适合大哥布拉德的角色。气质也合拍,他一看上去就是有责任感的那种人,但是又不太聪明外露,很适合大哥布拉德事事都从书本上获取知识的感觉。”
“是的,卡梅伦,我也这样看,但是……”罗纳德苦笑,卡梅伦·克罗还是不太懂影视制作,于是他示意选角导演唐·菲利普斯解释。
“汉克斯正在拍摄abc的喜剧连续剧‘亲密伙伴’,去年的收视率不错,今年10月份开始续订播出新的一季,也就是说,在我们拍摄期间,他正好要拍电视剧,这样两头跑,会对我们的拍摄造成影响,毕竟布拉德是一个主角,戏份很重。”
“而且现在大统领上台以后实行的新政策,经济萧条的很厉害,万物腾贵,原先的预算不太够了,如果不能追加预算的话,我们只能把拍摄压缩到7周。”罗纳德宣布了一个消息。
没想到那个演员大统领,演讲很好,倒是上台以后的政策,搞出了比前任还难看的物价上涨,和失业率。他说这是阵痛,下半年就经济就会转好,看来政客永远会推卸责任。
“噢,那倒是可惜了。”卡梅伦·克罗嘟囔了一声。
“先把他加入名单,看看后来还有什么合适的人?”罗纳德征求海克琳的意见。
“我看可以。”
“好的,让我们叫下一个。”
……
连续面试了好多个人选,再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出现。
“下一个”已经到了下午临近下班时间,罗纳德喝了口红茶,又叫了起来,见没有人进来,问道,“还有吗?”
“下午好,我叫福里斯特·惠特克(forestwhitaker),谢谢你们给我机会试镜。”进来的是一个大个子黑人,从门后挤了进来。罗纳德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有点歪斜。
罗纳德拿过资料一看,这是一个新人,不是工会会员。身高比自己还高一点,身材非常魁梧,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威摄力,好像黑帮老大的保镖。
“你打过橄榄球吗?”罗纳德问。
“高中,打过线卫。我是拿到橄榄球奖学金进的加州州立理工大学,但是比赛的时候背部受伤退役的。”
“演过戏吗?”海克琳也对他很敢兴趣。这个人的外型条件非常好,适合演剧中的那个橄榄球明星的角色,正好也是拿橄榄球奖学金的狠人。
“我从小是教堂唱诗班的,受伤以后进了合唱团,也在戏剧社演戏。”惠特克规规矩矩的回答。
“很好。”罗纳德和其他三人低声商量了一下,这是个配角,没有多少戏份,很多镜头都是本色演出打橄榄球。
而且橄榄球队员的外型条件不好找,这个大个子有外型,有恶霸气质,也有一些演戏的经验,估计他们剧组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就他吧?我估计你们找不到更适合的人了。”唐·菲利普斯也这么建议。
“你有经纪人吗?”罗纳德问。
“没有,你的意思是?”惠特克不敢相信。
“是的,你被选中了,有经纪人的话让他来剧组签约,没有的话拿着我的名片去caa或者wma找一个临时经纪人来签约。
恭喜你,惠特克先生。”
罗纳德起身和他握手。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惠特克非常开心,和在场的几个人都握手致意。
然后有礼貌的道别,退出了房间。
不过透过房间的窗户,他们都看到了惠特克一出办公室,就开始蹦蹦跳跳的跑向自己的汽车,非常有意思的一个大个子。
“差不多了,就暂时到这里吧?”罗纳德问几个试镜伙伴。
“可以”,海克琳看看表,“我们明天继续,看看女演员。”
第二百零三章 请托
罗纳德的电话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不论是办公室,借住的公寓里,还是通过经纪人转来的。
早前的请托电话以认识自己的经纪人为主,他们是消息最灵通的人。现在则是一些不认识的经纪人,各种过去的合作伙伴,明星家长,以及一些急不可待的女演员自己打来的。
罗纳德之前在其他剧组试镜见过的凯利·普雷斯顿,她的经纪人就找到尼西塔试探“单独试镜”的可能性,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承诺的角色。
原来带她四处试镜的那个摄影师,已经被她炒掉,换了一个更激进的经纪人。
罗纳德牢牢记得自己的错误,和朱莉娅·泰勒的教导,在没有剧组完全主导权的时候,不要和争夺女主角的女演员有纠葛,让尼西塔回绝了经纪人的“好意”,直接让她参加第一轮试镜。
给罗纳德拍摄过口香糖广告的伊丽莎白·苏,也辗转找到了自己的电话,打听消息。苏的生日是十月,到开拍的时候就年满18岁,拍摄上没有问题。
不过她的父母知道了这事,双双打电话来要求罗纳德不要录取她。因为伊丽莎白·苏考上了卫斯理女子学院,拍摄时间正好是开学第二个月。
如果不是想全职当演员,一年级就休学参演确实不太妥当,如果是趁这暑假,或者三四年级的时候再请假拍戏,那样更好一些。
pbs副总裁杰拉德·斯雷特,则把电话直接打到了caa的尼西塔那里。稍作了解,他就做主为女儿海伦放弃了这个机会。
海伦的生日是12月,这样她在小制作剧组拍摄,会遇到很多工作时间限制的问题。不过罗纳德私下认为,杰拉德拒绝的真正原因,可能是两位女主角都有正面裸露的镜头。
晚上,罗纳德在家里的康懋德电脑上打字:
“用核爆作为能够穿越回过去的时间机器,设定宏大,但是在银幕上实现起来非常困难。建议改用一种身边的机器,使用电能,这样可以显著减少拍摄预算。”
罗纳德白天试镜,晚上还要给斯皮尔伯格评估剧本。康懋德电脑用起来还不错,这种挂着电脑名头的机器,很多小孩子买回家去都是用作游戏机。
键盘的右侧有一个插卡口,可以插上各种游戏卡带,连上手柄玩游戏。这样就不会像买雅达利游戏机那样被家长嫌弃,还可以学习使用电脑,用basic编程作为借口。
不过罗纳德的电脑上没插游戏,插的是一块cp/m操作系统卡,再用软驱插上wordstar软件,用来写东西。
wordstar相比环球办公室里的王安公司出品的wang字处理电脑更方便。有两点好处,第一可以所见即所得,你在屏幕上看到的就是最后打印机打出来的样子。
第二他有各种快捷键,可以定义一块文字,选中以后把它拷贝,或者移动到其他地方,这样非常方便。只要ctrl+c,咦,不对,这个快捷键没用。
拷贝是ctrl+k+c,ctrl+k+v,罗纳德拿出说明书再对照了一遍。等一下,移动的快捷键是什么?罗纳德干脆拿出一张分类卡片,把常用快捷键都抄在卡片上。
存盘是ctrl+k+s……罗纳德把卡片抄好,用透明胶带把它粘在显示器旁边。
“铃铃铃铃……”
“喂,我是罗纳德。”
“罗尼,我是黛咪,听说你现在是环球新片的导演。”
“啊?黛咪,我现在正在选角,你的丈夫同意你演电影吗?”罗纳德听到了电话里好像有其他男人在说话。
“黛咪,你在和谁打电话?”听筒那边传来了弗雷迪的声音。
“是罗纳德,当初给我拍试镜照的,现在是电影导演。”
“罗纳德,我是弗雷迪,黛咪想演电影对吗?有裸露戏吗?”
“你干什么,弗雷迪,把听筒给我……”
“你们先讨论好吧,这戏有正面裸露。”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掉了。
罗纳德被声音吓了一跳,手意外的按在了del键上,把刚才选中的一大块文字都删除了。
ctrl+z,ctrl+z,怎么没用?啊……,罗纳德要抓狂了。打开手册,怎么会没有取消操作的快捷键啊?
“用核爆作为能够穿越回过去的时间机器……”欲哭无泪的罗纳德只好重新打……ctrl+k+s先存个盘。
第二天,罗纳德又来参加试镜。海克琳一定也接到了大量的请托电话,不过她是女的,真正的关系户应该还在后面。
今天的女演员乏善可陈,漂亮上镜的不少,但是缺乏基本的演技和表达能力。
表演行业本来就对女性不太公平,加里·格兰特,罗杰·摩尔,60多岁了还可以和年轻女性在银幕上谈情说爱。但女星很少有30岁以上还和年轻男性演爱情戏的。简·方达也只能扮演中年人的爱情。
大量年轻貌美的年轻女性争抢本来就不多的角色,造成了试镜中低水平的女演员很多的情况。
好在“快节奏”有大量的女性群演需求,很多场景都需要女孩在后面做背景,罗纳德给不少上镜的女演员都发了通知,如果到时她们愿意,可以来做群演。
时间过去了好几天,终于到了更有实力的演员参加第二轮试镜。罗纳德的关系户西恩·潘(seanpenn)也来试镜了。
这一轮演员就不光光做自我介绍,而是要读一些剧本片段,让导演和制片人更好的选择。
“再来六个月的分期付款,这辆漂亮的蓝色四门豪华轿车,就属于我了……”
西恩·潘捧着一页纸,读了这段布拉德·汉密尔顿的台词。
罗纳德微微皱眉,这段台词读西恩·潘读起来有点楞。
布拉德是一个辛苦工作,遵守纪律的人,只是在谈到自己买的车的时候才眼睛有神采的12年纪学生。
西恩·潘的读法,强调了那种洋洋自得的情绪,但是有点张狂。好像他是一个平时也张扬的人,和布拉德的角色不太符合。
“你能稍稍回收一些得意的情绪,再来一次吗?西恩。”罗纳德提了个要求
“当然。”西恩·潘调整了一下身体姿势,又来了一遍。
罗纳德又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很快松开,作为导演最好不要把表情显露。他看向海克琳,想听听她的看法。
海克琳用手在桌子底下平放,向他摇了两下,示意不是太合适。
罗纳德也没办法,这种试镜录像,还要送到环球的两位制片人那里过目,这种表现很难说服他们。
不过西恩·潘的这种表现,倒是和另一个角色,愣头愣脑的意大利裔学生斯皮科利有点像……
“罗纳德。”之前因为缺乏经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卡梅伦·克罗出声了,“我觉得他更像斯皮科利。”
“我也觉得是。”海克琳补充到,“如果他戴一个假发,就更像滑板少年了,能让他读一下斯皮科利的台词吗?”
罗纳德把三人的想法告诉西恩·潘,希望他换一个角色试试。
西恩·潘拿了斯皮科利的台词,酝酿了一会,然后开始读。
“抱歉,我晚到了,这个新版的课程表把握弄糊涂了。”
“所以,斯皮科利先生?”选角导演唐,充当了他的对手。
“嗨,伙计。你什么毛病,为什么把握的学籍卡撕了?”
“你迟到了。”
“你个dick!”西恩·潘用一种非常冲的口气,骂了出来。
“好,就到这里。”罗纳德叫停了试镜,“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们会联系你的经纪人。”
西恩·潘走出了房间。
海克琳说道,“这个人很适合斯皮科利,如果布拉德他扮演的是b的话,演斯皮科利可以得a+”
罗纳德看向卡梅伦·克罗。
“这个人真的和我书里斯皮科利的原型人物很像,我看不出什么演的痕迹,如果不是他刚刚读了布拉德的台词,我会以为他生活中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们把他的两份试镜都保留,倒时候和制片人开会决定。”罗纳德定下了调子,“下一个。”
卡梅伦·克罗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或者说他理解了,但是舍不得放弃让西恩·潘去演斯皮科利,这样一个真实感很强的角色,会为电增色不少。
但是这样的话,罗纳德手里的牌就要少一张,争夺布拉德角色的人里,“罗纳德的人”就要少一个了。
又见了几个男演员,接下来的一个有竞争力的叫贾奇·莱因霍尔德(judgereinhold)。
“你好,贾奇”海克琳说道,
“早上好。”
这个贾奇是海克琳的人了?
“请对着摄影机念一下这段台词。”罗纳德说道。
“再来六个月的分期付款,这辆漂亮的蓝色四门豪华轿车,就属于我了……”
“嗯?”,不知道是因为贾奇·莱因霍尔德本人就有些和布拉德类似的气质,还是他演技出色,总之读得非常棒,把那种辛苦打工买辆豪车以后得意洋洋的劲头演出来了。
“到目前为止最好的一个布拉德。”海克琳在演员出去以后说道,然后看向罗纳德。
“确实演的很好,就是年龄稍大。今年24了,不像高中生了。”卡梅伦·克罗适时送上助攻。
“看看以后还有没有更合适的。”罗纳德说道。
这个贾奇·莱因霍尔德要不是“海克琳的人”,其实比较适合布拉德这个角色。
不过克罗说的没错,年龄确实是个问题。虽然青春片经常大演小,但是如果斯泰茜的演员看上去和他年龄相差太大的话,会有些不妥。
“下一个”
到了下午,罗纳德的又一位关系户来了。
“我叫尼古拉斯·科波拉。”
“是那个我们知道的科波拉吗?”海克琳惊奇地问。
“如果你指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的话,他是我的叔叔。”尼古拉斯有点不耐烦,“但是我的演技和他没有关系……”
“当然,你给我们读一下布拉德这台词。”罗纳德递上剧本。
尼古拉斯·科波拉仔细的看了一下台词,然后闭上眼睛,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也不用剧本,就演出了布拉德向同学炫耀的样子。
“再来六个月的分期付款,这辆漂亮的蓝色四门豪华轿车,就属于我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罗纳德等他走出去以后,向三人问反馈。
“演技很不错,老实说我卧底高中的时候,布拉德的原型讲话就是那个样子,得意洋洋地,又生怕别人知道他在得意。”克罗回答道。
“他今年刚好18岁,和角色年龄接近。”选角导演唐补充了一下演员的背景资料。
“科波拉的侄子啊……演技是不错的。但是有点演的偏黑暗了。”海克琳挑了点小毛病。
“我们也把他放在候选者里吧。
罗纳德心中笃定,这个角色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把几位候选人的试镜录像跳出来,转录到录像带上,上交给制片人,等待以后开会做决定,尼古拉斯在试镜录像里说出了他的姓氏,这样制片人总会卖几份面子。
接下来面试了几个绰号“老鼠”的书呆子学生马克,和他的好友黄牛票贩子迈克的演员,也挑到了几名候选人。
“接下来是女性角色了”,海克琳看着手里的试镜名单,“今天来了不少成名的演员啊。”
“是啊,不少熟人。”罗纳德也在看名单。
除了通过第一轮试镜的凯利·普莱斯顿。还有以前参加过“无尽的爱试镜”的梅兰妮·格里菲思,罗纳德记得她是希区柯克女郎蒂比·赫德伦的女儿。
另外名单里还有拿过奥斯卡最佳女配角的塔图姆·奥尼尔,最近她星运不佳,因为发育不能再演童星,希望在青春片上转型,所以参加了不少青春片试镜。
最后是星球大战的莱娅公主,凯利·费雪。她除了年纪稍大,演技还不错。
“我们开始吧。”罗纳德吩咐助理。
助理打开了门,正要叫人进来。
坐在里面的罗纳德,克罗,和海克琳等人听到外面突然爆发出了一阵争吵声。
“你这个碧池……”
“fxckyou!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圣女吗?碧池……”
罗纳德和众人面面相觑。
第二百〇四章 撕!
“啊……啊……!”
“啊……你这个碧池。”
罗纳德和三人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连忙起身走出了房间看个究竟。
只见休息区里,两个女人在互相对骂。
其中一个是罗纳德见过的,试镜“无尽的爱”的梅兰妮·格里菲思,一年不见,她倒是不像原来那样婴儿肥,而是有点瘦下来了,白皙的皮肤倒是非常显眼。
“你这个勾引我爸爸的小碧池,20岁就和你那个碧池妈妈一起到我家来不肯走。”另一个女孩指着梅兰妮的鼻子骂开了。
“你这个和nigger约会的烂碧池。”梅兰妮也不甘示弱,装出一种小孩的腔调模仿对方,“m……j……,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那时候你才多大,嗯?16?”
“你这个碧池,居然在我家里偷听我和mj说话。”
“啊……我要杀了你。”另一个女孩子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梅兰妮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扯。
梅兰妮被他扯着生疼,头也低了下来,那个女孩趁机就是一手对着她的脸挠上去。
梅兰妮的脸被她挠了一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对女演员这是最大的伤害。她仗着比对方身高更高一些,一手也扯住对方的头发,然后另一只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一个耳光打得清脆。
“啊……”
对方大叫一声,然后一个发力,把手里揪住的梅兰妮的头发,拉了不少下来。
“啊……”
梅兰妮·格里菲思一声凄厉的惨叫,冲上去一把推倒对方,骑在她身上扬起两只手,啪啪两声,就左右开弓抽了她两耳光。
“喔喔……喔……”罗纳德赶紧上前,和选角导演唐·菲利普斯一人拉住一个,往外分。
两人被抱着,还试图起飞脚踢对方。罗纳德只有把她们分开,然后找陪同她们来试镜的人安抚。
罗纳德抱着的是和梅兰妮吵架的那个女孩,他发现陪她来试镜的是知名歌手雪儿(cher),以前在斯坦顿岛上,经常看到她和前夫桑尼·波诺在电视上表演男女对唱“igotyoubabe”。
“这是你的女儿吗?雪儿女士?”罗纳德发问。
“哦,不是,这是瑞恩·奥尼尔的女儿,塔图姆。她住在我的家里。”雪儿回答道,“刚才谢谢你,你是?”
“我是导演罗纳德·李。”罗纳德心想,原来这个女孩,是博格丹诺维奇导演的电影“纸月亮”中的那个小姑娘啊,凭借这个角色,赢了她爸爸瑞恩,拿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
人家女儿怎么住在你家里?看来这个关系还挺复杂。
罗纳德看向塔图姆·奥尼尔,见她除了脸上被扇得有点红肿以外,没什么大事。就请她们先坐下来休息,问她需不需冰袋,是否要去医院检查。
塔图姆听到了罗纳德是导演,马上整了整头发,试图露出微笑,可惜牵到了受伤的脸颊,一阵疼痛让她咧着嘴。
“今天你们都不适合试镜,我会让选角导演另选时间,让你们错开试镜的。”罗纳德先给个承诺,让小姑娘安心。
雪儿安慰了一下塔图姆,拿过助理递来的冰袋,让她敷上。
趁机雪儿和罗纳德快速说了一下原委。
原来塔图姆·奥尼尔和梅兰妮·格里菲思有私怨。梅兰妮在七十年代曾经有段时间一直住在奥尼尔家里,和她父亲有私情。
今天在试镜现场看见,不知道是谁先挑衅对方,发展成了两人互相揭底,大骂对方的隐私,最后成了互殴。
“那今天怎么是你送她来?”罗纳德问道。
“她的父亲两年前搬家去和法拉·法赛特一起同居了。留了她一个人在家,还要照顾她弟弟起居。我们以前上过电视节目,她有事就会来找我。”
罗纳德简直无语,只有让她们先走,之后再约时间试镜。
“这里会不会有人……”雪儿抱着塔图姆·奥尼尔问道。
“都是环球的工作人员,懂规矩。”罗纳德知道她问得是有没有人会说出去。新闻媒体倒是不会,这里的人都懂得轻重,不过私下传话可是免不了。
回过去看梅兰妮·格里菲思。她的伤势更严重一些,头发掉了几缕,脸上被抓了几道,还好没有破相。
同样劝走了梅兰妮和她的男朋友,罗纳德回去继续试镜。女星撕起来可不比一般女孩打架差。听说梅兰妮·格里菲思小时候还和狮子住一块,这野性的力量还是更厉害。
接下来试镜凯利·普雷斯顿还是老问题,样貌美的超标了,但是演技不太够,演不出那种纯真的少女面对爱情的向往和害怕来。罗纳德只好让她回去等消息。
普雷斯顿临走还向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惹得海克琳看了过来。
这算啥?没吃到还惹了风言风语?
罗纳德在心里给这个低智商的美女演员判了试镜的死刑。
“莱娅公主”凯莉·费雪到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台词功夫和演技也够用。
不过罗纳德有点吃不准。一方面她的年龄还是无可挽回的增长了,56年生人的她已经25岁了,和高中生差距过大。
另一方面,她还要参演之后的星球大战,不一定能接受裸露戏份,说不定还要让乔治·卢卡斯裁定。虽然有一定的营销上的好处,可以打出她的牌子,但是这种尺度上的约束,说不定还会反过来逼迫剧组改剧本。
“你们怎么看?”罗纳德问三人的意见
“你有没有想过,观众对她的莱娅公主的形象,记忆太过深刻?”唐·菲利普斯小声说道。
“你是对的,唐。”罗纳德明白过来了,一个观众过于印象深刻的形象,往往会限制演员的表演。
如果一看到银幕上的斯泰茜,观众就大叫莱娅公主,那么这个电影也就演不下去了。
罗纳德只好把费雪也从心里划掉。这样碰到互撕的两个女星,尽然没有合适斯泰茜和琳达两个角色的人选了。
“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试镜的对象吗?”罗纳德问。
“派拉蒙的大制作‘军官与绅士’,正好也在试镜,很多女星都先去那里试试运气了,而且那是演女人戏,我们这是女孩戏。18-22的女演员,其实还是更偏向与‘军官与绅士’,毕竟一举成名的话,以后就可以一直接戏到35岁不改戏路了。”
“有哪些人选?”罗纳德问道。
“德博拉·温格(debrawinger),詹妮弗·杰森·李(jenniferjasonleigh),瑞贝卡·德·莫妮(rebademornay)……”
唐·菲利普斯报出了一串女星的名字。
“好吧,向她们发试镜邀请吧。”
女星在试镜现场互撕的事情,被环球的高层知道了。第二天总裁汤姆·芒特,和两位制片人,把罗纳德和海克琳叫去开会。
“你们的进度落后了,要加紧女主角的试镜。”汤姆·芒特上来就施压罗纳德。
“芒特先生,我们接下来几天还有一些预订的演员试镜,相信能够找到合适的人选。”罗纳德递过了准备的重点名单。
“你的消息不够灵通,罗纳德。”汤姆·芒特翻了翻,“詹妮弗·杰森·李很大可能拿下‘军官与绅士’的女主角,你们要另外找。”
“好吧,我们会加紧进程。”罗纳德不知道芒特有什么隐藏的打算,他总觉得把他叫来有另外的目的,女星互撕在试镜办公室外面又赖不到他头上,试镜女星有其他选择也很正常。
“不如我们跳出这个箱子,想想不一样的解决方案?”
“来了,来了”,罗纳德心想,然后回答芒特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解决方案?”
“我们试试和12年级的学生同龄的女演员怎么样?比如波姬小丝?”
“她的片酬我们负担不起吧,还有她参演的话,她的母亲特瑞不会同意正面裸露的戏份的。”
罗纳德回答。然后心想,波姬那个演技,肯定演不好两位女主角。还有她参演的话要遵守每天6小时不能超时的工作时间,还会进一步拖累拍摄进度。
“我觉得到可以考虑,毕竟她是当红明星,我们为了她修改剧本也不是不可以。”海克琳有点兴奋,如果有个当红明星参演,这个电影的规模和预算都会相应扩大。
罗纳德看着海克琳,心里想道,“然后剧本必须修改,日程必须延后,我固然不一定还能当这个大制作的导演,可能你也轮不上。”自己知道她打着什么心思。这种制作地狱,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我可以考虑追加100万美元,只要能够请来波姬小丝。剧本也可以修改。她不是也参演了蓝色珊瑚礁,和无尽的爱了吗?用替身,我们也可以照样处理。”
“我会联系波姬的母亲特瑞的。”罗纳德答应了,他知道特瑞贪婪异常,这边开出的价格不会令她满意的。不过波姬可能只是个插曲,汤姆·芒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男主角的人选。”
“原来真正的目的还是男主角。”罗纳德心想。
电视上放出了几位候选人的试镜片段。
“我看这个贾奇·莱因霍尔德不错。”海克琳开口评价。
贾奇·莱因霍尔德是她最好的闺蜜的男朋友,这个秘密在剧组没人知道。本来她就想推荐她在电影学院(afi)工作的闺蜜出任选角导演。
虽然现在被制片人林森的好友站住了这个位置,她还是想推荐一个自己人担任男主角,这样开机以后就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挤掉罗纳德这个关系户。
一个刚过20岁的电影编剧,靠着运气卖给简·方达一份剧本而已。导演的专业知识,怎么比得过自己这个在纽约大学本科,afi硕士的高材生呢?自己还拍过纪录片,和一份出色毕业短片,靠着这些才得到芒特的欣赏。
“他演技不错,但是年级稍大,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尼古拉斯·科波拉呢?”罗纳德说出了尼古拉斯的姓,暗示可以卖一个面子给弗朗西斯·科波拉导演
汤姆·芒特一笑,这小子打得主意其实不错,要不是科波拉的新片“旧爱新欢”被派拉蒙高层看了样片以后取消了10月的内部试映,这个面子也可以卖给他。
派拉蒙内部不满意科波拉拍的每日样片,准备放弃发行科波拉的新片。
科波拉背着大通银行上千万的高额负债,如果新片不能大卖的话,很可能惨遭破产。现在圈内高层都在猜是不是科波拉已经江郎才尽。
对他还有信心的制片人,也不想伸手救援,不如等他破产以后,再用便宜的价格签下他的多部片约,捡个便宜。
“不,我们不能用他。”
“为什么?因为他的表演太‘黑暗’?”罗纳德一惊,这是芒特直接否定了自己的人选,男主角布拉德上,他两个人选都落空了?
“因为他未成年。”
“可他的试镜资料上写着他已经18岁了?”罗纳德记得尼古拉斯·科波拉的资料,明明已经成年了。
“他造了假,我们已经和弗朗西斯确认过了。他承认尼古拉斯只有17岁,每天只能拍摄6小时。”
“但是波姬……”罗纳德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自己不该出口同意请波姬的想法。
“是的,波姬是明星,如果她愿意来,我们可以为她修改剧本,然后看看请一个和她演艺地位相当的男演员来配合。”
如果波姬愿意来,就追加预算,男主角也要换个大牌。如果波姬不来,大概率是不会来的,那么尼古拉斯就因为不够年龄,不适合这部小制作电影。
“嗯……”罗纳德生着闷气,看着海克琳和芒特,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这个选角的问题呢?
第二百〇五章 不忘初心
回到家里的罗纳德,第一反应就是给埃德·利马托这个意大利混蛋打电话。
“埃德,你这个混蛋,把我害惨了。尼古拉斯才17岁,现在我的男主角要被海克琳的人拿走了。
你就是一个臭虫,每天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试图趴在艺术家的身上吸血,还散发着种种臭味。
客户都是你的家人?我看你比教父里的迈克尔·柯里昂还坏,坑的就是家人。”
劈头盖脸地把利马托骂了一通,终于顺了点气。电话那头的利马托也只能嗯嗯的敷衍,顺便道歉。
“尼古拉斯为了拿到主要角色,故意制作了假的出声证明,有人故意去他叔叔弗朗西斯那里求证的。我看剧组还是有人针对你,罗纳德,你要小心。”利马托讲了他调查的结论。
罗纳德挂上电话,陷入了莫名的烦躁。
男主角布拉德大概率会被贾奇·莱茵霍尔德拿走,自己失了先机。女主角被要求找波姬,现在看起来也很危险。如果海克琳拿到了大多数的角色人选,在片场的时候就可以对自己的执导提出质疑。
到了制片人会出席的每日样片观看环节,如果自己再被质疑。上下夹攻,自己的位置就会开始摇动。
这种质疑如果再被传到剧组,那么演员对自己就更加不信任,每日的拍摄质量还会下滑,恶性循环。
这种情况持续一个星期的话,那么还真有可能因为影片质量达不到制片方的要求,根据合同被解除导演职务。好莱坞讲究规矩,谁雇了你,谁就能解雇你,合同里白纸黑字,没什么情面好讲。
看了看桌子上的电脑,罗纳德越想越不对劲,强按住心中的不安,开始继续写“回到未来”的剧本评估。
自己还有一张王牌,就是斯皮尔伯格开机当天的空降支持,为了这个也得抽出时间把评估意见写好。
“主角穿越回五十年代,帮助父母改变历史以后,不应该对八十年代的历史作出太大的改变,这样观众不能够获得更多的共情。而应该染父母原来的住房在原址上大幅度改善……”
存好盘,罗纳德按下了打印按键,针式打印机开始吱吱的打印出自己写的文字。
扯下打印好的页面,罗纳德通读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然后按下了软驱的按键,嚓的一声,薄薄的五吋软盘很用力的弹了出来。
罗纳德不太习惯软驱的这种弹力,一不当心手指被软盘割破了一个口子。他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去洗手间的药箱找邦迪创可贴。
终于在镜子的上方找到了药箱,罗纳德贴好自己的手指,无意当中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一个满脸焦虑的人脸出现在镜子里,胡子乱糟糟的,眼睛里有了一点血丝。
“我这是怎么了?”
罗纳德纳闷地走回了放着电脑,充作书房的卧室。做电影导演是自己的梦想,现在实现了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自己当上导演以后,没有做多少自己想做的事情。堪景,画分镜,想象怎么把剧本上的文字,二次创作成影像。
这是自己梦想中重复了多次的事情。但是现在自己的精力,好像主要放在了权力斗争上。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是一部15年后还出了纪念版录像带的佳作。梦中的画面毫无疑问的告诉了自己,如果自己能够重现梦里电影的水准,那无疑已经实现了自己拍一部多年后还有人记得的电影的梦想。
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划分权力范围的事情呢?保证自己的名字在导演栏里吗?
要是自己不按照艺术规律,在选角上为了权力妥协,恐怕才会被对方抓住吧。只要自己尊重艺术创作的规律,找气质契合的演员来演相应的角色,这样还有谁能抢走自己的职位呢?
艾米·海克琳和自己一样,也是没有导演过剧情长片的新手。在学校里的学习时间,虽然比自己多了好几年,但是拍电影是个手艺活,她未必有自己在实际操作中学到的经验多,自己不应当怕她才对。
所谓的导演权力,最终还是要靠出的样片说话,演员都是专业人士,在晚上放每日样片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表演,是能分得出好坏的。
只要自己能给他们表演的机会,让他们看到电影上映以后自己的职业前景看涨,谁把自己招进剧组,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纳德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把种种权力斗争的手段,当成了目的。
看到桌上那本“回到未来”的剧本,自己贴了一个写着斯皮尔伯格名字的的报事贴。“不要忘记你最初的梦想,走偏的时候就想想初心”,斯皮尔伯格给自己建议的样子浮现在脑海里。
“shxt!不能这样陷入到剧组权力斗争里去。只要自己尊重规律,还有一个核武器大导演答应来剧组给自己撑腰,我就不信树立不了导演的权威,拍不出卖座的经典。”
罗纳德把t恤一脱,去冲了个热水澡。温暖的水流冲在头上,让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等到洗完澡,他已经完全弄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梦中梦到的演员,就算不是最佳,也被另一个历史证明了是成功的,自己完全不需要刻意按照人事阵营划分。
西恩·潘还是让按照梦中的分配,让他去演那个傻子斯皮科利,不要把他挪成布拉德,这样气质不契合反而拍不出效果。
贾奇·莱茵霍尔德就像梦中那样,去演大哥布拉德的角色。面试中的汤姆·汉克斯比其他人选要更适合一些,也去试探一下电视剧电影两头跑的可能性。
至于尼古拉斯·科波拉,和埃里克·斯托尔茨,如果愿意的话就给一个小角色。
女主斯泰茜,梦中的镜头里,是那个明星之女詹妮弗·杰森·李演的,有限的游泳池戏里,演的中规中矩,还是向她发出试镜邀请。
她的闺蜜琳达,长得更漂亮的那个女孩,还有黄牛迈克,和“老鼠”书呆子马克,都没有在试镜中看到。还是主动出击,到选角导演那里去看试镜资料。
波姬小丝那边也联系起来,如果她愿意来,有拍摄广告,和“无尽的爱”的香火情,相信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应该怎么导演这个没啥演技的美女。
根据梦到的成片选角,加上自己积累的人脉,和caa的经纪人网络,优势还是在自己这边。
马上付诸行动!
过了几天,波姬小丝的母亲接到了罗纳德寄来的剧本。
了解了故事以后,特瑞不太满意,因为这部电影斯泰茜不是绝对的主角,她不像让女儿在电影里和其他女演员争夺出镜时间。
“但是我想演这种戏,这种戏很有意思,就像我的高中里的故事一样。”波姬倒是有点想试试。
“达令,亲爱的,这不符合你的身份和地位。”特瑞安慰女儿,“而且剧组没什么预算,开不出你的工资。”
“反正我觉得罗纳德很会导演,他导演我的那些场景,同学都说我演的好。”波姬小声嘀咕。
特瑞顿了一下,波姬的青春逆反心理有点发作。原来她不会反对自己的决定的,现在居然为了罗纳德一个小导演坚持自己的不同意见。看来得采取措施。
“honey,我会去和制片人谈价格的,如果他们能付出150万的片酬,一切都不是障碍。”
罗纳德把和波姬谈判的事情让给制片人林森和海克琳处理,自己去了abc的电视剧制作摄影棚,探讨汉克斯兼职的可能。
“我们一般都是早上九点,开始拍摄到晚上六点,绝大部分的内容都在棚内拍摄。”
“这是两个主角的家。”罗纳德跟着制作主管参观,“这里是卧室,这里是起居室……”
原来电视剧里两人的家,其实在摄影棚里就是隔壁。
“如果兼职同时拍摄的话,那你们只能让他晚上拍”制作主管说了结论。
那可不行,“快节奏”的大部分戏都是在白天,如果在晚上用技术手段拍白天的话,那个成本不能接受。
除了汉克斯,和波姬小丝这里遭遇困难。其他的几个角色很容易就找到了。
书呆子“老鼠”马克的原版演员是布赖恩·贝克尔,一看上去就是不敢在高中约女孩子出去的类型。
穷人家的孩子黄牛迈克,就藏在选角导演的资料堆里,罗伯特·罗曼努斯本人就出身纽约布朗克斯区的贫民窟,他凑钱从买了飞来洛杉矶的机票,本身有一种穷人家庭孩子的气质。
罗纳德把他安排在环球的群演宿舍里,让他做点零工挣钱。小伙子倒是什么活都肯干。
这两人海克琳都没有表示异议,他们的戏份相对较少,而她对两位演员的气质契合角色,也比较满意。六位主演中,有五位已经确定。只有那个演琳达的黑发大眼镜女孩,杳无踪迹。
罗纳德翻遍了送来的试镜照片,也找着演员的样子描述,希望看到更多的人选,但茫茫人海一时半会还是没有踪迹。
罗纳德只会简单的素描,又不能够把脑海里演员的样子洗印出来,找起来的效太慢。
这天,罗纳德刚从caa的办公室,看完一箱演员资料出来,突然被一个热情的声音给叫住了。
“罗纳德!”
罗纳德回头一看,是以色列兄弟米纳罕和约拉姆。
“我就知道是你,去我们办公室坐坐?”
“下次吧,我现在很忙。”
“知道,知道,我们在好莱坞报道上看到你的项目成立的消息了,环球影业发了新闻。”
“就去坐一会吧,我们办公室就在附近,很快的,不耽误你的事情。”约拉姆也很热情。
“好吧”罗纳德觉得去和以色列兄弟聊一会,换换脑子也是不错的消遣,米纳罕的脑洞尤其大。
“听说你在拍摄青春片?是个什么故事?”
“就是好莱坞报道上的那些。”罗纳德把报纸上公开的故事梗概说了一遍。
“所以有飙车,爱情,男女之爱,堕胎……”米纳罕扳着粗短的手指头数到。
“是的,就是这些元素。”
“哈哈哈,你一定会成功的。”米纳罕和约拉姆使了个眼色,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办公室,上次你来了之后,我们请了很多人员,还有个小放映室。
约拉姆在两人走后奋笔疾书,把罗纳德谈到的元素都写下来。他们的青春片“美国最后一个处男”也在筹备阶段,能抄袭,不,借鉴一下环球的制作创意,还愁卖不动吗?
“这是会计,这是剧本阅读,这是我们的销售。”米纳罕一路介绍员工。
这些人都坐在局促的办公室里,会计们还在走道上办公。罗纳德也是绝倒,这也太抠门了。
“这是我们的小放映室,我不像那些好莱坞大亨,打高尔夫球消磨时间。我和约拉姆有空,就在这里看电影,新的,老的,无声的,黑白的,有时候看到流泪……”
罗纳德没有听米纳罕在说些什么,他的注意力全被银幕上的女主角吸引住了,这就是他遍寻不获的琳达的扮演者,那个黑发大眼镜的女演员。
“这是什么电影?”
“天堂”,米纳罕说道,“在以色列拍摄的,想让我们给他找阿美利加的发行门路。”
第二百〇六章 定案
通过caa的帮助,罗纳德查到了那部叫“天堂”的电影的资料。这是一部由加拿大资本在以色列拍摄的,阿拉伯故事背景的爱情片。
演女主角的演员叫菲比·凯茨。她就是罗纳德梦到的那个大眼镜黑头发的漂亮女孩。
之所以罗纳德没有在试镜导演和caa等经纪人中介机构那里看到她的名字,是因为电影的发行出了问题,没有在阿美利加上映。菲比还没有进入圈内的视野。
原因很好笑,因为哥伦比亚公司以“在荒岛上男女主角欢好姿势雷同”为由,起诉了“天堂”的制片方抄袭波姬小丝主演的“蓝色珊瑚礁”。申请了禁制令,禁止了电影上映。
“这个理由也能起诉成功吗?”罗纳德没看过“天堂”,但还是觉得很好笑。他和海克琳,选角导演一起坐在试镜办公室里,对他们问道。
“不知道,电影业什么奇奇怪怪的官司都有,你在这行呆久了就知道了。”海克琳回答。
罗纳德一笑,拿着菲比·凯茨的试镜资料看了起来。
她的背景很有趣,她的父亲是电视台的管理人员,曾经开发过阿美利加历史上最有名的问答得大奖真人秀-“64万美元”。谁能连续回答对11个问题,就能拿走总共64万美元的大奖。
菲比小时候参加芭蕾舞训练,曾经在阿美利加芭蕾学院上学,因为腿伤退出了舞蹈生涯。
之后她做了一段时间平面模特,然后参加了“蓝色珊瑚礁”的模仿之作“天堂”的拍摄,在里面演一个被好色的阿拉伯酋长追逐的奴隶美少女。
因为官司的事情,菲比最近赋闲在纽约家中。直到收到了罗纳德发出的试镜通知,才匆匆买票飞来洛杉矶试镜。
罗纳德看着菲比简历,每一段都好像有点熟悉。照片背面的简历上,前几行写着,黑发,1963年7月出生,刚好满18岁了。
请助理让菲比·凯茨进来,罗纳德转头和海克琳聊起了剧组的其他事情。
“配乐的磁带我听了,非常不错,卡梅伦·克罗也很喜欢。”罗纳德提起了配乐的选择,“特别是最后一首goodbyegoodbye”
“卡梅伦哪去了?那是新浪潮(newwave)的乐队oingoboingo演唱的,你也觉得好?”
“克罗去接他的女朋友南希了。我很喜欢这首歌,这是一个一语双关的结束曲。既是剧情里的学生告别学校,走上社会。也是到了观众告别电影院,就像那部英格丽·褒曼……”
“好像英格丽褒曼演的那部真假公主?最后扮演皇太后的演员,说了一句,演出结束了,回家去吧。既是剧情里公主和将军私奔了,恢复大公主身份的‘演出’取消,也包含看电影的观众可以回家的意思。”
海克琳还是第一次接到了罗纳德的话茬,两人笑了起来。
“有竞争也每必要什么事都斗,在这种有利电影最终效果的事情上,取得共识是挺好的事情。”罗纳德想道。
“早上好,我是菲比·凯茨”一个女孩打断两人的对话,走了进来。
“你好,菲比,请对着镜头介绍一下你自己。”罗纳德对菲比微笑,请她开始试镜。
“你有过和比你年长的人恋爱的经历吗?”菲比自我介绍以后在,海克琳问道。
“有的,我的男友就比我大五岁……”
罗纳德隐蔽的撇了撇嘴,海克琳不是编剧,对小说和剧本里一些微妙的环节,还理解得不够清楚。琳达这个角色在剧本里真的有一个大她很多的男友吗?不过自己也没义务提醒她。
“你对婚姻和恋爱怎么看?”罗纳德问。
“我觉得婚姻是对爱情的一个肯定,一个重点。并不是每段恋爱都能够通往婚姻。
而如果有一个契合的交往对象,婚姻必然是最终的途径。就像上个月,不列颠王子,娶了公主戴安娜一样,她的曳地婚纱好漂亮……”
罗纳德对菲比的形象很满意,至于演技,她和剧本里的琳达,本来就有不少相似之处,而且已经演过一部电影女主角,对镜头的感觉应该是可以的。
“我看你的简历上做过模特,你觉得做模特和做电影演员,面对镜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罗纳德还想考察一下。
“嗯……”菲比陷入了思考,良久她回答道“正好是相反的。模特随时随地都要注意镜头在哪里;而演电影要忘掉镜头的存在,专注于和你对戏的演员。”
bingo,这才是有自己理解的演员,一句话就把模特和演员的区别说的很清楚。
模特面对的镜头是第一视角,镜头就是观众直接看你样貌的眼睛。而电影则是偷窥视角,观众在第三者的角度,看两个或多个主人公对戏。
“比波姬小丝有灵气多了。”罗纳德心想。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接受裸露戏吗?”
菲比凯茨到没有犹豫,立即回答道,“我觉得要看是什么样的裸露戏,在‘天堂’里,导演私自拍摄了很多替身的近景甚至特写裸露戏,把我的远景戏和她剪到一起。
我觉得很恶心,所以不想再拍这种裸露戏。如果你能保证裸露的是高级的,有艺术感的,我没有问题……”
“电影需要这个镜头,但是它不低俗。琳达这个角色的裸露戏很短,只有2秒钟不到。我会把她拍的很美,像一个少年做的唯美的梦。”
“那样我就没有问题了,我相信环球的制片操守。”菲比·凯茨甜甜地一笑。
“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罗纳德一笑,还是个小女孩。制片厂的操守好,大概是因为你父亲是知名电视制作人的缘故吧。然后他望向海克琳征求意见。
海克琳微微一点头,看来她也觉得菲比的感觉不错。
“有时间的话,可以买一本卡梅伦·克罗的原著小说读一读。”罗纳德给了点暗示。
“谢谢。我会的。”菲比起身告辞。
“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倾向于她。”罗纳德在菲比·凯茨走了以后对海克琳说了意见。
“很好,我也觉得她很好。斯泰茜的人选你怎么办?”
“制片人已经通过经纪人联系到了詹妮弗·杰森·李,看她愿不愿意来……”
詹妮弗·杰森·李愿意来。
这有点顺利地出乎于罗纳德的意料。
作为知名演员维克·莫罗的女儿,她曾经因为父亲不愿她演暴露戏,放弃了“蓝色珊瑚礁”。不知道这次在有望拿到“军官与绅士”的女主角的情况下,为什么愿意来“快节奏”试镜。
“你好詹妮弗,请对镜头做一下自我介绍。”海克琳看来认识詹妮弗·杰森·李。
不愿意被是著名演员的父亲维克·莫罗管手管脚,詹妮弗·杰森·李还是来到了“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剧组试镜。
因为父亲反对她演有争议性的角色,她接连错过了“艳娃传”,“蓝色珊瑚礁”两部大卖的电影,让波姬小丝一举成名。
这次她实在不想再听从父亲的意思,去和那个无聊的男演员李察·基尔对戏,所以和母亲沟通以后,还是来“快节奏”试镜。
“你对高中里对没有男友的女生的歧视现象怎么看?”罗纳德问道,他仔细看了詹妮弗·杰森·李的样貌,19岁仍然很甜美,穿上合适的衣服冒充10年级学生不成问题。
“这是个现实,我的看法不足以改变这个现实。”詹妮弗·杰森·李回答。
“很有主见的女演员”,罗纳德在心里评价。
“你觉得小说里斯泰茜最后选择书呆子‘老鼠’马克,是出于什么愿意?”海克琳发问。
“我认为斯泰茜是想要一份感情,而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她才是女生里最有主见的那个。”
这个回答不错,罗纳德点点头。不知道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她当编剧的母亲芭芭拉告诉她的,无论如何,这对她出演这个角色都是有好处的。詹妮弗的性格和角色有类似之处,这对表演是很有利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接受裸露戏吗?”
“当然,我不想再因为这点事情错过好剧本。”
“很好,你可以和你母亲芭芭拉准备读剧本了。”
结束对詹妮弗·杰森·李的面试,罗纳德特意和海克琳一起送她出门。
“你好,芭芭拉。”罗纳德对詹妮弗的母亲打招呼,他俩在“无尽的爱”选角的时候见过。
“你好,罗纳德。”芭芭拉的眼光在罗纳德和海克琳之间来回扫视了两下,最后还是对罗纳德问道:
“詹妮弗很喜欢这本小说,如果你选了她,能给她安排多长的排练时间?特别是那个黄牛迈克,让斯泰茜怀孕的角色的演员。我希望在开拍之前,她俩能有足够的时间互相熟悉。”
罗纳德知道芭芭拉的意思,黄牛迈克和斯泰茜,在剧本里有一段裸露戏,两个年轻人害怕又想试试男女之事,最后在斯泰茜家里偷尝禁果,导致斯泰茜怀孕。这是整部电影点题的场景。
如果能够让詹妮弗和男演员相处熟悉,对那个场景的表演很有好处,特别是面对两个新手电影演员。
“扮演迈克的罗伯特·罗曼努斯住在环球的宿舍,如果你想詹妮弗和他熟悉。”罗纳德觉得詹妮弗既然有海克琳的认可,斯泰茜的角色就可以定下来给她。
“我可以让他住在我家里,免费的。”芭芭拉很果断的说道,她理解了罗纳德话里的意思。
“排练时间呢?”芭芭拉继续问。
“我们是小制作,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排练,在开机前会安排五天左右的时间让大家熟悉。”
“那怎么够?我会提前安排詹妮弗去佩里披萨打工的,让她提前熟悉做披萨店服务员的一切,这样才能演的自然。”
“你对珍妮佛的教育和付出让我钦佩。”
这又是另一种类型的明星父母,对孩子的演技非常抓紧。这也难怪,詹妮弗的父母都是专业的从业人员,既然这个女儿愿意走演员道路,肯定从小抓紧训练。
一天以后,在环球的会议室里,两位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和罗纳德而,海克琳一起,开会讨论主角的安排。
这次他们对两位女主角,和两位男主角的选择都没有异议。波姬小丝的母亲开价太高不愿意降价。詹妮弗·杰森·李来了以后,德博拉·温格趁机拿下了“军官与绅士”女主角,拒绝了这边的试镜邀请。
除了詹妮弗的父亲维克·莫罗打来电话抗议以外,几位主角的签约都没有什么问题,而在詹妮弗母亲芭芭拉的支持下,女主角也确定了下来。
这样一来,“快节奏的摇滚高中”的主要演员已经全部确定,接下来的配角和群演,罗纳德只要最后把关就行了,不需要每次都参加试镜。
“林森先生,你听说了et剧组在寻找巧克力豆的赞助商的事情吗?”在会议结束以后,罗纳德特地找了制片人林森聊。
“听说了,玛氏不愿意让丑陋的et给m&m巧克力豆做广告,他们现在在接洽好时,估计成功的可能性不小。”
“你觉不觉得,我们的电影也有些可以植入广告的余地?”
“哦?是那些?”林森很感兴趣,他听说了斯皮尔伯格给巧克力豆开出了100万美元的价格,赞助商会有两个特写镜头,对准巧克力豆的包装。
“我想到三个可能的商品。”罗纳德对林森解释:
“布拉德打工的汉堡王,我们可以去尝试一下。
斯泰茜打工的佩里披萨,是洛杉矶本地连锁店,也可以谈谈。
最后是斯皮科利吸烟嗨了以后,拿出一双新鞋来撞头,我们可以给一个三秒以上的大特写。不知道洛杉矶有什么跑鞋的品牌。”
“非常好,罗纳德,你令我刮目相看。我会去找合适的供应商谈的,不过其他项目,比如车辆,我们这种青春片没有很大的优势,厂商最多给我们一辆拍摄用车。”
“我明白,我就是想多一点拍摄预算。”罗纳德回答到。
第二百〇七章 定调
经过了六周的时间,“失落的约柜”又变成了本周票房第一。这部电影真的热度很高,把“超人2”的票房又给超过了。
罗纳德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解释。漫画电影的受众中有很多是漫画迷,“超人2”在渡过上映之后几周的热度以后,后续渐渐枯竭。而“失落的约柜”则是原创的探险故事,观众口碑传播下,去看的人越来越多。
随着电影的持续热卖,斯皮尔伯格的地位在快速上升,et又追加了一些特效预算。
罗纳德有些担心,斯皮尔伯格现在愈发受到各制片商的欢迎,会不会把给自己撑腰的事情给忘了。
于是他拿着写好的“回到未来”剧本评估,联系了斯蒂文的助理凯瑟琳,亲自上门送来,用自己的脸提醒一下斯皮尔伯格。
“嗯……你考虑很不错,给电影集中了很多场景,时间机器由核爆也改成了使用核燃料的汽车。这样的特效的成本变得可以计算了,核爆根本没法拍。”斯皮尔伯格边看评估,边给好评。
“听说et拿到了好时的里斯巧克力代言?”罗纳德提起话头,先给斯蒂文拍点马屁。
“如果不是对你有信心的话,好时也不会同意出100万美元。我看m&m在电影上映以后会后悔的。”
罗纳德自己也在谈品牌植入广告的事情,从制片人那里听说了et和好时签订了100万美元的代言协议,心里非常羡慕。
自己电影植入广告也就拿到佩里披萨的5000美元,还是看在演过几部电视剧的詹妮弗·杰森·李,去那里当侍应体验生活的份上。
汉堡王看过剧本以后就拒绝了谈判,他们认为自己的公司不适合在小成本电影里出现。
自己想出的主意,结果别人拿了大头。罗纳德只好期望制片人寻找网球鞋品牌的努力不会白费。
“很好,我会转给泽米吉斯的,他还是想自己试试和大制片厂谈判。”斯皮尔伯格很忙,起身要走,“你给剧本的评估很有意思,处处从实际拍摄的角度出发,我现在真的有兴趣去你的片场看看你拍电影。”
“谢谢,斯蒂文。”罗纳德达成目的,心中舒了口气,也站起来准备告辞。
“这是克里斯,在我的安博林工作的编剧。”斯皮尔伯格指着旁边伏案工作的一个编剧给罗纳德介绍。开机在即,他非常忙碌,一转眼又不见了。
“你好,我叫克里斯·哥伦布。”和罗纳德差不多同龄的那个编剧过来自我介绍,自己正在帮安博林写剧本。罗纳德和他交换了名片,也告辞走人。
过了几天,电影的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也到位了。罗纳德带着他们在洛杉矶满世界的找外景。
“这边是电影院,对面是佩里披萨和全美汉堡,你们觉得怎么样?”在洛杉矶郊区的谢尔曼橡树购物中心,罗纳德拿着导演取景器,正对着商场的另一头看。
这家商场有些历史了,有些装修已经开始显得旧了,但是又正好没有过于破旧。正符合罗纳德要找的那种真实感。
取景器就像一个单筒望远镜,里面有各种焦距的摄影机镜头的刻度,标明了使用不同镜头取景,能看到的画面范围大小。因为轻便方便携带,罗纳德很喜欢这个斯科塞斯的礼物。
“你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基本色调?”摄影指导马修是华纳的老人,各种类型的低成本制作都很熟练。
“我需要一种贴近现实的胶片风格,1.85的画幅。画面里的破旧,和脏乱,我都需要真实反应在胶片里。颜色以偏现实色调为主,让人一看就能认出这是洛杉矶的郊区中产阶级聚居区。”
摄影指导赶忙拿出笔记本记下,这个年轻的导演不像自己想得那样是个星二代来玩票的。说的都是内行人的话,简练直接,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表达的很清楚。
不像有些导演,只会说我要“教父”那样的色调。
自己要是会拍那种黑暗色调,高对比,顶部光的摄影风格,不早就拿奥斯卡最佳摄影了吗?
“你需要什么样的影像质感?打光是偏自然的柔光,还是偏戏剧性的硬光。”
“偏自然”,罗纳德懂摄影指导的意思,像“教父”那样的打光方法就偏戏剧性,一开始白兰度扮演的老教父坐在漆黑的背景里,撸着猫决断各种事情的样子,非常有戏剧性。
“这是一部略带现实主义底色的青春浪漫喜剧,不需要太过于沉重和戏剧性,让观众感觉轻松一些。就算剧情里有很多不好的事情,看起来也要轻松,让他们知道暂时的苦难总会过去的,电影最后是个好的结尾。”
“戏剧光难打啊,我倒那里去请高手灯光师,还不是自然光快速拍完算了。”罗纳德心里叫苦,这个摄影师马修行不行啊,好似不太像特别厉害的。不过自己这预算,也就请这种等级的技术人员了。
大片场的预算都是虚报的,中间有很多发票上的问题,行政部门把很多费用都打进了剧组,罗纳德也不打算追究,现在大家都是这么操作的。
罗纳德问了问摄影指导马修的背景,果然,他之前是拍电视剧,和电视电影的。没怎么玩过胶片电影。
“所以我们的艺术设计,也走现实主义风格?”艺术指导丹倒是个熟手,他还参与过斯皮尔伯格“第三类接触”的艺术指导工作,主动上前和导演沟通。
“就是这样,一切都按照当下的洛杉矶公立高中生来,让他们一眼就觉得熟悉。”罗纳德对他还比较满意。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罗纳德绕着商场走到了对面的全美汉堡和佩里披萨,詹妮弗·杰森·李正在披萨店李打工,她头上扎着红色发带,穿着红白竖条的连衣裙,外面围着白围兜,脚下是白色袜子和白色运动鞋。
整个人和佩里披萨的风格非常合拍。
“嗨,詹妮弗,给我们来点披萨。”罗纳德和两位指导坐下,招呼詹妮弗来点餐。
“导演你好。”詹妮弗哈哈笑得很开心,从围兜的袋子里拿出铅笔开始点单。做的很有模有样,像个高中兼职的学生妹。
“两份这个,再来一些……可乐?”罗纳德问两位同伴。
“我们这只有百事,马上就来”,詹妮弗走去下单,不一会给她端上来了披萨和百事可乐。
“你看上去很棒。”罗纳德表扬道,“那边的全美汉堡生意怎么样?”
“很好,在这里他们的生意最好。”詹妮弗说道。
“詹妮弗,能给我们签个名吗?”两个小孩看过詹妮弗演的电视剧,认出了她,上来要签名。
罗纳德放下百事可乐,拿出笔记本记下,请制片人再去和全美披萨洽谈一下植入广告的事情。这种地区性的汉堡店,说不定会有兴趣。
三人吃完披萨,继续堪景。
“这里是范奈斯高中,我打算把学校戏都放在这里。”罗纳德带着两人来到了旧地,这里就是当年拍摄“摇滚高中”的外景地。
“开机的时候学生还在上学吧?”摄影指导马修拍过不少电视剧,有时候到学校取景都是趁着假期。
“我和校长说好了,他是我的老熟人。这里很多学生都是艺术类的,到时候愿意来看得,正好挑选一些做群演。”
罗纳德又拿出导演取景器开始看,两个指导对视了一眼,这个罗纳德导演效率极高,好像剧组的什么工种都会似的,除了化妆。开机以后可得当心。
这样的导演一般要求很高,什么工作都不能糊弄他。好在罗纳德看上去没什么坏脾气,否则剧组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这里的体育场不行,摄影机摆不开。我们得另找一家高中的橄榄球场。”罗纳德三言两语记录下了重要场景的配合程度,“我去给制片人打电话,还得扩大范围。”
“还得找一家意大利餐馆,可以拍摄马克和迈克两人讨论怎么泡妞的情节。”罗纳德在笔记本上的清单上又划去一条。
……
堪景的工作在继续,罗纳德和艺术指导丹继续奔波。
摄影指导马修则取来环球影业分配的摄影机。
接下来要确定胶片的洗印工艺参数,罗纳德要和摄影指导一起试拍一些样片,洗印以后看效果。
因为胶片的批次很多,同样品牌,同样型号的胶片,出厂时间不一样的话,也会造成前后颜色不一致。所以一般大制片厂的拍摄,都会使用出厂时间接近的一批胶片。
罗纳德又和摄影指导马修试机。
马修也是摄影机操作员出身,一手暗袋里换胶片的动作非常熟练。他把胶片舱门上的插销锁上,然后开始对着罗纳德试拍。
“你这是什么牌子的摄影机?我怎么没见过?”罗纳德有点奇怪。
“ultracam”,马修边拍边回答,“一个阿美利加本土的新牌子。刚上市没多久,环球买了一批,正好分配给我们用。
一般阿美利加的剧组,使用潘那维申(panavision)的摄影机比较多,这种牌子的摄影机只租不卖,而且非常昂贵。
ultracam也许就是比较便宜,打动了环球制片厂,买了几台让剧组使用。
“shxt!”第二天罗纳德看到了ultracam拍摄的样片冲印以后的结果,怒气冲冲地带着马修来找制片人的麻烦。
“你为什么给我们剧组这些破烂?”罗纳德把冲印好的胶片往制片人林森的桌上一丢。全他妈的曝光了,这破烂的胶片舱盖,用的插销固定,全部是漏光的。
“我亲爱的罗纳德,我很抱歉。这是技术部门的人分配的,我们的剧组预算有限。”
“有限个头,你们的卡车早上把木头拉来停在办公室门外,晚上再拉回去,周而复始,这些发票都是剧组的会计报销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晚上去gogo吧,看stripper的钱都是这里出的。”
“好吧,好吧,小声点,罗纳德。你想怎么办?”
“把我们的摄影机换成潘那维申,或者阿莱的。”
“那不可能,潘那维申正在租给多莉·帕顿主演的‘春城花满天’剧组,而且我们阿美利加的电影公司,不能用阿莱这种德国货。”
“摄影机是最重要的设备,我不可能妥协。”
“这不是挺好用的,就是有点漏光,你想想办法。我找的商务经理给你找到了全美汉堡的老板,他愿意出几万美元来换取汉堡店出镜,你必须要给他们的商标特写镜头。
还找到了一家球鞋生产商,他们新出了一款棋盘格子花纹的鞋子,愿意花钱做广告。”
“没问题,我保证给他们一个最大最长的特写!”罗纳德乐了,然后严肃地说,“但是这钱必须用在剧组上!”
“可以。”
“反正本来就要拍相关剧情,就当搭了顺风车。”罗纳德心里美滋滋。
“那我们的摄影机怎么办?”摄影指导马修跟着罗纳德转了一圈,也没换到更好的摄影机,心里有些慌。
“你是第一次拍院线电影吧,马修。”罗纳德吹着口哨,从包里拿出一卷黑色胶带,丢了过去,“电影摄影师必备法宝,摄影机的故障就没有一卷胶带搞不定的。”
第二百〇八章 倒数
蒂莫西·赫顿,和汤姆·克鲁斯参演的军校生反抗地产商拆房子的荒诞喜剧“熄灯号”,已经完成了全片剪辑,开始了内部试映。
通过试映反馈,20世纪福克斯对票房前景没太大信心,不想去和“et”,“洛奇3”等大制作争抢明年的暑期档。
总裁雪莉·兰辛做主,把这部1400万预算的制作,档期安排在了年底的圣诞档,督促导演根据观众反馈二次修改。
迪士尼投资,金尼曼担任制作人的“徳州佬”,已经在俄克拉何马的乡下小镇,小说原作者se·欣顿的家乡图尔萨完成拍摄。
由于影片有女主角梅格·蒂利穿低胸睡衣起床的镜头,在加上一些激烈言语,和嫌犯逃狱后使用枪支的情节,迪士尼预计这部电影会取得pg的分级。
这对迪士尼永远g级,吸引孩子观看的原则,有很大冲突。迪士尼的总裁罗恩·米勒,花了很大的精力,压制住了一帮老臣子的反对,坚持发行此片。
但是他以一个上门女婿的身份执掌迪士尼,不得不和小罗伊·迪士尼这个太太的堂兄为首的保守派作出了一定妥协。“徳州佬”在片头不打迪士尼的标志,而是用了“博伟(buenavista)”这个发行商的品牌。
罗恩·米勒决定把这部后期追加到600万制片成本的电影,作为迪士尼青少年真人电影的转型方向的一个试探,放在明年暑期档末尾的七月份试水大银幕。
派拉蒙的青少年影片,大卖音乐剧的续集“油脂2”则是一片乱象。导演帕翠莎·伯奇缺少经验,下面的人为了选角勾心斗角,乱哄哄地往这部1200万的大制作里,塞自己人。
有权力的争夺主角和配角,没权力的也能混几个歌舞群演,天天选角大会开得热闹非凡。
除了女主角伯奇早早定下了米歇尔·菲佛,男主角的人选已经杀得白热化。伯奇几乎失去了对剧组的掌控,临近剧组开始运作的时候,两个制片人还在为男主角争执不定。
剧本又开始进一步修改,以适应不同的男主角候选人。这么乱下去,11月开机的时候,还不一定能把剧本定稿。导演伯奇愁的头发都灰白了些。
环球影业的青少年电影“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是个300万美元的小制作。加上年轻导演拉来的全美汉堡,和vans帆布鞋的赞助,正好310万制片预算。
助理导演艾伯特来到了制片办公室,来见这位年轻的过分的导演罗纳德。导演在和他和另两位候选之间挑中了他,这让他喜忧参半。
刚入行没多久的艾伯特,因为工作认真负责,曾经在“都市牛郎”里担任第一助理导演,电影上映票房大卖,他拿到了更多的工作机会。
第一助理导演的工作,是在片场帮助导演管所有的人员和流程,让导演专注于指导表演。票房是不是好和他关系不大。
但是艾伯特之后的三部电影都票房失败,艾伯特没有长期合作的导演,其他人嫌弃他霉运当头,一时也找不到好工作。
正好环球的小制作招人,导演选中了他,有了一份工作,能养家糊口。但他又怕这个电影上映失败,对自己的履历有更坏的负面影响,今后的工作又成问题。
“嗨,艾尔。导演正在和制片人发脾气。”叫他的是剧组的摄影指导马修,两人以前熟悉。
“你去办公室等吧,罗纳德正在等你。”马修向他提醒一句,向外走去。
艾尔又加深了一层忧虑,这个导演不光年轻,还是第一次拍片,和制片人林森发火的话……自己就是林森推荐的。
很多制片厂会给第一次当导演的年轻人,配一个有经验的第一副导演辅助,协助他们顺利上路。但是这个罗纳德·李……怎么还没开拍就和制片人有矛盾吗?
他敲了敲门。
“进来。”
艾尔推开房门,就听到罗纳德在和制片人林森高声说话。
“这不公平,为什么我们在电影里要为多莉·帕顿植入她电影的广告,而她不为我们植入广告?”
林森嘿嘿一笑,他对罗纳德这种斤斤计较的风格也习惯了。
“orgeon,罗尼。我们的‘快节奏’是时代剧,在主角打工的电影院前放一份她们的海报不是很正常。多莉·帕顿拍的‘徳州最好的小鸡房’是个年代剧,怎么植入我们发生在当下的故事?”
“公平,公平,林森先生。他们不能因为徳州的梦娜女士拿到了3000万预算,就随便指使我们免费干着干那。”罗纳德回答道。
梦娜女士就是多莉·帕顿在电影里的角色,经营一个旗下众多美女小鸡房。
他和多莉·帕顿在奥斯卡颁奖晚会上有一面之缘,倒不是对她本人有什么意见。
“好吧,我去和老头子们说说,让他们的上映院线给我们加一些贴片预告片。不过你不能期望太多。”
“我知道了,有总比没有好。”罗纳德知道自己一部310万的小制作,和对方是没有什么对等交换的余地的。
“咳……”第一助理导演艾尔清了清嗓子。
“哦,艾尔,你来了,正好给你定稿的剧本,你下周一开始可以做剧本的分解了。”罗纳德递过去一本全白色的剧本拷贝,如果今后还要修改剧本,就会把修改部分的白色纸张换成蓝色和其他颜色。
这一切琐碎的事情,都由艾尔这个第一助理导演,和他麾下的助理导演组负责。通常这种文档整理的精细活,会找一个女性担任第二助理导演负责。
艾尔接过剧本,上面写着“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题目,右下方一行小字,最终稿。
他长出了一口气。
自己是不认识眼前的能人啊。很多新人导演,甚至大导演,都犯过这种毛病。迟迟不定剧本,搞得剧组的其他部门,服装,布景,灯光,摄影等等不能工作,开机以后乱成一团糟。
罗纳德很有条理,第一次见面就把剧本定稿,其他人空出工作时间,其实定稿的剧本以后再修改也是可以的。他和制片人也不是争吵,而是为剧组争取应得的利益。
这哪是什么新手导演要他帮助,这不就是环球内部流传的都市传说的翻版吗?
当年斯皮尔伯格初次执导筒,20多岁的新手导演,一出手就老练的像个积年老导演。
罗纳德看艾尔在翻剧本,补充交代到,“下周一就是开机倒数四周,你先把助理导演组的人选找到,尽量用合作过的熟手。
然后开始分解剧本,拍出拍摄表,我带你先去布景办公室,然后是服装,和道具。最后是我的办公室,很大。你会在那里和我一起办公。”
说着罗纳德带着艾尔走出了制片人办公室。剧组日渐成型,原来的筹备办公室已经不敷使用,变成了会计部。现在人员日渐增多,环球拨了不少新办公室给剧组使用。
艾尔跟着罗纳德走遍了布景,道具,和服装。罗纳德和负责人都很熟悉,特别是服装部门,还给主角斯泰茜挑了两件毛衣的图片,让他们去制作。
这让艾尔又对罗纳德高看一层。很多美术出身的导演,比如大卫·林奇,上来就整天和服装混在一起,不停的挑选和制作精美的戏服。好莱坞已经流传开他的新头衔,首席服装师。
而另一类注重表演的导演,则到了开机的时候还没和服装部见面,开拍的时候对服装不满意,又没法立即更改,很是麻烦。
“这是卡梅伦·克罗,这是我们的第一助理导演艾尔,他下周一到位。”罗纳德最终引着艾尔来到了编剧和导演办公的地方。
艾尔看了看自己那张办公桌,面积最大。看来罗纳德不是一个只注重片场等级制度的导演,有灵活性。助理导演组有很多文书工作,有一张大办公桌可以把纸摊开慢慢整理,很是方便。
他告辞而去。在这样的剧组工作,想必是令人舒服的。虽然预算不高,但是老板懂行,各部门准备的早,拍摄的时候才能有条不紊,快速推进。
不过这种类型的导演可能艺术创造力稍逊,斯皮尔伯格这种毕竟是特例。不过想那么多干嘛,一部310万预算的剥削片,还能期望拿奖吗?
罗纳德送艾尔出门,回身对着卡梅伦·克罗说到,“制片人给我们揽了个活,要在影片开头的电影院场景,给多莉·帕顿的新片植入一个广告。你想想怎么办。”
“就是那个书呆子‘老鼠’马克,打工检票的电影院?那让她们拿出一份海报,我们在马克检票台旁边贴上就行了吧。”
“加点料,我们得认真一点,给马克的朋友黄牛党迈克加一句台词怎么样?就这么说……”罗纳德给克罗想了个点子。
“哈哈哈……你可真有幽默感。”克罗大笑,然后在打字机上开始打字。
“我一直有点好奇,马上就开始开机倒数了,你不紧张吗?”克罗边打字边问。
“我不紧张,我很兴奋,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卡梅伦,你以后当导演,也会体会到的。”
倒数第四周……
第一助理导演艾尔处理完了剧本分解,初步拿出了拍摄计划表,来和罗纳德讨论。
“这里有两个裸体镜头,合约都处理完了吗?”艾尔提醒导演。
“是的,演员都成年了,签署了同意书。我们在试镜的一开始就告知对方,演员工会都核查过了。”
“第一天的拍摄里有两个小孩子的戏份,你需不需要挪后两天,毕竟小孩的戏份是很难导演的。”
罗纳德拿过拍摄计划看了起来,艾尔的提醒很有必要。好莱坞传说小孩,动物,和水,是导演最害怕的三种拍摄对象。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不听话。
往往容易浪费时间,耽误拍摄进程。这样容易被副制片人海克琳抓住把柄。
但是他翻了翻拍摄日程,还是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商场的戏要等商场晚上九点收工以后拍夜场戏。之后的拍摄进度都排的很满,小孩子又有工会规定,不能拍的太晚,过了晚上11点就违规了。
我们只有第一天的安排比较空,能够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犯错时间。”
说来说去,还是预算太少,不可能自己搭景拍商场内部戏。
倒数第三周……
第一助理导演艾尔又和罗纳德来到了谢尔曼橡树百货。这一周要根据拍摄进度,逐个查对拍摄场景,和艺术指导,摄影指导一起,确保每个场景都能够按照预想的拍出来。
“我们会想办法在这里藏好灯光,和商场内部的照明系统一致,这样既能够照亮场景,又不至于看起来不像一个真正的商场。”摄影知道马修带着罗纳德看灯光的布置。
“第一周的拍摄会是正常的色调,在胶片上原样呈现人眼看到的样子。然后你们转场拍摄其他场景的时候,我会在这里盯着,把商场打扮成圣诞节气氛的装修。等你们回来再拍一周圣诞戏。”
“商场同意吗?”
“他们很高兴,可以省掉自己装修圣诞气氛的支出,反正我们拍完差不多就到圣诞节了。”
“很好……”
倒数第三周……
罗纳德在和演员分别开会,研讨各个角色的表演。
“你和扮演迈克的罗伯特·罗曼努斯相处的怎么样?”罗纳德问穿上毛衣试装的詹妮弗·杰森·李。
“他是个挺好的人,帮我们家做了很多活。我妈都舍不得他拍戏完了走了。”詹妮弗哈哈大笑。
“这套怎么样?特地修改了领口,配合她的双马尾发型。”服装从发型师手里拿过一个双马尾的假发,给詹妮弗戴上。
“非常好,就定这套。你再给她找一件配合披肩发的。”罗纳德吩咐。
詹妮弗有两场激情戏,罗纳德特地询问了他和男演员的相处感觉。不过詹妮弗出身演艺世家,罗纳德到不是特别担心。
他更担心菲比·凯茨。因为“天堂”剧组给她剪辑了替身的暴露镜头,让她发怒了。公开在报纸上指责“天堂”抄袭“蓝色珊瑚礁”。
这让他有点担心菲比会不会对“快节奏”的暴露戏有反感。
其他主演中,贾奇·莱茵霍尔德对罗纳德的谈话不咸不淡,看来还是偏向着海克琳。贾奇的演技还是合格的,罗纳德希望开机的时候镇住他们,这样拍摄就会往正轨上走。
唯一让他挠头的是西恩·潘,他在芝加哥还有一个舞台剧演出,现在还没有回洛杉矶。而且听汤姆·克鲁斯说西恩是个方法派,这种演员和非方法派的对戏的时候,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倒数第一周……
“所有的拍摄计划表全部确认完毕,这是分解到每个演员的通告。”第一助理导演艾尔很给力,文档整理的井井有条。
罗纳德拿起通告,递给了制片人林森,和副制片人海克琳,开机前倒数的最后一个周末,他们开会检查所有准备工作,为下周一开机做准备。
“所有的群演,都签署了同意书。全美汉堡也同意把后厨向我们开放,这是同意书……”
一项项的事项被打勾确认,就等剧组正式开机。
“祝我们成功。”罗纳德和每个人握手。握到海克琳的时候,见她也面露微笑。两人一笑而别,只等好戏开场。
第二百〇九章 开机
十月十九日晚上八点。
这是“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第一天拍摄的召集时间。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必须在这个时间之前,到达拍摄地点-谢尔曼橡树百货。
导演罗纳德,提前三十分钟来到了拍摄现场。
第一助理导演艾尔,已经提前在这里工作了接近一个小时了。
今天是拍摄的第一天,所有人都提前到场,以适应陌生的工作环境和人事。
罗纳德被艾尔带到了商场顶楼的化妆室,这里原来的事百货商场的办公室,为了拍合拍摄,匀出了5间做演员化妆间,和道具,服装,等工作人员的库房。
“一切都好?”
“都很好,演员马上就会就位,化妆和发型会对两位女主角开始化妆和做睫毛,男演员罗伯特·罗曼努斯已经到了,正在做发型,服装马上会给他换装。”
“很好,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先生到了吗?”
“林森先生已经到了,他去和詹妮弗打招呼了。阿佐夫先生会晚点来,他从mca音乐的办公室过来。他的秘书给我打了电话。”
罗纳德巡视一遍各部门,然后在第一个镜头的拍摄地点找到了卡梅伦·克罗。
克罗和女朋友南希·威尔逊一起在旁边看着摄影指导马修工作,他们是第一次在现场看拍电影。
“嗨,卡梅伦,南希。”罗纳德和他们打招呼,“怎么没看见海克琳?”
“她刚才还在,说是要去接重要人士光临。”
无非就是请来上层站台罢了,罗纳德心中有数。他到不忧虑,除了自己也请了人站台,还因为海克琳的做法不符合片场规矩。
拍电影是一个牵涉几百人的大部队行动,和军队打仗有类似的地方。剧组是个等级社会,导演是剧组的头,讲究令行禁止。
如果有人不听指挥,浪费了一个镜头,那就是很大的财产和时间损失。而资本社会,时间也就是财产。
多出一天的拍摄时间,剧组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要多给一天工资。一个最基本的配角,工会最低工资就是315美元。“快节奏剧组的配角众多,在加上一些常驻的群演,光是演员工资就是几千美元。
所以长久以来,好莱坞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管上层的斗争如何,在剧组就得听导演的命令,哪怕你认为他是一个傻瓜。
海克琳想取代自己的导演位置,只有用自己的样片质量不达标的理由来解雇自己,然后取而代之。这也得拍上几天以后,才能用这个理由。
开始这几天,她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在剧组拉拢更多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挑自己导演上的毛病罢了。
“剧组的特技人员准备的车呢?”罗纳德问助理导演艾尔。
“在这里,一辆丰田花冠,一辆大众甲壳虫。”艾尔把他领到一边,那里是特技组的休息区域。
“花冠先从靠近摄影机的车道开过,然后是甲壳虫从远方车道开过,中途停在商场门口,定位点在那里。”罗纳德三言两语吩咐好。
电影拍摄时的特技组(stunts),并不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是做像星球大战那种光剑特技,而是泛指一切演员本人不做的动作。比较突出的就是车辆驾驶,一般都由特技人员搞定。
特技组的一个驾驶员是个这行少见的女性,叫黛比·埃文斯。她向罗纳德竖起大拇指,示意自己明白了。特技人员就喜欢这样命令具体的导演,他们好设计操作。
“马修。”罗纳德回到摄影机所在的位置,又喊来摄影指导,“这是第一个镜头,我要一个固定机位,对准商场的大门来个全景,然后黄牛迈克从摄影机后方进入,派他穿过马路,走进商场。”
摄影指导表示理解,“都听见了吗?导演发话了,动起来。”
“很好,我上去休息,九点钟开拍前我会过来的。
吩咐好摄影组,罗纳德又上了商场楼上,在专门提供给自己的小房间里,打开背后有自己名字的折叠椅子,坐上去闭目养神。
离上次导演电影,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终于又一次有机会发号施令,导演一部电影了。
而且这次,自己是正式导演,拥有了后背有自己名字的一把椅子。
到了八点半,剧组助理来敲自己的房门。
今天要拍的镜头已经在心里过了好几遍。罗纳德站起身来,拿上自己的折叠椅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剧组助理连忙接下自己手上的椅子,递过一个金属保温杯,里面泡好了立顿红茶。这是导演吩咐的提神饮料。
到了拍摄现场,灯光已经打好,把现场的光感还原的很好,不是很亮。有夜晚的感觉,但是又照亮了人物和背景。
摄影机能识别的黑暗和光亮范围叫动态范围,比人眼要窄很多。摄影指导的工作,就是把摄影机拍在胶片底片上的光线,成为让人眼舒服的感觉。
这是一份需要理论和经验的工作,马修完成的很好。
叫来扮演黄牛迈克的罗伯特·罗曼努斯,检查了一下他的着装和发型。
罗纳德觉得没有问题,示意第一助理导演艾尔,准备开拍。
晚上九点,商场平时这个时间已经关门了,但今天还是灯光透亮。群演假扮的顾客准备好在街上行走。
助理导演拿着电喇叭请各单位注意开拍准备。随即现场的声音停了下来,只留下一些微弱的马达声,那是在准备的特技车辆。
“录音?”
“开了。”
“摄影机”
“马达全速”
“action!”
艾尔用电喇叭大声重复,“action!”
摄影机对准商场门口拍了一个全景,群演扮演的路人和顾客,在马路上走路,或者在商场门口进出。
特技人员开着一辆丰田花冠白色小汽车,从摄影机前面的车道经过。
扮演黄牛迈克的罗伯特·罗曼努斯,穿着稍微过大的高垫肩浅色西装,下身深藏青色裤子,带着一顶鸭舌帽,脚蹬皮鞋。从摄影机右后方跑进画面。
他快步跑过马路,等着甲壳虫汽车停下,从汽车后方绕过,走上对面的人行道,往商场门走进去。
“cut!”
罗纳德看向摄影指导,得到马修的确认以后对助理导演道,“这条冲印,我们再来一条。”
拍完了这个场景,罗纳德吩咐结束这里的拍摄,摄影组把摄影机拆卸,准备搬上顶楼,拍摄今天剩下的场景。
这个刚刚拍完的镜头,也是电影开场的第一个镜头。这不是罗纳德有意为之,而是一个巧合。
因为商场外部的镜头只有这一个,接下来一周的镜头都在商场内部拍摄,为了安排方便,索性提到最先来拍摄。之后商场可以关掉门前的照明设备,并且关上大门,保证拍摄不受干扰。
罗纳德先上了顶楼,这里分成两块拍摄区域。一边是电影院,拍摄男主角检票员马克,和黄牛迈克的镜头。
另一边是佩里披萨,拍女主角斯泰茜和琳达在谈论一个英俊的男顾客的镜头。
今天剧组雇佣了上百名群演,来扮演顾客和工作人员。商场在打烊以后,还正常打开了所有灯光,几家快餐店还在营业,他们的工作人员还在作着薯条,披萨,汉堡,给演员和工作人员当夜宵。
作为回报,他们的店招牌会被拍进电影,当作免费的广告宣传。小吃的店员也能混一个背景中的镜头。
艺术指导丹,正在给商场里装上假的“里奇蒙百货“的标志、还有各种绒球和横幅。
摄影指导马修,在指挥灯光组加紧装上提前设计调试好的灯光,节省时间。
室内戏的灯光布置,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不过艺术指导和摄影指导,知道罗纳德是内行人,又很尊重他们。于是准备这次卖点力气,拿出些真功夫。
他俩联合设计了一套灯光系统,把灯光藏在正常的商场照明灯的位置,这样光路就像是商场本来的灯光照射出来的。
但是灯光的亮度,比原来的商场的灯泡亮很多,可以完全照亮场景供拍摄,这样主要灯光非常稳定。
灯光师就不用每次更换摄影机角度以后,就花两个小时重新布光,只要调整补光的一些次要灯具就可以了,大幅度的节省了时间。
罗纳德先站在佩里披萨这里,下面先拍这边的镜头。
在批萨店里拍摄的同时,灯光主管会去电影院门口准备下一场戏的补光。等这边拍完,那边刚好补完光。
由于两边的演员各自不同,所以这样打光,可以和另一边的拍摄平行进行,节省很多时间。
这都是罗纳德和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两人,商量出来的快速拍摄方法。
能够在开头的一周,抢出一些拍摄进度来的话,对整个剧组的拍摄是大好事。
罗纳德趁着摄影组量焦距的时候,给站在原地不动,等着跟焦员拉皮尺的菲比·凯茨说戏。
“记得我说的感觉,菲比。你在给詹妮弗扮演的斯泰茜讲故事。”
“好的……”菲比·凯茨猛地点点头。这个罗纳德导演比之前拍摄“天堂”时候的导演宽松很多,他会给演员说一些场景和演员的内心活动,但是并不规定自己的表演方法。
也给演员很多时间准备,让她们静静地酝酿情绪不受打扰。
很快扮演斯泰茜的詹妮弗·杰森·李也准备好了,两位女孩都不是成名的明星,没有站位替身,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着摄影师准备。化妆师还在一边给她们整理假睫毛。
罗纳德正准备给詹妮弗说一些要点。
“哈,罗纳德。很高兴见到你。”一阵讨厌的高声传来。打破了演员安静的情绪准备。
罗纳德听出了是环球的总裁汤姆·芒特,心中不便发作。怎么一个总裁开拍第一天就要屈尊到剧组来,这么急不可耐吗?而且也不懂片场规矩,开拍前高声说话,破坏了演员的情绪准备。
“晚上好,芒特先生。”罗纳德准备拥抱他。
芒特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罗纳德连忙变换姿势,和他握手,保持表面上的和气。
“我正好有空,和海克琳过来看看剧组的情况。”芒特主动开口解释。
“好的,请给芒特先生拿一把椅子来。”罗纳德吩咐助理导演艾尔,然后一把抓住他在他耳边说道,“去找卡梅伦·克罗,让他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詹妮弗和菲比两人重新调整好情绪,灯光也就位了。罗纳德和摄影指导马修两人交流后认为可以开拍,就宣布开始这个场景的第一条拍摄。
摄影机的位置在菲比·凯茨后面,这是一个过肩镜头,对准詹妮弗,拍她俩的对话。
“你觉得他帅吗?”斯泰茜对这琳达说道。
“你不觉得他长得像李察·基尔吗,看看那个性感的小屁股。”斯泰茜回答。
“你想代替我去服务他的桌子吗?”斯泰茜有些害羞,想去搭讪又怕被拒绝。
“你还在等什么呢?如果我不是在芝加哥有一个绝世好男友,我就自己上了。”琳达鼓励到,“去吧,只要给她点单就行了。”
“点完单就看着他的双眼,然后只要他说任何笑话,就装作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大声的笑给他看。……嗯,然后别忘了微笑。”
“嘻嘻嘻……”斯泰茜笑了一下,还是有些紧张。
琳达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型,让她过去。
“cut!”
罗纳德觉得很不错,詹妮弗虽然已经19了,但是演一个15岁的少女手到擒来,把那种羞涩但又想认识帅哥的情绪表达的很到位。
菲比·凯茨完全听进去了自己的指导,对着琳达说了很多搭讪经验,现场指导。她说话的样子,就像在说一个很棒的故事那样,很有说服力。
“马修?”罗纳德问摄影指导。
“可以。”马修问过掌镜的操作员,全程没有问题。
“这一条冲印,我们再来一遍。”罗纳德命令道,准备拍完以后换一个角度,再拍一组过肩镜头,这次对准菲比。
“等一下,你不觉得菲比fr情绪有点小问题吗?”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过来,全剧组的人都刷的一下,把眼光看过去。
是副制片人艾米·海克琳。
“我不是干扰导演你的想法,只是这里有个地方可以探讨一下。”海克琳放低了声音,走过来和罗纳德说了起来。
全剧组的人又刷的一下,把眼光聚集在罗纳德这里。
“我觉得这里琳达的语气,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我认为这里应该是更成熟的琳达,像还没有男朋友的斯泰茜传授自己的经验,所以应该从自身经验出发的来说,应该有一种想起自己男友的甜蜜。”
海克琳侃侃而谈。
汤姆·芒特也从椅子上坐起来,摆出一副专心聆听的样子。
“你觉得?你认为?”罗纳德没有就事论事地和他讨论菲比·凯茨应该怎么演,而是质疑她不应该在片场挑战自己的权威。
“我觉得应该试一试,海克琳说的有些道理。不如我们按照她的想法拍一条,明天看样片的时候再做决定?”芒特出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为什么你不自己来一条?”罗纳德示意助理导演艾尔,让海克琳来讲戏,自己让出了位置。
因为他看到了克罗站在人群外面给自己挤眉弄眼,好像有什么消息。
海克琳开始给菲比和詹妮弗讲戏,工作人员和演员看看彼此,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到底听谁的?
罗纳德走了两步退到了圈外,卡梅伦·克罗凑了过来,“我打电话给林森的助理,斯皮尔伯格上周末的票房统计出来,‘失落的约柜’又登顶了。
辛伯格去et的摄影棚给他庆功了。芒特一开始不同意拍摄et,现在有些被动,想做些动作挽回影响。”
“所以就到我这里来找自信?”罗纳德心想。
“不过斯皮尔伯格庆功去了?他今天不会不来了吧?”自己今天白天还和斯皮尔伯格的助理凯瑟琳提醒过得。
“没关系。就算没有斯皮尔伯格,自己也不会输的。”罗纳德脑子高速转动,明天看样片的时候怎样反驳海克琳?怎样争取制片人的支持?
第二百一十章 时间限制
海克琳和两位女主角讲完,退回原地,示意罗纳德上前。
“还知道规矩。在剧组除了导演,没有人能发action的命令。”罗纳德心里稍微舒服一点。抬手示意第一助理导演艾尔叫口令。他才不想和海克琳拍的这条发生什么关系,以免以后看样片的时候说不清。
自己知道海克琳的致命问题在那里,只要保持自己的正常发挥,明天,不应该是后天早晨看样片的时候,大家都能够分辨优劣。
“录音?摄像机?action!”艾尔叫了开拍的口令。
在同样的过肩机位,摄影机马达开始沙沙地转了起来,捕捉起两位演员的表演。
“你想代替我去服务他的桌子吗?”斯泰茜有些害羞,想去搭讪又怕被拒绝。
“你不觉得他长得像李察·基尔吗,看看那个性感的小屁股。”琳达回答。
“点完单就看着他的双眼,然后只要他说任何笑话,就装作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大声的笑给他看。……嗯,然后别忘了微笑。”
“你还在等什么呢?如果我不是在芝加哥有一个绝世好男友,我就自己上了。”
“去吧,只要给她点单就行了。”
琳达果然按照海克琳的指导,带着一种甜蜜的回忆,说起了台词。
“也许菲比·凯茨真的想起了她的男友?情感记忆果然是一种强大的方法。不过发挥的再好,还是走错了方向。”
就在罗纳德思考的时候,詹妮弗和菲比两人已经完成了表演,但是海克琳没有叫停,她俩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开始转过头来看镜头。
罗纳德一捅第一助理导演艾尔。
“cut!”
艾尔叫停了拍摄,望向海克琳。
“对,cut。”第一次导演院线电影的海克琳,过于投入,忘了叫停。
“这条要不要?”艾尔问海克琳。
“要,我想再来一条。”
“再来一条。”
摄制组又原样来了一遍。
“很好,接下来我们来拍斯泰茜去英俊男人朗·约翰逊那里点单的镜头,你看着他的时候要表现出一种……”
海克琳抓住詹妮弗·杰森·李要说戏。
“等一下,等一下。”罗纳德笑着上前,“另一个角度对准詹妮弗的过肩镜头还没拍呢,还有两人的反应镜头。”
“哦,对……”海克琳闹了个笑话。她没有当过好莱坞院线电影的导演,对一主二过肩的好莱坞工法不熟悉。还是按照以前拍毕业短片,和纪录片,跟着摄影机视点推近剧情。
这个笑话被片场的一些技术人员看在眼里,有些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缺乏经验。”罗纳德反过来为她解脱了一句,回头看去笑声传来的方向。是些外围的经常跟组的老电工。他们见到罗纳德投过来的眼神,马上停止了偷笑。
“我想海克琳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也拍摄了她理解的条数。不如我们继续前进,等下还有一些小孩子的戏,我们先拍玩他们的。”
罗纳德稳稳地征求意见。
芒特看了眼海克琳,海克琳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拍到了想要的内容。
汤姆·芒特心下摇头,既然要做事情,抢夺导演的位置,那就不要想着什么公平竞争的鬼话,什么方法都要用上,就像自己和辛伯格的争斗,这里也是自己的一个小战场。
“我觉得不如让你们都拍一版面对詹妮弗的过肩镜头,让这组镜头完整,这样我们可以更好的比较。”
“这是不择手段,挤压自己拍摄小孩子戏的时间,让自己拍不完,再背一个错误?”罗纳德马上对芒特恶劣的做法心下了然。
本来可以先去拍小孩子那边已经布好光的戏份,这样披萨店这边正好做对面过肩镜头的布光。两边布光和拍摄交叉进行,不耽误时间。现在先拍这边,不能充分利用时间,接下来拍小孩子戏时间会很紧张了。
罗纳德看看表,看来必须通过斯皮尔伯格请ingofage)。
男孩女孩怎么经历过事情,成长为能为自己负责的成年人。
斯泰茜的成长,主要就是在情感方面的提升。
这种一点点害怕的情绪,为什么会产生?又是怎么被海克琳只用几句话激发出来的呢?
罗纳德一时没想明白,他也没时间想下去了。匆匆指挥着大家拍完了自己一版的反应镜头,火速催促摄影组转移到对面的电影院门口。
演员工会规定,不满16岁的小演员,每天工作时间不得超过5小时,还必须在晚上12:30之前结束拍摄。
因为多拍了两个过肩镜头,摄影组又多布了一次光,浪费了一个来小时。
晚上九拍到现在十一点半,镜头只拍了四五个,多数时间都浪费在布光上了,这还是在艺术指导和摄影指导出了绝招,降低了一半布光时间的基础上。
拍电影的多数时间不是在拍摄,而是在等待拍摄。
罗纳德一边指挥摄影组在指定地点装好摄影机,一边和两位小朋友说戏。
“你们有什么喜欢听的乐队吗?”罗纳德半蹲在地上问他们。
“我们喜欢听范·海伦(vanhalen)”两个小演员对视一眼,回答罗纳德。
“那好,等下这个迈克有两张他们演唱会的门票,你们想买。但是他的要价很贵,你们一开始不愿意,最后还是想去看范·海伦的演唱会,所以不得不屈服。”
“哦,那我们的台词呢?”
“不用台词,你们就当作他真的有两张演唱会门票就行了,演的好的话,我出钱给你们买范·海伦的唱片。”
“我们想要演唱会的门票,范·海伦正好在洛杉矶开演唱会。”
“成交。”
罗纳德起身,和扮演黄牛迈克的罗曼努斯,开始嘱咐“不按台词,即兴发挥,争取一次性过。”
灯光组开始抓紧测光,摄影指导马修知道轻重,逼着他们拿出了全部的努力,终于在12:15分完成了布光和走位。
“准备开拍。”罗纳德指挥这录音组,把长长的麦克风杆伸到了小孩子的头顶。
这时,两个人在影片另一个制片人阿佐夫的陪同下,悄悄走进了顶楼的拍摄现场,远远地看着罗纳德指挥拍摄。
“喔噢,是个熟手,这就是你推荐的罗纳德吗?怪不得你要我来看看,让我想起年轻时候的你。”mca总裁辛伯格轻轻说道。
“我没想到他当导演也很棒,我拍‘大白鲨’的时候可没他这么熟练。”斯皮尔伯格小声回应。
“action!”罗纳德下了开拍的命令。
“多莉·帕顿给了你票房分成吗?你这么努力?”黄牛迈克看见在检票口工作的好朋友书呆子马克,开玩笑地说。
辛伯格在后面听见了这句台词,又看到上面贴的多莉·帕顿还没拍好的新片“徳州最好的小鸡房”的海报,马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由莞尔。
这台词有点意思,很有幽默感,调侃了多莉·帕顿那个剧组让他们植入广告的行为。
检票员马克不回答朋友的打趣,用手指指右边走来的两个小孩。
“听说你有范·海伦演唱会的票?”小孩开口问道。
“我可能是有。”罗曼努斯挥挥手示意两小孩和他一起走远一点谈。
摄影机操作员开始摇动镜头,跟上演员的移动。
“10排以前的座位多少钱?”
“一张20美元。”
“可是原价才12块5。”
“那你别买!”
“你们黄牛也挣的太多了。”
“你刚才是叫我黄牛吗?听着,我是提供购票服务的,服务要花钱买的。”
“好吧,我们买。”
“等下,刚才我说多少钱来着,25?”
“20!”两个小孩递过钱,拿到道具画的票转头走了。
“cut!”
罗纳德很满意,小演员本色演出,罗曼努斯扮演票贩子黄牛的即兴台词本领也很棒,不愧是纽约布朗克斯街头出来的。
“啪……啪啪……”身后传来了两个人鼓掌的声音,然后全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开始鼓掌,为罗纳德精彩的控制力鼓掌。
他将将在12:30之前,用10多分钟的空隙完成了拍摄。
这其中,也有很多为罗纳德鸣不平,借此鼓掌的工作人员。
海克琳也鼓起了掌,这水平确实厉害,就这么即兴发挥,10分钟一条过,拍到的结果非常好。
汤姆·芒特没有鼓掌,他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来人,mca的总裁西德尼·辛伯格。
自己在为斯皮尔伯格的票房庆功晚宴上,被辛伯格冷嘲热讽了一番。提前离席,来给海克琳撑腰。希望有机会用错误选择导演的责任来反击辛伯格。
这个母公司的总裁,屡次把手伸到环球影业自己的口袋里展现权力。又是投资1000多万让斯皮尔伯格拍摄et,又插手项目选择罗纳德导演,正好是个机会让他收敛一点。
电影总是一部赚,一部陪,斯皮尔伯格输了“1941”,赢了“失落的约柜”,et就能保证大卖吗?辛伯格把自己权威和et的票房捆绑在一起,可谓不智。
“罗纳德,你的工作非常精彩。”斯皮尔伯格上前和罗纳德拥抱,祝贺。
“是的,我很久没看到这么有潜力的年轻人了。”辛伯格跟着夸奖了一句,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斯皮尔伯格和环球紧紧绑定。
既然斯蒂文欣赏这个年轻人,那么自己也顺手帮他一把好了,“看来我当初没看错你,好好干!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的秘书。”
辛伯格发现了另一边的芒特,这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罗纳德连忙向他们道谢,真是意外之喜,这下导演的位子稳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导演权威
在罗纳德和斯皮尔伯格和辛伯格拥抱道谢的时候,众人的掌声还没有停歇。
罗纳德回过来再次感谢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向他们鼓掌,表示谢意,然后伸出双手往下压,试图让他们停下来,好继续拍摄。
“耶!……”
没想到这个举动一下子又点燃了众人的热情,大家继续用力鼓掌,还有不少人在大喊,表示支持。
罗纳德被这个没有料到的场面感动了,大家这么支持自己。他往人群里看去……
第一助理导演艾尔鼓掌鼓得很起劲。
他希望罗纳德继续不受干扰的担任导演,这样他可以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调度和管理一帮蓝领技术人员,比如电工,摄影机班里的苦力,司机等等,以此来协助导演完成艺术创作。
而不是分出很多精力,给新手导演当保姆,提醒一些拍电影的abc,比如拍完过肩镜头要把摄影机掉头再拍一遍……
自己拿一份简朴的薪水,不应该做这些不在自己工作内容上的事情。否则为什么不给自己加工资呢?
如果导演事事都要自己提醒,或者补救,那为什么不把导演的工作给自己干?
艺术指导丹,和摄影指导马修相视而笑。
他们两都是技术专家,不管是被罗纳德自己的技术知识镇住也好,还是对他表现出来的信任和尊重满意也好,都已经决定在这个小制作剧组里,贡献自己的所有能力。
技术专家有自己的傲气,不是随便哪个导演来,都能让他们信服的。
一开始和导演面谈的时候,他们就会抛出一两个测试性的问题,来掂量一下导演的能力。
如果你懂技术,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对专家也有尊重,那么他们才会使出100%的工作态度。在行内浸淫多年的专家,都有一些压箱底的本事,让导演的目标能既高质量的达成,也节省成本。
但这不是对任何一个导演都能拿出来的,有些导演知识匮乏,你用一些招数,他们还以为你在敷衍。还有些导演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效果,也表达不清,对付这些人随便搞搞,能糊弄过去也就行了。
比如罗纳德请他们设计的这个商场内部的灯光系统,简单有效,还能节省大量的布光时间。但有些导演一看你不用昂贵且复杂的灯具,反而会认为你在偷懒。
只有罗纳德这种懂胶片摄影,而且对他们完全信任尊重的导演,他们才会费心设计调试。拍摄第一天果然立功了。
扮演黄牛迈克的罗伯特·罗曼努斯更是喜欢这个导演。他是纽约布朗克斯贫民区出身,为了试镜机会,变卖了自己的破旧小汽车,再向姐姐借了一些钱,才买上飞机票来洛杉矶,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做一个演员。
导演在一众受过正规戏剧教育的演员里,独独挑中了他。原因是他不用演,本来就是剧本里的迈克。
这也有道理,迈克在剧本里是从费城贫民区转学来洛杉矶的贫困生,在学校还要自己做黄牛卖票挣生活费,和他的境况何其相似。
而且罗纳德还让会计报销了他的机票钱,安排了环球的演员宿舍居住,最近一个月,甚至住进了女主角詹妮弗·杰森·李家的客房。man,自己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导演让他即兴发挥,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在纽约,自己也经常跑到百老汇去倒卖音乐剧门票挣钱,要怎么说才能那些游客拿出钱包,开心地出钱购买高价黄牛票,都是生活经验。
这部电影会给自己带来钱和名声,每周1100美元的工资,八周的拍摄日程,不管有没有戏份都能拿到,这每周一张的支票,给了自己在洛杉矶生活下去继续当演员的勇气。
而且明年电影上映以后自己说不定就能成名了。想到高兴的地方,罗曼努斯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口哨把前面的两位女演员詹妮弗·杰森·李,和菲比·凯茨吓得缩一下脖子,随即他们两人向后拍了记下罗曼努斯,咯咯大笑起来。
她俩都是拍过影视剧的演员,并非新人。演员这个职业不好当,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内心情感表现出来,其中的痛苦之处旁人难以想象。而且糟糕的是,有时还得重复拍好几条。
相比海克琳那种直接指导怎么拍,往哪里用力的方法,她们还是更愿意罗纳德以引导,启发为主的方法。这让演员能够更放松,在镜头前也就能表现的更好。
虽然罗纳德不太懂女孩子的心事,和海克琳指导的表演方法有所不同。但是被海克琳一两句话说穿了女孩心事的她俩,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有些人奉方法派为电影表演的正途,但是这种方法给演员的内心感受其实并不好,想那些不快乐的自身回忆让人紧张,拍完那一条她们都有一段情绪低落。
还是罗纳德在开拍前禁止高声说话,小心的呵护她们的心理情绪的举措让人轻松舒服。而且,谁不喜欢一个帅哥给自己讲戏呢?
掌声持续了一分多钟,慢慢停歇了下去。
“给他们说点什么吧?”斯皮尔伯格上来按住了罗纳德的双肩,小声提醒到。这是一个确立在剧组权威的绝佳机会。
“welldone!谢谢大家,这一条拍摄的很好,我们今晚还有四个半小时的拍摄在等待我们去发挥,现在休息十分钟,大家可以去吃点薯条披萨。
然后我们继续批萨店的场景。如果你们想偷懒的话,我会替给你们发工资的辛伯格先生踢你们屁股的。”
“喔……哈哈哈”
大家大笑,然后一哄而散。
罗纳德心中满意。
往小了说一个剧组里,往大了说整个影视圈,技术工作人员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人有自己的专业能力,他们往往信服懂技术,也尊重他们的老板。
另一种作着没有太高技术含量的工作,他们所求都是多一点钱,多一点好处,服从高等级人的指示。
剧组成立开始到今天开拍,自己的作为可谓争取了第一类专家的人心。而第二类人看到级别更高的辛伯格站在自己一边,也知道应该站哪边了。
而那些演员,他们所求的,无非也是一份工资,加上电影大卖的可能性。成名后他们的片酬也可以大幅度的提高,获得影评家的更多好评,接到更有挑战性的角色,甚至期望一下各种奖项。
大佬亲自站台的效果非常明显,不管是刚才芒特站海克琳,还是辛伯格站自己。
剧组上上下下对罗纳德的权威更加信服。罗纳德和辛伯格和芒特交谈了两句以后,要送他们离开的剧组。
辛伯格把他按回导演座位,“继续保持好的工作表现,记住,这里你才是老板。”
芒特也微笑着向他和海克琳告别,好像刚才他什么也没有干,“干的不错,小子。”
两人一起走向电梯,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主战场,也没有必要在一帮剧组人员面前表现出环球高层有任何不和迹象。
斯皮尔伯格也告辞离去。他还没有拍完et的戏,还有很多et外星人的特效戏需要慢慢拍。特效组正在加紧改进模型的机械动作,让他在近景和特写中更加真实。
“谢谢你,斯皮尔伯格先生。”罗纳德诚心向他道谢,今天他把辛伯格也请来,是意外的惊喜。
“别受这些事情的干扰,记住你一开始想要导演这部电影的时候,最初的梦想。”
深吸了一口气,罗纳德坐回到导演椅子上,拿起了保温杯倒了一杯红茶慢慢喝下去。
最初的梦想……自己一定要拍出让人认同并喜爱,能经受时间考验的电影。
他看了看一旁的海克琳,她看上去有些焦虑,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取而代之的计划已经破灭。
她应该明白,自己在导演这个职业上还是个纯粹的新手了,好莱坞院线电影,和学生习作毕竟有很大的不同。
倒是她对女性演员的发掘和指导,给了自己一点惊喜和启发。
想到这里,罗纳德对她微微一笑,然后闭目养神,等待休息结束重新开拍。
海克琳看到罗纳德对自己微笑,没有再说话,自己当导演的梦想看来要延迟了。现在是继续留在剧组揣摩学习,还是另找一个剧本去开始新项目呢?
哎,可惜自己也是个新人,只能在剧本仓库里挑选,都是些其他导演不拍的旧货。
过了十分钟,“休息结束,准备拍摄。”助理导演艾尔拿起电喇叭宣布……
剧组恢复了拍摄的节奏,罗纳德又开始忙碌起来。一侧的电影院准备下一组镜头的布光,另一侧披萨店正好拍摄。完成以后就调换一下。
“cut!很好,准备下一条。”罗纳德满意的叫停。
“我们已经拍摄完成了所有计划表上的镜头。”艾尔过来向罗纳德说道。
众人齐心协力效率很高,到了早上4点,已经拍完了所有预定的镜头。
“这样啊?去看看明天的计划表,有什么能提前拍的,看来我们要重新计划一下拍摄进度,这个灯光系统节省了我们很多时间。”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叫我斯皮科利
节省出来的时间,让罗纳德多拍了几个镜头。助理导演艾尔,把本来分配到明后两天拍摄的镜头,只要是有两位女主角,或者两位男主角参与的,都尽量提前。
“cut!”罗纳德又完成了一个片段的拍摄,和摄影指导确认以后,罗纳德叫了下一条。
没有听到预想的助理导演的回答,罗纳德回头一看。是工会的驻场代表,站在后面对他指了指自己的腕部。
“哦,已经接近早上五点了。”罗纳德恍然,演员每天只能参与拍摄8小时,这是演员工会的铁律。在洛杉矶的拍摄,都会有工会代表到场监督。
和助理导演艾尔商量以后,剧组宣布拍摄完毕,每个人拿着明天晚上拍摄的通告单,开始逐渐退场。
灯光组拿出一盏大灯,照亮了楼下大门口的地面,让退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不至于因为看不清楚台阶绊倒。
这都是有经验的技工们在其他剧组拍夜场戏使用过的办法,罗纳德都甩给助理导演组协调。
罗纳德自己盯着摄影组,把拍好的胶片从机器上卸下,小心的装好,并且在箱子上上锁,让专职跑胶片的人送往洗印厂冲印成正片。到了明天就能够看到今天拍摄的样片。
罗纳德在开机的第一周,特别租用了商场的电影院,用来放映每日样片,这样每个演员都能够在现场看到自己昨天拍摄的活动影像。
“喀……喀……”摄影组的一个小伙子正在和摄影机叫劲,这台ultracam电影摄影机的制造工艺实在是不怎么样,拆卸部件的时候要用很大的力气。
“当心一点”摄影指导上去指点。
“这是今晚的拍摄计划”第二助理导演,一个女性工作人员递给了罗纳德第二天的拍摄计划。
“有西恩·潘在电子游戏厅,和全美汉堡的戏份,还有贾奇·莱茵霍尔德,和埃里克·斯托尔茨。”罗纳德浏览了一遍拍摄计划,叫来一名剧组助理问道,“西恩·潘到洛杉矶了吗?他什么时候从芝加哥飞来的,去确认一下。”
全部的拍摄设备已经收拾好,人员也已经逐步撤出拍摄场所,道具组正在收拾一些拍摄临时贴上的招贴画,剩下的第二助理导演还要留下清点。她可以为此拿每天一小时的高额津贴。
罗纳德和艾尔,马修等几个整理设备的小组负责人打了招呼,然后离开了商场。
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洛杉矶的清晨是美好的,一切又是新的一天。
睡饱了五小时的罗纳德,在当天下午又准时出现在商场的拍摄办公室里。拍摄电影是个高强度的工作,每天的睡眠时间很少,尤其对于剧组所有人的老板—导演来说。
只有用睡眠的质量顶一顶,拍摄结束以后还可以休假。
“你好,西恩。欢迎来剧组。今天晚上你的戏份是……”罗纳德递过拍摄计划给西恩·潘,他前天才刚从芝加哥飞来洛杉矶。
“叫我斯皮科利。”西恩·潘用一种夸张的语调,对罗纳德说道。
“什么?”
“我叫斯皮科利,老兄,我会得今年的大奖赛冠军的。”西恩·潘用剧中人的口吻回答。
“非常好。”罗纳德赞叹,西恩·潘的演技很传神,把一个经常吸烟吸嗨,整日梦想夺得冲浪大奖的高中生,三眼两语就刻划出来了。
而且他长得就有点傻,眉头刻意地皱起,好像在怀疑人生,和剧本中的人物非常相似。
“很好,西恩,保持这种状态。”罗纳德对助理吩咐道,“让发型师来,给他再戴上假发看看效果。”
西恩·潘就像没听到罗纳德的话,还沉浸在角色里,四处看看周围的摆设,“嗨,老兄,你这里有薯条?”
“是的,拍摄的时候,快餐店的工作人员还会上班,给剧组提供夜宵。”
“薯条,哈哈哈,好吃。”
罗纳德一笑,这个西恩·潘嗨挺敬业的。
很快发型师拿着两顶假发走了进来,“这是一种全戴式的,这是两片结合式的,上面是发片,周围是假发。”
“西恩,请让发型师给你试一下妆。”罗纳德对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很客气,总是说请,和谢谢。
西恩·潘根本不理他,好像没听见。
“西恩,西恩?”罗纳德连叫了几声,回头看看发型师,发现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西恩!”罗纳德加大了声音,再叫了一遍。
“叫我斯皮科利,老兄。”
“斯皮科利?”
“yes,你让我做什么?”
“请试一下这两顶假发。”罗纳德试探地问道。
“allright!”西恩·潘配合地坐下,由发型师在他头上操作。
“这顶上面是假发片,增加了他顶上的发量,下面是从耳部开始的假发,接长头发。这顶是全部遮住的假发套,要把西恩的真发扎起。”
“你觉得哪种舒服?西恩?”罗纳德觉得两顶假发的效果都可以接受。
西恩·潘又露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不说话。
“斯皮科利?你觉得哪顶假发舒服?”
“这顶让我头被箍的很紧,还是这顶舒服。”西恩·潘指着那个两片式的假发说道。
“你带他去他的化妆室,谢谢。”罗纳德对发型师说道。
西恩·潘和发型师一起走了出去。
“呼……”罗纳德长叹一口气,这个西恩·潘,怕不是用方法派入戏过深,魔怔了?在片场也不许人家叫他本名,而要叫角色名。
其他技术人员如果表现不佳,都可以拿出导演的权威来,该批评,该撤换都可以独裁决定。
唯独演员,电影需要他们的表演,把他们惹翻了乱演,是不好办的。演员是一种敏感脆弱的生物,要让他们演出良好的状态,有时必须哄着他们。
“这个化妆间的名字错了,我叫斯皮科利。”
罗纳德又听到西恩·潘的声音,走出办公室一看。西恩在化妆间门口发脾气,把印着“西恩·潘”的纸撕了,然后自己弄了一张,用笔写上“斯皮科利”,贴在门上。
“哎”,罗纳德捂脸长叹。反正不是什么要紧的大问题,让他闹吧。
终于到了晚上拍摄的时间。今天的拍摄场景在商场三层的电子游戏厅。里面充满了小孩和青少年临时群演,大家都很开心,可以免费玩游戏。
“摄影机对着这台导弹指挥官(missileorgmand)的游戏,西恩,不,斯皮科利脱掉上衣,看有零钱的孩子在这里玩。”
“导弹指挥官”是一款雅达利开发的街机游戏,现在很流行。玩家要作为导弹指挥官反击天空中飞来的ussr核导弹,随着游戏进行,来袭导弹也越来越多,最终只有毁灭的结局。
罗纳德特地挑了这个最流行的游戏出镜。
“o…k…”西恩·潘还是用那种拖长的的音调回答。
“你从后面拉他一把,问他要还斯皮科利借你的25美分。”罗纳德对着和西恩·潘对戏的小演员说道。
“然后你,西……皮科利,用手指着他的胸膛好像要威胁他,然后和他开个玩笑。你是穷鬼,不是欺负小学生的恶人。ok?”
“o…k…”
“录音?摄影机?action!”
录音杆伸过来,把街机游戏的音乐声,和玩家打爆来袭核导弹的爆炸声都收录进去了。
西恩潘的表演很真实。小孩子从后面拉了他一把的时候,他的反应很自然,一开始吃惊,然后想发作,最后看见是个孩子,又回到了无所谓的状态,让罗纳德很满意。
“很好,这一条冲印,我们再来一遍。”
“斯皮科利,换一种演法。”
西恩·潘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收到。
这次他的表演又不一样,被孩子拉了一把的时候,他低头还是看着游戏机屏幕,并不很在意,看见了是自己“借”过一枚硬币的孩子,还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态。
然后他用手指着小孩子的胸膛,作出一副威胁他的姿态,最后手指上移,按了一下对方的鼻子,然后用手揉乱了小孩的头发。
小孩子演员的反应被他带出来了,露出笑容的同时,不依不饶地对他说,“嗨,orgeon”用手架着斯皮科利的手,不让他揉。
“cut!”罗纳德对这条更满意。
“这些方法派的演员,虽然很多怪癖,但是每次都能演出新意。”
演员主要根据对手戏演员的反应,来演出自己的反应。如果每次都按照一定的程式化表演,第一次之后的每一次,反应都会越来越偏离真实。
因为你已经预测到对方要做什么动作了。
斯皮科利……不,西恩·潘的厉害之处,就是每一条他都能演出不一样的感觉,也激发了和他对戏的演员,演出自然的反应。
观众对于不自然,做作的表演非常敏感,这种能演出自然反应的演员,罗纳德很满意,每次都给他多一条,还想着以后给他加点戏。
“很好,大家休息10分钟,摄影组重新假设机器,下面我们对游戏机的屏幕拍一组特写。”
罗纳德发出指令,今天的拍摄进度也很顺畅。
“啪啪啪……”大家鼓起了掌。
似乎受到了昨天鼓掌的启发,现在每次高质量完成一条拍摄以后,工作人员和演员都会自发的鼓掌祝贺。
因为这样很鼓舞士气,让完成拍摄的演员都觉得自己做成了很了不起的事情,对自己的表演更加自信放松。罗纳德也就没有干预,这成了“快节奏”剧组的一个惯例。
“录音?摄影机?action!”
搭好摄影机,罗纳德又叫了开机指令。
西恩·潘开始对着游戏机打起了游戏,摄影机从侧后方开始拍他的游戏画面。
“cut!”
西恩·潘叫了停。
“什么问题?斯皮科利?”罗纳德从摄影机后面蹦出来。
“那是谁?我拍戏的时候不能见不相关的生人。”
“sorry,sorry,我只是想来看看拍电影。”一个商场的保安边道歉边退出了人群。
“下次其他戏的时候我会安排的,你先退开。”罗纳德对商场的保安还是和颜悦色。
“清场,斯皮科利,现在没有陌生人了,你可以开始了吗?”
“o…k…”
罗纳德摇摇头,这些方法派演员能耐大,怪癖也多。西恩·潘还算好的,不管怎样总要满足他这点要求。
他的这些怪癖,也是为了入戏。有不相关的人在场容易出戏。不许人家叫他本名,也是为了随时进入斯皮科利的状态。
这些无伤大雅的怪癖,罗纳德都能容忍。
“录音?摄影机?action。”
斯皮科利又开始打起了“导弹指挥官”,游戏机发出了biubiubiu的声音。
“cut!”
这次是摄影指导马修临时喊停。
“又怎么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超级“卡”片
“电动卷片器好像卡住了”摄影指导马修对着摄影机查看了一下,对着旁边的导演罗纳德悄悄地说。
“这个破摄影机,早该换掉。”罗纳德在心里暗骂一声,便宜无好货,果然是环球剩给“快节奏”这个低成本剧组的垃圾货。
“是什么问题?”
“可能是电动马达出现了问题。”
“能修好吗?”
“很难说,我看不用修了,换上备用的胶片匣,明天带到环球公司去,让厂家来修吧。先保证拍摄。”
“好吧,接下来当心一点,这个摄像机我总是不放心。”
电影一秒钟要曝光24格胶片,胶片放在胶片匣里,被电动马达驱动,以每秒24格的速度匀速通过快门。马达故障以后,卷片器卷不动胶片了,一卷11分钟的胶片,就被卡在匣子里,动弹不得。
“还好刚才拍摄的镜头,我换下来了,这一卷新的胶片刚刚换上去。”
“好,我们等你换好备用匣就开始。”
等换好了备件,罗纳德终于完整的拍好了游戏厅的镜头。剧组移师全美汉堡店。
在这里要拍西恩·潘和他的小弟,有埃里克·斯托尔茨扮演的角色,去全美汉堡吃饭。
贾奇·莱茵霍尔德扮演的男主角布拉德,就在全美汉堡当领班,他的下属则由尼古拉斯·科波拉演。
罗纳德终究还是给了尼古拉斯一个龙套的机会,让他拿到演员工会的会员卡。
“斯皮科利,你到时和埃里克·斯托尔茨扮演的小弟一起进来,到了餐桌这里就把上衣脱了,然后大家一起凑钱买汉堡吃。”
“导演,你能不能像斯皮科利那样,不叫我埃里克,叫我在电影里角色的名字?”
埃里克·斯托尔茨和西恩·潘混熟了,很崇拜西恩的表演方法,他正好是刚成年的年纪,有了偶像以后,就想事事都学习。
“你在剧本里没有名字,就叫斯皮科利的小弟,我以后就叫你斯皮科利的小弟?”罗纳德没好气的对斯托尔茨说道。
“呃,好吧,我以为他会有个名字。”埃里克·斯托尔茨有点闷闷不乐。
“没关系,小弟,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你会当一名成功的演员的。”斯……西恩·潘正在给斯托尔茨传道。
另一边的尼古拉斯·科波拉,也在神叨叨地做准备。
“嗨,布拉德。”
“嘿,布拉德。”
“哈罗,布拉德。”
尼古拉斯在为这一句台词,反复练习不同的语气。
“尼克”,罗纳德的把他拉到了旁边,“我知道你不想辱没科波拉这个名字,但是我们是一部小制作,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反复的练习。
把你的精力和表演欲望存起来,等之后情节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些正面镜头的,到时候才是你的爆发的时候,好吗?”
“谢谢你,罗纳德导演。”尼古拉斯·科波拉果然不再练习台词,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开始仔细梳理起自己的头发。
“现在给我乖乖地回去,说好你的那句台词。”罗纳德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己选来的都是一帮什么戏疯子?我这只是一部低成本的青春剥削片,要不要当成“教父”来演啊?
罗纳德默然一笑,不管怎么说,演员有很强的进取心是好事,只要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就没有问题。
西恩·潘和埃里克·斯托尔茨扮演的两个混子,进了布拉德打工的全美汉堡,他们几个凑了好久,才凑齐买汉堡的钱。
为了凉快和彰显个性,还把t恤脱下,光着膀子在汉堡店里说话。
他们的同学布拉德,穿着打工的领班制服,从后面走了出来,指着店内的招牌,向同学说了本店不准赤膊。并且把他们教训了一顿,让他们去找份打工的工作,自己挣钱,也不至于连汉堡也吃不起。
斯皮科利和小弟们,在布拉德走了以后,反而高声模仿布拉德教训他们的腔调,开始嘲笑布拉德的一本正经。
回到柜台以后的布拉德,和尼古拉斯·科波拉扮演的店员打了声招呼,“嗨,布拉德。”
“cut!”
罗纳德叫停了拍摄,这几条拍的不错,摄影机也没有再出问题,大家开始转场去拍摄高中的啦啦队员,在商场的几个镜头。
“嗨,帕梅拉”小说作者卡梅伦·克罗给啦啦队的一个扮演者打招呼。
“你认识?”罗纳德等克罗来了以后问他。
“是我女朋友的一个熟人,她来头不小,是摇滚歌星布鲁斯·斯普林斯汀(brucespringsteen)的妹妹帕梅拉。”
“哦”,罗纳德知道克罗曾经为摇滚杂志当过多年的专栏记者,这些摇滚圈的人头他都熟悉。
正好自己也不怎么管群演和小配角的选角工作,克罗塞了几个摇滚圈的熟人进来。
“你对她有意思?我介绍你们认识”,克罗一笑,“摇滚圈的人都很像在电影里出镜,帕梅拉还和我提起过你,说看过你拍的‘摇滚高中’”
“不是我拍的,我只是在二组当导演。”罗纳德摇头拒绝了克罗的好意。
“是个龅牙妹,不是我的那杯茶。”罗纳德笑笑,到是旁边那个啦啦队员的身材更好,不知道叫什么。
“那个女孩叫什么?”罗纳德问身边的助理。
“哦,凯莉·马罗尼。国家莎士比亚演艺公司的,原来演莎剧的。”
还是演莎士比亚的。算了,这种女演员一般企图心极强。自己不一定出的起她们要得价格。
“嗨,我叫斯皮科利,你叫什么?”
倒是西恩·潘看上了帕梅拉·斯普林斯汀,过去和她搭讪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以自己的身份去搭讪,还是入戏斯皮科利?
在剧组拍摄期间,男女演员和工作人员,都远离家人,加班,夜班都是家长便饭。在剧组做露水夫妻的其实不少。
拍完了以后,大家各奔东西。再见面的时候相逢一笑还是朋友。这就是影视业的现代男女浪漫故事。
“准备下一场。”罗纳德示意助理导演发话。
别顾着调情了,先干正事要紧。
今天的拍摄比昨天要慢一些。除了没有两块场地轮流布光拍摄以外,摄影组的速度比昨天慢。
罗纳德发现摄影指导马修特别紧张,每次开拍前,都反复检查摄影机的胶片匣,避免出现卡胶片的情况。
这样小心谨慎,让整个摄影组也很谨慎,还是拖慢了整体的拍摄进度。
慢慢前进,终于拍摄到了今晚的最后几条镜头。
罗纳德让拉拉队员们靠在电动扶梯末端,拍摄几个她们和仰视打工挣钱的布拉德的反应镜头。
“录音?摄影机?action!”
帕梅拉·斯普林斯汀,和凯莉·马罗尼准备好姿势,准备迎接自己在电影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正面近景。”
“cut!”
马修叫停,胶片又卡住了。
罗纳德走上前去,看着这个笨重的摄影机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超级电影摄影机(ultracam)”,我看是“超级卡胶片机(ultrajam)”
第二百一十四章 剧本是所有的根本
今天早上,第一天拍摄的胶片已经冲印出样片。罗纳德,马修,海克琳等剧组核心成员,要在环球的放映厅和制片人林森,阿佐夫,以及汤姆·芒特的代表,一起观看样片。
带着卡住的胶片匣,罗纳德和摄影指导马修一起去了环球影业。在看样片之前,他俩先去找制片人抱怨。
“我早就说过这堆垃圾不行,现在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拍摄。”罗纳德把大大的胶片匣往制片人的办公桌上一放。
“还好马修小心,我们才完成了大部分的拍摄,但是最后它还是再次卡住了。毁了一盒胶片,和我们的一些拍摄成果。”
“怎么回事?”本来准备去看样片的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问道。
“就像你秘书的打印机经常卡纸一样,胶片在这个超级卡机(ultrajam)里卡住了。已经出现了两次,如果是重要镜头拍摄的时候,他也卡住了怎么办?我不敢想。”
林森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很大的问题,摄影机故障不应该出现在环球投拍的电影里。如果因为摄影机故障,导致剧组停机,那么他这个制片人也有责任,是他同意使用这个ultracam牌子的机器的。
另一位制片人阿佐夫,对技术设备所知甚少,这时出言想办法,“不能找厂家来维修吗?”
“当然可以,但是ultracam的厂家……嗯。”林森想起了在技术部门听到的传言。这个摄影机其实是手工制造,制作人在制片厂有些关系,想先打开市场再提升产品质量。
所以ultracam摄影机,个体之间的质量差异很大,一些部件也不能互换使用,他们剧组正好倒霉,拿到了一个有质量问题的摄影机。
“我们拿去找找摄影部门的专家吧,也许他们有办法。”林森让一个摄影助理带着机器去有没有办法维修。
“我们找一个备用的摄影机,让罗纳德他们剧组先用上?”阿佐夫又出主意。
“也不是太妥当,不同摄影机的镜片光路设计不同,会有微妙的透视畸变的不同,前后不同的摄影机拍摄的镜头,观众会看出不同的风格。”摄影指导马修说道。
“我们先去看样片吧,等这边忙完,摄影机那边也差不多有结果了。”
今天是第一天看样片,几位制片人和高层的代表一一坐下。罗纳德也和剧组的核心成员坐在一起,旁边是卡梅伦·克罗,海克琳则坐在另一边,她还是觉得自己指导演员有独到之处,想来看看样片效果。
一道白光亮起,无声的影像在银幕上亮起。
海克琳和罗纳德拍摄的同一场景的两种处理方法,罗纳德赶时间拍摄的小孩子和黄牛迈克讨价还价的场景,都在银幕上还原出来。
放完样片以后,灯亮了起来。
两位制片人没有什么异议,高层的代表也一言不发,只是作着记录。看来总体上他们都对第一天的拍摄满意,罗纳德证明了自己至少能拍出一部合格的低成本青少年剥削片,中规中矩。
罗纳德望着空白的银幕,陷入沉思,他的眉头紧皱,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他对身边的卡梅伦·克罗,和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说道,“你们看出来了吗?似乎画面有点起雾?”
“起雾?”阿佐夫没看出什么差别。
“是有一点,大概20%的胶片问题有些严重。”
“是的,这一条和上一条明显有些不一样。”林森比阿佐夫更熟悉电影拍摄,他也看出来了。
海克琳走过来在加入了探讨,“罗纳德,林森先生,你们也发现了问题了吗?”
“嗯?”罗纳德从沉思中被惊醒,“是有些问题,我们等会还得去摄影技术部门……”
技术部门?”海克琳压低声音,在罗纳德耳边说道,“
我指的是琳达对斯泰茜传授经验的场景,你拍摄的表演有问题。琳达是从回忆自己经验的角度说的那番话,而你拍成了讲故事。我这么说没有挑战你权威的意思,只是希望这部电影变得更好。”
海克琳从辛伯格和斯皮尔伯格为罗纳德站台以后,就知道自己取而代之的希望不大了。芒特也没有计划进一步采取动作,而是说以后再说。
她这两天在剧组观察罗纳德的一言一行,为自己将来独立指导电影做准备。
但毕竟贾奇·莱茵霍尔德,詹妮弗·杰森·李都是她的关系介绍来的演员,她并不希望他们的演艺事业被“快节奏”耽误。特别是詹妮弗,她拒绝了父亲维克·莫罗的安排,拒绝了“军官与绅士”的角色,要是被罗纳德误导了……
所以她还是来,向罗纳德私下指出她觉得不妥当的地方。
罗纳德伸手问克罗要了一本剧本,上面用报事贴粘了一些页面,也没说话,递给了海克琳。这本来是他准备好在样片观看会上反击海克琳用的,现在她私下来提问题,表明她已经认输,就不用公开反击了。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我让克罗把所有菲比·凯茨的角色说的相关台词都标出来了。”
海克琳疑惑地翻开了剧本,看向克罗用彩色记号笔标注好的对话段落。都是琳达向斯泰茜叙述她和男友道格交往的对话。
“要不是我在芝加哥有一个满分男友在大学工作……
道格在芝加哥航空公司工作……
道格平均能有20-30分钟……
道格一次可以30-40分钟……
……
”
“what?每次她说道格的细节都不一样?这个男朋友道格是琳达幻想出来的?”海克琳叫道。
“yes,你看琳达在游泳池的表现。”罗纳德指指剧本。
海克琳翻到泳池场景。
斯泰茜和马克和迈克,一起在游泳池里嬉闹,琳达穿着红色比基尼,低头缩背地坐在游泳池边……
“你的意思是……”
“yeah,琳达从没有过男女经验,所以她对和男孩一起在游泳池里玩水仗游戏,心理有障碍,这才进房门,看到布拉德……”
卡梅伦·克罗对海克琳详细解释。
“琳达这么做是因为……?”海克琳对这个角色,突然有了新的认识。
“是的,青少年男女的欢好就是这样。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它,但是很少有人真正做过。”
“why?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海克琳对这些藏在细节里的魔鬼,没有准备。
“是我改编的剧本,琳达前后的行为和言谈不一致,非常明显。”罗纳德回答道。
“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海克琳合上剧本,递还给克罗。
“看来要当好导演,还得自己写剧本。”海克琳心中了然,“至少也得和编剧详细沟通每个角色的细节。”
“不过我喜欢你对詹妮弗去要帅哥顾客电话的处理,这种微微地害怕是因为什么?”罗纳德回身问海克琳。看过样片,他自己更觉得海克琳的处理比他自己更真实一些。
“哦,你不理解女孩子的心理,罗纳德。在第一次和男人出去约会之前,我们总是心怀忐忑,你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性格如何,脾气好吗,会不会很野蛮,你知道男人总是比女人更强壮。”
海克琳回答道,“特别斯泰茜还没有和男人交往的经验,她无从预判。”
“有道理,谢谢。”罗纳德谢过海克琳,戴上墨镜,“我要去摄影技术部门,这批样片有些拍的有问题,你一起去吗?”
“有问题?我怎么没发现?”海克琳自言自语,“等等我,一起过去。”
几人来到了摄影技术部门,剧组的摄影助理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到来。
“马修,罗纳德。他们还没有查出来是什么问题,简单检查了一下卷片马达,试机了好几次,不像是马达故障。”
“不像?”罗纳德心中有气,说话就有点重。大多数时候在现场拍摄的时候也没有卡胶片的问题,但是一晚上的拍摄,已经重现了两次。他必须找到愿意。
“额……额,我的意思是,技术人员不排除马达的问题,但是试机下来没有发现任何出问题的迹象。”摄影助理被罗纳德的语气吓住了。
“罗纳德。”摄影指导马修叫了罗纳德一声,“别怪他了,我们还是去和技术专家聊聊。”
“好吧,这台摄影机确实有大麻烦,我有点焦虑。”罗纳德对助理说道。
“嗨,马修,你们来了?”技术专家看见马修过来,向他打招呼。
“这是罗纳德·李,我们的导演……”马修向他介绍了众人。
“究竟是哪里出问题?”罗纳德急迫地问道。
“可能是马达和胶片匣的外壳不匹配,也可能是传动装置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很罕见的马达间歇性过热。”
“所以你们也不能确定?”
“我也没办法,这个厂家的售后服务极差,当初我就反对购买他们的产品,电影工业需要的是稳定的质量保障,而不是一两个技术亮点。”
见罗纳德一脸不爽,就要发作的样子。摄影指导马修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自我抱怨。
“你们有什么解决办法吗?还有20%的胶片有起雾的问题,怎么处理?”
“只有等厂家的人来解释,我们没有办法。”
“你!”罗纳德对所谓技术专家的这种态度很生气,上前一步就要喷。
“我们去找阿隆索了,他也许能解决你的问题。”技术专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阿隆索是谁?”
“约翰·阿隆索,一个摄影师,他经常到各种剧组救火,解决别的摄影师解决不了的问题。很多时候常人没法解决的问题,他一出手就搞定了。
他是徳州的墨西哥移民后代,很多人说他会玛雅人的巫术。”摄影指导马修在旁边解释。
“好吧,我们再等等,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得分班休息,晚上还要拍摄。厂家的人也没办法修理的话,我们就换阿莱,大不了前面两天的戏重拍。”
第二百一十五章 导演就是做决定的人
阿隆索是一个拉丁裔的摄影师,留着墨西哥式的小胡子。他五十不到,面相沉稳,说话有点西班牙语口音。和罗纳德等人打过招呼之后就投入了工作。
他把摄影机打开,装上报废的胶片,然后开始反复地开机和停止。
ultracam的噪音本来就比潘那维申,阿莱等牌子要大,在办公室的室内环境下,更有一种嗡嗡的回响。阿隆索拎起摄像机跑到角落里去实验去了。
罗纳德去围观了一会,但是阿隆索不怎么爱说话,只是反反复复地开机,停止,马达把废胶片转完了,阿隆索又拆下反过来装上,再开机重头来一遍。
罗纳德看得气闷,又回到了椅子上闭目养神。在拍摄时间,休息对导演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他必须抓紧空闲时间。
等了很久,ultracam的技术支持人员终于到了。他问过了摄影机的症状,也不去那边看阿隆索调试机器,只是顺手拿出一本维修申请单,让摄影指导填写。
“是什么问题?”罗纳德站起来围观。
“老毛病,机器有不明原因的马达过热,使用柯达某些型号的胶卷,也会随机发生底片起雾的情况,好在不是很严重,只有大约20%的情况,洗印的正片投影在银幕上,会略有模糊不轻的情况。”
“只有?”罗纳德已经气得不想争辩了。
这又不是规律性的出问题,你不知道拍的10条里哪条会出问题。必将对“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拍摄情况造成很大影响。
“有什么解决办法?”摄影指导马修听罗纳德的口气,就知道导演要生气,赶忙问ultracam的专家。
“我们可以提供一台备用摄影机,然后回去修理。但是你知道的,备用摄影机我们也无法保证在你的拍摄环境内运行良好。这个起雾的问题出现的很随机,我们一直没办法找到规律。”
“那马达卡胶片的问题呢?”
“那是马达和胶片匣的外壳配合问题,这台摄影机为了追求短法兰距和紧凑的整机大小,反射镜片设计的也比较紧凑,胶片盒和镜头组靠得很近,我们怀疑有的时候外壳微小的形变造成了卡壳。”
“喀”,卷片马达的声音嘎然而止,阿隆索按下了停止开关,用略带西班牙语口音的英语说道,“我想我找到原因了。”
“是什么原因?”
阿隆索没有解释,而是对摄影助理说,“你去拿一个东瀛生产的panasonic牌摄影机电池来。”
然后对着罗纳德和马修说道,“我想你们只要换上panasonic牌子的电池,卷片器卡胶片的问题就可以解决。
罗纳德和制片人林森等人互相看了眼,对这个阿隆索说的话半信半疑。
一边ultracam的技术支持人员也开口了,“这不是电池的问题,而是卷片器的马达不能够带动胶片前进,我们复现过这个故障,出问题的时候电池的指示灯都是亮的。”
阿隆索也不分辨,只是拿起助理刚拿来panasonic兼容电池,喀叭一下装上了摄影机。
“这样就可以了,我保证不会再出卡胶片的问题。至于有一些胶片起雾,那是设计上的毛病,我只能减轻起雾的现象,不能根除。”
制片人林森听着阿隆索那西班牙语口音的英语,心下没有底气,“我们还是去弄一台新的阿莱或者潘纳维申摄影机,前两天的胶片就凑活一下用吧?”
“不行,如果要用其他牌子的摄影机,必须重新拍摄,否则不同摄影机拍摄的胶片,剪辑的时候混在一起,观众会感觉非常奇怪的。”摄影指导马修不同意这种做法。
“或者我们拿一台ultracam备用机先拍摄起来,等他们的维修。”另一个制片人阿佐夫说道。
“我对他们没有信心,看样子备用机也不能避免这个问题。”马修回答。
摄影指导,制片人,克罗,海克琳等人一起向罗纳德看过来。剧组里每个人都可以对问题给出自己的专业,或者不专业的意见。但是最后都要交到导演这里来决定。
就像军队之于将军,底下的校官和士兵,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一旦将军做出决定,下面的人必须遵照执行。
同样的,做出决定的人,也必须承担决定的后果。不管采取那个办法,罗纳德都必须为现在的决定负责。
要是换了备用机还出问题,或者使用了其他牌子的摄影机两版胶片让观众看着出戏,罗纳德都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由此造成的拍摄时间延宕,和成本超支,也必须由他出面向环球高层解释。
罗纳德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走到了阿隆索的跟前,看着那台ultracam摄像机上的电池。电池装上以后,摄影机的电源指示灯微微亮着,罗纳德学着阿隆索的样子,按下了开启按钮。
“呜……”一阵低沉的马达声响起,胶片盒里的废胶片被拉的加速转动了起来,几秒钟之后,很快胶片达到了最高速,转入匀速运动。这就是罗纳德叫action!之前,必须让摄影指导确认马达已经匀速运转的原因。
之前阿隆索就是这样,按下开启,让胶片卷到底,然后停止,把胶片反过来装上,再按下开启。反反复复地进行。
然后……他就指出问题在电池上。
罗纳德心里闪过一丝明悟,指着指示灯说道,“这里的问题?”
阿隆索笑了,“是的,指示灯对电量的读取有误。电池已经低于一定水平,带不动胶片全速运行,但是指示灯还是正常亮起。”
“为什么panasonic牌的电池就没问题?”
“东瀛人非常认真,电池的电压和电流下降曲线很平稳,在彻底没电之前能保证一条基本平线,到了没电的时候快速下降,这时候就让指示灯跳成警告状态。
我们阿美利加的制造业,已经没有东瀛人那么用心了,潘纳维申那种公司还可以特别定制电池,ultracam只能使用市面上的标准电池组。”
“我明白了,那胶片起雾的问题?”
“那是设计缺陷,就像那位厂家的专家说的,这个型号的摄影机为了打开市场,特别设计了一种和变焦镜头配合的取景器,可以清楚的看到镜头变焦过程中的景深变化。
但是这样一来,就要配上很长的取景器,压缩了镜头和摄影机内部曝光平面的距离,这样他们的反光镜压缩在过短的法兰距里,镜片倾斜角度过大,很容易被电压不足的马达带起的共振,刮花表面。
如果你们剧组使用的是柯达的某些对通光量要求高的胶片,就会出现微微起雾的状态。你们的拍摄进度,电池不足的时候,共振更大,起雾的现象也更严重一些。
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必须更换摄影机设计。现在有了panasonic这个电压稳定的电池,基本上不会出现严重的起雾,当然画面比潘纳维申略略模糊一些,是难免的。
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普通观众应当发现不了。”
“为什么你这样的专家,不能在技术部门负责?”罗纳德完全理解了阿隆索的逻辑,他刚才反复的用废胶片空转,是在试图重现拍摄场景,怎么会出现卡胶片的。
“我喜欢在剧组拍摄,再说我的口音……”
罗纳德心中了解,阿美利加的白人之间,也是有等级的。盎格鲁·萨克逊人种为主的欧洲裔,一直歧视拉丁裔。早年南欧移民还被说成是半黑人。
像约翰·阿隆索这样从墨西哥来的移民后代,更是比南欧裔还下一等。
罗纳德伸出手来和他使劲握了握,“谢谢你,阿隆索先生。你真是一位技能精湛的摄影专家,希望有机会和你合作,amigo。”
“我也很希望和你这样的年轻导演合作,我的师傅就喜欢和年轻导演合作,他说年轻人不被所谓的行业惯例限制,反而能拍出好电影。”
“你的师傅是?”罗纳德对摄影师之间的传承不了解。
“是华裔摄影师詹姆斯·黄,他是最伟大的低调摄影大师。也是第一个用手提摄影的摄影师,他还发明了天鹅绒法,让蓝眼珠的演员在黑白片的时代不再受歧视。
其实他还是深焦摄影,和第一个有声时代可用的灯具的发明人,不过和我一样,他因为族裔的原因,很多成就不被好莱坞主流摄影界承认。”
没想到好莱坞还有一位这样的华裔摄影大师,罗纳德也是第一次听说,“那他现在?”
“他已经去世几年了。因为排华和反供的原因被列入灰名单,他在彩色时代的作品不多。但是他曾经得过多次奥斯卡最佳摄影提名,并且两次获奖。”
“哦”,罗纳德点点头,自己看老片的时候,多注意导演和演员,没有注意过这位摄影大师的名字。
谢过阿隆索,罗纳德决定采用他提供的解决方案,使用东瀛产panasonic电池,其他不变,照常运作。
“去多买几个panasonic摄影机用电池,我们还是用这台摄影机。”罗纳德指示摄影助理去跑腿。
“你确定吗?”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都问。
“这是当下最好的解决方案。”
当晚的拍摄一切正常,高效的灯光系统,配合再没有出问题的摄影机,拍摄进度再次提前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签订特殊拍摄合约
到了开机的第五天,剧组经过磨合,拍摄的速度又加快了。除了演员表演问题导致的ng,技术方面一切都很顺利。
罗纳德在拍摄间隙问摄影指导马修,“这两天换了摄影机电池后,效果怎么样?”
“阿隆索先生的判断的是对的。换了电池以后,不会在缺电的时候错误显示电量充足,导致卡胶片。一到电量不够的时候,指示灯自动会闪烁,东瀛人的东西质量稳定性很不错。”马修回答。
“很好,我们准备下一条。”
接下来是拍摄斯泰茜和琳达两人,在商场打样,电梯和扶梯停止营运以后,走楼梯下班回家的镜头。
百货商场没有供员工换衣服的更衣室,两位打工的中学生女孩,在红白箭条衫外面各批了一件私人的外套,从楼梯上走下来。
摄影机稳定器(steadicam)由发明人加勒特·布朗公司的一位工作人员手持,在詹妮弗和菲比的下方,倒退着拍摄。
这个小巧好用的机器,在好莱坞的生意大获成功,基本上每个剧组都要租用来拍摄两天,给电影加几个跟随主角移动的镜头。
公司的规模也日渐扩大,发明人加勒特·布朗已经雇了好几个大个子员工,去各剧组操作摄影机稳定器,再也不是当年他自己跑“名扬四海”剧组,亲自掌机的模样了。
“我给你看了这个吗?琳达。那个长得像李察基尔的男人,给了我一张名片。”詹妮弗扮演的斯泰茜,向菲比扮演的琳达,在下楼梯的时候给她看英俊男人的名片。
对于高中女孩来说,一个有名片的男人像约她出去,已经是非常大的成功了。即使他只是一个在音响店里卖音箱的销售。
“朗·约翰逊,音响咨询师。或许我们应该找一个相框把它裱起来……”琳达在揶揄好朋友斯泰茜。
一个清洁人员拿着扫帚和簸箕从镜头前穿过,他突然回过头看了一眼摄影机。
“cut,cut,cut!”
罗纳德指飞速叫停了拍摄,指着那个群演叫道,“你为什么看摄影机?刚才艾尔没有和你们说明白吗?”
“罗纳德,我觉得在这里应该有一个看向角落的动作,清洁工会四处张望哪里有垃圾的……”
那个黑人群演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自己对戏的理解。
“开除了他,换一个。”罗纳德指示第一助理导演艾尔。
“你被开除了,请马上离开拍摄现场。”艾尔站起来对着他喊道。
“嗨嗨,你这是种族歧视,好莱坞就是被你们这些白人至上主义者,3k党占据了,这不公平。”
“首先,剧组没有给你解释解雇理由的义务。其次,你有不满可以向演员工会投诉。最后你的工资照付,去那里签字结算。”
艾尔干净利落的把这个群演赶出了拍摄场地。第一助理导演就要有这种镇的住场的气势,很多时候,他就是剧组的军士长,保证导演的想法能贯彻下去。
“导演,让我来演这个角色吧?”尼古拉斯·科波拉主动站出来,表示可以代替群演出演这个角色,这样就不必要另外雇一个演员了。
“这个角色没有面部镜头,只有一个背影。”
“我可以的,导演。”
“好,让尼克来,带他去换清洁工的衣服。”罗纳德当机立断,让尼克穿上清洁工的服装再来了一次拍摄。这样就不必再去找一个一天合约的临时演员了。
“你觉得朗周末会打电话给我吗?”斯泰茜在楼梯上对琳达说。
斯坦尼康在渐渐后退,保持两位演员的画面始终在画面正中。
尼克带着扫帚从画面前方穿过,很完美。
“你为什不主动打给他呢?”琳达回答。
“我不能主动打给男的。”
“你当然可以,男人最喜欢女人主动了。”
“真的吗?”斯泰茜紧张又不敢置信的问琳达,她从小受的传统教育里,女孩没有主动打给男生约会的选项。
“当然,你已经15岁了,还在等什么?我13岁就约会了。”
“咯咯”,斯泰茜紧张的发笑,“他真的很帅,对吗?”
“当然,如果我不是在芝加哥大学有个完美的男朋友,我就自己上了。”
“cut!”
罗纳德叫停拍摄,在商场前一周的戏份,就全部拍完了。
“耶”,剧组的众人一起大叫起来,开始鼓掌庆祝。商场的快餐店,把准备好的食物端了出来,让大家开一个小型派对,庆祝第一周的拍摄顺利结束。
罗纳德和剧组的高效率,让在商场的前一半戏份,提前了一天拍摄完成。前来督阵的两位制片人也万分满意。
“导演,导演,演员名单有一个对不上。”第二助理导演拿着演员工作时间表格来找罗纳德。每天的工作时间表,需要上缴演员工会。凡是签字确认的名字,演员工会都会和前期提供的名单对照,记录在案。
所有拿到工会最低工资的演员,在剧组演满一天,都可以申请加入演员工会。
罗纳德给埃里克·斯托尔茨,尼古拉斯·科波拉等几位,都给了工会规定的工资,他们可以凭此加入电影演员工会了。
“谁对不上?”
“尼古拉斯·凯奇,剧组里没有这个人。”
“尼克”,罗纳德挥手把尼古拉斯·科波拉叫到跟前,“这个签名是你签的吗?为什么要改名字?”
“我不想顶着科波拉的姓闯荡好莱坞,如果不是这个姓,我会拿到主角布拉德的,对吗?你们不会去查我的出生记录的。”
“随便你,我不干涉你起艺名。但是这次交给演员工会的名单上,你的姓还是科波拉,如果你要改名的话,拿到这次的临时工会卡,正式加入电影演员工会的时候再改,知道吗?”
“好的,导演。”
处理完现场的事情,罗纳德带着海克琳,艾尔,和摄影指导马修几人,找到詹妮弗·杰森·李,和早在旁边等候的一位中年女人会合,几人去了办公室谈事情。
这就是詹妮弗的母亲,好莱坞编剧芭芭拉,她在和丈夫演员维克·莫罗离婚以后,带着两个女儿过活。
一行人来到了办公室。罗纳德从墙角的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了芭芭拉,和詹妮弗本人。
纸上画的是一周后就要拍摄的场景,上面的詹妮弗有两个裸露镜头,罗纳德的勾画,把詹妮弗画得很传神,这让詹妮弗有点羞怯。
“按照惯例,我们会把裸露戏提前一周知会演员。虽然詹妮弗已经成年,但是我知道芭芭拉你和詹妮弗的关系很亲近,所以这次会谈,我们也请你和詹妮弗的经纪人一起参加。”
“有必要正面吗?”经纪人首先发话。合同已经签订,不管到时候怎么拍,都是一样的报酬。他的任务是为客户争取尽可能少的裸露镜头,除非演员自己愿意为了艺术牺牲。
这就是在阿美利加拍激情戏的麻烦之处,工会对演员的权力保障的很好,虽然签订了合同,但是倒是演员可以根据当时情况,提出异议。比如裸露太多,围观的无关人员太多等等。
罗纳德和海克琳对视一眼,这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对海克琳示意,请她解释。
“这是一个表现主角对长大成人的期待和恐惧的镜头。毫无x级电影的意味,他们的表情是尴尬而害怕的,镜头非常短,重点也在他们的脸部表情上。都是剧情需要,没有刻意的长镜头,和任何不必要的……”
这就是罗纳德把海克琳搬来的理由。同是女性,同样的话她说出来的可信度会比自己说高很多。
“我们到时候会进行清场,灯光师会退场。除了我,摄影指导,同为女性的化妆师和发型师之外,海克琳客串第一助理导演。
打板都由我自己来……总之我们会把现场人员减到最少,如果你觉得不舒适的话,我们还可以让录音师退场,这场戏采取后期配音。
罗纳德在海克琳说完以后,快速补充了自己的拍摄现场安排。
“我只是有点担心,詹妮弗会不会在拍摄了这场戏以后,被定位成波姬小丝那样的角色,不靠演技,而是一个花瓶?”
詹妮弗的母亲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我们是不是要正面镜头呢?如果可以侧面拍摄的话,也一样可以表现斯泰茜的美丽。”经纪人趁机提出要求。
“不不不,芭芭拉女士。这场戏的要点,在于女孩子对男女相处的恐惧和期盼。这一个镜头只有很少的时间,在银幕上一闪而过……”海克琳生怕自己的想法会被否决,连忙解释起来。
这个女孩角度的感觉,不是女性还真的想不出。所以罗纳德让她来和芭芭拉沟通。也经历过青少年的芭芭拉理解这种情绪,快被说服了,她回头问女儿,“詹妮弗,你觉得呢?”
这种戏份就是这样,之前答应的演员,也可能在事情临近的时候反悔。工会保护下,除了把她换掉,或者用替身代替,毫无办法。
电影已经拍了一周,换掉不是选项。如果詹妮弗反悔,也只有上替身了。而且好莱坞的工会制度规定,用替身交叉剪辑,也必须得到原演员的同意。
所以这次罗纳德他们,带了两套方案来谈。先谈一个詹妮弗自己演的方案,不行的话再拿出替身的方案。
詹妮弗也有点犹豫,她看着对面几个人,索性直接问罗纳德,“罗纳德,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选?
我不惧怕裸露戏,但是我觉得我妈妈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这场戏被人记住,今后我可能会接到很多类似的角色和戏份。”
罗纳德微微一笑,“你顾虑的很有道理。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出名以后再考虑这些。”
“嘻嘻嘻”,詹妮弗笑了。
是啊,现在电影还没有拍完,就想这么多,如果能够成名,那也是成名以后的烦恼。
“好吧,我签。”詹妮弗向母亲芭芭拉投去征询的目光,在芭芭拉的首肯下,拿过合约,准备在特殊的拍摄合约上签字。
这时,砰的一声,门被一个男人打开。
“不行,詹妮弗,我不同意!”
“你是谁?”罗纳德站起来看向来人。
“爸爸。”詹妮弗出声道,“我已经19岁了,可以决定自己要拍什么戏。”
原来来人是詹妮弗·杰森·李的父亲,知名演员维克·莫罗(vicmorrow)。
“不行,我不同意。”莫罗拒绝,“之前的艳娃传和蓝色珊瑚礁,我都拒绝了,我的女儿想进演艺圈,不需要演这种戏。”
莫罗说着,扫视着房间内的各人。他的眼光在海克琳和罗纳德之间来回扫视了几下,最后对着海克琳说道。
在他看来,罗纳德太年轻,显然不可能是导演。
“维克,詹妮弗的事情不用你来决定。我才是她的监护人,你这些年忙着拍戏,交新女朋友,关心过詹妮弗吗?
而且现在她已经成年,不再是艳娃传和蓝色珊瑚礁的时候了。你的意见没有任何作用。”
显然,詹妮弗的父母的离婚不太愉快,到现在还留有情绪伤疤。芭芭拉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维克的插手。
“你!”维克·莫罗说话间还有些酒气。他是纽约的犹太人演员,在好莱坞和电视台人脉广阔,“你们看好了,就算拍了,我也不会让它上映的。”
“不,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谁想莫罗的话语,激起了詹妮弗的逆反,“这次我不会在听你的了。”她拿起特殊拍摄合约,当场签下了名字。
“你!”维克大怒,过去就要教训女儿。
罗纳德从凳子上蹦起,拦在了詹妮弗面前,“莫罗先生,首先詹妮弗已经是成年人了。其次,她拍摄的是正统的青春浪漫喜剧,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是感官刺激的的x级影片。”
“你是谁?”
“我是本片导演罗纳德。罗纳德·李。”
“小子,我记住你名字了。”维克看了看罗纳德的身板,估计自己不是对手,放下狠话以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呼……”旁边的海克琳长出一口气。
“呼……”芭芭拉和詹妮弗也出了一口气,维克·莫罗经常醉酒闹事,看来今天他还没有喝的太多,醉到没有理智的地步。
“呼……”罗纳德也长处一口气,签了一个詹妮弗,还有一个男主角罗伯特·罗曼努斯,和一个女主角菲比·凯茨,有特殊拍摄合约要签。
第二百一十七章 移师范奈斯高中
菲比·凯茨签订特殊拍摄合约很顺利,她的父亲看过剧本中对游泳池场景的描述就同意了。还鼓励她,如果是格调高的镜头,反而会给女演员增加好评。
至于罗伯特·罗曼努斯,他是底层出身,没有任何犹豫就签了合同,还得意洋洋地宣称,要让全国观众看看来自布朗克斯的大炮。
剧组顺利移师范奈斯高中,在这里拍摄学校和教室内部的场景。
范奈斯高中的校长,和教导主任,还是“摇滚高中”时的那两位。但是学生已经换了一茬。罗纳德站在教学楼的楼顶向下看去,当时拍摄的过程还历历在目。
只是这次没有玛拉那两个舞蹈辣妹,而是一批新的高中美女在围观拍摄。
这次是环球影业的正式项目,罗纳德再也不用写假剧本搪塞蒙混校方。自有专业人员和校方交涉安排一切。
拍摄的时间还在学期中,学生每天都来学校上课。为此罗纳德和校方谈好,学生可以围观拍摄,但是不能出声干扰,如果有兴趣参演,可以去剧组报名,担任背景群演。
站在范奈斯高中教学楼的楼顶,罗纳德用电喇叭指挥剧组排练走位。
今天拍摄几位主角的出场镜头。布拉德开着自己分期付款的豪华车,一路上很多女生和他打招呼,有一辆好车总是招女孩子注意的。
规划好汽车进场的路线,和一路上有台词,露一点脸的群演,排练的两次效果不错,罗纳德开始了主镜头的拍摄。
架设在楼顶的摄影机向下拍摄。一辆宝蓝色四门好车从画面左侧进入,然后从右侧开出。
“很好,再来一条。”站在楼顶的罗纳德拿起电喇叭对着下面的特技组喊。
特技驾驶员黛比·埃文斯,从车门里出来,给罗纳德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听到,然后把车倒回起始位置重新开始。这种镜头如非必要,都是特技组帮着开车。
不让演员开的原因,是为了防止演员出现任何意外,影响后续的拍摄。开车看似毫无危险,但是好莱坞长期以来形成了一套标准的做法自有其逻辑。以前也有过演员从桌子上跳下,把自己弄骨折的先例。
这一组镜头是为了表现在快餐店打工的布拉德,工作努力赚钱后,对学校里的同学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他看到新学年有很多漂亮女生,动了甩掉自己同在快餐店打工的女朋友丽莎,真正找一个“女朋友”享受最后一年高中生活的念头。
镜头拍摄的很好,罗纳德示意黛比通过了。
“把摄影机固定在汽车后座,透过车窗拍那边的美女。”
罗纳德接着安排下一个镜头。
“嗨,布拉德。”一个女生在给后座的摄影师打招呼。当然剪辑上其他镜头,观众会以为她在和布拉德说话。
“cut,很好,下一个。”
这次布拉德有特写镜头,不适合特技替身,他自己坐上汽车,在规定好的路线上开动。
摄影机就放在副驾驶上,用支架固定好,摄影师和跟焦员坐在后座操作。跟焦员给焦点旋钮接了一根延长线,半躺在后座调整焦点。这个特写镜头的焦点景深很浅,一不留神就会出焦,很考验跟焦员的手艺。
练习了两次,摄影指导马修示意罗纳德准备好了。
剧组拍摄布拉德的镜头,有两辆车子提供使用。一辆是真正的宝蓝色四门豪华轿车,供拍摄汽车全景使用。
另一辆就是现在的这辆普通轿车,副驾驶的门被拆卸掉,防止干扰摄影机后面大大的胶片匣。主要用来拍摄汽车内部画面。
“录音?摄影机?action!”
扮演布拉德的贾奇·莱茵霍尔德,拿出一个小小的场记板,对着摄影机轻轻地打了一下。
近景镜头的取景范围很窄,所以场记板也是一个特制的小板,只比手掌大一些。
车内空间狭窄,让场记每次钻进去去打板不方便,演员莱茵霍尔德自己打板,然后把场记板塞到椅子旁边镜头看不到的位置,发动了汽车。
布拉德对着和他打招呼的女生回答,“嗨。”
然后继续开车往前,自言自语的给女孩子打分,“啊,长大了?变漂亮了?”
“cut!”
“很好,再来一条。”
这一条其实不是那么好,但是罗纳德总是说好,让演员拍摄下一条的时候没有心理负担。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招数。
“名扬四海”的导演艾伦·帕克对镜头不满意的时候满脸不爽,给演员很大的压力,其实不利于他们的发挥。
“转头对镜头说话的时候要有一种老板巡视公司的感觉,布拉德在左右巡视学校的漂亮女生。他现在是全美汉堡的领班,对待同学是一种优势心态。”罗纳德对贾奇说了两句。
“cut!”罗纳德又来了一遍拍摄,“这次比上次还要好,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换一个不同的演法。”
布拉德在学校是个名人,很多人都崇拜他12年级就能当上全美汉堡这种“大企业”的领班。到了停车场还有小弟帮他开车门。
“还有6期,这个四门豪华全尺寸巡游车就全属于我啦。”布拉德下车后和小弟们击掌。
“cut!”
布拉德的出场镜头拍完,接下来是罗曼努斯扮演的黄牛迈克的出场镜头。两人的出场都在学校的停车场里。
在商场里暑期打工的部分,是几位角色的出场。到了七分钟左右的时候,罗纳德安排他们在学校里出场。一个好的出场镜头,几十秒钟就能让观众了解这个角色是什么样的人。
进而,观众会了解他们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和其他角色有什么互动。
所以罗纳德对出场镜头很重视,精益求精。拍摄的进度也不像在商场那么快,而是尽量求得演员的准确发挥。
反正在商场一周拍摄下来,比拍摄计划提前一天完成。两位制片人对自己的工作进度和质量都很满意,罗纳德有资本在范奈斯高中这里,多花点时间精雕细琢。
“我给你们四张第五排的票,最最低价一共140美元。”罗曼努斯在向几个客户说着台词,希望能够忽悠他们买下高价票。
“看到那辆跑车了吗?那是杰弗逊的车。他是我们高中橄榄球队的线卫。有一个校友希望他能加入他的大学,10年级的时候就送了杰弗逊一辆跑车,当时还是我帮他挑的。
福里斯特·惠特克扮演的橄榄球明星查尔斯·杰弗逊,开着一辆1979年产的雪佛兰科迈罗z28跑车,从黄牛迈克的身边开过,停进了停车场。
“这是辆好车啊。“两位顾客赞叹。
“是啊,呵呵,我和他是老朋友了。”黄牛迈克想狐假虎威一番,走上前去和杰弗逊打招呼。
“嗨,查尔斯,今天你好吗?真是一辆好车,你把他保养的很好。”
“别他妈的把它碰脏了。”杰弗逊一点不给黄牛迈克面子。
“看看,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迈克脸色一变,马上回过头来,换个法子吹捧杰佛逊。
“真的是啊”顾客说道,一时间好像迈克真是关系众多,神通广大的人。
福里斯特·惠特克身高很高,但是并不比扮演迈克的罗伯特·罗曼努斯高太多。
为了拍出戏剧性的效果。罗纳德让道具组在下车的边上垫了一个苹果箱。让惠特克下车就站在20厘米高的垫脚木头上。
然后摄影机从迈克的旁边仰拍。惠特克从车里出来,站起身来的时候,一下子比罗曼努斯高出了一大截。罗曼努斯只到他的胸口,瞬间拍出了一种巨人的感觉。
“cut!很好,换一个机位,我们再来一遍。”罗纳德对摄影指导马修的镜头设计很满意,这样的查尔斯·杰弗逊,才是大学为了吸引他加入本校征战ncaa,不惜派校友送车的天才。
第二个机位从惠特克的后面拍,摄影机被固定在支架上,升高到惠特克的后面,从上往下俯拍。摄影机操作员和跟焦员,就蹲在摄影机支架上面的一个小平台上。
“action!”罗纳德下令。
“别他妈的把它碰脏了。”惠特克又说了一遍这句台词。
罗曼努斯站在他的身前,随着惠特克在苹果箱上站起来,罗曼努斯不得不仰头对着对方说话。
镜头的畸变,让罗曼努斯扮演的黄牛麦克,更加显得小了,很有点好笑。
亲自爬上去盯着的摄影指导马修,很满意这个镜头,对罗纳德比出了大拇指。
“很好,我们从旁边再拍一次。”
拍摄电影其实就是这样复杂,乏味,和枯燥。很快围观的学生也受不了了。等待20分钟,拍摄20秒,也看不出什么效果。
但是这些镜头,一旦在剪辑室里被剪到一起,就能够流畅的表现出复杂的情绪和故事,让观众浸淫在导演创造的世界里。
这个黄牛麦克和橄榄球明星杰弗逊的相遇场面,把正面,背面,和侧面的镜头剪到一起,就能展现出杰弗逊身体的天赋和冲动易怒的性格。
黄牛麦克擅长吹牛和借势的底层贫民家庭出身的底色,也一览无遗。
不过,高中生们的兴趣,不是一下可以消解的。
到了拍摄室内镜头,也就是斯皮科利迟到,被汉德先生赶出历史课堂的场景时,教室门外还是站着一群范奈斯高中的学生,探头探脑的想看看电影拍摄的秘密。
“斯皮科利,这个镜头会对准你和沃尔斯顿先生的脸部,我需要一个情绪饱满的特写。”
西恩·潘对罗纳德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扮演汉德先生的雷·沃尔斯顿,是好莱坞的老演员了,他在电视剧“我最喜欢的火星人”里面,扮演火星叔叔马丁,算是个家喻户晓的电视明星。
“录音,摄影机,action!”
“汉德先生……cut!”
西恩·潘台词说道一半,突然叫停。
“怎么了,斯皮科利?”罗纳德问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飚车
“窗户外面有人在偷看。”
西恩·潘一指教室的窗户,果然激起了一阵咯咯的笑声,一群偷看拍电影的高中生男女,从门外叫着溜走。
“再检查一次窗外,然后找几个助理拦住走道了的路口。”罗纳德吩咐第一助理导演艾尔。
罗纳德也出去看了看教室外的环境,两边的走道都用黄白胶带拦出了禁区。范奈斯高中的教导主任,也安排了几个保安帮忙守住楼梯。
这比自己当年拍“摇滚高中”偷偷摸摸的待遇,可要高太多了。大制片厂就有这些好处,拍电影的各种后勤问题,都用规章制度约束。
“我们重新来一遍”罗纳德对艾尔下达准备的指令。
西恩·潘在一旁喃喃自语,做着情绪上的准备。他的假发带上以后,更像人猿泰山了。硕大的鼻子上面,是稍稍分开的小眼睛。配上斯皮科利那种说话不经大脑的风格,确实让人一看就觉得智商在平均线以下。
扮演老师汉德先生的雷·沃尔斯顿,是1914年生人,已经是67岁的老演员。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配上浅色衬衫,亚麻色外套,非常有范儿的一个老师形象。
罗纳德上前道歉,说明是自己清场不利,才让镜头重拍。
“没关系。这种意外在片场经常发生。我拍片和很多导演合作过,你算是其中少有的能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的了。”沃尔斯顿对导演还算谦和,也没有“火星叔叔马丁”的明星架子,对工作非常认真。
对这种老戏骨,罗纳德还是非常尊重的。他们在好莱坞片场拍片的时间,比罗纳德的年龄还要大很多。让他们能在舒心的环境里表演,他们才会拿出真正的演技,而不是随便演演。
沃尔斯顿除了演电视,还在很多电影里演配角。罗纳德看过的就有罗伯特·雷德福主演的“骗中骗”,和大导演比利·怀尔德导演的“桃色公寓”。
他的电影拍摄经验很丰富,有时他还会私下和罗纳德聊聊天。他的演艺生涯在“火星叔叔马丁”这个角色之后陷入低谷,不管演什么角色,都被观众认出来是马丁。
有时候一个成功的角色,观众非常认可。但这种认可也限制了演员的戏路,特别是他这样演配角为主的性格演员,电视剧结束以后不得已休息了三年多,没有拍摄任何电影电视。
“希望你的这部电影,能让观众重新记住我的新形象。我到马德里旅游,都有人用手指放在脑袋后面,比划火星叔叔的形象。”
“会的,雷。”罗纳德看工作人员准备好了,下令拍摄。
“不要吃东西,noeating。e,a,t,i,n,g。不要在我的课上吃东西。”沃尔斯顿收走了一个群演拿出来的巧克力棒,放到自己口袋里。
“你要学会在自己的时间,吃东西。我的课上不准吃。”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汉德先生听到了以后,去打开了房门。
斯皮科利站在门口问,“我注册了这门课。”
汉德先生反问,“什么课?”
“阿美利加历史,我看见讲台上有地球仪……”
“cut!”这次轮到雷·沃尔斯顿喊停了。
“怎么啦?”罗纳德示意大家停下来,上前问道。
“导演,你能不能和他说说,不要擅自改动台词。”雷·沃尔斯顿对罗纳德大声抱怨。
西恩·潘还沉浸在角色里,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罗纳德挠挠头,这是两种表演理念的区别。
老一代的演员,经过大片场时代的好莱坞,那时候编剧写的台词是不能更改的。
比利·怀尔德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位,他对演员擅自改他的台词很恼火。认为演员的工作是表演,而台词应该交由他这样的职业编剧来处理。
而纽约那边的演艺理念,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舞台剧表演理论发展而来。演员重复地扮演一个角色,重复的说一个台词,就引不起自己身体和语气上的自然反应。
在观众的眼里,这样程式化的表演就缺少真实性。有一些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下的流派,就推崇现场即兴发挥(improvisation)。
他们认为,只有即兴的台词,才能引起对手的自然反应。听,理解,回答的反应链条才会让观众感觉到真实。
西恩·潘就属于这一流派,他每次说的台词都不一样,虽然意思大体相同。
“西……斯皮科利”,罗纳德把他叫到一边,“沃尔斯顿先生是老派的好莱坞演员,你能不能迁就他一下。”
“斯皮科利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的行动无从预测。”
罗纳德又挠挠头,这是说不通啊。看着西恩·潘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第一次觉得他的方法派演技也有招人恨的地方。
“你就不能迁就我一次吗?”罗纳德也有点恼火了。人家火星叔叔不会即兴表演方法,这怎么搞?
“导演,要不你让我表演之前来点那个什么?”西恩·潘向罗纳德说道,“我需要一点刺激,才能每次按照台词,还能演出新意。”
“什么什么?”
“你懂的,就是什么,什么。”西恩·潘指着角落里他的包包说道。
“拿来我看。”罗纳德不会允许在剧组用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好是一瓶烈酒。
“不能喝太多啊。”
西恩·潘点点头,打开瓶盖猛灌了两口,一下子烈性的伏特加灌下去,他的眼睛都有点泛红。
“我准备好了。”
罗纳德转去和沃尔斯顿商量,“沃尔斯顿先生,西恩入戏太深,他本人也有点……”罗纳德伸出手指对着脑子点了点。“这次如果他又没有全部按照剧本说,你能继续接下去吗?”
沃尔斯顿点点头,“好吧,我会接下去的。他是一个有潜力的演员,但是我在好莱坞看过很多沉迷酒精,和其他令人上瘾的东西,把自己弄废的明星演员。你得和他谈谈。”
“好的,我会的。”罗纳德转头走向摄影机后面的安全区,向助理导演示意开始,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休息,想道,“我说的着吗,现在又不是大片场时代,演员都有经纪人和经理人照顾,我说有啥用。”
接下来的片段拍摄的很顺利,雷·沃尔斯顿无视了西恩·潘的即兴发挥小改台词,按照自己背诵的台词继续接下去,反而拍出了一种两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拍摄继续进行。
到了晚上,罗纳德在范奈斯高中这边收工以后,带着西恩·潘赶到了高中外面的范奈斯大道。走到和沃斯街的交界处,这里的马路已经封闭,警察在维持秩序。
“斯皮科利,我们先来你和橄榄球明星弟弟的开车镜头。”
“好的”西恩·潘走去化妆拖车,开始准备。
马路上一辆雪佛兰科迈罗z28跑车停在中央,跑车的前方,用铰链连接着一辆皮卡。上面是特技摄影组的人,准备的差不多了。
摄影指导马修爬上皮卡的车斗里,坐在摄影机后面看着科迈罗z28的驾驶室。瞄了很久以后,对罗纳德说,“可以了。”
扮演橄榄球明星·杰弗逊弟弟的黑人演员,正坐在副驾驶座上作者准备。
“你怎么样?”罗纳德问了他一句。
“没问题,导演。”这个黑人演员比较靠谱,是选角导演菲利普斯推荐的,台词功底不错,长相显得很年轻,符合需要。
“好,等斯皮科利来,我们排练一遍”
罗纳德也爬上了皮卡的车斗,透过摄影机的取景器,也看了一眼科迈罗跑车的前脸,取景框正好把驾驶座和副驾驶座收进里面,两片玻璃擦的很干净,拍摄没有问题。
“斯皮科利呢?去催催他。”罗纳德在车斗上坐了一会儿,还没等到西恩·潘出来。
“来了,我来了。”西恩·潘的眼睛比刚才更红了,走路也有点歪歪扭扭。
打开驾驶座,西恩·潘做了进去,“让我们开始吧。”
副驾驶座上的黑人演员一皱眉头,西恩·潘一开口就是一股怪味,常在娱乐圈混的他对这种植物味道再也熟悉不过了。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罗纳德示意开始排练。
摄影机对准这后车的驾驶座。特技组的机械师设定好档位,实际上科迈罗跑车是被前面的皮卡拖着走的。西恩·潘在驾驶座上做出摇方向盘等动作,实际上都是表演出来的。
“嗨嗨,这是我哥的车,你开的当心点可别划了。”
“怕什么,现在是我在开车,你是领航员,专心指路。”
“很好,实拍一次。”
两人在飚车的车辆内部镜头就这么拍好了。
“下面是特技镜头,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罗纳德跳下皮卡,对着特技组的黛比·埃文斯问道。
“很好,没有问题。我们都计划过了,两个主要镜头都已经在昨天半夜试验过一次。”
“你不能换个人开那个撞车镜头吗?我总觉得……”
“怎么,你对女性有歧视吗?”
“不,我只是担心穿帮。”罗纳德不太敢惹这个特技女侠,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人,是的女权主义者。
她在千年的cbs特技大赛摩托车组比赛上,作为唯一的女性参赛选手,赢了所有的男的。决赛上,她秀了一把在开动的摩托车上头手倒立,技惊四座。
汽车组的比赛她也打败一众好手,拿到了第二名。听说不服气的她,明年还要再次参赛,这次要拿到冠军。
“我戴上金色假发,和西恩的身高差不多,不会穿帮的。”黛比接过发型师递来的一个假发套,把自己的头发扎好,紧紧贴住头皮,而后带上了长发,“怎么样?”
罗纳德退到远处用导演取景器看了看,确实分辨不出。
“ok,实拍。”
一条长长的木头做成的匝道,早就被布景部门搭建起来,黛比会开车从底下加速,然后开上匝道,最后一头撞进准备好的缓冲纸箱里。
一大群游客模样的人,刚从旁边的餐厅出来,看到这边有摄像机,都很兴奋,好莱坞看到实拍电影的机会也不是很多,马上围了上来。
“你们在拍什么电影?”
“明星是谁?有保罗·纽曼吗?”
“罗伯特·雷德福也行。”
还是个女性团。
罗纳德抓住电喇叭,对着她们喊道,“女士们,我们在拍保洁的洗衣粉广告,你们想出境的话,去那边报名。”
“早说啊,洗衣粉有什么好拍的,我们走了,听说那边有史泰龙的家可以看。”
听到是拍洗衣粉广告,女性旅游团都退散了。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大家注意。”罗纳德拿起电喇叭继续发布指令。
“救护车准备好了吗?”
“好了。”
“灭火器?”
“消防队好了。”
“录音?摄影机?action!”
一声令下,黛比驾驶着一辆便宜旧车改装的跑车,冲上了木质匝道,然后一头撞进了实现布置好的缓冲区。
一大群人冲上去,拿着灭火器的消防队员,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特技队的同事打开车门,让黛比出来。
“我没事。”黛比对罗纳德喊道。
罗纳德看向摄影指导。
马修向他点了点头。
“很好,今天收工。”
大家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罗纳德满意的走道休息拖车那边,准备去拿自己的红茶。一开门一股怪味迎面而来。
“他妈的谁在这里抽这玩意的?我说了好多遍了,剧组里不允许有这些东西。”剧组的人都听到了罗纳德高声叫骂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九章 清场
再次在剧组宣布了禁令以后,罗纳德也没有找出是谁在剧组搞事。这种事情不是抓到真凭实据的话,也没有办法指责怀疑对象。
罗纳德给caa的尼西塔打电话抱怨,得到尼西塔向嫌疑人的经纪人施加压力的保证以后,又投入了拍摄当中。
在范奈斯高中的戏份逐渐拍完,斯皮科利撞坏了橄榄球明星杰弗逊的跑车以后,想了个歪招,把车子停在学校门口,用油漆漆上“去死吧,里奇蒙—林肯高中敬上”的字样。
杰弗逊以为是下一场高中联赛的对手,派人来搞坏了他的汽车。在比赛中发怒,每每擒杀对方的四分卫。放倒了无数球员,最后赢得了胜利,为自己的爱车出了一口气。
因为范奈斯高中的橄榄球场不符合要求,剧组转移到卡诺加公园高中,那里的足球场更大,拍摄更为方便。
这是群演最多的一场戏,助理导演组安排了100多位群演,所有演里奇蒙高中的学生也全数上场,扮演观众。
罗纳德准备给尼古拉斯·科波拉,埃里克·斯托尔茨等几个表现出色的群演奖励,在橄榄球戏中给他们几个人特写镜头。
“嗨,导演。”几位扮演拉拉队员的美女群演,在罗纳德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啦啦队制服和舞蹈动作。
“非常好,等会我会给你们特写镜头的。”
罗纳德看到了那个莎士比亚剧演员凯莉·马罗尼,也在人群中。
“来一遍台词我看看。”
“一……二……三,狼队向前冲。”群演们一手叉腰,一手举起加油的花球甩着,有节奏地扭着屁股,向罗纳德展示里奇蒙高中的加油舞蹈。
“非常好。”罗纳德鼓掌,让助理导演组准备拍摄。
“一……二……三,狼队向前冲。
一……二……三,打败林肯高中。”
一排美女跳起舞蹈,这个镜头一定很不错,算是给观众的一粒糖果。罗纳德暗想。
“cut!”
然后是凯莉·马罗尼单独跳舞的镜头,她随着节奏,一下一下的用牙齿咬下手套上的每个手指,最后挥舞起来。
“cut!”
“导演,我跳得怎么样?”凯莉·马罗尼过来兴冲冲地对罗纳德问。长着两只大眼睛的马罗尼身材非常好,刚刚跳舞结束还没平静下来的呼吸,带着身体一上一下的,让罗纳德和后面的助理导演大饱眼福。
“非常好,马罗尼。”我们再来拍一组你和其他拉拉队员一起跳舞的镜头。
“好的,谢谢你,罗尼。”马罗尼一蹦一跳地回到了队伍中间,今晚只有她一个人享受了在镜头前独舞的待遇。
“action!”
罗纳德又开始拍拉拉队员群舞的镜头,这次是正面的舞蹈,马罗尼占据了正中间最好的位置,两个比她姿色还出色的群演,只能分立左右边上,衬托出马罗尼。
“下面是福里斯特·惠特克的镜头,他准备好了吗?”罗纳德问助理。
“我在这,导演。”福里斯特·惠特克穿着橄榄球衣,戴上了头盔护具,两只眼睛透过头盔的保护条,盯着人看真的非常有威胁性。
“很好,今天你又是大学橄榄球奖学金获得者了,给这帮菜鸟看看,什么才是职业橄榄球,福里斯特。”
“ok,导演。”福里斯特·惠特克像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今天扮演他对手的,就是卡诺加公园高中的橄榄球队。和能打职业比赛的惠特克一比,就像老鹰面前的小鸡。
人手不够,罗纳德把愿意来参与拍摄的橄榄球队队员分成两组,一组扮演里奇蒙高中狼队,另一组是林肯高中熊队。
灯光把球场的一角打亮,所有扮演观众的群演,都在这一侧的看台后面。虽然是环球的项目,但是预算不够请很多观众来,罗纳德只能把一面观众席填满。
然后他在把所有的队员也挪到一角。在焦距比较长的镜头中,就是坐满体育场的观众观看两支满员的橄榄球队比赛的效果。
“action!”
福里斯特·惠特克就像一直凶猛的动物出击,把对方的队员放到在地。
“很好,接下来换个姿势。”
拍摄了二十多条放倒球员的动作以后,罗纳德见惠特克也直喘粗气了,宣布这组镜头结束。
然后是对观众席的拍摄,之前表现好的演员,都得到了担任特写的待遇。
然后又回过来,拍摄惠特克放到自己队友,甚至裁判的镜头。
到了深夜,这一场最大的外景戏,终于拍摄完成了。
由于明天就是周末放假休息日,演员和职员们也各自和看对眼的男女对象一起上车走人。西恩·潘载上了帕梅拉·斯普林斯汀,卡梅伦·克罗载上女朋友南希·威尔逊,都开走了。
罗纳德也开上自己租来的小车走人。
“我还以为凯莉·马罗尼那个碧池,会上导演的车呢?她今天得了这么多特写镜头。”一些啦啦队群演正在讨论八卦。
“也许导演觉得她上镜呢?”
“上镜,别开玩笑了,我们这里哪个不比她上镜,碧池。”
罗纳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举动都引起了剧组其他人的无端猜测,他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倒头就睡。明早还要起来去斯泰茜和布拉德的家里看看。
马罗尼不知道从哪里搭上了线,是制片人给罗纳德下的指令,好在只是两个啦啦队员的镜头,没有妨碍整体创作。
斯泰茜家的场景,位于洛杉矶郊区,西山的一座小房子。院子里有一个游泳池,大小可以容纳三五个朋友在里面嬉戏。
昨天看过室内外所有的场景,罗纳德和摄影指导马修放了心。在新的一周的周一上午,剧组开始拍摄斯泰茜家里的两场重头戏。
詹妮弗·杰森·李穿着一件粉色上衣,披肩长发在阳光下闪着光辉,头发上点缀了三片羽毛状的装饰,有些印第安人的元素。化妆师和服装师绞尽脑汁,把她装扮的很有青春气息。
罗纳德看过詹妮弗的装扮,很满意。化妆师把她的睫毛接的很长,近景和特写下把詹妮弗青春靓丽的特点展示的很充分。
“很好。录音?摄影机?action!”
“你家里的游泳池真的很不错。”黄牛麦克坐在起居室说道。
斯泰茜走过来坐在桌子旁边,对着黄牛麦克说道,“你想游泳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去换衣服。”
摄影机从轨道上转过来,从麦克的旁边转到了正面特写。
扮演麦克的罗伯特·罗曼努斯像有点莫名,拿起桌上的冰茶喝了一口,没话找话地说,“你这个冰茶真不错。”
“cut!”
罗纳德感觉满意,“换衣服,下一条。”
詹妮弗·杰森·李去更衣室,换了一套泳装,蓝色的背心,加上可爱型的泳裤。
“布拉德把他的泳衣放在那边的更衣室了”,斯泰茜示意黄牛麦克跟上。
麦克懒洋洋地站起来,然后一颠一颠的跟了过去。
“cut!”
外面的戏份都已经拍完,接下来就是两人第一次欢好的戏了。
布景已经把房间内部布置成适合拍摄的样子,助理导演出来示意罗纳德可以开始了。
“詹妮弗”,罗纳德叫她过来,这一场转场戏结束,就拍室内镜头,我会给你半个小时在里面熟悉环境,如果需要更长的时间,你也通知我,好吗?
“好的,罗纳德。”詹妮弗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迎接剧中的裸露镜头。
她走了进去,灯光调整的有些偏黄,给人一种温暖,安全的感觉。詹妮弗坐了下来,开始做心理准备。
扮演迈克的罗曼努斯,自己走到了拖车里,也闭门开始心理建设。他昨天才拿到的剧本内容,没想到里面自己扮演的是一个快枪手。
本来准备亮亮来自纽约布朗克斯的大炮的他,心理也有点被打击,需要一间私人空间做些心理建设。
过了半小时,詹妮弗·杰森·李,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罗纳德看她的眼神很坚定,知道她是真的做好了准备。
“化妆,给她补妆。”罗纳德示意詹妮弗的嘴唇有点干,让化妆师用油膏润一润。
罗曼努斯也走了进来,和詹妮弗的眼神一触即分。
“这个状态不错。”罗纳德心中暗叫好。
“真的好紧张啊。”一同来的菲比·凯茨,表现的比詹妮弗还紧张。
“清场.”
“现在清场。”
第一助理导演艾尔,拿着电喇叭,请所有的工作人员出去。
化妆,服装,发型,先走了出去。跟焦员量好焦距,把调焦旋钮的一侧固定好位置,也退了出去。
然后是录音组,这场决定用后期配音解决。
然后艾尔自己也走了出去,代替他的是女性的第二助理导演。
现场只剩下几个人,摄影指导马修亲自掌镜。海克琳,第二助理导演,和罗纳德。
第二助理导演上前整理了一下詹妮弗的头发,海克琳拿着场记板,上面标好了记号,示意本场没有录音。
“准备好了告诉我。”罗纳德看着詹妮弗,轻轻地说了一声。
“我准备好了。”詹妮弗坚定的说。
啪的一声打板声后,罗纳德轻轻地说了一声,“action!”
第二百二十章 女演员的犹豫
斯泰茜对着迈克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两人视线对上,确认了彼此的好感。迈克歪着头,对着斯泰茜的嘴唇慢慢地吻了下去。
然后两人慢慢分开,迈克看着斯泰茜说道,“你吻得非常好。”
“真的?”斯泰茜咯的笑了一声,“你也是。”她之前只和披萨店的那个音响推销员亲吻过。
“为什么你不把衣服脱了呢?”斯泰茜见对方没有进一步行动,提示到。
“你先。”麦克的眼光有些躲闪。
斯泰茜上下打量了一下麦克,然后露出微笑,轻轻地说。“我们两个一起。”
詹妮弗·杰森·李,为这段戏准备的很充分,她把斯泰茜那种看见心仪的男孩之后的勇敢主动出击,和发现迈克其实缺乏经验后,又不想显得过于主动的心态演的很好。
罗曼努斯也把一个爱吹牛爱泡妞,但是从没有过真正的女朋友的贫穷家庭孩子的心态演了出来。
镜头摇过去对准了詹妮弗·杰森·李,她慢慢地把绿色背心脱下。
“cut!”
罗纳德叫停,然后第二助理导演快速上前,把浴袍给詹妮弗披上。
“非常好,詹妮弗,你演的非常好。”罗纳德各种夸赞不要钱地一般送上,还递上一杯事先准备好的蜂蜜水。蜂蜜的糖分容易吸收,有助于演员感觉安慰,保持心情稳定。
“休息一下,等你觉得准备好了,我们来再来一次。”
对付年轻的女演员,罗纳德做好了各种准备,能够像詹妮弗这样,做好了为艺术献身的心理准备的女演员,他只要一直夸赞,让对方保持感觉好。
詹妮弗·杰森·李事先做好了各种安全措施。化妆师为她补好装,穿上了安全裤的她在沙发上躺好。
扮演麦克的罗曼努斯也穿好安全裤,看了看沙发上的詹妮弗,把眼光垂下,“等下我的膝盖放在这里,手撑在这里对吗?”
他也有点紧张,大家都是第一次拍摄这种戏。
罗纳德没说话,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和角色的心态很接近,是一个很好的巧合。
“action!”
罗曼努斯还是过于紧张,压到了詹妮弗的头发。
詹妮弗一摆头,拉得生疼。
詹妮弗拿起手打了罗曼努斯的手几下,让他把胳膊抬起来,金色的项链在胸前晃动。
这个小意外反过来呈现了很好的效果。
“cut!”
罗纳德和助理导演赶忙送上浴袍,给两位演员穿上。海克琳拿过蜂蜜水。
詹妮弗看着罗纳德,似乎想从导演这里得到反馈。
“你演的非常好,我想青少年观众会完全认可你的演技的。”
罗纳德马上给予肯定,这时候夸其他的显然不合适,还是多肯定演技。
果然詹妮弗·杰森·李像是放下了心事,之后的拍摄更加投入。
对罗纳德指导演员的水平考验最大的一场戏,波澜不惊的拍完了。
之后的镜头都是借位拍摄,工作人员又进来接管了各自的工作。
詹妮弗穿着一套泳装。把另一条道具泳裤套到膝盖处,然后摄影机对着她的膝盖以下拍摄起来。
游泳裤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地。
“cut”
之后罗纳德再用剪辑的手段,让观众的想象力帮助自己讲完故事。
第二天,摄影组把摄影机移到屋外,拍摄斯泰茜和琳达在泳池的戏份。
詹妮弗·杰森·李还是绿色背心和游泳短裤,趴在泳池边晒太阳。金色的长发披落下来,阳光照上去显得非常灿烂。
菲比·凯茨穿着红色的比基尼,用毛巾遮住眼睛,平躺着晒着日光浴。她的发色很深,在阳光下只略有一点褐色。
摄影组在泳池边搭好了一条弧形的导轨,摄影机在导轨上移动,围着两位美丽的少女旋转,拍摄了一条镜头。
“cut!”
罗纳德确认过拍摄质量以后,下令准备拍摄菲比·凯茨的特殊镜头。
今天的清场戏在室外,不过只有一个镜头。
“有了昨天的经验,想必今天的拍摄也会很顺利吧。”罗纳德心想。
发型师把菲比·凯茨披肩的头发扎起,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化妆师过来给她涂上防水的红色唇膏。
摄影机移到了背对太阳的逆光位置,正对的泳池的一个扶手。
道具组两个喷嘴接上了皮管,接到了自来水上,打开开关向天空喷去。
“这个水量怎么样?导演?”
罗纳德走进了人工制造的蒙蒙细雨中,“还要小一点,我要雨滴在空中飘荡,而不是直接落下。”
“做不到啊,老板。”道具把开关关到能喷起来的最小量,雨滴还是不够小。
罗纳德伸手感受,水滴打在手上的感觉还是有点重。
“你们用手摇一下,做出飘荡的效果。”罗纳德向道具指示到。
“好,就这样。哎哎……”道具晃动喷头,水滴掉到了罗纳德的头上。
“你们往后演员后面一点喷,喷到人还是会条件反射式地闭眼”罗纳德指挥道具向后喷。
“怎么样?”罗纳德问摄影指导马修。
“可以,你来看看。”
“你在这里站一会”,罗纳德拉过卡梅伦·克罗站在自己的位置,然后自己跑到摄影机后面,对着取景器一看,克罗站在阳光下,后面下起了蒙蒙细雨,非常唯美。
“很好,准备拍摄。清场,无关人员请离开现场。”
现场的人员很快精简到了最少,罗纳德发现菲比·凯茨还没有出现,“发型好了吗?”
“好了,导演,菲比有点顾虑。”胖胖的女发型师过来告诉罗纳德。
“有顾虑?”罗纳德叫上海克琳和第二助理导演,一起去找菲比。
“我担心这个镜头拍出来以后,观众会认为我只是一个花瓶。”
“哎!”罗纳德在心里叹气。果然女演员要拍这种戏份,总是会有各种心理障碍。詹妮弗·杰森·李在谈合同的时候,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还有父亲维克·莫罗的干扰。
然是她想清楚了以后,拍摄的时候没有再退缩。
菲比·凯茨在签合约的时候得到家人的赞成,没有思前想后的过程。但是到了拍摄前夕,该有的顾虑还是会来。
“不会,这一段是考验你演技的。这个场景实际上是布拉德的幻想,幻想里的琳达,和真实的琳达是两个人。观众很明显能够区分两个角色的不同,他们只会赞赏你的演技。”
菲比·凯茨点点头,觉得导演说的有道理。
她鼓起勇气走到了泳池边,“我还是有点顾虑。这场戏不像詹妮弗那样在室内拍,这是室外游泳池,万一有邻居在家里用望远镜偷窥怎么办?能不能换一个室内泳池的场景?”
“拍摄日程安排的这么紧,我到哪里给你去找室内泳池?”罗纳德心里暗暗叫苦,但是表面上还得装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正要开口安慰菲比。
“你想多了,菲比。”海克琳开口劝道,“拍成电影以后,你会在银幕上被上百万的观众看到,你还怕什么邻居偷窥呢?”
罗纳德一皱眉,这话道理是没错,不过对18岁的菲比说,就怕出现反效果。
好在菲比一下没想这么多,点了点头又坚定了信念。
“准备。”罗纳德对道具示意放水造雨。
“导演,我还有点顾虑。毕竟有上百万人要看到我的镜头。”临上场的菲比·凯茨,又犹豫起来。
“你相信我吗?菲比。”罗纳德叫停了造雨的道具,对菲比真诚地看过去。
“我相信你,罗纳德。”
“这是一场唯美的戏,摄影师会把你拍得非常美。这是电影的一个特别设计的场景,就是利用你的美去吸引观众。”
菲比点了点头,脸色好看了一点。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可省略掉最后的环节。但是我不想骗你,你一举成名的机会就会小很多。”
“是这样吗?”菲比咬了咬嘴唇,马上要下定决心。
“别担心菲比,银幕上的镜头只有两秒钟不到,他们不会记住的,智慧记住你很美。”海克琳在旁边鼓励。
“其实未必啊”,罗纳德想起自己梦中的情景,这段场景关键两秒放不出来。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电影被制成了vhs录像带,被人反复地暂停倒带,以至于这一段被消磁了,自己看的时候都直接变白跳过了。
总之是肯定有很多人会反复观看的。
“导演,是这样吗?”菲比望着罗纳德。
罗纳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
“菲比,还记得你来试镜的时候说的什么吗?”
“我来试镜的时候?”
“对,我记得你说,这种戏份要有艺术美感,不要像你的第一部电影‘天堂’那样,为了达成低俗的效果,把替身的镜头和你剪在一起。”
“对,我记得。”菲比露出了微笑。
“只要是有艺术性的,有美感的镜头,多年过去以后,留在观众心里的,只有那一份美好的回忆。”
菲比被罗纳德,或者说被自己的初心说服了。要被观众记住,当一个明星。
“action!”
摄影机对准了游泳池。
菲比·凯茨扮演的琳达,穿着红色泳衣,从水下冒出头来,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黑色的发梢上,就像一个美丽的梦。
甜美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两只眼睛看着摄影机,好像梦中情人在对摄影机外的观众说话。
“嗨,布拉德,我一直觉得你很帅。”
摄影机向后退,菲比抓住扶手爬上了游泳池。
菲比朝着摄影机缓缓走来,她的背后下起了太阳雨。如梦似幻的场景下,菲比就像看着情人的目光一样看着摄影机,双手放到了胸前的比基尼泳衣处。
“啪”地一声,她解开了扣子。
“cut!”
披着罗纳德给她穿上的浴袍,菲比用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呜咽了两声。非常大的心理压力,终于随着这一声cut宣泄出来。
菲比很快调整好情绪,站起身来问罗纳德,“我演的怎么样?”
“你可以称呼自己是一个职业演员了,菲比。”罗纳德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观众一定会喜欢你,记住你的。”
“谢谢。”
“我演的怎么样?”菲比又走去摄影指导和海克琳哪里问自己的表现。
她现在处在一种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表演的状态,四处问反馈,恨不得马上看到洗印出来的样片。
“我演的怎么样?”菲比·凯茨又问到卡梅伦·克罗。
“你的身材可以去做模特了,菲比。”
“哼!”菲比一个转身就把克罗晾在身后,“我问的是演技,他只注意我的身材,还是罗纳德懂我。”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家人探班
剧组的进度很快,学校,商场,斯泰茜家中的戏份,几乎所有的外景都拍完了。剩下的一些零散的戏份,在环球的摄影棚内进行。
比如斯皮科利的家,剧本里只有他在床上睡觉,被弟弟叫醒的一段对话。这样的场景,就不用找真实的外景,在摄影棚里搭景更为便宜高效。
摄影棚是一个很大的建筑,顶棚下没有任何柱子,就像工厂的厂房。在靠近一边的角落,有一个简陋木头房子,里面重新装修成卧室布景。这是环球的木工用其他电影的布景,改建的卧室。
一个简陋的木床,床头贴满了“花花公子”杂志的海报。
“我们要为这些付钱吗?”罗纳德指着最大的那一张海报问。那是不幸去世的模特兼演员,多萝西·斯特拉滕的海报。
“是的,理论上这张看的清人像的要付钱。”制片人林森回答道,“不过花花公子”杂志的创始人休·海夫纳乐见他的插页女郎上电影,扩大他杂志的影响力。所以我们会和他达成一个象征性的价格协议。”
罗纳德盯着斯特拉滕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躯体,已经香消玉殒的她在海报上,对着自己甜甜地笑。
“就当纪念一下这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模特吧。”罗纳德继续和制片人林森巡视布景。
“听说你的家人今天会来摄影棚探班?”
“是的,我的姨妈和表妹,她们从没见过拍电影,我定了今天,拍摄时间安排没那么紧。”
“我听说西恩拍摄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没关系,我会把她们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看完了现场,罗纳德表示满意,艺术指导丹,提前一周就来准备几个室内场景。
斯皮科利的卧室很小,很符合他并不富裕的家庭背景。房间内放着很多冲浪相关的设备和杂志,也符合他的兴趣。
“可以开始布光了。”罗纳德对摄影指导马修说道。
摄影棚内的布光,一般都使用传统的好莱坞方法,摄影机从一个角度拍过去,就要布一次光。
趁着漫长的布光时间,罗纳德出去等家人到来。
这是凯伦姨妈和唐娜第一次来洛杉矶,自己没能到机场去接他们,也没有时间带她们去洛杉矶的旅游景点逛。
还好凯伦姨妈和唐娜很理解他,知道这是对罗纳德至关重要的第一份导演工作,她们自己找人带着游玩了一天,今天才来摄影棚,看罗纳德工作。
“嗨,姨妈,唐娜。”罗纳德老远就看到出租车上走下来自己的家人。
和她们热情拥抱以后,罗纳德带她们参观了摄影棚的周边,也看了看即将要拍摄的场景。
“你就是在这里导演电影吗?”唐娜问。
“是的,这里就是环球的摄影棚,电影‘国际机场’就是在这里拍的。隔壁那个更大的摄影棚拍过‘金刚’。
演员会在这个假房子里表演,被摄影机拍下。那个长杆带着毛毛的头部的就是录音用的,演员说的话会被录下来,然后在后期的时候合成到一起,就是你们在银幕上看到的样子。”
“演员表演,摄影师拍摄,录音也有人专门负责,那你导演是干什么的?就在旁边看吗?”唐娜是个小学霸,她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各司其职,还要导演干嘛。
“导演,斯皮科利到时穿哪件t恤?这件白色长袖的,还是绿色短袖的?”服装看到罗纳德进了摄影棚,赶紧上来问他。
“白色长袖的穿在里面,绿色短袖的套在外面。冲浪爱好者经常这样穿。”罗纳德把梦中斯皮科利的穿着指点给服装师。
“我什么也不干,专门做决定。”罗纳德对着唐娜回答了她的问题。
“布光还需要两个小时,我带你们去转转,这里还有其他剧组在拍戏,我们去的时候不要发出声响,影响别人拍戏。”
罗纳德带着凯伦姨妈和唐娜出了摄影棚,向旁边的更大的一个摄影棚走去。
“这里是多莉·帕顿的剧组在拍戏,她……她演一个南方的酒吧老板娘。”
在唐娜面前不太好解释这部戏,罗纳德换了个说法。
“而我将永远爱你
我将永远爱你
你
我亲爱的,你。”
刚进大棚,多莉·帕顿标志性的乡村音乐传来,这是她在1974年发布的歌曲“我将永远爱你(iwilwaysloveyou)”,这次又被她用在这部“徳州最好的小鸡房”里做插曲。
多莉·帕顿穿着老式的南方套裙,正在排练,收音机里放着她的歌声,她表演的时候是跟着嘴形假唱。
这部电影是歌舞剧,多莉·帕顿还要做很多舞蹈动作,会影响歌唱的呼吸,所以拍摄的时候是假唱。
等一曲放完,多莉发现了罗纳德,“哦,罗纳德,欢迎你来。”
“这是我的姨妈凯伦,这是唐娜,这为大名鼎鼎的女士就不用我介绍了。”
“你好,多莉,哦,见到你真人真的很高兴。”
“你好凯伦,你的罗纳德让我嫉妒。”
“他怎么了?”
“他在奥斯卡上赢了我,我得逼他将来还我一个。”多莉·帕顿是苦出身,知道怎么和凯伦姨妈这种人交流,两句话一说,就把凯伦和唐娜哄的哈哈大笑。
“我在我的电影里,已经免费为你做广告了,多莉。”
罗纳德也开玩笑,“不打扰你了,我们也要回去了。”
“再见,亲爱的。我以后会去看你的电影的。”
“多莉·拍顿一点巨星的架子也没有,她人很好。”姨妈感叹。
“是的,我和她打过几次交道,有时候她在等布光的时候,也会去我那里串门。
一行人回到了“快节奏“剧组的摄影棚。
“你们等会就等在这个角落,这样演员看不见你们。演员表演的时候不习惯有不是剧组的人在场,会妨碍他们的。等拍完了关机以后,我有两周的假期,倒时候和你们一起在洛杉矶转转。”
罗纳德指着屋子外部,一个西恩·潘的角度看不见的地方,让凯伦姨妈和唐娜拿着自己的椅子坐下。
第一助理导演艾尔知道是罗纳德的亲属,给她们说了一下观看拍摄的要点,然后给了她们一盘点心。
“别管我们,你去忙你的。”凯伦姨妈挥手让他去工作。
罗纳德嘱咐了两句,又去导演椅上坐着,等着各组人马过来,提出各种问题让他做决定。
“录音?摄影机?action!”
罗纳德下了指令。
道具房子的门被打开,一个小演员走了进来,对斯皮科利说,“起床了,爸说你要起来了,否则今天又迟到了。”
西恩·潘躺在道具床上,盖着被子。他好像还在做着美梦,很不高兴被吵醒,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东西,就朝门口丢去。
“爸,爸,杰夫拿东西丢我。”小演员躲过扔过来的东西,用门一挡,就叫着去找爸爸了。
“cut!”
“这一条冲印,主镜头就到这里,下面拍过肩镜头。”摄影机移到了小孩子演员的身后。
斯皮科利家里的镜头只有几条,罗纳德没法集中拍摄,只好这样拍一条换一个方向。
“今天有陌生人来是吗?”西恩·潘吸了两口气,对罗纳德问道。
“是的,我的家人来看我,我把她们放到你看不到的方向,这样就不影响你了,斯皮科利。”
“可是我闻到了,有陌生人的气味。”西恩·潘嘟囔了两句。
“我们先走了,罗尼,在酒店里等你回来。”凯伦姨妈和唐娜,和大多数观看电影拍摄的普通观众一样,很快感觉乏味无趣。布光两小时,拍摄两分钟。
“我让剧组的司机送你们。”
“不用,我们在洛杉矶有朋友,她还带我们去看各处旅游景点。”
罗纳德送走了家人,继续在摄影棚拍摄。
在摄影棚拍摄了两天以后,全片最后一个镜头也完成了。罗纳德很好的管控了拍摄进度,最后比计划提前两天关机。总共耗时七周零四天。
剧组移师环球的宴会厅,举办关机打包派对。演员和工作人员也把家人或者朋友带来,一起狂欢,庆祝拍摄结束。
卡梅伦·克罗带着女友南希·威尔逊一起,她客串了一个开跑车的美女。
西恩·潘再也不让别人叫他斯皮科利了,他和剧组的帕梅拉·斯普林斯汀在约会。
海克琳的丈夫和前男友一起出现,他们保持着友好的朋友关系。
菲比·凯茨的男友也从纽约赶来,他是个模特经纪人。
詹妮弗·杰森·李像她扮演的角色斯泰茜,想主动去约龙套男演员埃里克·斯托尔茨。但是斯托尔茨的正牌女友艾莉·希迪(allysheedy)也来了派对,把他看得很严。
她转而看向导演罗纳德,却看到他和家人在一起,准备离开。
“罗纳德有女朋友吗?”詹妮弗问已经成为好朋友兼闺蜜的菲比·凯茨。
“不知道,怎么,你对他有兴趣?”菲比笑嘻嘻地问。
“我只是问问,拍完了电影,才发现他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是啊,听我男朋友说,他是个天才,剧本被简·方达看中,卖了几十万美元,还拿了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
“哎,那个新来的女孩是谁?是罗纳德的女友吗?”詹妮弗突然看见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走进来加入了罗纳德和他的家人。
“好像也是个电影演员,可能是他下部电影的女主角?”
“嗨,戴安。没想到这两天是你在陪着凯伦和唐娜,谢谢你。”罗纳德对走进派对的戴安·莲恩说道。
原来凯伦姨妈说的导游,就是在洛杉矶刚拍完赛车电影的戴安。
“没关系,凯伦就像我的妈妈一样。正好我的电影拍完了,新的电影还没有进组,就陪她们玩玩。”
“哦,伯特又给你接新片了?”
“是部电视电影,讲一个选美冠军的故事。”
总算摆脱小孩子的角色了,罗纳德看了看戴安,身高好像又涨了一点,脸也有点婴儿肥起来。在阿美利加的白人女孩里,戴安·莲恩属于发育比较晚的。
“对了,你的上部电影‘洗尽铅华’怎么还没上映,已经拍完很久了吧?”
“现在改名叫‘女士们,先生们,神奇的污渍乐队’了。导演是唱片公司老板卢·阿德勒,他好像没拍够素材,现在结尾剪不出来了。”
“噗……”罗纳德把香槟笑得喷了出来,现在唱片公司挣大钱,都想模仿rko的老板斯特伍德,跨界来电影捞一把。
但是这个阿德勒不信任专业人士,要自己亲自下场,结果连电影都没法完结。
“那怎么办?”
“谁知道,可能会补拍吧?加一个结尾剪辑在最后。”
“罗纳德,你也要去剪辑吗?”唐娜插了进来,问罗纳德时间安排。
“不,工作样片前期需要两周时间,把录音和胶片同步,这是剪辑助理的工作,然后我才会接手。总之我会休个假,等到圣诞和新年假期结束,我才会接手正式的剪辑工作。”
“那好吧,你会回纽约和我们过圣诞的吧?”
“是的,我会回纽约休息一阵,我需要一些其他事情来冲淡我拍摄电影的记忆,然后才能客观的看待我拍摄的内容,不至于不舍得下剪刀。”
……
所有拍摄的胶片都已经洗印出来,环球的洗印厂把底片冲印了一套特殊的胶片,上面每格都有数字编号,叫做工作正片。
这一套胶片是为了剪辑使用的,所有的剪辑,都会被记录下胶片的编号,最后在送回洗印工厂,根据数字编号去剪底片。
环球的小放映厅,詹妮弗·杰森·李的父亲维克·莫罗,和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层人士,看过了所有的特殊片段。
他是环球影业的犹太人高管,内德·塔宁(nedtanen)。他私下调了工作样片,和维克·莫罗看完以后,对他说道:
“维克,说实话,罗纳德并没有乱来,詹妮弗没有被逼拍什么不好的裸露镜头,业内比这乱的多的拍法也有很多,他算很守规矩的了。”
“我不想我的女儿珍妮弗在银幕上……你能插手吗?”
“这不合规矩……”
“但是詹妮弗可是犹太女孩……”
塔宁沉默了,犹太人在电影圈关系网庞大,确实犹太女孩要入行,不比其他种族的白人女孩,不需要像这样做出牺牲。如果开了这个风气,那犹太女孩还有什么优势呢?”
“这是青春片,而且珍妮弗自己也同意的,维克。”
“那就保留那个黑发的女孩的镜头好了。”
“我不能这样做,维克,菲比·凯茨的父亲也是自己人。”
“但是她母亲是混血华裔……”
“好吧,我会在发行会议上提一句的,但我不能保证什么。你去勒戒中心注册了吗,维克。好不容易你才重新从电视回到电影,还能进斯皮尔伯格主导的项目,别浪费这个机会。”
塔宁以犹太人在电影界的保护人自居,说话间也开始提醒莫罗。
“我知道”,维克·莫罗挥挥手,“你帮我搞定这件事情,内德,算我欠你一次。”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导演必须休假
唐娜在周末之后,还要回纽约准备期末考试。一家人在洛杉矶只有一天时间游玩。罗纳德陪着姨妈和唐娜逛起了商场,买些礼物。
“罗尼,我很想你和我们一起回去,你在洛杉矶有半年时间了,我们都很想你,希望你能回纽约过圣诞。但是你还是在洛杉矶加紧工作吧,毕竟这是你第一部电影。”
凯伦姨妈看过了电影拍摄的现场以后,莫名对罗纳德的工作产生了一点敬畏。
指挥一百多人的剧组工作,发号施令,这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工作。她不想因为罗尼回纽约过圣诞假期,耽误了剪辑工作,辜负了所有演员的努力。
“没关系,我本来就要休假几周的。电影剪辑要用审视的眼光看拍摄的样片,就像一个唐娜的老师给她批改作业那样。如果我现在就去剪辑室,我的心态还没有从导演转变过来,恐怕一条都不舍得删。”
罗纳德给姨妈解释了一下电影拍摄的工作。导演拍摄每条镜头,都富有自己的思考,有些镜头历经千辛万苦才能最后拍摄到。
但是剪辑的思路,就是把所有胶片里不好的部分剪掉,好的部分连接起来。有时候那些随便拍拍的胶片,反而呈现的效果要比认真努力拍了二十多条的效果还好。
罗纳德从沃尔特·默齐那里学到的一点,就是要在拍摄完成以后,彻底的玩两周放空脑子,然后再坐进剪辑室里,才能忘记导演拍摄时获得的对自己拍摄的镜头的爱,重新获得客观的普通观众视角。
“好吧,好吧。我在洛杉矶再待一周努力工作,然后再回纽约和你们过圣诞节。”罗纳德看着凯伦姨妈一脸“你要努力呀”的表情,笑着同意晚些时候再回纽约。
“我们去看电影吧?”唐娜提议道。她看了表哥的导演工作以后,对电影产生了兴趣,总是问罗纳德某部电影的镜头是怎么拍的。罗纳德连蒙带猜的说了些,有些他自己也想不出来。
有时候一部电影,就因为一些特别有意思的镜头,吸引了更多的观众。
“等我一会,我把这个明信片写好寄出去。”凯伦姨妈说道。
自从大统领在刺杀事件中奇迹般的生还以后,凯伦姨妈就成了他忠实的拥趸。经常给他写明信片表示支持。
照她那些战争遗孀朋友的说法,现任大统领是天选之子,能逃脱刺杀,也是上帝特地派他来做一些事情拯救阿美利加,没做完之前是不允许他死去的。
最近某个非洲小国的首领,卡达菲上校就被传言要刺杀大统领。nbc的记者去采访他,吓得他在现场直播的时候要给白宫打电话,亲自向大统领澄清,自己绝没有任何刺杀企图。
暖腿套工厂的一名幸运的女工,还收到了大统领手写的回信,一时之间变成了当地最厉害的名人。这让凯伦姨妈写信的劲头更足了。
这让罗纳德很是佩服。大统领在日常随机挑选出一些人回信,也不在全国性新闻媒体上说这件事情。但是接到回信的普通民众会在当地传开消息,地方性媒体一报道,各地民众都有支持他的小团体。
在几个月前的减税法案需要国会批准的时候,大统领就号召民众给本州的参议员和本选区的众议员写信,呼吁他们在国会里投票通过减税法案。凯伦姨妈也给纽约州的参议员和斯坦顿岛上的众议员写信催促。
阿美利加的议员,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后院失火,失去选民的支持。这种持续的压力,让很多国会议员都改变了态度,减税法案得以顺利通过。
要说演技,大统领这种老谋深算的鼓动民众的套路,可比好莱坞大多数男星厉害多了。
最厉害的是,身为象党大统领,他还获得了大多数南方驴党议员的支持。那种富有男性魅力的嗓音,和富有幽默感的谈吐,着实吸引南方家庭主妇们的爱戴。
连来自南方白人至上主义势力严重的特拉华州的参议员,参议院司法委员会的驴党首席成员乔(意味委员会里担任参议员时间最长),这个驴党的风向标,也对减税投了赞成票。
“你在看什么,罗尼?我们去电影院吧?”唐娜见姨妈写完了明信片,迫不及待的拉罗纳德一起去华国剧院。
“失落的约柜再次荣登票房榜首位,有望成为1981年圣诞档最卖座电影”
这部乔治·卢卡斯制作,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已经霸占了半年的票房榜前三,临近圣诞,又爬上了第一。
蒂莫西·赫顿,和汤姆·克鲁斯主演的“熄灯号”,上周首映。票房只能排在第五位。
罗纳德放下“好莱坞报道”里每周票房的专栏,和家人一起出门,去了位于好莱坞大道的华国剧院。
这里是好莱坞的著名剧院,大门就是雕梁斗拱式的华国风格建筑。
“我们看哪部电影?”罗纳德见售票窗口有几部电影可供选择。
“看‘熄灯号’吧,里面有汤姆。”唐娜表妹还记得汤姆·克鲁斯送的蛋糕味道不错。
好吧,罗纳德也想看看这部二十世纪福克斯1400万的大制作质量如何。“好莱坞报道”说本周票房有望达到300万,这个数字相对于成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哈哈哈,你看我的手和梦露差不多。”唐娜笑嘻嘻的在华国剧院门口,明星的手印和脚印区玩。
在这一百多个留下手印或者脚印的明星里,梦露最为观众喜爱,她的手印因为触摸的次数最多,已经明显的比其他手印要颜色更深了。
华国剧院里面也有很重的华国风。舞台上拉起的幕布,就是华国红,上面用明黄色秀上双喜字样,和一些华国的神话故事。
幕布缓缓拉开,罗纳德坐在老式的椅子上看着银幕上亮起的福克斯标志,在这里看电影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熄灯号”讲述的是一个荒诞的故事,曾经扮演巴顿将军的乔治·c·斯科特演一个军校工作的准将,向军校学员灌输军人的荣誉和责任。
在政客和房地产商人,要推平军校,开发房地产项目的时候,学员们拿起武器捍卫学校。
大统领上台以后,保守派坚持的传统和荣誉等思想又开始回潮。要是在三年前,根本不会有电影来给军人正面形象。
凯伦姨妈对电影中没有死命抹黑军人还比较满意,唐娜觉得汤姆·克鲁斯在里面比主演赫顿还帅,让罗纳德大笑不已。
确实,赫顿在电影里的演出流于形式,不如汤姆·克鲁斯的表演更让人觉得真实。
听尼西塔说,葆拉给汤姆安排了一系列的演技课程,汤姆也很努力,每次拿到新的角色,都钻研很长时间,力求在电影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至于为什么汤姆的表演,比赫顿让人感觉真实,罗纳德有点想不明白。平心而论,赫顿虽然和自己不对付,但是他的表演不至于很差,否则也不可能得奥斯卡。
但是他在“熄灯号”里的表演,总是让人感觉不如汤姆·克鲁斯,和西恩·潘几个配角真实。也许并不是赫顿很差,而是碰到了汤姆和西恩,比较下来观众心中就有评价。
罗纳德觉得,接下来自己的主要研究方向,也应该放在演员的演技上。作为一个导演,各个工种的技术,自己所知已经很多,可以做到不被技术人员骗了。
但是电影最终呈现在银幕上的,还是演员的表演。他现在就说不出赫顿和汤姆·克鲁斯表演的优劣,原因在何处。如果自己不想一辈子拍罗杰·科尔曼那样的剥削片的话,演技是自己必须学习的领域。
送走姨妈和表妹,罗纳德在洛杉矶开始了度假生活。游览周边,泡温泉,看其他人的电影,就是不再想任何有关“快节奏”的事情。
抽空的时候,罗纳德还去三年前自己居住的小威尼斯看了看,还是老样子。海滩上冬季也有很多人在冲浪,不过罗纳德自知缺乏天赋,就不尝试了。
曾经练过的空手道武馆,生意不佳,已经被改成了踢拳馆。当年和自己过招的馆主也不知所踪。
只有在街头跳各种舞蹈的人群扩大了,罗纳德还看到不少人在教学,让有兴趣的少男少女们学习各种机器人动作,和地面动作。纯粹兴趣驱使的舞蹈,也不收费,大家跳得很起劲。
当然,罗纳德也没忘记老朋友。这天,他又邀请詹姆斯·卡梅隆,和盖尔·赫德一起喝啤酒,吃烤肉。
“祝贺罗纳德完成了他第一部导演作品的拍摄。”盖尔提议,为罗纳德欢呼。
“谢谢,也祝贺你,吉姆。你的电影也拍完了吧?”罗纳德问道,否则卡梅隆也不会有空来参加聚会。
卡梅隆已经从热带海岛牙买加回来,前几周在洛杉矶的摄影棚导演一些“食人鱼2”的棚拍镜头。
“shxt,我不想在这部倒霉的电影里署名,制片人阿索尼蒂斯是个混蛋。”卡梅隆骂了出来。
罗纳德早就注意到卡梅隆心情不佳,以为他因为工作太忙不顾家庭,又和太太莎朗又吵架了。
现在看来是为了电影的拍摄问题,连忙问道,“怎么了?他不给你剪辑的权力吗?”
导演并非自然有剪辑的权力,就像罗纳德自己,剪辑出120分钟的初剪版本以后,就要和制片人一起讨论,最终90分钟左右的上映版本怎么剪辑。
最终的时长,和一些镜头的保留与否,他都没有单独决定的权力。
“不,这个混蛋。他想自己当导演过瘾。但是他之前开除导演,署自己的名字的行为,被导演工会发现,禁止他导演的任何电影,在阿美利加院线上映。所以他才会雇佣我署名导演,绕过工会。”
“之前的导演,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底细,才走人的。这个混蛋看好我的特技制作能力,在牙买加的食人鱼镜头都是我拍的。
但是一到洛杉矶,他就批评我拍摄的每日样片不符合他的要求,然后逐渐剥夺了我的权力,工作人员都是意大利裔,说意大利语,最终把我赶出了摄影棚。”
“这……”罗纳德一下不知道怎么劝了。碰到这种制片人,那可太倒霉了。
“我觉得你应该署名,就算再差,这也是一部在阿美利加院线上映的电影。有上映的作品,和没有上映的作品的导演,在制片人看来,是完全两种不同的生物。”盖尔劝卡梅隆不要取笑自己的署名。
“你说的对,那些食人鱼跳出海面攻击人类的镜头,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在直升机上拍的。我到牙买加的时候,他们连堪景都没有做。”卡梅隆被盖尔劝服了。
“不过阿索尼蒂斯要把原始胶片带回意大利老家去做剪辑,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拿到剪辑的权力呢?”卡梅隆心中有了计划,一口喝光了啤酒。
“再来一杯。”
罗纳德给他再倒了一杯啤酒,拍拍他表示安慰。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男明星的权力
维克·莫罗不是一个好父亲,至少在二女儿詹妮弗·杰森·李的眼中是这样。
在三岁的时候,詹妮弗的母亲芭芭拉就和莫罗离婚了。虽然詹妮弗被判给了父亲,但是莫罗沉迷酒精,根本没法照顾孩子,最后她还是和母亲芭芭拉生活。
以后的日子里,詹妮弗也很少在生活里见到这个父亲,她对父亲莫罗更多的是怨恨。
本来“艳娃传”的女主角机会是她的。但是他的法定监护人父亲维克·莫罗拒绝签字,白白把机会让给了一举成名的波姬小丝。
詹妮弗气的把通过法庭把自己的监护人改成母亲,然后把自己的姓从莫罗(morrow)改成了李(leigh)。
而现在维克·莫罗,居然提出来要詹妮弗·杰森·李提出删除在电影“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中的特殊戏份。
“你很有天赋,詹妮,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在电视剧‘世界上最好的小女孩’里的表演我有多么自豪,你演的那个厌食症患者,非常真实。”
维克·莫罗到了女儿单人公寓旁的一家小酒馆,和女儿见面,谈起女儿的演技非常激动。
“你为了演她饿瘦了不足100磅,你的母亲打电话来哭诉,但是我很高兴,我的女儿是一个出色的演员,你完全不用那些裸露戏,也能在好莱坞占据一席之地……”
“但是演那个出不了名。”詹妮弗冷冷地打断了莫罗的话。自己在电视台已经演了好几个这种非常需要演技的角色,但是有谁认识自己呢?
“别这样说,詹妮弗。我知道我过去没有给你足够的关心,但是我已经戒除了酒瘾,还在上愤怒管理课程,我能争取到斯皮尔伯格的电影项目主演,之后会给你找到出彩的电影角色的。相信我……”
“做梦去吧!”詹妮弗·杰森·李拒绝再继续听莫罗胡说下去,转头就走。现在她已经成年,可以为自己的演艺事业做决定了。
莫罗起身追去,被前来查看的侍应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扶住墙壁稳住身形以后一看,詹妮弗已经出了酒馆,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fxck!”莫罗大喊一声,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丢在地上。
“啪!”侍应不知所措,“先生……请你冷静。”
“给我来双份的杰克·丹尼尔斯,不,来一瓶,不要冰块。”
与此同时,罗纳德接到电话,去环球公司和制片人林森聊发行的事情。
“环球不可能给一部310万制片成本的小制作太多的营销资源,如果你还有像植入广告这样的点子,不妨一起说出来吧。”
“我哪有这么多好主意?”罗纳德哈哈一笑,“预计能上多少影院?”
“这要看最后成片的效果,一般来说,每年七月暑期档结束以后,是一个竞争不激烈的空档期。你的电影在那时上映,很有希望争取到比较多的影院开画,在这之后就要看你的票房表现了。”
“我明白了。”罗纳德点头表示理解。能够在暑期档之后,九月开学之前的档期,还在高中学生群体的假期内,这对“快节奏”这样的青春片,其实问题不大。
这种目标观众比较单一的电影,只要面向目标观众做好精准的营销,票房就不会差到哪里。
今年七月底开画,波姬小丝主演的“无尽的爱”票房表现就不错,已经收入3000万票房。
导演泽菲雷利和自己说过,宝丽金完全估计错了电影的目标观众,瞄准的青少年情侣观众,只占最后观影人数的10%,而八成以上的观众,都是初中女生。
营销物料全部错误投放的情况下,还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全靠电影观众的口碑传播。青少年女孩之间本来就有经常聊天的习惯,有一部符合她们口味的电影出现,口耳相传的效果非常好。
罗纳德也对自己的电影有信心。讲述青少年长大成人的电影,在现今的电影市场上并不多。
虽然各大制片厂已经看到了这种观影人群出现的趋势,但无论是迪士尼“徳州佬“那个俄克拉何马乡下的故事,还是派拉蒙的歌舞片”油脂2“,故事都离主要的观影人群有很远的距离。
青少年高中生想看的是那些发生在身边的故事,和他们一样的10-12年级的城市青少年,他们是怎么处理自己生活中的各种烦恼的。
“看来你已经很有信心了,我就等你新年假期以后回来剪辑了。”林森和他握了手,祝罗纳德回家度假顺利。
“对了,我今天早上接到一个公司高层转来的口信,问你是否能取消詹妮弗·杰森·李的裸露戏。”林森最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为什么?”
“如果你觉得需要,那就不用理会他们。环球是一家老牌制片厂,在公司上层有很多已经脱离时代的老人。”
罗纳德点点头,有很多“高层人士”对电影发表一眼,这是大制片厂的通病了。不像新世界这种小公司,可以凭借罗杰·科尔曼一言而决。
“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营销预算有限,主要靠观众的口碑传播。这样的话,这些镜头的重要性上升了,自己是觉不能够不能够剪掉的。
一部电影能被人说起,除了内容精彩以外,还必须有一个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卖点,方便观众向朋友推荐。
“无尽的爱”之所以能够在估计错目标观众的情况下,收获不俗票房,就是因为方便传播。任何一个中学女生,都可以向同学朋友说,“你知道女主角杰德的男朋友有多爱她吗?”
如果对方感兴趣,就可以罗列男主角大卫一系列的痴情行为,偷入杰德的卧室,放火烧了她家的房子,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寻找已经搬家的杰德等等。
罗纳德在看试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想在自己的电影里,加入一些方便传播的元素。
詹妮弗·杰森·李,和菲比·凯茨的戏,就是他需要精心设计,方便传播的内容。
“为什么高层会来管一个女演员的事情?”罗纳德还是不太理解,问制片人林森。
“因为詹妮弗的父亲是维克·莫罗,他曾经是电视台的当红明星,在圈子里,年龄合适的男明星,总有一些额外的权力。”林森看罗纳德不懂,就解释了一下。
“是他?”罗纳德想起了签约拍戏那天闯入现场的那个人,“可是,你也说了,林森先生。他是‘曾经’的电视明星,为什么已经过气的男明星,也可以干涉电影拍摄?”
“过气的说法,有点过于贬低莫罗了。男明星总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甚至不限于电影圈。”林森笑笑,“你知道最近好莱坞的大事件,娜塔莉·伍德身亡案吗?”
“知道。”罗纳德在拍完电影以后,被家人补了不少拍摄期间的娱乐新闻。
就在他忙着拍摄的十一月底,这位著名的好莱坞女星,从自家游艇上落水身亡。
“这和男明星的影响力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去打听吧,圈内都传遍了。”林森不愿意和罗纳德讨论更多的细节,“曾经红过的男明星,都有远超女明星的社会影响力。
男明星的职业生涯漫长,只要红过,观众就记得你。说不定就有一部电影让他们翻红,莫罗只有52岁,还有近十年的职业生涯。所以会有人给他一些面子传个话的。”
罗纳德不明所以,回酒店以后把上个月的娱乐报纸拿来浏览,终于知道了一些报道中提及的问题。
原来娜塔莉·伍德,这个在金球奖颁奖晚宴上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女星,和丈夫罗伯特·瓦格纳的关系糟糕,因为她丈夫在拍摄电视剧期间出轨了另一个女明星。
伍德登船的时候,为了让丈夫瓦格纳吃醋,还故意把一起拍电影传出绯闻的演员克里斯托弗·沃肯一起带上了船。
当时娜塔莉·伍德落水的时间,附近的一条船上曾经有人听到有女人呼救的声音。但是这么大的嫌疑,地区检察官就轻而易举的放弃起诉了。
罗纳德觉得林森的暗示有点夸张,地区检察官权力重大,一个人就可以决定是否起诉嫌疑人,但他不至于因为嫌疑人是一个过气男演员,就放过可能谋杀知名女星的凶手吧?
罗纳德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拨给经纪人尼西塔,他消息灵通,也许知道一些什么。
“传说娜塔莉·伍德的葬礼上穿了貂皮大衣,竖起衣领,遮掩她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啊?真的有问题?”罗纳德有点吃惊,阿美利加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哦,那时候你在拍摄电影,电视台连篇累牍的采访,地区检察官说那是落海的时候,撞在船舷上造成的。”
“那也是有可能的吧?地区检察官总不会乱说?”
“但是娜塔莉·伍德天生怕水,她甚至不游泳。”尼西塔给罗纳德说一点圈内的传闻,“她的妹妹拉娜,在圈里到处说她姐姐怕水的事情。但是没什么用。”
放下电话的罗纳德,很是感慨了一下。一个国民大明星,就这么轻易的香消玉殒了。看来男明星确实有点影响力。
不过自己还是要坚持剪辑中留着詹妮弗和菲比的戏,维克·莫罗又不是当红影星,对詹妮弗签字同意拍摄,自己合法的剪辑又有什么办法?
他一个酒鬼也打不过自己。
第二百三十四章 首次登场舞会
回到纽约休假的日子,罗纳德过得很舒适,圣诞夜还和姨妈表妹吃了一顿丰盛的圣诞晚餐。
或许是长时间筹备和指挥拍摄电影,罗纳德和现实生活有些脱节,他搬到了姨妈住的公寓,宅在家里好多天,每天和姨妈说话聊天,用家庭温暖让自己暂时忘记刚拍摄的电影。
这天一大早,罗纳德又在起居室里看电视。
为了随时观看大统领的讲话和新动向,凯伦姨妈出钱给家里开通了有线电视,除了本地频道和三大无线电视台,家里的电视又可以看到几十个全国各地的频道。
这种把地方性的频道,搬到全国有线电视网络,让全国的有线电视订户都能看的做法,叫做辛迪加化。很多本来只是地方性的电视节目,被辛迪加化以后大火。
罗纳德拿起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对着电视机按了起来,电视跟着他的手势在变换频道。这是有线电视收视盒子配的一种遥控装置,可以坐着换电视频道,罗纳德很喜欢。
“咦,这是什么?”
罗纳德发现电视机里出现了一个阿波罗登月的画面,不过月面上的旗帜被从国旗更换成了一幅上面有个大写的m字母的旗子。
然后一个美女主持人,开始播报“欢迎收看mtv台,世界上第一个音乐电视频道,白天,晚上,立体声为你播放世界上最好的流行音乐。”
接着画面一转,mtv台开始放起了洛德·史都华的音乐电视,罗纳德开始感兴趣起来,这种时间比正常电视节目短的多音乐视频很有意思,几分钟就换一首。
他们剪辑的节奏,要比电影快得多,也比电视剧快得多。
罗纳德盯着mtv台看了几首正在排行榜上流行的歌曲mv,发现自己看这种快节奏的剧情,居然理解起来毫无困难,也许是因为有音乐和歌词,辅助了观众对剧情的理解,不需要电影那样铺垫很长时间。
“接下来是滚石乐队的最新演唱会现场”主持人说道。
“哦,罗纳德,你该出去走走了,别总呆在家里看电视。”
凯伦姨妈有点受不了罗纳德每天宅在家里吃饭睡觉看电视,过来把他从沙发上赶起来,“出去,去买份纽约时报来,这对你有好处。”
“好吧”,罗纳德从沙发上起来,换上外套准备出门。
这时电话响起,凯伦姨妈接起电话,然后把听筒递给罗纳德,“找你的,罗纳德,是个女孩。”
“我是罗纳德,哪位?”
“我是海伦,海伦·斯雷特,拍过口香糖的广告,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你好海伦。”罗纳德当然记得,“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开拍前,罗纳德还起意让这个女孩来试镜,不过被她在电视台的父亲杰拉德以海伦还未满18岁拒绝了。
说起来马上新年了,海伦现在年纪倒是成年了。
有时候影响电影的因素中,就有很多看来不起眼的。如果海伦年纪大几个月,或者电影晚一点开拍,说不定海伦·斯雷特也能参演。
“罗纳德,我想邀请你参加做我‘德标汤特’舞会的男伴,你愿意吗?”
“什么?”罗纳德不理解那个舞会的名字。
“就是debutante,法语‘首次登场’的意思,这是阿美利加女孩初次登上社交场合的一种舞会,必须要有男伴哦。”
“舞会?我没有经验啊,杰拉德没给你安排其他合适的人选吗?”
正在海伦旁边一起听电话的杰拉德·斯雷特忍不住了,拿过电话听筒说道,“嗨,小子。我女儿找你做男伴,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吗?”
“杰拉德,你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参加过debutante舞会,不知道怎么履行职责,听海伦说好像是个挺正式的场合。”罗纳德出身底层,对这种上流社会的调调不怎么感兴趣。
杰拉德听到罗纳德说的理由,消了些气,看来这个幸运的傻小子还挺重视女儿的成人仪式。
“没有这么正式,是我们电视和电影圈子里小范围的一个舞会。真正的国际debutante舞会逢双数年举办,有很多欧洲国家的公主会来参加。
我们想为子女们创造一个环境,让有兴趣进入演艺圈的年轻人,在成年的时候认识一些圈内人。海伦邀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你,你也可以认识一些圈内的年轻人。”
“这是我的荣幸。”
“记得礼宾的要求,上午亮相仪式,午餐后是嘉宾聚会……”
到了电影电视高级从业人员子女成人首次登场舞会的那天,罗纳德穿着深蓝色海军双排金属扣西服,配上深红色的口袋巾,灰色的裤子,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去了华尔道夫酒店。
这个老牌酒店,就是每逢双数年举办的国际成人舞会的举办地。杰拉德他们也把舞会定在这里,是存着提升女儿们档次的心思。
到了舞会举办的大厅,罗纳德有点后悔。来的各位男伴都不是什么业内知名人士,以星二代为多。他还看见了纽约大学那个想拉自己进兄弟会的星二代。
首次登场舞会的节奏很慢,每个女孩都单独从楼梯上走下来,每人会有10分钟的亮相时间。主持人介绍女孩的家庭背景资料,和男伴的家庭背景。然后再向在座的各位展示礼服。
等了两个多小时,快接近中午的时候,主持人终于报出了海伦的名字。
“海伦·斯雷特小姐,她的父亲是pbs电视台自身副总裁杰拉德·斯雷特……”
罗纳德连忙站起身来,抬头看向楼梯上方。
只见一个大概五尺八寸(1.73米)的女郎出现在楼梯上的走廊出口处。她穿着一套乳白色的礼服,头上戴着一顶二三十年代风格的白色小帽,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顾盼生辉。
耳朵上挂着两个亮晶晶的吊坠耳环,脖子上还套着一串珍珠项链。
正是罗纳德好久没见的海伦·斯雷特。
一年多没见,只通过几个电话。罗纳德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海伦了。
阿美利加的女孩,在这个年龄,正是容貌急速变化的时期。海伦除了眉眼还像以前那样迷人,整个人的身材出落的更加出色,让罗纳德有一种邻居家的姑娘突然长成大美人的感觉。
海伦从楼梯上款款走下,眼睛左右巡视,找着自己的男伴罗纳德。她看到罗纳德一身海军制服式的打扮,配上修剪过的头发和络腮胡子,显然十分满意,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
主持人介绍完毕以后,就是摄影师的拍照环节,罗纳德忠实地做了海伦·斯雷特的男模特,拍了好几套照片,然后两人去了座位坐下。
“你今天十分出色,海伦。可以说是舞会上最美的女孩。”罗纳德自觉第一次在夸赞女孩的时候,没有加上任何夸张的成分。
“咯咯……”海伦一笑,“你也很英俊。”
两人相视一笑。
“你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了吧?”海伦问道。
“正是,还好最后看见你,没有白白浪费时间。你们在楼上休息室,也要等候吗?”
“是的,不过我们有密探,咯咯……”海伦又笑了起来,“我们有朋友不断在门口偷看,向我们通风报信谁的男伴最英俊。”
说笑了一会,两人继续等待着剩余的女孩下楼梯。
“你不觉得闷吗?我们先走吧?”海伦等了两三个女孩,对身边的罗纳德说。
“不是说下午还有嘉宾吗?”
“很乏味的几个人,是前大统领jfk的儿子和侄子。听我爸爸说,他们想进演艺圈当演员。”
罗纳德有点不信,前第一夫人不会允许他的儿子做电影演员的吧。虽然电视上有小肯尼迪上大学的新闻镜头,确实长得可以做男主角。
“怎么,你想见见他?”海伦看罗纳德没动,问道。
“不,我只是在想这样会不会失礼。”
“别想了,这又不是真正的国际成人舞会,我们可以从后门溜出去,等我先去换件衣服。”
海伦拉着罗纳德,偷偷从酒店大厅的后门溜出去。她从门后偷偷拿出一个包,然后进了洗手间换衣服。
看来她早就打算溜了。
换下礼服,海伦换上了牛仔裤和男式外套,项链也收进了包里,只留下两只耳环。从刚才的名媛风,一下子变成了纽约街头常见的高中女孩。
“我想去纽约现代艺术馆,你陪我去吧?”
“好,杰拉德给我的任务,可是陪你一天。”
“哈哈哈,你自己不想吗?”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罗纳德架起手臂让海伦跨上,两人走出了华尔道夫酒店。
纽约现代艺术馆离华尔道夫酒店很近,从莱克星敦大街走过去,只要十几分钟。经过洛克菲勒大街和第五大道,就看到了纽约现代艺术馆与众不同的外观。
这里是纽约的高尚区域,一路上有很多打扮时尚的美女和帅哥,走路的节奏比下城曼哈顿那里的精英也慢的多。
“其实我也不想来这个舞会,不过还得敷衍杰拉德一下。”海伦一路走,一路说个不停。“他答应我如果愿意来,就给我在abc电视台找一个演出的机会,不过我母亲鼓励我自己去找机会。”
“杰拉德还给我找了一个经纪人,不过他老是把我的一切都告诉爸爸。我妈让我再找一个经纪人,这样才能摆脱他的专制。但我又不想他伤心。”
海伦看着罗纳德,这个导演了自己第一个电视广告,让自己在电视台上次登场的导演,心中有点亲切,把出入演艺圈的苦恼一股脑地都说了。
“其实一个演员,可以不止雇佣一个经纪人,没有法律禁止这一条,我就是这样。”
“是吗?这样好。”海伦点点头,又转移了话题,“我的礼服漂亮吗?是我妈妈帮我挑的,纽约很多这种二手礼服商店,很多女人穿了名牌礼服一次,就会把它们送来卖掉。”
“为什么要买二手的礼服?”罗纳德知道海伦父亲是电视台高层,母亲是个律师,收入不会很低。
“因为环保嘛,我妈说那些浮华的东西是虚荣和假象,应该注重实质。如果人人都抛弃虚荣,地球的资源就不会因为滥用而枯竭。”
“你说的对……”
两人很快走到了纽约现代艺术馆,这里是大都会博物馆之外,纽约最大的一个博物馆,临近中午的人流还是很多,罗纳德买票进入。
“我上次来看过现代艺术家的展览,你喜欢哪个现代派艺术家?”海伦拉着罗纳德,在大厅里边走边问。
“我不懂这些……”
“你太谦虚了,你不是电影导演吗?上次我爸爸不允许我去试镜,我和他吵了一架,后来我妈妈出面和他谈了一次,他才答应我可以自由参加电影的试镜,不过还要和他报备。”
两人走进了一个展厅,罗纳德也看向墙壁上的现代艺术绘画。
“这是梵高的星月夜,这是莫奈的睡莲,这是达利和塞尚……”
海伦·斯雷特对这些名画很熟悉,罗纳德也站在近处看着大师作品,一一欣赏。
“你感觉闷的话,先去看你感兴趣的现代装置艺术展吧?”罗纳德感觉海伦对这些画作都已经很熟悉了,怕她气闷。
“没关系,我陪你在看一遍,大师之作总是值得反复欣赏。”
罗纳德拍拍海伦的手表示感谢,两人一幅幅画作看过去。
罗纳德没有学习过什么画作,只是作为普通观众,看着大师之作。前方是另一位大师的作品,荷兰画家蒙德里安的“红,黄,蓝。”
罗纳德一看到这幅作品,心中就生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停下脚步,盯着画看了许久。
画上没有人物,也没有景物,只是一些简单的黑线,把画布分割成几个长方体。还有些长方形色块被填充进了红,黄,蓝的颜色。
海伦奇怪地打量了一下罗纳德,他之前看的那些画作都没有这样入神。在罗纳德旁边还有一位华裔,艺术学生打扮。他正在拿着画笔,在旁边的画架上临摹蒙德里安的这幅作品。
“真是一种有趣的节奏。”良久以后,罗纳德喃喃自语了一下。
“怎么,你能看出蒙德里安的节奏?”华裔学生看了罗纳德一眼,搭话道。
“是的,虽然这是线条和色块,但是给人的感觉,是画家在叙述一种节奏。”
“你是学画的吗?”华裔学生打量了他一下,不像。
“不,我是拍电影的。我叫罗纳德。”
“叫我陈就好。”华裔学生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
“很少有外行人,能看出蒙德里安画的是节奏。他们都认为蒙德里安是画客厅装饰画的。”
陈给罗纳德指了指蒙德里安的画作,“其实他们不明白大师的厉害之处,你看这个笔触,他的线条都是徒手画的,不同的黑色,有不同的浓淡,让线条有立体的感觉。”
罗纳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同样的黑色线条,一条好像浮在另一条的上方。虽然画面简单,但是给人的感染力强烈,这种简单是通盘设计,再重视细节才能达到的。
“看来简单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罗纳德感叹。艺术都是相通的,很多人都说希区柯克的电影叙事简单,但是要达到这种简单,不是那么容易,很多人模仿他的风格都模仿不来。
“看来你的艺术感受很好,门口的商店有卖印刷复制品,你喜欢可以买一幅。”陈指点他说道。
“谢谢,你的临摹卖吗?”罗纳德看上了陈的临摹的油画。
“我不能出售,蒙德里安的画作很难临摹,我画的根本不像。”陈摇了摇头。
罗纳德耸耸肩,回头和海伦一起继续参观她喜欢的装置艺术。
看完了展览,罗纳德和海伦在街头吃起了热狗。现在在曼哈顿摆摊也需要证照,热狗配上酱料的味道很不错,海伦吃得尤其开心。
“谢谢你,罗纳德。我今天玩的很开心。我会听你的,让我妈妈再给我找一个经纪人的,到时候说不定你的下一部电影,我会试镜的。”
把海伦送回了家,罗纳德抱拿着买来的蒙德里安画作的印刷品,回了姨妈家。
新年假期一过,罗纳德又回到了洛杉矶。他把蒙德里安画作的复制印刷品,放在了剪辑室的桌子上,提醒自己剪辑的时候要注意保持节奏。
“这是埃里克,本片的剪辑师,这是他的两个剪辑助理,这是导演罗纳德。”制片人阿特·林森给罗纳德介绍剪辑团队。接下来的两个月,就看罗纳德和埃里克配合剪辑出成片了。
“你好,罗纳德,声画同步已经做好,我们要不要从头看一遍?”
“好的,谢谢你,埃里克,让我们开始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怎么做到的?
罗纳德花了半天时间,看完了所有的镜头。声画同步做的很不错,罗纳德感谢了埃里克和他的两位助理。
“我们开始剪辑吧,罗纳德?”旁边的两位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罗纳德在看做好声画同步的镜头的时候,常常暂停,然后拿出笔记本记胶片上某一格的编号。一本胶片经常被他翻来覆去地看好几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如果只是检查埃里克的工作,似乎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我们从哪里开始?罗纳德。”埃里克倒是和不少导演合作过,知道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方法,罗纳德并不算特别出格的。
一些老派的好莱坞导演,都有自己的怪癖。比如拍摄过“正午”的老导演弗雷德·金尼曼,他就特别反感主镜头。
除了在拍摄现场的时候尽量少拍主镜头之外,在剪辑室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主镜头部分的胶片扔掉。
也许罗纳德也有类似的怪癖,在用剪刀之前,先把自己不喜欢的镜头排除在外?
“你还要等我一下,我要把这些编号的正片,重新翻成负片拷贝,拿去柯达洗印店洗印一下,大概还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等我拿到照片,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说完罗纳德对大家说了声抱歉,然后拿着手上的编号忙去了。
林森和阿佐夫互相看了看对方,不明所以,林森问剪辑师埃里克道:“这是什么方法,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导演这么干?“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埃里克耸耸肩,对两位制片人回答,“也许是罗纳德的习惯做法?”
几人不得要领,于是先出去吃午餐,等罗纳德忙完再回来。
罗纳德在剪辑室另一边的设备上,根据镜头编号找胶片。
他用一中午的时间,给每个机位,每个镜头都挑选出一个最具代表性的决定性时刻。有些时间较长的镜头,还挑选了两三张。
然后他根据这些编号,给每个决定性的时刻翻拍一张感光度只有2的负片。根据沃尔特·默齐摸索出来的合适曝光时间,罗纳德翻印完了所有的镜头照片。
之后他拿着底片,开车到了一家柯达一小时冲印店,在店里冲印出了所有的照片。看着成片,罗纳德比较满意,用了默齐给的参数,照片的色彩平衡和对比度,都接近电影胶片的效果。
等两位制片人,和几个剪辑师回到剪辑室的时候,罗纳德已经把所有的照片贴到了墙上的白板上。
“啊哈,这种方法可就直观多了。”剪辑室埃里克望着墙上白板上的照片不由得赞叹道。
“这个办法真不错,我得学习一下,今后自己做导演的时候可以用。”林森也很惊喜,他自己之前导演过一部电影,知道剪辑的时候,要在很多镜头里要找到心里想要的的那个,是一个特别浪费时间的事情。
很多时候等你找到,心里的灵感已经没了。这样确实更方便抓住灵感,让剪辑更富有效率。
阿佐夫没有拍摄电影的经验,不过他也觉得这样的办法很直观。他看着斯皮科利吸烟吸嗨了以后,拿vans鞋子,拼命往头上打的那张照片。心中马上跳出了上午看过的那段镜头。
他不由地心想,“这个叫罗纳德的年轻人,倒是有一些办法。”
罗纳德正在给每个相片写上编号,然后把镜头的时长誊录在笔记本上的表格里。“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是一部六个主角的群像剧,很多人的戏份怎么平衡,是电影剪辑的关键。
所以各种镜头之间的排列组合,试错必不可少。这样用一张照片代表一段镜头,就可以方便的进行排列组合了。
“我已经誊录好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开始了。”
罗纳德请林森和阿佐夫两位制片人挨着剪辑师埃里克坐下,然后自己站在他们身后。
“嗨,罗纳德,你来坐吧,你才是导演。”
林森和阿佐夫看到他站着,都站起来向让座给他。小伙子尊重前辈是好的。但是好莱坞的规矩,制片人只是对剪辑后的结果提出意见,不能完全代替导演下剪辑指令。
至少在导演剪辑出初剪版本糟糕,未通过制片人的首肯,被制片厂剥夺剪辑权之前不行。
“别客气,我只是习惯站着剪辑。”罗纳德往旁边挪了两步,站在剪辑师埃里克的旁边说道。
他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张纸,一裁两半,然后叠出了两个坐着的小人,根据剪辑机监视器的长宽,计算出银幕和他的大小比例,对后等比缩小到小人的高度。
罗纳德把代表女观众的小人再折叠了一下,让她变得矮了一些,然后把两个小人放到监视器前面,对两位制片人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观众,看1.85:1纵横比的标准银幕,坐在黄金位置的大概距离。
这样我们就可以参考观众在银幕上看到的大概画面,不会因为过小的监视器,没有照顾到观众注意力的转移问题。
“你准备的很充分。”阿佐夫的心完全放下了,罗纳德看来在剪辑上也是一位专家。
“不知道剪辑的水平怎么样?”林森看着罗纳德做的像模像样,好奇起他真实剪片子的水平起来。
电影分镜画稿里的开场镜头,正巧就是罗纳德第一天拍摄的第一个镜头,是那个罗伯特·罗曼努斯从摄影机后方入画,然后躲开两辆汽车,跑到马路对面,最后向百货商场的大门走去的镜头。
“还是第一条好些,演员表演更自然。”看完了拍摄的几条胶片,剪辑师埃里克讲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也觉得是,汽车是特技师开的,有一定规律。第一条罗曼努斯的反应更自然,之后的几条,他有了准备,就会有心理准备,在动作上预先做了准备,不如第一条紧凑。”
罗纳德指着监视器上罗曼努斯的动作,他在发现开来的丰田花冠之前,就已经减速扭肩向左方看了。
“你们觉得呢?”罗纳德扭头问两位制片人的意见。
“不错,我也觉得第一条好。”
“按照你的来。”
埃里克见两位制片人也同意,回过头来问罗纳德,“剪在哪里?”
“等一下。”罗纳德拨动卧式剪辑机的转盘,把片子用倍速倒回去开头。
然后他把转盘转回到正常速度播放,监视器上的罗曼努斯又过了一遍马路。
“啪。”罗纳德按下了停止按钮,然后他拿起一只水笔,在剪辑机正前方特意空出的空隙上,找到了胶片最正中间的那一格,轻轻地画下了一个v字记号。
“在这里不错,正好接下面的黑屏,切近商场内部的画面。”埃里克也同意。
“我再试一次。”罗纳德又转动控制转盘。
埃里克表示理解,导演在剪辑的时候,很多时候也举棋不定。特别是结束的时候是演员有持续动作的开放式镜头,没有一个确定的动作终点,让不同的人都觉得应该剪在这里。
就像这个黄牛迈克进商场门的镜头,演员罗曼努斯走到里大门多近的位置下剪刀呢?其实都可以剪,然后切进下一个镜头。你说剪在哪里算最好呢?没有定论。
罗纳德又把胶片到回开头,开始以每秒24秒的速度播放。等到了罗曼努斯扮演的黄牛迈克绕过第二辆靠边的大众甲壳虫,走向商场正门的时候,罗纳德有一次按下了停止键。
“啪!”
埃里克向前一探身子,看向那个正中间的胶片,想记下这次的号码,看清编号以后,他突然来了一句“holyshxt!”
“怎么了?”制片人林森很阿佐夫望过来,生怕工作正片出了什么问题。
埃里克指着剪辑机正中间的那个缺口,正中间的胶片上,赫然是刚才罗纳德用水笔画下的那个v字记号。
“你怎么做到的?”埃里克变得非常好奇,每秒钟二十四格胶片,一格胶片只在这里出现二十四分之一秒,两次同样停在一格上的概率很小。
“是巧合吧?”在场的三个人心里都浮现出一个疑问。
“是同一格吧?”罗纳德问了一下,然后又把胶片倒了回去。“看来我上午看的过程中,已经逐渐掌握了这部电影的节奏。”
罗纳德说着,看了一眼剪辑台上,靠着墙壁放着的蒙德里安的画作复制印刷品。
有的时候节奏这种东西,很难用语言描述,但是你抓到了就是抓到了,你的身体会代替大脑,用直觉为你做出决定。
“啪!”
罗纳德第三次按下了停止键,直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胶片稳稳地停在了同一格。
两位制片人都不相信罗纳德还能停在同一格上。他们同时站起来向剪辑机露出的缺口看去。
果然灯光的照耀下,一个黄色的小v字形记号,就在最正中的那一格胶片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不相信,在环球制片,没听说谁有这种功夫。
“你怎么做到的?”两人对着罗纳德问道。
罗纳德打开了自己带来的保温杯,倒了一杯红茶慢慢品尝,“我说是直觉你们相信吗?”
林森和阿佐夫两位制片人一脸不信,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也许是罗纳德的独门秘籍呢?
“我好像听人说过,以前有一个剪辑师可以做到。”埃里克像是想起了什么。
“是的,这是西洋镜影业的沃尔特·默齐教我的。你们应该听说过他,而且我也没骗你们,确实是靠直觉,否则人是不可能反应这么快,几次停在同一格上的。”罗纳德说出了师傅的名字。
“原来是他啊。”两位制片人和剪辑室埃里克恍然大悟,他们都听过胶片剪辑和音响处理双能的专家,沃尔特·默齐的名字。
他是为弗朗西斯·科波拉的两部“教父”,和“现代启示录”做剪辑和声音设计,得到过奥斯卡奖的认可的专家
于是他们点点头,不再追问罗纳德是怎么办到得了。仿佛他能做到这些是理所当然的。
埃里克让剪辑助理过来,记下工作正片那一格上的编号。作为第一个镜头的剪辑点,然后等着罗纳德下命令。
“我们继续吧。”罗纳德轻轻地说道。
不一会,两位制片人对剪辑的进度都很满意,离席先走,表示明天再来看进度。
罗纳德微笑着继续和埃里克剪片子。
他心里清楚,之所以能够做到几次停在同一格上,是因为他上午花了大量的时间反复看镜头,然后在每个镜头中挑选决定性的一格。
这种做法,让摄影指导马修的镜头语法,已经慢慢地植入了自己的潜意识,实际上是潜意识帮他做出了停在哪里的决定。再加上自己站着剪辑,才能充分利用人几百万年进化来的直觉达到这一效果。
随着剪辑的继续,他的潜意识更多的消化吸收的拍摄的镜头,自己的剪辑还能做的更加准确和合理。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环球要派人来检查
“哈哈哈……”剪辑师埃里克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开始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的编剧是个天才,虽然看了很多次了,每次看到这里我还是会笑出声。”
罗纳德也忍不住笑了,画面上是斯泰茜的大哥布拉德。他因为和顾客纠纷被全美汉堡解雇了,为了还心爱的四门豪车的分期贷款,不得已去竞争对手“虎克船长炸鱼薯条”快餐打工。
去给ibm公司送外卖的路上,店长要求他穿上全套苏格兰式的裙装,带上有海盗标志的大沿帽去送。
在一个红灯路口,旁边一辆敞篷跑车上,一位穿着紫色和粉红双色拼接开司米毛衣,金发蓝眼的美女一直对他微笑。
布拉德一开始以为美女在看他后面,但是不断的微笑和打量,让他以为美女对自己一见钟情,连忙露出牙齿以微笑回应,并且对着美女挤了挤眼睛。
美女愈发觉得他可笑,笑得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等绿灯一亮就加油门离去。
布拉德这才发现理解有误,对着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海盗帽子,气得一把抓下丢出车窗外。
“那就是编剧卡梅伦·克罗的女朋友,南希·威尔逊。女子摇滚‘红心乐团’的吉他手。”罗纳德指着屏幕上定格画面里的美女说道,“如果你看mtv台的话,最近正在放她们的mv音乐电视。”
“难怪看她有点眼熟。”剪辑师埃里克笑道。
剪辑已经进行了两周,每天从早到晚泡在剪辑室里,沉浸在电影描绘的幻想世界里,罗纳德和埃里克和现实世界都有点脱节。
“你也来一杯?”罗纳德拿起保温杯往外倒红茶,问埃里克。
“好吧,我也来一杯,每天看你喝这个,不喝咖啡?”
“咖啡就像高利贷,帮你提神的时间,几小时后会加倍困倦地讨回去。红茶更像分期贷款,平缓你的注意力峰谷。”
两人喝了杯红茶,又投入艰苦的工作当中。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最近的剪辑工作遇到了瓶颈,进展不大。罗纳德做好了初剪,完整的故事里每个角色的形象鲜明,情绪到位,唯一的大问题是时长超过了115分钟,比制片方要求的90分钟多出了20%多。
完整地看过一遍没有配乐的初剪版本,其实两位制片人动了说服环球高层,就以115分钟发行的念头。但是略作试探以后,发现根本不可能。
这种类型的青少年喜剧,环球是用来填充每年的低潮档期的。暑期档结束以后,是一年电影票房最低的木档期,这段时间没有什么观众回去专门去电影院观看一部两小时左右的剧情长片。
只有轻松喜剧,才有市场。院线希望片长控制在90分钟以内,方便每天晚上的黄金时间多排一场,增加票房的营收。
要把115分钟的片长,缩减掉20%,又不影响原来的故事和情感,这对第一次剪辑长片的罗纳德,提出了很大的挑战。
“这里其实可以减掉一个布拉德开车起步的镜头,让布拉德和南希·威尔逊的镜头交叉,本来就能让观众感觉两人在一来一回地交流。
南希开车走了以后,没有必要在放布拉德起步的镜头,直接切到他照后视镜发现自己小丑一样的可笑样子就行了。”
剪辑师埃里克对罗纳德建议。
罗纳德想了一会,确实观众应该不会在理解上有障碍。现在的好莱坞电影,已经不遵循时空上的连续性要求了。五十年代以前的电影,这种时空连续性是硬性规定。
比如当时的现实剧,经常看到有角色进入摩天大楼的镜头。
在当时时空连续性的教条下,一定要切一系列上电梯,关上电梯门,电梯指示灯不断显示楼层上升,顶楼电梯叮的一声停下,开电梯门,角色走出电梯的镜头,来交代角色在时空上的流向。
但是髪国人的新浪潮开创了剪辑的新方法,流传到好莱坞以后也深刻影响了阿美利加的电影。
好莱坞的导演们忽然发现,只要情节连贯,进入大楼的镜头以后,切掉所有的电梯镜头,直接让角色打开办公室门走进来,观众不会有任何不理解的地方。
他们自动会把中间不重要的的部分省略掉,在脑子里亮起一个灯泡。哦,这个人进了大楼,到办公室里和人说话。
时空上的连续性,从此被好莱坞抛弃,默齐给的六条剪辑原则里,也排在了最不重要的地方。
“我觉得可以,不妨试一试。”罗纳德对埃里克回答。
“好的。”埃里克操作剪辑机,减掉了那个镜头。
剪辑助理过来,记下了这次下剪刀的时间,和前后镜头的编号,然后拿起胶布,在机器上快速把前后两个镜头连接了起来。
最后她又小心的收好被剪下的胶片,放在塑料袋子里记录保存,防止导演将来反悔,又要重新接上原来的镜头。
罗纳德和埃里克把剪好的镜头看了一遍,故事和情绪都如同预计的那样,没有受到影响。
“很好,这样又节省了四秒钟。”就这样几秒几秒地前进,成片的时间长度在向着90分钟的达标线艰难地前进着。
“嗨,罗纳德。今天的进度如何?”午饭时间过后,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又准时“不小心散步”到剪辑室来。
这段时间他们来愈发勤快了,有时候一天要来两次,午餐后散一次步,晚餐后再散一次步。
通常来说,导演对自己拍摄的胶片充满了爱,剪掉任何部分,都好比对他们心爱人下手术刀,割掉手脚。
最近华纳兄弟制作的“银翼杀手(derunner),制作方,主演明星哈里森·福特,就和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因为剪辑时长和情节闹翻了,双方已经到了要动手打架的地步,小道消息传的好莱坞到处都是。
罗纳德到对剪辑没有什么偏见,但是最近的前进速度越来越慢,让两位制片人也担心起来。
“还不错,上午剪掉了大约五秒。”
两位制片人心中一紧,连续几天的剪辑速度都没有上升,这进度恐怕要严重拖后,而且越往后剪辑的速度越慢,到时候很可能剪不到90分钟以下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是林森开口,“罗纳德,我们都很信任你,但是环球的高层并不知道这部电影的出色之处,他们一定会用合约里的90分钟总长来约束你的。”
“我知道……”罗纳德也有点头疼,“我尽量在不损害故事和情感的情况下剪,但是这很难,速度提不起来。这不是那种喜闹剧,每个人物和故事都有铺垫和高光,我很难下剪刀剪去整段剧情,只能每个镜头上抠时间。”
阿佐夫有点忍不住了,“你知道吗,罗纳德。环球高层有声音说你的电影不是喜剧,而是反应社会现实的正剧,甚至是有哭戏的悲剧。还说你是拿着环球的钱自己玩。
汤姆·芒特准备派一个有经验的导演来检查进度,如果不令人满意的话,他是会插手的。”
罗纳德眉头一皱,这种断章取义的谣言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拍摄的时候确实有哭泣的镜头,但那时菲比·凯茨演的琳达,在没法变出一个臆想中的芝加哥男友来参加自己的毕业舞会后,哭着向好友斯泰茜解释,明明是一个幽默的喜剧场景,和悲剧没关系。
至于说反映社会现实,这是一部现代青少年喜剧,反映一些社会现实不是很正常的现象?
比如斯泰茜意外怀孕,去加利福尼亚妇女解放组织资助的免费诊所。比如布拉德在七十一便利店工作,遭遇青少年劫匪的持枪抢劫。
但这些情节,都是放在轻喜剧的大背景下来讲述的,并没有“名扬四海”那种偏沉重的气氛。“快节奏”整体上观众是会被时不时逗笑的。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加快进度的。”
罗纳德心中生气,这个芒特老是给自己找麻烦,这下还要派人来检查,艺术创作中最忌讳这种事情。难道米开朗琪罗在画西斯廷壁画的时候,教堂还会让达·芬奇来中途来检查他的艺术能力吗?
不得已,罗纳德只好每天再多加班两小时,但是这样就把剪辑师埃里克,和两个剪辑助理也拖得很疲惫,剪辑效率直线下降。
眼看进度越变越慢,罗纳德按下心中的烦躁,让埃里克和助理放假一天。
他自己也有机会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同时让自己烦躁的心灵得到放松。
不过罗纳德在洛杉矶没有什么朋友。吉姆·卡梅隆再也忍耐不住,找自己借了点钱,凑了凑买了一张机票,飞去意大利罗马,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电影被人乱剪,去和制片人交涉去了。
盖尔·赫德越来越忙,现在已经同时监管四个剧组,她看来有机会被提拔成副总裁。
罗纳德没有朋友诉说苦恼,只好在家看电视解闷。还好mtv电视台给了他不少欢乐,那里各种奇葩的剪辑方法让人脑洞大开。
mtv电视台没有足够的片源,几十分钟过后,又是重复的内容,罗纳德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新闻台。
“在旧金山的社区,发现了一种神秘的疾病流行,患者通常为基取向的男性,当地医生表示,没有证据表明这种疾病有传染性。”
“旧金山?”罗纳德心中一愣,好久没联系沃尔特·默齐了,他是得了奥斯卡奖的剪辑专家,自己碰到了剪辑上的困难,不如向他问计?
默齐离开了西洋镜以后,就没有在什么为什么电影剪辑或者做声音设计了。罗纳德没有他的电话。
辗转通过经纪人公司多方打听,才拿到了一个他在乡下和妻子孩子居住的房子的电话号码。
“喂,我找沃尔特·默齐先生。我是他的朋友罗纳德。”
“爹地,有人找你。”接他电话的好像是默齐的小女儿。
“嗨,罗纳德,好久不见,你现在好吗?”
“我在给环球拍一部小制作青春片,剪辑上遇到了一些问题,只好来请教你。”
“噢,看看,罗纳德,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导演作品了,我还在剧本筹备阶段。”
“那不一样,你的是大制作,我这是剥削片。”
“哈哈,电影没有大小之分。”
默齐和罗纳德聊了几句,然后听罗纳德讲述了自己的困境。
“这就像做意大利通心粉的时候,熬茄汁。剪辑没有什么捷径,只能慢慢的收汁,这里剪一点,那里剪一点,最后慢慢熬出了一碗好喝的酱汁。”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环球对我的进度不满意,有些谣言也在上层传播,他们可能会派另一个导演来检查我的剪辑进度,我也有点着急。”
“这样啊,如果你真的没有办法的时候,可以尝试一下‘普洛克路斯忒斯之床(procrusteanbed)’,这也是一种剪辑方法。我自己不会这么做,但是乔治·卢卡斯就是这么剪片子的,你可以尝试一下。”
沃尔特·默齐见罗纳德面临来自上层的麻烦,给他想了个招。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减肥手术
普洛克路斯忒斯之床是一个古希腊寓言,他是海神波塞冬的儿子。在通往雅典的大路上开了一家旅店。
旅店里有一张铁床,凡是旅客身高比铁床长的,就把他截短。比铁床短的,就强行拉长。第二天出了旅店的的旅客,所有人的身高都一样了。
沃尔特·默齐的意思,是把现在的剪辑流程反过来。不在初剪的拷贝上往下减时间,而是先订好90分钟的时间框架,把电影分成开头,中间,结尾三幕剧结构,再用素材往里填,填满时段。
“乔治的‘星球大战’,就是这样干的,你的运气好的话,会得到一个格外出色的故事,但也有很大可能变成一个缺少重要部分的故事。就像寓言里那些高个子的人,被旅店老板砍掉了脚。”
罗纳德放下电话,重新思考了默齐教的这个新方法。
确实,这是和原来的做法完全不同的一种思路。原来的做法,好像一个胖子在健身,有些无关紧要的脂肪,可以通过手术消掉。
这种方法的好处,在于不会剪掉重要的剧情,保持了全片的故事完整性和情绪到位。
但是坏处也在于此。就像一个胖子减肥。开始的部分总是很快,但是到了一定的体重以后,再往下减就会很难。
“普洛克路斯忒斯之床”的方法,则像设定一个减肥的目标,如果减不到预订目标的话,就做手术割肥肉。
把胶片用手术切下去总会达成时长的目标,但是操作不慎的话,也会切得不像原来的故事。
好像有些做减肥手术的人,肚子上的脂肪抽走了,但是皮肤还是原来的大小,一捏就皱起来。
罗纳德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按照普洛克路斯忒斯之床的方法试一试。这种填空的剪辑方法,也有成就经典之作的,说不定有些之前想不到的角度,能让素材讲述更好的故事呢?
而且迫在眉睫的是,环球高层会派一个电影导演来检查剪辑好的成片,到时候如果减不到90分钟,又给人送一个口实。
罗纳德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既充分利用这种方法的优势,又能够保证故事和情绪的完整。毕竟这是一个多主角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开头,中间,结尾三幕剧。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好办法。不过罗纳德不可能放弃寻找合适的方法把电影剪辑好。
这部电影自己拍下来,还真是有很多关卡。从看克罗的小说,到剧本准备,再到大卫·林奇推辞导演,最后自己和海克琳争导演职位,一步步走来,自己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突然,躺在床上睡的半梦半醒的罗纳德,想起了写剧本的时候用的卡片法。
那时候也是因为人物和情节众多,自己把情节写在四十张卡片上,在松木板上排列组合情节的事情。
马上跳下了床,找到了放情节卡片的鞋盒,罗纳德一下把卡片倒在了桌子上。
经过了几个月的筹备拍摄,这些情节都已经变成了一段段的胶片和录音带。经过演员的创作,有些情节,已经和自己当时的原意完全不一样了。
罗纳德凭着记忆,又拿出了一叠卡片,在上面写上拍摄成品的剧情,和自己的一些感受,和对表演的评价。
忙活了一夜,第二天罗纳德到了剪辑室,又拿来一块白板,把新的卡片,一张张的用磁铁吸在白板上面。
“埃里克,你来看这个,我想用另一种方法剪辑。我们先订好几个主角的情节线,然后用他们的剧情填充。”
“噢,你这么快就想到新办法了?”埃里克凑了过来,白板上的角色名字,被罗纳德用各种彩色高光笔涂上了记号。
有布拉德的场景,就涂上绿色,斯泰茜的涂上粉色……最后是斯皮科利的红色,和汉德先生的蓝色。
埃里克觉得这些颜色好像呈现出一种规律,总一开始的时候慢慢出现,然后到了一半的时候会密度更大,最后在一个场景之后戛然而止。
“你发现了吗?”罗纳德指着这些卡片对剪辑师埃里克说道,“这些颜色,就像一个人物的故事的开始,发展,高峰,和结尾。我们要保证每个人物的故事完整。这样就很直观了。”
“然后,我们用镜头来填充这些时间?”埃里克看了看墙上的卡片组成的一条蜿蜒的赛道,就像一辆辆的赛车,在纳斯卡赛道上准备冲刺。
“是的,那个演员演得好,我们就给她多一点时间。演的不能打动观众,我们就用剪辑手法来补充剧情。你觉得这样是不是方便多了?至少比原来那样跑步减肥来的快。”
“你真是的天才……”埃里克看着墙上的卡片说道,说着他拿起开头罗曼努斯走过马路进商场的快照,贴在了第一张卡片的下面。
罗纳德先前给每段镜头都翻印了一张照片,用来代表一段镜头。短的只有一张,长的镜头可以有两三张。这样用快照代表一段镜头,就可以和卡片上的内容一一对应。也方便事后调整。
“我笔记本里记着每段镜头的长度,你把它写在快照上。”罗纳德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埃里克的剪辑助理。
剪辑助理接过一看,笔记本上有一个表格,上面有每个镜头的编号,和镜头的长度。
“我们后来又剪辑过,你重新统计一下时间。”
女助理答应过以后,匆匆地去查剪辑记录表了。
很快,罗纳德和埃里克两人,坐在剪辑机前,一条条的重新从新的角度看镜头。
“斯泰茜,你比那些拉拉队员漂亮多了。”监视器上的琳达在食堂里,对闺蜜斯泰茜说道。
“我知道,但是她们会很多花样,我怕男孩子嫌弃我。”
“什么花样?你不会吗?”琳达问到。
“就是,用嘴……”
“这有什么难得,把胡萝卜放到嘴里……”琳达豪放地在食堂里现场教学。
“干得好!”另一边的男学生看到斯泰茜学琳达的样子,把胡萝卜放到了嘴里,开始鼓掌,吹口哨给她加油。
“噢哦……”斯泰茜自己也笑得瘫倒在饭桌上,然后用难为情地手遮住自己的头。
“这一段放上去吧?”埃里克问罗纳德。
“不错,这里又有琳达,又有斯泰茜,两人的剧情发展到这里,其实是一个小的第二幕,如果你只看斯泰茜的剧情的话。”
其实这段剧情的表演,詹妮弗·杰森·李演的斯泰茜更有技巧,看得出斯泰茜情绪的起承转合。然是和菲比·凯茨扮演的琳达一比较,却是缺乏技巧的菲比·凯茨更出彩。
“也许菲比和琳达的性格更加接近?又或者菲比的经验更少,这样新人的反应少了套路,反而更让观众喜欢?”
罗纳德暗想到,自己在指导演员表演上,还是一块短板。他把这张快照贴在了白板上。
接下来是琳达的剧情。
在布拉德的想象中,菲比·凯茨扮演的琳达在太阳雨下向自己求爱,让他陶醉在虚幻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琳达在游泳池里游泳,耳朵里进了水,到洗手间拿棉签,开门以后突然发现在幻想着她的样子,安慰自己的布拉德。
菲比的脸上露出一种吃惊,厌恶,和害怕的复杂情感,连忙逃出了洗手间。
“你怎么导演的这一幕戏?这个女演员的面部表情好真实。”埃里克指着监视器上的菲比问到。
“哈哈,我让演布拉德贾齐·莱茵菲尔德去买假玩具,他跳了一根最大的。菲比不知道他在腰部藏了一根玩具,那种表情完全是真实的。”
“真有你的。”埃里克把这段镜头的快照也贴了上去。
然后是布拉德和想甩掉女友的剧情。
布拉德在家里看到一份报纸,上面有怎么和女朋友分手的台词。他背诵了好几遍。他想在约女友晚上到家里的时候,被同在全美汉堡工作的女友拒绝。他想把这段分手宣言说了,但是看到漂亮的女友又没有说出口。
之后布拉德因为和一个讨嫌的顾客发生冲突,被老板解雇。他想向女友寻求安慰,没想到女友把那段分手宣言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原来她也看了那份报纸,想和布拉德分手。
“这两段很不错,塑造了布拉德循规蹈矩的老好人的形象。”罗纳德向埃里克说道。
“是的,他是很典型的书本知识比街头知识多的类型。”埃里克点头同意。
“那就保留。”罗纳德伸手把两端剧情的快照贴上白板,“我们继续。”
布拉德自己辞去了“虎克船长炸鱼薯条”的工作,来到了七十一便利店打工,今天轮到他上夜班。
斯皮科利来买东西,他拿出了几个硬币,只够买一些糖果的。
“你为什么不像我一样打工呢?”布拉德看着斯皮科利,现在他对于斯皮科利没有当时在全美汉堡当领班那样的优越感了,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店员。
“我不需要。”斯皮科利回答,“我只要可以冲浪就行了!你这里有洗手间吗?我想借用一下。”
布拉德指指楼上。接下来一辆车停在了便利店门口。一个年轻人走下车来,突然拿出一把枪对准布拉德,“快把收银机里的钱给我,快点!”
“好好,马上。”布拉德回身去拿钥匙。
“布拉德!”斯皮科利从洗手间出来,“你这里有纸巾吗?”
趁着劫匪回头,布拉德拿起加热器上的一壶热咖啡,对着劫匪的头上泼去。
然后他冲出柜台,拿起劫匪吃痛下丢掉的手枪,“你个狗娘养的,再拿枪比着我?”
“你真是太厉害啦,布拉德。”斯皮科利在旁边叫到。
“这是布拉德的结束,也是所有角色发展的终点。”剪辑师埃里克把这一段镜头的快照贴在了倒数第六张卡片下面。
“对,之后就是所有角色的尾声了。”罗纳德点头,“一二三四五……还有五个角色的结尾。”
“布拉德,斯泰茜,书呆子马克,黄牛迈克,斯泰茜的闺蜜琳达,斯皮科利怎么没有?”
“他是配角,就像那个黑人橄榄球明星,都没有自己的结局。”罗纳德解释。
“可我总觉得斯皮科利是个主角。他的镜头不少啊。”
“是的,西恩·潘的演技很不错,我在现场给他机会,他每次都能演出不一样的惊喜,所以临时加了一些戏。”
“罗纳德,说真的,我觉得斯皮科利值得一个结尾。他的表现明星非常抢眼,不给一个结局的话,观众会不答应的。”
“是吗?”,罗纳德走到白板跟前,仔细的看了有红色标记的那些段落。西恩·潘的演出确实非常真实,把这个傻乎乎的冲浪爱好者演的很好,自己保留了很多有他的戏份,算算比例确实应该是一个主角了。
“看来有必要给他加一个结尾。”罗纳德想到。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平衡游戏
但是要想取悦观众,加强西恩·潘的戏份,给他一个主角待遇的结尾,就必须先把其他人不那么出彩的戏份的剪掉。
比如斯泰茜和琳达在清理完披萨店以后,走楼梯到地下室停车场。两人正在讨论怎样主动给音响销售员帅哥打电话,这时来了一个其他学校的打工女生,找琳达问计。
“琳达,我是……高中的,朱迪说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
“是的,你问吧。”琳达转头对斯泰茜说,“我认识朱迪。”
“我的男朋友和我想……”女孩眼睛向下看去,好像提出的问题非常让人难堪,“我们想……额……”
然后女孩用手遮住嘴,在琳达耳边说了起来。
“好吧,你成年了吗?”
“是的。”
“你到一种叫免费诊所的地方,然后告诉他们你每周有规律的和男友一起,两三次。你需要那种小药片。”
“他们不会告诉我家里人吧?”
“不会的,你超过十六岁,他们就不会告诉家里人。”
监视器屏幕上胶片放完了,剪辑师建议罗纳德,“这一段其实可以删掉,不影响整体后续的故事。一共有五十七秒。
用每个人的故事发展角度看起来,这种斯泰茜和琳达两人说话的镜头,都是用来交代背景故事。其实删减掉大部分也不影响剧情发展。”
“可是这里交代了免费诊所的存在,为以后斯泰茜意外怀孕做了伏笔。”罗纳德犹豫了,“如果这里不交代一下,后面突然出现一个免费诊所的概念,观众会不会觉得突兀。”
“哈哈哈,罗纳德,你终于说话像个电影导演了。”剪辑师埃里克大笑不止。
“什么意思?”
“我和很多导演合作过,他们总是想出各种理由来保留自己的镜头。只有你给我感觉更像一个剪辑,对删减镜头没有很多情感上的不舍。不过你今天终于像个导演那样思考了。”
“嗨。我这不是怕观众不理解嘛。并不是所有的阿美利加观众,都熟悉加州的这种免费诊所的概念,很多中南部的保守州,这种诊所经常被人破坏,医生护士会被人打的。
前两天cbs电视台还报道了一个徳州的案件,一家提供避孕和堕胎的免费诊所都被人烧了。”
虽然1973年最高法院的“罗诉韦德案(roev.wade)”的判决,给了女性根据第十四修正案,有对自己身体负责,隐私不容侵犯的的权力。
但是阿美利加的最高司法机关的判例,在各州并不是自动生效的,各州都需要单独立法老保障,有些保守的州还可以用其他立法来对冲。
宗教和保守势力强大的南方诸州,想办法通过了各种州法,在罗诉韦德案的发生地德克萨斯州,普通青少年就不熟悉这种免费诊所的概念。
“算了吧,就靠这五十几秒的镜头,他们就能了解加利福尼亚自由开放的理念了吗?”剪辑师埃里克说道。
“有道理,我们把这段剪掉吧。”
罗纳德不在坚持,其实免费诊所这个名字,就暗示了很多。免费(free)在英语里,也有自由的意思。况且虽然免费诊所没有诊疗费,药费和其他费用也不便宜。
他们起这个名字,也是故意利用语义双关来逃避州的立法规定,给女性一个避风港。
要知道在有些特别保守的地方,比如天主教盛行的南方,女性连简单的避孕药物都开不到。
医生给某人的老婆开处方,不用半天就会传播到整个小镇上。强大的社会压力会让女性放弃任何措施,结果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
这些地方观众不可能通过一段对话,就对从没去过的洛杉矶大城市有什么深入的了解。但是一个名字的暗示,就足以让青少年女性产生联想,洛杉矶是一个对自己身体拥有自由(free)的地方。
这段五十几秒的镜头,在传递故事和情感的效率上,和一个“免费诊所”的名字,其实也差不多。
电影虽然是艺术家创作的,但是艺术家也要讲究效率。能够一秒钟传递的,没有必要安排一分钟。
“这段去掉,你记一下。”剪辑师见罗纳德同意,吩咐助理记录下这段镜头的编号。
“我们继续吧。”然后剪辑师自己拿过一卷胶片装上。
接下来一段镜头,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音响销售的帅哥再也不约斯泰茜出去了。苦恼的斯泰茜又找琳达说话。
“我‘愚蠢’的妈妈接了他的电话,和她说了我还在高中,以后他就再也不给我电话了。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去音响店找他?”
“别傻了,斯泰茜。他只是个音响销售,你想怎么办?嫁给他,给他生孩子吗?”
“以后我得说自己十八岁,这样还在读高中,不容易穿帮。”
剪辑师看完了这一段,对罗纳德说,“这一段我们也删掉吧,斯泰茜被帅哥甩了,大家从后面的故事里也能猜到。”
“不,这一段不能剪掉。”罗纳德摇摇头。
“观众刚刚看到斯泰茜和音响店的帅哥约会,帅哥还送花到斯泰茜的家里。如果不交代一下的话,之后观众会觉得奇怪的。”
“但是后来不是斯泰茜又约会书呆子马克了吗?观众会猜到她和音响店帅哥没有继续下去。”
“是的,这就是我想保留这段戏的原因。观众认同了斯泰茜是一个重视情感胜于男女之事的女孩子,这里必须要交代一笔,否则斯泰茜和啦啦队的豪放女有什么区别呢?她最后和马克走到了一起又怎么自圆其说呢?”
“但这不是很多余吗?”
“不,你和我一样,已经看过了十几遍故事了。我们都已经完全了解斯泰茜是什么样的人。但那些没有看过原著小说的观众,第一次从银幕上认识斯泰茜,他们才是电影要取悦的对象。
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斯泰茜比较奇怪,降低了对故事的兴趣。”
“好吧,你是老板。反正这一段才十秒钟出头。就保留吧。”
诸如此类的取舍决定,持续了好几天。最后组装整部电影的时候,罗纳德发现已经不知不觉的剪掉了大约20%的镜头。电影的片场只剩下九十六分钟了。
罗纳德和剪辑师把九十六分钟的胶片,通过卧式剪辑机完整地看了一遍。
“你感觉到了吗?六个角色的出场节奏,有些不顺畅。”剪辑师埃里克主动挑起了话头。
“是的,你说的很对。而且演员的表演,缺少其他镜头的铺垫,情绪的强度有点对不上了。”罗纳德也同意剪辑师的看法。
这种“普洛克路斯忒斯之床”式的剪辑方法,在裁剪镜头上效率很高。两天就完成了本来二十天才能勉强做到的裁剪时间。
但是于此同时,也带来了不少副作用。
一个重要的副作用,是各个角色的出现比重,有些乱了。
比如书呆子马克,他本来暗恋斯泰茜,因为自己生性羞怯。第一次和斯泰茜家里约会就到了她家里,和斯泰茜接吻以后,马克对自己和暗恋女神的进度非常不适,从斯泰茜家里逃跑了。
在这之后,又过了很长时间,马克才再度出现。这是斯泰茜和他的好朋友黄牛迈克一起,意外怀孕了。在生物课参观医院的时候,斯泰茜想起了自己的手术,跑出去呕吐了。
马克上去安慰她,他绅士般的举动,让斯泰茜想明白了自己更想要的是一段稳定的,相互支持的情感。
但是中间有几十分钟,马克都没有出现在剧情里,突然消失,和出现,会让观众一下想不起这个角色的剧情。
“我们得给马克加一点戏。或者把前期他和黄牛迈克的剧情剪掉,移动一点到中间部分。”
罗纳德完全明白剪辑师埃里克的想法,走到墙上的白板,开始找起来。
不过他一无所获,六个主角的戏,塞在九十分钟的戏份里,把每个人的剧情都精简到很少的一点。
书呆子马克前面有和斯泰茜约会忘带钱包,让马克送钱来的剧情。后面有得知迈克抢了自己的妞,和他在更衣室打架的镜头。
但是这些镜头和前后剧情的逻辑性都很强,没法剪断移一个到中间马克不出现的部分。
“你看这个怎么样?”埃里克在剪辑机上一遍遍地看开场镜头,终于发现了马克的一个受窘的镜头。
这本来是开场的时候交代角色的镜头,马克笨拙的躲开两个女生。
“我们把它加到中间准备和林肯中学的橄榄球大战准备画面里?”罗纳德问道。
“是的,这里还有一个镜头,琳达和斯泰茜在谈论约会中间逃走的马克,我们也加上。”
监视器上的琳达和斯泰茜正在给自己涂面膜。
“对马克这样的男生,你得主动,迈出第一步。”琳达说道。
“我很主动了,我不光迈出了第一步,还迈出了第二步,第三步。”斯泰茜抱怨,“马克根本不喜欢我这一型的。”
“把这一段加上的话,又多了一分多钟。而且斯泰茜在这十分钟里的戏份过重,我们还得删减掉其他镜头。”
剪辑就是这样的牵一发动全身。把砝码往天平的这边移动一些,其他的平衡又被破坏。罗纳德和剪辑师埃里克,两人就在玩这种微妙的平衡游戏。
在剪辑室玩了好几天的排列组合,两人终于剪出了一个角色和故事相对均衡的版本。
罗纳德在白板上移动着镜头的位置,在情绪激烈的角色戏上,用彩色高光笔又涂了一道,让颜色显得更深一点。
然后他退后几步,看着白板上各种卡片组成了一副画面。就像蒙德里安的画作一样,只是各种颜色的线条组成的线段。
但是角色情感强度代表的颜色有深有浅,角色出场代表的颜色数量有多有少。每个角色从自己故事开始的时候浅色的偶尔出场,到深色的密集出场,最后有了自己的一个结局。
他们在四十几张卡片上出现的规律,也是分布均匀。
六种颜色代表的六个主角,布拉德,斯泰茜,琳达,马克,迈克,斯皮科利,错落有致,再加上一个阿美利加历史老师汉德先生。
罗纳德拿起一次成像照相机,对着白板拍了一下。宝丽莱吐出了黑色相片,罗纳德扯下相片,在空气里甩了甩,过不一会,相片上显影出来了一副照片
白板卡片上的颜色,排列成了一副现代主义的画作。各个角色代表的颜色,就像音色不同的乐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有书呆子马克和暗恋的斯泰茜终成情侣。
有布拉德被全美汉堡开除领班工作,又因为意外擒获抢劫者提拔成店长。
有黄牛迈克四处借钱凑不起斯泰茜的手术费用,被人在汽车上喷上骗子字样。
有琳达因为变不出臆想中的“完美男朋友”,不得已在舞会上对闺蜜哭诉被男友甩了。
也有斯泰茜在和几个男人想出以后,最后发现自己喜欢马克,两人回到了正常高中生的恋爱模式。
当然少不了和斯皮科利斗智斗勇,最后心软去斯皮科利家里给他补习历史,放了他一码让他毕业的汉德老师。
还有糊里糊涂的斯皮科利,爱车被毁反而大发神威打败林肯高中的黑人橄榄球明星杰佛逊,差点被布拉德甩了最后反甩布拉德的女友丽莎……等等十几个形象鲜明的配角。
这些配角和主角的故事代表的各种颜色,零零散散,在照片上最后会聚成了一股宏大的交响乐。
剪辑师埃里克也过来看了看罗纳德手里的快照,“这真是一副美丽的图画,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工作胶片连起来,给制片人做一次完整的放映了。”
“是啊,总长多少时间了?”
“现在的总长是八十七分钟零三十四秒。”剪辑助理拿着笔记本向罗纳德汇报。
“请你把工作拷贝接起来吧。”罗纳德用手敲了敲照片,上面代表斯皮科利的红色部分,还是有些少,是不是考虑补拍一些画面?给他一个结局?
小说最后,斯皮科利在冲浪赛上,救了不慎掉到海里的颁奖嘉宾波姬小丝的命,得了一大笔赏金。又把钱花在请摇滚乐队范·海伦给自己庆祝生日上了,最后还是个穷光蛋。
“要拍这些的话,还得追加预算,还是先让制片人看看,如果他们满意的话,可以开始游说了。”罗纳德想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评价与补拍
“喀,喀……喀”
环球公司的小型放映室里,正在放映刚刚剪辑好的样片。银幕上时不时出现胶片剪辑口上透明胶带引起的黑屏延迟,喇叭里也同时传来录音带上透明胶带发出的小小的爆破音。
但这都没有影响两位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对电影的全神贯注。同样也没有影响他两人旁边坐的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
罗纳德也坐在位置上,这是“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工作拷贝,第一次在银幕上放映出来。
电影的最后一幕上,汉德先生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他颓然地捂着自己的头。新一届的学生里,多了很多像斯皮科利那样的吸烟吸的整天嗨的不得了,作业乱写的学生。
“啪”的一声,银幕上变成了黑屏,几个手写的白色数字出现又消失,那是剪辑助理做的小标记。这个工作拷贝还没有接上开头的环球影业标志,和末尾字幕。两秒钟后黑屏结束,小放映厅里亮起了灯。”
制片人阿特·林森转过头,对着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络腮胡子中年人问道:
“很棒的电影,不是吗?”
因为环球影业内部出现了一些关于电影的无稽的谣言,比如导演把喜剧拍成了悲剧,导演没拍够素材,剪辑不出成片等等。环球的高管内德·塔宁,请这位名导演来看看真实情况,是否真的无法剪辑出成片。
这位受到环球高层委托,来观看样片的中年人,就是最近风光无限的喜剧导演,约翰·兰迪斯。
在过去的两年,兰迪斯是仅次于斯皮尔伯格的资本宠儿。他最近导演的两部喜剧片,“一个美国狼人在伦敦”六千万票房,“蓝调兄弟”一亿两千万票房。
再加上之前1978年上映的“国家讽刺的动物屋(nationampoon"sanimalhouse)”,票房一亿四千万。
连续击出三记本垒打的他,已经是阿美利加最好的喜剧和恐怖电影导演。特别是他和喜剧明星约翰·贝鲁什合作的“蓝调兄弟”,拿到了3000万美元的投资。
在这个电影投资衰退的时代,这个投资,仅仅比斯皮尔伯格的3500万预算的“1941”少。制片厂对他充满信心。
而且“蓝调兄弟”票房非常好,比成本翻了四倍,“1941”却惨赔收场。在斯皮尔伯格靠卢卡斯制片的“失落的约柜”翻身之前,兰迪斯实际上比斯皮尔伯格还受到制片厂的追捧。
“你怎么看?”另一个制片人阿佐夫也问兰迪斯的意见。他们迫切需要这位中年人把看到的真实情况上报环球,破除谣言。
约翰·兰迪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本人不太欣赏这部电影。里面的笑点比较隐晦和松散,这两年大卖的喜剧电影,追求的是密集而浅近的笑点,就像他自己导演的几部电影,和去年票房起飞的“空前绝后满天飞”。
虽然不符合自己的口味,但是所谓导演不会拍,剪辑不出之类的说法,都是无稽之谈,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事实恰恰相反,年轻的导演罗纳德不仅会拍,而且第一次拍摄电影的他,电影出人意料的完成度很高。除了演员的表演上,有新手导演常见的情绪强度不匹配的问题。
但这种问题就算是老手导演也无法完全解决,除非是长期合作的班底,或者回到好莱坞黄金时代的大片场模式,让演员组成固定搭档,否则是没办法的。
“作为一部新人作品,已经非常好了。”兰迪斯回答到。
两位制片人松了口气。希望兰迪斯能够把电影的真实情况带给环球的高层,在首映之前匹配相应的宣传资源,和上映以后的影院数量。
“我想问问,你让演员采用了大量的南加州山谷腔说话,是什么考虑?”兰迪斯回过头问年轻的导演。
“加州的生活方式被大多数其他地方的年轻人喜欢,我想使用山谷腔来表现这一点。”罗纳德回答。
“很好的想法。”兰迪斯回过头去,心理有点不以为然。喜剧电影里方言口音的运用,一般都是要造出一些笑料来。这样大面积使用方言口音,又没有相应的笑料,反而限制了非南加州地区观众的观影体验。
约翰·兰迪斯没有多说话,他起身告辞。这部电影不值得自己花更多的时间关注,还是去和老搭档,约翰·贝鲁什聊聊新电影的想法更好些,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罗纳德,看来兰迪斯导演对你的观感不错,你的电影会有很多影院上映的。”剪辑师埃里克悄悄地对罗纳德说道。
“哦,耶?我不知道,希望如此。”罗纳德没和兰迪斯说几句话,看他对电影没有说什么缺点,总之应该不至于被环球否定这一版剪辑吧。”
“剪辑的不错,罗纳德。”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过来对他祝贺。他俩今天其实松了口气,罗纳德剪辑进度突然加快,在兰迪斯来看之前赶急做好了一版拷贝,不至于拿着破碎的片段来展示给环球高管的特使。
罗纳德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两位制片人说道:
“加上海克琳选的的那些配乐音轨,故事和情绪还能更好一些。现在就差摩城音乐,和齐柏林飞艇乐队的版权还没有谈好,录音师已经开始混音工作了。”
另一位制片人,mca唱片公司的副总裁阿佐夫回答,“摩城唱片已经同意我们使用他们旗下歌手的版权,你很快就能用上唐娜·萨默的的歌了。”
“齐柏林飞艇iv专辑的歌曲版权有些问题,能不能用他们其他专辑的歌曲代替?”阿佐夫反问。
罗纳德转头问看向为“滚石”杂志当过特约记者,对摇滚圈非常熟悉的卡梅伦·克罗。
“没有问题,观众不太会注意到书呆子马克和斯泰西约会的时候,没有使用黄牛迈克推荐的那张专辑。齐柏林飞艇乐队的音乐对普通观众来说,都是一个味儿。”
“我想和你们谈谈补拍一些镜头的事情,西恩·潘的表现出人意料的好,我和卡梅伦·克罗商量了一下,希望为他补上两场戏。分别请脱口秀明星强尼·卡森,和当红玉女明星波姬小丝客串。”
两位制片人闻言一愣,随即感觉很有兴趣。真能请到两位明星客串的话,对电影的宣传营销很有帮助,是一个可以免费上媒体头条的话题。
“你有邀请她们的办法吗?罗纳德。”林森比较谨慎。
“强尼·卡森的经纪人和我的经纪人在一个公司,我已经请我的经纪人去询问他的意愿了。至于波姬小丝……”
“我想起来了,她ck牛仔裤的广告就是你导演的吧?”
“是的,我和她是老相识了,托人先去她经纪人哪里带了话问问。她的母亲掌管她的演艺事业,我想先从正规渠道接触。”罗纳德回答,特瑞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所以先让经纪人去了解一下她的想法。
“非常好的想法,罗纳德。我看完这个工作拷贝,也觉得西恩·潘演的那个冲浪爱好者非常突出,很招观众喜欢。”
“如果你们有渠道可以联系强尼·卡森的话,也请试试。我听说他对客串的要价很高。”
林森点点头,强尼·卡森不光是一个脱口秀主持人,还有自己的男装品牌,也投资了一家汽车公司,准备打造纯粹阿美利加血统的跑车。这已经超出了大多数演艺圈人士的能力范围,造车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会帮你问问的,不过你也要做好不成功的准备。”
“我的经纪人给我列了一个名单,如果他不答应,我们再去找其他的节目主持人,先试试最有名的也没有坏处。万一他答应了呢?”
“哈哈哈,就是这样,保持这种心态。”
到了晚上,约翰·兰迪斯回到了环球影业的副总裁内德·塔宁的办公室,说了说自己对“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看法。
“导演的技术还算纯熟,富有经验。”
“没有缺点吗?”塔宁问道。
“技术上没有问题,影片节奏和最近的卖座喜剧不太相符,他拍的好像是老好莱坞的那种慢节奏的神经喜剧,加上一些七十年代x级影片的暴露镜头。”兰迪斯评价道。
“你的意思,票房不会很高?”
“这很难判断,但是他确实没有采用近年来观众喜欢的喜剧模式,节奏比最近大卖的喜剧要慢。你看‘空前绝后满天飞’的剪辑节奏,就比他更快。”
“也包括你的几部大卖电影吧?”
兰迪斯笑了笑,默认了塔宁的话。
“谢谢你,约翰。你的新片筹备的怎么样了?”
“我的新片看来要推迟了。我也许会接受斯蒂文的邀请,和他合作导演哪部电视剧改编的电影。”
“哪部华纳兄弟的电影,唉?你什么时候再为我们拍一部喜剧片?就和你的老搭档约翰·贝鲁什?”
“约翰·贝鲁什的情况很不好,我看他已经深陷违禁药物的泥淖。”
兰迪斯叹了口气,曾经的老搭档现在已经像换了个人,见到自己就开口借钱。他不想他继续沉沦下去,拒绝了借钱的要求。
自己还给贝鲁什的经纪人打电话。经纪人也非常懊丧,他说已经和贝鲁什的几个好朋友,罗伯特·德尼罗,罗宾·威廉姆斯等人打电话,让他们来劝说贝鲁什去勒戒中心。
“上帝,他可是喜剧卖座的保证。最近被违禁药物毁掉的好莱坞演员太多了。”
内德·塔宁说着送走了兰迪斯,把自己桌子上的一份年度电影营销计划拿了出来。用红色铅笔在“快节奏”的名字上上面划了一道。
“既然如此,就随便安排点资源,然后卖给环球的电视台播放吧。”
几天后,罗纳德有来到制片人办公室,和林森和阿佐夫讨论补拍的事情。
“强尼·卡森已经正式拒绝了客串的邀请,他说他星期二不上班,不想再为了一部小电影放弃和太太相聚的时间。”林森说道。他通过私人关系直接询问了强尼·卡森的时间。
“那我们就按照名单上的来吧,卡森好像有个徒弟,大卫·莱特曼也在nbc主持早间秀。”
“好,一个个询问吧。波姬小丝那里如何?她愿意客串吗?”
“她本人愿意,但是他的母亲开出了50万美元的价格,我很生气,约了她谈谈。希望她能降价。”罗纳德说道,“她能不能来,要看你们能争取到多少补拍的追加预算?”
“我们尽量争取,波姬小丝的魅力很高,很多去看无尽的爱的观众,都是去看她的。我们会向环球高层提出要求,要是你能说服波姬小丝,我想他们会答应的。”
罗纳德点点头,看来还得自己先出马搞定波姬小丝。
“另外,有好消息。环球的高层开会后有了新想法,让你在剪辑一个符合电视台g级尺度的版本,他们会把‘快节奏’卖给mca旗下的电视台,看来他们对上映的票房信心很足。”林森说道。
一般来说,只有上映以后票房出色的电影,电视台才会开价收购。现在已经让准备剪辑电视台版本,应该是高层听了兰迪斯的意见,对上映前景信心充足……吧。
第二百三十章 私会波姬小丝
罗纳德在剪辑室里和剪辑师埃里克齐心协力,正在剪辑给电视台的版本。
电视台的评级,和电影评级类似,但是更为严格。公共电视台是无线播放,一般是一家人在起居室里看一台电视。这种情况下,除了深夜档会有一些大尺度的节目,其他时间都必须是g级。
环球影业所属的mca集团,下属就有环球电视网,而且环球影业的摄影棚和工作人员,大多数也在为nbc制作电视节目。所以给电视台的“快节奏”特供版本不愁销售,在剪辑阶段就剪两个版本。
等到院线上映结束以后,再卖给电视台播放。这种交易是按照电视台的播放次数定价,罗纳德作为导演还会有一定的剩余分红。
“这些暴露镜头,还有这些带有情爱,堕胎等等情节的台词都必须剪掉。你打算用什么故事来填充这些时间?”埃里克问道。
“我不想再来一次,重新组织故事的结构。前一周我们已经够累了。”罗纳德指了指墙上白板上的卡片,“看看有没有其他配角的故事情节,往里填充一点吧。”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剪辑师埃里克起身去拿镜头日志,挑出了不少配角为主的镜头编号。
“这两个人的演技不错,我们可以多加一点他们的镜头”,埃里克看着监视器屏幕上的两个男生,按下暂停,指给罗纳德看。
“尼克·科波拉,和埃里克·斯托尔茨。”罗纳德笑笑,“他俩在片场给我找了不少麻烦。尼克对一个只有两句话的场景,特地做了好几页的演员笔记。斯托尔茨也想学西恩·潘,让别人在片场只叫他角色名。”
“那不是好事情吗?”
“对演员来说是好事,但是对导演就不一定了。”罗纳德把胶片往回倒,然后重新放了一遍。
“你看这场对手戏,尼克的表演非常真实,但是他的情感强度,远远超过了和他演对手戏的贾奇·莱茵霍尔德。这让观众会觉得有问题。”
罗纳德指给剪辑师看,“这部电影里很多这样的问题,这让我明白了,演技并不是越高越好。需要的是和角色,和对手的匹配。”
“确实如此”,埃里克也看了一遍回放,“好在斯皮科利的角色本来就癫狂,西恩·潘的演绎正好符合角色。”
“希望观众能喜欢他。我已经和他的经纪人谈好,只要主持人和波姬小丝谈妥客串,就让他从芝加哥回来补拍一天的结尾戏份。”
“也给布拉德的女友加一点镜头,她长得很美,观众更喜欢看美女。”
“铃铃铃铃……”
剪辑室的电话铃声想起,罗纳德一把抄起,“是我,罗纳德。”
“嗨,罗纳德,我是林森。大卫·莱特曼很有兴趣客串你的电影,问你拿一份剧本,他的经纪人要看。”
“没问题,你那里有拷贝吗?”罗纳德来了精神,大卫·莱特曼现在主持的早间秀很有收视率,他作为主持人也被提名了艾美奖。如果能请他来客串,主持斯皮科利冲浪得奖的镜头,会很有话题性。
“有的。不过我得提醒你,莱特曼的经纪人很难搞,他本来有机会主演‘空前绝后满天飞’,就是被他的经纪人搞黄了。”
“先试试,如果他不行,我们的名单上还有谁?”
“莱特曼不行,还可以试试“明日秀”的主持人,不过他比起强尼·卡森,和大卫·莱特曼的受欢迎程度差多了。”
制片人林森把听筒换了一个耳朵,“你那边联系波姬小丝进展如何?”
“波姬的妈妈特瑞,开了五十万的出场费,我和她解释了这只是一个客串,还提了之前我帮过她的忙,她也只肯降到四十万。
现在波姬的热度很高,拍摄一个产品广告也需要这个价格,她妈妈那边的谈判余地不大。
我们可以申请到多少预算用于补拍?”
“有波姬最多三十万,如果你请不到波姬,那么十万左右。”林森回答,“他们并不觉得你的补拍镜头是非拍不可的,如果没有波姬这样的提升营销效果的明星客串,那么他们宁愿打字幕交代斯皮科利的结局。”
‘好吧,我会尽量争取砍到三十万以下的。”罗纳德放下电话。
斯皮科利的表演会引起观众的共鸣的,自己怎么也要给他一个轰动的结尾,这样观众才会口耳相传,“斯皮科利救了波姬小丝”。
既然她母亲不愿意,不如自己去找波姬谈,她已经十六岁了,有自己的想法并不奇怪,只要波姬自己愿意,那么特瑞也的考虑考虑降价的事情。
罗纳德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自己的经纪人。
“尼西塔,我是罗纳德。你能找到波姬小丝最近两天的的行程吗?”
“怎么,你想约会她?她母亲特瑞不会同意的,这个女人在圈内出了名的势利眼,只让女儿和报纸头条上的人约会。你的新片上映后大卖了,说不定她还会倒贴上来。”
“别开玩笑,我认真的。”罗纳德把特瑞高开价,婉拒女儿客串的事情说了一遍。
“好吧,我会帮你打听的。不过你可别真的把波姬拐跑了,特瑞出了名的护着女儿,她会发疯的。”
“我比你清楚,里克。”
两天过后,两位客串嘉宾都有了结果。
林森打来电话,大卫·莱特曼的经纪人不喜欢斯皮科利的角色,替他回绝了剧组的邀请。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明日秀”的主持人客串。正好他的收视率最近走低,客串电影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估计答应的可能性很高。
经纪人里克·尼西塔放话给娱乐记者,找到了波姬小丝的行踪。她这两天就在洛杉矶,参加cbs的“明星马戏秀”录制。
罗纳德拿到了cbs电视台的录制场地的内部通行证,这是尼西塔通过关系帮他搞到的。
红色的通行证等级很高,可以到录制的后台和更衣室区域,罗纳德就在这里等着波姬小丝,避开她无处不在的母亲。
“明星马戏秀”是cbs一档年度综艺节目,让当红明星模仿马戏团的杂技演员,为观众上演一出秀。
罗纳德在后台看着摄影棚里的各种器械,有走钢丝,钻火圈。心里直为参加的明星们捏把汗,这都是玩命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了他一句,“波姬马上来适应场地。”
罗纳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夹克,在过道上站定,看见远处通往更衣室的通道处,走来一个高个女郎。
只见她身穿高开衩的白色瑜伽式演出服,胸前点缀着一朵紫色的绢花,两条大长腿穿着镶嵌着星星点点,像钻石那样反光的饰物的丝袜。头上还戴着一顶像鸡冠花那样的头饰。
一个杂技演员女郎款款向自己走来。
只是她的脚上拖着一双翻毛的白色拖鞋,暴露了她少女的心境。正是参加“明星马戏秀”的波姬小丝。
“嗨,波姬。”罗纳德隔着挺远的向她打招呼,“特瑞不在吗?”
“哦,嗨,罗尼。”波姬小丝看见罗纳德很意外,“你怎么在这里?我妈妈在化妆室。”
然后波姬悄悄地凑近自己的耳朵说道,“她喝了两杯威士忌,正在休息。我现在让她每天定量,不能多喝。”
罗纳德也低声在波姬耳边回答,“你放心,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客串我的电影。”
“哈,是吗?你的电影请我客串?”波姬露出微笑,“好啊,你拍的是什么题材,要我客串什么角色?”
“就演你自己。我拍的是一部青春片,最后一个角色得了冲浪大奖,你给他颁奖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海里,他把你救上来。不过那些掉海的镜头都有替身完成,你只要拍一个给他颁奖的镜头就行了。”
“啊,哈哈哈哈……”波姬小丝哈哈乱笑,“你真的太坏了,罗尼。给我编这种情节。我答应了……不过你得教教我怎么演戏。‘无尽的爱’出来以后,影评家都在骂我的演技烂。”
“没问题,不过我觉得你的演技不差,是他们不懂欣赏。”罗纳德赶紧赞扬了一下波姬,“你的母亲给我开了个很高的价格,我的电影是小预算,能不能降低一些?”
“她要价多少?”
“四十万”
“你能给多少?”
“十”
波姬想了想,说道,“四十是我母亲开给拍摄产品广告的价格,但是有曝光的项目她可以通融的,就像这个马戏秀,只要观众能看到我,她愿意妥协。”
“这没有什么问题,电影在暑期上映,全国的青少年都会去看你的客串的,而且环球指示我剪辑一个电视版,以后会在公共电视台上播放的。”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等我练习完,一起去找我妈。”
说着波姬小丝蹬着白色翻毛拖鞋,啪啪啪地走向了摄影棚中间的场地。
那里已经有一位专业的杂技演员坐在空中飞人的高空秋千上在等着她。
“波姬不会去玩空中飞人玩命吧?”
罗纳德看着波姬,又看看高空的秋千,虽然下面有安全网,心里还是有点慌。
波姬脱掉两只白色拖鞋,从旁边的绳梯爬上了高空,然后也坐在一个秋千上面。
她很镇定,每年都要来“明星马戏秀”演出,而且她有体操和瑜伽的基础,这些动作看着吓人,其实做起来难度不高。
然后她抓住那个杂技演员倒吊的胳膊,自己放开了秋千。
“妈呀,这么厉害”,罗纳德没想到波姬来真的。
然后波姬用两只腿弯勾住了秋千,双手放开上面的杂技演员。只用两只腿弯勾住秋千的波姬,还张开双手向观众致意。
“这也太刺激了。”罗纳德对杂技演员有一种敬意。
然后波姬逐渐放下一条腿,只用一只腿弯勾住自己全身的重量。
罗纳德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要不要这么拼命啊。
波姬小丝做的很轻松,她然后用一只手和一只脚勾住秋千,摆起了各种姿势造型。
罗纳德这才明白,波姬有很好的柔韧基础,可能小时候学过体操。
最后波姬拿起一只绳圈,套在自己的脖子后面,仰头让绳圈拉住自己,双手在秋千上一转,双手收到胸前,快速的旋转起来。
罗纳德在旁边看着,也情不自禁地为波姬的精彩表演鼓起掌来。
“哈哈哈……”波姬听到了罗纳德的鼓掌,用手止住绳圈的旋转,然后站上秋千,给罗纳德行了一个礼。
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掉在了安全网上,然后挪到边上,四处低头寻找自己的拖鞋。
罗纳德停下鼓掌,去绳梯那边捡起两只毛绒绒的白色拖鞋,走过去轻轻帮波姬穿上,然后抓住她的一只手,让她借力。
波姬用力撑住罗纳德的手,从安全网上跳下来,“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罗纳德感觉波姬比上次自己在片场见她的时候圆润了一些,她的骨架本来就大,现在已经有点像一个成年女性,不再是过去瘦瘦的小女孩样子。
“当然,你是最棒的。”
两人走到了化妆室,波姬摇醒了母亲特瑞。
“哦,波姬。你练习完了?”
“是的,罗纳德来了,他想请我客串一部电影。我答应他了。”
“罗纳德,答应?”特瑞起身看到了罗纳德站在旁边,把他猛地一拉,拉到了旁边,开始盘问罗纳德。
“你给我的女儿说了什么,她会答应你?”
“我只是邀请她来客串,然后说了我们的预算有限,但是影片已经卖给了无线台,她会有很好的曝光机会的。”
“无线台?你说真的?”
“对,环球制片的电影。保底会在环球电视网播放。你知道环球和nbc的关系不错,如果公映票房成功,卖给nbc也不是不可能。”
“妈,我想出演这个角色。罗纳德会启发我的表演,而且他之前帮过我们。”
特瑞狐疑地看着女儿和罗纳德,罗纳德的身高,是影艺圈里很少身高配的上波姬的男人。她继续拉着罗纳德,低声说道:
“你不要在让我抓到你和波姬胡说什么,明白吗?”
“只是一个半天的客串镜头,我没有其他意思,这是我导演的第一部电影,想请波姬客串,我希望她能够来,所以给了一个环球能负担的价格,十万,她答应了,就这样。
再说波姬也很喜欢演戏,让她多熟悉一下各种角色有好处。”
“她是我的女儿,我做的事情才是为她的将来考虑,世界上还有不为女儿考虑的母亲吗?”特瑞听到这些演技,角色的话,有点激动。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波姬能够客串。”罗纳德重复了自己的目的,看来特瑞对演技的说法也有点敏感。
“那就这样,既然波姬答应了你,让制片人来找我吧。毕竟你以前帮过我们。”
罗纳德见达到了目的,高兴的和两人告别,告辞离去。
“妈,我就是喜欢演戏。罗纳德很善于在片场启发我。”
“我知道,你喜欢演戏。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进步,女儿。现在你还是孩子,最重要的是本色演出,要开开心心的表演。
至于演技提高,我们要找一个有经验的年纪大的导演,而不是罗纳德这样的初出茅庐的人。
等到你成年了,会有适合你发挥的角色的。现在你还是演女孩子,本色演出就是最好的。你是最美的女孩。”
“我知道了,妈妈。”波姬回过身去,自己已经演了四年小女孩了,还没有尝试过一个真正的角色。
特瑞关上了更衣室的门,帮着女儿摘下头饰。波姬已经十六岁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以前她从没表露过自己当演员的志向。莫不是罗纳德和他说了什么?
到时候波姬去客串罗纳德电影的时候,再仔细观察一下。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请海伦·斯雷特帮忙
“波姬小丝过来拍摄一天。她不拍任何落水镜头,亲热镜头仅限于拥抱和一个脸颊上的吻。”
罗纳德坐在混音台前,对来帮忙的卡梅伦·克罗和他女朋友南希·威尔逊介绍请波姬小丝客串的情况。
“嗨,那可是波姬小丝。我们能请到她来客串,票房是不是要大赚了?”卡梅伦·克罗很兴奋,作为原著小说的作者,他也想不到笔下的人物斯皮科利,居然能够以救波姬小丝作为结尾。
“谈判的价格是十五万美元,是赚是赔还得看最后的票房成绩。”
“十五万一天?这出场费和现在最红的范·海伦乐队也差不了多少了。”南希·威尔逊吃惊道。
“我们也请了范·海伦乐队客串,但是他们这几年都在忙着巡演,连发唱片的时间也没有。还好阿佐夫拿到了他们演唱会跟拍视频片段的使用权,会剪辑成斯皮科利生日会的场面。”
“哦噢,那他花了大代价?”克罗当过摇滚杂志的专栏记者,知道这种当红摇滚乐队的视频使用权并不便宜。
“是的,一共会花三十万美元左右。”罗纳德点点头,“还有nbc明日秀节目的主持人答应友情客串,这样我们的电影也许会上一个档次。”
“我在和你开始讨论剧本的时候,可没想到这部电影能拍到这样的规模。干的好,罗纳德!”克罗上来和罗纳德击掌,“要是艾米·海克琳当了导演的话,可请不到波姬小丝。”
罗纳德咧嘴一笑,“不过她给我们选择的配乐还是不错的。这首片尾曲的goodbye,goodbye”很配合交代每个主角的结局。”
“她现在在哪里?好久没看到她了。”克罗的女朋友南希·威尔逊不知道罗纳德和她争夺导演的竞争,一位海克琳只是一个普通的副制片人。
“她说自己写剧本,准备模仿‘空前绝后满天飞’写一部戏仿黑帮片的喜剧。”
在罗纳德和克罗两口子聊天的时候,录音师在旁边,也把oingoboingo的单曲录音带缠上各个卷轴,开始播放。每个角色结局画面,正好配上四小节乐曲的节奏,交代的短促有力。
歌声随着录音调整电平高低,到了合适的音量,混录进现场收音的音轨里。
“罗纳德,给点意见。”录音师听完了一遍混录以后的乐曲,问罗纳德,“你是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的获奖者,我知道你也是专家。”
“我信任你,我对这一段没有任何意见。”罗纳德自己清楚这个奥斯卡是抄来的词,并不代表自己有什么音乐上的专业水准。
“好吧,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已经要告诉我。”录音师又戴上监听耳机,“对了,齐柏林飞艇iv的专辑还没有搞定吗?”
“没有,这是他们卖的最好的专辑,制片人阿佐夫做了很多努力,但是他们要价实在太贵。最后还是卖了卡梅伦·克罗的面子,才同意授权我们用另一首单曲‘开司米’代替。”
“你才是老板。”罗纳德又和克罗击了掌。
卡梅伦·克罗得意地看了一眼女友南希。南希·威尔逊也包含欣赏和爱慕的看了一眼克罗。
罗纳德看着他们情侣浓情蜜意的互相看着,心里也泛起一点涟漪。他好像想起了哪个女孩,嘴角泛起一点笑意。
“这是电视版购买的版权清单,你把电视剪辑版中的这些歌曲替换掉。卡梅伦你帮我看一下,我去找制片人林森先生。”罗纳德拿了一张清单递给了录音师,起身走路。
阿佐夫协调购买的各首配乐版权,只能供院线播放。电视台不愿意购买这么多歌曲播放版权,一些地方的配乐,就用版权低廉,或者没有版权的大路货代替。
罗纳德走出了混音室,一路散步。走到了制片人林森所在的办公室,还没敲门就听到林森在里面讲电话。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他答应我们的客串怎么办?”
“什么事情?”罗纳德推门进入。
“明日秀的主持人汤姆·施耐德今天早晨刚被nbc开除,因为收视率不达标。他的经纪人给我打得电话。”
“那怎么办?”罗纳德也呆了一下,这么巧的吗?刚刚答应客串,就被东家解雇了。
“我们去nbc所在的摄影棚门口找他。”林森拿起衣架上的大衣穿上。
nbc的环球影业的合作广泛,很多nbc的电视节目都在环球的摄影棚里拍摄。
罗纳德的林森来到了“明日秀”的摄影棚外,正好刚被解雇的主持人从里面走出来。外面等待的记者马上上前提问。
“汤姆,请问你对nbc解雇你有什么看法?”
“无可奉告。”
“你会去其他电视台继续脱口秀主持人生涯吗?”
“会的,不过我要先休息一阵。”
……
“你们有什么问题?”主持人回答完了几个记者的问题,看到了罗纳德和林森站在后面,没有摄影师跟随,也许是报纸媒体?
“施耐德先生,我们是‘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我们想请你在电影里客串一个主持人的角色。”
“喔,我记得你们,我今天很沮丧,只想找个酒馆喝醉,不过还是谢谢你们能想起我。”
罗纳德和林森只得和他道别,这下主持人又没了。
“怎么办?”罗纳德问道,“你的名单上还有其他候选人吗?”
“有道是有,但是nbc的没了。找其他电视台的人很麻烦,要不我们去找他们体育节目的主持人?”
“体育台主持人只有一部分喜欢体育的青少年认识,效果是没有脱口秀主持人好。”
“但是强尼·卡森已经拒绝了,大卫·莱特曼的经纪人也拒绝了,连上汤姆·施耐德,nba就这三位脱口秀主持人。”
“等下,你说莱特曼是经纪人拒绝我们的?那他自己什么态度?”
“他一般都尊重经纪人的选择。平时莱特曼是一个很注重隐私的人,我们打电话都找不到他,只有他的经纪人可以联系到。”
“我记得你说过,莱特曼曾经有机会参演‘空前绝后满天飞’,他的经纪人拒绝了以后,他也有点后悔?”
“是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和莱特曼自己聊聊……”
罗纳德和林森都觉得这件事情有希望。大卫·莱特曼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让他在电影里客串一下自己,他说不定会乐于行事。
只是主持人每天都要主持节目,不像电影演员那样还有休息时间。他们的日常事物一般都会交由经纪人打理。否则耽误了每天的直播状态,很麻烦。
所以他们每天做完节目都会消失,回家享受私人生活,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挑战,再逗笑几百万观众。
所以经纪人的喜好,代替了莱特曼本人,成为莱特曼出席其他事情的的原则。
罗纳德和林森各自找路数,希望能够联系上莱特曼本人,绕过经纪人吸引他的注意。
罗纳德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经纪人。
“没错,莱特曼和奥维茨先生本人是老相识。不过大卫是个非常注重隐私的人,除了他的经纪人,没有人能在休息时间找到他。
而且最近nbc准备把他的节目时间从早上换到晚上,紧接强尼·卡森的节目之后,做一档新节目“晚间秀”,他不一定有空去客串你的电影。”
电话里尼西塔的声音传来,他对莱特曼的业务很熟悉。在caa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大的白板,上面跟踪了好莱坞和电视台里所有明星的近期动向。
“我不要求你们帮忙把这个注意卖给莱特曼,只是要求一个和他联系上的机会。”罗纳德回答道。
“我想我帮不了你,经纪人第一个忠于的对象是他的客户,你也不想我违背你的意志,把你的电话告诉别人吧?”
罗纳德想想也对,这是经纪人的基本操守,要是破例告诉自己莱特曼的电话,恐怕过不了多久经纪人也会被炒掉。
“好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给你一个提示,莱特曼在来nbc给强尼·卡森写段子之前,曾经在cbs做过多年的撰稿员,和很多cbs的主持人关系很好。他们也许会有他的联系方式。”尼西塔还是给了罗纳德一点提示。
cbs的主持人?好像自己就认识一个。
影星英格丽·褒曼的大女儿,皮娅就在cbs纽约台当主持人。不过自己和她不太熟悉,只和她同母异父的妹妹伊莎贝拉·罗西尼里说得上话,她是自己老师斯科塞斯的夫人。
这种事情也不一定方便,毕竟她们不是一个父亲生的,而且褒曼还为了伊莎贝拉的父亲,抛弃了留在纽约的皮娅。
自己应该是认识另一个关系的,罗纳德想到一个女孩的身影,嘴角不由泛出了笑意。
自己第一次去皮娅家里,就是海伦·斯雷特带去的。他们都被各自的男伴,女伴甩在54俱乐部的门口,后来海伦才拿出了请柬,去了皮娅在纽约上东区的豪宅。
拨通了海伦给他的电话号码,罗纳德听到那边一个女声接起了电话。
“喂,这里是爱丽丝·琼”
“我找海伦,她在家吗?”
“海伦,有人找你。”女士捂住电话叫了女儿一声,“你是谁?”
“我叫罗纳德,曾经给海伦拍过广告,我请她帮个忙,介绍一下cbs电视台的一位主持人。”
“哦,你就是给她拍摄口香糖广告的导演吗?我看过你拍的那一版,海伦唱卡朋特歌曲的。”
“是的,那就是我……”
“嗨,妈,不要和我的朋友乱讲话。”海伦跑来接起了电话。
“他都是你得了。”海伦母亲拍拍女儿,走出了起居室。
“海伦,是罗纳德。我想请你帮个忙……”罗纳德把自己的想法向海伦·斯雷特说了一遍。
“这没什么问题,我给皮娅打个电话,然后你自己找她说吧。你记一下她的电话。”
“谢谢你,海伦。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我的经纪人给我安排了好几个试镜。不过我都没有被选上。我想听你的,再找一个经纪人,但是一时间也没有经纪人愿意,我妈也没有什么资源。”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我的经纪公司……”
“还是算了,我喜欢戏剧,所以想要一个在纽约,和百老汇有一定联系的经纪人。”
“那我就帮不上忙了,我在纽约只认识艾迪,他只是一个广告模特经纪人。”
“嘻嘻,就是那个拍口香糖广告的时候人吗?”
“是的,就是他。最近你参与了什么剧组的试镜?”
“都是写电视剧和电视电影的试镜。你呢?新电影有眉目了吗?有新的角色可别忘了我。”
“我找皮娅就是为了找大卫·莱特曼客串电影,听说他们以前是同事。”
两人聊了很久彼此的近况,然后道别。
罗纳德笑眯眯地看着纸上皮娅的电话,晚一点给她打电话。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现在有多少钱?
cbs的女主持人皮娅答应联系大卫·莱特曼,她们在cbs洛杉矶台早年做过同事,莱特曼还是天气预报员的时候,给皮娅写过串场词。
接到老同事电话的莱特曼很好说话,约定和罗纳德和制片人见一面,他正在家里和家人一起。
制片人林森和罗纳德一起拜访了莱特曼的家。
莱特曼成名为久,他的房子不大,比他的老师强尼·卡森闻名全国的豪宅要小得多。
莱特曼在家还在为节目做些准备。他把起居室桌子上的资料划拉到一边,热情的招呼罗纳德和林森。
“我正有些忙,听皮娅打电话来说,你想找我客串电影?”
“是的,我们想请你客串自己,作为主持人采访电影里的一个角色斯皮科利,他因为救了波姬小丝,被邀请上你的早间秀。”
“晚间秀,我下个月就开始转到晚间时段了。”
“邀请上你的晚间秀。你会问他几个问题,斯皮科利会用那种典型的傻蛋式的思维来回答。”
“这很有意思,我也是有一点演技的,你可能不知道,扎克兄弟之前是先找我出演‘空前绝后满天飞’的,可惜被我的经纪人拒绝了。”
“这也是我们想见你一面的原因,莱特曼先生。”
“就这些吗?我还以为你们会给我个大角色。”莱特曼看了两页剧本,哈哈一笑。
“要不是你的经纪人拒绝的话,我们会提前让你试镜一个老师的角色的。”
“就是那样,我演一个老师还是很像的。”
……
和大卫·莱特曼聊了一会,最后他很高兴的答应了客串。
“没想到莱特曼本人这么好说话,他的经纪人反而强硬的过分。”罗纳德出门后对着同来的制片人林森说道。
“就是因为他太好说话了,才会让经纪人负责筛选所有的机会吧。莱特曼本质上是一个天真的人,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主持好脱口秀。”林森回答。
也许他是对的,莱特曼这种对人天生友好亲近的性格,如果让他自己处理所有的生意合作邀请的话,他恐怕会答应所有的邀约,那会成为一个灾难的。
几位客串的大牌已经答应,罗纳德开始让助理联系西恩·潘,他现在在芝加哥演他的舞台剧。三位演员需要凑出一个合适的拍摄时间,一次性的把补拍镜头拍完。
就在一切准备都做好的时候,罗纳德突然接到了制片人林森的电话,他们的补拍计划,受到了环球影业高级副总裁内德·塔宁的质疑,明天需要他去环球制片,和塔宁等高层开会讨论。
“为什么?我不明白,这只是一个小制作,补拍的费用加起来不过三十万美元,为什么这个什么副总裁塔宁会突然出来质疑我们?”
“别生气,这个塔宁是个众所周知的讨厌鬼。他在导演那里的名声很糟糕,经常乱插手其他高层定下的项目。
这部电影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作为一个高级副总裁,他确实有权力对任何项目提出问题。我们需要去和他开个会,解释清楚他的质疑,辛伯格先生的人会为我们说话的。”
林森赶到罗纳德的剪辑室,和罗纳德商量怎么应对塔宁的质疑。
“你要当心,别被他一开始的质疑吓到,塔宁擅长在开始的时候用超强的攻击性吓到谈话对象……”
“超强攻击性
“就是上来就会给你扣一些帽子,指责你的电影创意,拍摄手法,剪辑处理等等,只要你根据事实情况反驳,能够说出言之成理的道理。塔宁就不会坚持反对了。他习惯用这种手法,吓走那些冒充自己能力的骗子。”
“他是什么来头?”
“mca的收发室起家的,自己从未制作过一部电影,只会靠攻击导演,然后毫无意义的剪掉一些别人的片段来显示自己的权力。
当初卢卡斯就是因为被他刁难,剪掉了‘美国风情画’中好几分钟内容。电影大卖后他发誓不再和塔宁合作,出走环球,去找二十世纪福克斯合作‘星球大战’。”
“原来是个喷子。”
“是的,你在他无礼指责你的时候,必须顶住,适当的回击,这样他就知道你是真的明白怎么拍电影。”
“要回击他乱喷的指责”,罗纳德在心中记下了。
第二天在会议室,罗纳德果然见识到了这位副总裁塔宁的超强攻击性。
塔宁一副传统犹太人的长相,大鼻子中间有个像驼峰那样的凸起。微卷的头发,吊梢眉爬到离外眼角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就消失了,下面两只细小的眼睛盯着罗纳德,一脸凶相。
如果把加农炮影业的老板米纳罕·戈兰脸上那些让人感觉舒服的元素,比如大眼镜,和蔼的微笑,真诚的面容,全部去掉,换上三分蛮横无礼,就是同为犹太人的塔宁给人的第一感受。
“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会给这样一个剧本开绿灯,里面充满了对阿美利加传统道德的蔑视和践踏,这种剧本就不应该由我们环球来拍摄。”
塔宁一边攻击罗纳德的电影,一边扫视着旁边辛伯格的下属,一位女性的副总裁。
“塔宁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这本来就是一部青春喜剧……”
“喜剧?真正的喜剧应该是‘梅文和霍华德’那样的,老少皆宜,而且没有这种纯粹满足观众低级趣味的镜头。”塔宁攻击的时候还不忘提起自己监制的那部荣获奥斯卡奖的喜剧电影。
“但‘快节奏’是一部小成本的青春喜剧,我们缺乏营销投入,需要一些镜头让观众走进电影院……”
“走进电影院?你要让再多些人来看你这部‘电影’?”塔宁讲到电影这个单词的时候在,双手在胸前,各竖起两个手指勾了两下。表示给电影打上了双引号,讽刺罗纳德拍的根本不是电影。
罗纳德的火气,一下子被他的动作勾了起来,怎么我拍的就不是电影了?你开绿灯的“梅尔文和霍华德”票房惨败,靠着公关拿了几个奥斯卡提名和影评家的吹捧,就算懂拍电影了?
“当然,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导演拍了电影,当然希望他的票房出色。就算这部小制作,我也是希望他能够票房大卖,而不是仅仅拿到四五百万票房就满足了。”
罗纳德回击了。塔宁刚才提到他开绿灯的‘梅尔文和霍华德’,虽然拿了几个奥斯卡,但是票房只有四百多万。
这话先把坐在旁边的林森给吓到了,他看了一眼罗纳德,是不是小伙子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适当的回击,可不是这样反唇相讥,揭了对方的老底。
“塔宁先生,罗纳德的意思是……”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塔宁看上去有点发怒的样子,“你这个反犹分子……”
这下连旁边的女性副总裁都皱了眉头,反犹分子这个帽子从何说起?
“我的电影怎么会有反犹太人的情节,我的两个女主角就是犹太人演员。”罗纳德自己很注意这种细节,“快节奏”里什么种族的配额都给足了的。
“怎么没有,詹妮弗·杰森·李,和菲比·凯茨都是犹太血统的演员,你让她们在电影里裸露,扮演两个无知肤浅的少女,被其他种族的男人骗。”
“我不明白,为什么拍摄美丽的犹太少女,就是反犹太人?难道要找一个丑陋的犹太少女,或者犹太男孩泡到其他种族的美女,就是支持犹太人?”
“恐怕这样的话,犹太人的名声更坏吧?”罗纳德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不过旁边的女性副总裁听懂了他的意思,对他微笑了一下。塔宁这种无理还要蛮横三分的态度,让同是副总裁的她也很讨厌。
“你没拍过一部电影,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能保证你的电影一定能卖座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投入三十万补拍镜头。”塔宁又从补拍预算的角度来质疑。
“我当然可以保证。”罗纳德心想原片都出15周年纪念版了,能不卖座吗?而且自己拍摄的那几段镜头,比梦中的表演更胜一筹。
“你真的相信他吗?林森?三十万美元补拍的镜头,会对电影票房有什么提升作用吗?如果这个投入,不能提升90万以上的电影票房,我们就在做亏本生意。”
辛柏格手下的那位女性副总裁,也提出了质疑。当然她其实是给罗那得和林森一个解释的机会。
“当然,波姬小丝和大卫·莱特曼都是有很大号召力的明星,她们参演可以让更多的青少年观众慕名走进电影院,只要他们看过电影,口耳相传的传播就可以让电影大卖。我们没有营销预算,补拍的这部分镜头就是我们最好的营销。”
“你怎么能证明自己的电影会受到欢迎?我们的补拍投资一定会得到回报?”塔宁皱起眉头盯着罗纳德,他最反感的就是胡言乱语的电影导演。但是听罗纳德这个年轻人缓缓道来,好像确实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在这个电影市场不景气的年代,只有找到真正能带来票房回报的导演,才能投资下注。否则公司的年报一出,亏损多了的话,他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辛伯格有斯皮尔伯格这个摇钱树在手,自己可不像他那样,必须每部电影都质疑一遍,才能保证自己的话语权。反正如果电影卖座,那就没人会提起自己的质疑,要是不卖座,那就是有先见之明。
“我对我的电影有自信!”罗纳德对塔宁旁边的女性副总裁点了点头,“我希望能够早点批准我们的补拍预算,答应来客串的两位明星日程安排都很紧,不要耽误了。”
“请让我先打个电话,我证明给你看。”罗纳德说完,就走出了会议室,去前台哪里要了一个分机拨通了长途电话,给自己的私人会计师劳伦斯·王。
“劳伦斯,我是罗纳德。没有时间多说,你告诉我,我现在能动用多少钱?”
劳伦斯没有犹豫,马上回答:“罗纳德,我假设你现在急需一笔现金。
你的证券资产没有很大的增长,但是买入的ibm,可口可乐,柯达的股票都超过了一年,只需要缴纳资本利得税,而不是个人所得税。如果全部卖出的话,在三十五七八万美元出头。
你这笔卖出的缴税在明年,那么你短期能动用钱,就是这笔钱加上你的银行支票账户里的现金十万美元。留下今年四月需要缴纳的税金,你大约能够动用三十五万美元。
如果你需要更多的话,那么就要考虑用房子向银行抵押贷款。”
“如果我现在开出一张三十万美元的支票,会立即跳票吗?”
“不会,只有他们去兑现的时候,富国银行发现的你的账户不够数,才会跳票。你大概有两天时间平衡账户。如果卖出股票的话,我可以在两天内让现金转入你的支票账户,不会跳票。”
“好的,你随时等我的命令。”
罗纳德反身又进入了会议室,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支票簿,拿出钢笔在第一张上签了一张三十万美元的支票,递给内德·塔宁。
“这是我的个人支票,我可以支付这一笔三十万美元的补拍费用,环球到时候根据投资比例,向我分账吧。”
“不,我相信你。你对自己的电影很有自信,我喜欢有自信的人。”塔宁一反刚才质疑的嘴里,意外地说出了一番话来。
“总算要到了预算,我们可以安排补拍了。”林森打开车门让罗纳德上车。
“为什么塔宁最后同意了?我还以为他会让我自己出这笔钱。
“他当然同意,如果你自己出钱,票房大卖,环球不得不向你付分红,他就会成了业内笑柄了。哪有资本家被导演剥削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补拍
洛杉矶威尼斯海滩上的冬季冲浪点,今天来了很多拍电影的人,让冬天还在冲浪的少年们很兴奋,因为他们有机会当背景演员,几位顶尖好手还有机会出镜。
拜冲浪界的传奇人物杰克·奥尼尔发明的湿式冲浪服(wetsuit)所赐,冲浪爱好者们终于可以在西海岸的沙滩上,冬季冲浪。这种发泡氯丁橡胶制作的衣服,在有水的环境下,也可以保持人体的温度。
“我们今天只拍三条海边的的镜头,找一个卷浪拍一下西恩·潘的冲浪全景,然后是他夹着冲浪板奔跑的镜头,最后是他从海里走上来的镜头。”
罗纳德在和现场的拍摄团队沟通。
原来剧组配合默契的摄影指导,和第一助理导演,都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不可能回来再补拍冲浪比赛的镜头。
今天和临时组建的团队配合,很多东西都需要罗纳德把所有的细节都和团队成员一一确认。
“西恩,你怎么样?”罗纳德问专程从芝加哥飞来补拍的西恩·潘。他已经从方法派的魔怔中解脱出来,不再要求导演和工作人员叫他角色的名字斯皮科利了。
“我准备好了。”穿着湿式冲浪服的西恩潘,已经在原地跑了很久热身。这个天气下水还是有点冷,要做好充分热身准备。
“好,我们开始。”罗纳德下令开始。
西恩·潘本人就是冲浪爱好者,虽然没有那些真正的职业选手的水平,但是抱着冲浪板,在沙滩上跑起来还是像模像样。
“耶……呼……”西恩·潘大叫一声,把涂上冷水蜡的冲浪板往海里一扔,然后跳下水,朝浮上海面的冲浪板游去。
“cut!”
虽然穿着湿式冲浪衣,西恩·潘还是被一阵冷风刺激的瑟瑟发抖。罗纳德看了一眼没反应的助理,只好自己拿起毛毯,冲上去给西恩·潘披上。
“设设……罗纳德。”冷的直打颤,话都说不太清楚的西恩·潘一头钻进了路边的房车里,在暖气里恢复。
“下次记得我叫停的第一时间给他毛毯。”罗纳德回过头给助理交代。
刚刚大学毕业的助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起另一条毛毯在旁边准备。
“好在只拍一个下午。”罗纳德自己也被冷风吹的紧了紧外套。快一月底的洛杉矶,在海边的环境下还是有点冷。
“action!”
西恩·潘休息完以后,又一头扎进了海里,然后从海里站直身体,撸了撸头发,满脸笑容的从水里一步步走上来。
“cut!”
助理赶紧冲上去给他披上毛毯。西恩·潘好像突然耗尽了精力,抱着毯子不停的发抖起来。
“先擦干,再去房车暖和一下。”
西恩的敬业精神不容怀疑,他努力屏住,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拍好了上岸镜头,然后再开始冷的发抖。
不过刚才打开房车门的时候,一股子难闻的气味飘了出来。罗纳德这下才确定,当时是谁在剧组抽不该抽的东西。西恩·潘这家伙掩藏的到很好。
最后一个镜头是斯皮科利在大海中冲浪的远景,罗纳德用电喇叭亲自指挥,让平时就在这里冲浪的专业好手们一起下水,做出各种背景动作。
“我们现在拍一个没有西恩的镜头,你们有什么绝活就露出来吧。等会他下水了以后,你们收一点,突出一下西恩的水平。”
罗纳德向他们喊话,这些在冬天还要下水的冲浪的人,多数是有参加职业比赛水平的好手,让西恩在他们中间冲浪,还要压过他们是强人所难。只能让这些人让他一点。
“导演,我们冲浪的水平都很高,什么时候让我们当主角也拍一部电影呀?”
“四百万美元包上映,从剧本到拍摄一条龙服务。”罗纳德也和他们开玩笑。
“哈哈哈……”
趁着他们高兴,罗纳德又拿起电喇叭嘱咐,“到时候谁要过多的展示自己的技术,我就把你们的画面都剪掉。互相监督啊,只要听我的,我会给你们一个镜头让你们展示自己的。”
“没问题,导演。”
“你以为你是谁?”
人群中什么心态的都有,罗纳德统统不管,反正是个远景,实在不行就剪短一点,观众也看不出来。
“cut!”最后一个斯皮科利在大海中冲浪的镜头也拍摄完成,全组开始收拾东西,转场去环球影城的摄影棚,拍波姬小丝和大卫·莱特曼客串的镜头。
车队开到了环球影城中间的一间摄影棚,这里已经提前搭好脱口秀现场的景,就等两位客串明星来和西恩·潘搭戏。
“波姬小丝,你觉得她能上我的节目吗?我的脱口秀马上要从早间转到晚上。”大卫·莱特曼一早来到了摄影棚,看见走进来的罗纳德,和他攀谈起来。
“她的工作都是母亲特瑞安排,你可以找她谈谈。不过特瑞不是一个容易的谈判对手,你得想好了。”
“如果第一场首播能够找波姬小丝来就好了。”
“我知道她上过强尼·卡森的今夜秀,你的……”
“是啊,收视率。肯定比不过卡森。不过我排在他的节目结束之后,多少能有一些观众会留在nbc接着看。”
“这我帮不了你……”
“没什么,我只是说说,caa帮我找了比尔·莫瑞做首场秀的嘉宾。”
莱特曼有一颗好奇心,他看着灯光团队在布光,也上前问了些问题。最后罗纳德请他坐在沙发上不动,让摄影助理去量焦距。
“这就要拍了吗?我就在这里采访他?”
“是的,就像你的脱口秀节目一样。但是电影没有取得版权,所以我们布置的和你的早间秀有点不一样。”
“理解,理解。”
排练了几次以后,罗纳德叫了正式开拍,“action!”
“斯皮科利,你不仅得到了国际冲浪大奖赛洛杉矶站的冠军,而且救了颁奖嘉宾波姬小丝,你感觉怎样?”大卫·莱特曼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向对面的西恩·潘发话。
“cut!”
罗纳德叫停,“很好,我们再拍下一条。还是莱特曼提问。”
“怎么,你们不拍他的回答吗?”莱特曼第一次拍电影,不熟悉流程,他以为电影和电视差不多,一问一答地按照秩序来。
“不,布光需要很多时间,我们先拍完你的部分,然后再拍斯皮科利和波姬小丝的回答。最后剪辑在一起就行了。”
摄影机又对准了莱特曼,他看了一眼在对面提词的助理说道,“波姬,你当时被他救上来,是怎么想的?”
“cut!”
罗纳德和摄影师核对了一下,“大卫,你单独的戏份已经拍完了。等下波姬来了,再拍一个主镜头就可以了。”
“好的”,莱特曼的兴头还没有过去,坐在沙发上,靠着桌子感觉了一下,“你的这个布置很不错,我让他们也在演播室里弄这么一套算了。”
正说话间,波姬小丝和母亲特瑞走了进来。她今天的发型做成了大波浪,头顶的头发吹的高高的,一套灰白格子的男士外套让她看起来感觉很干练。
“嗨,罗尼。”波姬向罗纳德打招呼。
“波姬,我给你介绍,这是西恩,他演的是斯皮科利。这位是大卫·莱特曼,客串主持人,他的老本行。”
“你好,大卫,我看过你的早间秀。”
“你好波姬,我的脱口秀会转到晚间时段,你什么时候有空能来上我的节目?”
“我的事情都由我的妈妈处理,我很喜欢你的节目,上次去强尼·卡森秀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
“对,那时候我还在给强尼写稿。”
罗纳德让他们坐下,趁着化妆的时候,在旁边给波姬讲戏。
“你扮演自己,一个少女偶像,给冲浪大奖赛的冠军获得者斯皮科利发奖。不小心掉到了海里,是斯皮科利跳下海把你救起来。然后你们一起上了莱特曼的脱口秀。
莱特曼会问你,斯皮科利救你的时候,你怎么想。你就充满深情地看他一眼,然后说……”
“有他在身边,我感觉很安心,很安全。”波姬提前看过了台词,就背了出来。
“对,你平时有什么人在旁边一站就能让你安心的吗?你就把斯皮科利想象成他,然后照着平常生活的感觉演就行。
比如你的母亲,是不是她站在旁边你就安心很多?你找找感觉,需要的话,拍特写的时候,我请特瑞站在你旁边。”
“不用,我可以的。”波姬摆手示意不要请母亲过来,最近特瑞喝酒的问题控制的不错,但是站在自己旁边,波姬不感觉紧张就不错了。
“好,我们马上试一下。”
“录音?摄影机?action!”
“波姬,斯皮科利救你上来的时候,你怎么想?”
波姬小丝看了一眼摄像机,罗纳德站在摄影师后面望着她。波姬心中有点安心。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演技糟糕,少有的两次演技发挥出色,都是罗尼在现场引导。不对,是四次,自己还被他掐了两次。
“有他在身边,我感觉很安心,很安全。”波姬对着镜头说了台词。
“cut!”罗纳德确认了以后说道,“很好,波姬你发挥的很出色!”看来波姬有点开窍了?
“接下来是一个主镜头,我们在来一遍刚才的对话。”
“action!”
莱特曼又开始问了相同的问题,“波姬,斯皮科利救你上来的时候,你怎么想?”
“我感觉很安心,很安全。”波姬小丝看着西恩·潘扮演的斯皮科利。
罗纳德心中奇怪,这一次波姬的表情没有上次那么自然,不过好在是全景,剪辑插入刚才的特写就行了。
“你怎么想?斯皮科利?”
“好啊!”斯皮科利露出了蠢蠢的招牌笑容,呵呵傻笑起来。
“cut!”
继续拍了几条,罗纳德叫停。今天的补拍镜头就完成了,只等冲印出来,添加到未完成的拷贝上,就能做出完整的工作拷贝,用来制作一部没有剪辑卡口和爆音,可以在观众面前播放的拷贝了。
“谢谢,波姬。谢谢,莱特曼先生。”罗纳德上前向他们道谢。
“我和我妈妈说了,她也同意我开始学习演技,转型做一个演员。”波姬小丝低声和罗纳德分享了最近她的动向。
“恭喜,你一定接到很多试镜邀请吧?”
“有不少,我会和妈妈一起挑选的。再见,罗纳德。”波姬顶着大波浪的发型向他招手道别。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划时代的青春片”
波姬小丝给了斯皮科利一笔钱作为下海救人的答谢,他转手花掉,请来范·海伦乐队为自己生日现场演出,又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罗纳德和剪辑师一起把斯皮科利的这段喜剧结局加到了成片里,“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全片剪辑工作就完成了。
“干得好!罗纳德。”制片人林森全程围观了罗纳德从选角开始到拍摄,再到后期制作的全过程,也觉得这部电影有些票房潜力,特别是请来了波姬小丝客串以后。
“接下来剪完底片以后,环球会组织内部试映,然后是小范围的请青少年观众试映,你会有些休息时间,准备去哪里度假?”
“我?我会去看看怎么剪辑底片,度假的事情还没有想好。”
罗纳德一时有点茫然,自己半年准备,两个月拍摄,再加上之后的剪辑和混音,好像已经和这部电影产生了某种超自然的联系。
剪辑师把剪辑好的工作拷贝装进金属盒子里,但是罗纳德似乎仍旧能够分辨出来斯皮科利那段情节在哪个胶片盒里的哪一段躺着。仿佛只要自己抬手,他就会总胶片里跳出来,对自己大叫一声,“好啊!”
罗纳德甩了甩头去掉这种奇怪的想法,他把保温杯揣在手里,和剪辑师一起去了环球的底片剪辑部门。
工作拷贝上的每一段剪辑,都有胶片号码的记录。底片剪辑师就根据这些记录,在底片上剪出相应的格子,然后再拼接到一起。
底片剪辑师是一个女性,她带上了丝绸做的手套,防止刮伤底片。然后用一个剪辑机找到了记录上的号码,把底片对上了机器,按下了铡刀。
“咔嚓”的声音,好像在铡在了罗纳德身上,他心中一抖,可别剪错了呀。
底片剪辑师没有注意到导演的异样,她用一个特制的金属卡扣,把两片底片连接在一起。
因为要在洗印工厂里重新冲印正片拷贝,底片不能用透明胶带连接。必须使用这种特制的卡扣,保证冲印效果。
底片剪辑错误会造成很大的麻烦,一般都是由心细如发的女性担当。
罗纳德觉得自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看着她工作,总是担心万一会出错,毁了自己的心血。呆在这里又无助于她正常工作,说不定还会造成干扰,于是出门回家。
时间过去了几天,底片剪辑终于好了。罗纳德准备去环球的放映室,和制片人一起看一遍完整的成片。
今天他还要等两个潜在的目标观众去一起看,希望能得到一些客观的反馈。
一声门铃声响起,罗纳德打开了门,正是“目标观众一号”戴安·莲恩。
戴安正好在好莱坞活动,拍完了“选美小姐”故事的她,又开始和父亲一起,到处寻找新的机会,参加各种电影的试镜。
今天和她来的,还有一位比她年纪稍小的朋友,在“女士们,先生们,神奇的污渍乐队”一起演主角的劳拉·邓恩,“目标观众二号”。
“嗨,罗纳德。这是劳拉,我朋友。”戴安把劳拉·邓恩拉近屋子,介绍给罗纳德。
“你们喝点什么?咖啡?”罗纳德进屋去给两位小女孩冲咖啡。
“这就是你说的潜力导演?”劳拉·邓恩进屋后打量了一下房间环境,有些简陋,她不由地有点后悔,被好朋友戴安·莲恩叫来这间小酒店。
本来今天有个大派对的请柬,她想叫戴安一起去豪华度假酒店,和诸多好莱坞外国记者一起泡温泉,吃大餐的。
有个女演员的丈夫是有钱人,包下了酒店专门招待有金球奖投票权的外国记者协会会员,为他的妻子提名的最佳新人女演员奖公关。她作为本届金球奖的“金球奖小姐”,也在受邀之列。
“他挺厉害的,是个编剧,后来自己当导演,去年还拿了奥斯卡,不过是最佳原创歌曲。”这次戴安听说罗纳德的电影已经剪好,马上打电话过来表示要来看试映。
劳拉·邓恩在片场和戴安相处的不错,还一起反抗过到处骚扰人的那些朋克乐队“sexpistols”的成员,两人成了好朋友。
罗纳德递过咖啡,“劳拉,我听戴安说起过你,欢迎你来看我的电影。你也是演艺世家出身,到时候我想听听你真实的看法。”
“什么演艺世家,我父母是混帮派的。”劳拉有点逆反和喜欢恶作剧,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你看,这就是他俩的合照。”
罗纳德接过一看,上面有两个帮派打扮的男女,戴着墨镜骑在哈雷摩托车上。
“很好的剧照,你爸爸是布鲁斯·邓恩,你妈妈是戴安·拉德,这是他们1966年拍‘野帮伙thewildangels’的合影吧,我在罗杰·科尔曼的新世界工作过,看过所有他导演的电影。”
“额”劳拉吃了个憋,一旁的戴安哈哈的笑了起来。
三人来到了环球的放映室,底片剪辑好以后被冲印成了正片拷贝,并且加上了音轨,这份拷贝被业内称为“反应拷贝”,意为根据工作拷贝再次反应,冲洗出来可供观看的拷贝。
罗纳德在大银幕上,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导演工作成果。已经反反复复看过上百遍的剧情和表演,还是能够激起罗纳德的感受。
不过他并非因为剧情感动,而是不断的在脑海里浮现出当时在片场是怎么拍的,后期在剪辑室是怎么剪得……
随着最后“再见,再见”的结束曲,六位主角各奔前程。一段青春的岁月就此结束。
罗纳德心潮激荡,这真是一部“划时代”的青春片。之前的青春片要么演的像成年人,要么幼稚的像动画片。像这样非常真实的反映普通高中生的电影,还是前所未有啊!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旁边的制片人林森也很激动,“罗纳德,恭喜!电影一定会大卖的。”
两人拥抱在一起。
“谢谢,谢谢。”罗纳德有点感动,眼睛有点模糊,多少个紧张的日日夜夜,多少人的天赋和努力工作,化成了这一份拷贝。
他偷偷揉揉眼睛,回过头去和特意一起来观看拷贝的剪辑师,摄影指导,艺术指导等人一一拥抱。
“祝贺。”
“太好了。”
“恭喜。”
一时众人的夸奖声,让罗纳德意气风发,心中暗爽,“就让罗纳德来教教好莱坞怎么拍青春片。”
“怎么样?你们喜欢吗?”罗纳德环视一圈,看到了坐在位子上的戴安和劳拉·邓恩。
“不错啊,最后那个演斯皮科利的演员很有本事。”
“嗯,我觉得詹妮弗·杰森·李也演的不错。”
“哈哈哈,当然,他们都演的很好。”罗纳德昂首挺胸,“而且我剪辑的也挺快,下周环球就会组织观众试映了。”
“你们的那部‘女士们,先生们,神奇的污渍乐队’,要是让我来导演,肯定早就剪辑好了。”
看见罗纳德回头又和别人去聊天,劳拉·邓恩拉了拉朋友戴安的手,“你的这个朋友?”用手指着自己的脑子,转了两个圈。
“第一次当导演,太兴奋了。”戴安用手遮住嘴,悄悄地在朋友耳边说道。
“他真的有办法剪出来‘神奇的污渍乐队’吗?我都快放弃了,已经剪辑了快一年了还没剪好。”
“到时候问问他,如果他有办法的话,我们和制片人说说。”
罗纳德和剧组的人聊了一圈,又回头来找戴安两人说话。
“你们的第一感觉怎么样?好看吗?会不会向朋友推荐?如果推荐的话会说什么?”
“嗯,我觉得故事挺有意思,不过有些角色说了太多的山谷腔,每句话都以我是like,他是like,这样的说法开头?”戴安想了想,提出了一个问题。
“啊,是的,我是特意加强了一些拉拉队员的山谷腔,她们就是电影的南加州山谷女孩,这里的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都喜欢学这样的说话方式。”
“你怎么想,劳拉?”
“挺好,挺好。不过我们是演员,最终效果你还要看试映观众的反应。”
“对对,你们也是好莱坞演员。那你们对演员的表演怎么看……”
好不容易应付了兴奋过度的罗纳德,戴安和劳拉两人和罗纳德一起走出放映室门口。
罗纳德准备先送她两回酒店。
“请问,是罗纳德吗?”前台的小姐叫住了他,“这里有找你的电话。”
罗纳德哦了一声,过去接起了电话。
“我是罗纳德。”
“罗纳德,我是简。我给你经纪人打电话,他说你在环球。“
“啊,方达女士,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戴安和劳拉两人听到了方达的名字,也悄悄地走了过来。
“我有些私事要拜托你,你能不能来我家里一趟?我这里有些香槟和零食。”
“罗纳德……”戴安捅了捅罗纳德身上,她和劳拉·邓恩露出两幅盼望的样子。
“好的,简。我这里还有两个同伴,她们能一起来吗?对,是戴安·莲恩,上次来过你家里的派对。另一个还是你兄弟彼得朋友的女儿。对,就是劳拉。”
放下电话,罗纳德对着两个小女孩笑笑,点点头示意她们和简·方达说好了。
“耶!”戴安和劳拉击掌祝贺。简·方达和父亲亨利,凯瑟琳·赫本合演的“金色池塘”,这次得了好几个金球奖提名。简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
而且两个小演员,能够听简·方达这种双料奥斯卡影后聊天,也是难得的经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买金球奖,选奥斯卡
简·方达穿了一件简单的毛衣和牛仔裤,顶上的头发高高的吹起,从耳旁卷曲着落下。从去年开始,阿美利加的明星们开始流行这种发型。
“罗纳德,很高兴你能来。你好戴安。你好,你一定是布鲁斯的女儿劳拉。”
罗纳德寒暄过后,和两个小女孩一起坐下,看着简,等待她说出来邀请自己来的事情。
简·方达和上次罗纳德见她的的时候相比,额头上多了些皱纹。整个人的状态不太好,眼睛中偶尔露出一丝悲伤。
“这次请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我的父亲亨利,现在身体情况不好,已经在医院休养了几个月。‘金色池塘’这部电影,是我特地买下原著版权,请他一起拍摄的。
亨利一生没有得过奥斯卡奖。去年的时候学院授予他终生荣誉奖,他发表感言的时候我就在台下。我不相信这就是他一声演艺生涯的华彩,他理应获得一尊奥斯卡金像奖。
现在要开始奥斯卡各奖项的提名了,我决定给每个我的朋友,和我父亲的朋友都拜托了他们投票给亨利,我不想让他有遗憾。
前天我的经纪人提醒我说,罗纳德你也是学院的会员了,所以……”
“我的一票会投给方达先生的。”
罗纳德最近都在忙着自己的电影,其他人的电影都没怎么看,只在这几天有空闲去电影院,看了刚刚上映一个月的金色池塘。
亨利·方达不愧是老牌明星,把一个和女儿关系不好的老父亲,演的非常出色。他的表演配得上奥斯卡影帝。
反正自己也没有看其他什么电影,如果奥斯卡提名了亨利·方达最佳男演员的奖项,自己的一票当然会投给他。毕竟简·方达给了自己第一个机会,卖出了第一份剧本,后来的一系列机会,都从这里开始。
“想必简·方达对他父亲获得提名是很有把握的。”罗纳德心想,亨利·方达在好莱坞纵横数十年,詹姆斯·斯图尔特等明星都是他的铁哥们。一个提名想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奥斯卡奖的提名比较复杂,每个学院的会员只能提名自己类别的人。罗纳德就只能提名导演,简·方达只能提名演员,沃尔特·默齐就只能提名剪辑。
至于获奖,那就要看全体会员的投票结果了,谁也说不准。提名名单公布以后,所有会员都可以跨类别投票,所以罗纳德也可以给影帝候选人投一票。
一个演员的人脉局限职业,如果能够在其他类别的会员里拉到一些票,那么对于亨利·方达生命中最后时刻的这个奖项,就能上个保险。
讲完最重要的事情,罗纳德开始和简·方达聊起了“金色池塘”拍摄期间的琐事。
“最困难的镜头,是我父亲亨利在湖边和我对戏的那个特写。你知道亨利是个老学院派,所有的台词都不能改,不能现场即兴发挥,否则他还会批评我。
所以我特意把他的特写镜头留到那天拍摄的最后一条。我握着他的手即兴说了一条剧本上没有的台词。‘我想成为你的朋友’,那一刻他动容了,然后我看到他眼睛里有闪光,他低下头把帽子放低,然后看向了其他地方。”
说着说着,简·方达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哦,我不能说这个,每次一说就会哭起来。”
罗纳德赶忙安慰了两句。
“方达先生一定会没事的,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他在医院,现在情况稳定了不少,我一直都在陪他,连金色池塘的营销都没有怎么参加。”
“金色池塘”现在在各大城市点映,想来发型商环球也是学习之前的“猎鹿人”,等电影荣获金球奖和奥斯卡提名以后,再趁着新闻利用观众对奥斯卡提名大片的兴趣,扩大上映规模。
罗纳德看戴安在旁边跃跃欲试,就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简的?戴安?”
“你在那个在池塘变得镜头拍的太好了,是怎么做到的。”戴安果然很想偷师一下影后的演技。
“说来话长,我的特写镜头就紧接着亨利那个镜头的后面拍的。但是上个镜头我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情感。这是演员最害怕的情况。你们应该知道的。”简对着戴安和劳拉两个小演员说道。
“我心中空空的,什么情绪也没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好对着导演说,我得背对你酝酿一下情绪,等会情绪对了,我回过来,你就开机对我拍。
其实我也不知道背过身去能不能演出情绪,但是我没办法了。这时候我看到凯瑟琳·赫本趴在树丛里,摄影机拍不到的地方,她看出了我的已经耗尽了情绪,特地来鼓励我。
她两手在紧握,对我做着口型,‘简,你一定行的。’突然我就找到了情感来源,那个特写镜头我演的很好。”
戴安和劳拉两个小姑娘听到这些天皇巨星们,拍戏上怎么激发演技上八卦,都很兴奋。戴安·莲恩的眼睛都放光了,恨不得自己也有这样的水准。
“你呢,劳拉?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简·方达难得看见弟弟彼得好朋友的孩子,“彼得的女儿布里吉特,比你还大几岁,她也想进电影圈,但是还没有运气。”
罗纳德在旁边微笑。亨利·方达的孙女,简·方达的侄女,肯定不缺试镜的机会,应该是没有好的女主角机会,所以暂时没有出道而已。
劳拉·邓恩也问了几个问题,简·方达一一解答。
“你这次来是担任金球奖的金球奖小姐?”简·方达发现了劳拉·邓恩这次在金球奖上的新角色。
“是的,我会在颁奖晚会上工作。”劳拉·邓恩的父母,知名度比简·方达和彼得·方达差了一个级别。所以用这种方法让女儿出道。
“金球奖,哦,我也会去的。他们答应我去就给亨利发最佳男主角奖。”
虽然都是圈内人,不过听到简·方达这么直接的揭了金球奖的老底,罗纳德还是有些不适应,在沙发上扭动了两下。他自己也是得过金球奖的。
“皮亚·扎多拉的丈夫,就在今天请那些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评委去豪华度假酒店玩耍。想给他老婆买个最佳新人女演员。听说有不少好吃的。”劳拉·邓恩又揭密了一个内幕。
“虽然他们都说买金球奖,选奥斯卡,但是这也做得太过分了。转播放nbc会不高兴的。”简·方达在好莱坞打滚很多年,知道不少内幕。
原来金球奖在之前就被爆出买奖的丑闻,联邦通信委员会()以在颁奖前内定获奖者为理由,暂停了nbc现场转播颁奖晚宴七年,直到1975年才恢复。
不过金球奖的组委会就靠着转播收视率挣钱。为了吸引更多的明星来颁奖现场,他们还会把这个明星出席换得奖的操作继续下去的。
罗纳德见简·方达有些疲惫,就提出告辞。
“对了,给你看看这个。”简·方达拿出了一盒录像带递给罗纳德,“这就是我拍的简·方达健身录像带”。
“哦”,罗纳德接过录像带,上面是简·方达穿着高叉瑜伽服,穿着暖腿套的画面,这是新版的封面,旁边还有一个数字,“十万人的选择。你也行的。”
“暖腿套的生意还好吗?我很久没关心这件事了。”罗纳德想起了自己和简·方达供货,合作邮购暖腿套的事情。她还是自己工厂的大客户。
“大概有十分之一的顾客,会加购一条暖腿套,还是不错的。”
那么就是有一万人选购了暖腿套?罗纳德心里还挺开心的,这个自己灵机一动,从梦中抄来的灵感,已经有了很好的销路。就算是细分市场做不大,但是提升姨妈一家,和几十个越战老兵家庭的生活水平,也算是做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好事。
几人在简家硕大的起居室里穿行,罗纳德突然想起了自己给简·方达写过的剧本“我兄弟的保护人”。
“对了,简。那个剧本怎么样了?好像两年的期限快到了吧?哥伦比亚投拍了吗?”
“不,我现在只想多陪陪亨利。这是我和他几十年来关系最亲近的时间了。”简·方达摇摇头,表示不会在这段时间出演电影了。
“而且你不知道吗?哥伦比亚被人收购了以后,当初点头的弗兰克·普莱斯被新东家派来的高管冲击的很厉害。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来推进这个项目了。”
“是这样啊?”罗纳德觉得要给经纪人打个电话,看看这个剧本最后会怎么办,要是自己的“快节奏”新片票房大卖的话,也可以推进这个项目。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你导演的新片怎么样了?”简·方达送别罗纳德和两个小姑娘,在门廊里想起了罗纳德的导演身份。
“已经剪好了底片,马上就会请观众来试映。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会在六个月后,今年的七月底八月初上映。”
“啊,等待第一部电影上映总是难熬的,你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拍电影的时候,每天都在等待上映,足足等了一年才在银幕上看到自己。之后就有人主动送剧本来了。”
“是啊,我现在希望明天就能上映。”
罗纳德告辞离去。
“罗纳德,如果是你当导演,你真的能剪出‘女士们,先生们,神奇的污渍乐队’的结尾吗?”戴安问罗纳德。
戴安·莲恩和劳拉邓恩,也等那部电影上映很久了。她们俩没有简·方达那样第一部电影就大爆,现在没有什么新的剧本送上门,还得跑各个剧组试镜。
要是罗纳德能够把“女士们,先生们,神奇的污渍乐队”剪好,在院线上映,说不定就火了。
“当然。你们的导演是个新手,他以前是开唱片公司的。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像我这样的专业人士干。”
第二百三十六章 观众试映的反应
戴安·莲恩和劳拉·邓恩,对罗纳德自称可以把“女士们,先生们,神奇的污渍乐队”这部电影剪出来上映的说法,半信半疑。
“你觉得他真能剪出来吗?戴安?”劳拉和戴安一起到金球奖组委会给自己订的酒店玩耍,心中还在想着自己首部电影能否上映的事情。
金球奖去年的收视率有15%,每年的转播费用上百万美元,,相对只有一百人不到的评委认识,组委会可谓钱多的用不完。所以给担任“金球奖小姐”的劳拉也开了五星级酒店的大房间,就在举办地比弗利山希尔顿酒店。
“我不知道,不过你看简·方达对他挺尊重的,还单独邀请他去家里谈。也许他真的有点天才?”戴安不太清楚罗纳德的导演和剪辑水平,只知道他靠作词拿了奥斯卡。
“也有道理,艺术家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劳拉想道。
出身演艺世家的她,知道电影艺术家的水平不靠时间累积经验,初出茅庐的少年,一拳打败老师傅们的事情,在电影圈常有发生。
她父亲书架上的电影导演传记系列里,就有一本是少年天才奥逊·威尔斯(orsonwelles)的。奥逊·威尔斯23岁就导演了广播剧“火星人入侵地球”,把半个阿美利加的人都骗得信以为真。
“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帮我问问。”劳拉·邓恩说到,她不像戴安已经有数部电影作品。劳拉还在企盼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早日上映。
一周以后,罗纳德终于等到了环球花钱请来的试映观众。在一件好莱坞的电影院,被影院电话邀请的一百多名观众,来参加了一部匿名的“青少年喜剧”的试映。
“你等下到女子洗手间,去听听女观众的想法。”罗纳德在开场之前,躲在影厅后面大门处,对着经纪人葆拉·瓦格纳悄悄地嘱咐。
“女洗手间?”葆拉点头答应。
“你帮忙去看看男子洗手间他们都在说什么?”然后罗纳德又对是三人里最年轻的理查德·洛维特布置任务。
“你给我派个什么活?”在caa地位最高的里克·尼西塔,看着罗纳德笑嘻嘻地问。
“你不是找我有事要谈吗?哦哦……”罗纳德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葆拉和理查德道谢,“请你们帮帮忙,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忙了,等会我要去门厅那里听观众反应。谢谢,谢谢!”
尼西塔一笑,拉着罗纳德走出了放映厅。
“你觉得罗纳德现在是不是变得有点……”理查德对难得出现的葆拉·瓦格纳说道。
“自信,敏感,有攻击性?”葆拉笑了笑。
“艺术家对待自己的创作作品,都是这样。既充满自信,又害怕别人说批评。这是罗纳德第一部导演作品,算他的电影debut,没有这种矛盾心态才不正常。你多和艺术家打交道就知道了。”
“哗”的一声,影院的自动门晃了两下,最后停在了关闭的位置,银幕上一个地球的标志出现,环球发行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试映会开始了。
轻快节奏的开场音乐,很快把观众带进了南加州一家普通的百货商场……
理查德和葆拉停下说话,也找位置坐下,看了起来。
门外的尼西塔,在和罗纳德说话,他有事找罗纳德。
“派拉蒙的高层亲自打电话过来,问你是否能够帮助看看他们的电影‘神奇的污渍乐队’,这部电影的结尾一直剪不出来,如果没法讲完一个故事,只能放弃上映锁在片库里了。”
“啊?他们真的找你了?”罗纳德惊讶了一下,劳拉和戴安把自己的话传过去了?
“是的,不过我不建议你接手剪辑,帮忙看看拷贝没什么关系。但卢·阿德勒不是一个简单的导演,他还是唱片行业的老板。我们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
“那你们安排我和他见一面?如果他真的希望别人帮助,那我再出手不迟,否则就当看看别人的作品好了。”
“你不休个假吗?离上映还有六个月,你完全可以休个长假,然后再开始准备新项目。我知道你的手很快,六个月足够写出下一部电影的剧本了。”尼西塔回答。
“写剧本?”罗纳德重复了一下这句话,“我不知道,里克。最近我状态很紧张,写不出什么有质量的剧本,也完全没有灵感。另一方面我也不能完全停下来休息,总是在找事情做。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睡不到五小时,拍戏,看样片,剪辑,倒带……这种快节奏的生活。这电影把我自己的生活节奏也带快了,我一停下来就觉得不舒服,但又没有心情从事剧本创作。”
“你为什么不去国外旅行一下呢,罗纳德?很多导演在完成一部作品以后,都会陷入这样的焦虑。他们需要的是找个女孩,一起去度假圣地玩两个月就好了。
我不是希望你在假期里消磨时光,但适时的休息和调整是需要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几份派对的请柬,只要不沉迷放纵其间……”
尼西塔看罗纳德有点焦虑的倾向,关心起客户的心理健康状况来。
“我不需要出钱来找女孩陪吧,哈哈哈。”罗纳德笑着打了个哈哈,他不太喜欢那种尼西塔说的派对,狂饮滥玩,很容易让人丧失理智。
而且那里也缺少真正高质量的美女,都是些想进娱乐圈而不得其门而入的。
他接着说道,“哎,我也知道,自己可能得了平凡生活综合征。电影里快速和戏剧化的故事节奏把我同化了,生活中平淡的节奏反而让我觉得不正常。”
罗纳德也隐约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有点过于亢奋,渴望工作又不能沉静下来写需要前后规划的剧本。
至于女孩,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短期度假的对象,拍完电影以后剧组的美女们都四散去找新工作了。眼下能够跳过试探直接交流的检察官小姐远在纽约,而自己想约的女孩也在纽约不停的试镜,没空来洛杉矶。
“我想我还是用工作来调整状态,你那里有什么短期性的工作邀约吗?”罗纳德问道。
“除了派拉蒙的‘污渍乐队’请你看看有无办法补救剪辑之外,只有一些零星的剧本邀约,但你又说没法静下心来写剧本。
我其实不建议你马上投入这种制片厂委托的剧本创作,等你的新片上映,有了一些好评以后,这种委托剧本的开价也会更高。”
“编剧以外的工作呢?”
“有一份科波拉新片的见习导演的职位空缺……不过那需要和很多导演工会的人竞争,以你的资历,其实有点过强了。你已经导演了一部长片,不需要在其他导演身边学习来增加资历了。”
“科波拉不是新片还没上映吗?那部娜塔莎·金斯基参演的‘旧爱新欢’?这么快就要开新片了?”
“这事说来话长,本来派拉蒙准备发行他的新片,但是科波拉没经过派拉蒙同意,擅自把自己剪辑的版本在洛杉矶上映,被解除了发行合同。
被可口可乐收购的哥伦比亚,最后一刻接手了发行。但是科波拉也因为这样,背上了沉重的财务负担,他和哥伦比亚签订的是对赌协议……
现在他只有连续接新工作,解决自己的破产危机。”
罗纳德点点头,要是去年年初,自己有这个机会肯定要争一争,“旧爱新欢的质量怎么样?你看过了吗?”
“没有,不过马上就要首映了,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我听说技术上很有突破,但是形式有点老旧,是老式的歌舞片。”
“另外,导演彼得·博格丹诺维奇想找你见一面。”
“他找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他啊?”罗纳德奇道,这个当年拍过“纸月亮”的名导演,前一段时间女友多萝西·斯特拉滕被杀以后,把他吓得够呛,在圈内消失了很久。
“也许是关于他死去的女友斯特拉滕的事情,你在电影里用到了她的海报,听说现在斯特拉滕的很多肖像版权在他手里。”
“那让他和制片人去谈吧,我没兴趣。”罗纳德看过博格丹诺维奇的电影,但是并没有很强烈的和他交流的欲望。
“你不进去看看自己的电影吗?”
“不瞒你说,我都在剪辑室里看了几百遍了。现在看根本感觉不到电影本身的魅力,全是我拍摄和剪辑的时候的情景。而且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清观众表情,我在这里等他们出来评分。”
“好吧,那我进去看了。”尼西塔小心地推开放映室的们,不让他发出声音,然后钻了进去。
今天是罗纳德这个客户的电影第一次面对观众试映,所以caa他的三个经纪人都来了。
名为帮忙,实际上也含了评估的意思,看看罗纳德的表现和潜力,再考虑之后为他投入多大的资源,争取什么样的机会。
罗纳德在门口等着散场,买了一包爆米花和一杯可乐,自己吃喝了起来。
这六个月,要让自己什么也不干就这么等着,实在是难熬,天天都在想电影上映以后票房如何。就像一个等待法官判决的被告,只有那声判决的法槌落下,才能停止提心吊胆。
“要是没什么工作,就回纽约,帮姨妈卖卖暖腿套,和家人在一起也许会好一点。”罗纳德边吃边想。
一个多小时过去,放映厅的门被从里面砰的一声推开,好多看完电影的观众,鱼贯地走了出来。
环球的工作人员,在门口摆了一个小摊。上面有供观众写评分和留言的纸张。
罗纳德凑了上去,帮着分发和收回,顺便听听观众的反馈。
“我觉得印象最深的情节?就是琳达在游泳池边……哈哈。”
“觉得哪里拍的不够好?我觉得斯泰茜和马克恋爱的情节不太好,为啥斯泰茜会看上他?”
“我是不是愿意接受电话回访?可以,我把号码留下。”
……
罗纳德看了不少观众评分,很多人都打了比较高的分数,平均分可能在b+到a-之间。
“你们觉得怎么样?”等到了两个经纪人从洗手间听完反馈回来,罗纳德赶紧问他们听到的反馈。洗手间里需要排队,往往是观众吐露真相的时刻。
“女生普遍对菲比·凯茨演的白日梦那段情节非常赞赏,虽然是裸露镜头,但不感觉反感。”葆拉·瓦格纳说道。“可能她们也有一种幻想的情结,罗纳德你正好把梦中镜头里扮演布拉德的演员拍的很帅。”
“斯泰茜的镜头她们怎么说?”
“没什么提起那个镜头,也许是演的太过真实了?”
罗纳德点点头,斯泰茜那个镜头,黄牛迈克成了快枪手,最后斯泰茜怀孕,这段情节最后的结局不太好。观众可能选择性的遗忘了。
“你那边怎么说?”罗纳德转向理查德。
“很多人都喜欢斯皮科利,男观众都在谈论他最后泡到了波姬小丝,还上了莱特曼的脱口秀,请了范·海伦乐队给自己生日唱歌。”理查德回答,“也许人人都想成为斯皮科利,整天玩耍也能拿到高中文凭,还成了人生赢家。”
“他是唯一的一个在电影最后交代角色结局的时候,收获掌声的角色。”尼西塔补充到。
“我能保留一份这些留下电话号码,可以回访的观众电话吗?”罗纳德看观众散完后,正在整理评分和评价纸张的环球工作人员道。
“这些我要先整理,给公司高层讨论,到时候我可以发一份给你,罗纳德导演。”
“能留一个你的电话吗?我是他的经纪人,到时候联系你。”理查德赶紧拿出笔来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第二百三十七章 评估和档期
隔天上午,环球的发行部门就统计好了观众反馈数据,交给了高层,供他们开会讨论今年暑期档的电影发行计划。
“et外星人的特效部分还在加紧制作,我们在三月初可以完成剪辑,开放观众试映。”
说话的是“et外星人”的制片人凯瑟琳·肯尼迪。她代表斯皮尔伯格来商讨电影的上映时间。
“我对斯蒂文很有信心,et外星人就放在六月四日的暑期档开端?”辛伯格作为斯皮尔伯格的忠实拥趸,也来开会,把暑期档开端的档期提出来供对方挑选。
“六月四日是另一部斯蒂文监制的电影‘吵闹鬼(poltergeist)’的上映时间,我们希望它和et能够错开。”凯瑟琳·肯尼迪提出了安博林制片方面的想法。
“那是米高梅/联艺发行的电影”,汤姆·芒特不满地插了一句。安博林希望自己制作的两部电影在上映上错开时间,但是这和环球的利益有冲突。
五月老兵纪念日之前的周末,正好是联艺的“洛奇3”预订上映日期,如果给联艺在六月初接上“吵闹鬼”,那么环球的et无论提前还是推迟,都会碰上重量级的竞争对手。
提前就要硬碰连续两部大卖的“洛奇”的第三部,推后则会碰上派拉蒙“星际潜航”系列大电影的第二部,都是已经在市场上证明成功的电影续集,et外星人恐怕要撞个头破血流。
汤姆·芒特本来就不看好et外星人这种低幼电影的票房表现,现在看来他还会在强大的竞争对手的压力下崩盘,让环球今年的财报非常难看。
不过这对力主拍摄et的辛伯格也正好是一个打击,所以他干脆闭上了嘴,让辛伯格扛起所有的责任。
“et可以晚开一周,六月十一?”辛伯格没有理睬芒特的回应,反而和颜悦色地和凯瑟琳商量。
斯皮尔伯格拍摄的“失落的约柜”,已经上映了七个月,现在还能保持每周近两百万的票房。
这个成绩是不到七百家影院贡献的,单馆平均票房两千八百美元,比大多数新片都高。
继夺得去年一九八一年的暑期档票房冠军,和圣诞新年假期票房冠军之后,电影圈内已经开始调侃,失落的约柜还会拿下的情人节周末票房冠军。
这样拍一部大卖一部的导演,根本不愁没有合作的制片厂,芒特根本不懂什么电影会卖座。
现在是七大制片厂争抢斯皮尔伯格的时候,他不管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都可以商量。
“这个上映日期我们很满意。之后的暑期档……”
“环球可以保证在七月十六号之前,不上新片和et竞争。”辛伯格接着回答。
凯瑟琳·肯尼迪表示满意,和几位环球的高层告别以后,去向斯皮尔伯格汇报去了。
“但是我们还有多莉·帕顿主演的‘徳州最好的小鸡房’,你怎么安排她的档期。”芒特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会和多莉解释的,她的电影是年代歌舞剧,实际上在八月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还有一部‘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可以插在七月上映?”内德·塔宁插了一句。
他记得罗纳德拿出支票给自己背书的勇气,再加上试映的反馈上佳,现在已经变成了“快节奏”的支持者。
“我记得这部电影试映过了,反馈出来了?表现如何?”辛伯格问道。
“观众给打了b+的平均分,在青春剧中算非常不错的了。”一位女性副总裁看了看发行部门送来的报告,说道。
“很好,就预订七月十六上吧,看et外星人的票房情况再做调整。”辛伯格看了看发行部门准备的报告,提纲里写着“观众反馈积极,建议暑期档发行”的结论。
他想起了和斯皮尔伯格去现场支持过这位年轻的导演,面露微笑。斯皮尔伯格对他挺欣赏,这个试映成绩评价不错。
反正是青少年电影,只要观众爱看就行。
几位高层人士,敲定了暑期档的发行工作。
散会以后,内德·塔宁叫来了秘书,他要调来罗纳德剪好的拷贝看一遍,投资了三十万补拍的镜头,究竟有没有提升电影的质量。
如果质量不错,自己当时的支持就会变成功绩。
“塔宁先生,你有客人,西洋镜公司的弗朗西斯·科波拉先生找你。他说和你约好了。”
刚看了一个开头,内德·塔宁就被秘书打断。他挥手让放映员停下放映,对秘书问道“所以我是和他约好了吗?”
“是的,科波拉先生约好了找你谈新片的发行合约。”
塔宁站起身来,对着放映室说道,“等我回来再接着放。”
“嗨,弗朗西斯,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年轻有活力。”塔宁拥抱了科波拉。他曾经挂名科波拉的小弟乔治·卢卡斯的电影“美国风情画”的行政制片人,和科波拉打过不少交道。
“你的新片‘旧爱新欢’是下月十七号首映吗?我会抽时间去看的。”
“谢谢,这会是一部彻底表现我想法的电影。我今天来想和你聊聊新片的发行合约的事情,内德。”
科波拉也亲了两下塔宁,他知道这个环球的高管脾气火爆,但是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正好谈事情。
“告诉我你的新片计划,我听说你拿下了se·欣顿的畅销书改编权?”塔宁看着科波拉,也直接回复。
科波拉的财务状况堪忧,他为了弥补“现代启示录”的财务亏空,拒绝了米高梅两百万美元的导演佣金,而是坚持自己的‘西洋镜’公司,来制作“旧爱新欢”,想一举还完贷款。
电影拍摄超支严重,科波拉的剪辑也不被制片厂看好,连续换了三个发行商,最后还是哥伦比亚的盎格鲁·萨克森裔的高管弗兰克·普莱斯帮忙搞定的发行合约。
但是被可口可乐收购以后,弗兰克·普莱斯自身难保,被可乐空降的副总裁围攻。再加上“旧爱新欢”的试映结果糟糕不是秘密,科波拉为新片寻找发行商的努力没有收获。
其实好莱坞人人都知道科波拉打得什么主意,他想借拍新电影翻身,避免西洋镜公司的破产,但是四处碰壁。
作为一个合格的犹太裔电影公司高管,塔宁知道很多人都和他一样,宁愿等科波拉破产,再和他签导演合约,而不是雪中送炭地拉他一把,帮助西洋镜走出困境。
“欣顿的小说现在很畅销,上个月她另一部小说‘徳州佬’改编的电影,迪士尼已经完成后期剪辑,做了试映,反响不错。如果这部电影能够在五月份大卖的话,我想没有人不乐意给你一份发行合约的,弗朗西斯。”
“我明白,你们想看看欣顿小说改编电影的观众接受程度。但是我等不了这么久。
我很喜欢这本小说,第一次在飞机场看完了以后,我就觉得它是高中女生的乱世佳人,或者高中男生的教父。”
科波拉不再和塔宁绕圈子,这些犹太人打得什么主意自己心里清楚。无非想等自己的西洋镜公司破产,捡个便宜。
科波拉已经找到了愿意在欧洲和其他地方发行自己新片的海外发行商。只要能够签订北美发行合约,海外发行商的钱就能到位。
大通银行会给自己的贷款展期,并提供一笔新的融资来拍摄欣顿最经典的小说“世外顽童”。
这样子现代启示录给自己造成的财务窟窿就会慢慢填平。
为了拍完现代启示录,科波拉借了高利率的贷款,吸干了自己的财务蓄水池。
为了填平窟窿而拍摄的旧爱新欢,目前看来前景不妙,可能会造成了更大的窟窿。
为了葡萄园和房子的抵押会不被银行收回,只有继续用西洋镜公司拍摄新片,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好在教父给所有制片厂一个预期,自己还能拍,时不时的可以拍出卖座的电影。
“这样吧,弗朗西斯,你帮我一个忙,我会提出立项的提议,不过绿灯只有辛伯格能给。”
“什么忙?”
“帮我看一部电影,评估一下。”
“我可没有太多空啊。”科波拉对这些犹太人的性格很清楚,什么都要交换。
意大利裔虽然在电影圈里人数众多,但是多数是艺术家。生意和管理上占据高位的并不多。
“就看一会儿。”
放映员继续放映,科波拉耐着性子看了一会,也感兴趣起来,和塔宁一起看完了电影。
塔宁问科波拉感受,“拍的如何?”
科波拉嘿嘿一笑,“很不错的电影,技术不错,让我想起当年在罗杰·科尔曼那里拍的那些电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是在进度内完成了拍摄。”
“是的,你怎么知道?除了结尾补拍的几个镜头,他甚没有用完预算。”
“他身上有罗杰·科尔曼式的低成本电影的印记。如果是一个新人导演,那么他应该尽早摆脱这种束缚……”
科波拉摇摇头。
“有些镜头拍的很有天赋,看得出来他看了不少经典老片。”
第二百三十八章 美化滤镜失效了
弗朗西斯·科波拉对罗纳德的评价,由塔宁传给了caa的经纪人,又从经纪人传到了罗纳德的耳朵里。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尽早摆脱束缚?”罗纳德不淡定了,自己认为“快节奏”是拍的极好的,科波拉为什这么说?建议罗纳德要尽早地摆脱这种商业电影的拍摄模式。
“我也不知道,只是塔宁顺嘴说的。”尼西塔回答,“如果你很介意他的评价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好,谢谢。咦,怎么,你能联系上科波拉?”罗纳德望向尼西塔。
“科波拉正在给他的新片找发行方,好莱坞所有的经纪人都在玩一个叫做‘猜猜谁先帮弗朗西斯找到?’的游戏,谁能帮他签下发行合约,谁就能签下他的经济约。”
罗纳德看着尼西塔嘴角的微笑,“你想签下他?你帮他找到了环球的内德·塔宁?”
“不,辛伯格和塔宁都拒绝了。”尼西塔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我和弗朗西斯都是意大利裔,现在我和wma的埃德·利马托暂时在这场游戏中领先。
“那预祝你成功。”罗纳德感觉自己的经纪人接近签下这位阿美利加最成功的导演之一,如果成功,他的资源会更多,但是分配到自己身上的,是增还是减倒不好说。
“你和我一起去参加科波拉的新片首映吧,他知道你,想当面感谢一下你给他的侄子尼古拉斯机会。”尼西塔掏出一张“旧爱新欢”首映的请柬,递给罗纳德。
“好吧,谢谢。我会去的。”罗纳德接过请柬,他正想当面请教一下科波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下午,罗纳德正在酒店里穿正装,电视机里传来新闻,“昨日晚间,著名演员,演技教练,演员工作室的创始人,李·斯特拉斯堡因心脏病去世。他的第三任妻子安娜,和两个儿子在床前陪伴……”
罗纳德看了一眼电视,这个因为当了玛丽莲·梦露的演技老师民众中享有大名,圈内却知道他水平一般的老头死了。
他又回过头来看这穿衣镜前的自己,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修剪过的络腮胡子,又给年轻的面容增添几份成熟。
罗纳德发现导演爱留络腮胡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可以显得成熟,让演员更信服自己的指导。另一方面在片场工作的时候,导演往往休息时间最少,络腮胡可以长时间不打理。
“弗朗西斯,我给你介绍罗纳德。”尼西塔在首映礼现场看到罗纳德后,马上把他介绍给科波拉。
“旧爱新欢”的首映式来的人不多,也许是因为科波拉和原发行商派拉蒙闹翻,仓促找了哥伦比亚的关系。”
“罗纳德,我看了你的新片,拍的不错,感谢你给了尼克机会。”
“谢谢,科波拉先生。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几年前我在罗杰·科尔曼的公司里,去看了你的‘现代启示录’的试映。我很喜欢那部电影。”
“啊,那是好几年前了。谢谢你能来参加首映。”
科波拉很忙,尼西塔给他打了个眼色,罗纳德又和其他出席首映的嘉宾拥抱握手。
“你好,娜塔莎。”又看到了盛装出席的娜塔莎·金斯基。金斯基的头发比去年金球奖的时候长了不少。
“嗨,罗纳德,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导演的新片也要上映了?”娜塔莎·金斯基在旁边盯了罗纳德很久,听到一些他和科波拉的只言片语。新片估计票房不行,在好莱坞的首秀不成功,自己得另外找机会。
“是的,是一部青春喜剧。”
“祝你成功。”金斯基听到是青春喜剧没了兴趣,她从来都是和大导演合作“作者电影”的,不想参演这种不讲究演技的快餐电影。
放映在科波拉的简短讲话以后很快开始。
“旧爱新欢”讲述的是一对在拉斯维加斯的恋人,在纪念日的时候因为一点小时争吵分开,双方又结识了新的男女,准备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但是在女方就要远走他乡的最后时刻,双方还是感觉老恋人好,最后又走到了一起。
罗纳德对电影的感受很矛盾。一方面,这部电影确实有很多创新的技巧,值得罗纳德这样的专业导演反复仔细的学习,特别是对颜色的运用。
比如电影第一次用了地面上的积水,来反射拉斯维加的霓虹灯,让地面也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又比如用颜色来暗示主角的心情。心情不好的时候全部银幕都笼罩了一片蓝色,心情好的时候,则是欢快的橙色,连演员的脸也不例外,都罩上了颜色。
这种方法罗纳德从来没有在其他电影上看到过,作为一个圈内人他很理解科波拉想要表达的意思。用颜色来暗示观众角色的心情,不通过台词和表情,直接传递一种情绪。
这种技巧非常厉害,不过这也是罗纳德矛盾的地方。
一个老套的看了一圈还是旧恋人好的故事,被拍成了一种艺术歌舞片。普通观众真的会喜欢吗?有些观众可能没感受到科波拉的深意,反而会觉得是灯光打错了。
罗纳德自己还是挺喜欢的,因为科波拉有一种魔力,让声音和画面配合,他能够感受到演员的情绪,像一股喷泉,汹涌的向自己涌来。
看完电影,罗纳德等了一会,和尼西塔一起找到科波拉。
科波拉似乎也明白了“旧爱新欢”并不怎么受普通观众的欢迎,参加多数人没有什么感觉,连客套一下来祝贺的人都不多。
“科波拉先生,我很喜欢这部电影,他让我感觉到了汹涌的情绪,向暗流一样涌动,喷发。”
“啊,罗纳德,谢谢你喜欢我的电影……”科波拉过来搂着他,对尼西塔说道,“这个好小伙子,也是我们意大利裔吗?不是?意大利裔很少有这样高大金发的,在西西里岛上有一些……”
科波拉在休息室里开了一瓶自己庄园酿造的红酒,给罗纳德和尼西塔到了两杯。
“里克对我说了你对我电影的评价,科波拉先生。能向你请教一下,你说我要尽快摆脱旧模式拍电影的意思吗?”罗纳德端着酒杯,向科波拉请教。
“来一粒巧克力配着喝,我的孩子。这是我们意大利的产品。”
罗纳德从桌上拿过一粒巧克力,配上红酒喝下,到也有一种特别的滋味。
“我看得出你会罗杰·科尔曼那一套。我也是给他当助理,洗车,接孩子,剪片子,做配乐,接受了各种训练……才换来了第一次导演机会。”科波拉也来了一粒巧克力,缓缓地对罗纳德说道。
“这样学习拍电影的好处,是能够快速的熟悉电影需要的各个环节的知识。但是这些知识并不需要多长时间的训练。指挥这些各部门的技术专家,达到你想要表达的目的,才是导演的工作。”
罗纳德知道科波拉这番话的意思,但是对他具体所指不太明白。
“科波拉先生,你是指?”
“你的电影剪完以后,你自己有多久没看了?”
“快两周没看了。最后一次是有观众的试映。”
“你明天再去看一遍,注意每个镜头之间,演员的表演和情绪强度。”
罗纳德还想再问,尼西塔微微向他摇了摇头。
“里克,我的新片有进展了吗?你也看到了今天的情况。”科波拉开始和尼西塔聊起了新片的发行合约。
“环球拿到了斯蒂文的et,哥伦比亚正在动荡,我们现在最有可能的是华纳兄弟,他们的总裁罗伯特·戴利刚从cbs电视台去华纳,正是需要一位大导演的大制作的时候……”
罗纳德第二天去了环球,要求再看一次“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
经过了两个礼拜的冷却,原来非常完美的“跨时代大作”,在罗纳德眼里,变成了“处处是漏洞”。
影片最大的问题在于演员的表演,都靠每个人的现场发挥。现场来看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剪辑到一起的时候,出现了情绪强度不匹配。
比如詹妮弗·杰森·李,在批萨店和帅哥搭讪的时候情绪非常饱满,但是约会的时候强度不够,第一次约会的开心的程度还没有搭讪的时候强。
菲比·凯茨在毕业舞会上向朋友哭诉被“男朋友”抛弃的时候,应该包含这害怕谎言被揭穿的恐慌,但是菲比演的还没有之前她每次向朋友吹牛的时候情绪强烈。
罗纳德不时地捂脸,怎么当时拍摄和剪辑的时候,就没发现这些问题呢?
也许对自己的作品,观看的时候确实有一种滤镜,倾向于把自己的创作加以美化。
而周围有没有诚实的朋友加以指出,只有等冷却一段时间以后,再来看,才能摆脱美化滤镜的影响。
“为什么你当时看到试映的时候不告诉我呢?”罗纳德第二天终于抓到了尼西塔,给打电话抱怨,“现在再来重拍,或者重剪已经晚了,环球不会再投入资金供自己改进了。”
“放松,观众不一定会注意到这些问题。这只是一部青春喜剧,观众不会在意这些表演上的问题,他们喜欢整个故事。”尼西塔里回答。
“希望如此吧。你说的对,这只是一部剥削片。我算是明白科波拉的意思了,剥削片拍摄周期短,没有时间来打磨演员的演技。
我现在对他处理表演的方法很好奇,他的‘旧爱新欢’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处理演技和引导观众的情绪确实一流。”
“哈哈哈……你可别这么对他说,旧爱新欢开画成绩很糟糕,情人节周末只有四十万不到票房,院线马上要下架他的电影了。”
“好吧,里克。我记得你说过科波拉的新片有见习导演的项目,我想去看看他是怎么拍的。你能帮我争取一下吗?”
“这是导演工会的项目,弗朗西斯也要根据规则竞争决定,他会面试几个候选人。我会把你的名字放在最后一轮面试里。”
“他的新片是什么故事?”
“se·欣顿的出道小说,她十七岁写的‘世外顽童’改编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失眠和梦境
放下电话的罗纳德还是意难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演员演技发挥不一致,情绪不匹配的问题,充斥着“快节奏”的全片。一想起来,罗纳德就觉得尴尬无比,恨不得把演员和工作人员叫回来重拍。
同一角色的前后情感强度不匹配,其实还不算本片最严重的问题。毕竟大多数观众只看一遍电影,也不像专业人士那么敏感,演员前后两次出场中间的剧情,也会冲淡这种不匹配的感觉。
想到一个角色的剧情中间,插入了其他人的剧情,罗纳德就感觉自己非常幸运。“快节奏”是一部多主角的群戏,这样的话,每个人的剧情只有整部电影的六分之一,观众更不容易发现问题。
如果自己的第一部影片,拍的是传统故事,一个主角为主,或者是两个主角对手戏为主的浪漫喜剧,那么前后情绪的强度错误,就会让观众感觉到明显不对。
试想,如果整部电影讲的都是斯泰茜和书呆子马克的故事,那么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斯泰茜比后来两人初吻的时候还要显得激动,这显然会让观众马上出戏。
而现在两人的两次约会戏,被七八个其他角色的故事穿插打断,观众按照顺序看下来,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真正比较严重的错误,发生在室内拍摄的一些戏份。
比如书呆子马克和斯泰茜在意大利餐厅里第一次约会,为了保证拍摄效率,所有马克的正面镜头,和斯泰茜的正面镜头,是分成两天拍的。
这样做,可以节省大量的布光时间,因为每次布光都需要两个小时以上。
把马克的镜头都集中在一起拍,然后第二天再把摄影机重新对着对面的斯泰茜,重新打光,一次性拍摄完斯泰茜的戏份。
由于两天里演员的状态不同,演员也不可能准确回忆,复现昨天某时某刻的情绪,两个演员分别对着摄影机说话的时候,情绪强度不在一个水平上。
把两天拍摄的对话镜头剪辑到了一起,在两人的脸之间连续切换,观众马上就能发现不合拍的地方。
而罗纳德自己,由于早就知道两人故事的结局,已经在脑海里有了两个角色的固定形象和后续发展,反倒没有在剪辑的时候发现这个错误。
被科波拉导演一语道破以后,罗纳德现在真是怎么想怎么尴尬,整部电影的室内镜头,从头到尾都是窟窿。
还好在百货商场拍摄的时候,摄影指导马修用了特别的灯光照明系统,让换边拍的对话镜头不需要重新布光。
所以幸运的是,开头前十分钟大量的商场内部戏,两人对话的过肩镜头,都是多同一天拍的。演员还能记得刚才拍摄镜头时候的表演强度,这种情绪不合拍的问题不那么严重。
否则刚开场,观众就开始心不在焉的跑路了。
想不出办法的罗纳德只好上床睡觉,刚躺下就开始叹气。
“哎……哎……”
半小时以后,罗纳德还在翻来覆去的想着心事。当年在新世纪拍“摇滚高中”的时候,吉姆·卡梅隆就比自己精明,天天跟在导演的后面,看导演们怎么指挥表演,他那时候一定就有目的地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自己倒是参与了各个技术环节,了解了导演拍电影需要知道的各种专业知识。但是这些专业知识还有机会补救学习,导演安排和指导表演,让后期情绪统一的方法却没那么容易学到。
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导演现场学习呢?
咦?
罗纳德骨碌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科波拉不是同意导演工会派一个学徒导演跟着见习吗?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跟在他的身后学习。
科波拉要拍摄的是se·欣顿的小说,“世外顽童(theoutsiders)。罗纳德记得戴安·莲恩曾经送过自己一套欣顿的小说合集,作为礼物。
蹲在地上还没拆包的纸箱里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这本小说。他翻出来,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一种青春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
半小时以后,罗纳德匆匆翻完了小说,发出一声哀叹:“这他妈的写的都是啥?”
小说的剧情不复杂。
在俄克拉何马州的一个小镇图尔萨里,有两帮敌对的青少年帮派。意大利裔的穷人孩子组成的“油头帮(greasers)”,和富裕的昂撒白人孩子组成的“公子帮(socs,socials的缩写,原意是社交,引申为有社交生活的公子哥)。
公子帮有汽车开,有冰淇淋吃。油头帮只能从裤兜里扣几个美分的硬币出来看场老电影。两个帮派不知道因为什么可笑的原因,势同水火,一下课就开始捉对打架。
镇上有个属于油头帮的孤儿叫“马仔(ponyboy)”,他有个二哥叫“苏打水(sodapop)”,他们的大哥叫达雷尔(darry)。
马仔和苏打水不是他们的外号,而是他们没文化的父亲给起得真名。别笑,当时的俄克拉何马就是这样一个落后的地方,父亲连给儿子起名的能力都没有。
在花钱请了中学老师给大哥起了个像样的名字以后,父亲开始酗酒,对老二老三的名字就随便来了。
小说是以马仔做主角写的,他们所在的油头帮,和公子帮的一个外号“樱桃(cherry)”的女孩在汽车影院看电影,马仔和樱桃有了交流。
这事被公子帮发现后,趁着马仔和朋友强尼落单,把他们打了一顿,还要把强尼淹进喷水池溺死。
强尼用小刀捅死了一个公子帮的人。马仔和强尼在另一个出身不错却和油头帮混在一起的青年达利(dally,不是马仔大哥)的帮助下,到外地的一个废弃的教堂躲避。
之后教堂失火,强尼为了救孩子冲进教堂,被严重烧伤,死在了医院里。
马仔觉得自己要听从强尼的遗言,冲出这个没有前途,内卷严重的地方。他开始写作,于是写成了这本“世外顽童”。
罗纳德翻到书封底,上面写着“第一次印刷,1967年4月”。
怪不得里面的情节这么奇特,原来是欣顿十几岁上高中时候的作品。那个时候的阿美利加,还是小镇青年的阿美利加。小镇青年的价值观才是官方和好莱坞推动的价值观。
欣顿是婴儿潮一代,那时候很多小镇青年,纷纷涌入大城市寻找工作,开始了阿美利加历史上最大的一波城市化进程。
种种小镇青年的物质贫乏,讲哥们义气,凭武力决定资源分配的世界背景,现在的一代年轻人已经渐渐陌生了。
就在这部小说出版的那几年,婴儿潮正式结束。新一代的家庭平均子女数量大幅度减少,很多在生在郊区的白人中产家庭的孩子,已经离那个丛林社会般的青少年生态非常遥远。
他们更熟悉的是电话聊天,在学校里以兴趣,而不是出生分类。充足的快餐岗位需求和相对减少的适龄青少年数量,让工资上涨的足够高。努力打工就可以拉平一些家庭背景带来的经济差距。
现在是一九八二年,婴儿潮之后的第一代孩子,已经快高中毕业,这些新一代的少年,还会和欣顿当年描绘的情景有共鸣吗?
反正这不是罗纳德操心的问题了。
这部电影,听尼西塔说科波拉非常看重,认为是女孩版的“小乱世佳人”,男孩版的“小教父”。有潜力获得和当年“教父”两部曲那样的票房成功。
也许是刚才看了“世外顽童”小说里那些充满热血的情节,罗纳德一下子没有任何睡意。从来睡眠质量上佳的他,居然失眠了。
罗纳德想爬起来做点运动,身体疲惫下来以后,就能睡着了。但是深更半夜的也没有健身房给他运动,洛杉矶半夜出去跑步也有点担心安全问题。
罗纳德巡视房间里的设备,突然发现了简·方达送的给自己的那份录像带。
“简·方达韵律操?”罗纳德看了看封面上身材保持的极好的简·方达,拆开盒子,找到录像机,塞了进去。
几个穿着芭蕾练功服,套着暖腿套的美女,在练功房里摆出各种拉伸动作。镜头慢慢后退,照到了最右侧的一个美女,正是简·方达。
“你准备好来做点操了吗?”简·方达对着摄影机喊了一声。
众位美女回答“耶!”
“我们先来简单的动作。双脚伸开比肩膀稍宽,抬头挺胸,腹部收紧……然后开始拉伸头部,左边……一二,后边……三四,右边……五六……”
罗纳德也在地板上穿着睡衣跟着简·方达的动作拉伸自己的脖子。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没难度啊。罗纳德觉得这个对自己有点简单了,拿起遥控往后快进了半小时。
“我们先跪下,膝盖并拢,抬起一侧的膝盖,让腿和身体平行,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这样还行,罗纳德觉得这种动作自己做起来还有点意思,时间一长还挺累的。
“然后是拉伸动作,两腿尽量分开,双手握住自己的脚踝,然后蹲下,膝盖和地面平行,拉伸你的大腿内侧肌肉,一二……三四……”
“哦,shxt,我明天肯定要大腿内侧酸痛了。”罗纳德跟着录像带做了四十五分钟的活动,终于忍不住了,这种有氧运动还是女性,和长跑运动员比较擅长。
自己一个练摔跤的讲究爆发力,不擅长,不擅长……
“最后是整理活动,双手抱住脚踝,头尽量向下,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简·方达教学的动作节奏越来越慢,罗纳德感觉一股睡意涌了上来,连忙去洗了个澡,跳上床睡觉。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躺在床上的罗纳德还在按照简·方达的节奏呼吸,慢慢地心里越来越平静,好像到了一个没有任何生物的空间,香甜地睡去。
睡梦中好像有个人在对自己说着什么。罗纳德朦朦胧胧地看到有人把一张亮晶晶,中间有个洞的圆形塑料物品,放在一个茶杯托一样的碟子上,然后一按按钮,咔嚓一声茶杯托缩了回去。
然后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电脑显示器一样的屏幕,但是上面是彩色蓝天白云绿草地的画面。随着吱地一声,屏幕上出现了录像机面板一样的画面,有播放,暂停,快进等等。
滴答一声,有个白色的箭头点击了一下三角形的播放按键,一段画面跳了出来。
一段悠扬的音乐响起,背景中有一个人好听的男声在歌唱。
“抓住那一刻,很久以前
一口气过去,你就会在那里
如此年轻和无忧无虑
你将再次看到
时间的那个地方,如此那么的金色。”
一张好像褪色的老照片出现在屏幕上,上面是六个梳着油光蹭亮的油头的青年,画面笼罩在像夕阳一样的金色里,片名从右向左的出现在屏幕上。
“世外顽童(theoutsiders)”
“妈的,果然梦到了。”罗纳德在睡梦中说起了梦话。
伴着夕阳一样的金色,开始出现片名和各种演职人员名单。但是名单是白色的,在金色的背景画面上看不太清楚,只有最后一个导演名字,占据了整个画面,罗纳德看清楚了,是“弗朗西斯·科波拉”。
片头音乐渐渐停下,一个男孩穿着兜帽衫牛仔裤,走出了电影院。被一群坐着车的“公子帮”追着他要打他。
兜帽衫男孩拼命的逃跑,过了铁道路口来到了明显更加贫穷的区域。几个“油头帮”的男孩出来,帮着男孩打跑了坐车的公子帮。
“这就是‘世外顽童’开始的情节啊。”罗纳德磨了磨牙,发现了两个油头帮男孩的演员自己认识。一个是汤姆·克鲁斯,另一个是马特·狄龙。
还有两个演员也看着面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他们演的都是哪个角色?
迷迷糊糊中好像放了很久电影,罗纳德又发现了一个熟人。在汽车电影院的情节里,马特·狄龙老是去惹坐在他前面的一个女孩,玩她的头发:
“我怎么知道这红头发是不是天然的?她是不是和你的啊……啊……啊……眉毛一个颜色啊?”
终于他把女孩惹毛了,女孩回身骂了起来“把你的脚从我靠背上放下来,闭嘴!”
一个脸部特写给了出来。竟然是戴安·莲恩!
罗纳德觉得好像戴安的妆容特别处理过,显得比真人要年纪大一点。
两人继续纠缠对话,罗纳德看出不对来了。
马特·狄龙和戴安·莲恩,两人说话的情绪非常合拍。一人一句,情绪逐渐递进。狄龙不断的升级手段去惹戴安,戴安的反应也从不想管,到厌烦,最后爆发,再被狄龙逗笑。
两人的过肩和特写来回切换,情绪升级都非常吻合。
罗纳德很想倒回去再看一遍,这是怎么拍出来的?为啥科波拉能拍的情绪这么对?
他努力伸手去够哪个屏幕,却没有办法够到。画面在继续前进,又变成了晚上。
“油头帮”,和“公子帮”两边的人挨个排好,准备用一场群架决定谁是正义的一方。两边的人可能是好朋友,也可能是橄榄球队的队友,却因为出身和发型被分在了两边。
一声令下,两边的人冲上去捉对厮杀起来。
罗纳德心中焦急,这种镜头好拍,自己想看的是刚才的对话镜头,为什么能够情绪合拍?他想再看一遍学习研究。
再次奋力的伸出手去触碰屏幕,罗纳德突然感觉身下一空……
“啊!”
他又从床上摔了下来。
“科波拉先生,你是怎么拍的?为什么所有的对话镜头的情绪都这么统一?你是不计成本地把这场戏所有镜头按照顺序拍下来?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办法?”罗纳德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大喊。
额,罗纳德清醒了过来,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像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世外顽童”电影成片的几段画面。
罗纳德去厨房烧水,给自己冲了杯袋泡红茶,定了定神。
明天打电话给尼西塔,再想办法联系上原作者欣顿女士,一定要去“世外顽童”剧组里,学习大导演是怎么解决表演的一致性问题的。
第二百四十章 还有比我更差的
里克·尼西塔签下了弗朗西斯·科波拉。
这个消息一下子在caa和经纪人圈子里引起了轰动。他是意大利裔不假,但是科波拉并不是靠着同族裔就能签下的那种导演。
尼西塔之所以能打败利马托等竞争对手,签下科波拉,还是在于他帮助科波拉促成了新片“世外顽童”和华纳兄弟的发行合约。
一位刚刚上位,迫切需要树立自己专业权威的华纳总裁。一位迫切需要拍出一部大卖电影,拯救自己的名誉和财务状况的大导演。
成功的经纪人,就是能掌握双方真正的需求,并且能够有关系在正确的人那里沟通双方的需要。尼西塔凭此签约,成功的把自己在caa权力排行榜上提升到了前五。
“科波拉以执拗地坚持己见,不顾制片方的意见,经常超预算,超期而闻名。但是往往在顶着巨大财务压力的情况下,反而能拍出票房和评价大爆的巨作。
上次‘旧爱新欢’,就是财务压力还不够大,所以弗朗西斯才任性地按照自己想法玩了一把,这次他再不好好拍,就面临失去房子和葡萄园。他的夫人不会放过他的,意大利男人都听妈妈和老婆的。”
尼西塔在办公室里,和汤姆·克鲁斯的经纪人葆拉·瓦格纳开会。
“汤姆给我列了一个名单,上面有他想合作的导演。科波拉是名单上的第一位。”葆拉小心地把尼西塔的领带结扶正,然后亲了一下他,坐回了旁边自己的座位上。
一个著名导演的电影项目,就能塞进去很多演员刷新履历,而这次的“世外顽童”正好又是群戏。
尼西塔很开心,一下子成了所有caa同事都要讨好的对象。
“我会让汤姆快速进入试镜,但科波拉毕竟是科波拉。”
能拍出“教父”的导演,在艺术上非常有权威,尼西塔也不能保证自己的人可以如愿地拿到想要的角色,一切要看科波拉的意思。
“要是有科波拉在艺术上信任的人,能够帮汤姆就好了。”葆拉自己清楚,汤姆虽然非常努力,但是他的受教育程度不高,阅读理解能力堪忧,不一定能准确地理解角色。
科波拉又是一个对待选角特别执着的人,当年为了教父选择马龙·白兰度,和艾尔·帕西诺,宁愿冒着自己被裁的危险也要坚持他俩出演。
“所以等会罗纳德来的时候,你对他好点。我推荐他给科波拉当见习生,如果科波拉同意,他会参加所有的选角过程。”
“哦,是吗?”
“当当”,敲门声过后,一个戴着墨镜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罗纳德,好久不见,红茶还是咖啡?”葆拉·瓦格纳上前和他拥抱。
“红茶,谢谢。”罗纳德摘下墨镜,走到了桌子旁边。
“你怎么了?没睡好?”尼西塔注意到罗纳德眼睛红红的,里面很多血丝。
“是啊,我又看了一次拷贝,里面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想得太多。”罗纳德扶住桌子,慢慢地坐下来,呲牙咧嘴了一番。
“睡不着起来锻炼,结果肌肉酸痛。”他主动解释了一下。
“注意节制,这里还有你一份工作。”尼西塔看了看罗纳德大腿内侧不适的位置,心中暗暗摇头。
“哎,好。”罗纳德调整了一下坐姿,避开了酸痛的部位,“是什么工作?”
“上次你对‘神奇的污渍乐队’的评价,传到了派拉蒙高层的耳朵里。他们和导演卢·阿德勒协商后,同意和你见一面,一起看看他的初剪,看看有没有办法补救,把结尾剪出来。”
“这是剧本”,尼西塔把一本装订好的剧本放在桌子上,然后滑了过去。
罗纳德一手接住,“好,我会看得,什么时候和导演见面?”
“越快越好,我帮你给科波拉打了招呼。他忙完新片融资的事情,下周就要面试你和其他几位候选人,选一个见习生,全程跟组学习,从试镜开始。”
“那我现在就看,你帮我联系卢·阿德勒导演吧。”罗纳德拿上剧本读了起来。
转天罗纳德就和“女士们,先生们,神奇的污渍乐队”的导演,卢·阿德勒见面了。卢·阿德勒其实和罗纳德有些渊源,“名扬四海”拍摄中,罗纳德想出来加进去那段“洛奇恐怖秀”就是他当年监制的。
他们在派拉蒙的放映室里看了导演剪辑的版本。
电影讲的是一个超市售货员女孩逆袭变成朋克乐队主唱的故事。
小镇女孩科琳娜由戴安·莲恩主演。科琳娜的母亲不幸去世,她一个人打工养活自己和妹妹。在超市接受了记者采访,抱怨了波斯能源危机下经济不景气,结果被超市老板开除。
走投无路的科琳娜,意外地发现自己接受采访的言论被当地电视台播出,引起了民众的关注。于是她和妹妹,表妹(劳拉·邓恩)三人组成了一个车库朋克乐队“神奇的污渍”,想靠演出挣钱。
因为科琳娜有了媒体曝光度,乐队被当地音乐会主办人看中,为一个过气的摇滚乐队的演唱会开场热身。
没想到他们三人的音乐水准极差,妹妹和表妹都不太会演奏乐器,科琳娜自己唱歌跑调。
主办人想更换她们,科琳娜眼看不妙,让三个姐妹都染上臭鼬的发型,然后继续对着媒体发表自己对经济和局势的看法。希望继续吸引媒体注意。
她的言论和打扮引起了全国性媒体的注意,在电视台播出以后,变成了全国知名的叛逆代言人,吸引了几千和她一样对现实不满的底层女孩来看演出。
“神奇的污渍”乐队得以继续在其他乐队的全国巡演上暖场。最后赚到了足够多的钱,养活自己和妹妹一家人。
电影没有结尾,也没有加上结束字幕。罗纳德看了看导演,差点笑出声。
这个导演拍片预算比自己多多了,但是拍的比自己也差多了。
全片充斥着乱糟糟的情节和调度。有些镜头明显看出布光都不一致,,穿帮的地方甚多,演员的表演也根本没有一致性。
要是让罗杰·科尔曼来拍,最多也就三十到五十万美元,而且拍的还比他好。
罗纳德终于放下了长时间的焦虑,长出了一口气。
有时候自己没必要老和顶尖导演比较,看看其他“正常水平”的导演作品,自己拍的也没有这么差嘛。
“卢,我不明白,你拍的不错啊,为什么没有结尾?”
“啊,罗纳德。你支持我的拍摄理念吗?”
“我……还是支持的。”罗纳德不知道导演的理念是什么,不过这样吵吵闹闹的剥削片,正符合自己拍片的原则,除了拍的比较浪费钱。
“我很苦恼,我的编剧不愿意在电影里署名,要把她的名字改成化名。”
“为什么?”罗纳德心想,难道是拍的太烂了?
“她认为电影需要一个‘正常’的结尾,神奇的污渍乐队水平很差,主唱跑调,乐手不会弹超过六个和弦,这样的音乐不足以引发流行,这个乐队不可能成功。”
“所以最后结尾是她们回到小镇上,回归生活啊?你只需要拍几个镜头,交代每个角色的结局就行了。”罗纳德自己也这么拍。
“可是我没有拍那些镜头。”导演有点犹豫地说。
“没关系,你只要来一张静止画面,然后用字幕交代就行了。”
“派拉蒙的总裁艾斯纳先生,让我看过你参与的电影‘摇滚高中’,和‘名扬四海’,罗纳德。”导演拿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你拍的很好,我想你应该支持我。”
“我当然支持你。”罗纳德不太清楚导演的意思。
“最后神奇的污渍乐队应该登上排行榜。”导演转头盯着罗纳德,想看他的第一反应。
“这……这可能吗?”跑调的乐队登上排行榜,这有点夸张了吧。
“音乐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摇滚高中里的雷蒙斯(ramones)乐队,现在非常火爆,他们唱歌也跑调。”
“你是老板,又熟悉音乐界。仔细想象,也不是不行啊。”罗纳德想了想,确实雷蒙斯的技巧不怎么样,但是人家就是火了。
“我就说你会理解我的,罗纳德。”导演用力搂了搂他的肩膀。
“但是我们现在有个问题,当时拍摄的时候,我没有想通这一点,剪辑的时候我才想到要给她们一个一举成名的结尾。”
“如果你没有拍摄素材的话,我们可以把戴安和劳拉她们叫回来补拍吧。”
罗纳德觉得导演吞吞吐吐的,好像有啥事不好意思说。
“是的,是的,你能够帮我想一个结尾吗?”导演真诚地看着罗纳德,“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戴安和劳拉她们几个,都发育长高了很多,要是补拍的话,明显的会和之前的画面不匹配。”
“噗……”罗纳德忍不住喷了出来。
“抱歉,我喝茶呛到了。咳咳……”
没想到问题的根源在这里,拍摄这部电影已经是一年多前了,戴安已经明显比拍摄的时候长高了不少,劳拉·邓恩更是窜了十几厘米。观众肯定能看出来不同。
怪不得这个导演卢·阿德勒老是完不成镜头,可能他也不太好意思说自己的低级失误,又不想遵从编剧的意思,就此结尾。
再加上他是唱片公司老板,事情多,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要不这样,我们把结尾的故事推迟两年,让她们三人女子乐队成名大卖,拍了mv音乐电视,上了mtv电视台,然后用这个mv做结尾,是不是就自然多了?”
罗纳德还是给导演想了个办法,这么多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努力,如果因为导演的失误,不能上映就太可惜了。
“这倒是个办法……”
罗纳德趁热打铁,“如果你还担心她们的身高问题,我们可以主要用仰拍,本来仰拍就会显得演员高大,这样就比较不容易分辨了。
然后让劳拉和另一个女孩坐下弹贝司,只留戴安站着边弹吉他边唱,这样身高就和原来的画面更一致了。
我们在来一点她们的专辑,领奖之类的镜头,穿插剪辑到mtv里变成蒙太奇,观众的注意力被分散,就不会注意到演员身高的突然改变了。”
导演卢·阿德勒不停的点头,不愧是被艾斯纳看中的天才,“一事不烦二主,不如罗纳德你来编剧和导演这个结尾镜头吧。”这次的导演工作让他耗尽了对电影的热情,还是回唱片业吧。
“我最近有其他的事情……”
“我自己出钱聘请你补拍,只要一天,五万美元。然后你帮我剪辑出这个结尾。”导演恢复了唱片公司老板的派头,直接拿钱砸罗纳德。
“我真的有其他事情,阿德勒先生。”
“六万。”
“我还得准备科波拉导演的面试……”
“六万,加上我欠你一个人情。”
“好吧,就当为了抢救这部电影。”
“很好,我就去和你的经纪人签约。”
第二百四十一章 MV应该这么拍
拿下了这个短期项目,罗纳德让经纪人理查德给他搜罗mtv频道开播以来的能找到的mv录像带,在家看了一天两夜。
各种各样的音乐电视,他一次性地看了个饱。
虽然是新生事物,但是音乐电视的发展速度很快,现在已经有各种拍摄流派,和剪辑风格。罗纳德心中有了计划,开始画“神奇的污渍乐队”结尾的那个mv分镜。
“mv的剪辑节奏和一般的电影不太一样。电影是先有剧情,再有配乐。mv是根据歌曲的节奏,来配上画面。它不需要一个完整的故事。观众会自己想象出缺失的部分。”
罗纳德拿起他画好的分镜画稿,给原导演卢·阿德勒演示了一下他想象中的结尾镜头。
卢·阿德勒仔细的看了那些分镜,“你的想法很有独创性,和mtv放的那些音乐电视,并不完全一样。”
“是啊,现在mtv台放的mv,要么是歌手演唱的实况画面剪辑,要么是各种象征性的画面拼接。歌词里有‘胜利’就放个烟花,有‘爱情’就配个接吻镜头,我们拍的毕竟还是电影。”
罗纳德把桌子上的分镜分成三块,对阿德勒说:
“这里是‘神奇的污渍’乐队现场演唱,这里是她们过上的幸福生活,最后这里是她们的唱片大卖,拿奖等等。虽然比较松散,但观众还能通过想象,把这些镜头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卢·阿德勒心中颇为满意,这种新鲜的音乐电视拍摄方法,看上去很有意思。mtv台也应该会满意这种创新的手法,在频道滚动播放。
在上映之前,这段mv还可以当作电影的广告和预告片在mtv频道轮播,那里的观众以青少年为主,正好是电影的主力观众群。
于是他肯定了罗纳德的想法,开始打电话召集拍摄团队,和三位扮演乐队成员的主演,后天开始拍摄。
“我很满意,我会把你的名字加进导演团队里的。”卢·阿德勒找好了团队,给了罗纳德一杯威士忌,满意地说道。
“啊?”罗纳德心中其实不愿意,不想在这种烂片上留名,能拿到钱和导演的感激就行了。
“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字幕里,阿德勒先生。说实话,你开出的价格已经非常慷慨,我非常满意了。
而且我已经独立执导了一部电影,再出现在其他导演组岗位上,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进步。”
“我理解你的意思,就这样。”
卢·阿德勒对罗纳德拿钱办事的专业精神也很满意,这种敬业的从业人员,自己拍摄的时候怎么就没碰到,全是一些出工不出力的薪水小偷。
到了拍摄的那一天,罗纳德提前来到了外景地,这里是卢·阿德勒的豪宅,在半山的一间大别墅。
“这个屋顶可以做乐队表演的舞台,那里的卫星天线可以作为一种装饰,表达一种现代的元素。”卢·阿德勒带罗纳德看各个表演地点。
“额,好吧。”罗纳德觉得这种拍摄方法也是一种思路,至少不用再重新找大型表演场地,再开一天工浪费钱。
“这里是我的荣誉室,有各种唱片奖项。”
罗纳德看了看,拿起一个金唱片的认证看了看,上面写着“themamasandpapas乐队,‘alltheleavesarebrown’-1967”。
“这个不错,到时让戴安举着。”
“这里是我的练习室,各种音响设备齐全。”
罗纳德感觉阿德勒家里就可以开一个小型的唱片公司了,还有个录音室。
等到化妆室和服装师打扮好三位主角,饶是罗纳德已经看过了样片,还是被戴安·莲恩三人的化妆雷到了。
“这就是女子朋克摇滚乐队,哈!”
之间戴安·莲恩穿了一件印逸主义梵高风格图案的连身超短裙,下面穿了大红色的长筒丝袜,脚蹬一双淡紫色的高跟鞋。
“嗨,罗纳德,你怎么在这?”戴安·莲恩头戴一顶深红色的长假发,把被风吹乱的刘海撩开,看到了罗纳德的身形大为吃惊。
“导演没和你们说嘛?今天的补拍镜头我来拍。”
“没有,我和伯特这几天都忙着试镜,有部大制作电影把全国的女演员都召唤来洛杉矶了。”戴安回答。
“还真是你?”劳拉·邓恩也画好妆过来了。她通过母亲把罗纳德的建议转达派拉蒙以后,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补拍结尾镜头的召唤。
金球奖颁奖典礼之后,她作为“金球奖小姐”也有了一些知名度,如果能够让影片上映的话……应该会有机会下一次演女主角了。
罗纳德看向劳拉,她身穿一件紫色的背心,粉色短裙,和戴安的打扮差不多,只是丝袜是白色的。
“你们两个并排站一下,我看看。”罗纳德发现劳拉·邓恩已经比戴安还要高了,八〇年拍摄的时候,明明劳拉还矮一截。
“到时候你站在右边,演戴安妹妹的站在左边,戴安朝前一点。”罗纳德拿出导演取景器,退后在镜头里观察三人的站位,让戴安朝前一点,镜头里她和劳拉的身高差距不明显。
“再往前一点。好,我们排练一次,放音乐。”
卢·阿德勒请工作人员把一对顶级高保真大音箱拖出房间,放在房顶上播放着事先录好的歌曲,“thefabulousstains”,是戴安录的音。
“notme,notme。”戴安·莲恩对着自己的声音,开口对着嘴型。
“天哪,戴安真的不会唱歌。”罗纳德暗想,这跑调的嗓音真要命。
“服装,服装?”罗纳德叫来服装师,“给戴安加一个深色的外套,否则那双大红的丝袜,淡蓝的上衣压不住。”
“什么样的上衣?”
“就我这件这种”,罗纳德脱下自己的金属扣深藏青色制服,把戴安叫了过来,给她穿上试试效果。
“就这样,上面深藏青色和下身大红色搭配,黑色的也可以。”
“这都是什么草台班子,衣服搭配都不懂。”看着服装师去找衣服,罗纳德摇头暗想。
“你先穿着排练一下”,罗纳德走到摄影机后面,透过取景器看了看戴安的样子,自己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很大,垫肩撑住肩膀,但是袖子还是长了一截,有点可笑。
“很好,就这样。”
罗纳德又去看了看录音的设备,屋顶上有风,录音杆比较长,罗纳德看录音师的臂力可以,才放心下来准备开拍。这个工作团队水平一般,自己都要看过一遍才能行。
戴安背着电吉他,右手做了几个弹奏的手势,左手虚捏一个和弦,偷偷看了在下面和录音师说话的罗纳德几眼。
他说完话,又向自己这里看来,戴安马上收回眼神,开始假装弹奏。
“录音,摄影机,action!”
拍完这个演出镜头,罗纳德又补拍了一些戴安拿着金唱片庆祝,在游泳池和两个妹妹嬉戏,以及各种假杂志上有戴安头像的镜头。
“就拍到这里吧,我剪完了以后,应该导演会安排上映的。”
“好的,罗纳德。”几位演员去卸妆了。
罗纳德又在导演家里的剪辑机上直接看起了原来胶片结束的位置,思考怎么把今天补拍的镜头连上。
原本的结尾镜头定格在戴安特写上,她扮演的主角被踢出了巡演,但是在电台里听到了自己的单曲被播放。是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要是这样结尾的话,观众确实不满意。
“这里我们加一段戴安的旁白吧,她说自己不会放弃,原来自己是没人注意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打进排行榜的朋克乐队主唱。我不放弃,你们也不应该放弃。”
罗纳德指着监视器上戴安那个臭鼬妆,对导演卢·阿德勒说道。
“我看可以,我去叫戴安来录音。”
“我曾经和你们一样,什么也不是。但是我没有放弃,你们也不应该放弃,是你们造就了现在的我。”卸好妆的戴安,在录音室里对着对面的提辞白板,说完了自己的旁白。
“很好,就这样。”导演卢·阿德勒亲自操纵录音机。
罗纳德还在录音室的玻璃外面,对着玻璃举着白板,上面是自己刚写的旁白台词。
现在的戴安又恢复了日常打扮,棕色的长发梳在头后扎了一个辫子。她的脸型非常适合拍电影,左右两侧拍过去都很漂亮。
“大致的剪辑思路就是这样……”罗纳德放下白板,又和导演卢·阿德勒聊剪辑。
戴安从录音室里出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罗纳德,看他和导演讨论怎么剪辑,直到劳拉·邓恩来找她。
“你在笑什么,戴安?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能上映吗?”
“啊?我不知道,感觉加个结尾会好一点,你应该对罗纳德有信心,我看他比原来的导演更懂电影。”
两人一边说话,一起走出了房间。
“我的思路就是这样,你觉得怎么样?阿德勒先生?”
“很好,我没有什么意见,我们就按照这个来。我这里就有剪辑机,等冲印出来可以在这里完成。”
“好,那我先回去了。”罗纳德向导演告别,准备回家。
“咦,戴安呢?”罗纳德抬头发现戴安不见了,再看窗外已经天黑了,“先走了吧?忘了问她试镜的是什么电影。应该不是科波拉的‘世外顽童’,那个还没有签好发行合约,贷款没有到位,科波拉没钱发工资。”
又过了几天,罗纳德完成了“神奇的污渍乐队”的剪辑,卢·阿德勒又有了些新的想法,在结尾的mv里加了不少早起他旗下乐队的镜头,向传统致敬。
罗纳德不以为然,异想天开的剪辑,也许做纯粹的音乐电视还行,但是电影结尾这样跳脱,明显不妥。
不过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拿钱走人,多说也没有必要。
卢·阿德勒很兴奋,当场写了支票,表示以后要和他再次合作,给旗下的歌手拍mv。
“你可以联系我在纽约负责电影以外事物的经纪人艾迪。”
过了几天,罗纳德等到了经纪人尼西塔打来的电话。
“喂,是科波拉拿到贷款,准备组建剧组了吗?”罗纳德急不可待地想学习到科波拉的秘诀。
“别着急,他已经去欧洲签约了,很快回来。
我找你是另一件事。疑似有人抄袭了你的创意,跟风拍了一部情节和‘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有诸多类似之处的电影,我让理查德去接你……”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以我孩子的名义发誓
“事情是这样的,有两个以色列人,拍了一部青春喜剧,叫‘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里面有几处和‘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非常雷同的剧情。”
尼西塔在caa的办公室里,快速向罗纳德介绍情况。
“他们和米高梅签订有发行协议,所以把成片送到了米高梅那里做试映。但是在试映的观众里,有人看过‘快节奏’,对调查员说了此事。米高梅做了调查以后通知了环球。”
罗纳德越听越熟悉,两个以色列人,米高梅发行,“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那两个以色列是是谁?”
“加农炮影业,叫米纳罕·戈兰,和约拉姆·哥布罗斯。环球的人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以色列来的go-go兄弟。(戈兰和哥布罗斯的开头字母,外号是很难听的贬义)”
果然是这两个胖子。
“真的是抄袭吗?”罗纳德有点不信。“快节奏”整片剪辑完成没多久,米纳罕怎么抄?也来不及啊?
“确实有几处超出了一般巧合的可能。”尼西塔递过来一张纸,是米高梅发过来的情况介绍。
“一处是女主角到医院做手术,看到人体模型以后想起怀孕的事情之后呕吐。
另一处是一直暗恋女主角的男主角,他最好的朋友,就是让女主角怀孕的男人。
但是他们不太可能抄袭你的成片,现在看起来抄袭剧本,或者原著小说的一些细节的可能较大。拍摄过程中的剧本有外泄的可能。”
“那环球的意思是?”
“起诉对方的话迁延日久,环球对他们那部‘最后的处男’票房潜力并不看好。而且他们是外来客,好莱坞不会有大发行商愿意得罪环球,接下他们的发行业务的。
当然环球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需不需要提前到六月上映,消除‘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对票房的的影响。”
尼西塔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看着罗纳德。
“米高梅已经以电影质量问题,拒绝了发行加农炮影业的这部电影,不过加农炮本身有少许发行能力,他们会尝试自己和影院联系,在七月下旬找到足够的影院上映。”
罗纳德想了一会,对经纪人说道,“其实我认识这两个胖子,他们去年金球奖晚宴的时候见过我,知道我在为环球写改编这部小说的剧本。”
“这样啊?”尼西塔把香烟熄灭,不如我们正面接触一下他们,看看他们的电影质量,然后再做决定不迟。你的电影目标受众是青少年,如果按照原计划在七月上映的话,会多不少票房。”
“对,我没必要怕他们。米纳罕上次导演的电影‘苹果’,非常烂,在加拿大蒙特利尔都被观众扔垃圾。我感觉他的水平不会提高的这么快。”
罗纳德在尼西塔的办公室里,拨通了米纳罕·戈兰的电话。
“喂,米纳罕,我是罗纳德。听说你抄袭了我的电影?”
“哈哈哈”,话筒里传来了米纳罕粗鲁的笑声,“你真是太爱开玩笑了,罗纳德。我怎么会抄袭你的电影?”
米纳罕一边用笑声拖延时间,一边打着手势,让堂弟约拉姆过来一起商量。
“我也觉得你没有这么下作,我在加拿大和洛杉矶都帮过你的忙。
但是我接到了米高梅发来的函件,你让他们发行的电影‘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有和我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非常雷同的情节。”
罗纳德和拿起另一个听筒听着的尼西塔使了个颜色,表示自己在试探对方。
“没有得事情,我向你保证。我用我的两个女儿发誓,我绝对没有抄袭。顶多……顶多……”
旁边的约拉姆赶紧在稿纸上写下一个单词,递给米纳罕看。
“顶多是一个借鉴,是巧合。罗纳德,不瞒你说,这部‘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是翻拍我和约拉姆在以色列的旧片‘柠檬汽水’。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来我这里,我放给你看,完全是翻拍我们自己的希伯来语电影,不存在抄袭的。”
电话这头的罗纳德,看了尼西塔一眼,征求意见。
尼西塔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让他答应下来。
“好吧,我和经纪人现在就去你那里,如果你的新片真的是翻拍你自己的老片,我不会介意的。电影圈经常发生这种题材撞车的事情,不过要是……”
“啊,我就知道,罗纳德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我让下属准备好,我们一起看两部电影,比较一下……”说着米纳罕挂上了电话。
“米纳罕,你不应该再用你的女儿发誓的。”约拉姆对米纳罕说道,“上次你用你对银行发誓,还不上钱就把两个女儿抵押给他们之后,你老婆气得要和你离婚。”
米纳罕挥了挥手,“我这也是没办法,罗纳德不是那么容易骗的。我必须给他一个我们没有抄袭的第一印象,这样他才会偏向于认为那两端情节是巧合。我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搞到他的剧本的……
而且我们在好莱坞境遇糟糕,罗纳德是个天才,他的剧本创意无限,我们要拍让好莱坞震动的大制作,还是要借重他。
而且他的背景和关系深不可测。当时他给了我们一个消息,我们才能和大发行商米高梅搭上线,否则我们现在还找不到发行渠道。”
罗纳德和尼西塔步行到了不远处的加农炮影业。这里和上次没什么改变,很多员工还是坐在过道里办公。
“请,请……罗纳德。我们去放映室,我请一位懂得希伯来语的员工,现场给你翻译原版‘柠檬汽水’的对话。”米纳罕在门口等罗纳德,狠狠地拥抱了他,然后把他请进了放映室。
先放的是希伯来语的老片“柠檬汽水”,一位员工,站在旁边手拿麦克风,读出了电影中角色对话的内容。
罗纳德注意到,这部电影的尺度,比自己拍摄的“快节奏”要大。而且尼西塔提到的几处疑似抄袭的情节,只有两位男主角和一位女主角的关系存在于“柠檬汽水”里,女主去医院手术的情节并没有。
然后是放映的是英语片“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这部电影里几乎原封不动的保留了自己电影里,女主在医院手术后,再次去医院参观,看到人体模型后恶心呕吐的情节。
罗纳德狐疑地看了米纳罕一眼,这肯定是抄袭了自己的电影剧本,但是抄袭的又有点怪。为什么要在前后剪辑一些莫名其妙的镜头呢?难道是?罗纳德赶紧闭上嘴,忍住笑意。
“戈兰先生,你的这部分情节,和我客户的剧本非常雷同……”尼西塔在播放完毕以后,对米纳罕说道。
“绝对没有,我根本没有看过罗纳德的剧本,我只是看过克罗先生的畅销小说,在他的小说基础上,我写下了这段剧情。如果有巧合,也是因为我和罗纳德都是剧作家,伟大的灵魂的想法往往类似。”
罗纳德没有作声,闭着嘴一言不发,看着米纳罕。
“我向你保证,罗纳德。如果你执意要追究我们的责任,我们也只有应战。
但是我们并不是敌人,不是吗?我们的电影并不在一起发行,我已经决定用加农炮影业自己的力量来做发行。而且我们定下的上映时间,也特地比你的电影晚了两周,我们不会有什么竞争的。
罗纳德,你帮了我两次忙,我不会忘记的。你确实是个顶尖的剧作家,我想以后高价收购你的剧本,如果你愿意,我也出高价邀请你执导。”
米纳罕噼里啪啦的说了很多,但是罗纳德还是憋着不说话。
“罗纳德,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的。我们拿到了荷兰一家银行的融资,马上就要开拍千万级别的大制作,我不会忘记你的。”米纳罕见罗纳德还是不说话,上前勾住了坐着的罗纳德的肩膀。
“怎么样?你愿意吗?”他摇了摇罗纳德的肩膀问道。米纳罕心里有点紧张,他发现罗纳德的身体在颤抖,好像怒气已经抑制不住了。
过了十几秒钟,大家都没说话。最后罗纳德终于点了点头,和米纳罕握了握手,然后被米纳罕一把抱住,狠狠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三下,左右左。
“哈哈哈哈……”在罗纳德走后,米纳罕抱着约拉姆两人跳起了舞蹈,“我们终于拍摄了第一部在阿美利加的电影,也取得了罗纳德的谅解,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这部电影会得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的提名的。”
“还有最佳男配。”约拉姆也很高兴,能够避免罗纳德采取法律手段,对电影的发行来说是很好的消息,罗纳德还认识那个叫米奇的律师,他的手段两个以色列人在和米高梅谈判的时候早就见识过。
“对,还有最佳导演,最佳影片。”米纳罕越说越高兴,拿起杯子倒了两杯烈酒,和约拉姆一饮而尽。
“这些好莱坞的制片商,连高尔夫球和网球也不乐意和我们打,这次一定要一鸣惊人,让他们认识我们加农炮影业。”
“哈哈哈哈……”罗纳德在走出了加农炮影业,过了几条马路以后,在一个看不到加农炮影业办公室的路边,再也忍不住了,扶着墙笑得前仰后合。
“是那段医院的镜头吗?”尼西塔看他笑得这么激烈,在旁边轻轻地拍了拍罗纳德的背部。
“是的,他居然用切披萨的镜头做蒙太奇,接上了女主角被推上手术台的镜头。哈哈哈……”
罗纳德憋了很久,这下终于笑了个够。
米纳罕真是“导演奇才”,抄袭的段落他还嫌不过瘾,在女主角去医院手术的时候,平行剪辑了很多男主角去披萨店打工,挣钱给她交手术费的镜头。
最后在女主角送上手术台,医生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把镜头剪倒了男主角用餐刀切披萨的镜头。“刷”地一声把披萨一切两瓣。
“这都是什么剪辑方法?哈哈哈……”罗纳德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部卡通。
“就因为这个你不追究他了?你觉得观众不能接受这种剪辑方法?最后票房不好?”尼西塔问。
“这当然是一个原因。不过主要还是结局的地方,英雄没有赢得美人。
挣钱让女主做手术的男主角,没有和女主角走到一起,反而看到女主角和让她意外怀孕后不管的帅哥和好了。
我们阿美利加人没有这种爱好,英雄最终都要取得胜利,赢得美人归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科波拉的面试
最终罗纳德同意了环球的意见,不理会两个以色列人的这部跟风作,坚持自己的上映时间不改。他相信自己的电影质量远胜以色列人的。
以色列go-go兄弟,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高兴。他们又花了不少钱,购买了u2等知名乐队的使用权,做电影插曲。
两个以色列胖子,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阿美利加电影市场的“卖座密码”。
这天罗纳德接到了海伦·斯雷特的电话。
“我要来洛杉矶了。”
“真的,你什么时候来?”
“不用,经纪人都帮我安排好了。我到洛杉矶是为了试镜,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那太好了,你来试镜什么角色?”
“就是那个所有好莱坞的女演员都想要的角色啰。”
罗纳德给经纪人打了电话,打听海伦要试镜的是什么角色。
“应该是意大利导演莱昂准备十年的电影“美国往事(onceuponatimeinamerica)”理查德回答了他的疑问。
几乎所有十八到三十岁的女演员,全部去试镜这部电影了。莱昂为了这部电影,甚至推掉了“教父”的导演工作。
从比较年轻的从比较年轻的德博拉·温格,到年长的苏珊·萨兰登。还有前任影后茜茜·斯派塞克,最佳女配角梅尔·斯特里普,都去试镜女主角了。
而他比较熟悉,合作过得詹妮弗·杰森·李,戴安·莲恩,波姬小丝等等年轻一代的女演员,也都跑去试镜了。
给戴安和波姬打了电话,罗纳德发现,十八岁以下的女演员也都去试镜了。戴安和波姬都去试镜年轻版本的女主角德博拉了。
导演的野心很大,融资了三千万美元,要在阿美利加,意大利,加拿大等地多处取景,是一部超越“教父”的旷世巨著。
不过这和罗纳德没什么关系,他现在还不可能接触到这种大制作。
另外,经过尼西塔在科波拉那里的运作,罗纳德得以进入了“世外顽童”导演见习资格的最后一轮面试,要去现场看科波拉导演电影,向大师取经了。
“弗朗西斯是个骄傲的人,我没有办法影响他的决策,最终还是要看你的面试表现。
不过我想你应该很有优势,其他那些去面试的导演,都是拍小公司的小制作为主的,像你这样拍过七大制片厂的院线电影的不多。”
尼西塔在给罗纳德面授机宜。因为是跟随当今全好莱坞前三的导演见习,很多星二代和制片公司高管的后代,也被塞进了最后的面试。
“科波拉的‘西洋镜’公司财务状况堪忧,他连编剧费用都没有结给编剧和原小说作者,欣顿女士。
所以这个导演工会支付工资的项目,科波拉并不是只当成见习生来用的,他会以选拔助理导演的要求来要求。你这样有实际拍摄经验的人,正好是他需要的。”
“一共有五位面试者,你排在最后一位。”
来到了面试见习导演的地方,是在洛杉矶的‘西洋镜摄影棚’内的办公室。这个摄影棚就是科波拉拍摄“旧爱新欢”的地方。
电影票房失败,上映一周就被院线撤下,这个摄影棚再过一段时间交不上租金的话,就要被业主收回了。
“我是罗纳德,罗纳德·李,来面试的。”
“好的,李先生,你可以进去了。”
“我不是排在最后一个吗?”罗纳德看看表,自己没有来晚啊,怎么科波拉面试人这么快的吗?
推开门一开,里面是个小的放映厅,前两排座位上充满了前来面试的人,上首坐着科波拉,和小说作者兼编剧se·欣顿女士。
罗纳德正要上前打招呼,只听到一位助理过来宣布面试开始。
“这?科波拉就这么面试的吗?”罗纳德心说,“还以为要挨个叫号单独面试。这样一起面试的话,所有参加面试的候选人都能听到其他人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来申请见习导演的职位?”科波拉扶了扶自己的黑框大眼镜,漫不经心的开始问第一个候选人问题。
“我想和世界上最伟大的导演学习。”
“你喜欢我的电影?最喜欢那一部?”
“我最喜欢‘教父’。”
“你呢?”科波拉问第二个候选人。
“我最喜欢‘雨族’”
这个一看就是科波拉的铁杆粉丝,连科波拉拍摄的小众电影都看过。
“哦,为什么?”
“因为……”第二个候选人说了一大通他喜欢的表演方法,和叙事手段。
“你呢?你喜欢什么?”科波拉问向第三个。
“我最喜欢‘教父2’,因为他无与伦比全片闪回运用。”第三个候选人已经学会了抢答喜欢的原意。
科波拉看向第四个候选人,这是一位女孩,他是华纳兄弟一位高层人士的外甥女。科波拉事先知道她的存在。
“我最喜欢你的‘教父’和‘现代启示录’。因为教父是用作者电影的手法,来拍华纳兄弟公司传统的黑帮片。
而现代启示录是一部深刻的反战电影,是你最早拍摄了越战题材……那时候只有髪国人才能接受你的反战题材,他们授予你金棕榈是实至名归……”
女孩说起科波拉的电影如数家珍,一开启就停不下来。
弗朗西斯·科波拉不得不举手请她停下来。“现代启示录”是自己想拍的电影,但是也是造成西洋镜财务麻烦的罪魁祸首。
拍了一整年的电影,经历了主角心脏病,台风吹毁片场,政府军开走直升飞机去平叛,以及演员在丛林遇到了真的老虎……等等乱七八糟的问题。
相比“教父”,科波拉在“现代启示录”上花的心血多多了。
“你呢?你怎么想?你喜欢我的那部电影?”科波拉看向最后一位候选人,翻了翻名单上的名字,“罗纳德?”
这也是新的经纪人给自己推荐的人选。不过导演工会付费的名额只有一个,自己只有在她俩中挑一个能给自己出主意的。
年轻人总是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这部电影是关于年轻人的,最好有个年轻人在剧组。
罗纳德没想科波拉面试这么随意,想了想,回答道:
“现代启示录。”
“你喜欢它也因为反战吗?”科波拉看着罗纳德,他记得这个名字。
环球的高层塔宁,曾经让自己看过他拍的电影,一部典型的罗杰·科尔曼式剥削片。不知道他对拍电影的喜好,是不是也和罗杰·科尔曼一样乏味。
“现代启示录”是不是反战,这从何说起呢?自己没有看出什么反战的倾向,但是科波拉自己在戛纳说电影反战,谁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的,要是自己说的不符合他的心意……
“罗纳德?”坐在旁边胖胖的欣顿,叫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提醒自己不要想太久,科波拉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剧本上了。
“我不认为‘现代启示录’是一部战争主题的电影”
不管了,罗纳德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看法。
“哦?”科波拉抬起了头,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所有的影评家都在赞颂现代启示录的反战思想,也有人认为它在歌颂战争,但都没有摆脱战争的主题,这个年轻人倒有自己的想法。
“那它是什么主题的电影?”科波拉问道。
旁边的高管的外甥女看着罗纳德有点可怜他的处境,这个人语出惊人,开始是因为轮到最后一个回答问题,答案都被前面的人说完了。不得已而为之。
还好自己在他前面回答,自己事先准备好了报纸杂志专栏上,科波拉所有电影的影评,钻研了很长时间,这才能侃侃而谈。要是也落到最后一个回答,估计不比他好多少。
“我认为它本质上是一部心理惊悚片。”
“哎?”高管的外甥女也颇感意外。
惊悚片(thriller)是一种类型片。他和恐怖片不同,恐怖片经常使用突然跳出来的怪物来吓你一跳,惊悚片则是通过事先设置的悬念来吓人。
惊悚片的经典代表,就是希区柯克的那些经典电影。事先设置好悬念,观众从一开始就知道主角会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但是主角自己往往还并不知道。
“我认为,‘现代启示录’实际上讲述的是一个人和自己潜意识里的野兽搏斗的故事。”罗纳德继续说道。
“你胡说什么,‘现代启示录’明明是个战争片,和惊悚片有什么关系?”一个同来的面试着忍不住了,面斥罗纳德。
“不,他不是战争片。”罗纳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反而思路越来越清晰。
“战争片必须有战争戏,每场战争戏都是越打越大,最后结尾的场面最大。
而‘现代启示录’的战争规模是越来越小的。从一开始的直升机大战,到后来的汽船攻防,最后到了柯茨上校的地盘,变成了冷兵器战争。
而最后一幕……”
罗纳德说道这里,看了科波拉一眼,发现他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最后一幕的高潮戏,我们只看到微弱光线下得主角威拉德,和黑暗中的大反派柯茨上校的决斗。这实际上是一种比喻,最后以理性战胜了潜意识里的兽性而结束。”
“可是这不是反战的主题吗?战争给人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华纳兄弟高层的外甥女也被罗纳德的说法吸引,出言反驳。
“反战片有很多对民众和士兵的心理创伤描述,而这些‘现代启示录’都没有。事实上,我觉得高潮部分的戏说明了一部电影的本质。它并没有描写战争对士兵的亲情,爱情等人类正常感情的损害。”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解读,经典的魅力就是可以从不同的方面加以解读。”罗纳德最后补充了一句,他不想在和面试对手争论,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好的,面试就这样。我的助手明天会把结果通知你们的。”
科波拉不再看几位面试者,旁边的助手过来请他们出去。
“罗纳德说的是对的吗?”小说作家欣顿对他们刚才讨论的问题很有兴趣,看到科波拉在罗纳德和高管外甥女的名字上画了圈,出言问道。
“经典总是有很多种解读。”科波拉笑笑回答到。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爱上过某个人吗?
“你没有被选中,科波拉把导演协会付钱的那个见习职位,给了华纳兄弟高层的亲戚。你得理解他,罗纳德。科波拉现在的财务处境不妙,寄希望这部电影翻身。他不可能拒绝华纳高层的请求。”
罗纳德第二天就从经纪人尼西塔那里听到了这个坏消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好吧,我理解。里克,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科波拉导演,我想当面请教一下他关于演员表演一致性的问题,我只耽误他半个小时。我知道你帮他敲定了新片的发行合约,科波拉会同意的。
你帮帮我的忙?当我欠你一次?”
“哈哈哈”,尼西塔严肃的脸庞突然爆发出了笑声,“虽然那个职位没有给你,但是科波拉想你去剧组帮忙,当他的特别助理。因为财政紧张,他只能给你最低工资,还要开机以后再付。
所以他让我来问问你,他知道你已经导演了一部长片,怕你不接受这种底薪职位。”
罗纳德喜出望外,“没关系啊,不给都行,我倒贴都行。”
只要能近距离看大导演怎么处理表演一致性问题,怎么安排都可以。这是花钱都没地方学的。
“这是工作的地点,西洋镜的摄影棚,记得帮一下汤姆·克鲁斯,和caa的其他签约演员。”尼西塔递过一张名单。
上面把caa签约参加试镜的演员名单列了出来,足足有十多位,尼西塔,葆拉的客户都特地打上了星号。
愉快地接受了工作的罗纳德,第二天就来到了“西洋镜”公司在洛杉矶的摄影棚报道。
“今天科波拉很忙,他嘱咐我教会你使用这个新玩具,然后开始拍摄试镜录像。”
说话的是和科波拉配合了十年的选角导演弗雷德,他曾经负责了教父的选角。
罗纳德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摄像机,黑色的外表,金属处理工艺精湛,上面是东瀛的厂家标志“sony”,标志下面是“betacam”几个字。
“是和随身听一个厂家生产的啊。”罗纳德心想,随手抄起了机器扛在肩上。
“镜头的变焦在这里,这里是装麦克风的卡扣,装上以后和就在镜头旁边,五米以内的收音效果很不错。”
“这里是录像按钮……,咦,你用过这个小玩具?”试镜导演弗雷德看到罗纳德找到了录像和停止按钮,把取景器的遮光罩熟练地扣在右眼上,不由得惊奇到。
“不,我第一次使用,不过他的按钮设计和录像机一样,也在顺手的位置上。”罗纳德从肩膀上把betacam录像机放下。
“下面可以接三脚架,到时候你负责那个位置的试镜”,弗雷德指了指摄影棚的一角,那里有一个用木板围起来的小“房间”。
“这里是录像带,每盘可以录制三十分钟的画面和声音,快到头的时候会有红灯告警,你记得更换。这是试镜的日志,你记得记下每个试镜演员的名字和其他信息。
然后让他们试镜的时候报出自己的名字,年龄,身高,和哪半边脸更上镜。然后你问她们一些角色相关的问题,这里是问题清单。对了,女演员不许化妆。”
“我明白了。”
罗纳德把betacam打开,然后坐到镜头的对面,开始说道,“我叫罗纳德·李,今年二十二岁,身高六英尺二英寸,不知道自己那半边脸更上镜。”
试镜导演弗雷德按下停止按钮,然后把摄影机连上了电视,“我叫罗纳德·李……”刚才罗纳德拍摄自己的画面,就在电视上放了出来。
“摄录一体机啊?”这个betacam不光可以拍,还可以接上电视放,真是个不错的玩具,就是体积太大了一点,不适合带出去玩。虽然他比现在的通用摄影机已经小了很多。
“这东西多少钱?”
“还没正式上市,这是东瀛的索尼公司送给科波拉的样品。”
罗纳德在木板围起来的临时试镜房间里,搭好了三脚架,架好了摄像机。然后把试镜日志平铺在桌子上,上面放上问题清单,然后问弗雷德,“今天要试镜多少演员?”
“全阿美利加三十五岁以下的演员都来了。”
看来科波拉导演的号召力还是非常大,虽然只有一千万不到的预算,来试镜的演员规模,和莱昂那部三千万美元的巨制差不多了。
索尼的betacam还是有点小毛病,他的三种颜色通道不太对等,拍出来的镜头略带一点绿色,和现实世界的色彩有些不同,带一些科幻的感觉。
“请说一下你的名字,年龄,身高。”罗纳德打开录像按钮,请第一位试镜的女演员自我介绍。
“凯特·卡普肖(katecapshaw),我五尺七寸,再多一点点。”女演员举起手比了一个“一点点”的动作。
卡普肖一头金色卷发,大概已经接近三十岁的样子,她在尽量用俏皮地动作,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看着罗纳德微笑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了,尴尬地笑了一声。
“你觉得你能扮演的角色,年龄范围是几岁到几岁?”罗纳德知道她故意不谈年龄,但是自己还得问清楚,就用了一个不那么伤人的办法。
“啊,那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卡普肖难过的低下了头,自己已经二十八岁多,还没有机会拍摄一部成名的电影。
这部“世外顽童”的女主角才十六岁,经纪人还是再三催促自己来试试,“万一科波拉喜欢你的样子呢?”这是经纪人的原话。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抬头对着摄影机后面的罗纳德说,“我觉得二十……”,她尽看着罗纳德的眼色,调整了自己的答案,“二十一……,二十一到……三十?你觉得呢?”
罗纳德觉得这个女演员快要哭出来了,“你回答的很好,到时候科波拉导演看过了所有人的试镜以后,会通知你的。”
“下一位……”
一个个女演员拍摄了试镜录像,真的像试镜导演说的,全好莱坞和百老汇,三十五岁以下的演员都来了。罗纳德和另一个试镜助手负责一台录像机,专门拍摄女演员的试镜录像。
摄影棚的另一头还有两台录像机在拍男演员的试镜。
“嗨,罗纳德!你怎么在这?”
罗纳德从摄影机后面抬起头来,这是好久不见的熟人,“摇滚高中”的主演,pj·索尔斯。
“嗨,pj。我在给科波拉导演当试镜助手,你也来试镜吗?”
罗纳德心中不禁感叹科波拉导演的魅力,pj·索尔斯已经三十二岁了,也来凑热闹演高中生。
“我随便试试,其实我是陪丹尼斯来的。”索尔斯的丈夫丹尼斯·奎德今年二十八,不过他长得显年轻,演主角马仔的大哥可能有戏。
“好吧,你对着镜头做一下自我介绍。”罗纳德在试镜日志上写下了pj·索尔斯的名字,让另一位试镜助理去操作摄影机。
“录像带用完了。”罗纳德提醒试镜助理。
“这个怎么换的?”
罗纳德拿起一本空白的录像带,帮他换上。两人又交换了一下位置。
“下一位……”
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位大美女,全国知名的青春偶像,摄影助理愣在桌子上都没有说话。
“我叫波姬小丝,十六岁,身高六英尺。”
“哎?波姬你也来了。”罗纳德从摄像机后面探出头来。
“咦,罗纳德。是你导演吗?我妈怎么说是弗朗西斯·科波拉?”
“我只是他的助理。”罗纳德赶紧否认,“我们再来一遍,你对着镜头说。”
罗纳德往回倒了十秒钟,重新开始录制。
“我叫波姬小丝,十六岁,身高六英尺。”
“曾经有爱……爱上什么人的经历吗?”试镜助理看到波姬小丝有点激动,结结巴巴的问出了试镜问题。
“嗯,没有真的爱上过谁,如果你指浪漫性质的爱。但是我爱我的母亲,也爱我的同学,还有广大粉丝。
你知道,我曾经拍摄过‘无尽的爱’,和‘蓝色珊瑚礁’,在银幕上我也可以扮演陷入爱情的女孩。”
“好的,谢谢你,波姬。科波拉导演会统一观看试镜,到时候会通知你的母亲特瑞的。”
罗纳德暗自摇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科波拉要问这个问题,不过小说里女主角“樱桃”是一个处在恋爱关系中的女孩,波姬的试镜没有表现出恋爱的状态。
波姬的演技总是成问题,虽然她的外型很适合角色,名气也有助于电影的营销,只要把头发染成带点微红的金发就行。
“你认识波姬小丝?能不能给我求一张签名照片?”试镜助理露出了笑容,上来恳求。
“你自己去问她吧,她妈妈也在,对一般粉丝都是愿意的。”
试镜助理跑了出去。
“下一位……”
“请你介绍一下自己的姓名,年龄,和身高……”罗纳德在摄像机后面看着画面对准了椅子,然后半自动地说了每次试镜的开场白。
摄像机的框里,挤进了一个人影,身高颇高,上身高领毛衣,褐色的头发在摄影机里有点偏金色,披肩散下来,还有些蓬乱的感觉。
“我叫海伦·斯雷特,身高五尺八寸,十八岁,”
罗纳德露出了微笑,问了试镜的问题,“你有爱上过什么人吗?”
“耶,我感觉爱是第一眼的感觉,一种火焰,一种闪电……”海伦睁着一双大大的蓝色眼睛,对着镜头说道。
罗纳德觉得海伦好像是用正统的莎士比亚腔在说爱情,她在演艺专高学习的就是戏剧系吗?
“好的,科波拉导演会统一看过试镜录像,倒是我我们会通知你的经纪人的。”
“另外,海伦,中午你有安排吗?我们去喝杯咖啡?”
“罗纳德?”海伦露用手捂住了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然后她用一双大眼睛盯着罗纳德问,“你是在约我出去吗?”
“你等我试镜玩中午前的最后几个,我们去旁边的咖啡馆。你不是说来洛杉矶面试大项目的吗?我还以为是莱昂的‘美国往事’。”
“‘美国往事’那边我也会去的,是我妈找的经纪人推荐的。这部‘世外顽童’是我爸找的经纪人推荐的。都是大导演的作品,今天来了有几百人?”
“明天还有很多”,罗纳德忙着记录海伦的试镜记录。
海伦看罗纳德又在低头写面试日志,换录像带,“我先出去等你,你忙完了就到门口来找我。”
“好的,你等我一下。”
罗纳德又试镜了几位女演员,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科波拉也来看他的试镜情况。
“上午一共面试了……位女演员,下午一点继续吗?”罗纳德汇报了一下情况。
“干的好,等这两天做完初选,我们就开始混合面试。”科波拉看了看表,你先去吃午饭吧,罗纳德,下午我们准时开始。
罗纳德赶忙出去找海伦,一个小时不到的约会时间,着实有点紧张。“混合面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就是科波拉的秘诀?他的‘教父’选角就非常完美,自己还得跟着学学。”
在摄影棚门口接上海伦·斯雷特,两人去了附近的咖啡馆吃简餐。
“你的父母都给你找了一个经纪人?”
“是啊,我父亲找的经纪人总是限制我选角的角色,‘美国往事’里面有些暴露戏份,他不让我去,说是我父亲的意思。不过我母亲就很开明,她推荐的另一位经纪人帮我联系的。”
“你母亲不是律师的吗?怎么也认识演艺经纪人?”
“说起来有趣,那个经纪人也支持环保和反战,参加了我母亲组织的活动。他原来还发掘了扮演超人的克里斯托弗·里夫……”
“你从纽约的演艺专高毕业了吗?”
“是啊,我和你说,那里的同学都很喜欢你编剧的‘名扬四海’。现在电视剧版已经在纽约的米高梅电视台放了,电影版里的勒罗伊那个角色,还是原版的演员……不过演coco的艾琳·卡拉不演了……”
“那就是吉恩·雷了,没想到他还是回去扮演同一个角色的电视版了……”
罗纳德洛杉矶难得有熟人一起聊聊天。他觉得这顿简餐的质量很好,吃得自己好像充满了电,
……
“伯特和他女儿戴安来了。”与此同时,在西洋镜摄影棚里,选角导演弗雷德对科波拉说道。
“这个点正好中午休息,罗纳德还没回来。”科波拉看了看表,“没关系,让她来试镜吧。我给她操作摄像机。”
“我叫黛安·莲恩……额,戴安·莲恩,十七岁……”戴安难得的紧张了一下,读错了自己名字的重音。科波拉是“教父”的导演,父亲伯特给他灌输了很多,知道这个机会难得。
“你有爱上过什么人吗?”选角导演弗雷德问道。
“爱上别人吗?有的,在高中的时候。”戴安有点羞涩地低下头,然后抬起眼睛,“嗯嗯……爱上别人最重要的是第一次有那种感觉。你知道的,嗯……”她紧张地笑了几声。
“就是他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看他两眼,然后祈祷他看过来,看过来。但是当他真的看过来的时候,你就会躲开他的目光。嘿嘿……”
戴安的一只眉毛向上扬起,露出一种可爱和害羞混合的目光。
选角导演弗雷德悄悄地捅了一下科波拉,“你怎么看?”
“我觉得樱桃就是她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角斗士式试镜
“不是说已经选中了戴安·莲恩了吗?为什么还要其他的女演员来试镜?”
罗纳德回到摄影棚后,听说了科波拉对戴安的评价,以为女演员的试镜已经结束了。
可是科波拉还是让他明天继续给剩下的女演员拍摄试镜录像,这让他不禁有些奇怪,脱口问道。
“长得像不一定适合。你不是想知道怎么解决演员的表演一致性问题吗?就从给我拍摄选角录像开始吧。要知道当年罗杰·科尔曼让我给他洗车,我可没问洗车为什么有助于当导演。”
“额,好吧。”罗纳德知道科波拉想要个合适的人来帮他搞定试镜的杂事。
也许演员互相配合默契,表演更能前后一致。科波拉的选角就以演员贴合角色著称,“教父”被称赞为有史以来所有电影最好的一次选角,罗纳德决定少说多听多看。
“继续,再试镜一天。我们明天就转入下一个混合试镜的环节。”
“没问题,导演。”罗纳德比了个ok的手势,“不过科波拉先生,科尔曼先生当年让你洗车,到底和当导演有关吗?”这种做法倒是很符合罗杰·科尔曼的性格。
“当然,然后他就让我把他的车子开去拍飙车戏。不擦干净怎么拍?”
第二天罗纳德又见到不少熟面孔。他还看到米纳罕·戈兰那部仆街大作“苹果”的女主角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
晚上罗纳德和其他的试镜助理,把所有的试镜录像都搬来给科波拉过目。罗纳德和科波拉,选角导演坐在一起看试镜录像。
“这个叫c·托马斯·豪尔。”选角导演指着电视上一个大眼镜的男孩。
科波拉在笔记上打勾,“你们觉得像谁?”
“像强尼,被欺负的那个男孩,主角马仔的朋友。”那个拿到见习导演职位的女孩回答。
“你呢?罗纳德?”
“马仔,强尼内心强大有主见,这个演员豪尔,无辜的眼神更像马仔。”罗纳德回答,现在科波拉不问,就不主动说话。
科波拉点点头,示意继续。
“这个是马特·狄龙。”
“适合谁?”科波拉又问。
“达利,那个出身不错,但和油头帮一起混的外来户。这个演员一看就有一种混混流氓的气质,但是女孩又不会讨厌他”,女孩抢答到。
“罗纳德?”
“我同意。”
……
几轮下来,科波拉都要等罗纳德的意见,再往下进行。
“这个是汤姆·克鲁斯。”
“强尼,这个像强尼。他挺有主见的样子。”见习女孩抢答到。
科波拉看向罗纳德。
“我不确定,好几个角色都有可能。”
“很好,我希望你们能给我意见,不要以我的意见为最后答案。当年乔治·卢卡斯经常在片场和我争执,但是他也有很多好主意。你们每人每天能提出一个好主意,那付你们的工资就赚了。”
罗纳德点头示意,他觉得科波拉这话很真心,也许他确实需要一些年轻人的意见。
“罗伯·劳?”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不是潇洒,而是漂亮。但又不是女性化的漂亮,很有男性魅力。
“二哥苏打水?”
“丹尼斯·奎德?”pj·索尔斯的老公,很有男性魅力。
“大哥?”
……
一个个男演员被拿出来,几位年轻人给出他们认为适合的角色,选角导演根据科波拉的暗号,在选角笔记上给这些演员填上合适的角色名字。
过了很久,又轮到女演员,科波拉同样每个试镜录像看过去。
“凯特·卡普肖?二十八岁,长得还年轻。”罗纳德简要介绍了演员的情况。
“心思有点成熟,樱桃是个有点天真的女孩。”见习女孩在评价。
“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
“这个怎么样?”科波拉又问见习女孩。
“有点软,可能更适合樱桃的朋友角色。”
“波姬小丝?”
“她很适合啊,全阿美利加的男孩的梦中情人。”樱桃不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吗?引起两帮大战的愿意就是马仔和强尼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引起她男友的嫉妒。
“你觉得呢?罗纳德?”科波拉问。
“我觉得……确实够漂亮,她的漂亮程度和知名度,似乎可以弥补可能的演技不足。”
“下一个是海伦·斯雷特。”选角导演按下了播放键。
罗纳德看着蓝眼睛女孩不由露出了微笑。
“也有点漂亮,不过气质不太像乡下的漂亮女孩,是个上城女孩(uptowngirl)。”见习女孩对女演员的评价更为犀利,不像男演员的部分,她还略有保留,为几个演员说好话。
“还行吧?大城市气质不算很重。她妈妈是个环保律师,平时穿二手衣服的。”罗纳德为海伦·斯雷特说了好话。
“下一个是戴安·莲恩。”选角导演找来戴安单独接受试镜的录像带。
罗纳德还是第一次看到戴安的试镜录像。
“戴安在高中恋爱了?”罗纳德看着电视机屏幕上戴安羞涩又开朗地讲起自己的初恋对象,似乎是本色演出。
“怎么没听唐娜说起过?是哪个幸运的混蛋?偷走了女孩的心?”
“这个好像不够漂亮。”见习女孩评价到。
确实戴安比起海伦·斯雷特,和波姬小丝,显得有点黑瘦,不过她打扮起来很不错。
“化妆以后很漂亮,我最近拍过她的mv。演一个摇滚朋克乐队的主唱,很上镜。”
“波姬,海伦,戴安,还有那些……罗纳德,应该选哪一个?”科波拉拍了拍罗纳德的后背。
“我不知道……”罗纳德愣了一下,科波拉怎么问自己。也许想考考自己,又或者想听听年轻男性的感觉?
长得像不一定适合,罗纳德想起科波拉先前说过的话。
“也许让她们和男演员搭配一下看看?”罗纳德挤出一句。
“说得好,明天让她们都来,让男孩们也来,我们现场混合试戏。”
……
到了混合试戏的时候,罗纳德在一边架好摄像机,摄影棚中间杂乱的放了三排椅子,就是试那场罗纳德梦到过的,在汽车电影院里达利调戏樱桃的戏。
所有的演员,不论男女都沿着墙角坐成一圈。罗纳德和认识的马特·狄龙,汤姆·克鲁斯,海伦,波姬,和戴安打过招呼。
“海伦·斯雷特演樱桃,c·托马斯·豪尔演马仔,汤姆·克鲁斯,罗伯·劳,你们演强尼和达利。”
“哗……”演员顿时喧哗起来。哪有这样试戏的?
一般的试戏,都是众人在外面等待,叫到自己的时候,试镜的演员才进去,这样在所有人面前试镜,不是怎么演都被别人看到了?而且这么多竞争对手在下面看着,心理压力得多大?
“安静。”罗纳德叫到,“听到名字的上来。”然后他给了海伦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看,这里有一个红发的美人。”罗伯·劳拉起海伦的头发,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
“抱歉,我没法演,等我酝酿一下。”罗伯·劳也有点失态,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女孩的戏怎么演?放不开啊。现场又不是工作人员,而是竞争对手。
“没关系,你和汤姆·克鲁斯换一下角色。”
“看,这里有一个红发美人。”汤姆·克鲁斯把剧本放下,他还在记台词。然后用一贯认真的态度演了这一段戏。
“这不是调戏了吧,这像表白。”罗纳德暗暗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前排的海伦。
海伦感觉到他的目光,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汤姆·克鲁斯,你下来,换丹尼斯·奎德上。”科波拉说道。
“我是不是演的很糟糕?”汤姆下来以后拉着罗纳德说话。
“没有试镜的演员请退到墙边做好,不要干扰其他演员。”科波拉对这边说到。
“没事,你做的不错。”罗纳德轻轻说了一句,指向墙角的空位。
“海伦下来,换波姬上。”
换了好几轮男演员以后,科波拉把波姬小丝叫上了舞台。
“我怎么知道这红头发是不是天然的?她是不是和你的眉毛一个颜色啊?”演达利的丹尼斯·奎德说着台词。
还是年纪不对,演不出那种小痞子的样子。罗纳德暗暗摇头,pj·索尔斯的老公这次机会不大。
“把你的脚从我靠背上放下来,闭嘴!”
波姬小丝的正色斥责他。
波姬也演的不太像一个乡下漂亮女孩,这有点城市乖乖女的意思了,波姬的演技一如既往的不够看。
“丹尼斯·奎德你们下来,换马特·狄龙和艾米利奥·艾斯特维兹上。”
这又是一个罗纳德熟悉的演员,在“现代启示录”废弃的胶卷里,曾经看过艾米利奥·艾斯特维兹的影像,不过后来没有剪辑进成片。
“这是‘现代启示录’主演,马丁·辛的大儿子”见习女孩在罗纳德耳边说道,“长得很帅啊。”
“有吗?”阿美利加女孩的审美观有时候很奇怪,这个有点驼背的拉丁裔男孩,倒有些女孩觉得他很帅。
“我怎么知道这红头发是不是天然的?她是不是和你的眉毛一个颜色啊?”
罗纳德觉得艾米利奥演的还行,但是比梦中马特·狄龙还是差一点。
“艾米利奥你去强尼,马特你去演达利。波姬你和戴安换一换。”
“我怎么知道这红头发是不是天然的?她是不是和你的啊……啊……啊……眉毛一个颜色啊?”
“把你的脚从我靠背上放下来,闭嘴!”戴安·莲恩躲了好久,然后发话斥责。
“啧。”罗纳德暗地赞叹了一声,这就是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吧?
有的演员之间,在镜头里就是特别合拍,观众就爱看他们配戏。情绪,力量,怎么演都很到位,前后的一致性也很好,随时上手演什么戏都没问题。
罗纳德开始渐渐明白,科波拉能够做到前后的戏剧情绪一致性,第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选角,不是单个演员是否和角色相似,更重要的是看演员之间的配合。
有的时候不一定是最像角色的那个演员最适合,而是几个演员一起,能够搭配出合适的情绪,这就是所谓的化学反应。
“艾米利奥你下来,换拉尔夫·马齐奥上。”
科波拉又叫了一个黑瘦的演员上去和马特·狄龙搭戏。拉尔夫·马齐奥是拉丁裔,虽然他年纪已经二十一岁了,但是看上去好像还没发育似的。
……
时间一长,罗纳德也看出一点端倪,不管怎么换,扮演马仔的c·托马斯·豪尔,都没有换。看来科波拉心中已经渐渐有了心仪的人选。
“好了,马特·狄龙,你可以走了。”试完这一条,科波拉让马特·狄龙走了。
“下面我们换一场马仔和两位兄长的戏,你们把椅子换一下摆法。”
马特·狄龙愣在当场,其他的演员也略带可怜的看着他。
“fxck!”狄龙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向门口走去。
“别灰心,可能是好事。”罗纳德在他走过身边的时候,轻轻拉了他一下,嘱咐道。
“别安慰我了。”狄龙拍拍罗纳德的手臂,径直走了。
“方·基默,米奇·洛克,上去演马仔的大哥和二哥。”
“你俩换一下。”
“丹尼斯·奎德,帕特里克·斯韦兹,你俩上大哥和二哥。”
就这样,这种角斗士式的试镜,让所有的演员都很紧张,很多人都发挥失常,声音颤抖。但也有一些在压力下表现更加出色的演员。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角斗士试镜以后,终于完成了全部的试镜拍摄。
“啪啪”,科波拉鼓了两下掌,笑着对大家说道,“今天你们都留下来吃饭,我亲自下厨,给你尝尝意大利大厨的手艺。”
众人回到科波拉在洛杉矶的临时公寓,他自己下厨,整饬了一些意大利菜,开了两瓶自家庄园的红酒,给众人满上。
“谢谢大家的艰苦努力,我们把主要角色都定下来吧。”
“通知马特·狄龙,达利是他的了,让他提前开始看剧本。”
“为什么?你不是让他提前走了吗?”见习女孩很惊讶。
“你告诉她为什么。”科波拉指指罗纳德。
“因为他已经不用再试了,后面的试镜和达利的角色关系不大,不需要他留下来搭戏。和马仔那个角色的c·托马斯·豪尔不同。”
“噢。”见习女孩点点头,她发现罗纳德还是很了解科波拉导演的心思。
“这么说来,马特已经是第二次演我写的小说改编电影的男主角了。”小说作者欣顿在旁边笑道。
“他确实很适合拍你的小说。”罗纳德举杯。狄龙有一种天生的痞气,很适合欣顿这种类型的青少年小说。
“帕特里克·斯韦兹演大哥,罗伯·劳演二哥苏打汽水。戴安·莲恩演樱桃。艾米利奥·艾斯特维兹演‘贱嘴’。”科波拉分派起了角色,选角导演弗雷德在一旁记录。
“拉尔夫·马齐奥演强尼……”科波拉继续分配。
罗纳德见还没电到汤姆·克鲁斯的名字,有点想法。葆拉·瓦格纳几次打电话来请他帮忙。
“那个油头帮的史蒂夫呢?”选角导演点了一下角色,这部电影里的男性角色众多,还有一个油头帮的配角科波拉没有点到。
“汤姆怎么样?汤姆·克鲁斯,那个总是有点用力过猛的金发男孩,和史蒂夫的性格类似。”
“就他吧。”科波拉点点头,然后拉起旁边的十来岁的小女孩的手,逗起她玩起来。
“铃铃铃铃……”门铃这时响了起来。
“索菲亚,去开门,是你的堂兄尼克。”
小女孩去把门打开,走进来的正是尼古拉斯·科波拉。
不,现在艺名应该叫尼古拉斯·凯奇了。
“尼克,你来。”科波拉让尼克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次给你留了一个配角,你好好演。演的好的话,下一部才有机会演更重要的角色。”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给了尼克一张演员工会卡。”科波拉回过身来向罗纳德道谢。
“这没什么,尼克有你提携总会出头的。”
“但是你永远是给他第一个机会的人,罗纳德。我们意大利人懂得感恩。”
酒饱饭足以后,罗纳德提出告辞,他还有约会。
“是哪个女孩?哦嚯嚯……”科波拉笑着把他送出了门。
“海伦,你等我很久了吧?”罗纳德来到了拍摄“快节奏”取景的商场,在这里的电影院找到了海伦·斯雷特。
“没关系,我知道是科波拉导演找你。不知道我……”
罗纳德摇了摇头,“我很抱歉,科波拉选了戴安·莲恩。”
“没关系,我知道他是有名的片场独裁者。我还有‘美国往事’的机会。”
“不是说‘美国往事’已经选好了么?”罗纳德递过了一杯可乐和焦糖爆米花。
罗纳德买了两张电影票,这是去年上映的老片“烈火战车”,导演休·赫德森还和自己竞争过口香糖广告的导演权。一帮英国人在奥运会上夺得金牌的故事,居然在阿美利加收获了五千万票房。
“你不知道吧。原定扮演男二号的约翰·贝鲁什突然死在了家里,导演莱昂在考虑重新修改女主角的年龄,来配合新的男主角。所以要重新选角。”
“他怎么死的?”
“听说是滥用药物。”
“所以你又有了机会?”罗纳德和海伦一起走进了放映厅。
这次他想和海伦·斯雷特慢慢来,走满阿美利加男女的约会流程。
放映厅的灯光已经熄灭,开始放映前广告,这是去年开始,有些电影院想出来的新推广模式。票房不足,需要各种收入来补贴影院。
海伦一把挽住罗纳德的胳膊,“是的,我又有了机会。”她之后还要回纽约试镜父亲安排的abc电视剧的女主角,有机会还是和罗纳德多待一会儿。
第二百四十六章 罗马救援
海伦·斯雷特很开心,虽然之后她也没有通过莱昂新片女主角的初选,但是在洛杉矶玩的很愉快。特别是有罗纳德不时陪伴,游览名胜,享受美食。
直到父亲两次打电话来催促,她才买机票回纽约去出演abc的电视剧。
杰拉德为女儿安排好了长青剧“abc放学后特辑”的一集女主角,这是一部单元剧,每集剧情独立,都是年轻演员出演,给放学后的孩子们看得。
“你会出演哪一集?”罗纳德在机场送行的舱门口,问海伦。
“我还要试镜呢。”海伦还是穿着高领毛衣,外套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含笑对罗纳德说道。
“杰拉德会为你安排好的。”罗纳德用两只大手包着海伦的小手,抓紧最后一点相处的时间。
“女版的‘生活多美好’,我演一个碰到天使的女孩,天使帮助我以后,才能生出翅膀。”海伦把头颈一缩,缩进了呢子外套竖起来的领子里,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凭借了父亲的关系拿到了角色。
“噢,以后abc也会每年圣诞夜放你这部电视剧吗?”
“嘻嘻……”海伦被罗纳德逗得直笑。“生活多美好”是一部讲述圣诞夜故事的电影,弗兰克·卡普拉导演,詹姆斯·斯图尔特主演。
出品的雷电华公司之后破产,接手此片版权的环球影业,忘记了为这部电影登记版权续约。所以每年圣诞夜,电视台都会把这部电影免费拿出来播放,几十年过去,当年的票房失败之作,竟然变成了最著名的圣诞电影。
“飞往纽约的……航班即将停止检入……”
“我得走了,拜拜!”海伦从罗纳德的手里抽出自己的双手,捂着罗纳德的脸。看他的脸被自己的手挤得有点变形,海伦莫名地感觉有点高兴,对着罗纳德的嘴唇飞快的一吻,然后拿上包裹向机舱走去。
罗纳德等到海伦的飞机起飞以后,才回身向机场外面走去。这样正常人的约会对电影圈的他来说,竟然显得不太正常。罗纳德按捺不住脸上的笑意,回去了科波拉的摄影棚。
“这不可能,你们答应给我电影的选角决定权的。你应该看看我选中的这些演员的试镜录像。”
“我们当然尊重你的决定,科波拉先生。但是我们对影片的最终质量负责。执行制片人先生担心电影的演员知名度不够,不足以吸引足够的观众走进电影院。”
“当年‘教父’的制片人也这样担心,那部电影拍摄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成名的明星……结果是怎样你也知道了。”
还没进门,罗纳德就听到木质的隔板里面传来科波拉高声的反驳声。
“怎么回事?”罗纳德低声问在门口偷听的见习女孩。
“华纳兄弟负责这部电影的执行制片人,不太满意科波拉先生的选角决定,他希望‘世外顽童’多一些当红的明星,比如波姬小丝。所以派人来施压。
这是一部六十年代乡下小镇的故事,他们认为现在的年轻人对这种小镇意大利裔帮派的剧情不太感兴趣。”
见习女孩悄悄地把她知道的事情对罗纳德说了。
“科波拉会妥协吗?”罗纳德问。
“为什么要妥协?这是艺术的决定。他是拍出‘教父’的导演,我们应该相信他的艺术眼光。”
见习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罗纳德,好像不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不支持科波拉的选角决定。
“嗯,他是好莱坞最好的导演之一,能把类型片拍的像作者电影一样,富有整体的美感。”罗纳德回答。
不过他到觉得华纳的高层,对题材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样一部电影,虽然有欣顿小说的读者捧场。
但是小说读者的人数,在二十世纪的阿美利加,相较影视剧,还是绝对的少数。“世外顽童”必须吸引没看过小说的观众,才能收回成本。
但是大多数没看过小说的电影观众,是不是能欣赏这种电影,还是两可之间。
虽然电影本身具备了当年“教父”卖座的一切要素:畅销小说改编,科波拉执导,帮派故事,一群年轻又具有天赋的演员。
但是时代已经不一样了,观众也不一样了。
科波拉,也不是当年那个制片公司拍出一千多万美元,求着他拍“教父2”,怎么拍都行的科波拉了。
科波拉拒绝妥协,暂停了“世外顽童”剧组的工作,本来计划前往俄克拉何马图尔萨的艺术执导,也退掉了机票。选角选上的演员,被通知拍摄可能延期。
华纳兄弟的执行制片人,也不愿意妥协。这毕竟是一千万美元的投资,新任总裁的第一个主抓的项目,用来在公司内立威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们坚持要一个当红的青少年明星参演,最好是波姬小丝。
选角的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罗纳德只好每天在家看电影和剧本,磨练自己的技艺。同时等待着科波拉或者华纳中间有一方先让步。
第五十四届奥斯卡的选票,已经寄到了罗纳德手里。他开始给亨利·方达等人投票。
今年的奖项比去年多了一个。因为去年大卫·林奇的“象人”,八项提名一项未得,引起了不小的争议。阿美利加电影艺术和科学学院,因此增补了一项最佳化妆奖,来平息争议。
不过大卫·林奇的“象人”虽然化妆神奇,但是今年的评奖,也不能给去年的他补发这一奖项。林奇的电影,还是保持着八提零中的记录。
把选票都投给了“金色池塘”剧组,罗纳德封好信封,寄给了学院。在那里,普华会计师事务所,会把选票秘密清点,直到颁奖当天才送达颁奖晚会现场,保证公正性和秘密性。
“罗纳德。”
罗纳德刚把信件丢给酒店前台,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罗纳德,太好了,你在。吉姆出事了。”
罗纳德在新世界的老朋友,盖尔·赫德匆匆地走进了酒店大堂,正好叫住自己。
“怎么了,慢点说。卡梅隆出了什么事情?”
“我昨晚接到一个意大利罗马打来的国际长途,信号非常不好,但我肯定那是吉姆的声音。他好像病得很重,给我打电话求援。”
“会不会是搞错了,他去罗马是完成‘食人鱼2’的后期工作的。再说如果他出了问题,不是应该先打给他太太吗?”
“你不知道。”盖尔把罗纳德拉到一边,“他和他太太闹翻了,吉姆把家里的钱,都拿去买了一张去罗马的单程机票。
他太太也接到了吉姆的电话,但是他们已经闹翻,正在准备离婚。吉姆应该是没人求助,才给我打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怎么说的?”
“他说他很不舒服,没有干净的食物和饮水。但是信号很不通畅,我也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
罗纳德沉吟片刻,觉得宁可信其有。卡梅隆孤身一人在落后的意大利生病,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作为朋友没有去帮忙,那就后悔莫及了。
“这样,我这就去意大利领事馆申请签证,我马上去罗马一趟,你去查一下吉姆用来打给你的电话号码,我到罗马去查一下。还有那个制片人的电话和地址。”
“都在这里了,罗纳德。”盖尔掏出一份复印件递给罗纳德,“我和你一起去申请紧急签证。对了,你的工作不要紧吧?我刚和罗杰·科尔曼请了假。”
“没事,正好剧组的选角僵持住了。”
两人到了领事馆申请好签证,罗纳德到富国银行,给自己开了十张面值不等的旅行支票,就匆匆去了机场。
两人在机场买了第一班去罗马的机票。跳上泛美航空公司的波音飞机,直奔意大利罗马而去。
在慕尼黑经停以后,经过十五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罗纳德和盖尔到了罗马的李奥纳多·达芬奇机场。出了海关,两人叫了一辆出租车,向“食人鱼2”的制片人阿索尼蒂斯所在的公司地址出发。
“buongiorno!benvenutoaroma!”
菲亚特小车上的司机,不懂英语,发出了一连串意大利语,辅以手势,试图和罗纳德两人沟通。
“请带我们到这个地址。”盖尔递上了一张写有制片人阿索尼蒂斯公司英语地址的纸条。
“staiandandoqui?”
“studiodelcinema?”
“是的,studio!cinema!”罗纳德听懂了意大利语里两个单词,制片厂和电影。这是欧洲和阿美利加同样发音的语言。
司机竖起两个大拇指,示意自己听懂了,把他们拉到了阿索尼蒂斯所在的办公室。
阿索尼蒂斯的办公室里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说英语。但是他们都很喜欢沟通,上来比划着手势也要和罗纳德和盖尔说上一通。
“我找阿索尼蒂斯先生,阿索尼蒂斯!”罗纳德在前台给秘书说了好久,也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nonloconosco……#%#¥……”
正在焦急的时候,一个男子过来,用浓重的意大利口音的英语,给罗纳德解释,“她说不认识你说的人,这里是罗马电影制片厂。”
“哦,谢谢。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知不知道‘食人鱼2’的制片人阿索尼蒂斯在哪里办公。”
“咦,是你?罗贝托?”罗纳德看见男子熟悉的脸,正是伊莎贝拉·罗西里尼,在纽约电视台,意大利语新闻播报的搭档,罗贝托。
“太好了,罗贝托,上帝保佑这里有一个会说简单英语的人。”
罗纳德赶紧拿出卡梅隆拨来的电话号码问,“我们来找一位朋友,吉姆。他是‘食人鱼2’的导演,我们只有他的电话号码,没有地址。所以到这里制片人的地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里不是他的公司。”
罗贝托听不懂太长的英语句子,拿了盖尔递过的电话号码,“你们要找这个人?他打这个号码,电话?”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吉姆,他用,这个电话,打给我。我们要找他。”
罗贝托去和前台秘书说了两句,借了一部电话拨通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
一阵对话过后,罗贝托对罗纳德和盖尔说道,“你们的朋友,他在……,唉,小的,差得,怎么说?”他两手作出放在耳边睡觉的姿势。
“旅馆?”
“唉,是的。旅馆,是那种你们阿美利加人说的那种……”罗贝托又作出开车的样子,嘴里发出滴滴滴的喇叭声。
“汽车?”
“汽车旅馆?”
“对,汽车旅馆。”
“你能带我们去吗?”罗纳德拿出几张而是美元的钞票递了过去,“请帮我们准备一辆车,送我们过去。”
“我就有车。”罗贝托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钱,而是把两人让进自己的菲亚特小车。
罗纳德好不容易挤进副驾驶,罗贝托就发动汽车,在狭窄的街道里穿行。
“嗨,别挡道。”罗贝托用手打着车门,和前面的司机咒骂,然后回过头来解释,“在罗马,我们不怎么听喇叭。”
到了卡梅隆打来电话的汽车旅馆,老板一听说是来找一个阿美利加人的,顿时激动起来,对罗贝托说了一顿长长的话,中间还夹杂这一些脏话。
“额,他说,你们的朋友没有钱,还偷厨房的东西吃,要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他就把他赶出门去了。”
“我这里有一张旅行支票,足够偿还我朋友所有的欠债了。”罗纳德拿出一张旅行支票,旅馆老板懂行,知道在大的百货商场都能立即兑现美元,一把抢过去。然后嘟嘟囔囔地带着三人去往卡梅隆居住的房间。
在底层最边上的紧靠洗衣间的一件小房间里,隆隆作响的洗衣机噪声里,罗纳德和盖尔发现了脸色苍白的卡梅隆正躺在床上,身上只有一条破毛毯。
“哦,吉姆。”盖尔冲上去,把卡梅隆的头搂在怀里,“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卡梅隆昏昏沉沉的,在梦中被惊醒。看见是盖尔和罗纳德站在身边。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想起在梦中梦到的景象,他脱口而出,“可怕啊,可怕。”
第二百四十七章 梦中的全金属机器人
说完,卡梅隆又虚弱地昏了过去。
众人急忙上前,罗纳德帮着拉开了卡梅隆的衣领,摸了摸额头,烫的吓人。不过脖子上的脉搏跳得还算平稳。
罗贝托见状帮着联系了一家阿美利加人开的私立医院,但是罗马的救护车系统效率很差,经常还把病人送到给回扣多的医院。他建议自己开车送去医院。
罗纳德和罗贝托把卡梅隆抬着上了罗贝托的小车,盖尔帮着托着头部,一行人把卡梅隆送到了医院。
医院的医生都是经过阿美利加培训的,会说英语。询问了一些情况以后,做了一些血液检查,也给他输了一些抗生素和葡萄糖,过了几个小时,卡梅隆在病床上醒了过来。
医生判断卡梅隆没有大碍,只是有点营养摄入不够导致的身体虚弱。病倒的直接原因,可能是因为吃了垃圾桶里变质的食物,导致食物中毒。
因为他没有工作,签证过期,也没有存款,一个身体很棒的年轻人,差点因为一点小毛病在意大利出了大事。
到了第三天,医院通知罗纳德,卡梅隆的导演工会的医疗保险是最低的那档,在医院里两天已经用完了保险的额度,如果再住下去就要自费。
看了自费的住院价格以后在,罗纳德不得不和盖尔把卡梅隆接了出来,在罗贝托的帮助下,找到一家干净清洁,价格便宜的家庭旅馆住下。
罗贝托的女朋友尼可莱塔会说英语,他们两人的心肠非常好,知道卡梅隆刚刚恢复,需要吃一些易于消化,又有营养的食物。
尼可莱塔做了一大锅用隔夜面包,意面,肉酱煮的烂烂的意大利传统美食罗布里塔汤,给他们送来。
盖尔拿着勺子喂给卡梅隆吃下。将养了两天以后卡梅隆总算恢复了一点元气。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不在剪片子,跑到旅馆里去住了?我们去了制片人阿索尼蒂斯在阿美利加备案留得地址,那里也不是他的办公室,而是罗马的国营电影制片厂?”
看到卡梅隆恢复的不错,罗纳德和盖尔开始询问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嗨嗨,我遇到骗子了。”
卡梅隆也断断续续的向两位朋友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食人鱼2”的制片人阿索尼蒂斯是个骗子。靠在阿美利加拍摄一些剥削片,然后再以阿美利加院线上映为噱头,把电影卖给欧洲的一些小型院线。
因为他自己之前剥削导演工会会员,让他拍完电影后,把导演的署名换成自己,已经被导演工会禁止任何他署名导演的电影在阿美利加上映。
为了绕过这个限制,他找了没有名气的吉姆·卡梅隆做署名导演。在卡梅隆拍完了在牙买加的所有外景和特效镜头以后,在洛杉矶拍摄内景的时候。
阿索尼蒂斯以卡梅隆拍摄的样片不符合要求为理由,拒绝他再进入摄影棚。
卡梅隆面对全员说意大利语的拍摄团队,没法争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拍摄成果,被阿索尼蒂斯盗取,带回罗马做后期剪辑。
想凭借“食人鱼2”一举出头的卡梅隆,已经在牙买加花掉了特效总监和接任导演以后拿到的首期薪水,自掏腰包为电影制作了逼真的食人鱼模型,影片拍摄完成以后,他已经是靠存款和打零工的收入生活。
为了自己第一部署名的电影,不至于沦落成为烂片,他最后不得已拿了家里所有的现金,再加上和罗纳德借的一点钱,买了一张单程飞机票,来到了意大利罗马。
卡梅隆辗转找到了制片人阿索尼蒂斯,却被挡在了剪辑室之外。不甘心的他,用一张银行卡打开了剪辑室的门,每天半夜溜进剪辑室,偷偷地修改自己的作品。
没想到被制片人阿索尼蒂斯发现,白天又把他修改的地方改回去了。
卡梅隆语言不通,不认识人,存款也用尽了,再加上签证过期,只能在廉价的旅店里,靠捡其他客人吃剩的食物度日。
要不是生病,迫不得已打了盖尔的求救电话,估计他会在意大利打点零工,赚够了机票钱飞回来,把这段丢人的历史偷偷的埋葬在记忆里。
他不想被朋友家人看到自己因为热爱的电影,上当受骗流落街头的窘境。
清楚了原委的盖尔,觉得卡梅隆采取的措施不明智。阿美利加是一个以法律立国的国家,碰到这种事情,当然是找律师起诉对方。
“我介绍我的律师给你,一定要向阿索尼蒂斯讨回公道。导演已经要署你的名字,如果他对你的电影改动过多,就向导演工会申诉,取消署名,让他的电影没法在阿美利加上映,这样他会屈服的。”
盖尔·赫德马上想到了解决的方案。
罗纳德也觉得卡梅隆应该找一个经纪人,这样就不至于会碰到骗子制片人,而一无所知。经纪人要抽佣,是必须把这些事情搞清楚的,否则就会被解雇。
“你应该找个经纪人了,吉姆。有他们在,虽然会分走你的一部分收入,但是会省很多事情。
还有,以后碰到了这种难事,一定要记得我们两个朋友,这次如果不是你机灵给盖尔打电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倒是身为意大利党员的罗贝托和女友尼可莱塔很理解卡梅隆。
“别这样,吉姆是一个艺术家,艺术家往往一心想着为人民制造娱乐,我们很难斗过那些只想着赚钱的电影资本家。”
尼可莱塔把罗贝托用意大利语说的一段话翻译成英文。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卡梅隆握着盖尔的手,向几位朋友道谢。这次不光有两个好朋友专程飞来意大利罗马找他,还收获了罗贝托这个异国艺术家的友谊。
卡梅隆的身体在快速的康复中,他每天还有些时间在床上用铅笔画着什么。
罗纳德看到他渐渐好了起来,也准备自己的回程,他接到了自己的经纪人理查德的跨洋电话,说有关于“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营销的事情,让他回去商量。
这天他订好了机票,来向卡梅隆,盖尔,和罗贝托告别。
他要先回洛杉矶,那边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已经开始要准备做一些营销宣传了。而科波拉据说也和华纳兄弟有了进展,科波拉还是屈伏了,同意请青少年明星参演电影。
“这是我在病中的时候,梦见的情景。”卡梅隆给罗纳德递过一张铅笔素描,这是他这几天画的成果,“我准备把这段梦境写成剧本。”
“这是什么?”罗纳德接过了素描,上面是一个头部是骷髅样子的机器人,一只手拿着长刀,另一只手正在举着机枪对着远处射击。
“这是你们找到我那天,我在梦中梦到的情景。他是那么的清晰,一个全身银白色金属的机器人,一只手拿着机枪向我走来。”
卡梅隆激动地向罗纳德描绘这自己的梦境。
“他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我梦见他从火焰中出现,靠近我的时候在,另一只手里变出了一把长刀。
他走过来用刀指着我说,你一定要把我拍出来,让我出现在这人世间。”
罗纳德看着素描,上面的骷髅机器人非常逼真,他看了卡梅隆一眼,心想,“这家伙不会也是穿越者吧?做梦就可以梦见未来的电影?”
“你把他叫什么名字?”罗纳德指着画上的骷髅头问。
“终结者(theterminator)”。卡梅隆从床上爬起来,激动地说道,“我心中已经有了构想,这是一个未来的科幻故事,机器人和人类为了争夺地球的大战。
就像乔治·卢卡斯的星球大战那样,终结者会是一部史诗结构的科幻电影。到时候我把剧本写好了,你帮我看看,提一些意见。”
“好的,等你康复了以后,我会看得。这个机器人要是能拍出来,一定会轰动的。”罗纳德知道卡梅隆的特技模型水平已经日渐成熟,想到这么一个全金属的机器人出现在银幕上,心中也是挺想先睹为快的。
辞别了卡梅隆,盖尔,和罗贝托,罗纳德先离开了意大利罗马。又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罗纳德在机场叫了出租车回酒店以后,就倒头大睡了一天。这才把旅途的劳累和时差初步扭转过来。
“砰砰砰”旅馆的房间传来了敲门声,罗纳德揉了揉眼睛,下床打开了们。
自己的经纪人理查德走了进来,“你回来了?罗纳德?我和你通长途电话的事情有眉目了,大卫莱特曼计划请波姬小丝上他的晚间秀,正好是一个宣传‘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好机会。”
“哦,刚从意大利回来,在倒时差。这是好事啊?怎么了?”
“波姬小丝的母亲要求的出场费太高,莱特曼想通过你的关系直接联系波姬小丝,能不能请她降价?莱特曼的节目刚刚开播没多久,现在拿不出太多的经费,所以就想到了你。”
“我?”
“是啊,你对波姬很有影响力,她也到我这里来找你。关键是波姬能上电视的话,对你的电影是一种非常强力的宣传。”
“嗯?”罗纳德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得对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波姬小丝的选择
波姬小丝又和母亲回到了洛杉矶,她们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和华纳兄弟谈价格。
“世外顽童”的选角峰回路转,科波拉在洛杉矶的摄影棚付不出租金,被迫被华纳兄弟“说服”,同意在演员里加入几个知名的青少年明星。
他的第一选择,当然就是现在知名度最高的波姬小丝。
罗纳德理解科波拉的选择。“樱桃”并不需要太多的演技,需要的是美貌,她的美貌是引发故事里两大帮派矛盾的导火索。选一个偶像出演这个角色,不会因为缺乏演技,对男性青少年冲突为主的主线造成太大的破坏。
这个角色很讨巧,既有重场戏,不需要太高的演技,还突出了美貌,正好是波姬努力一下就能胜任的高度,对她很是适合。不过这样一来,戴安就只能屈居女配,去演“樱桃”的闺蜜。
“波姬和她母亲就住在希尔顿酒店,她母亲打电话来,请你过去询问一下‘世外顽童’剧组的情况。波姬也想和你聊聊。”
罗纳德在浴室里收拾自己,理查德在外间高声地和罗纳德说着情况。
“嗯,我以为特瑞不想我和波姬多接触?”罗纳德边洗脸边回答。
“这次不一样,特瑞遇到了大麻烦,她俩上cbs的‘六十分钟’栏目的时候,被主持人芭芭拉·沃特斯问了很多攻击性的问题。比如母亲让女儿去演一个雏妓是否恰当,让女儿全裸演出是否恰当。”
“那她为什么还要去接受这种采访?”罗纳德不解。
“那是芭芭拉突然袭击,他们cbs自持代表了阿美利加正统主流价值观,经常这样突然袭击嘉宾。特瑞没有给波姬请经纪人,上当了。
波姬被问得很尴尬,她现在和特瑞的关系有点僵。特瑞和那些圈内鼓励她上六十分钟栏目的‘朋友’也闹翻了,她需要一个能提供客观意见的人,所以就想到了你。”
“那她对于波姬接下樱桃的角色,是什么态度?”
“她当然坚持一百五十万美元的报价,但这个价格华纳不可能接受。一方面超过了预算,另一方面这个价格离其他青少年演员的价格太远,拍摄的时候导演很难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
“所以她是想我劝波姬放弃?”
“是的,她希望你能劝波姬放弃,最近波姬似乎和她闹了不少矛盾,波姬想要锻炼自己的演技,聘请自己的经纪人等等。
当然,要是你能够说服科波拉和华纳,给她想要的价格,那么特瑞也很愿意波姬出演。”
“如果我帮了她呢?莱特曼那里?”
“特瑞就同意波姬上他的脱口秀。”理查德帮着从洗手间走出来的罗纳德穿上外套,“特瑞是个懂得回报的人,这你不用担心。”
罗纳德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领子,“好吧,我去试试看,这事不能报太大希望,我要是帮着特瑞说话,波姬该不高兴了,到时候不上脱口秀怎么办?”
“不会的,她们只是缺少圈内专业认识的指点,特瑞也只是在女儿主演的电影里演过两个配角,她们两个都没有真正踏进演艺圈的门。”
“有道理,其实他们需要的是一个信得过的好经纪人。”罗纳德说到这里,心中一动,“对了,怎么只有你在?尼西塔和葆拉呢?”
“他们去和华纳兄弟协调项目了,为了让科波拉答应在选角上让步,他们可是做了很大的努力。
尼西塔想为科波拉的西洋镜公司争取到更多的拍片机会,好让他还债。葆拉还在为汤姆奔波,希望他能够在科波拉的下部电影里扮演主角。”
“你怎么没去?”
“我是你的经纪人,罗纳德。”理查德拿出车钥匙对罗纳德晃了晃,两人去停车场开车。
“哦,罗纳德,是你来了。”特瑞打开了酒店的房门,“这次请你来,因为你和波姬是好朋友,请你务必给我们一些意见。”
“我能说的知无不言。”罗纳德坐在了沙发上,波姬坐在房间的另一角,好像和她母亲闹起了别扭。“嗨,波姬。”他向女孩也打了个招呼。
波姬听到是罗纳德来了,早就回过头来,“你的胡子又多了,罗纳德。”
“哈,是的。这样我在剧组会有些威严,不是吗?”
“罗纳德”,特瑞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认为出演‘世外顽童’,真的能让波姬的身价有大幅度的上涨吗?我想听你的实话。”特瑞说着看了波姬一眼,在实话两字上加了重音。
“我不是经纪人,不太懂这些。”罗纳德回答,“不过科波拉导演特别善于调教年轻演员,‘教父’就是一个例子,他挖掘出了好几个当时还是默默无闻的明星。
这次的‘世外顽童’,我参与了全程的选角,都是些非常有实力的年轻演员,波姬如果能够参与这部电影的拍摄,她的演技会有很大提高的。
虽然演技不等于一个演员的身价,但是长远来看,波姬能演更多的角色,也能演的更长久。波姬是童星出身,在这个阶段,需要的是一个出彩的角色,让阿美利加的观众记住她长大后的形象。
就像当年娜塔莉·伍德,演的‘西区故事’,顺利的让观众记住了她的青少年形象。而比她更红的童星秀兰·邓波尔,就没有这样一个青少年角色让观众记住她,最后只能退出演艺圈。”
罗纳德实话实说。以波姬小丝现在的地位,虽然是青少年红星,但这种热度带来的身价不是那么保险的。就像和她同期的朱迪·福斯特,因为刺杀案件躲在耶鲁不演戏,已经渐渐被大众遗忘。
还有比波姬成名更早的塔图姆·奥尼尔。前年还主演了不少青少年喜剧,今年已经没什么电影请她出演了。
童星长大成人,总要过青春期这一关。眼下科波拉的这部电影,正好是童星的好机会。错过了他,就没有多少善于调教演员的大导演,在关键的时候帮你助推一次了。
“我明白,我明白。”
特瑞听得很认真,这次波姬是真的生气了,她自己也对女儿的前途有些茫然,需要一些圈内人的指点。想来想去,只有罗纳德和自己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能听到一些实话。
“我并不是反对波姬去磨练演技,只是现在她的身价是非常不容易达到的。我花了很大的精力才经营到这样的局面,还要保护波姬,不被那些人觊觎。”
特瑞说着激动了起来,“我想给她一个良好的生活,也希望她能做自己想做的职业。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像她想得那么简单……”她说的有点哽咽,冲到了洗手间里去了。
看来这次波姬发的火有点大。
波姬看上去也有点困惑,她走过去看了一下特瑞,然后看着罗纳德的眼睛,问道:
“我应该怎么办,罗纳德?我想当演员,不想再当一个花瓶。但是女演员能拿到这样的身价是不容易的,如果这次我同意降价,今后就可能升不上去了,而且女演员的职业生涯不像男演员那样长久,我也不知道我的演技是不是能够长进。”
“看来波姬内心很清醒啊。”罗纳德暗想。确实,在这个演艺圈里,蠢人是不可能成功的。波姬不像戴安,从小有一个演技教师的父亲耳提面命,她的母亲一开始是完全按照模特的路线打造女儿的。
之所以当演员,只不过是有几部电影找上了她,那些电影的看点,也不是演技,而是波姬惊人的美貌。
“我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是关系到你职业生涯的选择。”罗纳德想了想,这事自己不方便说话,毕竟别人是母女,只能给一些客观的意见。
“我想,也许你们需要的是一个演艺经纪人,他们虽然会拿走你的收入的百分之十,但是他们的收入是和你的演艺生涯捆绑在一起的。如果有一个好的经纪人,你可以放心的听他的,因为他的利益和你相同。”
罗纳德说着看了一眼理查德,“比如我和理查德,他就总是站在我的利益上考虑问题。”
波姬想了想,点了点头,看来她对自己的生涯也并不是没有考虑。
“你自己想做什么呢?波姬?”罗纳德看波姬非常苦恼,忍不住出演询问。“不是你妈妈想让你做什么,也不是你的粉丝希望你做什么,你自己想做一个演员吗?”
“我挺喜欢演戏的。但是要说我自己想的,我最想做一个正常人,像正常人一样上高中,一样考取大学。我并不是一个只有……的模特。”波姬指了指自己的脸。
“这就有点——得不到的才是好的了。”罗纳德暗想,波姬在高中里,有多少女孩想得到她的地位而不可得呢?她们恐怕愿意付出一切,来得到波姬现在的地位和金钱。
这时特瑞从洗手间里出来,“波姬,我并不是不同意你做演员。现在你还没有成年,这两年你再拍一些简单的电影,找一些慈祥一些的导演,像孙女一样的宠爱你。科波拉导演可是很严厉的。
等你考上了大学,我会放手的,你到时候想做演员,做模特,或者做一个律师,我都不反对。”
“妈!”波姬和母亲拥抱在一起。
“你觉得波姬的决定是明智的吗?”罗纳德在告辞以后,在电梯里问理查德。
“这很难说,她的母亲的策略也不能算错。现在波姬的身价最高,如果能够趁着机会,多多赚钱,今后也许波姬就不用再工作了。
当真正的演员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她现在接一部电影一百多万美元,模特报价也很高,说不定再辛苦几年,就可以退休周游世界了。”
“是啊。”罗纳德也赞同,“反正特瑞已经答应波姬上莱特曼的晚间秀,自己的目的是达成了。至于波姬的职业选择,他还没有替别人做决定的资历和资格。
过了两天,波姬小丝正式拒绝了科波拉的邀请。
科波拉没办法,只能去找备胎,曾经和波姬小丝并称金童玉女的利夫·加勒特(leifgarrett),来演公子帮的一个纨绔。
他是以歌手出道,也演了不少电视剧。虽然现在已经不如波姬小丝红,但在青少年里还有不少粉丝。同样也能起到让没看过小说的青少年观众走进影院的效果,而且他的报价比波姬低得多。
第二百四十九章 首周末票房乘数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罗纳德从俄克拉何马小镇图尔萨的“世外顽童”片场,完成了电影的拍摄工作,回到了洛杉矶。
“世外顽童”的拍摄已经结束,自己在片场跟随在科波拉的身边,看他指导演员的一系列手段,非常受益。
科波拉可以说把导演变成了一门艺术,从选角开始,到排练,到最后执导前和演员说的一句话,整个过程中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为最终演员呈现在胶片上的影像作着准备。
他的袋子里,好像装满了正常和不正常的招数,每招都让演员的表演更加出色。
罗纳德重新在洛杉矶租了一家干净的汽车旅馆,开始整理两个多月来的感悟,这今后都是自己导演的时候,可以学习借鉴的大师经验。
不过留给他整理笔记的时间不多,马上“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上映时间就要到来。
提前六周时间,环球的发行部门,开始找制片人林森,阿佐夫,和导演罗纳德,以及几位主演,开始商讨电影营销的时间安排。
“大致上就是这样,我们能投入的营销预算不多。除了在洛杉矶,和纽约接受报纸集中采访以外,还有一个重点在德克萨斯的达拉斯。
那里有芭比·怀甘特在nbc五频道的明星采访节目,这是为数不多的在全国辛迪加播放的电影相关的电视节目。我们的三位主演,会接受她的专访。”
一位环球发行部的主管,在给两位制片人和罗纳德介绍发行计划。
“我们已经请了几个主要的地区发行商来看过拷贝,他们对电影的质量褒贬不一,西海岸的买手比较喜欢,东海岸和中南部的对裸露镜头有些微词,但是对票房还是比较看好的。
他们都愿意在环球的‘et外星人’上映五周以后,也就是七月十六号上映‘快节奏’。这样我们的营销工作,大致上在六月中旬就要开始,各种电视节目,报纸媒体采访,和专业杂志的专访。
我听说你们自己联系了大卫·莱特曼的晚间秀,让客串的波姬小丝上节目,谈论‘快节奏’这部电影,这对我们的电影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好消息。
总之,这就是我们提前的营销安排,就等首周末的全国票房成绩,青春浪漫喜剧一般的首周末乘数在四倍左右,如果观众喜欢的话,有可能冲到六倍。”
“什么叫首周末乘数?”罗纳德坐在椅子上,听到了自己不懂的名词,偷偷地问制片人林森。
“我们这位导演是第一次执导院线长片,这是他的处女作。你能不能帮着解释一下首周末票房乘数,和一些发行相关的基础知识?”林森举手发言,问了发行主管。
“我的问题。没想到这是罗纳德·李导演的第一部电影,我要恭喜你。
首周末乘数是我们用来估算电影票房的一种手段,就是电影总票房,除以上映首周周末票房的,得到的一个数字。
这样我们在得到首周末票房数字的时候在,就能够大致估算整部电影的票房成绩。方便调整后续的放映计划,和其他电影的上映时间。
你知道,从去年‘天堂之门’的大悲剧以后在,不管是平面媒体,还是电视媒体,都非常热衷于比较每周电影的票房数字。
观众也开始根据每周的票房排名,来选择他们去电影院看哪部电影。这样我们的首周末乘数就变得更加重要。”
“额,谢谢。能否请你再说的详细一些,为什么首周末乘数会变得重要,我对电影发行完全是外行。”罗纳德知道自己不懂,也不怕露怯,干脆问得详细一些。
“非常好的问题。你知道,电影院没放一场电影,都是有成本的?那么成本是什么呢?”
“我想,应该是电费,拷贝租赁费,清洁工,入场检票员这些费用吧?”
“看得出罗纳德导演是个常去看电影的人,不过除了这些,更加重要的是其他电影的票房。
我打个比方,如果有两部电影,就拿现在正在上映的‘安妮’,和‘油脂2’来比较。
油脂2’的上周末大规模上映,首周末票房是四百六十万,而‘安妮’的本周大规模上映,势头很猛。电影院会怎么来判断应该给哪部电影更多的上映时间?”
“我想我会比较两部电影的票房成绩来决定吧?”罗纳德给出了回答。
“bingo!这就是经济学里机会成本的概念。油脂2本周的平均单馆票房不到两千美元。而安妮上映以来平均单馆票房是四千五百美元多,所以电影院都会增加‘安妮’的场次,把更多的黄金时段排给‘安妮’。
我们发行商,就会根据电影的类型,和影评家的评分,以及现场观众的评价,给出一个乘数,来估算整部电影的票房成绩。
比如‘油脂2’,罗杰·艾伯特只给出了两星的评价,观众评分是b-,又是电影续集,所以我们只能预估一个3.5的乘数。
而同样是百老汇改编的歌舞剧‘安妮’,影评家和观众的评分大大超过‘油脂2’,我们可以放心的给出一个6以上的乘数。”
罗纳德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首周末票房乘数,其实就是发行部门预估最终票房的一个经验公式,大致由影评家,观众评分,电影类型,和经验来判断。
乘数越高,电影上映的时间就越长,电影院也愿意放映,这样最终的总票房就越多。
当然十周以后,转入长线放映以后,电影院的分成,会比一开始的前几周要高很多,除了总票房数字好看意外,其实对制片厂的收入意义不大了。
“油脂2”的票房成绩这么糟糕的吗?罗纳德知道派拉蒙给“油脂2”投资了六百万美元,加上唱片公司老板罗伯特·斯特伍德自掏腰包的六百万美元。总共一千两百万美元的制作成本,再加上营销费用。
如果首周末票房四百六十万乘以3.5的乘数的话,票房连总成本都可能不能打平。这样的话米歇尔·菲佛的大银幕首秀可就失败了。
罗纳德拿起桌上的芝加哥太阳报,上面艾伯特在专栏里把“油脂2”的剧情和男主角冷嘲热讽了一番,倒是说了几句米歇尔·菲佛的好话。也许她的经纪人利马托做了处理。
罗纳德暂时把替别人担心的想法甩到脑后,现在是替自己的首秀“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担心的时候。
“那我们的电影,首周末乘数能有多少?”制片人林森替罗纳德问出了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的电影在七月中旬上映,那时候‘安妮’和‘et外星人’的势头应该稍减了,快节奏的观众试映评分又在b+,所以我们保守的给出了4.5-6之间的乘数。”
“如果首周末能像油脂2一样拿到四百五十万以上的票房的话,乘以最低的4.5,也能突破两千万票房了。想到电影的制作成本只有区区三百五十万不到,这样的成绩,无论如何能给好莱坞一个好印象了。”
罗纳德长出了一口气,这样的话,自己肯定能够拿到制片厂的第二部电影合约了。
发行部门的主管看出了他的紧张,举手向他示意,“按照经验判断,这部电影会大获成功的。”
“首映式是怎么安排的?”
“快节奏不是大制作,我们不会在大型影院举办首映式。但是会在洛杉矶和纽约两地举行小型的首映式。到时候也会邀请一些报纸媒体来采访,两位女主角詹妮弗·杰森·李,和菲比·凯茨都答应出席。
西恩·潘很受院线买手的喜爱,他也会来。然后就是看你们能够请到客串的波姬小丝,和大卫莱特曼出席,如果可以的话,会给媒体制造新闻话题,对我们首周末的票房有很大的好处。”
“把举办的时间和地点给我,我会去邀请的。另外在纽约给我留一些票,我要邀请我的家人朋友去看。洛杉矶也一样。”罗纳德想起远在纽约的家人和朋友,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好的,没问题。我会给你留至少十张首映电影票的。”
罗纳德回去准备去几个大城市跑营销宣传,略略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他关注了竞争对手的情况。“油脂2”第二周票房果然大跌,眼看四周就要下映。
下周就是同是环球的“et外星人”上映的日子。听发行主管说这部斯皮尔伯格的电影受到了试映观众的绝对好评,拿到了非常少见的,一两年才出一次的a+试映评价。
这样给足“et外星人”五周的上映时间,“快节奏”正好在七月十六号接班上映,处在了暑期档不错的位置。
而迪士尼的金尼曼,找马特·狄龙,和梅格·蒂利主演的“徳州佬”,要晚自己的“快节奏”两周,在七月底上映。自己的电影有两周优势,就算对方的质量和自己相当,也是自己占据了暑期档的更好时段。
而两个以色列人的跟风作,“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也会在七月底上映,会进一步分薄了同样是青少年题材的“德州佬”的票房。
怎么看,自己都站在非常有利的位置。
环球影业不愧是大厂,抢档期还是很给力的,把拍动画的迪士尼远远甩在后面。
就在罗纳德一心等待和几位主演重聚,飞往各地给电影做营销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
第二百五十章 直升机事故
第一个打电话来通知罗纳德这个意外的,是自己的经纪人理查德,“快开电视,abc的娱乐新闻,出事了。”
“演员维克·莫罗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印第安农场拍摄电影的时候意外身亡。华纳兄弟影业的发言人对本台记者证实了意外发生。当地警方表示正在调查这一意外事故。
本台记者暂时还未联系到剧组,有更新消息会以字幕形式播放。”
罗纳德依言打开电视,调到了abc洛杉矶台,新闻主持人正在口拨一条新闻。
“维克·莫罗,不是詹妮弗·杰森·李的父亲吗?”罗纳德记得这个喝醉的壮汉闯进现场,想阻止自己女儿拍暴露戏的犹太演员。
“是的,我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给你电话。”
“好的,我会联系制片人,问问情况。”
放下电话的罗纳德,心中有点担心,詹妮弗·杰森·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她参加“快节奏”的营销活动?
罗纳德赶紧拨通了制片人林森的电话,“你听说了吗?”
接起电话的林森,和罗纳德一样,开头就是一句“你听说了吗?”
“我们得商量一下,詹妮弗之后是不是不适合参加营销活动了?”林森比罗纳德更有电影发行的经验。
“为什么?”
“詹妮弗·杰森·李是星二代,这种人一般都很受影评届,和媒体的欣赏,说好话的多。但也会引起很多娱乐记者的穷追不舍。
而且她还是犹太人,现在她父亲维克·莫罗死了,那些她在电影里的暴露镜头,很可能会引起环球高层那些犹太老人的不适。我们还是低调一些,尽量不让她成为媒体的焦点。”
“好的,林森先生,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詹妮弗,一方面吊丧,一方面也听听她本人和母亲的意见?”
“你想的很周到,明天我来接你一起去。”
第二天,他俩来到了詹妮弗母亲的家,她的母亲芭芭拉·特纳正在陪詹妮弗和她姐姐。
“詹妮弗不可能继续参加‘快节奏’的营销活动了,以这样的方式失去父亲,对任何一个孩子都是巨大的打击,何况她才刚满二十岁。”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女主角,詹妮弗·杰森·李的母亲芭芭拉·特纳,对前来探望的罗纳德和制片人林森这样说道。
“特纳女士,芭芭拉,我们是来表示哀悼的,并没有让詹妮弗继续营销之旅的意思。”罗纳德连忙对芭芭拉撇清自己的来意。
虽然维克·莫罗很小就抛弃了他们母女,但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死去,怎么样都得来吊个丧,并且支持詹妮弗。
昨晚罗纳德和林森分别通过各自的渠道,听到了一些消息。维克·莫罗的意外死亡,听起来非常像一个恐怖电影故事。
华纳兄弟也在追逐斯皮尔伯格导演,邀请他导演一部长片。斯皮尔伯格选中了cbs长青的恐怖电视剧“阴阳魔界(twilightzone)”的电影版。
斯皮尔伯格的导演日程非常忙碌,没有时间完整地导演这部恐怖片的电影版。于是他找来了三位圈内好友共同执导,每个人执导一部分剧情,然后把四个不相关的故事合在一起,凑成一部电影。
其中一位就是罗纳德的启蒙导演之一,乔·丹特。当年在“摇滚高中”帮助好哥们艾伦·艾库什导演第一部影片。没有他,罗纳德还加入不了导演工会。
另一位则是环球曾经派来观看“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恐怖片和喜剧片导演约翰·兰迪斯。
最后是澳大利亚导演乔治·米勒。
应该说这个阵容还是很强大的。乔·丹特离开罗杰·科尔曼后导演的“破胆三次”票房非常好,他的导演能力也引起了斯皮尔伯格的注意,准备请他为自己的安博林公司拍片。
乔治·米勒则以两部低成本废土科幻片“疯狂麦克斯(madmax)”和续集横扫好莱坞票房,被制片厂争相拉拢。
约翰·兰迪斯则是和斯皮尔伯格不分伯仲的当红导演,算是四位导演里仅次于斯皮尔伯格的第二重量级。所以决定由他来拍摄开场部分,忙着et外星人上映的斯皮尔伯格拍第二部分。
他俩也担任了本片的制片人。
事故就出现在约翰·兰迪斯导演的那开场四分之一剧情里。
维克·莫罗在拍摄一个夜场逃亡戏的时候,被一架直升飞机的螺旋桨斩首了。和他一起拍戏的两位小孩子群演,也一同身亡。
电视剧“阴阳魔界”是一个恐怖奇幻故事电视剧。这场事故也很像电视剧里的恐怖故事,让人匪夷所思。
第一部分的内容,是维克·莫罗扮演的一个白人,被犹太人同事抢了自己的升职机会。他于是开始骂犹太人,亚裔,和黑人,认为这些少数族裔抢走了自己的机会。
突然他被穿越到了历史上各个种族歧视最严重的时空。
比如二战维希髪国的犹太人,因为不会说英语被盖世太保枪决。然后他继续穿越到五十年代的阿拉巴马州,变成了一个黑人,面临三k党的绞刑。
好不容易逃脱了以后,又穿越到了六十年代的越战战场。带着两个越南孩子逃脱米军直升机的机枪扫射。
事故发生的那场戏,就是维克·莫罗带着两个孩子,从米军的uh-1直升机下逃脱的戏。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一名真正的越战老兵驾驶的直升飞机失控坠落,螺旋桨正好绞到了维克·莫罗和两个孩子正在奋力逃跑的地方,一下子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把维克·莫罗斩首了。
他临死之前知道不保,奋力把一个孩子扔出去,另一个孩子藏在身下,但是还是没有抵挡住钢铁螺旋桨的利刃,两个孩子一个也被螺旋桨打死,另一个被起落架压死。
一大两小三名演员当场遇难。
“我们想见一见詹妮弗,当面表达我们的慰问。然后我们想听听詹妮弗自己的想法。
剧组会尽量配合,最大限度的让她免于成为媒体的焦点。这个时间点,那些媒体肯定会利用‘快节奏’的上映,问她很多关于父亲的问题的。”
林森处理这种事情更老辣一些,当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芭芭拉也马上醒悟过来,说不定现在门外就有记者蹲守,准备采访一家人呢。
“谢谢你们,你们去和詹妮弗谈谈,我出门看看有没有记者。不行的话,你们从后门走。”
“谢谢你,芭芭拉。”罗纳德和林森进了里屋,见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詹妮弗·杰森·李。
“詹妮弗?我是罗纳德,我们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詹妮弗回过神来,看到了罗纳德和制片人林森。
“哦,谢谢你们来看我,其实我没事。”
“别这么说,电影的宣传你不用担心,我们知道你失去了父亲,心里一定……”
“不,罗纳德,林森先生。”詹妮弗站了起来,把他俩让道了沙发上坐下起身坐在另一边的担任沙发上。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什么事情。维克离开我母亲的时候,我才三岁,所以对以前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印象。拍摄‘快节奏’的时候,维克还找过我,想让我放弃女主角,被我拒绝了。
这十几年来,维克对我来说就像一个陌生人,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很少的几次还是他喝醉了酒来家里大闹。
倒是我的姐姐,有小时候他在家的记忆,她经常和我说维克其实是个好人,只是一喝醉了就变成了恶魔。”
“这?”没想到詹妮弗是这样看她父亲的,罗纳德和林森一下子都没词了。
“你们放心,我不会耽误‘快节奏’的宣传行程的。”詹妮弗·杰森·李对罗纳德他们说道。
“额,詹妮弗。这其实是我们来的一个目的。”
罗纳德和林森对视一眼,开口说出了请她暂缓宣传行程的想法。
“所以维克的意外,反而剥夺了我的宣传行程?”詹妮弗有点恼怒,这个角色是她凭自己的本事争取来的,而且还非常努力,也牺牲自己拍了暴露情节,如今维克自己除了意外,反而要剥夺她作为女主角的权力?
“我们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敬业的女孩。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你父亲的意外已经成了好莱坞最大的新闻,各种各样的小报媒体,和摄影记者,都在蹲守,希望得到从你嘴里说出的只言片语。”
“是啊,詹妮弗。相信我们,那些记者对任何你说的话,都会夸大变形几十倍,他们为了销量什么都干的出来。你还是尽早的请一个公关公司,帮你对外统一发言口径。”
“好吧,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詹妮弗还算冷静,维克·莫罗和她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让她可以从一个比较理智的角度看待整件事情。
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不让詹妮弗跑外地的宣传行程,在洛杉矶的首映,她再露面。并且由公关公司安排好,不让她面对记者的火力,直接亮相以后进入电影院。
罗纳德他们,也会对剧组的其他跑行程的人统一口径,不谈维克·莫罗的这件事情。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事。”和詹妮弗讲好安排以后的罗纳德,用手捂着额头叹气,“怎么会出这种离谱的事情?”
詹妮弗也有同感,“我也不知道,现场的摄影机拍摄下了事故的全过程,不过因为太过血腥,华纳兄弟暂时没有让我们看。
我们会找律师一起去看看情况,律师说这里面可能牵涉到刑事责任,以及巨额的民事赔偿。”
“刑事?”
“是啊,听说……”詹妮弗压低声音对罗纳德耳语,“我妈不让我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听说是约翰·兰迪斯下令让直升机飞得太低造成的事故。”
第二百五十一章 击退汤姆·芒特
维克莫罗和两位小演员意外身亡的事情,引起了民众的大量关注,这大大超出了罗纳德的意料。
电视台的新闻栏目,接连好几天关注了这一事件,他们还派出摄制组,找到了拍摄的外景地“印第安人牧场”,几架直升机围着现场航拍。
就在歪在湖水边的半截坠毁的直升机旁,幸存的直升机驾驶员,一位越战老兵接受了采访。
“我接受采访,是不想直升飞机驾驶员再有这种悲剧了。导演大声的让我们飞得低一点,飞得低一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升飞机的尾翼受到了干扰,我们无法控制住飞机,它就坠毁在湖边。”
“这怎么还在说他们驾驶员的悲剧?这不是演员和两个无辜的孩子的悲剧吗?”罗纳德忍不住吐槽。
“这都是经过律师指点的,你没看到他故意露出了嘴唇上的擦伤吗?”经纪人尼西塔,和理查德一起陪着罗纳德看着电视新闻,回答了罗纳德的疑问。
“故意甩锅?”
“是的,这件意外会闹得超出了我们的原先的想象。民众的关注度很高,事件中的各方,已经开始以光速撇清关系。”
电视镜头一转,出现了直升机在失事现场上空旋转航拍的镜头,直升飞机飞得很低,把底下的直升机残骸都拍的清晰可见。新闻主持人的画外音还在响着:
“电影拍摄里的直升机失事,造成了近几年来人数最多的因意外死亡人数,我们呼吁工会尽快建立安全制度,减少不必要的直升机航拍镜头。防止这种悲剧的再次发生。”
“嗯,噗哧。”罗纳德一时忍不住,“没事,抱歉。”
“制片人表示,电影所需的镜头,已经全部拍摄完成。”画外音最后来了一句“阴阳魔界”相关的评论,结束了这条新闻。
“这是什么意思?”罗纳德感觉不对头,回头问尼西塔。
“发行方,拍摄团队,受害人的家属,所有的人都需要一个倒霉蛋出来承担责任。现在来看他们已经开始行动,这一部分剧情的导演约翰·兰迪斯,也许就是他们选出来负责的人。”
“这是导演兰迪斯暗示华纳兄弟,电影已经拍完,不要放弃他吧?”理查德若有所悟。
“兰迪斯他也是制片人吗?”
“是的,他和斯皮尔伯格都是制片人。”
尼西塔看出了潜在的危险,先出去找总裁迈克尔·奥维茨了。caa最近已经失去了大好前途的喜剧明星约翰·贝鲁什,不能再失去斯皮尔伯格,他们要为他做些什么。
斯皮尔伯格虽然不是caa的客户,但是他照应了大量的caa签约的演员,在这个et外星人马上上映的关键时刻,不能出差错。
罗纳德和理查德继续在办公室里看新闻。
“电影拍摄的安全问题,是公众关注的焦点。本台电话采访了‘阴阳魔界’的发行方,华纳兄弟。华纳兄弟的发言人表示,这是一场悲剧,是不是人为疏失造成的事故,还要看警方调查的结果。
然后我们接着给其他大制片厂挂电话。环球没有接受采访,迪士尼,无可奉告。派拉蒙,无可奉告。二十世纪福克斯,无可奉告……”
罗纳德和理查德互相对视一眼,本来无可奉告是很正常的新闻发言人用语,但是被电视台这么一剪辑,显得制片厂的态度非常搪塞,观众看到以后,怎么也会油然生出一种同情受害者,谴责资本家的情绪。
“我们来接进几个观众的热线电话,来自马里兰的玛丽……
你好,我认为政府应该限制电影制片人和导演的肆意妄为了,去年的天堂之门,一部烂片花了四千万美元,你知道这么多钱可以资助多少公立学校,可以让多少底层民众吃饱饭吗?
……好的,谢谢马里兰的玛丽。接下来我们接进的是……”
“为什么制片方不出来反驳,这样任由电视新闻这样指责的话,会出事的。”罗纳德愈发感觉不对,好像这种指责越来越开始指向挣大钱的导演,指责他们不顾剧组底层员工的死活,民众开始把手指指向他们了。
“因为兰迪斯确实犯了大错,制片厂也要顾虑警方的调查。”理查德在caa消息灵通,在场没有外人,他也就实话实说了。
“你知道的,罗纳德。演员工会禁止未成年的小演员再深夜加班,像这样两个十岁不到的群演,晚上十一点以后就禁止拍摄任何戏份了。”
“当然。我知道。”罗纳德自己拍摄“快节奏”的时候,拍摄第一天就差点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在截止时间之前拍上小演员的戏,好在后来一次成功。
“这场戏是晚间戏,现场的第一助理导演,和烟火师,直升机团队都以为兰迪斯要用技术手段日以作夜,在白天给摄影机加滤镜来完成拍摄。
但是他为了拍摄效果,又或者为了赶进度,还是在凌晨两点拍这场戏,为了躲避规定,他指使第二助理导演给两个小演员现金,不让他们的名字出现在拍摄人员名单里面,以逃避演员工会的监管。”
“这?是为了拍摄效果,还是赶进度省钱?”罗纳德很不认同这种做法,兰迪斯拍的又不是小成本制作,何必在这种地方抠门呢?
“你们跟我来,环球的汤姆·芒特提议召开高层会议,牵涉到斯蒂文的et,和你的‘快节奏’发行问题,奥维茨已经赶去,我们caa会捍卫你的利益的。”尼西塔打开办公室的们,对罗纳德和理查德说道。
一行人匆匆赶到环球公司,汤姆·芒特临时召集的会议已经开始,mca总裁辛伯格,环球制片副总裁内德·塔宁,和两位负责营销和发行的副总裁,都在最高一层的行政会议室商讨et外星人的发行问题。
尼西塔自去打探消息,罗纳德和理查德在楼下汇合了两位制片人林森和阿佐夫。
“为什么会开会?对我们的电影有什么影响吗?”
“有关我们的电影和et的发行会议,芒特临时召集的。斯皮尔伯格是‘阴阳魔界’的制片人,我们应该是詹妮弗的关系吧。应该和我们关系不大,该担心的是她。”林森向对面的一个职业女性努嘴。
是斯皮尔伯格的助手凯瑟琳·肯尼迪。罗纳德和她点头打了招呼,然后走过去问好。
“你怎么也来了?”凯瑟琳看到罗纳德有点意外。
“我的新片的女主角詹妮弗,就是不幸遇难的维克·莫罗的女儿。”
“哦,没想到这事情还牵涉到你了。”
“斯蒂文呢?”
“还好,他只是‘阴阳魔界’的制片人之一,那段出事的部分,是兰迪斯负责的。有些人不甘心失败而已。”
于此同时,环球大楼顶层,位置最好的行政会议室里,几个环球的高层正在讨论。
汤姆·芒特抓住了这个意外带来的机会,提议召开会议,想消减et外星人首周末上映的影院数量。
“斯蒂文是‘阴阳魔界’的制片人之一,现在的舆论紧盯剧组不遵守法规,造成人员死亡。我认为这样会让观众会对他的观感变差。而且et也是一部小孩子的电影,这次的意外就有两个小孩子丧生。”
“这件事情我们早已有了确定的计划,现在的民众观感,主要是针对不顾工会规则的兰迪斯导演。我认为应该坚持我们的发行营销计划。
et的试映评分是a+,我们努力工作,才拿到了首周末的一千一百家上映影院,这个数字按照期望,在第二周还会上升。”
负责营销和发行的副总裁,都站在辛伯格一边。
“你的意见?”汤姆·芒特对这种情况也有预料,也不多说,直接问辛伯格的态度。
“我支持他们的意见,现有的营销节奏不宜修改,离开画只有一个星期了,临时改变是自乱阵脚。”
汤姆·芒特知道这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所以先让辛伯格背上为斯皮尔伯格全权背书的态度再说。这种针对低幼年龄的观众的电影,还没有票房成功的先例。
“还有那部‘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女主角詹妮弗·杰森·李,就是遇难的维克·莫罗的女儿,你们在电影里放她的裸露镜头,会引起争议的。”
芒特话锋一转,又开始攻击罗纳德的电影。
“这是一部低成本青春片,没有这些镜头怎么吸引暑期档的观影重点人群,男性青少年?”
发行的副总裁为罗纳德说了一句公道话。
“现在是全民可怜维克·莫罗的时候,你们真的要和民意作对吗?你怎么想?”芒特对着辛伯格问。
辛伯格忌惮芒特后面的一群退而不休的老家伙,不想现在就公开和芒特闹翻,怎么对罗纳德的电影表示支持呢?他想了一会正要开口。
“詹妮弗·杰森·李的母亲芭芭拉,和维克·莫罗已经离婚了十几年了,现在媒体的注意力焦点,都在事故本身,不会有人去打扰亲属的。”
给“快节奏”说好话的,是内德·塔宁。没想到这个老顽固,居然会对罗纳德的暴露镜头说好话。
汤姆·芒特看了塔宁一眼,塔宁向来以坚持己见闻名,他的坚持有对有错,但是那些老家伙们总是记得他对的那些。不过,真的没有人会翻亲属的旧账吗?
“没有变化,我们的发行计划还是照常进行。”
很快,顶层行政会议室的决定,传到了在楼下等候的罗纳德等人耳朵里。
“看来汤姆·芒特在环球的日子,要用天数来计算了。”回去的路上,尼西塔突然说了一句。他这样反对斯皮尔伯格,下周et票房大爆,他的支持者也会闭嘴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令人意外的反击
“et外星人”上映,周末票房爆棚。
在影评届,这部电影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著名的艾伯特和西斯科,甚至没有在专栏上写它的影评,只有纽约的影评届在说它的好话。
但是,观众不管影评家怎么说,他们很喜爱这部电影,周末的电影院都爆满了。
“首周末的票房到目前位置是三百万美元。”理查德在办公室里对罗纳德说道。
“三百万?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多啊?”罗纳德接茬道。
“笨蛋,那是周五一天的票房。今天是星期六,估计能冲到四百五十万,首周末超过一千万已成定局,有可能冲击一千一百万。”
尼西塔轻轻地打了一下罗纳德,这个年轻的导演心思都在期待自己的电影上映上,已经过糊涂了。
“这么多?”罗纳德清醒了过来,“那汤姆·芒特那边?”
“他的日子在倒计时了,连带着支持他的一帮老顽固们。滴答,滴答……”尼西塔也受过不少芒特的气。
“谁也没想到,新一代的父母,会全家出动带着孩子去电影院看et,之前那种孩子自己去电影院的模式,已经被新的模式取代了。”
罗纳德深有同感。城市化进程的加剧,原来那种就在居民区旁边的大厅影院,因为黑人和拉丁裔等少数族裔大规模进入市中心,已经开始逐渐没落。
现在的观影主力,白人中产家庭多数住在郊区,对他们来说,看电影就得开车进城,去百货商场综合购物中心的新式多厅影院看。
这样的话低幼孩子的出行,必须由家长带着,而不能向以前那样让兄弟姐妹带去,或者几个朋友一起去电影院。这反而让et这种面对儿童的电影,票房一下子翻了几倍。
昨天et第一天上映的时候,罗纳德也去了当初拍摄“快节奏”的百货看了一场,全场都被小朋友高兴的叫喊声淹没,自己有些剧情和对话都没有听清。
“我们什么时候走?”罗纳德问。今天他在周末到caa的办公室,是为了和经纪人汇合,去参加维克·莫罗的葬礼。
詹妮弗的母亲,维克的前妻芭芭拉还是操办起了前夫的葬礼,不过她希望把葬礼办成小规模的家庭式的,所以除了邀请了女儿首部大银幕作品的导演罗纳德,和几个圈内好友以外,没有请其他圈内人参加。
尼西塔不想放过这个拉关系的机会,他主动和斯皮尔伯格联系,取得了斯皮尔伯格的同意以后,代表他联系了芭芭拉,对她的家庭表示了慰问。
芭芭拉也知道了斯蒂文主要在忙et外星人的上映,出事故的当天都不在拍摄现场,和意外没有关系,她谅解了斯皮尔伯格,这个意外其实和他关系不大。
双方都同意用电影圈内的办法来解决这个意外,斯皮尔伯格承诺等“阴阳魔界”上映以后在,会拿出一大笔钱给莫罗的两个女儿做补偿,另外给詹妮弗一些圈内的机会。
芭芭拉则同意不再发起民事诉讼,而由双方律师协商解决,这样不至于给阿美利加最厉害的导演之一,蒙上致人死亡案件被告的污点。
维克·莫罗这个酗酒,家暴,抛弃家庭的浪子,终于在死后兑现了自己的诺言,给女儿詹妮弗铺了一条演艺圈的大路。给了她斯皮尔伯格的承诺,也给前妻和另一个大女儿一大比经济上的补偿。
“现在就走,我拿一条黑色的领带。”
参加葬礼是非常正式的场合,罗纳德和理查德,尼西塔,都穿上了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和黑色的领带或者领结。
他们这次去参加葬礼,还有代表斯皮尔伯格方面来致意的意思,斯蒂文出席葬礼不太方便,怕会引起记者的更多猜测,索性由caa的经纪人帮着带话。
到了现场,众人戴上黑色的墨镜,遮掩自己并不十分悲伤的双眼。罗纳德来到了詹妮弗·杰森·李面前,和他拥抱,请她节哀。
他注意到在电影里扮演斯泰茜好友闺蜜琳达的菲比·凯茨,也来了。她俩好像在现实里也成了闺蜜。
罗纳德和她注视点头致意。
很快,前来的亲朋好友都安静下来,等待着神父的悼词。
维克·莫罗虽然是犹太人,但是早已放弃了犹太人宗教习俗,生前就被称为世俗派犹太人。再加上芭芭拉养大两个女儿,用的是基督教的习俗。
所以葬礼在一个家庭教堂举行,神父特意为今天的葬礼保留了一个区域,和外界隔开。防止记者来打扰亲属的安宁。
“全能的天主,你是生命之源,你借圣子拯救了我们,求你垂顾维克·莫罗。他在生命最后时刻的义举就像义人,必将和你并列……阿门。”
“阿门”罗纳德和众人一起,向默哀致意。
“他来干什么?”
“让他走,这里不欢迎他。”
“凶手,杀人犯!”
宁静的哀悼仪式,被一阵嘈杂的谴责声打破。
罗纳德抬起头看向噪音的来源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踉踉跄跄地从过道走进了教堂,走到参加葬礼的人群里来。
“是约翰·兰迪斯。”理查德悄悄地在罗纳德耳边说道。
“我知道。”罗纳德看了看詹妮弗和菲比·凯茨,她们脸上厌恶的神色,也表明她们知道,这就是意外事故的直接责任人,不顾规则和安全要求,强行拍摄的导演兼制片人,兰迪斯。
约翰·兰迪斯走上了讲台,掏出了一张稿纸,居然堂而皇之的开始在葬礼上演讲起来。
芭芭拉和詹妮弗,已经其他亲属,已经被这种无耻的行为震惊了,一下子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阻止对方。
罗纳德也被他的无耻惊呆了,这个人不经亲属同意,出现在葬礼上,就是对死者和亲属的极大冒犯,也不知道是来干嘛?
秀一下他廉价的同情心吗?
兰迪斯对神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开始读起了他的悼词。
“维克·莫罗是我的朋友……
他在拍摄开始之后,曾经对我说,这是他十年来拍的最好的一部电影……
在他意外去世的当天,还感谢我给他这次参与的机会……
我为指导维克做出了维克自己认为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好的表演而感到自豪……”
“呕!”
詹妮弗·杰森·李感到极度不舒适,开始干呕起来。
芭芭拉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对旁边的罗纳德轻声说道,“这是胡说八道,维克在拍摄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他说这部电影就是一陀臭狗屎。”
“如果你们感觉不舒服的话,不需要忍受他的。”罗纳德主动向詹妮弗和芭芭拉提出帮助,“我可以帮你们把他赶走。”
“谢谢,我不想维克最后时刻的平静,被他们这些无耻的人打破。”
“他们应该是根据律师的建议来的。”尼西塔戴着墨镜,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悄悄靠近罗纳德,对他和芭芭拉说道。
芭芭拉原谅了不在现场的斯皮尔伯格,可没有打算原谅约翰·兰迪斯。现在的刑事调查还在继续,她打算看看兰迪斯最后会被以什么罪名起诉。
“维克是一个敬业的人,在最后的时刻,拍摄开始之前,他还和斯蒂文讨教表演的方法。”
“够了,你说的够多了,我想逝者的亲属,不想在听到这些辩解,他们希望有一个安宁的葬礼。兰迪斯先生。”
罗纳德看他把话带向了斯皮尔伯格,马上出来制止了对方的胡说八道。
“说谎!凶手!谋杀犯!”
几个亲属和朋友,开始随着罗纳德一起,指责起兰迪斯来。
兰迪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晃了晃。差点摔倒,还好他抓住了讲台的边缘,稳住身形,然后向着芭芭拉和詹妮弗一家低头表示道歉,匆匆地离开了现场。
“做得好。”尼西塔上来对罗纳德暗中称赞了一句,然后去安慰亲属。
“那天晚上究竟什么情况,斯皮尔伯格先生到底在场吗?”罗纳德也有点不确定,偷偷问起了詹妮弗。
“不在,维克是凌晨两点多拍摄的,胶片上有明确的打板时间。斯皮尔伯格那时候正在忙着et的上映,可能他之前两天去过片场探望,但是最后直升机低飞,和坚持使用非法的童工,都是兰迪斯干的。”
詹妮弗看了菲比一眼,否认了斯蒂文在场的谣言。
“这个谣言,看来是有备而来啊。”罗纳德暗想。
“是汤姆·芒特和约翰·兰迪斯凑在了一起。”回到caa的尼西塔,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解最新消息,最后得出了结论。
“芒特被et外星人的票房暴击,眼看职位不保。兰迪斯也面临刑事指控,和未来的巨额民事赔偿指控。
他的律师建议他采取捆绑策略,利用自己和斯皮尔伯格的联合制片人身份,把他和斯蒂文捆绑在一起。
而芒特指责斯皮尔伯格,把他拉下水,从而试图影响et的票房,他不会坐以待毙的。”
“凯瑟琳·肯尼迪打电话来,向你道谢,罗纳德。她说斯蒂文已经知道了你在维克葬礼上制止兰迪斯的行为,他会记得的。”
“芒特这是要破坏环球的利益,来保住他自己的职位吗?”罗纳德问道。
“恐怕是这样,罗纳德。听说他正在上蹿下跳,拼命的见环球和母公司mca的那些老古董们,向他的保护伞寻求支持。
据说辛伯格已经决定在et外星人上映票房尘埃落定的时候,召开董事会,把他清除出去。
我们也得小心,在他临走之前,他除了攻击斯蒂文之外,唯一能用来攻击辛伯格的武器,恐怕就是‘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了’。”
果然,没过一周,汤姆·芒特的反击如约而至。mpaa重新审查了“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给了电影一个x级的分级。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用奥斯卡奖技术解决问题
“这很不寻常,罗纳德。一般来说mpaa很少推翻之前的分级决定,这一定是有人在针对我们。”得到消息的林森和阿佐夫两位制片人,赶来剪辑室,向罗纳德表示支持,并商量办法。
“mpaa的评级说明上写的很明白,他们接到了多位业内人士联名信的抗议,所以重新审核了分级决定。
这次他们‘细心’地发现有正面全身暴露的镜头,不符合r级的规定。只要我们重新处理这段镜头,就能再次递交审核。
运气好的话可以重新拿到r级。”
罗纳德慢悠悠地说着,在剪辑台上调出詹妮弗·杰森·李,和罗伯特·罗曼努斯两人的正面镜头。当初可是花了不少心血才拍成的。
“运气好?”经纪人理查德也陪在身边,向罗纳德问道。
caa知道了电影被打成x级的事情,理查德特地全天陪着罗纳德,给他买食物,帮着处理一些杂务。
这个时候他很怕罗纳德的压力过大,x级自从开始有这个分类以来,普遍被观众认为是成人电影。
如果没有修改过来的话,罗纳德就可以和自己的第一部电影票房成功的梦想,就此亲吻告别了。
“你忘了吗?当时泽菲雷利的‘无尽的爱’,还是波姬小丝主演,就因为是宝丽金送审,一共审了五次,才去掉x级,拿到r。”
“你的心态不错,罗纳德。这根本不是你剪辑水平的问题,而是芒特这个混蛋,串联了很多环球高层的老顽固在捣乱。”
制片人林森很清楚,自己制片的这部电影,卷入了高层斗争,被两位总裁当成大棒挥舞,来打击对方。
“et外星人”的票房已经破了很多记录,上映的影院,从一开始的一千一百多家,增加到了一千三百多,要求加印拷贝的呼声,还在不断的从前方传来。
汤姆·芒特反对et的立项和拍摄,如果他不抓一个点回击的话,et胜利结束首轮放映的那天,就是他被扫地出局时候。
当然,一位七大制片厂的总裁,就算被裁,也会拿着金色降落伞。数百万,上千万美元的辞退金,加上投资他们自己开设一家制片公司,最后还要和他们的新公司签订五年以上的电影包销发行协议。
电影圈里的烂事太多,这些封口费已经成为了行业管理。芒特也不例外。
“我们会团结起来,对抗那些老顽固的。都是五十年代以前有过辉煌的老头了,他们对今天的电影市场,根本不懂。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电影才能吸引观众。”
阿佐夫作为mca派系的制片人,牢牢站在了辛伯格的立场上。
“是啊,斯皮尔伯格先生也会帮你说话的。”理查德也帮腔。
“不过这个审查意见,罗纳德你打算怎么办?”林森还是当过导演的人,虽然票房仆街。但是他知道这个具体的审查意见,是不容易绕过的。
必须老老实实的修改,再加上环球内部辛伯格的派系努力,对mpaa公关,才能重新拿到字母r。
“重拍是不可能的。男主角罗曼努斯已经找到新工作,开始了电视剧的拍摄。而詹妮弗又在居丧期间,现在把她叫来拍摄暴露戏,等于给了芒特我们剥削犹太姑娘的口实。”
罗纳德轻轻地说道,手中扭着剪辑台的控制旋钮,反复的看这一段胶片。
汤姆·芒特串联老顽固们的一个借口,就是自己利用詹妮弗·杰森·李急于出道的心理,逼他脱衣服,拍青少年剥削片。
现在维克·莫罗遭遇横死,必须为他的女儿出头,不能让一个年轻导演,对珍宝一样的漂亮犹太女孩,未来的芭芭拉·史翠珊作出这样的事情来。本来这个族裔漂亮女孩就不多。
“那怎么办?把它剪掉吗?”制片人阿佐夫问道。
“我考虑过,这样做的好处当然可以马上通过mpaa的审查,但是这是斯泰茜和黄牛迈克两个人物的戏核,如果剪掉的话,这两个人物就无法成立了。”
“放松,总会想出办法的。”制片人林森过来给罗纳德倒了一杯水。“我们去和caa的尼西塔和奥维茨开会,联合现在正在走红的斯蒂文,在更高层面上反击他们。
保证你的这次修改,不会再被人捣鬼。斯蒂文很感激你对兰迪斯的反击,没让他散布斯蒂文当时在场的谣言。”
罗纳德接过水,点点头。继续在剪辑台前细看镜头,“帮我把门关上,理查德,我需要集中思想。”
不管两位制片人,怎么和caa的人商量。也不管他们怎么借助斯皮尔伯格et大卖,给辛伯格带来的优势,想方设法反击芒特的进攻。
罗纳德还是在剪辑室里战斗。他反复的看这段戏,终于给他想出了一点办法。
mpaa的重审意见里,明确地提出,评级为x的理由。这个镜头表现的是高中生的性爱,他们有了上下都正面裸露的画面。
虽然这个镜头是为了表现斯泰茜和迈克的紧张,失控而拍摄的。观众看了以后只会在心中泛起一股对青少年男女偷尝禁果的害怕之情。绝不会生出向往的想法。
但是规定就是规定,在被人集体投诉以后在,mpaa不能向像往常一样,对环球等七大公司的电影睁只眼闭只眼。
就像斯皮尔伯格的前作“失落的约柜”,明明有很多的暴力画面,还有枪战,刀剑打斗等等情形,因为是派拉蒙发行,卢卡斯监制,斯皮尔伯格导演,就胡乱给了pg的评级。
pg是建议家长陪伴的级别,让那些小孩子去看哈里森·福特一枪撂倒反派酋长,被大石球追着差点丧命,和女人热吻。为了拯救阿美利加的电影票房,其实mpaa在七大制片厂面前,并不那么严格。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罗纳德要给mpaa一个交代,一个“我遵照你们的审核,已经诚心诚意的修改了”的交代。然后再看辛伯格的。
mpaa对哪些部分不符合评级,是说的清清楚楚的。被评为x级的主要问题,就是男女主角上下三点全裸了。其实只要能够把画面的下半部份删掉,就能够躲避掉x评级。
问题就在于,这样删掉某个镜头内部的一部分画面,没法和原来的底片保持一致。观众会察觉到那个删减画面的取景框突然跳动,然后变小了,从而意识到导演干了些什么,很难不出戏。
重拍男女主角的戏也是一个选项,但是演员很难找回当初的感觉。这种戏份是清场以后,两位演员怀着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拍出来的,正好契合角色的心情。
要是能够把这部份胶片,切掉下班部分的画面,然后重新曝光,和原来的底片合二为一就好了。这样观众看到的画面,就像给原来的摄影机取景框做了一个裁切,再放大回原来的画幅,观众不会感觉到画面的不对头。
“咦?我好想在哪里看过可以实现这种功能的机器。”罗纳德心中好像有了一丝灵感,但又没有抓住。急得他站起来转圈。
“你怎么了?罗纳德。”在剪辑室里陪他的经纪人理查德看着他,以为他太焦急了。“实在不行,我们caa会出面帮你请回演员重拍的,我们可以说那就是当时拍的多余镜头。”
“不,重拍是不能重现演员的表演状态的。”经过了科波拉两个多月的耳提面命的罗纳德,很清楚自己在拍摄“快节奏”的时候,没有多少指导演员的经验,这一个镜头,正好是为数不多误打误撞拍的很好的镜头之一。
“我只是在想一种机器,可以帮我解决画面剪辑的问题。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种机器,只是想不起来它叫什么了。”
“你有什么印象吗?我可以帮你一起想。”
“我记得好像和罗杰·科尔曼在一起。但是不是在新世纪制片。”
“当时还有什么人嘛?”
“好像我记得有强尼·卡森的声音。”
“强尼·卡森?你和科尔曼一起在看今夜秀吗?”
“不,我边上应该还有个人。”
“对了,是苏维尔联盟大使馆的文化参赞,你帮我找找,去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有个技术奖颁给了一个机器的发明人,那个机器叫什么?”
理查德马上打电话给了caa的收发室,找到了去年奥斯卡颁奖典礼的获奖名单。
“那个设备叫光学打印机。”
“对,就叫光学打印机。”
罗纳德想起了名字,马上找制片人林森,协调租用一台胶片光学打印机来做剪辑处理。
“先把这部份底片复制一份,然后每格按照比例裁剪掉迈克的下半身镜头,最后在用胶片光学打印机复制到原来大小,最后把这部份底片替换掉。”
罗纳德在环球的底片剪辑室里,对底片剪辑师,和特效工作师说了自己的要求。
“你的创意不错,难为你想到这么裁剪。”
特效师苦笑不已,这台机器的本意,是用来做“星球大战”的钛战机大战x翼战机的那种特效合成镜头。现在被用来剪掉某个演员的敏感部位。
“哈哈哈,我这也是没办法。”罗纳德大笑。
替换掉的新底片,重新被剪辑进去。环球以最快速度重新制作了一版拷贝,送到了mpaa接受重审。
与此同时,辛伯格也接到了斯皮尔伯格的电话,让他这次一定要为罗纳德的电影护航,拿到mpaa的r级分级,按时上映。
“这孩子又帮助了我一次。兰迪斯现在就像一条疯狗,逮住人就乱咬。不能再放纵他和汤姆·芒特一起搞破坏了。我听说他还召集了一帮环球的遗老写联名信,到处告状。他们想干什么?”
“斯蒂文,马上就是国庆周末,et外星人正在关键时刻,马上票房就有望突破一亿,我们在加紧加印拷贝,下周就有可能调高到一千五百家影院了。
按照这个势头,et的票房很有希望超过你朋友乔治的‘星球大战新希望’,让你重新成为阿美利加的单片最高票房拥有者。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节外生枝。至于芒特,我已经有计划对付他了。”
斯皮尔伯格沉默了一会,“我不希望罗纳德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个很好的电影导演苗子,首部电影票房失利的话,我怕他会失去信心。
记得吗?席德尼。当年拍摄大白鲨的时候,我超期,又超了预算。如果不是你的支持……”
“我明白了,斯蒂文。”辛伯格没想到斯皮尔伯格对罗纳德有这么高的评价,“我会尽力保证他的电影按期上映的。”
“正好现在各大制片厂都在转型投拍青少年电影,迪士尼的‘徳州佬’,派拉蒙的‘油脂二’,都是这一股风潮中的一员。这样也好,正好看看这个罗纳德的导演成色。”辛伯格放下电话以后,对自己说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投票决定
“这样下去是坐以待毙,必须梭哈了,至少要阻止那部青少年剥削片的上映。”汤姆·芒特双眼通红,在得知et票房继续高涨,和“快节奏”拿回了r级的评级标准以后,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之前找到了自己一手发掘,现在陷入走投无路境地的约翰·兰迪斯,让他出来咬斯皮尔伯格一口,把他也拖下水,这样就不用独自赔付事故丧生的一大两小。
而自己在新闻届的“朋友们”,有了斯皮尔伯格的负面消息,可以对冲一下现在et无与伦比的热度,让et的票房增长不那么吓人。
然后他找了几个退休的老头子,以看过内部试映的有良心的电影工作者的名义,投诉到了mpaa。成功把“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这部电影的评级降成了x级。
董事会评估制片厂高层的表现,就是在这一个个电影项目投拍与否的决定上。在这两部电影上,自己都投了反对票,到时候票房的结果,都会变成自己的年终考核的负面kpi,而现在辛伯格在mca董事会的势力大涨,正好可以趁此机会……
如果能够如愿地拖着辛伯格力主拍摄的两部电影,不让他们的票房创造记录的话,在年底的mca董事会上,自己在得到mca某些高层的支持的情况下,还能够保住位置。
在大制片厂的总裁位置上,可以一言决定其他人的项目生死,尝到了这种滋味,在让他主动辞职去开自己的制片公司,从此看别人的脸色,这种日子想想都可怕。
但是这两个反击动作,都没有成功。
自己让兰迪斯去维克·莫罗的葬礼上宣读悼词,拉斯皮尔伯格下水。本来有望就此放出斯蒂文的黑料。
但是谁知道斯皮尔伯格一个大男孩一样的艺术家,居然变成熟了,没有理会兰迪斯泼的脏水,而是迂回前进。
自己给兰迪斯出主意,下的套扑了空,斯皮尔伯格没有直接和兰迪斯对线,把讨论焦点集中到他是否和兰迪斯一样,对维克·莫罗的死负有责任上来。
几天冷处理过去,犹太人控制的几份报纸和电视媒体重新开动,把讨论的焦点放在来兰迪斯和烟火师,直升机驾驶员,谁才是罪魁祸首上。
兰迪斯参加几位遇难者的葬礼的公关行动,反而给他带来了更多的恶名,却丝毫没有伤害到斯皮尔伯格的金身。
et外星人的票房也一天天的涨上去。加印的三百份拷贝已经发往全国的影院,不仅上映院线的数量增加到了一千五百家,而且单馆的票房,没有下跌,反而从单日两千美元,涨到了三千多。
这种反常的现象,充分说明了“et外星人”会是一部现象级的电影。很有可能打破北美票房记录,永载史册。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别说自己反对et外星人的上映日子难过,就算哥伦比亚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为et的拍摄权转让给环球,还签约让哥伦比亚分走5%纯利润的猛人,也被新东家可口可乐派来的副总裁梦口诛笔伐。
骂他放跑了一九八二年电影市场上最大的一尾鱼,眼看总裁的位置摇摇欲坠了。
虽然自己和高级剧本审读员普莱斯不一样,有母公司董事会mca的支持。但是如果连续有现象级电影看走了眼,必然会遭到董事会里自己的支持者抛弃。自己并不是他们制衡辛伯格的的唯一选择。
谁能知道好莱坞这个已经七十多岁,走入暮年的产业基地,居然有了一丝回光返照的迹象?
这一切都怪那个年轻的导演罗纳德。他在葬礼上喝止了兰迪斯,没有让记者捕捉到这一个发力点,兰迪斯也因此患上了神经衰弱,白白放弃了自救的机会。
还有“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本来是自己看中的项目,不论是大卫·林奇,还是后来的艾米·海克琳,这部电影的成功都应该算作自己的功绩。
而现在如果这部青春片卖座的话,就变成了对手辛伯格的慧眼识人了。
把它的评级打成x级,已经宣告了电影票房完蛋。谁知那个罗纳德,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巧妙的切割了底片,通过了mpaa的第三次审查,重新拿到了r级的上映许可。
他居然没有选择重拍?汤姆·芒特越想越气,自己给罗纳德准备的后续套餐,就此打空。
准备好的反击计划,缺少了最关键的一环——一位受到欺压的犹太星二代,他的父亲还刚刚因为事故丧生。
但是不管了,没有任何计划是能够完美无缺地执行的。这是最后一次挽救自己命运的努力了。
汤姆·芒特把领带用力的扯下,扔到一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两声过后,一个老迈但有力的声音接起了电话,“喂,是我。”
“给那些老顽固们打电话吧,我现在需要他们的帮助。”
“现在应该考虑体面的辞职了,汤姆。我派你去环球制片,是牵制辛伯格的权势,而不是做那些……”
“电影市场在没落……未来是有线电视的……九〇年以后就没有人出门了……电影业的人才可以挪来拍电视……记得吗?当时是谁和我说这些话的?”
“好吧……看在我女儿妮可拉的份上,我会最后支持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老者放下了电话,叫进了一位下属,“给我们在环球的老伙计们打电话,让他们支持芒特。”
言毕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双手捏了捏双眼中间的鼻根处使劲的揉了两下。这个芒特还是太年轻,也许当时让他去环球是个错误。
辛伯格之所以能够在mca节节胜利,关键还是他绑上了斯皮尔伯格,能赚钱的高管才是董事会喜欢的高管。
不管电影还是有线电视,只要赚钱,那些资本家才不会管你是干什么的呢。
“总裁先生,这是环球影业在任和退休的高管,明星们发出的联名信,他们希望阻止‘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上映。”
辛伯格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翻看et外星人的最新票房数据。被秘书打断了思绪。
“什么理由?”辛伯格没有看联名信,而是直接问自己的秘书。他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支雪茄,点燃后开始抽了起来。et外星人的票房还在继续上升,全公司的资源都被投入了这部划时代的作品。
“快节奏”是否卖座,开始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还是老一套,过度宣扬男女情爱,不符合阿美利加价值观,暴露过多,还有剥削年轻犹太演员……”
“维克·莫罗的女儿吗?”辛伯格把雪茄的灰弹在烟灰缸里,“这到是一条新鲜的理由。”
“但这都是老一套的东西,我答应了斯蒂文,会让那个导演的电影如期上映的,这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你特地进来告诉我。?”
“因为这次有二十多个人的签名。”长期担任辛伯格秘书的女士,递过了联名信的最后一页。
辛伯格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一点,放雪茄,接过了联名信。
二十多个人,包括现任和退休的各部门高管,和环球历史上的明星演员。
“他们要一次性摊牌了吗?”
“我恐怕的是的,他们说听到了很多传言,要求召开试看会议,讨论这部电影是否上映。”
“shxt!”辛伯格看完了信件,骂了一句。这个不合时宜的联名信,破坏了自己庆祝et票房即将突破一亿美元票房的好心情。
“给我接斯皮尔伯格先生。”辛伯格对秘书做了个手势。
“喂,斯蒂文。汤姆·芒特集结了二十位退休高管和退休明星,要求重新审查‘快节奏’,我恐怕不能保护你的小朋友了。”
“是的,他们集中了二十多位退休的高管和明星,声势很大,我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意见,开一个内部看片会。”
“当然,一切结果会在五位有投票权高管的发行会议上决定。我有两票在手,芒特也有一个高管听命与他,可能小罗纳德的命运,要看内德·塔宁的意思了。”
得知电影要被多个退休高管集体审查的罗纳德,正在准备全国营销之旅,为两周后的首映式做准备,突然得知这个消息的他,有点懵。
“为什么他们能有这个权力,来决定我电影的命运?”
“因为有二十位退休高管和黄金时代的明星,联名写信给辛伯格,要求重新审查公映的决定。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他们威胁要在报纸上发出这封信,彻底搅黄电影的公映。”
匆匆赶来的理查德对罗纳德说道,“斯皮尔伯格先生亲自打来电话,他说等et的庆功会结束以后在,他会亲自安排你的下一个项目,安博林那边有一部新的青少年电影等着你修改剧本,拿到制片厂的绿灯以后,他会邀请你执导。”
“替我谢谢他,理查德。”罗纳德快步走向环球的大放映厅,这里自从六十年代环球收缩电影制作业务以后,老家伙们就难得踏足了。
“嗨,琳达。”
“嗨,史密斯先生。”
多个退休的高管和明星,又重新聚在这个带给他们辉煌和回忆的地方。有些明星还和詹姆斯·斯图尔特,或者玛琳·黛德丽拍过戏,他们把自己的孙辈,也带来了。
看着这些穿着过时老式的礼服,来看电影的老人们,罗纳德好像看着从哪个时代剧片场里走出来的演员。
还没有资格和他们说话寒暄,打扰他们叙旧的罗纳德,坐在放映厅的边上的位置,看着观众们的反应。
灯光暗了下来,带有mca的环球片头,出现在银幕上的时候在,观众里还发出了一阵叹息声。
电影进入斯皮科利在课堂上吃东西,被汉德先生教训,满不在乎走出教室的时候,现场的椅子开始吱吱作响。罗纳德可以想到这些老人的尴尬。
到了高中食堂里琳达教斯泰茜把胡萝卜放在嘴里,现场教学的时候,椅子的吱吱声开始更加频繁和密集的发出来。
布拉德在家里幻想斯泰茜出水芙蓉般地从泳池里冒出头来,那段梦幻般的情节的时候,砰砰两声椅子弹簧被弹起的声音,已经有退休的高管受不了起身走了。
“no,爷爷,让我再看看。”他的孙子不肯走,还想留在位子上看完这部好玩的电影。
放映完成,负责制作的高级副总裁罗伯特·雷米怒气冲冲的当先走了出去,“这是一部伤风败俗的电影,我们阿美利加的年轻人如果看这种电影长大,还好的了吗?”
他手里有汤姆·芒特倚重的那一票。
退休的明星和高管们开始带着孙辈们离场,他们更加看重的是被人尊重的邀请,和与老朋友的聚会。至于电影,倒是次要的,他们一辈子拍过太多类似的低成本剥削片了,这部也不例外。
不过他们的孙子孙女们,倒是很喜欢的站着,看完了字幕升起时候的结尾画面。斯皮科利和波姬小丝,出现在大卫莱特曼的脱口秀现场的结尾,引起了他们的欢呼。
“我要告诉我的朋友,那段泳池比基尼拍的太好看了……”
“是啊,最后斯皮科利救波姬小丝太搞笑了,要是我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罗纳德留心到孙辈们,都在讨论电影里的几个情节。
老人们开始退场,只有一位老太太,在好莱坞黄金时代演过过不少配角,后来嫁给了电影公司的高管,走过来和罗纳德道别。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部电影,太多性暗示了。但你是一个有能力的导演,但是还要多看看经典电影。
我听不太懂那些新式的南加州方言,但是我的孙女看上去非常喜欢,那些拉拉队员们和她的说话方式一样,都不注重语法。
另外,祝你好运。”
“如果没有其他要说的,我们开始投票吧。”辛伯格主持了随后的会议。
“我反对,这部电影不应该上映。以后我们的电影上映前,最好都要开会表决。”罗伯特·雷米,高级副总裁最先表明了态度。
汤姆·芒特得到了一票,雷米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
“发行计划已经作出了,现在撤回,我们会损失一笔钱。”
辛伯格得到了负责发行的副总裁的一票。
目光集中到内德·塔宁这里。
塔宁举棋不定。
如果答应的话,可以赌一把自己的眼光,当时自己也同意了罗纳德的补拍附加预算。票房可以算成自己的成绩。
但如果这部“快节奏”也票房不错,辛伯格可能得到更高的权威,在环球影业内部一言九鼎。汤姆·芒特的权力被缩减是大概率事件。
那样自己以后看来也要向辛伯格汇报工作了?
不答应吗?如果不同意上映的话,事后可能被当成芒特的同党。
“我听到一位退休演员的说法,她说电影里的角色很多都说南加州的山谷腔,其他地方的人听起来有障碍。”
塔宁终于开口了。
“这部电影不适合在全国同步上映,但是在西部海岸有不少观众群。我们可以上映一两周,看看票房成绩,如果好的话,就可以把电影卖给环球电视网。
如果能够取得好的票房成绩,在影院呆上超过四周,那还可以给卖给nbc。”
……
罗纳德在门外等待着决定他处女作命运的高层人士们作出决定。
“为什么我不能够出现在决定自己命运的会议上呢?”
正在胡思乱想的罗纳德而,看到了辛伯格和汤姆·芒特等人走了出来。
“不是最好的结果,也不是最差的。”辛伯格对他点点头说了一句。
“让塔宁先生和你解释。”塔宁最后时刻的折衷方案,让两方都不是太满意。
“全国性的放映取消,我们会用多莉·帕顿的电影‘徳州最好的小鸡房’取代原定的档期。你的电影挪到八月的第一个周末,在西海岸的五百家影院上映。祝你好运。”
第二百五十五章 “自闭”的罗纳德
东海岸的营销活动全部取消,只留西海岸的几个媒体采访。罗纳德也没有去参加任何加州本地的营销活动,他让两位女主角承包了所有的出镜宣传。
自己还得波姬小丝打电话解释,好在波姬没有介意,把和大卫·莱特曼的脱口秀推迟到电影上映以后,帮自己遮掩了过去。
朋友们都知道罗纳德心情不好,躲在家里每天看电视台的体育节目和深夜影院,好像自闭了。
在得知了消息以后,斯皮尔伯格特地打电话过来,邀请他为自己的安博林工作室撰写和修改剧本。
安博林尝到了青少年市场的滋味,开始大量收集青少年电影的剧本。斯皮尔伯格承诺,只要罗纳德的剧本能够获得发行商的绿灯,一两年之内,就会给他一个独立执导的机会。
罗纳德感谢了斯蒂文的关心,表示自己很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做一些整理和调整。
“哎,导演的第一部作品是很关键的,你过段时间给他的经纪人电话,发出剧本改编的邀约吧。”
斯皮尔伯格很感慨,一鸣惊人的导演,会立马成为好莱坞的宠儿,而票房失败的,那就只有从头来过,再次从零开始打拼了。
如果罗纳德能熬过这次,保持旺盛的创作欲望,那他还有可能进阶,成为一名合格的好莱坞商业导演。要是就此一蹶不振……
这段时间,caa的几位经纪人各有自己忙碌的事情。尼西塔新签下的科波拉又在俄克拉何马的图尔萨,拍摄另一部欣顿小说改编的剧本。
尼西塔经常飞去照看,这部电影如果能够成功,科波拉差不多就能还上葡萄园和房子的抵押贷款,重新振作。
葆拉·瓦格纳给汤姆·克鲁斯争取到了另一部电影“乖仔也疯狂(riskybusiness)的主演地位,现在葆拉变成了汤姆的保姆,在片场照顾他。
只有理查德在洛杉矶,他经常到罗纳德住的汽车旅馆来,给罗纳德带点吃得。
“嗨,理查德,你来了?”罗纳德蹲在家里几个星期,胡子更长了。他一手拿着一个橄榄球,正在一边做抛接练习锻炼身体,一边再看录像带里的橄榄球比赛录像。
“这是安博林工作室的凯瑟琳给你的邀约。怎么,你要拍一部橄榄球电影吗?”理查德看他的心情还好,开起了玩笑。
“那也说不定。”罗纳德按下了暂停后倒带,他看得是年初nfl联盟季后赛的一场比赛,国联决赛旧金山49人队,对阵达拉斯牛仔队。
49人队的四分卫乔·蒙塔纳在比赛最后不到一分钟还落后六分的时候,一记长传找到了端区里的外接手克拉克,达阵得分。最后一分险胜对方,闯入了超级碗并最终捧杯。
这段时间他让理查德把这部被解说员称为“那个接球(thecatch)”的经典比赛录像找来,在家里反复观看,给自己寻找一些精神支柱。
“汤姆在伊利诺伊还好吗?”罗纳德一边玩着橄榄球,一边问理查德。
汤姆·克鲁斯前几天特地从“乖仔也疯狂”的剧组打电话过来,表示他这里这里还缺一位有经验的助理导演,希望罗纳德能过来帮他,他可以向导演推荐。
罗纳德在“世外顽童”剧组对汤姆的帮助,让他觉得自己的演技有所突破,想再次把他找去帮忙。也算给回报朋友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
罗纳德当然婉拒了,他的电影还没有上映,不甘心就此失败。
“等下马特·狄龙要来,你带来的意大利披萨不错,我给他留点。”
“哦,他来洛杉矶是参加‘徳州佬’的首映吗?”理查德得知狄龙要来,开始打电话给前台要一些酒水饮料上来。
门铃响了,走进来的正是马特·狄龙。
“嗨,罗纳德,我受戴安和欣顿女士的嘱托,特地来看看你。”狄龙搞怪地做了个新闻发言人的姿势,然后过来和罗纳德拥抱。他刚从俄克拉何马的片场请假飞来,参加迪士尼的“徳州佬”首映仪式。
“你比我想象中的精神状态要好。”罗纳德递过一瓶可乐。
狄龙和梅格·蒂利主演的“徳州佬”在七月三十号刚刚全国同步上映,首周末票房只有一百多万,确实应该安慰一下。
“这话不是应该我来说吗?”狄龙见罗纳德还能开玩笑,心中放下了担心。
“你的电影有多少影院上映?”
“五百家不到吧,大部分在加州。”罗纳德递过披萨,“我对票房还是很看好的。”
“哈哈哈,我要给欣顿女士打电话,让她听听你的声音。你的状态不错。”
狄龙拨通了片场的电话,那边的助理找到了欣顿女士。
“嗨,罗纳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在‘世外顽童’剧组写的书稿,我给我的经纪人看了,他说可以出版,就安排在年底,现在正在找编辑校对和配图。”欣顿听到了罗纳德的声音也很高兴,先向他道贺。
“那可真是好消息,我现在正缺钱呢。”罗纳德半开玩笑的说道,这次电影上映的风波,让他很想自己投资拍摄一部电影,不再受制片厂高管的掣肘。
“他还说他的电影票房会比我们的‘世外顽童’高。”狄龙在旁边添油加醋。
“哦,是吗?那可不容易。”欣顿的话语里充满了喜悦。阿美利加的南方女士,就喜欢罗纳德这种在逆境里还能保持幽默感的男孩。
“戴安要和你说话。”她把电话递给了旁边闻讯过来的戴安·莲恩。
“嗨,罗纳德。你的电影会成功的,我一直都对你很有信心。”
“谢谢。这次科波拉导演没有给你特殊待遇了吧?”
“没有,这次我演一个穷人家的女孩。”
“还有,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你帮我补拍的“神奇的污渍”也要上映了,不过规模很小,最后可能会被电视台买去播放。”
“没关系,那也是很好的传播渠道,观众们会喜欢你的。”
“额,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的电影好像也被缩减规模放映,然后被电视台买去播放。”戴安放下电话后感觉不对,问胖胖的欣顿女士。
“没关系,罗纳德是一个经得起失败的人。”
又在家里蹲了几天,消息传开,罗纳德陆续接到了家人和朋友打来的安慰电话。
海伦·斯雷特从abc的电视剧拍摄现场打电话过来,表示拍完以后就来洛杉矶陪他,相隔两地的两人只有经常打电话沟通。
“不要跑来跑去了,电影上映以后,我会回纽约一趟。”
“是吗?那太好了,我们再去博物馆。现在我就希望这部电视剧播出以后,能给我带来一些试镜机会。”
……
理查德还是天天来看他,希望他振作起来,不过他猜测,短时期内罗纳德受了不小的打击,需要一些时间恢复。等到电影上映,这种“自闭”的状态就会有所改变。
加农炮影业的以色列兄弟也打电话过来,他们的“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遭遇了票房大失败,首轮只有一百多家一线电影院放映他们的电影,不得不转入二轮影院放映。
不过在二轮影院,似乎得到了不错的票房,但是这类影院更低的分成比例,让他们无法收回成本。
“罗纳德,你来和我们合作吧。我们能搞来欧洲投资人的钱,你来编剧,导演,我们合作干他一把,我们去找当红的明星来演,这次就是因为没有明星,米高梅都不发行我们的电影。
我们一起干吧,最佳影片,最佳编剧,最佳导演……都是我们的。罗纳德,最佳导演,米纳罕和约拉姆,最佳电影……”
放下这两个不靠谱的老兄的电话,罗纳德又转向来看望自己的两位好朋友,吉姆·卡梅隆和盖尔·赫德。
“你看,我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休息一下。”
“振作起来,罗纳德,不要浪费自己的天才。”盖尔看他又去看橄榄球比赛的录像,气得一把夺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嗨,你别关我的电视啊。”罗纳德不干了,拿过遥控器又打开电视。
“卡梅隆正在写他机器人的剧本,你为什么在这里颓废的自闭?罗杰·科尔曼手打拼出来的人,不会就这样失败的。”
盖尔有点生气,她最近拿到了父亲的一笔投资,辞职出来自己开制片公司了。
看到罗纳德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自己向他约剧本也不置可否,就和卡梅隆一起来看看。
罗纳德又打开了电视,看起了“那个接球”的比赛录像,手里还在拿着一个橄榄球不停的玩着。
“你看了这场比赛吗?盖尔?”罗纳德指着电视机问盖尔。
“你说为什么乔·蒙塔纳这么确定,外接手克拉克会接到那个球呢?”罗纳德指着电视里的四分卫问道。
乔·蒙塔纳被五六个防守队员逼到场边,眼看就要出界了,一个传球向高空跑去,找到了端区的外接手克拉克。克拉克跳起接球,达阵得分。按说四分卫根本看不见外接手的位置,看起来好像凭感觉随便一扔。
事后达拉斯牛仔队的防守队员接受采访,也认为蒙塔纳是碰运气吓扔的,他们时运不济才被打败。
“因为他是乔·蒙塔纳。”盖尔当然知道这场比赛,蒙塔纳现在是全国男孩的偶像。
“不,错了。”
罗纳德把橄榄球扔了过去,盖尔双手接住。
“因为他知道外接手会出现在那里,所以他才是乔·蒙塔纳。”
罗纳德纠正到,“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的电影一定会失败呢?我看到的可是另外一幅画面。”
卡梅隆拉了拉盖尔,“我们走吧,罗纳德心中很清楚他在干什么。”
八月的第一个周末,“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在西海岸的加州等地上映。
总共四百九十八间影院上映这部电影,在没有任何宣传营销的条件下,观众如潮。
首周末三天票房过了两百五十万美元,平均每个影院的周末三天票房超过了五千美元。
这个单馆成绩,和“徳州最好的小鸡房”只差一点。和“et外星人”相比,也达到了他们的一半多。
作为一部青春剥削片,“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票房爆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看见了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上好的香槟被打开,软木塞射了出去。
“恭喜你,罗纳德。”尼西塔举起酒瓶,给罗纳德满上的香槟。
“来一支吗?”尼西塔拿出一支雪茄,给罗纳德切好,用火柴给他点上。
“谢谢!”罗纳德学着大佬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坐在了尼西塔的办公桌旁,惬意的吸了一口。
在上映的首周末过去的第二天周一晚上,caa的经纪人们,为罗纳德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会。
“首周末就两百五十万美元,根据预测的首周末乘数,你的电影预计可以拿到一千到一千五百万。加上卖给环球电视网的钱。恭喜!罗纳德你成功了。”
“谢谢!”
罗纳德吐出了一腔烟雾,他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庆贺纸牌,上面写着“祝贺”的字样。是尼西塔的助理做的,白色的底色上手绘的字母,有点廉价的感觉。
“别嫌弃,这是我让露西准备的,她高中的时候,手工课肯定不好。哈哈哈。”尼西塔也有点遗憾,如果电影按原计划全国发行的话,那么这个票房数字至少还可以乘以二。
“不,事实上我很感激。在这段时间里,只有你们在全力的支持我。”罗纳德喝了一口香槟,环球的大佬们倾轧严重,连带电影的票房成绩受到了很大影响。
只有caa的理查德陪着自己,尼西塔还帮自己联系斯皮尔伯格的安博林工作室找新项目。果然,只有因为自己赚钱的经纪人,才是这个时刻最牢靠的人。
“这只是预演,环球预计你的电影能在西海岸放映四到六周以上的时间,倒是他们还会举办规模更大的庆功会。”
“对了,你有女朋友吗?没有得话到时候caa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这种时刻,很多女孩会因为你的成功主动贴上来寻求机会的。”
“没必要,我自有安排。”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罗纳德。很多导演成功以后就忘乎所以,闹出很多男女之间的破事。你这样在成功后清醒,才是能够长期在好莱坞成功的样子。”
电影上映以后,尼西塔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开始不着痕迹地拍起马屁起来。
“我听理查德说,你在上映之前就预见到了票房的成功?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像新科超级碗冠军四分卫,乔·蒙塔纳一样,我看见了。球就在那里,我只要传过去就行。”
“哈哈哈!你是好样的。”尼西塔不管听没听懂,开始鼓掌。理查德和几位助理也开始跟随。
罗纳德向他们举杯示意感谢。
“不早了,我先回去。”
“让理查德送你。”
“滴滴”理查德的花冠小车,停在了caa办公室门口,“去哪里?罗纳德?”
“去百货商场,我想再看看“快节奏”的票房情况。”
“好!”理查德发动汽车,开向了拍摄所在地的谢尔曼橡树百货。
“两张‘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
“只有八点以后的票了”
“好的,给我们两张。”
两人就坐在电影院对面的全美汉堡那里,边吃边观察看电影的人流情况。
来看“快节奏”的以年轻人居多,哥们一起,闺蜜一起,男女朋友一起的都有不少。
“徳州最好的小鸡房”因为有多莉·帕顿主演,也吸引了不少成年人去看。
剩下的都是全家出动,来看“et外星人”的。
“我感觉你还不很满意,罗纳德。”理查德这一段时间陪着罗纳德较多,对他更加了解了一些。知道在caa庆祝会上,罗纳德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
“当然,尼西塔老是重复环球的估计,说‘快节奏’有四到六周的上映时间,他还没有发现这部电影的潜力。”
“哦,你的意思?”
“几乎所有人都低估了这部电影的票房潜力,这怎么可能是短短的四周就下线的电影,他们都瞎了。”
“老实说,罗纳德。如果是一周前,我会以为你对环球的上映安排失望,所以在胡说八道。但是上周末上映的票房证明了一切,你是对的。所以这次我也相信你的判断。”
理查德很高兴把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拿起百事可乐和他的客户干杯。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你在尼西塔办公室里说你像乔·蒙塔纳那样看见了外接手,我感觉他没有听明白。说实话我也没听明白。为什么我们都没有看见?环球的那些发行总监也没有看见?”
罗纳德放下杯子,当然自己梦见“快节奏”十五周年纪念版的事情没法说。只能捡能说的讲两句。
“理查德,你觉得一部电影,最有力的营销宣传是什么?”
“影院海报?还是纸板海报?售票窗口的广告牌?”
罗纳德摇摇头,“都不是,不是这些东西。”
“难道是其他电影播放前的预告片?可我们这次只有很少的预告片,插播在多莉·帕顿的那部电影前面,几乎没什么作用。”
“都不是。”
“那是什么?我想不出。”
“我换个问法,你到电影院的时候,是怎么挑选电影的?”
“我听朋友说啊,或者我的女朋友帮我挑,或者她的朋友告诉她。对了,我们还会看看报纸和电视上的票房排行。”
“我就是在那里看见的。那次环球安排退休的明星和高管来看片,我看到他们的孙辈看电影时的反应,就知道自己不会失败了。”
“我不明白……”
“哗……”
正在说话的两人被声浪打断,上一场“快节奏”的观众开始散场了。
“那个斯皮科利like,好帅啊。”
“是啊,他冲浪也能救波姬小丝,真实运气好。”
“那个女孩叫什么?她like,穿比基尼的镜头实在太棒了,导演like,一定是个花丛老手。”
“我觉得斯泰茜选择马克挺亏得,明显还是那个音响销售员长得帅。”
“你懂什么,这种书呆子以后工作挣钱多。”
“那你为什么不和班上那个书呆子出去,要和橄榄球队的四分卫约会?”
“我嘛,约会like,和结婚不是一回事。”
……
罗纳德和理查德两人站在旁边,偷听了很久观众的交谈。
“你明白了吗?电影最大的营销,就是观众的口碑传播。他们看得好,回去和朋友同学说了以后,他们的朋友同学也会来看的。”
理查德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知道他们谈论电影,确实比其他几部电影来的多,但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那是一个百万美元的问题。”罗纳德一笑,当然是因为自己拍了很多方便让人口头传播的镜头。
比如那个游泳池比基尼的白日梦,又比如斯泰茜和迈克的暴露镜头,又比如斯皮科利救了波姬小丝,都是非常适合口头传播的场景。
“斯皮科利吸嗨了以后,用来打自己头的鞋子是什么牌子的你知道吗?棋盘格子花纹挺好看的。”
“不知道,我就知道斯泰茜打工的店,和对面的披萨店的店员制服一样,他们的店员也好漂亮。”
“哔……”其中一个年轻人对着对面的店员吹起了口哨,“你叫什么?是斯泰茜吗?”
“是斯泰茜,你呢?迈克?”美女店员也看过快节奏,和他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
罗纳德和理查德走进了电影院,晚上八点的上座率还是很高,陆陆续续坐了三分之一多的观众。
罗纳德观看自己导演作品的强烈不适感已经慢慢消除。他开始从一个有经验的导演的角度,开始评判自己当时拍片的各种处理不当之处。
“欢迎来到我们节目,晚间秀。今天我们要请出的是一位阿美利加偶像,波姬小丝。”
电影放到了结尾处,波姬小丝和西恩·潘扮演的斯皮科利,一起上了脱口秀。波姬小丝当场给了斯皮科利一张两万美元的支票。
然后他马上就花掉,请了范·海伦乐队来生日会上唱歌,很快又变成了穷光蛋。
“哈哈哈,太好笑了。”大多数观众都留在位置上,把几位主角的结局看完。
“那个斯皮科利like,太帅了,什么课都不上,最后还能泡到波姬小丝。”
还有不劳而获的斯皮科利,和说话就要加上like的山谷腔,观众一直在谈论这些人物和情节,都是这部电影会大流行的征兆。
罗纳德嘴角满含笑意……
“那部快节奏,周一到周四的票房统计是多少?”
环球影业发行部门的主管在问属下的统计数字。上映马上一周了,首周末以后的周一到周四的票房数字,也是一个重要的参考。
“两百四十万……”下属核对了半天,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一个数字?
“多少?”主管一把抢过统计表格。
“四百九十八家影院,总计两百四十万票房,只比首周末的三天少十万美元。”
“不会弄错了吧?”
“不会,我核对了三遍。每日的单馆平均票房稍有下降,也在一千两百美元以上。”
“快给洗印厂打电话,让他们加印拷贝。fxck!这种猛片怎么才印这么一点。”
很快加州和西海岸各地影院催拷贝的电话,打到了环球影业来了。
“fxck!这他妈的是一部堪比小et的猛片,为什么不做全国发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快给几个主演安排媒体采访,包括报纸和电视。”
营销部门的主管也开始骂街,“当初都做好了整体的营销计划,不知道是哪个傻瓜取消的,现在临时安排,我到哪里去找版面和采访时段?”
“小声点,是汤姆·芒特取消的。”同事拉了拉他,示意几位副总裁正在路过媒体办公室。
“哼!”在走廊里的汤姆·芒特听到了下属的抱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生闷气。
“铃铃铃铃……”他的直线电话想了起来。
“你好,我是汤姆。”
“妮可拉。”电话里是他老婆的声音。
“亲爱的,怎么了?”芒特换了一副嗓音,对这个帮助自己职业生涯极大的老婆温柔地说起来。
“为什么hbo的老板,取消了我的升职计划,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事情,闹得全行业都知道了?”
“我……”汤姆·芒特好不容易哄好了老婆,开始给圈内的朋友打电话探听消息起来。
一圈朋友都在给自己打哈哈,只有老岳父说了实话。
“汤姆,是时候留些体面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睡美人醒了
电影“快节奏”第二个周末的票房成绩,汇总到了环球的发行部,三百二十万美元。
这个成绩让环球的发行部,营销部,媒体公关,乃至几位总裁都非常无语。
倒不是因为罗纳德的天才震惊了他们,而是这个成绩突破了常规,显得他们比较无能。
第二周,环球的洗印厂,加印了一百个“快节奏”的拷贝,在西海岸的院线分发,总共的放映院线到了近六百家影院。
用周末的票房除以上映电影院的个数,环球发行部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单馆平均票房不减反升了。
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好事,这说明发行部门的工作失误了。
他们对“快节奏”的票房预估完全错误,在没有给更多的黄金时段,上映影院有限的情况下,“快节奏”的上座率和票房,靠着口碑自己爬起来了。
发行部的第一反应,就是给上级申请,让洗印厂再加印两百个拷贝,满足越来越多的电影院的拷贝需求。这部电影的后劲十足,单馆平均票房已经反超了多莉·帕顿主演的“徳州最好的小鸡房”。
第二个感到尴尬的营销部门的主管。“快节奏”没有投放什么营销物料,因为电影原来就没有编列什么营销预算,还被汤姆·芒特的地区发行策略取消了一大半。
这部电影已经引起了不少媒体的注意,有些地方电视台开始谈论这部电影在青少年中的流行。至少大街上开始每句话都带like的山谷腔的青少年,开始越来越多了。
这种靠观众口耳相传的口碑,在上映之后票房逆袭的电影,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叫做“睡美人式的爆款(sleeperhit)”。报纸记者已经有人开始用又一位睡美人(sleeperhit)来称呼这部影片了。
每一条这样的报道,都是对环球营销部门的无声嘲笑。
所以,他们的申请,也开始递送到了辛伯格和内德·塔宁等人的案头,希望追加营销预算,至少让几位主演和导演,沿着原来拟定的路线,走一圈路演,在德克萨斯的达拉斯,芝加哥,纽约,波士顿等地接受当地媒体的采访。
而且营销部门更进一步,提出打破只在西海岸上映的计划,冲印更多的拷贝,抓紧时间在东海岸和中部城市上映。
这本不属于他们的工作范围,但是被媒体天天嘲笑的主管不能忍了,跨职能提出了建议。
否则他们在西海岸被媒体嘲笑了一圈,到最后电影恐怕还是要上东海岸的银幕,还要再被纽约的媒体嘲笑一圈。他们的嘴更毒,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接到申请的辛伯格非常感叹。自己没有全力的挺罗纳德,看来是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如果这部电影能够在全国上千家影院同步上映的话,恐怕总共也会过五千万票房,甚至更高。这样的票房成绩在这个电影票房普遍疲软的年代,可以排进当年票房榜的前十五名。
如果自己力挺的两部电影,都得到年度票房前十五的佳绩,那么在环球影业的权威,一定会大大增强了。
而且这部“快节奏”还搜罗了不少流行音乐做插曲,可以出一张电影原声专辑,这样对自己在母公司mca的音乐业务的话语权,也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当时“et外星人”的票房已经大胜在望,自己不再冒险的策略,也不能说错。
关键还是自己缺少了当年慧眼提拔斯皮尔伯格的勇气啊。人一旦坐上高位,就容易瞻前顾后。
比辛伯格更后悔的是内德·塔宁。
他明明已经支持过罗纳德一次,批了请波姬小丝补拍的预算。这次上映的争议,真的应该对他支持到底。
当时自己还是考虑太多权力平衡,和维持自己位置的安全运转,做了折衷的处理。
归根到底,还是作为高层人士,缺乏和广大中产观众共情的能力。包括辛伯格在内,有哪个高管还能真的看出一部电影是不是受到观众的欣赏呢?
摇头叹息以后,塔宁飞快的在扩大放映规模,在东海岸和中南部地区上映的申请上签字同意,然后按铃接通了秘书。
“罗纳德·李导演什么时候来谈发行的新计划?嗯……到时候记得提醒我,我要见他一面。这样的导演我得好好聊一聊。”
反正还有一个汤姆·芒特,比我还惨……塔宁不无幸灾乐祸的想到。
汤姆·芒特呆坐在办公室里。上周接到老岳父劝他主动辞职的电话以后,还不想认输。
“快节奏”也可能是一部后劲不足的电影,这种青少年剥削片,很多都是第一周靠感官刺激来吸引观众,后续的票房会迅速走低。特别是本周派拉蒙的新片“军官与绅士”也上映了,估计会继续拉低一部分票房的。
谁知道今天周一看到的报表,“快节奏”那一栏里刺眼的数字,给了他重重一击。上映第二个周末,已经破了八百万票房,下周中有望突破一千万。
第三个周末扩大到全国上映的申请也放在旁边,怎么看都像是对自己的挑衅。
唉,这些部门主管,大概也听到了什么风声,不再对自己有所畏惧了。
汤姆·芒特打开抽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对着衣柜里的镜子整了整领带,把发型梳好,又抚平了自己西装上的褶皱,推开门向辛伯格的办公室走去。
“这是我的辞职信。”芒特把辞职信从辛伯格的桌面上递了过去。
“你不必这样……”
“我坚持”,芒特不失风度地解开西装的金属扣子,在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会成立一个私人制片公司,和环球的发行合约,以及环球作为合资方在新公司里的股份投资……”
“当然,一切都会办妥的。”辛伯格把芒特的辞职信扫进抽屉。
“喝一杯,汤姆。”他拿出一瓶白兰地,给这个老对手倒了一杯。
“合约的事情律师会办妥的,但是环球在你的个人制片公司的投资,会相应消减为惯例的一半。你没有意见吧?”
“你!”汤姆·芒特站起来表示抗议。
“坐下”,辛伯格呵斥了一声。
芒特被他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重新坐了下去。
“这就是最后的条件。我和mca的……先生谈妥了。不会追究你在公司期间的各种失职行为,以及律师帮你摆平的这些风流韵事。”
“你!”芒特听说他把公司律师为自己处理风流债的法律文件给了岳父,一股怒气油然而起。
刚想起身走人,但是想到已经没了高层工作,还需要环球总裁的点头才能让自己制片公司的电影绿灯通行,他又坐了回去。
辛伯格看着他颓然的样子,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其他的都按照惯例来,你的职务会在公司保留六个月,办公室给你保留到年底。环球会给你的新公司签订五部电影的发型合约,投资……,占比股份……,我会叫律师把文件给你的。”
“喝点。”辛伯格拿起了酒杯和芒特碰了一下。
在楼下版权部门的办公室里,环球电视网和nbc洛杉矶台的两位电影买手,还在会议室等待着部门主管开完会回来。
“这部快节奏是我们环球电视网先看中的,应该把首轮播放权给我们。”
“不不不,nbc在西海岸的电视网络,比环球的大,应该我们先播第一轮。”
坐在他们对面的经理看着两位买手的表演,心里感到好笑。还不是看到电视台娱乐新闻里播放这部电影相关新闻在逐渐增多,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一份播出合约,才来寻求首播权的。
这个导演真的有点神奇,现在连社会新闻都有关于他这部电影的新闻了。
门被推开,版权部门的主管推门而入。
“先生们,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环球已经同意把电视播出权同时出售给你们两家,每家有十次的播放权。”说着他把合约递了过去。
“坏消息是这部电影会在下周扩大到全国放映,你们的首播必须推迟到电影下映之后。”
于此同时,在派拉蒙影业的总裁办公室里,总裁迈克尔·艾斯纳正在和制作总监兼副总裁卡森伯格谈话。
“军官与绅士的票房成绩保持稳定,发行部门预计会有超过一亿的票房。”
“我们和两位主演的合约情况呢?”
“德博拉·温格还有一部片约,李察·基尔已经履行完了。”
“其余的制作进度如何?”
“布莱恩·德·帕尔马的新片遇到一些困难,不过可以处理好。”
“好,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地方随时告诉我。”
艾斯纳指着票房报告上的一栏问卡森伯格,“这部环球的快节奏是什么电影?好像导演的名字有点耳熟?”
“是一部青春剥削片。罗纳德·李,原来是编剧,我们还竞争过他给简·方达写的剧本。然后最近他帮卢·阿德勒补拍了电影的结尾。”
“哦,质量怎么样?”
“除了那个像mv的结尾,其他都是垃圾,很难在院线上映。”
“哈。这样吧,既然是mv,不如送去mtv播放一下,然后把电影上映,如果票房不佳,就卖给有线台当深夜电影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罗杰·科尔曼请客
环球决定让“快节奏”在东海岸紧急上映的消息,第一时间被送到了罗纳德的经纪人公司caa的办公室。
“罗纳德在哪?”尼西塔问理查德,环球公司都找不到他,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告诉我有朋友请他去晚餐。这段时间我都叮嘱他出行通知我,可能有好消息。”
“做得好。我们得考虑为这位客户租一间长期公寓了,出道作就卖了两三千万的导演,不能一直住在汽车旅馆里。”
尼西塔给理查德交代,“你去旅馆等着他回来,第一时间和他说这个好消息。明天内德·塔宁会找他聊聊,这个老滑头现在也要罗纳德的支持了。”
请罗纳德吃晚餐的是他的前老板,罗杰·科尔曼和夫人茱莉。罗纳德走进了装修很有特色的这家参观,是希腊裔移民开的,以希腊菜式主打,就在好莱坞周边,晚餐的时候生意不错,已经坐满了人。
“我接到你新任秘书的电话,说你请我吃晚餐的时候,还以为有人和我恶作剧,科尔曼先生。”罗纳德被侍者带到了餐桌旁,看到科尔曼夫妇俩,先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茱莉·科尔曼被逗得哈哈大笑,罗杰的抠门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
“你知道吗?罗纳德。罗杰早先被乔·丹特请去客串“破胆三次”,就扮演了一个在电话亭外,等着别人打完电话冲进去,抠通电话后多余的十美分退币的老抠。”
“哈哈哈”,罗杰·科尔曼对丹特请他客串折衷角色,非但不感觉冒犯,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他很喜欢这次客串的经历。
罗纳德在侍者的帮助下入座。希腊菜以各种橄榄油和低脂食物,葡萄酒著称,三人慢慢慢慢品尝佳肴,开始聊起来天来。
“亨利·方达前两天去世了。”科尔曼说了业内最近最大的新闻。
“我问过简,他的父亲留下遗嘱,不进行葬礼,火化后埋葬在教堂。”
“哎,当年我和他的公子,彼得合作过不少剥削片。彼得不喜欢和大制片厂合作,坚持自己独立制片,但是他父亲客串他导演制片的最后一部电影票房失败,他也不拍了,现在的电影市场真的不太景气。”
“所以罗纳德的成功才特别难得,不是吗?彼得那部电影还是请的波姬小丝当主角的,也没卖起来。”茱莉在旁边插话,打断了科尔曼的怀古。
“是啊。祝贺你,罗纳德。你知道吗?每个在我这里出道的导演,他们独立拍了第一部成功的电影之后,我都会请他们吃一顿晚饭,表示祝贺。”
“谢谢”,罗纳德举起盛满白葡萄酒的酒杯示意。
“其实我也和彼得有同感,大制片厂的内部太复杂,我的电影就被牵涉到高层人事,差点没能上映。”
罗纳德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向科尔曼合盘托出。
“我现在都想第二部电影不和大制片厂合作,自己独立制片,至少这样能坚持自己的拍摄想法,不被办公室政治左右。”
“那你可能就只能为我这样的小片商拍片了,电影市场如此,去年年度票房第十还没到五千万美元,不是大制片厂根本不敢投入大制作。”
“我不介意,三五十万美元的小制作完全可以,只要能上映挣钱就行。我想忙过这段时间开始些剧本,到时我也有些积蓄,可以自己投资一些。”
罗杰和茱莉对视一眼,“那我们等着看你的剧本。”
没想到请罗纳德吃饭还有意外收获。
罗纳德这次的拍摄,肯定会在圈内闯出名气,只要他拿出剧本,表露出愿意导演的意思,肯定有人愿意发行和投资。自己只要提供拍摄团队和发行渠道,等于坐享其成。
“其实这次请你来,也是希望你以后导演电影的时候,能够请罗杰客串。他现在的爱好之一,就是表演。在很多过去弟子朋友的电影里都有出席。”茱莉放下酒杯,对罗纳德说道。
“是吗?罗杰也喜欢演戏?”
“当然,科波拉就让我在他的教父第二部里客串了一名参议员。”
“我会记得的。”罗纳德看了看罗杰·科尔曼的外型,果然非常适合扮演道貌岸然的老师,政客,老板之类的角色。
“现在你的‘快节奏’这部电影,有很多人在热议,我的两个大一点的孩子也很喜欢。”
“是的,我也很惊异,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作对了哪里的感觉。”
罗纳德这是实话,突然爆红的电影,让不少参演的演员也很惊诧,一下子就变成名人了。
还好他是导演,没有出镜,也没有接受采访,影迷都不认识他。
“几位主演都给我打电话感谢,她们好像突然就红了。出门的时候会被人围观,要签名。
最好笑的是演老师的雷·沃尔斯顿,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很高兴。现在走在街上,终于有人不叫他火星叔叔马丁了,现在都叫他汉德先生。”
“也有不少影评人在说你的好话,你可以让你的经纪人帮你收集一下,今后看起了会很有意思。”茱莉在旁边补充。
“说到影评人,那个芝加哥的罗杰·艾伯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对我这么不满?”
罗纳德想起了电视节目“秃头和眼镜”……不是,“西斯科和艾伯特”对他自己的评价,就有点烦恼。
在他俩主持的每周影评节目里,秃头西斯科对自己的“快节奏”给了总分四颗星的两星半,说电影有一些有争议性的情节,但是主角西恩·潘和菲比·凯茨的表演脱出流俗,作为导演的第一部作品,也值得鼓励。差半星就能给出推荐。
但是眼镜艾伯特对自己的创作大加批评。认为电影偏于粗俗,格调不高,全片只有詹妮弗·杰森·李的表演现露明星潜力,只能打一颗星。
“不要为影评家的批评烦恼,我就从来不管他们。”罗杰劝他别生气。
“艾伯特他们从事的职业,是寄生在电影行业上的。原来的影评,是一种电影营销的途径,现在观众越来越依靠每周票房排行和朋友推荐来选择影片,影评这个行业正在逐渐失去他原来的影响力。”
“他俩是芝加哥人,西斯科是芝加哥论坛报,是发行量更大的层次更高的报纸,读者多是白领。艾伯特是芝加哥太阳报,地铁小报。读者层次不高,就是那些销毁迪斯科运动里的底层保守民众。”
罗杰知道一些底细,他自己也老被影评人骂。
“这些人对罗诉韦德案的判决一直不满意,想推翻最高法院的判决。所以他对你的电影里的堕胎情节不满很正常。”
茱莉知道的更多一些,“洛杉矶的女权组织都非常喜欢你的电影,他们认为主角斯泰茜的举动是勇敢而聪明的,认为她是相关青少年电影里,女性角色处理类似情节的标杆。”
“对,不要被他们吓到。这些人都是拍电影失败,才不得已去做影评家的。像罗杰·艾伯特自己过去也是拍剥削片的,还是那种靠暴露低俗低级趣味的那种。”罗杰·科尔曼暴了艾伯特的老底。
“啊?是这样吗?这是失败者对成功者的嫉妒吧?”罗纳德暗想。
“没错,他原来也是混低成本电影圈子的,好莱坞拍剥削片的都知道他。七十年代初的时候,他还试图重回好莱坞,做编剧。
结果他主笔的‘飞跃美人谷(beyondthevalleyofthedolls)’被评为x级,遭遇重大票房失败,不得已才回去写影评的。”
“没想到还有这些黑历史。”罗纳德听得津津有味。
“他后来还参与了几部电影的编剧,都是x级片,票房和影评都很失败,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对拍摄低成本电影的导演都有偏见。只喜欢吹捧大制片厂的制作。”
“这都什么人啊。”罗纳德低头吃了一块烤羊肉。希腊餐厅的羊肉味道很好,淋上一些柠檬汁,配上白葡萄酒,入口后在口腔里融为一体,滋味有层次,很好吃。
回到酒店,理查德已经在前台等他了。
“你怎么在这?有什么事?”罗纳德看到理查德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你终于回来了,环球让你明早去商量‘快节奏在中部和东海岸上映的事情,他们会紧急安排几个媒体见面会,包括达拉斯,芝加哥,和纽约。”
“噢,yes!”罗纳德又得到了惊喜的好消息,在酒店前台握拳叫了好几声yes!,引得几位客人看过来。
“我们还是给你找一家高档服务式公寓吧,你老住在这里,万一有事找不到你就很麻烦。”
“好吧,你帮我安排吧。”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来到了环球的总部商谈紧急路演的安排。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在一个城市往往只有十几个小时的逗留时间,在酒店接受了媒体的联合采访以后在,就会飞往下一站。
詹妮弗·杰森·李,菲比·凯茨,会和他一起走完流程。
“罗纳德,好小伙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不枉我批给你的补拍预算,最后波姬小丝的客串非常好。”
内德·塔宁过来向罗纳德道贺,还让营销部门的人给自己和罗纳德拍了合照。
“请他相信,环球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电影营销的。”
“谢谢你,塔宁先生。”罗纳德不咸不淡的接话道。
“快节奏在东海岸票房一定会大卖。”
“谢谢,也祝你好运!”罗纳德回刺了一句,把当时塔宁向他宣布缩减上映规模时说的话,原话奉还。
汤姆·芒特辞职的消息已经传开,塔宁当时折衷处理关键投票,被证明是个大错误。他确实需要好运,才能抱住权势。
第二百五十九章 波姬小丝的晚间秀
“波姬,波姬?”
“我在这,妈妈。”波姬在nbc电视台晚间秀的后台化妆。
“哦,太好了。我们在哪?”波姬母亲特瑞的酒瘾愈发严重,每天一过中午就喝的烂醉。
“在nbc电视台,我马上要上大卫·莱特曼的晚间秀。”
“不是强尼·卡森的今夜秀吗?”
“是因为我客串了‘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主持人莱特曼也客串了那部电影,这次他邀请我来和剧组一起上节目。”
“哦,导演是谁?”
“是罗纳德。”
“好啊,你得小心,主持人可能会问你和大卫的扮演者休伊特的床戏,芭芭拉·沃特斯很狡猾。”
波姬眉头紧皱,特瑞已经醉得思维混乱,把几部电影和几场脱口秀弄混了。
“迪克,你帮我看着她一点。”波姬叫过自己的司机,请他照看一下母亲特瑞。
“波姬小丝小姐,改你上场了。”助理来催促走场。
“就来。”
看了醉倒在沙发上的母亲一眼,波姬小丝在黑色打底衫的外面套上白色的西装外套,走上场去。
“嗨,波姬。到时候你就从这里上场。和我们在片场演的一样。”大卫·莱特曼热情的欢迎了波姬小丝。
“时代”周刊的封面又刊登了波姬小丝的照片,并且给了她一个“八十年代的新长相”的封号,现在正是火遍阿美利加和全球的最美女孩。莱特曼现在请到波姬小丝上自己的节目,属于是他高攀了。
正常情况下,波姬小丝应该去之前一小时强尼·卡森主持的“今夜秀”才对。
不过谁让他和波姬一起客串了最近火爆整个西海岸,在青少年观众心目中,风头不下“et外星人”的“快节奏”呢?
大卫·莱特曼对自己果断出演很是得意,波姬小丝出场,对他的节目收视率可是个大大的促进。
“到时候你就坐在靠近桌子的第一个位子,之后我会请出和你配戏的西恩·潘。他会坐在靠外的位子。”
“罗纳德没来吗?”波姬问道。
“导演一般不会上我的脱口秀,他们一般去迪克·卡维特(dickcavett”的秀,那个访谈节目的时间比较长,也有请电影导演当嘉宾的传统。”
莱特曼向波姬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脱口秀以时事,明星,轻松搞笑为主,时长也不长,一个嘉宾平均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访谈时间。
“不过他今晚来了,现在在观众席和演员说话呢。”
“罗纳德,波姬来了,她要你……上来”莱特曼用手卷成扩音器的样子,向下面喊道。
几位工作人员听他搞怪的说法,都吹起了口哨。正在调试设备的乐队还现场来了一段配乐。
“嗨,波姬,好久不见。这次谢谢你了。”
环球临时安排的媒体路演,时间过于紧张,一下子找不到太多的电视台露面机会。但是他们为了补偿之前的工作失误,非常卖力。
得知波姬小丝和莱特曼客串电影之后,有意在晚间秀节目里真的来一段以后,马上调动资源,最短时间内促成了波姬上节目的安排。
“没事。”波姬小丝和罗纳德拥抱问好,趁机在他耳边说道,“等下我找你有事,我让司机在门口接你?”
“我马上要坐夜班飞机去德克萨斯的达拉斯路演,要不你等会在莱特曼的办公室和我说?”罗纳德时间上安排的很紧,没有时间陪波姬去其他地方说话了。
“好吧,等会你去那里等我,我有事情要问你。”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阿美利加最美丽的女孩,八十年代的新长相,高中男生的梦中情人,波姬……小丝!”
“咚当当当”配乐声中,波姬小丝从后台走出,走上了脱口秀的舞台,和莱特曼拥抱以后,在沙发上坐下。
“我刚才忘了介绍波姬的一个身份,他是我最近主演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中,和我演对手戏的女主演。”
“我们是客串,大卫。”波姬小丝笑着纠正。
“啊哈,是客串吗?我怎么觉得我的演技很好?”
“哈哈哈……”现场观众在现场导演的指挥下发出笑声。
一阵乐队的架子鼓声之后,莱特曼继续发问。
“在真实生活中,你会和斯皮科利这样的男生成为朋友吗?”
“如果他救了我,当然会的。实际上我粉丝给我寄来要签名照的邮件,我都是自己签好回信的。”
“让我们欢迎在电影里斯皮科利的扮演者,西恩·潘!”
“嗨,西恩。好久不见。”
按照排练好的套路,两人互相问好,然后说了一些拍摄时候的趣闻。
“噢,我们的导演真的很严格,让我在冬天下水冲浪……”西恩·潘假装抱怨
“我?我不用下水,那个掉下领奖台的镜头实在摄影棚里拍的,我只是掉到垫子上。”波姬作出庆幸的表情。
……
“波姬,阿美利加的观众们,很像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的下一部电影。”最后话题还是回到了波姬小丝身上。
“我还没有确定,也许是明年?”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莱特曼听到了乐队的时间提示乐曲,“好的,让我们感谢波姬小丝!记得去电影院看我和波姬合拍的电影‘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
波姬小丝走下台去,她拒绝了几位粉丝的签名要求,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请她们等待她出来以后再给他们签名。
“让我们欢迎詹妮弗·杰森·李,和她的朋友菲比·凯茨。”莱特曼的欢迎声从身后传来,波姬则随着助理领路,走进了后台莱特曼专用的办公室。
她在那里见到了提前来等待的罗纳德。
“罗纳德,我又接到了科波拉导演的邀请,他想请我出演他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这是好事啊?”罗纳德回答,“你想问我的就是这件事吗?”
波姬点点头,“是的。我妈又喝醉了,我没有什么人可以商量。我不怎么和我爸爸讨论我演员工作的事情。”
“我的看法还是和上次‘世外顽童’一样,如果你想以演员为职业的话,科波拉导演的项目是很好的阶梯,他可以让一个演员快速学会表演。”
科波拉调教演员的本事非常厉害,罗纳德在俄克拉何马拍摄“室外顽童”期间,肉眼看见戴安·莲恩的演技,每天以可见的速度增长。
“我不知道,我喜欢当演员,也喜欢模特工作。但是我最想的还是上大学。我想经历一名普通的阿美利加女孩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我常常幻想自己在常春藤名校里读书,那里的教学楼有古老斑驳的墙壁,上面爬满了常春藤。
墙下边的路上,是穿着得体的老师,和手捧书籍的的学生。”
“你把大学想得太过美好了吧?”罗纳德失笑,波姬对大学的憧憬,好像就是好莱坞电影里的那些一瞥而过的镜头。
“但是我的sat才刚刚过一千分,怕是上不了普林斯顿。”波姬有些苦恼,“我大概会去瓦萨学院,或者布朗大学,那里的招生比较看全面素质,而不是以sat为主。我的课外活动可以加很多分的。”
“如果你真的想去普林斯顿,那为什么不去试试呢?就像你最后到底去不去科波拉的剧组,最终还是要遵从自己的心意啊。”
罗纳德觉得波姬这个阿美利加最美少女,可能生活中并不是一个非常快乐的人。有很多人给她施加了太多的想法,都想利用她的名气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这么说的话,自己是不是也有利用波姬的一面呢?
至少自己没有给她灌输什么价值观吧。
“我真的可以试试吗?”波姬好像很惊喜有人支持她。
“我问了很多朋友,他们都说普林斯顿不适合我,那里是高智商人群的集中地。”
“为什么?我觉得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啊。”
“我不知道,反正他们都说我……只是长得漂亮。”
“这又没有什么关联,难道上帝给的美丽和智慧是一个常数吗?反正我不觉得你是个笨蛋。”罗纳德笑道。
“如果你没有答案的话,不妨问问自己的心”,罗纳德抬手指了指波姬的胸口,“看看什么决定让你觉得舒服。你真的想去普林斯顿的话,为什么不去试试?最多被拒绝而已。”
“谢谢,我会去试试的。”
“演戏的事情我不能给你太多意见,也是一样,你问问你的心,看看什么决定让你觉得愉快和安心吧。”
“嗯。”波姬用力点了点头。常年被人做为模特拍照,按照别人的指令摆姿势,拍电影也是努力摆出美丽的姿态而已。波姬其实很少有机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会先去普林斯顿看看的,然后是布朗大学,小肯尼迪邀请我去。你是在纽约大学吗?我也想去看看。”波姬决定先去几所大学看看再做决定。
“是纽约大学,不过你会失望的,那里没有常春藤的老房子,连围墙也没有。”
“罗纳德,我们该走了。”门外的工作人员敲门。
“我马上要飞去达拉斯,然后是芝加哥,和纽约。”
罗纳德和波姬一起走出办公室。
罗纳德和两位女主角汇合,波姬则被粉丝围住,只好给他们签名。
“我也会去纽约的,到时候在纽约再联系。”波姬对罗纳德说道,和他挥手。
“波姬,有你的电话。”司机迪克过来递给她一部电话分机。
“喂?波姬。我是迈克尔,刚才看到你在晚间秀上的出场,你美极了。我年底会在纽约发新专辑……。”
“迈克尔,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谢谢你的夸奖。”波姬又恢复了社交老手的一面。
“导演,你和波姬小丝认识啊?我看你们好像很熟悉?”剧组的几个人赶上了飞机。
一起同飞机参加路演的菲比·凯茨,坐在罗纳德旁边,羡慕地问罗纳德。
“我拍过她的一个广告,你应该看过的。”罗纳德指了指自己的牛仔裤。
“哦,我知道,ck牛仔裤。我和开尔文之间嘛……”
菲比第一次参加电影的路演宣传,半夜了还很兴奋。詹妮弗·杰森·李最近事情很多,已经倒在后座睡着了。
“要是我也能像她有这么多粉丝就好了。”
“那还差一点,波姬也是拍了好几部卖座电影以后才有这么多粉丝的。不过你也很快,估计马上就能和她一样,在大街上被粉丝认出要签名了。”
第二百六十章 穿梭路演
飞机在早晨降落在达拉斯/沃思堡国际机场。初升的太阳光线柔和,照得走出机场的一行人的脸上都泛起了光芒。
这个机场是达拉斯和沃思堡两大城市合用的,所以名字也是两者合一。沃思堡是徳州第六大城市,那里有很多军事基地,很多人口都为三军打工。
环球随行的的公关人员是一位金发美女,她很干练,早就订好了达拉斯的喜来登酒店,环球在当地发行办公室派了一辆面包车把剧组参加路演的一行人接到了酒店。
“那间行政套房,就留给采访使用,其他人都住标准间。我们在本地只逗留不到一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上午就要接受开始报纸媒体的采访,每份报纸十五到二十分钟。”
电影的营销路演就是这样,到了一个地方以后,周围几大城市的报纸媒体都会过来采访,就像车轮战。两位女主角还是第一次经受这样的考验,公关美女去和她们讲一些接受采访的常识去了。
“如果你碰到不喜欢的问题,还是尽量回答,配合记者的采访任务。他们会应为你巧妙地绕过问题而赞赏你,但是如果你们拒绝回答问题,他们就会在下一个问题升级。”
“当然,如果是不属于电影范围的私人问题,你们有权拒绝回答。我在采访的时间一直会在旁边,如果有疑问的话,你们可以举手像我要一支矿泉水,这样我就有机会和你们说话,商量。”
詹妮弗·杰森·李的父亲维克·莫罗的意外事件,现在还没有过去。两位一同丧生的小孩子,一位是越南裔,一位是华裔,他们都属于非法雇佣,两个家庭正在起诉导演约翰·兰迪斯。
公关美女估计会有不长眼的小地方记者,问詹妮弗相关的问题,于是单独和她聊了起来,碰到这种不怀好意的问题怎么拒绝。
“罗纳德,抱歉。这两个都是对付记者的菜鸟,我得和她们多嘱咐一些。”公关美女完成了对两位女主角的课程,过来和罗纳德打招呼。
“没关系,我非常理解。毕竟观众喜欢看到的是幕前的演员,采访她们才能让我们的电影在徳州和南部美国引来更多的观众。”
“噢,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多难才能碰到一个通情达理的导演,很多人甚至为了采访时间的长短,和同剧组的明星们闹翻。”
罗纳德笑笑,对美女的马屁照单全收。
“你会在上午接受达拉斯观察家报的访问,他们是一家电影和艺术类媒体。一向对导演有报道。下午nbc五频道的芭比·怀甘特(bobbiewygant)会采访你。
她是西南地区知名的脱口秀主持人,擅长采访明星,一般明星们在新电影上映之前都愿意上她的节目,除了在西南地区很有影响力之外,她的节目还会上辛迪加全国播放。
同时她还是一名影评人,是广播电视影评人协会的发起者之一。
不过她主要的采访对象是两位女孩,你的采访只能上达拉斯本地频道,两位女主角才能上她全国辛迪加播放的节目。”
罗纳德点头答应,在拍摄的时候,导演是剧组的中心。但是到了宣传的时候,演员才是聚光灯的焦点。自己只能被丢在边角料的地方,接受一些边缘媒体的访问。
上午接受了达拉斯观察家报的专访,吃了一点喜来登提供的午餐,罗纳德小憩了一会,准备去看看那位西南地区闻名的脱口秀主持人兼影评家芭比·怀甘特。
她的团队正在行政套间内布置采访的摄像机和灯光。芭比穿着一身红色的上衣坐在那里化妆。
她是一个五十五岁左右的小老太太,短发,带着两个红色的耳环,显得非常慈祥。
“别被她的外表骗了。芭比以绵里藏针著称,她擅长一开始以亲切的角度切入访谈,但你如果有什么让她觉得有新闻价值的地方,她不介意在你卸下防守的时候,给你温柔一刀。”
公关美女正在里面的房间里,给两位演员做关于芭比·怀甘特的科普。
罗纳德听了一会,走到外面的套间,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这位小老太太。
突然,感觉到被人窥视的芭比睁开双眼,“你一定是导演罗纳德·李。导演们总有一种特殊的目光,善于观察对象。”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怀甘特女士。”罗纳德点头承认自己就是导演。
“不,没关系,到时候你站在摄像机后面就行。”芭比上下打量着罗纳德,“作为一个导演,你很年轻。”
“是的,我入行早,干过不少片场的杂活。我也是这部电影的编剧之一。”
“我这里妥了。”灯光师对芭比·怀甘特说道,打光已经做好,里间的两位美女走了出来,坐在芭比对面的两张椅子上。准备接受采访。
“詹妮弗,你在电影里的扮相漂亮极了,祝贺你扮演了斯泰茜这样一个令人难忘的角色。”芭比·怀甘特对着詹妮弗·杰森·李首先提问。
“你是第一眼就被导演罗纳德·李选中的吗?还是他有其他的选择?”
“额,实际上我的母亲和电影的副制片人艾米·海克琳认识,她邀请我去试镜。
我听说剧组当时在联系波姬小丝,我只有祈祷自己能被选中,还好过了两天导演的电话就来了。”
“哦噢,这么说你战胜了波姬小丝拿到了这个角色?在你眼中,导演是个什么样的人?”
“罗纳德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导演,他是那种传说中的‘演员的导演’对我们非常耐心和细致,总是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找到自己。”
“你在佩里披萨店,用烤箱烤披萨的镜头显得你非常真实,我很少看到电影里有那样的真实表演。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开拍以前,我在佩里披萨店里干了一个月兼职服务员,最后开拍前罗纳德来看我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披萨店员了。”
“菲比,你有很漂亮的头发,你是怎么进入这行的?”芭比·怀甘特又对旁边的菲比·凯茨发问。”
“我是一个模特,有一天在酒吧里喝果汁,有个人来递给我名片,问我要不要拍电影。
不,他不知道我是演员和模特,以为我只是一个路边的小姑娘。”
菲比浓密的黑发在灯光下也非常好看,摄像师很喜欢多给她一些镜头。
“我们知道你在电影里有一些非常漂亮的镜头,你拍这些镜头的时候有什么困难吗?”
菲比早知道自己会密集的被问到游泳池的那组镜头,她清清嗓子,“导演非常绅士,非常耐心。事实上这些镜头本身不是问题,而是他想表达的内容。”
“当然,这是其中一个角色的幻想,对吗?”
“是的,相比上一部电影的裸露镜头,这一部电影实际上拍摄的时候,让我很轻松愉快。导演罗纳德的确是一个绅士,我看到我自己在银幕上的形象,也觉得很美。”
……
访谈很快做完了,芭比对着摄像师说道,“现在该我了?”
摄像师把机器移到了芭比·怀甘特的对面,“可以开始了。”
电视节目的布光比较简单,现在摄像师开始拍摄芭比提问的画面。
“詹妮弗,你在电影里的扮相漂亮极了,祝贺你扮演了斯泰茜这样一个令人难忘的角色。”芭比又把自己刚才的提问重复了一遍,这次摄影机在对着她拍摄。
“好了,我们可以接下一场了。”
罗纳德开始坐在椅子上,接受化妆。
“罗纳德导演,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们节目的采访,欢迎来到达拉斯。”芭比开始提问。
“谢谢,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能让我出现在你的节目里。”
“我注意到,电影里南加州公立高中女生的山谷腔,已经开始在达拉斯的高中生中流行,你是特意这样做的吗?会不会担心其他地方的人听不懂呢?”
“事实上我想表现一点南加州高中生的真实生活形象。为了其他地方的人不至于不理解,我已经把山谷腔做了很多弱化,只是保留了一点点特征。
真正的山谷女孩,她们会把每个陈述句都用疑问句的声调说出来,每句话都是升调。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很吃惊。
卡梅伦·克罗做了很好的工作,我们的剧本基本上都是从他的小说里截取部分人物和情节。”
“这么说还有很多人物和情节没有拍出来?听上去可以做成一部电视连续剧。”
“是的,我想是这样的。如果阿美利加观众愿意看到他们更多的故事的话,会有人把小说的其余部分拍成电视剧的。”
“你知道,罗纳德,我也是一位影评人。你怎么看有些影评人对你电影的非议?”
“果然绵里藏针的劲头来了”,罗纳德心想。几个常规问题一过,芭比果然还是不放过最近眼镜艾伯特给自己的争议性影评。
“我不觉得他们的看法正确。事实上我怀疑他们没有看过我的电影。
这部电影丝毫没有宣扬高中生过早开始男女之事的意思。你可以看到里面的主要角色,斯泰茜,她的经验带给她的是痛苦的经历。最后她回归自己的爱情,和自己有感觉的马克在一起,这不是传统的阿美利加高中甜心的叙事吗?
而其余的几个角色,大谈男女朋友,其实他们也只是嘴上吹牛,没有什么行动。我们的电影,是在嘲笑那些对高中有男女的人,格外崇拜的风气。这也是克罗小说的基调。
布拉德和女友两年了,他们的关系仅限于牵手和拥抱,女友连布拉德的家里都没有去过,布拉德屡次尝试都被拒绝。
琳达虚构了一个男友,所有的细节都是她想象出来的,所以细节总是不相符。
我们只是希望绷真实地反应一些加州公立高中生的生活状态。”
“这一段说的很好。”芭比·怀甘特在看过录像以后,对罗纳德的反应很满意,上节目很有效果。
“我想把你的采访,放在辛迪加全国播放的明星采访节目里。”芭比提出把罗纳德的采访放在自己的全国辛迪加栏目里播放。
“不是只上达拉斯本地台吗?”罗纳德看向公关美女。
公关美女和芭比·怀甘特商量了几句,回来对罗纳德说,“芭比觉得你很上镜,回答问题有深度,有话题性,所以临时提出来的。我建议你答应她。”
罗纳德也仔细的看了一遍录像,反正采访只有几个问题,也剪不出什么花样。
“看得出你很仔细。”芭比见罗纳德还自己看了一遍,对他说道。
“我得仔细一点,以前洛杉矶电视台把我的采访乱剪一气,把我夸奖导演迈克尔·西米诺的全部剪掉,让我成了他的批评者。”
“哈哈,洛杉矶同行。我向你保证,我们绝不会这么做。”
“谢谢,芭比。”
一遍遍的重复接受不同媒体的采访,直到深夜。最后两位女主角都累了不行了。第二天一早,剧组又在公关美女的陪同下,飞往芝加哥。
“你父亲的后续处理的怎么样了?”飞机上罗纳德问詹妮弗·杰森·李。
“我姐姐找了律师,我决定和她一起起诉制片方和导演约翰·兰迪斯。”
“片方?”罗纳德觉得不妥,斯皮尔伯格也是制片人之一,这样把当红导演放到被告位置里,环球等制片厂一定会出手干涉的。
“我不了解内情,但是如果你还想在好莱坞继续演戏的话,最好不要把制片方列入被告。”罗纳德把自己的想法给詹妮弗说了一遍。
“你说的对,罗纳德。我下飞机就给姐姐打电话。”
在机场就打长途电话回去,和姐姐争论了一番,最后在母亲芭芭拉的劝解下,詹妮弗的姐姐终于答应把斯皮尔伯格的名字,从被告中撤下。
“我们的律师会联系斯皮尔伯格先生,这样也有助于尽快达成和解。”詹妮弗对罗纳德说道,“如果不是你提醒的话,律师还是倾向于把起诉做大,毕竟斯皮尔伯格先生的口袋更深一些。”
“但是他们也能拿到更多的律师费,对你的演艺事业,并没有什么好处。”罗纳德提点了一句。约翰·兰迪斯已经是死狗,斯皮尔伯格可是好莱坞的票房拯救者。
一行人入住了芝加哥希尔顿酒店。在这里,所有类似的采访还要再来一遍。詹妮弗和菲比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待办理入住的时候已经昏昏欲睡,办好手续的她们赶紧去补觉。
罗纳德则在大堂附近的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喝了起来。
“你看看这个……”公关美女脸色凝重的快步走来,递给了他两份芝加哥当地新出版的报纸。
“影评栏,对我们不太有利。”
第二百六十一章 恶意影评
罗纳德接过报纸,西斯科“芝加哥论坛报”上的影评没有太大问题,保持了他在电视节目上的评分和评价。顶多也就是说罗纳德的电影没有太多的艺术深度。
出问题的是“芝加哥太阳报”,公关美女把报纸翻到了罗杰·艾伯特的影评专栏那一页,“你看看,这篇影评有很大问题。”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一星,不推荐。
罗纳德看着标题,皱了皱眉,继续读了下去。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珍妮弗·杰森·李?他们怎么能把这样一个清新爽朗的女孩放到这样一部垃圾电影里?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手上有一个明星吗?”
罗纳德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个“他们”明显是在骂自己这个导演。
“当我走进电影院看‘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时,我甚至不知道詹妮弗是谁,但我却完全被她征服了。然后,她和这个‘所谓的喜剧’中的每个演员,都被导演扔进粗俗的剧情之中。”
“让我把话说清楚。我并不反对将粗俗作为喜剧电影的主题……而这部电影的导演有‘绝对的天赋’,可以把粗俗变成尴尬,他是个艺术上的瞎子。”
“我他妈那里得罪这个疯子了?他有毛病吗?”罗纳德气得把报纸一摔,问公关美女,“他为什么这么说我?”
“继续看下去,这里才是关键。”美女把报纸捡起来,重新递到了罗纳德手里,然后用手指着稍后的几个段落。
“这部电影是一部青少年性剥削片,其中部分幽默来自于青少年对性的尴尬。然而,这部电影是如此的下流,以至于青少年观众都受不了了。
我去参加的是一个摇滚电台举办的抢先看片会,观众们都是摇滚歌迷,电影的有些情节,甚至连摇滚乐迷都感到恶心。青少年剥削片和妇科医生教学片之间是有区别的。”
罗纳德怒极反笑,这个艾伯特像个泼妇一样,在报纸上恶毒的谩骂攻击自己,这显然不是简单的私人恩怨。
他接着往下看,到底艾伯特是收了谁的黑钱,在泼自己的脏水?最后总要露出马脚的。
“电影的演员们在这部垃圾电影中英勇地挣扎着。我很少看到这么多有天赋的年轻演员,被导演放进如此无聊的戏中。
例如,詹妮弗·杰森·李扮演一个年轻学生。她对男女之事很好奇,所以剧本立即把她变成了一个荡妇,她会和任何人上床。我们不得不看到她被人羞辱、失望和尴尬。
这位导演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性别歧视主义者。它不时假装插入一些关于怀孕和堕胎的的情节,虚假地对女性表示关心。
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导演只是试图在青少年喜剧和低级剥削片之间走钢丝,来剥削那些有天赋的演员。
但是,如果这部电影没有把粗俗和幽默混为一谈的话,它本可以变得更加有趣。就像约翰·兰迪斯导演在几年前的电影“动物屋”里做的那样……”
“啊哈”,罗纳德发出一声怪腔怪调的赞叹,这里突然插入对兰迪斯的吹捧,还不显得很突兀,这个混蛋还是会用打字机的。
兰迪斯的“动物屋”是“国家讽刺”杂志投拍的,里面充满了低俗的笑料,哪里比自己的电影高级了?
“快节奏”好歹是真实地反应高中生的生活,略有夸张。“动物屋”的名字就是讽刺大学生的宿舍像个猪舍。里面的裸露镜头肆无忌惮多了,他居然会觉得那部电影更有格调,到底是谁瞎了?
“詹妮弗·杰森·李看起来如此年轻、清新、开朗和天真……还有西恩·潘,菲比·凯茨,都奉献了不错的演技。
整部电影在品味、语气和剪辑方面都是失败的--把一个个好演员浪费在令人反感的剧情上上,制片厂应该换上一位被证明过自己喜剧天赋的导演……”
“约翰·兰迪斯?他不是和詹妮弗在打维克·莫罗意外身亡的案子吗?这个艾伯特这样写是什么意思?”
罗纳德看完了影评,放下后问公关美女。
他反到有点看不懂了。这个艾伯特把几位主演的演技,特别是女主角詹妮弗夸了一通,又贬损自己的导演能力,还暗示应该由约翰·兰迪斯来执导,到底他是哪边的?
“虽然明里他把詹妮弗的演技捧到了很高的位置,但是对电影极力贬损,对中部市场的票房还是很不利的。我会向环球总部报告,商讨一下对策。
另外,我们先得和詹妮弗谈谈,是不是她家庭施加了影响力?”
找来还在补觉的詹妮弗问了问,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艾伯特要吹捧她自己和兰迪斯,同时又极力贬低罗纳德。
“我根本不认识她,也没有让经纪人公关任何影评,我最近都在忙着我父亲的事情。”
詹妮弗极力撇清,她对这篇影评也不满意,虽然对她吹捧有加,但是如果电影不卖座的话,对女演员的职业生涯有什么好处?
艾伯特只是一个影评人而已,他又不是导演。他对自己演技的所谓欣赏,在圈内一钱不值。
“没关系,詹妮弗,这不关你的事情。找你来只是确认一下,等下接受芝加哥电视台的采访,不要受到影响。”
公关美女也把詹妮弗拉到一边,开始给她讲怎么避免回答敏感问题的技巧,这篇影评是今早出炉的,等会电影采访的时候,肯定会被记者问到。
罗纳德等她两人说完,和公关美女一起回到预备安排采访的套间,把门关上。
两人各自打电话。
罗纳德给经纪人尼西塔打电话通报自己被无辜恶毒攻击的情况。
公关部的美女也给环球的副总裁内德·塔宁的秘书打电话,他可是承诺过,电影宣传中有问题可以找他的。
过不多会,塔宁先打来了电话。
“汤姆·芒特在辞职之前,开列了一笔两万美元的公关开支,用于赞助芝加哥影评人协会的会议,包括在两份夏威夷的度假之旅的赞助。”
“嗯嗯……我知道了。”
“这个混蛋。都辞职了还搞事出来。这笔钱大概就是用来收买芝加哥影评圈的费用了。他们大概是想把詹妮弗捧起来,同时打压罗纳德。让詹妮弗控告斯皮尔伯格,拉et外星人的票房。”
公关美女很清楚芒特在倒台之前,做了一些什么小动作。
“不过兰迪斯那段是怎么回事?”
然后是caa的经纪人尼西塔的回电。
“这里还有约翰·兰迪斯律师的招数,他在极力想和莫罗的两个女儿修好,避免刑事诉讼。他向他们的母亲提出让莫罗的两个女儿参与他的下部电影,詹妮弗做主角,她姐姐做副制片人。
不过现在他成了千夫所指,莫罗的家人打算和斯皮尔伯格代表的制片方和解,而兰迪斯还要背负刑事责任调查。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和联邦航空管理局(faa)已经分别启动了独立的事故责任调查。
保险公司也因为在场证人的指责,是兰迪斯发出了让烟火师把爆炸搞大一点,让直升飞机‘飞低一些’的指令。以此为理由让他本人承担大部分的民事赔偿,总之他已经完蛋了。”
“詹妮弗已经让家人和律师和斯皮尔伯格静默的和解了。他不会出现在被告名单上。”罗纳德说了他了解到的情况。
“这是好事,斯蒂文现在是好莱坞的宝贝,所有人都要保护他。
我听到的最新消息,斯蒂文得知兰迪斯律师拖他下水的策略,已经和约翰·兰迪斯断交了。他拒绝和兰迪斯在出现在任何同一个项目里,也不接他的电话了。
也许那个影评人的消息不是那么灵通,这些最新变化那个艾伯特还不知道吧。”尼西塔说道。
“好吧,那算他倒霉,我就不客气的回击了,环球会给我安排报纸的集体采访。”
“悠着点,罗纳德,毕竟批评导演是影评人的特权之一,这不是个人恩怨。”
“不,你没看他的影评吗?他称呼我是一个性别歧视的人。这已经是个人恩怨了。”
“这?”,罗纳德听到尼西塔在电话那边呵斥实习生,没有及时地找来报道资料,“他这么说你的?这个混蛋。”
“是的,给你念一段……”
罗纳德又念了一边艾伯特的人身攻击,“这位导演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性别歧视主义者。它不时假装……,虚伪的关心……你听到了吗?听清了吗?”
尼西塔听完了以后,也开始愤怒起来,
这样恶毒地攻击caa的签约导演,还有没有对经纪人届冉冉升起的新公司的尊重了?
好吧,确实他不需要那么尊重caa。有时候caa还得收买他给电影适当的评价。
但这些话,已经超过了一个影评家应该使用的语言,特别是针对好莱坞七大制片厂的项目。这些影评人,还有没有对资本的尊重了?
“环球是怎么打算的?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我会把他的xx打出来的。”
到了下午,太阳报的影评已经传遍了芝加哥媒体,各家被邀请,和没有被邀请的报纸媒体,都聚集到酒店,想采访导演罗纳德对艾伯特影评的反应。
毕竟这样指名道姓对七大制片厂卖座影片谩骂的影评,绝不多见。现在还有导演亲自回应……
“罗纳德导演会接受你们的联合采访,然后是我们预订的两位女主角的采访时间……”
“这时候谁还采访女主角啊,我们想听听导演的回应。”记者们都聚集在一间小小的套间里,等待着罗纳德的出现。
“罗纳德导演,
罗纳德!
导演!”
媒体看到了罗纳德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始激动起来,纷纷向前挤。
“这位论坛报的记者。”公关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点了相熟的记者名字。
“罗纳德导演,请问你是怎么看某些影评人对你电影的评价的?”
“我怀疑你说的某些影评人似乎没有去电影院看过我的电影,也许他看的是什么小报的剧情摘抄,被那些用来吸引眼球的歪曲剧情骗了。”
“嗨,你不能这么污蔑罗杰。艾伯特先生他总是亲自观看电影以后,再写影评的。”一位太阳报的记者对艾伯特有些崇拜之情,出声辩护。
“还没有轮到你。”公关美女试图阻止他。
“没关系。那他一定没有看懂我的电影,作为一个影评家,他的理解能力不及格。我可以提供一张电影票,请他去再看一遍。”
“你是怎么看罗杰称呼你是性别歧视者的?”另一个报纸的记者也不顾同行礼仪,直接点了艾伯特的名字。
“我认为他才是个歧视主义者。”
“你不能这么说艾伯特先生。”太阳报的记者又开始争辩。
“所以他就能随便的这么说我?”罗纳德眼光扫过这个记者,向公关美女伸手要过了一份芝加哥太阳报,读了起来:
“我去参加的是一个摇滚电台举办的抢先看片会,观众们都是摇滚歌迷,电影的有些情节,甚至连摇滚乐迷都感到恶心。青少年剥削片和妇科医生教学片之间是有区别的。”
“我有充分理由相信,罗杰·艾伯特对摇滚歌迷有歧视,也对妇科医生有歧视。他歧视摇滚歌迷的品味,和妇科医生的高尚职业。”
“噗哧……哈哈哈……”下面的记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不能这样断章取义,艾伯特先生是针对你的电影的整体评价,这是阿美利加第一修正案保护的言论自由和媒体自由。”太阳报的记者情急之下请出了第一修正案来为罗杰·艾伯特辩护。
“很好,那我作为一名阿美利加的电影从业者,公民,也可以对罗杰·艾伯特的电影作出评价。
我认为他拍的电影,才是x级的性剥削片,充满了对女性的性别歧视,和下流的情节。浪费了天才的女演员多莉·里德辛西娅·迈尔斯的表演天赋。”
“哗……”记者们听到了两个“花花公子”女郎的名字,都开始交头接耳,看来他们对罗杰·艾伯特的“光辉历史”还不太了解。
“你……你撒谎。”
“飞越美人谷(beyondthevalleyofthedolls),你自己去问问你的偶像艾伯特吧,他还记得自己的大作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变相道歉
剧组在芝加哥路演的第二天,就是“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上映的第三个周末。
紧急加印的三百本拷贝,已经发往西南部的德克萨斯,中西部的伊利诺伊,以及最重要的市场,东海岸的纽约和新英格兰地区。
新增的上映影院和地区,让“快节奏”的单馆平均票房保持在原来的水平线上。第三周周中的累积总票房超过了一千万,全国播放的两个脱口秀节目也把青少年观众的期待,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莱特曼的晚间秀上波姬小丝的夸奖,已经让不少青少年知道了这部电影,今晚芭比·怀甘特明星秀上的两位女主角出镜,让西海岸之外的地区,对菲比和詹妮弗在银幕上的表演更加期待。
罗纳德在酒店房间里,看芭比·怀甘特的节目。
一些容易引起争议的对话,比如詹妮弗提起波姬小丝也参与了主角试镜的事情,被删掉了。不过讨论詹妮弗和菲比有些“好看”的镜头的对话,并没有删除。
这两位刚出道的女演员,在电视台和制片厂面前,没有太多的讨价还价的筹码,只能自己在回答问题的方式上做些文章。
罗纳德看到自己的镜头也被删了一些,只保留了自己阐述电影的主旨的部分。不过芭比·怀甘特的节目时长有限,罗纳德觉得这个小老太太已经对自己不错了,还有几个正面特写镜头。
“这是今天的晚报,都没有刊登你接受采访说的那些话。”公关美女抱着一叠报纸走了进来,摊开一叠给罗纳德看。
“所有影评的版面上,只提了一下电影本身,和两位女主角,和西恩·潘的表演,也有几份报纸说了罗纳德的好话。但没有关于导演和艾伯特‘隔空交火’的描写。”
“好吧,看来罗杰·艾伯特在芝加哥媒体届的‘威望’还挺高?”罗纳德在接受集体采访的时候,怒喷艾伯特的那些话,都没有见报。
“当然,他是芝加哥媒体届的传奇人物,七五年的时候凭借影评获得了普利策奖。”
罗纳德抬了抬眉毛,“那他为什么要攻击我是个性别歧视者?能得普利策奖,他不会看不懂这部电影其实是支持女人独立自主的权力的吧?”
“不管是艾伯特,还是他的竞争对手兼搭档西斯科,他们都会评选每年的最差影片。就像去年冒出来的那个金酸梅奖一样,真的最差影片是不可能上榜的,上榜的往往是那些有一定知名的的电影。”
“所以他就挑中了我?”罗纳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其实你的电影很符合他的差片选择标准,大制片厂出品的小制作,这样骂一骂不会破坏和制片厂的关系,还能有在读者那里树立自己独立影评人的定位。”
公关美女很懂这些影评人的心态,“不过他这次看错了人,踢到了铁板。”
罗纳德喝了口咖啡,“所谓铁板的说法言过其实。我直接骂回去的内容,就没有见报,而艾伯特骂我性别歧视可是白纸黑字的。”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见报,你说的那些话,纽约的媒体都替你骂回去了。”公关又拿出剩下的报纸和杂志,这次都是纽约媒体。
“关于高中生活,特别是加州郊区高中的生活,还有什么是电影观众还没有看过的吗?嗯,也许有。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就是这样一部新奇而令人满意的电影。马上纽约的观众就能在影院里看到它了。
不同于芝加哥同行对他的差评,这部电影实际上相当不错。演员的表演天才而松弛,这都要归功于首次导演院线大银幕作品的年轻导演罗纳德·李。他就是纽约人。”
罗纳德看得是“纽约时报”的影评栏,这样的夸赞让他相当满意。看了看作者栏,珍妮特·马斯林(jaorgmaslin)。
“看看,这才叫有水平的影评。普利策奖应该给她。”
“还有很多呢,你慢慢看。”公关美女一笑,把纽约的报纸和杂志影评都放在了桌子上。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这部电影,有一个有吸引力、有个性的演员阵容,一群非常容易让人喜欢的年轻演员。导演并没有试图通过电影向观众灌输什么价值观,而是把南加州的公立学校展示在观众面前。
里奇蒙高中的孩子们确实经历了一些生活的艰难。这里有意外怀孕和自由诊所。幻想被现实打碎,羞辱必须独自承受。
然而,这一切的表现方式并不难过,电影表现的生活是甜蜜和体面的。相对而言,我们可能生活在一个快节奏的时代,但并不急于求成。”
这是“纽约每日新闻”的影评,这份报纸虽然在纽约以外并不知名,但是在纽约的发行量超过了时报,邮报和华尔街日报,本地观众最喜欢看他们的新闻。
“看看这份”,公关美女选出一本杂志,翻到影评页,递给罗纳德。
“不坏。
非常不坏。它可能属于一般的青少年剥削电影类别,但它并不具有剥削片的攻击性。
年轻的本地导演罗纳德·李,带来了他的电影处女作,他对待演员和故事的手很轻。
电影在一种轻松的氛围里展现一所公立高中的男女学生的生活。故事可以发生在加州,也可以是纽约,可以是阿美利加任何一所公立高中。
如果影片有一个主题,那就是性尴尬,但没有什么大的危机。
有两个女孩的友谊。詹妮弗·杰森·李饰演的少女斯泰茜渴望了解性,菲比·凯茨饰演的山谷女孩琳达分享她所知道的一切,包括谎言。
西恩·潘饰演冲浪运动员斯皮科利,我们都可以想象到的最和蔼可亲的傻乎乎的小孩。潘演的很好,这个角色并不大,但他却演的像个明星一样。
还有罗伯特·罗曼努斯、贾奇·莱因霍尔德,和观众熟悉的火星叔叔雷·沃尔斯顿。
所有的这一切好的表演,我们都要感谢年轻的导演罗纳德·李。从选角到表演,还有游泳池畔的场景,这里说一句他拍的很好,都可以看出导演的品味。
这也许都是纽约带给他的薰陶,或者是纽约大学。我得知导演罗纳德是本地人,也是纽约的骄傲马丁·斯科塞斯的学生。”
“这本杂志写的最好!”罗纳德喜滋滋的把几份影评收好。
“那当然,那是‘纽约客’的宝琳·凯尔(paulinekael)写的。”
“是她啊?”罗纳德翻到了作者页,果然是纽约最著名的影评家宝琳·凯尔。自己在纽约大学上学的时候,她的影评合集“吻和枪声(kisskissbangbang)”,就是学生必读的课外读物。
“当年罗杰·艾伯特能在影评圈立足,就是因为宝琳·凯尔给了他的影评很高的评价,所以这次宝琳的赞扬出来,艾伯特应该不会继续批评了。”公关美女说道。
“包括芭比·怀甘特的影评,也对你多加褒奖。她们都是艾伯特的前辈。罗杰·艾伯特知道这次吠错了树,会在今晚他和西斯科主持的影评电视节目里变相为自己的影评道歉的。”
“好吧”,罗纳德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让艾伯特“直接道歉”。其实以他的识趣,要是自己是斯皮尔伯格那样的知名导演,他根本不会来给差评。
到了芝加哥当地时间的晚上,罗纳德打开电视,收看pbs辛迪加全国播放的“西斯科和艾伯特影评节目”。
“罗杰,听说你对之前上映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很不满意?还在报纸上给了它一星的影评?”西斯科在聊完新的电影以后在,提起了快节奏的事情。
“哦,是那部青少年剥削片。我可能对导演过于严厉了。”
“我们这里有几份观众来信,对你的评论表示不满。”西斯科拆开了一封信读到。
“罗杰,我认为你对‘快节奏’的评价并不公平,我认为它比快节奏要真实好看。它没有你说的这样下流,我们高中生很喜欢看他。事实上,它比你称赞的‘动物屋’要有品位的多。
这是另外一封:
我是一名独自抚养高中生女儿的单身母亲,快节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也没有我喜欢的明星。我和女儿一起看了它,但我认为他比你给他的一星要好的多的多。
它第一次让我和女儿有了共同的话题。我认为这是第一部承认现在的高中生,也有成熟的思想,独立思考能力的电影。”
你怎么看观众的意见?罗杰?”
西斯科坏笑道,罗杰既是他些报纸影评的竞争对手,也是电视节目的搭档,很少看到他失手的这么厉害。
“我尊重这些观众的意见,但是‘快节奏’并不是我个人喜欢的那类电影。当然我也可能错,我曾经给‘教父第二部’打了低分,但是后来我还是把它放到七十年代我最喜欢的电影名单里了。
这显示我不是一个故步自封的人,我也会学习。也许几年之后,我也会更喜欢这部电影。”
“算你过关。”罗纳德嘟囔了一声,关上了电视机。
“明天我们就要去你的家乡,纽约市了。你会成为那里媒体的宠儿的。”公关美女笑着对罗纳德说道。
第二天,剧组一行人到了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正准备飞往纽约。
到了机场等待托运行李的时候,公关美女给环球总部打了个电话,然后过来找罗纳德,好像非常激动的样子。
“罗纳德,昨天的票房统计出来了。东海岸的票房爆炸了,总票房已经过了一千三百万。你要出名了,你们都要出名了。”
“真的吗?太棒了。”詹妮弗·杰森·李,和菲比·凯茨,都高兴的叫出声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衣锦还乡
“周六中午,‘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剧组的几位创作者,到达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在这座城市,他们会和先期到达的演员西恩·潘,贾奇·莱茵霍尔德等人汇合,参加在纽约各影院的影迷见面会。
周四提前场,周五正式在东海岸上映的电影,爆发性的票房爆满。这让环球的发行部门很欣喜,也很后悔。
如果能在全国同步发行这部电影,而不是采用这种老旧的地区发行模式,现在的票房成绩会是多少呢?
营销部门申请的预算也快不够用了,在纽约的影迷见面会效果不错,他们打算追加一些预算,在纽约多搞两场见面会。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继在西海岸大受欢迎,在东海岸也受到了影迷的追捧……
我们将采访两位女主角的扮演者詹妮弗和菲比。”
“快快,这个过场拍好了,我们接着去齐格菲尔德剧院。”主持人催促摄像师快点上车,去影迷活动的影院继续拍摄。
环球电视网纽约台派出了一个小规模的摄制组,拍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在纽约受到追捧的新闻画面,准备作为电影营销的一部分内容,在有线电视用户那里播放。
小电视台没有太多的资源,一个主持人自己化妆,一个摄像师兼录音就搞定了。
他们使用的是索尼新款的betacam摄像机,虽然画质不算很好,但是摄像机上可以插一个话筒,摄影师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很适合这种小型的有线电视网使用。
“我们也去齐格菲尔德剧院吧”罗纳德和路演的一行人走到机场外面,这里停了不少出租车。
他不由想起当年从洛杉矶回来上大学的情景,也是在这里等车,碰到了戴安开出租车的父亲伯特。
到了齐格菲尔德电影院,罗纳德被先期到达的西恩·潘,和贾奇·莱茵霍尔德围住,上来和他紧紧拥抱。
“导演,我拍的时候可没想到这部电影能这么红!”贾奇很激动,拥抱的时候双眼充满了感激。他的经纪人最近明显接到了更多的剧本邀约和电话,更多的导演认可了他的演技,制片人也认可了他的市场价值。
“谁也没想到啊,我以为就是一部简单的青少年剥削电影。”西恩·潘又拿出那副斯皮科利的服装穿上,在电影院门口被很多影迷拦下要求签名。
对于一个青年演员来说,第一次被影迷在街头认出,算是一种独特的体验。
西恩·潘一心沉迷方法派演技,他并不期待自己成为一个明星,但是‘快节奏’里那个泡到波姬小丝的神奇小子形象,让他突然变成全国高中男生的偶像。
影迷见面会,主要还是在电影放映之前,让几位主要演员和观众们互动一下,回答一些剧情的问题,讲一些拍摄期间的八卦。
演员的工作周期要比导演短很多。导演从一个电影的立项,剧本,拍摄,后期,宣传都要参与,往往一部电影会耗去大半年到一年半的时间。
演员大多数只参与拍摄期间的事情,同样的时间,他们可能已经拍了两部到三部电影了。
所以等到一部电影上映,对演员来说,往往已经是他们拍摄的上部电影,或者上上部电影的事情了。
不过好在“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演员,大多数是新人演员,他们并没有那么多剧本邀约,所以多数演员对拍摄期间的一些事情还没有被新的电影冲淡,记忆犹新。
所以他们和影迷互动,一问一答的倒也有模有样。
“你在拍摄期间和波姬小丝相处的怎样?”一位男性影迷对波姬小丝的客串特别感兴趣。
“哦,baby,她真是非常好看。”西恩·潘故意用剧中人物斯皮科利的样子来回答了这个问题,引起一片笑声。
“菲比,我们喜欢你!你是哪里人?”
菲比·凯茨在这部电影里的裸露画面非常少,但是激起的大众反响是上部“天堂”的好几倍。男孩们开始往房间里的墙上贴她的大幅海报了。
“谢谢你们喜欢,我就是纽约人。”
“哦哦哦……”一阵欢呼伴随着几声响亮的口哨,让菲比非常开心。
扮演兄妹的贾奇·莱茵霍尔德,和詹妮弗·杰森·李,也各有拥趸提了些问题。
眼看互动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主持人上台宣布互动结束,开始放映电影。
大多数的观众只是看了芭比·怀甘特,和波姬小丝上节目的时候,播放的一些片段,他们还是第一次完整地观看影片,马上观众们开始安静下来。
这种和影迷的互动,并没有导演什么事情。营销阶段更多的是演员等台前人员的舞台。
罗纳德正在环球营销部安排的后排靠着过道的一个位置上,安安静静地和家人在一起看自己导演的首部院线长片。
表妹唐娜向来崇拜大表哥的艺术水平,等着看他像“摇滚高中”一样的表演。凯伦姨妈更多的是看罗纳德成功导演电影的一种欣慰,她本人并不喜欢看这种题材的电影。
一个半小时过去,伴随着oingoboingo乐队演唱的片尾曲“再见,再见”,银幕上开始划过各个角色的结局。
布拉德穿上了西装,当上了七十一便利店的店长。
斯泰茜和马克两人陷入了恋爱,他们还没有做过。
琳达真的交往了一个大学教授做男友。
“哈哈哈……”
观众们最喜欢的还是斯皮科利救波姬小丝的那个结局。
“这首歌,是模仿英格丽·褒曼演的‘真假公主’结尾的那个场景吗?”
“是的,就像‘真假公主’结尾,皇太后对来出席的贵宾说,演出结束了,回家吧一样。是一个双关。”
罗纳德听到有人问他问题,顺口回答了一下。
“嗨,海伦。真高兴你来了。”罗纳德脸上泛出微笑,是脸红红的像苹果一样的海伦·斯雷特。
“我爸爸杰拉德给我的票。”海伦向他挥挥手示意。
罗纳德拉过海伦,和她拥抱了一下。
海伦把深褐色的头发捋到耳后,“你拍的真不错。我都后悔没有来演这部电影了。”
“那是杰拉德说你那是还没有成年,我们的拍摄进度很紧张,青少年演员会受到工会规定的约束,所以也不一定能请你来拍。”罗纳德回答。
这部剥削片,女主角都有脱戏。罗纳德也不太愿意海伦拍这种戏。如果是客串一个角色的话,也许不错。
“嗨,凯伦,唐娜。”海伦去过暖腿套的小店买了不少货物,和罗纳德的家人打起了招呼。
“你的电视剧拍的怎么样了?”罗纳德记得海伦没有选上科波拉导演的“世外顽童”以后,回了纽约拍摄abc的电视剧集。
“拍好了,周末就会播放了。”海伦·斯雷特摸了摸自己的脸,剧院里的冷气好像不够冷,脸上有点热热的,肯定发红了。
“那我等着看。”
“别看了,很无趣的。”海伦有点害羞,她觉得自己拍的电视剧肯定不如今天这部电影精彩,表演上电视剧的要求也放松很多。
“都是我爸爸杰拉德给我选的角色。我其实不太想演这样的角色。”
“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杰拉德结束了和环球电视台的同行的寒暄,过来接女儿。
“斯雷特先生。”罗纳德向他问好。
“干的好,我们电视台的年轻人,都在谈论你的这部电影。恭喜了。”
“你有不少人等着呢?”杰拉德指指罗纳德的身后,有不少人正等着和他说话。“我们先走了。再次祝贺你。”
杰拉德伸出手臂,海伦乖乖地圈好,两人走向了剧院门外。
“电话联系”海伦回过头给罗纳德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一句。
“电话联系。”罗纳德也回了一个嘴型,笑眯眯地和她道别。
“嗨,罗纳德,恭喜!”caa的经纪人理查德跳到了自己面前。
“你怎么从洛杉矶过来了?”
“应该的,虽然这不是首映式,但是是我的客户拍摄的电影第一次在齐格菲尔德剧院上映,我应该来的。”
“谢谢,和我一起回去喝一杯吧?”罗纳德邀请。
这究竟不是首映式,也没有后续的派对。所以除了几位外地过来的演员,会和环球的人一起去酒店休息之外。像罗纳德,菲比·凯茨,等等几位纽约本地人,结束以后都准备回家。
“不了,这个夜晚,你应该和家人一起。我明天给你电话。”理查德也给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你有几份剧本和导演的邀约,我们明天再聊。”
“罗纳德,罗纳德!”
应付完上来的认识和不认识的,圈内和圈外的一群人,罗纳德和几个演员和工作人员道别,陪着姨妈和表妹一起到齐格菲尔德剧院的停车场取车回家。
凯伦姨妈开着她的休旅车,载着罗纳德回公寓休息。
罗纳德回到了家中,看着熟悉的家具,一种熟悉的气味钻进了自己的鼻子里,他感觉回到了家人身边很舒服。
“你们还喜欢我的电影吗?”
“挺好看的,就是那些人说话都不讲语法结构了。我觉得加利福尼亚的公立高中教育水平真的一般。”
唐娜开始吐槽起电影里那些啦啦队女孩说话的山谷腔,“为什么说什么剧场都要用讲真(literally)开头,所有的动词都替换成like?”
罗纳德哈哈一笑,唐娜上的是重点高中,那里面的学生都是高智商的,对山谷女孩这种拜金女孩,肯定不很喜欢。
“唐娜你该睡觉了。罗纳德,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凯伦姨妈把唐娜催去睡觉,然后给罗纳德泡了一杯红茶。
“怎么了,凯伦姨妈?你不喜欢我的电影吗?”
“我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我已经过了喜欢电影的年龄了。”姨妈自己也拿了一杯红茶喝着。
“你现在导演也当了,电影也卖座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纽约大学继续上学?”
第二百六十四章 票房继续爆发
“但是为什么,凯伦姨妈?我的那些大学同学,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导演制片厂长片呢?”罗纳德有点不解,为什么自己已经很成功了,姨妈还是想让他回去读大学。
“罗纳德,电影是一个风险很高的行业。前天你纽约的经纪人艾迪来,说你的老师马蒂·斯科塞斯都抑郁了。他那么成功的导演,现在也没有人找他拍片了。”
“啊?”罗纳德不知道马蒂·斯科塞斯出了这种事,暗想过两天要去看看他。
“但是姨妈,这不一样吧。我现在正好导演的电影非常卖座,现在正好是制片厂来找我拍片的时候。你也听到理查德说的话,有几家制片厂都给我发出了邀请。”
“我是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但是我觉得你拍的电影吵吵闹闹的,没有什么让人感动的地方。
电影是一场白日梦,让穷人们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的一种慰藉。我那时候当餐厅招待的时候,要养唐娜,还要给你治病。碰到了很多困难,我觉得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那时候我的朋友,送了我一张电影票。就是斯科塞斯先生的电影“曾经沧海难为水(alicedoesn'tlivehereanymore)”。是这部电影让我重新鼓起勇气,一定要坚持住,让你们长大成人。
你拍的电影虽然很多人看,但都给了他们什么体验?而且裸露镜头也太多了些……”
“嗨,现在的观众就爱看……”罗纳德欲言又止。原来自己的电影在姨妈眼里,就是一部闹剧吗?
“我不该这么说你,亲爱的。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拍出,给人心灵抚慰力量的电影出来。
你这次的运气显然非常好,但是之后还能保证运气一直好下去吗?连斯科塞斯先生都……”
“这?”
罗纳德其实心里不以为然,但是凯伦姨妈对自己很好,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姨妈,我就算不当导演了,也会存够钱的。”
“可是你的大学还没毕业呢。”凯伦姨妈还是希望罗纳德能取得大学文凭。
“我不是很清楚你父亲家庭的情况,但是他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够大学毕业的。
我的娘家姓帕克,帕克家里从没有出过大学生,你是家族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
“哦,别担心。唐娜肯定能考上。”
姨妈总算露出了微笑,“罗尼,你总是知道怎么让我开心。好吧,我们不说这些了,你记得当时答应过我什么嘛?”
“我记得。我一定会毕业的,我保证。现在正好是有机会再拍几部电影的时候。如果哪天我拍的电影没人看了,我就回到大学去,拿学位。”
第二天一早,经纪人理查德来了,他带来了几份制片厂的邀约,和罗纳德讨论。
“环球给了你一份片约,这样你可以自行选择题材,或者选择环球现有的剧本。他们的意思,还是以青少年性喜剧剥削片为下一部的题材。”
罗纳德没评价,“还有吗?我想看看其他的邀约。”
环球的内部斗争很严重,显然一时半会不会因为汤姆·芒特的辞职而完全改变。不如先听听其他选择。
“制片人阿特·林森很欣赏你和卡梅伦·克罗撰写的剧本。他想邀请你和克罗再次合作。他觉得长大成人这个主题,被你演绎的很好。显然你有同龄人的敏锐,知道青少年的心理状态。”
“还有吗?”罗纳德觉得林森肯定也还是和环球合作。
“还有一些其他公司的邀约,都是青少年的性喜剧剥削片。”理查德拿出一堆剧本梗概。现在好莱坞都觉得你擅长拍这种电影,又正好面临大制片厂转型青少年市场。”
罗纳德有点吃惊,“这么多?都是看好我导演?”
“是的,今年几大制片厂进军青少年市场的尝试,到目前为止,只有你成功了。”理查德很是高兴,自己的客户在市场上取得了小小的垄断位置。
“油脂二已经下映了。一千一百万的票房,连号称的拍摄投资都没有达到。估计派拉蒙没赚到钱,影评届除了夸奖了米歇尔·菲佛的女主角以外,对其他人都是恶评。”
“迪士尼的真人电影‘徳州佬’也下映了,马特·狄龙,加上梅格·蒂利,只有七百万票房出头。虽然影评不错。”
“现在市场上,能拍出卖座的青少年剥削片的,只有你一个。昨天的票房还在增长,估计你的电影早晚会冲到首周末票房的十倍。”
罗纳德坐着静静地想了会,这一部电影,给自己带了的不少机会。要是那些女人,看到自己今天卖座导演的身份,又会说什么呢?
“你建议我选哪部呢?理查德。”罗纳德问道。
“我不应该给你建议,罗纳德。很明显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理查德开了个玩笑。
“我的建议是暂时不选择。你的票房还在增长,我们等等看。尼西塔也估计再过两周,会有更多的制片厂加入对你的争夺。你会拿到更有质量的剧本的。”
“那好,就这样。”罗纳德觉得等一等的想法不错。
“我今天还有去看看马蒂,听说他的新电影不顺利。”
“我去租一辆车。这段时间,我就当你的司机吧。”理查德起身要去打电话。
“开我的吧。”罗纳德把自己本田的车钥匙丢过去。
看来caa对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了,导演出成绩的时候,也正是其他经济公司下手挖角的时间。
理查德开着本田车子,载着罗纳德去了马蒂·斯科塞斯工作的地方。
在一间剪辑室里,他俩找到了斯科塞斯。
斯科塞斯戴着一个氧气面罩,在剪辑机前和一个剪辑师在讨论着什么。
“马蒂,你怎么了?”
罗纳德很惊异,怎么一段时间不见,马蒂的身体已经差到这种程度,需要吸氧才能工作了吗?
他还记得斯科塞斯送他导演取景器的时候,就有些咳嗽。不会是肺炎吧?不知道有没有传染性。
“哦,罗纳德。见到你太高兴了。”闷闷的声音,从斯科塞斯的氧气面罩后面传出来。
“我没事,只是拍摄‘喜剧之王’的时候,身体受不了了,哮喘开始大发作。现在只能带着氧气面罩剪辑。”
“哦,你还是多休息吧。”听到是哮喘,罗纳德松了口气。
呆了一会,马蒂·斯科塞斯和剪辑师交代完,带着罗纳德除了剪辑室,两人找了一件咖啡馆叙旧。
“戴着这玩意,真的很闷。”斯科塞斯取下氧气面罩,开始喝起咖啡。
除了脸上被面罩印了一道印子以外,马蒂的身体状况好像还不错,没有戴着面罩时的那种虚弱劲。
“这玩意很好用,我戴上以后,他们就会可怜我,然后更尊重我的决定。我拍完‘喜剧之王’以后,工作的时候就一直戴着它。”
斯科塞斯向他挤挤眼。
罗纳德觉得有意思,斯科塞斯的演技好像也不错。不过剪辑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连他这样刚刚拿到奥斯卡提名的导演,也要装可怜?
“电影是遇到什么困难吗?”罗纳德问道。
“哎……”
斯科塞斯也许是许久没有一个导演同行可以诉苦了,开始说起拍摄的时候遇到的各种烦心事。
导演在面对制片人,投资人的时候必须信心满满。对待演员的时候又得循循善诱,有时还得发发火。才能完成电影的拍摄。
世界上能理解导演工作的,也许就是另一位导演了。
原来“喜剧之王(thekingoforgedy)”这部电影的拍摄很不顺利,一开始发行商看过剧本以后拒绝投资。
后来项目被一个以色列制片人阿农·米尔坎(arnonmilchan)找来资金挽救。
但是拍摄过程中,斯科塞斯的老搭档罗伯特·德尼罗,闻名的方法派演员。为了引起另一位主角杰瑞·刘易斯的反应,用反犹的语言向他谩骂。
虽然对手戏非常真实精彩,但是录音被制片人阿农·米尔坎听到,他认为德尼罗是真实的反犹分子,威胁要换人。
斯科塞斯被夹在中间,最后两头不讨好。制片人在剪辑的时候,也处处挑刺。双方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
“你以后接拍新片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远离他们。他们人太多了,我也是没办法。”
罗纳德安慰了几句,他理解斯科塞斯说的他们是犹太人。
这个圈子确实被犹太人包围着。自己第一部电影的两位女主角,制片人,环球的总裁辛伯格,斯皮尔伯格导演等等,都是犹太裔。
聊了一会,罗纳德起身告辞。“马蒂,祝你好运。”这句话是真心的祝福。
“伊莎贝拉怎么样了?代我向她问好。”
“噢,她应该很好。谢谢。”
周末很快过去,“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周末票房增长惊人,全周末的票房超过了三百五十万。总体票房已经突破一千五百万大关,还在强劲增长。
“派拉蒙也发来了邀请,和你谈一部片约。”理查德又到了罗纳德家里。
“还有斯皮尔伯格的安博林工作室。”
这次他又带来了不少片约。同样也是各种青少年电影。
“你盯的我挺紧的,理查德。”罗纳德半开玩笑,这两天理查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间反常的多。
“我得盯紧一点,你的另一位制片人艾迪也来找你了。”
“噢,他是来谈广告业务的,和电影无关。”罗纳德摆摆手。
“我已经后悔当时没有签下你的全部经济约了。”理查德说道。
“不是什么好消息,vans帆布鞋,给了我一个终生免费资格。他们每年出的新款帆布鞋,都给我几双,终身有效。”
“噢,他们可真抠门,我看现在那双西恩·潘抽嗨了用来拍自己脑袋的黑白棋盘款式帆布鞋,非常流行。路上都看到人在穿他们牌子的鞋子。”
“是啊,听说那款已经卖了几十万双了。”罗纳德也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有签成按照销量阶梯分成,或者给奖金呢?而且拉来的赞助也没有归自己,都用到电影拍摄里去了。
“要是我们caa来操作的话,绝不会这样。”
“也许吧。艾迪说他已经去联系新的广告客户了,不过我并不是特别想拍广告了,还是电影有意思。”
第二百六十五章 汉堡王的发现
一九五四年成立的汉堡王,是阿美利加五家排名前三的连锁快餐品牌之一。
他们的成功,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创始人率先采用了电视广告的形式来推广自己的汉堡快餐店。
七十年代末期,汉堡王成功抓住了“星球大战”的热度,在“新希望”播出的时候,推出了各种人物场景的玻璃杯贴纸。一跃成为了全国性的品牌。
不过经过了多年以后,“星球大战”带来的热度和客流已经趋于衰减,他们迫切需要新的广告创意,来挖掘新的客户。
汉堡王新任的营销总监正在会议室里,和下属讨论几家广告公司的比稿演示。
老的合作伙伴bbdo,和另一家大型广告公司jwt,他们的提案都很有意思,大多数营销部的同事,都支持这两家的创意,看来最后的胜出者会在他们两家之间产生。
“bbdo的创意突出汉堡的定制。攻击行业老大麦当劳的固定套餐,汉堡王可以让顾客自己决定是否添加黄瓜,酱料,和洋葱等配料。而麦当劳则非常死板,所有的汉堡都是一个味。”
这个经理比较偏向于bbdo。
“jwt的创意才是全垒打。从汉堡王独特的汉堡制作方式入手,它中间的牛肉是在架上火烤的,保证新鲜多汁的口感。而麦当劳则是放在铁板上煎的,经常因为停留时间过长而变的干巴巴的。”
另一个更喜欢换一家新的广告商。
“为什么bbdo今年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新创意,他们之前七八年都只会老调重弹。”营销总监忽然提了一个问题,他上任后看了过去十年的所有提案文件。
“代表jwt来的创意总监达西·马奎尔女士,是从bbdo跳槽过去的。所以这次bbdo的总监不想输给过去的下属。”
“看来这个马奎尔,也是jwt特地安排来我们公司挖角的?”
“看来就是这样。”几位下属对视了几下,出言附和。
“很好,我们也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营销总监拿出几份文件,丢在桌子上,“你们看看,这是总裁先生问我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
众人拿过文件一看,是一份销量统计。最近两个月,在西海岸的一些城市,汉堡王连锁店的销售额突然下降的很厉害。特别是洛杉矶的某些郊区,一些连锁店的生意下跌的程度非常惊人。
“有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几位下属面面相觑,这是销售部门的问题,问营销部门怎么会有答案?
“没人知道吗?”营销总监看到一位秘书似乎有些话要说,“露西,你知道答案吗?”
被点名的秘书只是来换咖啡的,她有点不知所措。
“如果你知道什么,就请告诉我们。”
“我的侄子最近看了一部电影,他说那里面的全美汉堡对顾客很好,服务员对顾客说了些不好的话,就被店长开除了。要不是这里没有全美汉堡,他也想去尝尝。”
“是什么电影?‘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效果居然比我们花大价钱做的电视广告还要好?我建议大家马上去电影院看看这部电影,究竟有什么秘密。然后我们再来讨论,采用哪家广告公司的创意。”
“散会!”
“老板。”总监年轻的助理叫住了他,年轻人好像记得这部电影的名字。
助理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翻了一会儿,翻到一页去年的会议记录,递给营销总监。
“这是什么?”他看到会议记录里写着一个导演的名字,上面是他主动联系汉堡王,希望在他的电影里植入广告,但是被去年的营销总监拒绝了。
“这个导演罗纳德·李,就是‘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导演,现在这部电影挺火的。”
“我们能不能联系上他?”营销总监抬头。
“可以请广告公司联系,他去年来自荐的时候,说过自己曾经执导过好时的口香糖广告。”
“给bbdo和jwt的团队发个信号,我想见见罗纳德导演。谁能请到他……”
助理示意收到,退出了会议室。
……
罗纳德在观众见面会之后留在了纽约,他要好好的度个假。
caa给他的建议是继续保持休假,票房的快速增长,每天都在给罗纳德下部电影的片酬和话语权增添谈判筹码。
于是他留在了纽约,每天尝试一些新的美食,平时和海伦·斯雷特约会,彻底摆脱了创作的苦恼,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海伦·斯雷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一条牛仔裤,脚蹬vans黑白棋盘格子帆布鞋,和罗纳德配成了情侣装。
两人又来到了纽约的现代艺术馆,看新的现代艺术展览。
这里是纽约引以为傲的文化场所,和纽约市立芭蕾,纽约爱乐乐团,纽约大都会歌剧院一样,都是靠富豪的私人捐助取得财务资助。和百老汇那种直接向观众卖票作为主要收入的不一样。
“老实说,我还是喜欢大都会博物馆里的那些经典画作。”罗纳德拉着海伦的手,对她吐槽。
“咯咯……,你怎么和我爸那个老古董说的话差不多。这是新的艺术形式和门类。”海伦开始给他介绍一些新鲜的现代艺术作品。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在庞大的现代艺术馆里穿行。
“还记得这里吗?”海伦看到墙上的蒙德里安油画,对罗纳德笑道。
“当然。”罗纳德回头看了一眼海伦,正是她成年舞会的当天,从舞会现场和自己一起溜出来,第一次和自己约会的地方。
褐色的长发,淡蓝色的眼珠,在白色t恤的映衬下,海伦显得格外动人。
海伦也在看着他,显然也想起了当时两人跑出来玩耍的情景。
海伦身上的气味闻起来很让人舒服,罗纳德有点沉醉其中。
两人越靠越近,四目相对,罗纳德都有点舍不得把目光移开海伦的眼睛。
“罗纳德。”海伦的声音有些变小了,也可能是她离得更近了,不需要保持原来的音量。
一股清新的气味从海伦身上散发出来,罗纳德被她的嘴唇吸引,看上去薄薄的唇膏,闪着像苹果一样的光泽。
罗纳德又把目光转回海伦的蓝眼睛,她的大眼睛也看着罗纳德。
然后又是嘴唇,又回到眼睛。罗纳德不想放弃其中的任何一个,她的五官都那么好看,挺拔的鼻子,秀气的耳朵。
罗纳德抬手把一缕乱发,拨到海伦左耳的后面。
“嗯……”海伦咽了一口唾液,主动上前把亮晶晶的嘴唇凑到了罗纳德面前。
罗纳德微微侧过脑袋,轻轻地碰了一下海伦的嘴唇,然后分开。他看着怀里的女孩,心中充满的欢快。
海伦的嘴唇主动的迎了上来,这次两人吻了好几秒钟。
旁边的黑人保安笑嘻嘻地看着他俩。
海伦显然也很开心,搂过罗纳德的手臂。
罗纳德也顺势搂着海伦的腰,两人继续前进,走近了蒙德里安的那副画作。
“今天这幅现代主义画作上的红色,特别的鲜艳活泼。”罗纳德的感觉全身都在活力迸发的状态,看着画作上的几何线条和色块,也觉得在有节奏的舞动似的。
“你说的对,我最近才想明白蒙德里安的技法,他用不同的黑色,来配合蓝色和红色,所以你才能看出他跃动的韵律。我现在已经能够临摹他的色彩了。”
“是你?”罗纳德看见旁边搭话的,正是上次在这里临摹学习的华国学生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为我画一副临摹画?”罗纳德觉得这幅蒙德里安和自己有点缘分,博物馆的画当然买不下来,如果这位华国学生能够临摹一副也是很好的。
“他的画看似简单,但是为了达到这种简单,要费很多功夫,是我画人物肖像画的两倍时间还多。”陈想婉言谢绝。
“这样吧,我出两倍你画人物肖像的价格。”罗纳德问陈需要多少钱。
“不用,你很欣赏这幅画,我看得出来。我会用心画好的,你付原价就可以了。”陈很吃惊,自己在美国画廊还没有人捧场,虽然有奖学金付学费,但是油画的学习挺费钱的,他有时给富人画点肖像之类的,换点生活费和油画的材料钱。
罗纳德拿出笔记本,记下自己经纪人的电话,然后签了一张支票递给陈,“这是我纽约经纪人艾迪的电话,你可以和他打个电话,到时候他会给你剩下的钱的。”
“他们是学美术的学生,其实这种临摹画很便宜的,不需要花这么多钱。”离开了蒙德里安的画作,海伦抱着罗纳德的胳膊,悄悄说道。
“我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幅画作对我拍摄和剪辑电影有些启发。门口卖的复制品,没有那些细节。”
“我知道,你是看到艺术家的困难,想帮助他。”海伦回答。她觉得罗纳德有颗比较善良的心。
“滴滴滴……”
纽约寻呼台的呼叫声响起,罗纳德找了个公用电话打了回去。
是他的纽约经纪人艾迪。
“艾迪,陈这么快就找你了吗?”
“什么陈?我找你是有好消息,汉堡王想邀请你为他们拍摄新的圣诞广告。”
“这?我现在的兴趣其实主要在电影拍摄上了。”罗纳德想婉拒,电视广告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意思。
“别啊,可怜可怜你的老搭档吧。我们可以开一个高价,汉堡王很有诚意,还找了你拍好时口香糖的老搭档马奎尔女士做创意总监。这类广告很快的,只耽误你一两天而已。”
“好吧,你开一个高价给他们,如果答应我就拍吧。”罗纳德想想还是答应了艾迪,自己在“快节奏”上挣的不多,如果汉堡王能够出高价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考虑。
第二百六十六章 烤的比煎的好吃
罗纳德又把海伦约出来,两人这次去吃中餐,看芭蕾舞。
海伦是上城女孩,父母离婚后,在曼哈顿上城和长岛两个家庭长大,爱好比较高雅。
罗纳德其实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艺术教育,在海伦面前除了电影之外,其他艺术门类的知识都处于下风。
“我发现你好像对芭蕾舞懂的多一点,比交响乐知道的多。”海伦偷瞧了一眼罗纳德,问道。
上次去听古典音乐的时候,罗纳德差点在第一乐章间歇的时候鼓掌,还好他马上发现海伦嗔怪的眼神,把手放下来了。
“那是,我家是做暖腿套生意的嘛,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罗纳德面不改色地回答。
“嘻嘻……”
两人走进了路边的便利店,罗纳德要买些零食。
“你们有m&m巧克力吗?”找了半天没看到的罗纳德抬头看着店主。
“在拐角处货架的最下面。”
“怎么放在这么下面?”罗纳德拿了两包花生夹心巧克力,递给店主。
“现在小孩都爱吃那个。”他一指放在货架最显眼位置的橘黄色包装的巧克力。
里斯的糖豆巧克力(reese'spieces)。罗纳德也拿起两包,交给店主一起结帐。
海伦好奇的拆开里斯糖豆,尝了一颗,然后递给罗纳德。
“张嘴。”
她倒了一些在手里,红红黄黄的糖豆,也是糖衣包裹着,和m&m巧克力类似,放了一个在罗纳德的嘴里。
味道和m&m的完全不一样。里斯糖豆外面是糖衣,里面其实是花生酱巧克力。和阿美利加传统的糖果一样,做的很甜。罗纳德还是觉得m&m的味道好一些。
里斯糖豆,就是“et外星人”里,小孩用巧克力糖豆引外星人出来的那个品牌。
现在业内都在传说好时捡了一个大便宜,m&m巧克力因为et长得太丑,而拒绝做植入广告。
好时的营销总监没有看剧本,也没有看et外星人的形象,就靠对斯皮尔伯格的信任,投入了一百万美元广告费。换来了现在里斯糖豆的销量的狂涨。
什么都不看,就能出一百万换一个出镜机会,电影圈里也只有寥寥几个导演能让厂商如此信任吧。
罗纳德拿着里斯糖豆的包装,反反复复的看着。
“我们走把。”海伦不怎么到下城来逛,看着各种各样的小店,觉得很新鲜。
“呀,这是漫画店。”海伦拉着罗纳德进了路边的一家漫画书店。在长岛长大的孩子,很少有看漫画书做消遣的。
“怎么,你喜欢超人漫画吗?”罗纳德看着海伦流连在超人漫画之中。
“嗯,我挺喜欢‘超人’电影的。漫画没怎么看过。”
……
“罗纳德,他们答应了,他们答应了……哈哈哈。”
第二天,罗纳德在纽约负责广告和其他业务的经纪人艾迪,打来了电话通知。汉堡王答应用二十万美元请罗纳德拍摄新版广告,他和达西·马奎尔即将再次合作,给大公司拍广告。
“这可真是没想到,他们没还价吗?”罗纳德有点吃惊,艾迪可以说提了一个非常高的价格,还想着对方慢慢还价。
他来到艾迪的办公室,和他和jwt的创意总监马奎尔商量拍摄细节。
“汉堡王看到罗纳德的电影热卖,为全美汉堡带来的爆发式销量增长,觉得这个价格很公道,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艾迪说道。
“你的电影让vans的黑白格子鞋大卖四十万双,市面上还经常买不到。我昨天和汉堡王的人一说这件事情,他们马上就答应了。”
插话的是达西·马奎尔,罗纳德的老搭档。
她还是穿着西装裤子,一头短发非常精神。到了新公司以后,她的职业前途越发好了起来,刚上班没多久,就从老东家那里挖来了汉堡王这个大客户。
“我们还是老套路,直截了当的说出汉堡王最核心的卖点,然后请几位长相甜美,像邻家女孩那种气质的漂亮女孩。我看上次你挑的就挺好。”
“啊,是吗?”罗纳德没想到马奎尔还记得上次的广告演员,“我会尽快画出分镜脚本的。”一两天拍摄就能挣这么多钱,罗纳德也很开心。
“到时候我会把这个分镜脚本送给海伦的父亲杰拉德,他坚持要过问海伦所有的出镜。”
“海伦?”马奎尔呆了一下。
“你说的不是海伦·斯雷特吗?”
“不,我说的是哪个体操女孩,叫……”
“伊丽莎白·苏。”经纪人艾迪在旁边接口到,现在他也代理伊丽莎白·苏的广告业务。
“嗯,她也很适合。你去打电话问问她吧,上次拍电影的时候,她的父母说她刚上大学,没有让她来试镜。不过短期的广告,他们应该不会有意见。”
反正剧情有两个打工女孩出镜,海伦和伊丽莎白正好一人一个。
……
“从东海岸到西海岸,多达三分之二的顾客认为,烤的比煎得好吃。汉堡王,烤牛肉,麦当劳,煎牛肉。”
海伦·斯雷特看着罗纳德画得分镜,一个小女孩穿着汉堡王的制服,戴着汉堡王标志的棒球帽。对着镜头说出了两句广告语。”
“真的吗?汉堡王的牛肉汉堡真的比麦当劳好吃?”海伦对两家汉堡的口味,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还行吧,烤的是稍稍好吃一点。”
“你画得镜头很好看。”海伦赞叹到。
“汉堡王的制服比较土气,没有电影里斯泰茜打工的佩里披萨讲究。”罗纳德看了看海伦,想象了一下她穿上制服的样子。
“你想来演女主角吗?一个汉堡王的打工女招待。”罗纳德觉得海伦穿上制服会不错,邻家女孩的气质少一些,但是长岛女孩来打工也不错。
“我当然愿意啦。”海伦很开心的一笑,两人本来就是靠口香糖广告认识的,如果能够再一起拍一个广告,好像也挺有趣的。
“走吧,这事还得让杰拉德知道一下。”
“嗨,罗纳德。我的女儿不会穿上快餐店的制服的。”杰拉德的电话如期而至,他对这个角色不满意,打电话来干涉女儿的选择。
“为什么?你不喜欢红黄亮色的制服吗?那我可以让汉堡王特制一件好看一点的。”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罗纳德?”杰拉德在电话里更生气了。
“我的女儿是爵士音乐家,是莎士比亚剧演员,不是给在汉堡店煎牛肉,端盘子的。”
“汉堡王是用烤的,三分之二的顾客都觉得烤的好吃。”
“你的确在和我开玩笑,你这个小混蛋。”杰拉德被罗纳德说的有气撒不出来。
“这只是一个角色吧?你不觉得海伦的气质非常适合这类快餐广告吗?快餐类广告的投放量会很大,海伦很快就会被全国观众认识的。”罗纳德也收起玩笑,开始给杰拉德解释这条广告里蕴含的机会。
“我不关心,我的女儿难道会缺少上镜的机会吗?我已经给她找了新的电影出镜机会,她会一步步的按照我的安排走上去的。”
“杰拉德真的很烦人。这次他又不许我拍汉堡王的广告。我和妈妈说了,她也鼓励我以后不要听他的,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选角色。”
海伦气呼呼地找罗纳德抱怨起来。
“可惜汉堡王没有弹钢琴的女孩。”罗纳德说道,上次口香糖广告,海伦就是演了一个弹钢琴的爵士歌手。
“嘻嘻,好吧。这次我就不拍了。下次有合适的角色,一定要记得我啊。”海伦还是比较容易满足的。
罗纳德放下电话,摇了摇头。杰拉德对女儿海伦有很多安排,不知道给她女儿又找了什么角色。
上次在abc的电视连续剧里扮演的碰到天使的女孩,最后收视率也一般。倒是有评论家写了些好评。
经过“快节奏”的影评事件,罗纳德知道很可能都是杰拉德找来吹捧女儿的枪手。
“那我们还是找伊丽莎白·苏吧。她的父母怎么说?”罗纳德对着艾迪说道。
“伊丽莎白正好放假,可以抽时间过来拍摄汉堡王的广告。她自己也很愿意,电话里还和我抱怨,错过了快节奏的机会。”
“现在电影成功了,都是这么说吧。”罗纳德知道选角对于海伦,伊丽莎白这些比较富裕的上层中产家庭出身的女孩来说,更像是一种课外经历。她们其实也不是只有一条演员的路可以走。
这和黛咪·摩尔这种出身比较低的演艺圈女孩完全不同。那些女孩为了一个角色,是非常努力的。
“还有一个就让马奎尔那边推荐吧?”罗纳德知道这种广告演员,是很多富家女孩喜欢做的课外活动。
jwt的达西·马奎尔,经常用这种出镜机会来收买一些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作为一种人情,让他们的孩子接触一下神秘的演艺圈,以取得父母的方便。
“反正就说两句,烤的比煎得好吃,找个上镜的女孩就行。”
“罗纳德。”艾迪开始讲起两人的往事。
“记得吗?罗纳德,当初我帮过你的忙。我们可是从最初一起合作的伙伴。”经纪人艾迪把当初罗纳德和他一起,努力争取到了口香糖广告订单的事情提了提。”
“说吧,艾迪。我们是朋友。你是不是有什么人选?”罗纳德看出艾迪想推荐自己的客户,“是你那些成人杂志的模特吗?可别选太有名,上过花花公子中缝的,汉堡王会不满的。”
“不不,不是我的‘那种’模特客户。这个姑娘特别好,她是我的正常的平面模特客户,我很喜欢她的努力,所以看到有机会,想帮她一把?”
“是你女朋友?试镜照呢?”罗纳德和艾迪开了个玩笑,他知道艾迪从不和客户做男女朋友。
“在这。”艾迪递过一张试镜照,“是不是有点像?”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又一个芭蕾女孩
罗纳德拿过艾迪递来的试镜照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对着他微笑。罗纳德一时有点恍惚。
照片上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是一种不一样的漂亮。
相比海伦·斯雷特那种富裕家庭出身的女孩,她的漂亮显得更加贴近阿美利加的普通民众。
略有卷曲的红发,小巧的鼻子,加上两只非常有神的长眼睛,微笑的时候还有两只酒窝出现在脸颊上。
确实很适合汉堡王的广告,她比伊丽莎白·苏更像那种普通人家庭的邻家女孩。这完全是你在普通人的社区里,能够看到的那种漂亮女孩。
出身小镇,在大城市读书,做一些兼职的快餐服务员工作赚学费。这个女孩一眼看过去,观众就会想到这些背景。看来艾迪没有为了自己的佣金推销不适合的演员。
而且……
除了头发的颜色,这个女孩很像自己的一位老朋友。
“是不是很像安东尼娅?”艾迪对罗纳德说道,“她的简历也很像她。”
“嗯。”
这个女孩确实很像安东尼娅·弗朗切斯基,罗纳德的前女友,名扬四海的主演,现在纽约市立芭蕾舞团的演员。
女孩的照片下面打着名字,莉·汤普森(leathompson)。
罗纳德翻过试镜照,在照片的后面贴着一张简短的履历。
“二十岁,明尼苏达人。在旧金山芭蕾舞团,和美国芭蕾公司拿过奖学金。刚刚从芭蕾事业退休,转向表演。”艾迪在旁边介绍了一下女孩的情况。
“请她来试试镜吧。”罗纳德看了艾迪一眼,不像是故意的。
罗纳德以二十出头的年纪拍出了票房大卖之作,caa的尼西塔曾经警告过他,很多经纪人其实也在做其他类型的“撮合”生意。
演艺圈的漂亮女孩通过经纪人,向有权势的人物要求机会,或者金钱回报,然后付出一些什么。
“莉,你有空么?明天来我办公室试镜。”艾迪在给莉·汤普森打电话,“不是平面广告,是电视广告,对,大公司的,请的有名的导演。”
“我让她明天来试镜。”
罗纳德见艾迪没有提起什么交换的条件,知道他是真的不忍心看这个女孩的天赋被磨灭在给本地超市降价促销广告当模特,所以才向自己推荐。
“好的,我明天过来。她为什么不继续从事芭蕾舞职业呢?也是因为伤病原因吗?”
……
“不,我不是受伤了。而是……”莉·汤普森坐在试镜办公室里,抬头看了看罗纳德和广告公司的总监马奎尔,然后转向她的经纪人艾迪,“我一定要说吗?”
“没事,他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背景。”艾迪看向罗纳德。
“如果牵涉隐私的话,也可以不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为什么你不在从事芭蕾。要知道当一个演员,不比芭蕾付出的要少。”罗纳德有点担心这个女孩因为芭蕾舞太苦而放弃。
这个广告,虽然只有两句台词,但是作为一个没有经验的演员,可能会拍很多条。要是没有一点吃苦的准备,表演很容易达不到导演的要求。
“我喜欢芭蕾,我拿到了两所芭蕾舞团的奖学金。”莉开始为自己的梦想辩护。“我放弃是因为……因为纽约市立的男首席米凯亚·巴瑞辛尼科夫(mikhailbaryshnikov)说我没有天赋。”
女孩抬起头,眼睛中有点亮亮的,“他说我长得太敦实了。”
“这什么评价?他自己还是个找不到芭蕾舞伴的小矮子呢。”罗纳德给莉转述的那位苏维尔叛逃过来的芭蕾舞演员的话气笑了。
莉也被罗纳德的话逗笑了,两个酒窝又出现在她的双颊上。
“我不知道导演是罗纳德·李先生,我很喜欢你的‘快节奏’,我看了两遍。”
“换上这身汉堡王的制服,然后熟悉一下台词。”罗纳德递过一顶汉堡王的帽子,和一页台词,然后指着更衣室让汤普森过去。
“好的。”莉·汤普森戴上了帽子,到了更衣室换上工装,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读了两遍台词。
“可以开始了吗?”罗纳德把摄像机对准出来的汤普森,然后变焦到特写焦距。
“从东海岸到西海岸,多达三分之二的顾客认为,烤的比煎得好吃。汉堡王,烤牛肉,麦当劳,煎牛肉。”
“好,就这样。等我们有决定了,会让艾迪通知你的。”罗纳德其实对汤普森的表演很满意。
“好的,谢谢。”汤普森准备走。
“对了,你在汉堡王打过工吗?”罗纳德叫住汤普森,问了一句。
“没有,不过我在明尼苏达家乡的麦当劳干过。”
“好,谢谢。你可以走了。”问到了满意的回答的罗纳德示意汤普森可以走了。
“你不觉得她有点像名扬四海里的……”马奎尔问起了艾迪。
“像安东尼娅吗?”罗纳德接了茬,“其实我觉得汤普森那种平民出身邻家女孩的气质,挺适合这个广告,一看就是你有可能在汉堡王碰到的漂亮姑娘。”
很快汉堡王方面,对试镜的结果表示很满意,就此确定了莉·汤普森和伊丽莎白·苏,作为他们新版广告的两位演员。
……
“这个女孩是个天生的演员。”开始广告拍摄以来,罗纳德已经赞叹了好几次莉·汤普森的表演天赋了。
“她以前真的不是学表演的?”罗纳德问在片场的艾迪。
“她刚刚挣了一些小钱,才有钱报名演技班。”
“我们来一遍莉的特写。”罗纳德吩咐摄影师开始准备。
大大的特写镜头被换了上去,摄影师示意已经准备好拍摄。
“录音?摄影机?action!”
罗纳德下达了拍摄的命令。
莉·汤普森对着特写镜头,拿出一个棒球手套套在手上,然后开始自抛自接一个棒球。
摄像机缓缓地开始变焦,慢慢朝汤普森的脸部特写推进。
“我知道你们在看棒球比赛,但是我要给你们说一个好消息。在西海岸到东海岸的测试中,三分之二的顾客觉得烤的牛肉汉堡,比煎得更好吃。
想想看,三个人里就有两个喜欢烤的。汉堡王,烤的;麦当劳,煎得。记得看完棒球比赛,就去汉堡王来一份哟。”
“cut!”
罗纳德非常满意,莉把非常无趣的广告词,说的让人觉得很有意思。台词的节奏,和情绪都非常好,每一处重音都恰好踩在点上。
“很好,下面拍伊丽莎白·苏的那条。让丽莎准备一下。”
“导演,我拍的怎么样?”莉·汤普森过来问罗纳德自己的表现。她的酒窝又出现在脸颊上。
罗纳德仔细的看了看莉·汤普森的脸,颧骨下方有个凹陷,让她的脸有立体感,左右两边看过去的相差不大,确实适合当演员。
“不错。”罗纳德回答,“应该不久以后你就能看到这条广告在各大电视台播放了。”
接下来拍摄伊丽莎白·苏的镜头。她专门从卫斯理学院过来,拍摄这个广告。
“在这个周末,到汉堡王点一个皇堡,只要说‘烤的比煎得好吃’,就能再来一个免费的皇堡”伊丽莎白·苏端出两个汉堡王的“皇堡”,对着镜头说道。
有过上次拍口香糖的经验,伊丽莎白也完成的不错。
“导演,你的电影现在很火啊。”伊丽莎白·苏的母亲对罗纳德说道。
“谢谢。”
不像汤普森,伊丽莎白已经考上了卫斯理女子学院。两人对表演的企图心也有很大差别。伊丽莎白现在是拍点广告挣点课外活动的钱。常春藤级别的女校,同学也有很多攀比,比如放假去佛蒙特滑雪什么的。
“导演,我拍的怎么样?”伊丽莎白·苏拍完了也蹦过来问罗纳德自己的表现。
“不错。应该不久以后你就能看到这条广告在各大电视台播放了。”
也许是苏的母亲对女儿从事演员行业的企图心不强,罗纳德心里做了个修正,伊丽莎白·苏还是比较在乎自己上镜的形象的。这个年纪的漂亮女孩,谁没有做过明星梦呢?
不过她母亲的打算也很正常。上大学,对于一般家庭的孩子,都是很重要的。
海伦·斯雷特好不容易才和父母商量好,今年高中毕业后先不选择大学,用一年间隔年(gapyear)尝试一下演员这个职业。对女演员来说,青春短暂,如果花上四年时间上大学的话,会错失很多机会。
汤普森和苏两个演员,穿着汉堡王的制服,在旁边唧唧喳喳的说话。都是十九二十的年龄的小演员,两人还挺有话题。
接下来罗纳德要拍摄一些两种牛肉的烤和煎的不同方法的特写镜头。
“这个烤牛肉的热气和冒泡都不太足,和煎的分不太出来。”罗纳德看了看摄影棚里搭出来的汉堡王后厨景象,不太满意。
“把这个火烤的煤气炉的火焰调的大一些,让火苗蹿出来,让摄影机看见。”
“这样会把牛肉烤焦的。”工作人员提醒。
“我才不关心这个,我又不是要吃,我要拍的好看。”罗纳德斜了一眼对方,只要拍摄出来的镜头好看,管他牛肉饼焦不焦呢。
够劲的火焰很高,已经超过了烤架,把牛肉饼烤的吱吱作响,上面的汁水直冒泡。
“拍的很有感觉。”达西·马奎尔坐在后期室里看着罗纳德拍的样片。
“这个真的没问题吗?”艾迪指着监视器上的写着麦当劳的字样,用来对比的牛肉饼,那是在一个煎盘上煎得,一看就很没精神的样子。
罗纳德也回过头去看马奎尔。
指名道姓的攻击竞争对手的广告并不是没有,但是麦当劳这样的巨无霸,可不是善茬。他们不会这样忍气吞声的让汉堡王这样攻击他们的汉堡味道不好的。
“这是汉堡王的律师团队考虑的问题。”马奎尔耸耸肩。
“而且我们做了很多准备,这个广告里说的是认为烤的比煎得好吃的人数,是认为煎得更好的人数的两倍,这是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主观判断,这样可以避免一些法律上的麻烦。”
“所以他们真的做了盲测?”
“当然,从西海岸到东海岸的门店。让市场调查公司找几十个顾客反复的做,总会做到想要的结果的。”
“哈哈,那烤的牛肉饼的口味,真的比煎得要好吗?”罗纳德问道。
这些公司为了营销,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反正自己的合约经过律师的审定,所有的数据和事实,都是汉堡王方面书面文件告知的,如果有差错,也是他们故意欺骗,和自己没关系。
“怎么说呢?如果严格按照流程来烤,确实比煎得好吃。但是快餐店你知道的,忙起来后厨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严格。”
“那也就是说,实际上没那么好吃?”罗纳德说道。
“也不至于,他们可以自己选放不放洋葱,酸黄瓜,和好多种酱料。”艾迪插话。
“有时候我也不喜欢,他们的选择太多了,有时候我就是想吃顿快餐,老是有顾客想半天才确定,搞得排队很慢。而且他们的服务员还比麦当劳多。”马奎尔是职业女性,少不得吃快餐。
“所以他们搞了这么多噱头,请了更多的服务员,结果生意还是麦当劳更好?而且烤的成本比煎高吧?”
“那是,烤要用自动烤架,煎只要一个恒温的铁盘就行了。”马奎尔为了接下这单生意,很是研究了一下汉堡王和麦当劳两者的不同。
“嗯,很有意思。”
罗纳德忙完拍摄,广告就算完成了,汉堡王方面对于他的水平很信任,毕竟在西海岸让全美汉堡的生意暴涨的事实,让他们觉得很神奇。
拿上自己的支票,罗纳德来找会计师劳伦斯,嘱咐了一下这笔钱的用途。
“所以你拿着汉堡王给你的支票,去买麦当劳的股票?”劳伦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问题。我还以为你会买汉堡王的股票,毕竟是你帮他们拍的广告,他们的销量会涨吧。”
“他们不赚钱啊,每家店都多好多服务员,还有专门的自动烤架。同样时段,麦当劳能多卖好多个汉堡呢。”
“也行吧,反正他们每季度分红不少。”劳伦斯收起惊讶,开始给罗纳德的股票经纪人打电话。
第二百六十八章 老朋友都来了
“et外星人的票房突破两亿美元,继续刷新全美电影票房最快记录。”
罗纳德看着电视上的周末电影票房回顾节目。已经上映了两个多月的et外星人,每周单馆票房还有一万美元以上,放映的院线已经扩大到了一千七百多家。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高居第二,不过距离et外星人越拉越远。
全家福类的电影,比起青少年为主的电影,票房潜力还是大很多。
“罗尼,我们什么时候去美网公开赛看球?你的朋友是闯进了正赛吗?第一轮他对谁?”海伦·斯雷特从里间问罗纳德,她刚从母亲那里过来,在和表妹唐娜一起说话。
“是的,他六月在温布尔登进了正赛,这次美网是家乡作战。”罗纳德回答道。
“摇滚高中”的男主角文森特·范·帕滕,进入职业网球届以后,成绩一路上升,现在已经是atp挑战赛的常客。
之前在东京举行的精工挑战赛上,他还打败了世界排名第一的同胞约翰·麦肯罗,夺得冠军。这次美网他又和麦肯罗排在同一个半区。罗纳德准备去给老朋友捧场。
能者无所不能,这个文森特老兄,除了帅的能演电影男主角之外,没想到网球也是真正的职业水准。
“摇滚高中”的女主角pj·索尔斯已经打来电话,要在范·帕滕第三轮再次对阵麦肯罗的时候,约罗纳德一起去现场助威。
罗纳德知道她还想为丈夫丹尼斯·奎德寻找机会,奎德在她主演的几部电影里都跑了龙套,还缺少一个主演的机会。
自己很愿意帮帮这些老朋友,但是一个角色毕竟是一个角色。罗纳德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送出这么大的机会。
“铃铃铃铃……”罗纳德接起电话,然后对唐娜叫了一声,“唐娜,你订的望远镜到货了,小道格拉斯打电话来。”
“真的吗?我们快去拿吧,听说现在全世界的天文爱好者都在找哈雷彗星的踪迹,据说已经有未证实的目击报告了,要是我能第一个看到就厉害了。”
唐娜很高兴的跑出来。她高中非常注重科学知识的培养,唐娜开始对天文感兴趣,想买一个天文望远镜看星星。
罗纳德找了几家都没有买到,这种东西比较少人买,梅西百货也没有。
还是高中摔跤社的好友,斯坦顿岛的地主小道格拉斯·汉森三世来访的时候,得知了唐娜的爱好,夸口一定要给她买到。
“他说给你送来。”
“道格,你那真的有货了吗?”唐娜接过电话和道格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小道格拉斯如约把唐娜想买的天文望远镜送到了家里。
“唐娜,你越来越厉害了,还会观测彗星?我对彗星最感兴趣了。”
“当然,你知道吗,最近回归的一颗彗星分裂了,原来一颗彗星变成了相邻很近的两颗。按照回归周期,哈雷彗星会在一九八六年通过近日点,今年是八二年,下半年就应该可以被天文爱好者的望远镜看到了。”
罗纳德看着唐娜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趣。阿美利加的重点中学,很多都是这样,对有天赋的高中生开很多选修课,只要你感兴趣,就会培养这方面的知识。
海伦从后面搂住坐着看电视的唐纳德,“我们也找点事情干?”
罗纳德摸摸海伦的手臂,知道她最近有些无奈。父亲介绍的经纪人在推荐试镜机会之前,经常瞒着她先和杰拉德筛选掉一轮。母亲介绍的经纪人,是星探出身,没有太多的业内关系。
海伦现在还是只演了一部电视连续剧,没有尝到电影演员的滋味。
罗纳德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帮海伦完成这个心愿。
自己也应该开始下一部电影的筹备了。理查德那里积累了一大堆青春剥削片的邀请,但没有特别出色的故事梗概。
好莱坞不愿意改变成功的公式,自从快节奏爆红,罗纳德拿到手的都是性尴尬,长达成人,高中生,或者山谷女孩之类主题的本子。
这让他有些无奈。快节奏的成功,不一定就是因为这些表面上的元素。把卖座片的元素拆开,然后再把这些元素捏在一起,就能复制一部成功的电影吗?
自己继续拍这种电影的话,未必能够满足大制片厂给自己的票房预期。“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为什么能够这么卖座,罗纳德也说不清。
这和正好碰到几位好演员,剧本有趣,波姬小丝的热度助阵,还有上映时没碰到有竞争力的同类电影,都有关系。
罗纳德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先找罗杰·科尔曼拍一部其他类型的小成本制作。现在的他,刚被证明可以拍青春性喜剧类型片,恐怕七大制片厂不会给他其他类电影的练手机会。
只有罗杰·科尔曼这样的老板,愿意给罗纳德的小制作开绿灯。这样正好可以给海伦一个角色,让她去拍剥削片暴露镜头,自己可不愿意。
可惜最近还没有任何梦到新片的征兆。
“我们等会去练冥想吧。”海伦想了个事情做。
罗纳德最近和海伦经常练冥想,这在纽约的中产家庭,或者艺术家圈子里挺流行。
自从上次练了简·方达的健美操,梦到电影“室外顽童”之后,罗纳德经常不怕别人嘲笑,自己操练起女子健美操。但是之后又没有引发任何梦境。
他仔细思考后又觉得,也许是最后的整理运动盘腿,深呼吸引发的梦境。
所以看到海伦练的冥想姿势以后,觉得和简方达健美操最后的姿势和呼吸节奏类似,也开始操练起来。
但除了腿麻了之外,没有什么作用。
“不了,我要去纽约大学的放映俱乐部,有些老朋友邀请我去见见面。”
“那我一起去吧。”海伦最近正好是和罗纳德不怎么想分开的时候。
“好,一起去吧。”罗纳德回答,“上次给你拍广告的斯派克·李,还有凯瑟琳·毕格罗都在,他们的放映俱乐部今晚组织了座谈会,邀请我去聊聊。”
“那我也一起去吧。我对电影最感兴趣了。”听到凯瑟琳·毕格罗也回去,小道格拉斯马上表示要一起去见识一二。
三人开车来到了纽约大学的放映俱乐部,那里有斯派克,毕格罗,和那个华裔研究生李昂在门口等着罗纳德等人来。
一年过去,罗纳德先迈出了第一步,电影在院线上映了。
进了俱乐部,底下有不少新学生,正等着罗纳德来和他们对谈。
“不能这么说,科波拉还是阿美利加第一能力强的导演。他的‘旧爱新欢’是观众不懂欣赏。”
“你的电影我看了,不喜欢。太好莱坞味了,电影不仅仅是一种赚钱的工具,还应该是引领社会思潮方向的艺术。”
“你为什么会拍这种剥削片?”
罗纳德没想到,纽约大学的这些同学,没有祝贺自己校友的成功,而是开始指责他的好莱坞倾向。
“我也很想拍出你们说的那种电影,但是现在电影市场并不景气。只有找到能卖座的电影指导,才能在这一行里继续下去。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问问斯派克,凯瑟琳他们。”
“我觉得那个斯泰茜的镜头不应该这样拍……”
“为什么开场不拍一个长镜头?”
接下来是一些技术性的问题,罗纳德也一一解答。
很多时候并不是导演不想拍好看的镜头,而是预算和拍摄期限限制,只能用快速的方法拍摄。长镜头是导演最能炫技的一种方法,但是拍摄起来难度大,一个小错误就得重拍。
拍长镜头的演员压力也很大,生怕自己一个失误耽误了整体的进度。
对一部三百多万美元的小制作来说,保证按时按进度拍摄完镜头数,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从实际出发的回答,让纽约大学帝势学院的同学不太满意。一个卖座片的导演,没有太多的艺术创建,满嘴都是进度,预算,和好莱坞充满铜臭味的制片人有什么两样。
苦笑的罗纳德回答完了问题,送走了同学们。
只有斯派克·李,李昂,凯瑟琳·毕格罗等少数几个好友,才了解罗纳德能够完成一部院线电影的不容易。
他们也给罗纳德提了一些技术上的建议,不过大家都是拍过电影的人,知道拍摄被很多艺术意外的因素约束,很多时候导演是没有发挥余地的。
所以这几位知己好友的建议,都是从可行的角度出发。
大家交流了一会技术和指导演员表演的心得,都有所得。
电影导演可能是世界上从事人数比较少的职业之一了,能够和几个圈内导演,互相批评对方的作品,对罗纳德来说也是一件幸事。很多时候其他导演出于礼帽,或者嫉妒,是不会像几位纽约的年轻导演这样,对彼此有话直说的。
而那些没拍过电影的学生们,则满脑子艺术,对导演这门技艺提不出什么有可行性的建议。
“我以前也像他们一样,满脑子都是艺术。自己拍摄了毕业长片就知道了,找钱,拍摄,然后和发行商谈判,才是导演最耗时的工作。”
斯派克·李最近又拿到一点黑人慈善基金的钱,他的毕业作已经断断续续的拍了两年多,最近又开始开机,有望在年底拍完。
李昂也开始给他做助理导演,同时准备自己的作品。他似乎还能申请到交流协会的一些官方资助,开始写剧本。
凯瑟琳·毕格罗最惨,好不容易拿到投资的第一部长片“无爱的人(theloveless)”,拍完以后无人问津,没有发行商愿意发行。
电影的底片在仓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也许只能去电影节碰碰运气了。”罗纳德说道。
“也许吧,我已经参加了两个小型电影节,没有买手愿意试试运气。”毕格罗只能耸耸肩,把一切交给上帝。
“我会帮你留心的。”小道格拉斯还是很希望能帮助毕格罗的电影上映。
罗纳德拿出自己拍摄的汉堡王的广告录音带,放进录像机,给几位朋友看。
“这是我最近拍的广告,你们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帮我拍一些,我的经纪人艾迪经常有这方面的业务。”
“哦,你还在玩这些简单的特写。”斯派克看到又是一个女孩对着特写镜头说话的广告,都笑出声来了。
罗纳德还是喜欢玩简单直接。
“这个演员不错。”毕格罗评价到。
“不知道我的演技怎么样,我听演技课的老师说,大银幕上会把人的表情放大很多,特别考验演技。很多在电视上看不出瑕疵的表演,到了大银幕上就会出问题。”
自从演艺专门高中的演技老师,演了“名扬四海”里的老师角色以后在,他对电影演员演技的理解也更加深刻,海伦也选了他的课程学习演技。
海伦陪着罗纳德交流完,一起回家。她听到凯瑟琳·毕格罗称赞莉·汤普森的演技,心中也有些比较的心思,要是自己能上这个广告,应该也不比她差。
“我看了你给abc电视台拍的电视剧,演技上大银幕没什么问题。”罗纳德安慰到。
第二百六十九章 盗版的影响
罗纳德打开电视,他接到了姨妈的电话,英格丽褒曼去世了。
“英格丽·褒曼在伦敦逝世。在和疾病长期斗争之后,这位著名影星在六十七岁生日当天,在前夫拉·施密特的陪伴下,离开了人世。
她以“煤气灯下”,和“真假公主”两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个人生活里,她和意大利裔导演罗贝托·罗西里尼的婚外情震惊了美国社会。
但是“卡萨布兰卡”里,她和亨弗莱·鲍嘉的演出,可能才是人们回忆起她时,谈论的场景。”
“罗尼,你看新闻了吗?”
海伦也打来电话,她也看到了褒曼逝世的消息。
阿美利加人最喜欢“卡萨布兰卡”,电视台已经开始回顾褒曼的一声,之前她接受参访拍摄“卡萨布兰卡”的录像,也被找出来重放。
“我演‘卡萨布兰卡’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部电影会变成经典”,电视里老年的褒曼正在接受采访三大脱口秀主持人迪克·卡维特的采访。
“我问他们,到底应该爱我丈夫,还是亨弗莱·鲍嘉,他们(指导演和编剧)说还没有定呢,你就演中间路线,我后来看这部电影自己的表演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因为不知道应该爱那个角色。”
“很突然的消息啊。”罗纳德也感叹。这位拥有令人心折风度的大明星,正到了女演员第三次黄金年龄,大量的奶奶戏找上门演的时候,不料却……
“我打电话给她的女儿皮娅阿姨,说褒曼的遗体会安葬在斯德哥尔摩的家乡。她们计划办一个追思会,会邀请我们一起参加。”
皮娅已经是一个阿美利加人,她的妹妹伊莎贝拉也在纽约生活多年。追思会按照阿美利加的风俗举行。
没有很多悲伤,而是逝者的亲属好友说一说和褒曼相处的细节,还有人的发言非常有幽默感,听众微笑着把伤感冲淡了不少。
褒曼的正式葬礼之后会在斯德哥尔摩举行。
在追思会上,罗纳德还看到了褒曼的另一个女儿伊莎贝拉·罗西尼里,他俩聊了两句。
伊莎贝拉决定出道当模特,虽然已经年届三十,但是这个最像褒曼的女儿还是非常美丽。她在时尚界有她妈妈的遗泽看护,不少品牌和摄影师都争相和她合作。
“祝你顺利。”罗纳德向她祝愿顺利,无论如何这个年纪当模特确实有点碰运气的成分了,“马蒂还好吗?上次看他身体不太好。”
“他应该还不错。”伊莎贝拉送别罗纳德和海伦,回身进了皮娅的房子去了。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罗纳德问身边的海伦。
“她好像和丈夫分居了。”海伦听到一些八卦。
怪不得上次斯科塞斯也……罗纳德心想。
美女想当演员,而名导丈夫却扑在自己的电影里,也没有让老婆出演什么角色。伊莎贝拉上次演电影,还是意大利人同事罗贝托,拉她客串的一部意大利语电影。
不过这种事情,在注重隐私的阿美利加,如果不是当事人开口的话,外人是很难知道分手的真正原因的。
回到家中已晚,罗纳德看到表妹唐娜还在架着望远镜看星空。
“你看到哈雷彗星了吗?”
“没有,不过我看到那两颗分裂的彗星了。”唐娜见是表哥回来了,让开位置,让他也看看望远镜。
“就是这颗大扫帚吗?”罗纳德对着望远镜一看,视野里有一颗很大的彗星,一个明亮的头部,加上一条粗短弯曲的尾巴,很大的一颗星星。
“是,你可能不相信,罗尼。那棵明亮的彗尾正在扫过地球。但是我们一点也感觉不到。那些都是非常稀薄的气体和尘埃组成的,反射太阳光才会发光……”
“地球人没感觉啊?有意思。”罗纳德觉得唐娜上重点高中还是个好事,很多知识当表哥的就快听不懂了。
第二天,caa的经纪人理查德又来找罗纳德了。
“环球以两百万的价格把‘快节奏’电视播放权卖了,电影票房已经突破了两千五百万,电视台那边求之不得,很快同意了价格。
你剪辑的电视版已经通过了电视台的审看,他们对你的剪辑很满意,脏话和裸露镜头,都被对话取代,直接给了g级。
根据最新的导演工会劳资协议,电视的播放满十次以上,和录像带销售,你会拿到“剩余(residual)”,这部份钱,你每个季度都会收到导演工会寄来的支票的。
罗纳德点点头,“录像带销售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没有看到有人卖电影录像带的。百货和超市里只有简·方达的健身录像。”
“环球正在和东瀛录像机制造商索尼打官司。他们认为录像带会像当年的电视一样毁灭电影业。
斯皮尔伯格先生已经正式拒绝了环球卖et外星人vhs录像带的要求,虽然vhs和环球打官司索尼的betamax不是一种制式的录像带,他们是竞争关系。”
“我不明白,卖录像带不是又能赚一大笔吗?斯皮尔伯格为什么拒绝?”罗纳德梦见过看录像带的场景,看来以后录像带会变成一种看电影的主要方式,为什么拒绝呢?
“现在好莱坞都很害怕录像带。东瀛人把录像带弄得非常方便复制,只要两部录像机,自己在家里就能翻录,这样谁还去电影院看电影呢?”
“也是啊。”罗纳德想,“那我们的电影呢?”
“辛伯格先生决定不发行录像带,不管是什么制式的。环球和索尼的官司已经到了第九巡回上诉法庭,整个好莱坞都在看着这个案例的结果,他的判决以后会变成判例。
环球不会和整个好莱坞作对。”
“那我们会赢吗?”罗纳德一听以后会变成判例,心中也有点忐忑。
电视入侵对好莱坞的影响,现在还留有余威。当时大批的创作人才失业,市场萎缩。真要被录像机再来一遍,恐怕今后自己拍片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现在还是比较乐观的。环球和其他大制片厂在七六年在加州中区法院起诉了索尼,当时我们被法官以第一修正案为理由判输了,法院裁定普通顾客用录像机不违法。
不过上诉到第九巡回上诉法庭以后,取得了很有利的结果。如果用户盗版翻录录像带的话,好莱坞不需要负担举证责任,而卖录像机的索尼等公司则要自动承担连带责任。
现在东瀛人又重新上诉,希望重开听证会。不过好莱坞普遍都对案子的前景看好。”
“那我就放心了,我们不出录像带也是好事,至少票房还能卖多一些票。”
……
“fbi查获电影盗版团伙!”
过了几天,好莱坞报道的头条,发布了一则惊人的消息。
et外星人被盗版了,环球不愿意出官方的录像带,但是盗版商帮他买了上十万分盗版录像带。
这是好莱坞第一次有电影因为盗版录像带遭受严重损失,还连累了罗纳德的“快节奏”票房。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et外星人”持续火爆,在很多小镇的电影院,长期得不到拷贝,小镇的居民怨言很大,哪个电影院能借到一份et的拷贝,就能成为小镇英雄。
盗版团伙注意到了电影在拷贝在小城镇的短缺,于是买通了一位田纳西州的电影放映员,偷借了一份拷贝给盗版商复制。
以这本拷贝为基础,盗版商成功的制作了一份录像带母带。然后大量复制了vhs和beta两种格式的录像带,通过销赃网络销往全国各地。
因为et过于火爆,很多正规的商店,也进了货售卖。把盗版录像带当成正版录像带来卖,一份标价九十美元,还是很多人买。
这次虽然抓获了那个放映员,和在纽约布朗克斯区的盗版工厂。但是大量的盗版录像带流传出去,新的盗版在此基础上翻录,已经泛滥全国。
“这次的损失预计有多少?”罗纳德给经纪人打电话,询问这次盗版给et票房的损失。
“预计案值在两千万以上。”理查德回答,“如果再加上盗版的录像带再次被复制,和因此没有去电影院看损失的票房,估计总的损失会到三四千万。”
“对我们的影响呢?”
“环球对拷贝的管理下令整顿,‘快节奏’也不再制作新的拷贝,东海岸,和中部的电影院,要等到西海岸下映以后,才能拿到拷贝了。”
“这真是无妄之灾啊。”罗纳德哀叹。
et外星人的拷贝失窃案,让环球高层震怒。本来这部电影有望在年底打破星球大战新希望的票房记录,现在只能推迟到明年了。
各地的发行机构,都因为这次盗版是买通放映员偷了电影拷贝出来复制,开始对拷贝加强管理。
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成功地拖慢了一份拷贝在当地电影院之间的轮转速度。也引起了环球等大制片厂对加印更多拷贝的抵触。
“快节奏”最后一批加印拷贝的订单被取消,而是等待先期上映两周的西海岸诸家电影院下映以后,再把旧拷贝调往中部和南部州。
“这下好了,连带我的票房也要少几百万。”罗纳德抱怨道。
“都怪那些盗版商。”姨妈也附和到。
“其实环球也有责任,如果他们愿意卖正版的录像带,就没这么多盗版了。”唐娜刚选了经济学,也来发表意见。
“算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再说票房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料了。”罗纳德不管这些麻烦事了,开始整理衣服,准备和海伦汇合,一起去法拉盛公园球场,看老朋友“摇滚高中”的男主角,文森特·范·帕滕出战。
这位演员/网球选手,如愿闯入了第三轮,碰到了之前战胜过的世界排名第一的“坏小子”约翰·麦肯罗。
第二百七十章 赛后派对
“四十比三十,麦肯罗的发球权,马上就要拿到赛点了。”
nbc在转播美网第三轮约翰·麦肯罗对文森特·范·帕滕的比赛。前两盘麦肯罗连下两城。罗纳德的朋友范·帕滕大比分零比二落后。
罗纳德坐在看台上戴着飞行员款式的墨镜,左边是海伦·斯雷特,右边是老朋友pj·索尔斯,和她的丈夫丹尼斯·奎德。两对男女专程来为“摇滚高中”的男主角加油。
不过面对麦肯罗这个连续两年世界排名第一的天才,范·帕滕似乎没有上次在东京战胜他的运气了,除了大比分零比二落后,第三盘的局分也三比五落后。
“出界!”裁判判了麦肯罗第一球发球出界。
“好啊!”罗纳德一看还有机会追到平分,开始鼓掌。
“这是纽约本地著名青年导演罗纳德·李。”nbc的解说还是个电影爱好者,他看到了镜头对准罗纳德和海伦,报出了他的名字。
“他导演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现在正在电影院热映。看来他是范·帕滕的支持者,这位网球选手之前曾经是位电影演员。”
“他旁边的美女是谁?”另一个解说嘉宾问道,“也是快节奏里的演员吗?”
“额,我不认识。是个大美女,不过肯定不是罗纳德新片里的两位女主角。”詹妮弗·杰森·李,和菲比·凯茨,两人的海报已经卖疯了,这个美女肯定不是她俩之一。
“哦,再次出界,双误了。双方来到了平分,范·帕滕能挽救这个局点吗?”另一个主持人接茬过去。
麦肯罗骂骂咧咧的来到了裁判面前,指着对面的底线,表示自己的发球没有出界。
他的火爆脾气,和他的球技一样著名。
比赛暂停了很久,观众发出了嘘声。罗纳德趁机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表示鄙视。
“来了,来了,摔拍子了,耶。”海伦在旁边摇着罗纳德的手,麦肯罗脾气上头,又摔了一次拍子。
“脾气这么坏,也许范·帕滕有机会。”罗纳德暗想。
麦肯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拿出了一面新的网球拍。然后他走到了发球线上,看着对方的位置,右手抛球,左手一记大力抽击。
“ace!”
罗纳德默默放下了想鼓掌的手,这个发球厉害啊,把挡板打得砰的好大一声。
“啪。”又是一记发球,范·帕滕快速移动过去,把球回了过去。
麦肯罗早就等在网前,一记上网截击,结束了比赛。
“三比零。麦肯罗,本届美网一号种子,零封了前电影明星范·帕滕,闯进十六强。”
罗纳德又带上墨镜,随便鼓了几下掌。这次老朋友没有创造奇迹。
……
“麦肯罗的单手反拍太有迷惑性了,实力很强。上次在东京赢他的时候,我就像在一个领域里打球(yinthezone),怎么打都在点上,今天没有那个状态了。”
晚上,几位好友,一起到罗纳德的经纪人艾迪找的地方,开起了派对。
“你说的这个在领域里打球是怎么回事?”罗纳德很有兴趣,范·帕滕的单打水平比麦肯罗其实差了一档,今天的比赛显示的很清楚,但是上次他在东京把麦肯罗打败夺冠,好像状态特别好。
“我也不知道,就像一切都是慢动作,观众的呼喊变得很轻,好像……”范·帕滕给罗纳德描述了一下当时的状态。
“就像隔了一层膜?你好像在看电影一样?”罗纳德觉得范·帕滕描述的状态,有点像自己梦到电影片段感受一样。
“耶,就是那样。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达到那种状态。”
“今后你还会来拍电影吗?”海伦问这位帅哥。
“不会了,我有感受,我打网球的天赋,比当演员好得多。”范·帕滕摇摇头,“当初拍‘摇滚高中’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演技远远赶不上pj,也不像你有导演天赋,罗纳德。”
“哈哈哈……”pj·索尔斯见状大笑。
“你就是那个汉堡王广告的演员吧?”范·帕滕认出了一起来参加派对的莉·汤普森,对她问道。
“耶。”汤普森难得有机会参加圈内人的聚会,她的广告刚刚在电视台播出,一时也出了一些小名。
经纪人艾迪带着她参加派对,也是想她能和圈内人混熟,以后有些机会。
“你的电影票房现在多少了?”pj·索尔斯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见见罗纳德,这个当年剧组的助理和临时导演,现在已经成为了环球的卖座导演。
“两千八百万。不过接下来环球不会加印拷贝,估计票房的增长速度要缓下来了。”
上映一个月,罗纳德的电影票房已经突破了两千八百万。相比首周末二百五十多万的票房,首周末票房乘数已经达到了十以上。
虽然这个数字有一开始环球没有全国同步发行的原因,但是眼见票房还有很大的增长余地,对这样一个拍出睡美人卖座电影的年轻导演,谁也不敢轻视。
“是因为et外星人盗版的原因吗?”pj在电影圈时间很长,知道不少内幕。
罗纳德点点头,“是的,环球现在不想加印拷贝,准备等到西海岸的票房趋缓以后,调拨一些拷贝去中部地区。”
“录像带真是个邪恶的发明,如果真的在阿美利加放纵东瀛人卖这种继起的话。就没人愿意进电影院了。
今后的电影不要上映了,拍完了直接做成录像带,以后大家都在家里看录像带算了。”艾迪插嘴为罗纳德抱不平。
“这还是因为到电影院看不到比电视上更多的东西,所以大家都在电视里看了。”范·帕滕带来的一个女孩说道。
“不能这么说,电影的表演比电视要难得多,在大银幕上我们才会感动于演员的表演。
而且在除了银幕全黑的电影院里,没有其他东西打扰。我们可以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安静地欣赏,什么也不想。这样才更能够欣赏导演和演员的艺术。而不是像看电视剧那样,可以边聊天边看。”
范·帕滕毕竟也拍过电影,指出了电影和电视的不同之处。
罗纳德完全同意这种说法。电影的表演难度要高于电视剧。大银幕上一点点瑕疵,都会被观众发现。而电视机本身不大,有些细节会被观众放过。
但是,大众的平均欣赏水平并不像电影圈里的从业人员那么高,很多观众无非要看一个故事而已。票房和艺术性,有时候确实是有矛盾的。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要给她们看一些电视上看不到的。”pj的老公丹尼斯·奎德说道。
罗纳德也同意这种说法。电影的分级要比电视台宽松的多。彻底放开的x级票房失败了,但是r级电影现在正在大行其道。
制片厂之所以拍观众基础更少的r级,就是为了多一些电视台看不到的东西,吸引观众去电影院。
“所以说说3d电影才是拯救电影的利器。观众只有到电影院才能看到立体的图像。”
丹尼斯·奎德说起了自己的新片,他被选中扮演“大白鲨3”。这部电影最近被环球立项为3d电影。斯皮尔伯格创造的大白鲨系列到了第三集,也终于开始票房疲软。
环球为了拯救这一卖座电影系列,上了3d技术。
丹尼斯是一个挺有男性魅力的演员,下巴宽大,长得很有阿美利加传统男性的美德和优点。
pj·索尔斯很有爱意的看着丈夫,在自己的电影里跑了好几次龙套以后,丹尼斯终于有机会出头,做大制片厂电影的男主角了。
同样眼睛发亮的还有莉·汤普森。
罗纳德的广告,只是在电视上播放,有几个高中男生认出她而已。
她的梦想还是能够上大银幕。“大白鲨”系列是阿美利加暑期档大片的发端之作,如果能够在电影里露脸的话,那才是一举成名。
“大白鲨3会在那里拍?”罗纳德对3d技术很感兴趣,这种让观众看到立体画面的技术,在五十年代时期曾经兴起过一段时间,也是为了让观众能看到一点电视上看不到的画面。
最典型的早期3d电影就是希区柯克导演,格蕾丝·凯利主演的“m谋杀案”,里面的电话,凶杀都用3d画面表现。
不过这种噱头不是非常有趣,观众看了几次也就没有兴趣了。
这次大白鲨3,也许会让鲨鱼立体地朝观众张开血盆大口咬过来?罗纳德觉得有点意思。
“在佛罗里达的奥兰多拍摄,那里有环球的水上片场。”
罗纳德表示知道,有机会的话,不妨去看看。
几位“摇滚高中”的老友尽欢,罗纳德给他们叫了车,送他们出门。
“pj,你最近好像接片的节奏放慢了?”
在等车的时候,罗纳德问pj·索尔斯。
“我已经三十二岁了,到了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工作的重要性会退后,我现在想和丹尼斯要一个孩子。”
“哦。”
罗纳德点头示意明白。
“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就会明白的,男人来的也许晚一点。”pj·索尔斯和罗纳德聊着。
“你的女朋友海伦也是演员吧?今晚她说了不少演技的事情。”
“是的,她想当个电影演员,现在还在找机会。”
pj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罗纳德说话,出租车到了。
“丹尼斯呢?”罗纳德让pj上了车,回头不见了丹尼斯·奎德。
“丹尼斯,你们的车子来了”罗纳德回头叫pj的丈夫。
“就来!”
聚会的酒吧门厅的黑暗中,丹尼斯和莉·汤普森正在交换电话号码。
“你跳过芭蕾舞,身体协调性一点不错。剧组还缺一个滑水运动员的角色,我可以向导演推荐。你会滑水的对吧?还有些啦啦队叠罗汉的的动作。”
“我会,我会,我在高中就是啦啦队的,谢谢你丹尼斯。”莉·汤普森没想到聚会上真的找到了一个出镜的机会,她拥抱了一下丹尼斯,亲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给我打电话。”丹尼斯·奎德抱着汤普森,等时间超出了正常朋友告别的范围,然后松开了她,快步走向了出租车。
“来了,honey!”丹尼斯和pj的出租车开走了。
“艾迪,你知道纽约那里可以学习滑水吗?”莉·汤普森拉着经纪人艾迪,打听起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罗纳德会梦见海伦的电影吗?
“砰!”
“很好,你的击球力量很不错,注意发力部位。罗纳德。”
“砰!”
“就这样来,很好的发球,你这个腰部力量比一些专业网球选手还要好。”
罗纳德在曼哈顿找了个室内网球俱乐部,范·帕滕推荐了一位退役的atp职业选手当网球教练。
“呼……呼……”罗纳德仗着身高力大,和教练打了几个来回,每次都被对方的旋转和落点调动得到处乱跑,只能勉强把球打回去。
“给,擦擦汗。”
网球教练对他很满意,“其实你的击球力量和意识都不错,要是你年轻的时候就接受网球训练,练出了手感的话,是很有机会参加大学联赛的,运气好打上职业也不是不可能。”
“我只是想锻炼身体。”罗纳德擦了擦汗,喝了口教练递来的“箭头”矿泉水。
其实罗纳德不是为了锻炼,而是听了范·帕滕的在领域里击球,打败了麦肯罗的故事,想试试打网球,能否触发梦境。
不过打了几次,也没有任何梦境的动静。而且自己对网球的球性完全不熟悉,只会大力击球,还不如自己乒乓球的水平高。这样老被人溜着打,作为锻炼项目实在有点不舒服。
“理财广告,豪车广告,夏威夷豪华双人游……”回到家的罗纳德在一份份地看寄给自己的邮件,成名以后各种各样的广告也开始多了起来,全部丢进垃圾桶。
“导演工会”,诸多广告中,夹杂了一份来自导演工会的信。
罗纳德拆开一看,是一张支票,上面是两百美元的“电视台播放剩余分红”。
仔细读了附上的信,这份剩余分红不是不是“快节奏”的,而是他帮着补拍的戴安·莲恩的电影“神奇的污渍乐队”的结尾部分,在mtv台当作mv播放,产生的剩余分红。
根据导演工会和制片人协会的劳资协议,播放的次数超过了10次的电影或者片段,都要给导演和演员发放剩余分红。
mtv台通过这部mv产生的收益,也要分红一部分给导演。罗纳德没有在电影里署名,但是mv算是他的手笔,从导演工会收到了当期的分红。
这部mv在mtv台热播了一阵,不过后续的电影上映十分糟糕,一个周末之后马上下线了。罗纳德估计这张支票就是所有的剩余分红了,以后这部电影也不会有电视台愿意放了。
“哦,天哪。”唐娜在里屋发出了一声惨叫。
“怎么了?”罗纳德问道。
“在欧洲有人看到了哈雷彗星的踪迹,我在这个七十六年里第一个看到哈雷彗星的机会没了。下次再看到它回归,我都九十岁了。”唐娜拿着一本最新的“科学米国人”杂志,对罗纳德说道。
“别灰心,还有很多彗星可以发现。”
罗纳德换上新衣服,晚上还要和海伦一起去看电影。
“你女朋友刚打电话来,说她有试镜机会了,晚上会晚点来。”唐娜记起海伦打得电话,对罗纳德说了一声。
……
看得电影是“异形”导演雷德利·斯科特的新作,“银翼杀手(derunner)”。这部科幻电影改编自菲利普·k·迪克的科幻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海伦觉得非常好看,电影有一种人认识自己是谁的哲学性思考,哈里森·福特和肖恩·杨的男女主角,英俊美丽,再加上未来世界里的亚洲城市香江和东京的美学风格,很有异域的美感。
罗纳德从导演的角度看,这部电影的故事,其实是很老套的黑色侦探剧。
一个下手狠辣的侦探,遭遇奇案,在执法者和罪犯的夹缝中游走,要是三十年前就是亨弗莱·鲍嘉主演的电影,只是披上了一层科幻的皮。
不过那个扮演克隆人首领的男演员,在临死前说的那段台词令人印象深刻
“我所见过的事物,你们人类绝对无法置信,我目睹了战舰在猎户星座的端沿起火燃烧,我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时刻,终将随时间消逝,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这个镜头一定会被观众记住的,罗纳德暗想。
“对了,你到底试镜的是什么电影,刚才还不肯告诉我。”
罗纳德想起海伦下午找他的时候掩饰不住的笑意,后来看电影的时候又说要晚上再告诉他。
“回去再告诉你。”海伦拉着罗纳德,两人在曼哈顿的下城奔跑,“哈哈哈……”深棕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带起一阵好闻的味道,罗纳德闻到这个味道,心里也开心起来。
到了公寓附近的那间漫画店,海伦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我要今年所有期的女超人(supergirl),帮我包起来。”海伦指着dc漫画里“女超人”的漫画对店员说道。
“还有那套女超人的制服。”
女超人(supergirl)是超人(superman)的衍生漫画,主角卡拉·佐艾尔(karazor-el),金发蓝眼,是超人克拉克·肯特的表妹,也有一个地球人的身份,高中生琳达·李(lindalee)。
她和超人一样,变成普通人的身份的时候在,头发颜色也会变成深棕色。
“怎么,你要试镜女超人吗?”
回到公寓的罗纳德,看着海伦一门心思地看起了漫画,心中猜到了几分。
“不是啊,我爸爸那边的经纪人给我介绍了‘女超人’配角的试镜。露西·莱恩,女超人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吗,他是超人女朋友露易丝·莱恩的妹妹。是女超人平时身份琳达·李的高中同学。”
“那你为什么买了女超人的制服?你还是想演女主角吧。”罗纳德指着海伦买的制服,笑眯眯地问她。
“演员都想当主角啊,可惜制片人没看上我,他们打算全国选拔女超人的演员,就像当年选出的克里斯托弗·里夫演超人那样。听说他们意属波姬小丝。”
罗纳德心中觉得有点道理,波姬小丝的身高六英尺,又是天然的金发美女,话题性也足够。如果预算合适的话,确实她才是女超人的当然人选。
“我觉得你也很漂亮,除了头发颜色,和女超人没差啊。”
当然,罗纳德嘴上还是要夸夸女朋友,海伦的身材很好,五尺八寸(172厘米)的身高在银幕上也算高大,外型真要演女超人也没什么问题。可能还是她知名度的问题,经纪人才推荐了女超人闺蜜的角色。
“其实露西·莱恩的戏份也不差。”海伦从袋子里摸出一份剧本,递给罗纳德。
试镜的剧本一般都不是全本,只有角色的那部分内容,有的导演还会故意只给一部分,或者用错的剧本,以防泄漏。
这份试镜剧本,是露西·莱恩的故事线,里面有不少她在高中帮助女超人的化身琳达·李,融入地球的高中生活的情景。
“这里还有超人克里斯托弗·里夫的戏份啊?”罗纳德看到第二页,有露西·莱恩碰到姐姐超人女友,记者露易丝的情景,她来采访超人失踪以后,最近出现的女性版超人。
最后他们姐两发现了超人和女超人的亲戚关系。
“是的,超人3和女超人,听说会在一起套拍,然后分别在明年和后年上映。”海伦说了点内部消息。
“本来女超人实在超人3里登场的,不过听说华纳兄弟不满意制片人塞尔金德父子的剧情设计,重新写了超人3的剧本。”
塞尔金德父子是墨西哥影视业的传奇人物,他们当年从dc漫画的母公司华纳兄弟手上,以三百万美元的价格买了超人的真人电影改编版权。
没想到历来只能拍成罗杰·科尔曼式的低成本剥削片的漫画改编电影,塞尔金德父子居然融资到五千万重金投入“超人”电影的拍摄。
这部电影在一九七八年,破天荒的取得了一亿多的全国票房,在全世界总票房更是高达三亿以上。
一句“超人飞了”的广告语,让全世界的小孩子,青少年,和漫画迷们蜂拥进电影院,一睹真人演员在银幕上起飞的镜头。
“罗纳德,你帮我练习一下对话吧?”海伦请罗纳德和他演练一下试镜剧本里露西·莱恩的对话。
“好啊,不过……”罗纳德看到了海伦买的女超人制服,“等下你穿上这套制服让我看看。”
……
练习完毕,海伦去洗了个澡,然后穿上女超人的制服,从浴室走了出来。她对着罗纳德转了个身,作出了超人标志性的飞翔姿势,然后问道。
“我好看吗?”
海伦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胸前和超人一样,也是一个大大的红色的“s”字母。和超人不一样的是,下身不是紧身裤,而是一条短裙。
“你看上去美极了,海伦。”
海伦·斯雷特满意地放下手,“还有一个配件。”
说着海伦拿起制服里附送的一条红色的头带,撩起头发,让罗纳德替她绑在额头上。
“这个头带有点不符合你的风格”,罗纳德左看右看了一阵,评价到。
“我也觉得是。”海伦放下头带,张开双手搂住了罗纳德的脖子。
薄薄的蓝色女超人制服,不是很合身,松松垮垮地罩在海伦的身上。
罗纳德把海伦拥进怀里,她的身体把制服应该撑开的地方撑的很足,甚至有点紧绷。但是腰部则有点过于肥大,多了一截出来。
罗纳德在海伦身后,把制服收紧,让她的身材显露出来,看了她的蓝眼睛微微闭上,脸上又泛起健康的红晕,他用力的吻了下去。
“唔,嗯……”海伦吐出一些音节,然后把跳了上来,挂在罗纳德的身上这样她的头部就和罗纳德一样高,可以更好的亲吻对方。
只有一百磅的海伦很轻,罗纳德很轻松的抱着她,双手开始在海伦光滑的小腿上抚摸。
“哦,罗尼,吻我”海伦刚刚停止了一个长长的吻,又被罗纳德弄得脸颊上热了起来。
“遵命。”
罗纳德开始吻向海伦的脖子和肩胛骨,就这样抱着她向卧室走去。
……
良久过后,罗纳德满足地起身,到厨房接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海伦。
“谢谢”,海伦已经光速换上了t恤和男孩子的短裤,躺在床上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杯。
接过水杯放在柜子上,罗纳德躺在海伦的边上,一手搂住海伦,两人在床上对视着彼此的眼睛,一时间觉得都很安静舒服。
“罗尼”,海伦枕着罗纳德热乎乎的的手臂,舒服的眯起来双眼,用脚趾在罗纳德的小腿上一下一下地蹭着,感受着恋人的温度。
“海伦。”
罗纳德也开始犯困,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睁开,好像不舍得闭上,看不见这个美丽的女孩。
“罗尼……”
“海伦……”
终于两个年轻人抵不过睡魔,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呼……”
一阵激烈的音乐响起,罗纳德用力睁开眼睛一看,好像电视机的屏幕上闪过一阵发光的字幕。
开头很像超人电影,很科幻的感觉,一些字幕来来往往,没有太看清是谁主演的。
“不对,这个字幕有点红色的流光,超人的字幕是蓝色的流光,难道是超人第三部?”
一阵快进以后,罗纳德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老头演员,在一个非常科幻的场景里,正在和一个穿着丝绸衣服的女孩说话。
咦,这好像是英国演员,演过“阿拉伯的劳伦斯”的彼得·奥图尔(petero'toole)。旁边那个演妈妈形象的好象是米娅·法罗(miafarrow),和罗伯特·雷德福演过“伟大的盖茨比”。
这是重拍版吗?罗纳德知道一九七八版的超人,扮演超人父亲的是马龙·白兰度。
那个穿着丝绸长袍的女孩背对着他,是一个金发姑娘,看上去有几分像海伦·斯雷特啊,就是比海伦还要壮实许多。
镜头继续往前,一个穿着类似超人制服的女孩,在天上飞。下面的大草原上,无数匹骏马在奔驰。
“是女超人电影吧。”罗纳德看清了女孩的头发是闪闪的金色,下身穿的是短裙,整个人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非常光彩夺目。
镜头一转,换到了女超人平时的身份琳达·李,一个女孩穿着绿色的上衣,白色衬衫,灰色的裙子组成的新英格兰私立高中风格的校服。
她正背对的观众,和宿舍里的同学说话。
“露西,带着新来的琳达逛逛宿舍,熟悉一下环境。”带琳达·李来宿舍的校长对着露西·莱恩说道。
“咦,我认识。”罗纳德惊奇地发现自己认识这个演女超人闺蜜露西的演员。就是“名扬四海”里,演犹太裔学生多丽丝的莫琳·蒂菲(maureenteefy)。
看来海伦的试镜失败了,罗纳德心想。以后自己再给她找机会吧。
镜头继续切换,女学生们开始在体育课上打曲棍球,校园外一个女巫模样的人正在偷窥,“就是她,女超人。”
“这是影后费·唐娜薇(fayedunaway)啊,曾经演过‘雌雄大盗’,‘唐人街’,七七年凭借“电视台风云(orgwork)”奥斯卡封后的女明星。
女超人的闺蜜露西·莱恩所在的队伍赢了对手,一个长得很丑的女学生为了报复,故意用力把曲棍球对准她打了过去。
眼看球就要击中露西·莱恩的脸。一个身穿2号的球员冲了过去,挡住露西,用自己的后背去接那个曲棍球。
“砰!”球在她身上撞的粉碎。
“这就是女超人的平常身份琳达·李。”罗纳德看着曲棍球被背部挡住炸开的慢动作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女超人和超人,都是钢铁之躯。一般物体都不能让他们受伤。
看看到底是谁演的,这里一定会加一个脸部特写。罗纳德心想。
女孩转过头来,镜头剪辑到了她的脸部特写。一位脸圆圆的美丽女孩映入眼帘。
“海伦!”
罗纳德大叫一声,这是海伦·斯雷特啊?怎么好像壮了不少?之前还把头发染成金色了?
“罗尼,罗尼,你做噩梦了吗?”海伦听到罗纳德的大叫,拼命把他摇醒。
“啊,好象是,没事了没事了。”罗纳德重新搂紧了海伦,“我好想梦到摔倒床底下去了。”
还好这次有个人搂着,才没有摔倒床底下。罗纳德心中暗叫侥幸。
“嘻嘻,睡吧。”海伦重新躺进了他的怀里。
“这部梦见的电影,有不少特技镜头,明显是花了不少钱的。还有和海伦配戏的,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老戏骨。”
罗纳德看了一眼怀中的海伦,“明明是她演的女超人,怎么她说是去试镜露西的角色呢?”
“这么多影帝影后给新人主角配戏,这明显是超人电影的传统套路,这个女孩搞不好会像克里斯托弗·里夫那样一举成名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两份试镜邀请
“bye!”海伦睡足了以后,还是先离开了罗纳德的公寓,去她母亲的居所。她要把好消息先告诉母亲。
没有贸然和海伦说她应该演女超人,罗纳德先找了caa的理查德,打听了一下“女超人(supergirl)项目的情况。
很快理查德的上司尼西塔把电话打到了罗纳德家里。
“我想我提醒过你,罗纳德。所有给漂亮女孩的好处,都应该先知会我,最好由我们来帮你办理。”
尼西塔怕罗纳德擅自许诺某个女演员出镜的好处,而没有经过经纪人处理,很容易会出问题。
“不是一般的漂亮女孩,是我女朋友……”
“噢,已经到女朋友阶段了?”尼西塔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然后一把扯下,丢在办公桌上。旗下最有潜力的编剧和导演,就这样被漂亮姑娘俘获了?
“海伦,海伦·斯雷特。这个名字你应该熟悉,她的父亲是……”
“pbs的杰拉德?”尼西塔哦了一声,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他深怕罗纳德被哪个小演员迷住了,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东西。
客户的桃色丑闻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牵扯大量的资源和精力不说,会让客户在制片厂面前丧失竞争力。
“那你还打听个什么?杰拉德会为他女儿考虑周到的。”尼西塔对罗纳德有点多此一举的行为表示不解。
“她的父亲给她选的经纪人,帮她拿到了配角的试镜邀请,不过我觉得她的外型应该演主角更合适……”罗纳德把情况说了一遍,“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关系,所以想找你们打听一下,你们是最专业的。”
“当然,罗纳德,你做的很好。”尼西塔对这种有事先和经纪人商量的思考方法很欣赏。
超人系列电影的合约情况比较了解,这是圈内老人都知道的一件令华纳兄弟颇为后悔的事情。
塞尔金德父子用三百万美元买下超人以后,全世界票房大卖三亿美元。华纳兄弟从上映的第一天就开始后悔把版权贱卖了。
他们利用发行合同里的条款,开始不断地给塞尔金德父子找茬,塞尔金德父子也是行业内的老油子,双方不断在导演人选,情节发展,和配角人选上你来我往,塞进自己的各种私货。
本来女超人预订在超人第三部中亮相,但是后来黑人影星理查德·普赖尔参演以后,没有剧情空间再留给女超人,只好反过来请超人在女超人第一部中亮相,带出他在氪星的表妹的故事。
制片人塞尔金德父子想把女超人的选角,打造成当年超人选角一样,成为一个电影开拍之前就宣传预热的噱头,正在全国开启试镜之旅。
“那你帮我问问,看看有什么有竞争力的人选。你们放心,我只是帮海伦找一个试镜机会。”罗纳德挂上电话。
昨天晚上做梦的效果不错,看来网球确实能引发梦境,罗纳德又出发去网球场了。
“他们拍出了超人的选角导演林恩·斯塔马斯特,这可是个老牌选角导演,他已经在洛杉矶看过了一圈女演员,正要去纽约做初选。”
很快caa的尼西塔打听到了更准确的消息。罗纳德早就知道,所谓海选并不是真的在普通女孩中选,而是选择那些有过演戏经历的女孩。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得。”
罗纳德知道找谁了,选角工作室的朱莉娅·泰勒,一定认识这个超人的选角导演。托她加一个试镜的名字,不是太大的问题。
“海伦·斯雷特?她的经纪人是?”朱莉娅果然认识选角导演,她让罗纳德报个经纪人的名字过来,这一行选角都要通过经纪人联系。演员工会为了防止各种潜规则,对此做了专门的规定。
罗纳德想了想,打电话给海伦,让她报了母亲给她找的经纪人的名字。
“真的吗?你有办法让他们为我试镜女超人?”海伦果然非常高兴。
“别太激动了,只是一个试镜机会。”罗纳德在电话里回答到。
“耶,妈,罗纳德给我找了个试镜女超人的机会。”海伦把拿到试镜机会的事情转头告诉了母亲。
“这是好事。”海伦母亲问清楚女儿试镜角色的来龙去脉,等海伦出门以后,给前夫打了个电话,“是你干的吧?我从海伦的讲述里闻出了你的味道,不要干涉女儿的自由,她想当女超人就让她当吧。”
“你懂什么演艺圈的事情呢?”杰拉德有点着急,“她怎么会拿到女超人的试镜的?我让经纪人改成配角露西·莱恩的。”
“是她男朋友给她找的。”
杰拉德马上挂了电话,给罗纳德拨过去。
“罗纳德,你快到我办公室来,立刻!马上!”
接到电话的罗纳德,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没有怠慢,马上赶到了杰拉德的办公室。
“你为什么给海伦找了女超人的试镜机会?”杰拉德劈头就是一问。
“因为我觉得她更适合女超人,而不是那个配角。”罗纳德回答。
“我以为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导演了,才默认你和我女儿交往的。”杰拉德用手指着罗纳德的头说道:
“你的常识哪里去了?海伦只是一个演绎学校高中生,女超人是采用超人的配置,配角都是老戏骨,他们的目标是简·方达,和多莉·帕顿。海伦在他们身边接不上戏,会被评论界批评的。”
罗纳德恍然,怪不得杰拉德给海伦找的是配角,在大制作中演配角,倒是一个容易的阶梯,踏入好莱坞的演艺圈。既有曝光度,有没有被影评家放在中心评头论足的麻烦。
不过罗纳德也有自己的考虑,“斯雷特先生,你说的当然是对的。但是超人系列电影不一样。”
“噢?”杰拉德见罗纳德很快赶来,也消了一点气,毕竟是为女儿的演艺事业出力。
“超人的观众,很多失去看飞行的特技的,演技并不那么重要。克里斯托弗·里夫在演超人之前也没有什么电影拍摄经历,不妨碍他成为明星。”
“再说,就算海伦的演技不行,离开拍还早。如果她被选上了,为她找一位合适的演技老师也并不迟。”
杰拉德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白兰地,给自己和罗纳德都倒了一杯。
“你还是幼稚了,里夫是凯瑟琳·赫本小心肝,她推荐,里夫才能当上超人的。”说着把酒喝了两口。
罗纳德无意听了个大八卦,这两人年龄得差了四十多岁吧,“他们是那种奶奶和孙子的感情吧?”
杰拉德没理罗纳德的问题,而是看了罗纳德一眼,“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演技不好是可以补救的。你去通知海伦准备试镜女超人吧,我同意了。”
“海伦,你告诉我,你真的想演这部电影吗?”杰拉德在罗纳德走后打电话给女儿。
“当然,当一名演员是我的梦想。”
“那好吧,你去试试也好。”
“噢,我太高兴了。罗尼,谢谢你。”海伦听到父亲已经答应自己试镜的消息,高兴坏了,连忙跑来和罗纳德说这个喜讯。
“怪不得他选的经纪人,让我去试镜配角露西·莱恩。”海伦亲了罗纳德一下,反应过来,然后有嘻嘻的笑起来。
“我应该做什么准备,罗尼?”
“就当你自己好了,电影选角没那么多讲究。”
海伦没有听罗纳德的,拿起买的女超人漫画开始研究起来。
“为了地球上的人们,你醒来吧。”
漫画中的女超人,到达地球以后发现超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失去了超能力,她用各种办法唤醒超人,最终找回了自己。
海伦头绑一根红色发带,然后对着罗纳德念着漫画里的台词。
一板一眼的,很典型的阿美利加高中生在戏剧社里学得话剧腔。
“噢……”罗纳德用手掩目,这样去试镜电影角色可不行。
“怎么了?我的台词说的不好吗?”
“不,你说的还行。”罗纳德觉得还得向她解释一下,“电影试镜主要是为了看你的外型是否适合角色,而且电影的拍摄有近景,特写,那些喜剧舞台上的台词方法,在电影里很多时候是不必要的。”
“噢,是这样?但是我演艺专高的老师说,台词才是表现角色性格的关键。”海伦略有疑惑。如果罗尼不是导演了一部卖座影片的话,她一定不相信这种说法。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
罗纳德指着对面的电视机说,“你把电视机想象成一个话剧舞台,有演员在里面表演。”
“如果演员用正常人说话的方法,后排的观众就不一定能听得清。而且他们里的远了,也看不见台上演员的脸部表情。这就是为什么学习戏剧的学生,要先联系形体。形体就算坐在剧场最后一排也能听见。
“然后我们再把它看成一个电视”,罗纳德说话见打开了电视,上面是重播的“豪门恩怨”电视剧。
“电视和电影一样,可以用不同焦距的镜头,捕捉演员的面部表情”,罗纳德指着电视里的角色对海伦说,“也有同期录音捕捉演员说话的声音,这样的话,观众就能欣赏这种更生活化的表演了。”
“但是电影里也有很多演员是用莎士比亚腔演戏的呀?比如英国的劳伦斯·奥立弗就是。”
这就牵涉到不同的表演流派的问题了,罗纳德其实自己也没有太搞清楚。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不过试镜的时候,绝对是先看你的外型是否符合角色要求的。”
“那我是不是要去染个金发?”海伦突然想到。
“先不急吧,女超人的地球人身份琳达·李,也是深褐色头发的。等你选中了再……”
看着海伦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充满了对试镜的憧憬,罗纳德转而说道,“先买个金色假发戴上试试,到时候他们需要染什么样的金发再说。”
“好,我听你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穿着制服去试镜
试镜导演林恩·斯塔马斯特是个老牌专业试镜导演了,他是好莱坞第一个在电影开场字幕上,单独留名的试镜导演,行业内对他很尊重,普遍认为他是选角导演这个职位的两个创始人之一。
上次受命寻找超人的演员,他就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找到了非常英俊的克里斯托弗·里夫。
所以这次制片人塞尔金德父子,又请他再次出山,希望他能够再次创造奇迹,为阿美利加观众,再找一个氪星来的女孩。
选角导演先在洛杉矶找了两星期,见过了几百位候选人。让他心动的其实一直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红遍全国的青春偶像,波姬小丝。这个女孩发色合适,形象姣好,演技……算了,这部电影演技不重要,而且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调教,她也到了应该学习演技的时候了。
另一个是一个黑发女孩,身高稍逊只有五尺五吋。但是那种天然的眼波流转的意味,可以让她很好的完成,用吻唤醒超人的氪星表妹这一形象。这是一种和波姬小丝完全不同的演法,他觉得一样能够成立。
这次塞尔金德父子希望重复超人系列电影的成功做法,和这位女超人的演员签三部真人女超人电影的片约,这样子就可以把她的片酬控制在一个比较合理的范围内。
所以相比已经要价颇高的波姬小丝,他还是认为最终那个黑发女孩会赢得最终的选角,如果这次纽约之行没有更好的人选的话。
看着助理送来的一大堆试镜照片,选角导演林恩开始一张张的看下去。选角比较重要的是依据直觉,所以他一般不看照片背后的简历,而是先挑出让自己觉得满意的照片,然后第二轮再细看简历。
纽约是除了洛杉矶外的最大的演员候选地,这里有很多演艺学校和百老汇,还有很多电视剧在这里制作。
几百张照片要一份份的过目,选角导演不由觉得有点累,他的眼睛有点老花了。
“咦,这是谁?”一个蓝色大眼睛的姑娘跳了出来,让他眼前一亮。
他这次没有按照惯例把这张照片挑出来之后再看简历,而是马上就翻到后面,看姑娘的姓名。
“海伦·斯雷特,演艺专高毕业,有参演电视剧和广告的历史。”
原来是她,选角导演接到过业内请托的电话,提了海伦的名字。不过就算没有这个电话,这个女孩也太适合女超人了,除了头发的颜色。
他用手把海伦的深棕色头发遮住,想象了一下金发的样子。
“让她过来试镜。”选角导演让助手打电话。
海伦·斯雷特是母亲陪同来做第一轮试镜的,罗纳德去忙其他事情了。
杰拉德有电视台的生意要处理,反正第一轮只是选出后续的七八个重点推荐人选,他已经打过招呼了。
“怎么样?选角导演看中你了吗?”海伦的母亲见到女儿进去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周围都是来试镜的女孩和家长,她拉着女儿上了汽车,才开腔问海伦。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回来等通知。”
“那应该是好事吧?等会你问问罗纳德。”
“当然是好事拉,有希望进最后的推荐名单,才会让你等通知的。”罗纳德见到了海伦以后,回答了她的问题。有他父亲看顾,不可能连最后的面试机会都不给的。
罗纳德做过不少试镜的工作,知道这类关系户,最少也会给一个靠后轮次真正的试镜机会。
“你今天怎么样?”海伦问他。
“有个小发行商想请我再拍一部青春片,我让经纪人推掉,不过他追到纽约来了。”罗纳德回答。
“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罗纳德摇摇头,这个小型发行商叫大西洋发行公司,本质上是一个和罗杰·科尔曼的新世纪公司一样的小发行商,在各地有一些小型和老旧的影院发行渠道。
罗纳德一方面不太想马上再拍一部青春片重复自己。另一方面如果要执导青春片的话,大的有环球和派拉蒙伸出橄榄枝,小的有前老板罗杰·科尔曼,没必要和新机构打交道,这行里骗子非常多,自己得小心行事。
“啊,我好紧张,要是进不了最后的试镜名单怎么办?”海伦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的第一次电影试镜。
“来通知了,明天就让我去第二轮试镜。”几天后的中午,海伦兴冲冲地跑来和罗纳德报喜。
“很好,放平心态就好……”
“好啦,我知道怎么做的。杰拉德已经交代过我要点了。”海伦正在兴头上,信心十足。
“哎呀,我又紧张起来了。”到了下午,海伦又开始紧张起来,“明天早上这么早叫我去,会不会是排在第一个?”
“第一个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知道有些选角导演喜欢把最看好的放在第一个试镜。”
“真的?”海伦稍稍放松了些。
“当然,你的外型这么出色,我当选角导演的话就会选你,没错的。电影选角主要是选外型合适,演技……”
“演技没这么重要嘛……知道了。”海伦有点愁眉苦脸,“可是纽约这么多漂亮姑娘,明天去的肯定都是百里挑一的。”
“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那个……”罗纳德开始说好话,让海伦放松一点,要是一直这么紧张,明天试镜可就拿不出最佳状态了。
不过海伦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一部大受关注的超人衍生电影,肯定有很多非常漂亮的女孩会去试镜的,海伦虽然美丽,不过在电影圈里,美丽只是一张入门券。
自己入行以来见过的这些女演员,哪个不是放在普通人里鹤立鸡群的美人?
自己得想个办法帮她放松下来,然后明天充满自信的去试镜。
“你的女超人制服还在吗?”罗纳德问海伦。
“在啊?怎么?”
“你不如穿上这套制服去参加试镜。”罗纳德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可以吗?”海伦没想到罗纳德说的是这件事。
“你知道,试镜的时候,最注重的就是上镜的效果。看看你的形象和角色是否合适。
如果你能够穿上女超人的制服去拍试镜录像的话,一方面可以让他们直观感受到你穿上制服的样子,另一方面也可以展示你的决心。”
罗纳德越想越对,这种打扮成角色的样子去试镜,一定会给制片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当初拍“名扬四海”的时候,也是要求女演员穿上芭蕾服跳一段的。
“就这么定了吧,你穿上制服很漂亮,一定可以征服试镜导演和制片人的。”
海伦半信半疑,不过看罗纳德这么肯定,她把女超人的制服拿出来,往身上一放,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
“好像腰部有点大,我让凯伦姨妈给你改改。”罗纳德看这海伦纤细的腰部,让制服有点大,用手帮她收了收,马上显示出傲人的身材来了。
“好吧,会不会太麻烦凯伦了?”
“没关系,现在去你长岛的家,让你妈妈帮你改的话,太晚了。凯伦姨妈很擅长做衣服的,以前唐娜的衣服都是她做的。”
“这很简单,如果只是一次穿着的话,我帮你在这里后面收一收就行了。”凯伦姨妈看了看海伦穿上制服后的样子,然后果断的推出了缝纫机。
改好了衣服,海伦又重新套上,果然这下把女超人的身材都体现出来了。
“就是制服后面好像有条痕迹。”罗纳德摸着下巴看到。
“对了,超人家族是不是都有条披风的?”他想起超人电影里,克里斯托弗·里夫就是披着猩红的披风在天上飞的。
“女超人也有吗?”
“有啊,肯定有的。”
“嗯……”罗纳德抓了抓自己的头,“你们等一下,我去买一件超人的披风来。
很快超人的披风买来,凯伦姨妈帮着按照海伦的身高剪短了一截,用缝纫机封好下摆。
罗纳德帮着海伦·斯雷特披上披风,果然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超人出现了。
“很好,就这么穿。”罗纳德觉得很不错。
海伦带着改好的制服和披风回家了。
罗纳德在门口目送海伦远去。
“怎么了?”凯伦阿姨看到罗纳德站在门口,海伦的出租车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嗯……我不知道,今天看她这么穿,觉得她一定会拿到这个角色的。”
“别这样,你们都是好孩子。”凯伦姨妈摸了摸罗纳德的肩膀,她知道罗尼是想起了前女友安东尼娅。
“我好像理解了她父亲杰拉德的想法。如果海伦只是演一个配角的话,大概率之后还会留在纽约,离父母不远,演演小剧场话剧,或者当个高中戏剧老师。
我劝他让海伦去追寻梦想,是不是作对了?”
在姨妈面前,罗纳德没有保留。
“姨妈,你以前嫁给姨夫之前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是啊,我高中毕业就嫁给了史蒂夫,本来我是想去曼哈顿找工作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和史蒂夫在一起的时光,还有我们的女儿唐娜。”凯伦姨妈拥抱了罗纳德一下。
“阿美利加人与生俱来就是自由的,我们生来就有选择自己梦想的权力。
就像你,罗尼,如果不是全力追求自己的梦想,连大学也没上完,又怎么会在二十二岁就导演出三千万票房处女作?”凯伦姨妈把罗纳德拉回屋里。
“知道了,我会回去拿大学文凭的。”罗纳德笑笑,姨妈还在执着自己大学毕业的事情。
“太难为情了,我还是到了试镜的地方再穿吧。”海伦·斯雷特第二天早上,在家门口等着罗纳德的车,她还是穿着自己的t恤牛仔裤。
“好,你别忘了带上。”罗纳德提醒海伦的母亲帮她把制服放进包里,放上车后座。
“真的要穿这个制服吗?海伦怕被别人笑。”她母亲把包放在后座上,然后坐了进去,看着旁边海伦尴尬的样子,还是有点觉得好笑,“试镜的时候,所有的女演员都要这么穿吗?”
“不,这是海伦的秘密武器。”
到了试镜地点,果然海伦·斯雷特排在当天的第一位。试镜导演来叫她进去。
罗纳德也不是很确定这个试镜导演是把最佳人选排第一,还是像房产中介那样故意把好房子放在后面,让制片人在前面总是看不满意的姑娘,最后眼前一亮。
一共八位候选人都坐在试镜地点外面的等候区,谁也没有穿女超人的制服。
海伦·斯雷特有点扭捏,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换衣服。
“先穿上这件外套,我们要先试镜女超人地球身份琳达·李的镜头。”试镜导演递过意见绿色的校服外套。
海伦穿上以后,看了一眼罗纳德。看到男友点头鼓励,才往里走进去。
“请自我介绍一下。”试镜导演介绍了制片人塞尔金德父子,然后让海伦开始试镜。
“早上好,我叫海伦·斯雷特,身高五尺八寸……”
拍好了正面和侧面的镜头,制片人塞尔金德父子递过一张纸,上面有一段女超人的对话,“请熟悉一下,然后对着摄影机念出来。”
“我能去一下洗手间吗?”海伦问道。
“请便。”
“这是我最看好的一位,她的身高非常合适,蓝眼睛和脸型也适合扮演女超人这种正义角色,他和克里斯托弗·里夫长得也有点像,观众会认为他们是表兄妹的。”
趁着海伦去洗手间的时间,试镜导演开始推销这位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嗯,怎么还没来?”
塞尔金德父子开始怀疑海伦·斯雷特是不是过于紧张,在洗手间出不来了。
“噢,我穿的真像个傻蛋。”海伦·斯雷特在洗手间换上了女超人的制服,只觉得自己好傻,怎么会相信罗纳德这个混蛋的话,现在穿成这样怎么去见制片人和选角导演。
“斯雷特小姐?”门外传来选角导演探寻的声音……
“来不及了……”
“啪!”试镜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蓝红两色制服,胸口一个大大的s字母的女侠走了进来。
她把披风往后一甩,“早上好,我是来自氪星的卡拉·佐艾尔,超人的表妹,氪星毁灭以后坐星际穿越来到地球,现在是地球上纽约的高中生琳达·李。”
塞尔金德父子对视一眼,都看出了满意,“很好,请你对着摄影机再来一遍……”
“哈哈哈,你看她穿的那个样子?”门外等候试镜的其他七位候选人,看到海伦没有换下制服就从里面走出来的样子,都忍不住发笑起来。
手工缝制的制服,还是能看出稍许有些廉价。
海伦满脸羞愧的样子,拉着罗纳德和母亲就走了出去。
“我们先去换一下吧。”罗纳德接过海伦拿着换下来衣服的包对她说。
“快走吧。”海伦听见那些女孩小声嘲笑,更想走了。
“下一个……”罗纳德陪着海伦走出去,背后传来了试镜导演的叫人声。
“这个怎么样?”
八个演员都试镜完了,但是塞尔金德父子每看到一个演员,总是想起早上第一个参加试镜的海伦·斯雷特。
那个穿着女超人制服的形象,总是顽固地跳出来,和其他的演员相比较。
那种英姿飒爽的气质和风度,实在让人难忘。后来的几位试镜者,有天生金发的,有运动员转型演员体型更好的,但是都没有那种“我就是女超人”的舍我其谁的态度。
“还是海伦吧?她比纽约其他七位都好,比洛杉矶那位黑发女郎也好。”
选角导演对自己的推荐非常自信。海伦比洛杉矶那个演电视剧的小个子女演员要更高,更有一种自信的风度,吊上钢丝飞起来也更有说服力。
“你说的很对。”塞尔金德父子都点头同意。确实海伦·斯雷特的那一身制服让人印象太过深刻了。
“洛杉矶那个黛咪·摩尔,也是不错的,让她演女超人的闺蜜露西·莱恩吧。”老塞尔金德想了想,那个女演员的演技也不错,还是给她一个绑定的合约,一起签下,反正女超人三部曲里,这个闺蜜都有出场。
“波姬小丝那边?”
“噢,她母亲要价一百五十万美元一部,我们不想继续谈下去了。反正这两位新人,大概能把片酬压倒十万美元一部以下。”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拍电影的钱从哪里来?
“来自纽约的女孩海伦·斯雷特,成为了几千试镜女孩中最幸运的那一个。她战胜了包括之前呼声很高的波姬小丝,被选中出演‘女超人’。
华纳兄弟宣布和她签约女超人,首部电影将择日在不列颠开拍。”
“好莱坞报道”里有一篇非常短小的立项信息,刊登了海伦被选上成为女超人演员的消息。
“我真是太高兴了。”海伦搂着罗纳德的脖子说道,穿上女超人的制服去试镜真的有用。
她接到通知,让摄影师在打光的环境下,再为她拍摄一组制服照片,让服饰道具做参考,订制真正的电影戏服。
“你们什么时候开拍?”罗纳德问海伦。
“华纳想让我们去英国,和现在正在不列颠伦敦郊外的松林制片厂拍摄的‘超人第三部’套拍一些镜头,正式拍摄还要明年,他们说我还要去健身,长一些肌肉来配合角色。”
“好啊。其实这个角色很适合你,对演技要求不高……”
“怎么会?我还要和简·方达,彼得·奥图尔他们搭戏,对演技要求很高的。杰拉德已经给我找好演技培训老师了。”
罗纳德嘿嘿一笑,杰拉德对这个和前妻生的女儿还是非常关心的。他请了著名的莎士比亚戏剧教练,来训练海伦的台词能力和演技功夫。
虽然罗纳德觉得电影未必需要这样的台词功夫,不过他也不打算干涉。总比所谓的“方法派”演员工作室那一套方法来的健康。
“其他角色选定了吗?”罗纳德问起“女超人”的其他角色人选。
“他们打算找简·方达演我的母亲,多莉·帕顿演漫画里的女巫,然后彼得·奥图尔演我的导师。不过这都还没有敲定,也许还会变。”
“是的,电影拍摄很不确定,有时候档期变化也会让原来答应的演员没有空出演。”罗纳德想起梦中好像除了彼得·奥图尔之外,其他人都换了演员。
“还有一个好莱坞的电视剧演员,叫黛咪·摩尔。她来演女超人的闺蜜露西·莱恩,听说她原来也是女超人的人选。”
“这个世界真小,我以前还用过她的试镜照,当我人像摄影生意的广告……”罗纳德不禁感叹,黛咪这种非常善于寻找机会的女孩,终于还是踏入了演艺圈。
海伦那些演艺专高的同学也很羡慕她,开始不断给她打电话要办派对邀请海伦出席。
“我从来不知道我在高中有那么受欢迎,她们本来都喜欢那个埃里卡·金佩尔,还选了她做毕业舞会的皇后。”海伦又接到一个邀请电话,对罗纳德吐槽说。
“哦,不知道,她演过什么电影吗?”
“她演的电视剧版的‘名扬四海’里的coco。”
“那不就是电影版里艾琳·卡拉演的角色?”罗纳德想起了这个戏剧,舞蹈,演唱三项全能的角色。艾琳·卡拉现在的事业中心已经转向歌手,天天上综艺节目唱“名扬四海”,怪不得不演电视剧版了。
罗纳德倒是很开心,每次她上电视,都在增加自己的作词收入,下季度又是一张支票。
“你不去参加她们的派对吗?”
“噢,都没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去挑选一下新出的爵士唱片,我等下还要去上莎士比亚戏剧课,你呢?”
“我会去见两个制片人。”罗纳德起身去开车。
“等一下见到罗纳德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赞扬他,你知道阿美利加人都喜欢别人的称赞。”两个胖子正在酒店的套房里谈论着罗纳德。
“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好的导演天赋呢?”
“嗨,罗纳德。好久不见!”
米纳罕和约拉姆两个以色列制片人起身,和罗纳德和经纪人理查德拥抱。
“你的快节奏真是太厉害了,我们的电影成本比你高,结果票房只有你的零头。”米纳罕开始恭维罗纳德。
他说的电影是加农炮影业的“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已经下映。在阿美利加总共收入六百万美元不到,还没有电影拍摄和音乐版权的成本高。
“电影是很难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对了哪里”,罗纳德谦虚了两下,“我听说你们在国外的拷贝卖的不错?”
罗纳德本来不想见这两个以色列兄弟,和经纪人理查德和尼西塔也讨论过,婉拒他俩的邀请。
不过尼西塔的一句话引起了罗纳德的注意。这两兄弟在欧洲拿到了大投资,准备开拍千万级别的大片。
在阿美利加拍摄的电影部部赔本,还能拉到这么大的投资,让罗纳德很有兴趣和他们聊聊,所以答应了这次会面。理查德还特意飞过来陪着见面。
“啊,是的。罗纳德,你不如来帮我们导演一部电影吧,还是青春片,这样子我们就能强强联手,奥斯卡最佳影片和奥斯卡最佳导演也不在话下。
这两部电影的票房让我有些明白了,我还没有把握住阿美利加民众的口味,所以才票房失败。”
米纳罕·戈兰滔滔不绝地在说着自己的电影。
“为什么你的电影就能这么卖座呢?罗纳德。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秘诀?”
“成功是一位贫乏的老师,要是失败,我倒是可以谈谈教训。但是票房成功,我实在也是不知道自己对在哪里?”
“哦?那你能谈谈为什么我们的‘最后一个阿美利加处男’失败了吗?”
米纳罕本人就是一位导演,虽然没有挂名这一部电影的导演,但是他去了不少次拍摄现场指导,最后的剪辑也大多是他的手笔,他实在是搞不明白。
青少年电影,裸露戏,堕胎,各种泡妞的戏码。按说加农炮影业的电影,这些卖座元素都比罗纳德那部“快节奏”来的更多,光是上光的女演员就有十几个,比罗纳德那部多多了。
可是阿美利加的青少年观众就是不爱看。自己的发行投入也远远超过环球,可是单馆票房就是被‘快节奏’死死压在身下,现在别人每周还有两三百万的票房,自己的电影已经被请下电影院了。
“如果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在欧洲找到拍摄资金的,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的电影在北美不卖座。”罗纳德脸上露出坏笑。
“这事我不管,都是约拉姆去谈的。”
约拉姆就像一个小号的米纳罕,除了脑袋比堂哥小一号,整个人也是肥肥的。
“我们主要还是靠这电影的预售和欧洲的银行资金。”约拉姆说话不多,主要在倾听别人。
不过他说的话对罗纳德来说,都是很重要的知识。“请问预售是怎么回事呢?“
“预售就是电影还没有开拍的时候,就在欧洲和亚洲地区,卖出当地上映的权力,我们拿预售款来拍片。拍好了以后交货。”
“我要怎样才能预售出电影呢?”
“你得有成功的先例,电影里得有外国人认可的明星,或者一些人脉。”约拉姆还是不多说话。
“那银行资金是怎么回事呢?”
罗纳德还想更多的探听一下加农炮影业屡屡赔钱还能拉到大投资的秘密。
“罗纳德,这可是我们的核心商业机密。如果你想更多了解一下预售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下次戛纳电影节的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去一次髪国就明白了。”
“对啊,罗纳德,明年你和我们一起去戛纳吧。那里可是电影导演的天堂,海滩上都是……”米纳罕眉飞色舞的描述了一下他在戛纳受到的礼遇。
“该你了,罗纳德。我们的电影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不能说我的看法一定对,不过我觉得你拍的电影,都想外国人眼中的阿美利加故事,而不是阿美利加人眼中的本国故事。”
“什么意思?”米纳罕瞪着牛眼,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看过你的几部电影,比如那部蒙特利尔放映的‘苹果’,里面讲的是一个嬉皮士的故事。”
“对对,嬉皮士拯救世界……”
“米纳罕,我猜你没有接触过嬉皮士的生活方式。”
“你怎么知道?”
“我就在阿美利加长大,我生活中见过不少嬉皮士。而你是以色列人,了解嬉皮士都是在电视,或者杂志上。”
见米纳罕听得用心,罗纳德说了下自己的看法。
“其实嬉皮士最核心的理念是自由,我在路上就能闻出来谁是嬉皮士。他们总是开着二手破车,留着长头发,戴着鲜花,弹着吉他唱歌,但那都是表象,他们真正的精神在于自由。
而你的电影,把嬉皮士集合起来,让他们听从一个领袖的指挥,牺牲自己完成伟大的事业。这怎么可能?在北美观众眼里,这根本不是嬉皮士。”
“所以我说,你的电影可能适合外国观众看阿美利加故事,那些故事符合他们想象中的阿美利加,但北美观众不觉得那是他们的故事。”
罗纳德举起酒杯,示意自己说完了。
米纳罕瞪着眼睛,半天不说话。突然他用拳头打了一下桌子,“啊……我明白了。”
“罗纳德,你来给我们导演下一部电影吧?青春,美女,爱情,正好是你擅长的元素。”
“咳咳……”理查德在旁边突然被酒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我很抱歉,米纳罕。我还需要休息,最近也不想再拍青春剥削片了。你知道我前几天还拒绝了大西洋发行公司的邀请,去拍他们的电影。”
最近有一首名字叫“山谷女孩”的歌曲,爬上了流行音乐排行榜的前列,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cbs电视台还特地批判了这种山谷腔,做了一个专题报道。批评这种说话的强调和不讲究语法的表达方式,以后会对美国人的语言表达,和阅读理解能力造成很大的影响。
大西洋找到罗纳德,想请这位掀起“山谷女孩”腔调风潮的导演,趁势再拍一部名字就叫“山谷女孩”的电影。剧本随他写,酬劳二十万,选角和剪辑全部由罗纳德决定。
“好吧,你应该享受这种特权,阿美利加卖座的导演应该享受这种特权。都怪我当时傻,没有抓住时机请你来导演加农炮的电影。”
米纳罕做了几个夸张的悔恨的动作。
“你接下来什么时候拍新电影?会拍什么题材?可别忘了我和约拉姆,加农炮影业永远欢迎你。我们的融资能力,对天才导演的容忍度,都是好莱坞七大不能比较的,你不和我们合作就是傻瓜。”
“不知道,我还没有灵感,也许是科幻片?”罗纳德觉得这两兄弟真的非常有斗志,什么失败都不能让他们磨灭永远进取的信心。有这样盲目的自信,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
“他们的钱,好莱坞都传说是比利时的银行给的,都是欧洲洗过的资金。”
送罗纳德回家的路上,理查德说道。
“事实呢?”
“我不知道,不过今天米纳罕的那位堂弟,他说的确实是一条很好的融资路径。包括女超人的资金,也是从欧洲和亚洲的预售中筹集的。现在好莱坞的七大制片厂,也开始学习这种方式。
如果他们真的能够从戛纳找到预售资金,那恐怕所谓的洗美元的说法,也只是一种传言而已。”
“你该回好莱坞了,罗纳德。”在罗纳德姨妈家门口,理查德开始催罗纳德回洛杉矶。
“电影票房已经突破了三千三百万,继续下去就是细水长流的长线放映。现在好莱坞有很多人都想和你合作,如果长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好莱坞可是非常健忘的。”
“我知道,等我办完一些事情,就回去。”罗纳德拍拍理查德的肩膀。
“罗尼,帮我按住这里。”
唐娜看到罗纳德回来了,拿着望远镜的一头,让罗纳德按住,然后把镜筒收了起来。
“怎么你不看彗星了?”
“哈雷彗星已经被人发现了,我上不了报纸新闻了。”唐娜耸耸肩。
“为什么这么多人要看哈雷彗星?”
“因为现在彗星很火啊,传说恐龙灭绝,就是一颗彗星撞击地球引起的。”
“这么吓人?如果人类被彗星灭亡了怎么办?”
“不会的,撞击地球的机率很低,很多小型天体都被月球挡住了。”
“如果撞击地球,造成大量人类灭绝,你是个幸存者的话,会怎样呢?”罗纳德觉得这是一个挺好的灾难片题材,就问问唐娜。
“嗯?我大概会搜集我的书籍,然后保留人类的科技火种吧。”
“哈哈,那你自己呢?有什么想做的呢?”
“没啥,我也许会去国会图书馆把那里的好书都拿回来。”唐娜想了一下说道,“然后再拿点平时买不起的漂亮衣服,玩不了的玩具,再弄辆摩托车开开。”
第二百七十五章 撒哈拉
“嗨,波姬!”
“嗨,罗纳德,纽约大学真的没有围墙啊?”
波姬小丝在纽约大学的教学大楼对面的咖啡馆前找到了罗纳德。她戴着一副大墨镜,长长的金发扎起来,加上穿着很简朴,所以还没有被人认出来。
临近中午,这里的人不算太多,罗纳德选择这里和波姬和他母亲见面。她们也在曼哈顿住了很长时间,一说地址都知道。
“是的,我没和你开玩笑啊。你想找那种常春藤爬满围墙的学校,要到哥伦比亚大学去看看。”
“好吧,没想到纽约大学是这样的,和我想象的相差好远。这次我还到了布朗大学参观,是小肯尼迪当我的导游。那里就很有古老的韵味,我看见小肯尼迪都紧张的不敢说话了,他是我童年的偶像。”
“和普林斯顿相比怎么样?哪所好一点?”罗纳德问道。
“还是普林斯顿好,布朗大学的招生办很想我过去,说sat成绩不要紧。这让我觉得他们好像更需要我,而普林斯顿一视同仁,我觉得那里才是真正的学术殿堂。”
波姬小丝马上高中毕业,要开始选择大学。她在前期参加了不少大学的提前录取报名,不过上次在洛杉矶听罗纳德说过追寻梦想的话以后,又在报名学校里加了几所常春藤大学,这次来东部地区,正好参观几所大学的校园。
“那纽约大学一定让你失望了,这是所比较新的大学,不像那几所有上百年的传统。纽约大学是以无围墙著称的……”罗纳德又把纽约大学因为没有钱被迫卖掉校园的事情说了一遍。
“对吧,波姬,我就说了,还是应该去布朗大学,那里还有你的偶像小肯尼迪。普林斯顿的招生办只说综合考虑,没有给你承诺。”
波姬的母亲特瑞,现在上午还比较清醒,过了中午就会喝的醉醺醺的。
“好吧,我就不去纽约大学参观了。谢谢你,罗纳德,我听了你的话才去报名普林斯顿,不管能不能被录取,我总算不会后悔。”
“这话你可不能在强尼·卡森的节目上说,否则纽约大学的男生们,会杀了我的,破坏了他们和你同校的梦想。”
“哈哈哈……”波姬小丝笑得很开心,引起了不少顾客的注意,好几个人都看过来,好像认出了她,正在琢磨要不要过来要个签名。
“我们还是走吧,换个地方。”
波姬小丝昨天打电话给罗纳德,希望他能够带自己参观一下纽约大学,她要开始择校申请了。
罗纳德想到自己还欠着上客串和上脱口秀宣传“快节奏”的大人情没有还,表示自己会给波姬做导游,并且回答一切相关问题。
“我们先送你妈妈回酒店吧。”
特瑞又从包里拿出威士忌喝了起来,眼看又要醉了。
“迪克,帮我妈妈一下。”波姬小丝让司机扶着特瑞上了车,她自己坐在她旁边。汽车开动,她和坐副驾驶的罗纳德聊天。
“如果能够被普林斯顿录取那就太好了,我好紧张。”
“他们会综合考虑的,别担心。”
“嗯,去普林斯顿是我的梦想,上次你说了以后,我就像有了一个目标,一定要试试。”
“你上大学以后,就像朱迪·福斯特那样,不演好莱坞电影了吗?”罗纳德问道。
被牵扯进大统领刺杀案的朱迪·福斯特,一头栽进耶鲁上学,不怎么和媒体接触了。凡事找她采访刺杀案的嫌犯欣克利的记者,都被她横眉冷目,掉头就走。
这在好莱坞变成了一件趣闻,这个女演员和公众的联系切断的非常彻底,除了暑假期间拍一些欧洲的电影之外,真的不接剧本了。
“我现在人生的最大梦想就是上普林斯顿。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我妈妈再谈一个大制作,也许拍完以后,我就会暂时息影,也暂停模特事业。”
“为什么?”罗纳德听到波姬也想效法朱迪·福斯特,觉得有点惊讶。
朱迪大概率是被欣克利牵累了,那个石油富商请了几名大律师为儿子辩护,居然用精神失常的理由,从刺杀大统领的指控中脱罪。不过他当庭被宣判无罪以后,马上被送进了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看来会在那里渡过余生。
毕竟是阿美利加的最高统领,这样就无罪走出法庭,也太让普通民众不舒服了。十几年前的约翰·肯尼迪被刺,已经成了阿美利加民众心中的一根刺,还没有破案。
如果这次再出现糊弄民众的结果,恐怕联邦政府的威信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嗯,罗纳德。你觉不觉得,女演员,女模特,大家说道这些职业的时候,都带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虽然他们现在很喜欢我,但我知道他们内心其实是不把女演员看作一个真正的职业的。就连肯尼迪,普通民众也觉得应该选择杰奎琳,而不应该找玛丽莲。”
波姬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心里话。
“嗯?”
罗纳德没想到波姬小丝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肯尼迪的老婆杰奎琳是出身名门,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而他的情人玛丽莲·梦露则连高中都没有读完。
看来波姬想上普林斯顿,也是因为那里拒绝给她特别的待遇,把她看作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她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那种只凭长相,什么也不懂的女演员。而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也能够凭自己的能力上名校。
阿美利加民众,其实对女演员的知识,都有一种特别的鄙视。特别是强尼·卡森这种脱口秀主持人,会在节目上有意用提问引导女演员,让她们的回答给观众一种除了长得漂亮什么也不会的印象。
人们一方面崇拜她们,要她们的签名,想和她们合影,另一方面又普遍存在“她不就是靠一张脸蛋”的想法。
“你这样想也有道理,我支持你去普林斯顿试试。”到了酒店,让特瑞坐在沙发上休息,罗纳德和波姬在酒店房间里继续聊她的前途打算。
“不过你完全不用为了学业就放弃演艺事业,这一行……”
罗纳德想起自己经纪人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一行非常善于遗忘。”
“不会的,我的粉丝不会那么容易忘记我的,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疯狂。”
波姬笑了起来,“我的母亲已经给我做了一些规划,她说我再拍一两部小女孩的戏,然后在大学里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更加适合扮演成熟长大的女性角色。”
“那就好,阿美利加的观众会想你的。”
“其实今天见你,罗纳德,我妈妈和我还想问问你的意见。她想给我接一个剧本,但是不清楚这个剧本能够拍成蓝色珊瑚礁那样的票房大卖之作。”
波姬回身拿出一本剧本,递给罗纳德。
她的母亲特瑞也从半醉中醒过来,坐来看向罗纳德,“罗纳德,我想让你看看这份剧本,是不是适合波姬。”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票房成绩,震惊的不仅仅是那些圈内人,制片厂高层,罗纳德周围的人也看是改变对他的看法。波姬的母亲泰瑞,接到剧本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罗纳德接过整本剧本,比通常的剧本要厚,看来是个一百二十分钟的大片。
波姬小丝在圈内的号召力和地位,让她处在比较超然的地位。不像一般的演员试镜的时候看不到整本剧本,波姬在洽谈阶段就可以看到完整的剧本,再决定是不是参演。
“撒哈拉?”罗纳德看到剧本的名字,有点疑惑,这是讲沙漠里的故事的?
编剧詹姆斯·r·西尔克,故事米纳罕·戈兰。
“嗯?”罗纳德翻开剧本,看了下去。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一九二七年的女孩戴尔,代替生病的父亲参加非洲汽车拉力赛,在中途被一位贝都因部落的酋长俘虏。另一个参赛选手,邪恶的德国人,则为敌对部落提供征战的武器。
最后戴尔被好酋长所救,她们打败了德国人支持的坏酋长,赢得了拉力赛。在领奖台上戴尔看到了好酋长,和队员告别,骑上马和酋长一起回了部落。
这都是什么烂故事?
罗纳德直觉不对。
一个阿美利加女孩,被阿拉伯酋长拯救,最后放弃文明世界,和酋长一起生活在落后的部落里。
阿美利加观众肯定不可能接受这种结尾。又是那种异想天开的剧情,像是外国人眼中的阿美利加电影。一看就是米纳罕的手笔。
这个署名大概是真的,并非冒领功劳。
“你为什么要接他们的垃圾?”罗纳德快速翻完剧本,问波姬和特瑞,“那两个以色列人不会拍好莱坞电影,这部电影剧本就有比较严重的问题。”
“别这么说,罗纳德。他们可是很有诚意的,我看了故事也不错。”特瑞有点气恼,罗纳德刚看剧本,就贬低米纳罕·戈兰,他是有什么想法吗?
“哎”,罗纳德暗自叹了一口气,特瑞挑剧本的眼光不怎么样。虽然说剧本并不代表电影的水准,好莱坞很多好剧本拍出来,影片质量不怎么样,也有很多一般的剧本拍出了经典佳作。
但是如果剧本有一些基础上的问题,比如人物割裂,情节怪异,那是怎么也救不过来的。
这两年罗纳德看了很多经典电影的剧本,品味被好剧本养刁了,一看这部“撒哈拉”就知道和阿美利加观众的基本价值观有错位,属于很难救的项目。
“如果波姬是我的表妹,我会让她放弃这部电影的,因为它对波姬的银幕形象有损害,也不会对她的演技带来什么进步空间。”
“但是这里有很多现在流行的元素啊,赛车,青春,爱情,异域风光……”特瑞为自己的眼光辩护起来。
“妈,让我和罗纳德说。”波姬悄悄打断了母亲,然后凑过来对罗纳德说道,“我妈有点醉了,你别反驳她。”
“她清醒的时候和我说过接这部戏的理由,她不想我在大学前话太多精力在电影拍摄上,这部电影会由安德鲁·麦克拉格伦导演,他原来经常导演吉米·斯图尔特的电影。”
“怪不得剧本一股子五六十年代的味道。”罗纳德暗自吐槽。
“对,他就像波姬的祖父一样,会像疼自己的孙女一样疼波姬的。我想波姬进了大学以后,再想办法在演技上进步,那时候才是她转型为成熟女人的时候。”
特瑞好像完全清醒了,对着罗纳德解释道。
“罗纳德,你拍了一部卖座电影,但是不要看不起戈兰先生,他们愿意投入两千万以上的资金来拍摄这部电影,会在以色列和埃及取景,真正的大制作。
而且他们会给波姬开出符合身价的片酬,两百万美元。”
“我明白了,祝你们好运。”罗纳德想明白了。
现在大统领的减税法案通过以后,演艺圈的税负一下子降低了很多。有这么多片酬,如果明智地投资,波姬就算马上息影,也可以干什么都行了。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是说如果……给我,或者我的经纪人打电话,我认识米纳罕,他还欠我一次。”罗纳德告辞出门,在门口悄悄对波姬说道。
“谢谢,罗纳德。”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如果彗星撞地球
“这个物品有生命吗?”
“没有。”
“比我的手掌大,还是小?”
“小。”
“它要用电吗?”
“要。”
“它会发光吗?”
“会。”
……
罗纳德陪海伦去和她演艺专高的同学聚会派对,这个派对的参加者,多数是海伦这样的富裕家庭的孩子。
大家没有放很吵闹的摇滚乐,而是放了一盘爵士乐,在轻柔的音乐伴奏下,罗纳德和海伦的朋友们,玩起了“二十个问题”的游戏。
顾名思义,这就是个问答游戏。
回答者在房间里挑中一件物品,然后其余的人可以问她二十个问题,回答者只能用“是或者否”来回答。如果大家没能猜出是什么物品,回答者就赢了。
当年拍摄电影“名扬四海”时期,罗纳德见过的那些演艺专高的演员大多数已经毕业,海伦的同学里,大多数都没有参加过那时的拍摄。
不过他们还是在谈论“名扬四海”的种种趣闻八卦。因为海伦的同班同学埃里卡,正在电视版的“名扬四海”里演主角,拉丁裔黑人女孩coco。
另一个参加聚会的是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毕业生洛丽·辛格(lorisinger),她也是电视版的主演之一,演一个大提琴手。
“是不是电视机?”海伦问道。
“不是。”
“啊,海伦。你们输了,没有猜出来,是台灯。会亮的又不止电视机,还有台灯。”洛丽哈哈的笑出声来,这轮她赢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开始喝起饮料,休息一会,看看电视。
“洛丽,你是真正的大提琴手吗?”罗纳德没话找话,和海伦的朋友聊聊天。这种音乐和游戏,其实不太符合罗纳德的胃口。
电视版的“名扬四海”在米高梅电视网播放,收视率比较惨淡。愁的制作人达·席尔瓦的头发又少了不少。原版电影里只有当年罗纳德的小弟勒罗伊等少数几个参演。
真正的大牌,比如coco的扮演者艾琳·卡拉早就不混电视剧圈了。
“是的,我十三岁就和俄勒冈州立交响乐团合奏了。八〇年我还赢了卑尔根爱乐比赛”洛丽是个大提琴神童,长得很年轻的样子还在演高中生,实际上已经结婚两年了。
“噢,那可真了不起,你之后没有往专业大提琴手的方向发展吗?后来为什么当演员了呢?”
“我很想当一个大提琴手,我的父亲就是波特兰交响乐队的指挥,这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不过所有的梦想都在当年纽约的一个音乐夏令营上破灭了。”
“发生了什么?”
“那时杜普蕾女士举办的夏令营,那时候她已经退出演奏改做教学。参加的有个华裔的男孩,他比我大两岁,听了他的演奏,我就觉得自己不可能达到那种高度了。”
罗纳德摇摇头,这些古典音乐演奏家的职业生涯比电影导演还惨。他们不像导演还可以拍不同的电影,只能反复演绎同一首乐曲。在现代录音技术普及以后,一首知名古典音乐,往往只有一两位演奏家能够被大众追捧。
“所以你就转为演员?”
“是的,我的叔叔是电视台的摄影师,我的哥哥也是个演员……”
“我想好了,轮到你提问了,罗纳德。”一个女孩过来打断了罗纳德的聊天,游戏继续。
“好吧,我想想。”罗纳德开始想自己怎么提问才能尽快找出答案。
“它有生命吗?”
“没有”
“它是否使用了娱乐,沟通,或者工作方面的科学技术?”
“是的。”女孩没想到罗纳德问了个赖皮的问题,只好点头。
“它是一个为了娱乐的产品吗?”
“会发光吗?”
“是电视机。”
“你耍赖。”海伦过来揉了揉罗纳德的脸。大家笑成一团。
“这样吧,我们来玩个‘假如这样(whatif)’的游戏。”罗纳德看大家兴趣不高,提出了换一个游戏。
“我给一个前提条件,假如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你们用想象力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好,你问吧。”男孩女孩们都围过来,她们都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看着罗纳德。
“假如彗星撞了地球,大部分的人类都灭绝了,你发现周围的只有几个活人,会怎么办?”
“那很好啊,我们可以去没戏百货,那些平时买不起的漂亮衣服都可以随便拿了。”
“如果大部分人都灭绝了,那我就不用和其他碧池争帅哥了。而且帅哥就没有选择,只能和我约会。”
“哈哈哈……”
罗纳德没想到女孩们的想法这么有趣,和她们多聊了聊。
她们中的多数人,还是把这种事情当成了一个放纵自我的机会,可以有机会干一些平时不敢干的事情。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海伦见罗纳德想得出神,过来问他。
“你的朋友的回答很妙,我在想是不是应该用这些回答来写一个剧本。”
“噢,罗纳德,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我要演主角。”洛丽开始起哄。
“谁知道呢?如果制片厂喜欢我的想法,那一定请你们来试镜。”
“et外星人的导演斯皮尔伯格,被爆抄袭印度裔导演萨蒂亚吉特·雷伊创作的剧本……”
电视机里传来一阵娱乐新闻的播报。
罗纳德心中一惊,抬起头看向电视机。
大家的声音马上小了下来,一个女孩走过去帮着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大。
“印度裔孟加拉籍导演萨蒂亚吉特·雷伊声称,et外星人抄袭了自己1967年的剧本《异形》(thealien),雷伊通过记者表示,如果没有他创作的剧本,《e.t.外星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这是真的吗,罗纳德?”海伦的那些同学演员问在场最熟悉斯皮尔伯格和好莱坞的导演,罗纳德。
“我说不好。剧本和最后的电影其实不一定是一回事。而且我并没有看过雷伊说的电影,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罗纳德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剧本抄袭是很严重的指控,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事先给原作者接洽的话,那是违法行为。不光要在法庭上赔偿原作者的损失,而且对抄袭者在圈内的声誉会有很大影响。
现在好莱坞正在拍摄的最大投资电影,“阿美利加往事”的导演赛尔乔·莱昂就曾经是一名抄袭者。
他的成名作“荒野大镖客(afistfulofdors)”,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成名作,讲述一位西部牛仔,把小镇从恶棍手中拯救下来的故事。
这部电影,其实每个场景,每个镜头,都是照抄东瀛导演黑泽明的黑白日语电影,“用心棒”。
莱昂的电影,只是把故事从古代的东瀛,换到了西部小镇。主角的武器,从武士刀,换成了左轮手枪。这样的抄袭当然在法庭上也站不住脚,黑泽明起诉后,莱昂赔钱了事。
当然et外星人的情况,估计不会是这样。雷伊说的剧本,并没有被拍成电影,还是处在剧本状态。就像罗纳德所说的,剧本离成片还有很远。
这种有很多特效场景的电影,再加上斯皮尔伯格独特的笔触,用光影画出了一份儿童的童话,成片的效果并不是剧本里可以看出来的。罗纳德不太相信斯皮尔伯格有必要抄袭。
罗纳德估计可能创意和情节上有些雷同,这种事情都是外星人题材,也难免撞车。
回到家中的罗纳德给经纪人理查德挂了一个电话,问问et外星人的情况。
“这个雷伊他不是来碰瓷的吧?”
“不,罗纳德。雷伊是著名的印度裔导演,他还是著名的编剧和作曲家。
他导演的‘大路之歌’获得过戛纳的奖项,之后还以电影主角阿菩,拍了另两部电影“大河之歌”,和“大树之歌”,得过威尼斯金狮奖,和西柏林金熊奖。”
“额……我是想问问剧本抄袭的指控,斯蒂文真的是抄袭他的剧本吗?”
罗纳德知道自己对非英语电影,第三世界国家电影是个弱项,这些电影他看得不多,和纽约大学的校友斯派克·李比起来,属于孤陋寡闻。
“听说明天他会发表声明。”
不管这些et外星人票房大卖带来的各种意外情况,罗纳德开始坐在键盘前,试图写一个剧本的梗概。
他想在没有梦境帮助的情况下,抓住灵感,自己写一本剧本。
梦见电影没有什么规律,很难重现。自己想在电影业走下去,恐怕早晚还得回到当编剧,写剧本的路上来。
“彗星撞击了地球,一次造成白垩纪恐龙灭绝式的大灾难降临地球。纽约和洛杉矶被毁于一旦……
几位年轻的山谷女孩,因为参观核战防护设施,幸免遇难。她们怎样用山谷女孩的思路,来解决大灾难后的一系列生存问题。”
罗纳德写写停停,没有原著参考,也没有梦中的电影指引方向,他写的很慢。
电视机做的屏幕有点刺眼,罗纳德很快感觉眼睛干涩,想流泪。
看来还是得买一个se·欣顿那种电脑,有专用的打字显示屏。
“明天问问经销商,看看要多少钱。”
第二百七十七章 酒会
“天空出现了巨大的火球,地面上的人们没有预警,半数建筑毁于一旦。一群正在做核战争教育的山谷女孩,躲在核掩护所里幸免于难。
大灾难过去后,山谷女孩骑上摩托车,和基地的科研人员来到了洛杉矶。城市里已经没有多少幸存者,她们找到了业余无线电电台,联系上了加州广阔农村里的幸存者。
山谷女孩们用从电视剧里学到的知识,恢复了文明,她们开始用无线电台播放过去的流行音乐,让其他的幸存者知道阿美利加还存在,主动联系自己这个幸存者团体……”
打完剧情梗概的最后一个字,罗纳德拿上稿子,去复印店复印了几份,寄给自己的经纪人,让他们帮忙联系制片厂,看有没有制片人有兴趣进一步深谈。
然后罗纳德拿着剩下的一份剧本梗概,揣到了口袋里。他见到高中生年纪的年轻人,就会把故事和他们讲一讲,收集一下对方的反应。看他们对那些剧情感兴趣,想了解更多。而对那些剧情没兴趣的走神。
不过今天他没空找人讲故事,罗纳德被米纳罕·戈兰邀请,去参加“撒哈拉”电影在纽约的酒会。波姬的母亲特瑞,也打电话过来特别邀请他过去。
海伦正在忙着上演技课,罗纳德决定去酒会看看,说不定能认识一些圈内的制片人,拓展一下人脉。
电影在纽约的一家假日酒店举行,罗纳德来到酒店找了好久,才在一个偏僻的商务厅找到了胖胖的米纳罕。
“啊哈,罗纳德。真高兴你来这里。我的这部电影会轰动阿美利加的,这是一部四十年前同名电影的翻拍,亨弗莱·鲍嘉主演。这次还会加上不少新的流行元素。”
米纳罕一边拉着罗纳德进来,一边给他介绍自己的想法。
“当然,我相信这一定是一部杰作。”
罗纳德敷衍了一下,怎么立项的酒会放在这种地方?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来之前应该吃点垫垫肚子。
罗纳德四处扫了一眼,来的都是一些不认识的媒体记者,还有几个穿着可疑的客人,看上去不像演员圈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光鲜亮丽的从业人员。
他开始后悔今天来酒会了。
罗纳德四处寻找,没有看到波姬母女。早知道是这样的低端酒会,还不如在家里丰富剧本的细节。
“罗纳德,你来帮我吧。特瑞对剧本不满意,我们需要一个成熟的编剧来修改剧本。”
米纳罕把罗纳德请进发布会的里间,有个小休息室放着几张沙发,他的堂弟约拉姆也在,把门一关,米纳罕开口邀请罗纳德加入“撒哈拉”剧组。
“她对剧本不满?”罗纳德随口一问,特瑞以前不会对剧本发表什么意见啊?
“是的,特瑞提出了不少好意见,比如她说剧本不太符合阿美利加主流观众的价值观,波姬演的女主角,最后不要和阿拉伯酋长在一起。”
“额……”罗纳德喝了一口香槟,味道很一般,“这不就是自己当时说的意见吗?”
“那你怎么想?”罗纳德问。
“我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但是这部电影的资金有一部分来自中东市场的预售。而且以撒哈拉为题材的电影早在默片时代就拍过,阿拉伯酋长作为正面人物在那时候就是很流行的题材。”
约拉姆难得插话说了一下他的看法。
“我很愿意和你合作,米纳罕,但是现在我有另外的剧本在进行。”
“是什么题材?也是青春片吗?”
“不是,我想尝试一下新的领域。”罗纳德摇头否认。
“要我说,罗纳德。你要不来参与这部电影,就是失策。这部电影,等于‘阿拉伯的劳伦斯’,加上‘蓝色珊瑚礁’。我找来了大投资,又有波姬小丝参演,我们会成功的。
我在蒙特利尔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说过,我的梦想是得到奥斯卡奖。这次我们就会有机会的。你,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我,奥斯卡最佳影片,波姬小丝,奥斯卡影后,哈哈哈……”
“我已经有了剧本的想法,这次不能参与这个项目。”罗纳德一听什么阿拉伯的劳伦斯,加上蓝色珊瑚礁,马上躲得远远的。
这都是什么可怕的想法,一部沙漠战争史诗片,加一部斐济风光爱情片,也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怪胎。
“好吧,我不能说你的想法不对,罗纳德。以后我们一定有机会合作的。”米纳罕和罗纳德拥抱了一下,转去和其他来宾聊天。
罗纳德又转了一圈,来的都是些不知名的阿猫阿狗,他正准备开溜。
一个年轻的女郎过来和他打招呼,“嗨,你是快节奏的导演罗纳德吗?我听米纳罕说过你会来。”
“是我。”罗纳德转向美女,没想到酒会上还有人认识自己。
“你不是那个?”罗纳德看这个脸有点长的美女脸熟,不就是当时在蒙特利尔电影节上,那部被观众扔垃圾的电影“苹果”的女主角吗?她还参加过科波拉“世外顽童”的女主角试镜。
“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你可以叫我凯瑟琳。”美女主动介绍自己的名字。
“你好,我只是来见见米纳罕,你来是?”
“我和你一样,被他骗到这个无聊的酒会上来。”
“哈哈哈……”
罗纳德被美女说中心事,也就和她聊两句。
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已经从米纳罕的电影“苹果”灾难性的票房失利中恢复过来,她现在在纽约演一部电视剧。
“所以你现在演电视剧了?”
“我最近还演了以多萝西·斯特拉滕被杀为原型的电影,中缝女郎之死。”
没想到这个花花公子模特的事情,这么快就已经被好莱坞拍成了电影,罗纳德对好莱坞的行业精神有了更深的领悟。
“你演斯特拉滕吗?”
“不,我演她妹妹。斯特拉滕是杰米·李·柯蒂斯(jamieleecurtis)演的。”
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显得很有些健谈,她说话的样子,还是那个电影“苹果”里给罗纳德很深印象的略带稚气的女孩。
“罗纳德?”波姬的母亲特瑞出现了,她走过来请罗纳德过去说话。
“幸会,斯图尔特小姐。”罗纳德趁机脱身。
“今天波姬没来吗?”
“她最近在忙着准备普林斯顿入学面试,这次是我想请你来当这部电影的编剧。”
罗纳德已经知道这个所谓立项的酒会,很可能是米纳罕拿着波姬的名头继续融资的机会,不过连正主都不出席,米纳罕和约拉姆也没关系吗?
反正两个胖子的口才很不错,他已经对这两个以色列兄弟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操作,再不感到震惊了。
“我已经回绝了米纳罕,我的新剧本已经开了头。”
“哦,罗纳德。你能帮帮波姬吗?我听了你的话,对那些剧情也感觉有些不对,你才是修改剧本的最佳人选。”
“我很抱歉,特瑞。”
罗纳德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写的剧情梗概,“我的新剧本已经开始写了,我必须集中精力,这是一部科幻电影,是我的新尝试,我必须全力以赴。”
“噢,好吧。我还是要谢谢你,我会让米纳罕继续修改剧本的。”特瑞见罗纳德说的很坚决,无奈起身走了。
波姬小丝的银幕形象,她还是想维护的,那就继续找新编剧来改编,直到满意为止。
“你介意我看看吗?”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又走过来,指着罗纳德的新剧本梗概说道。
“当然。”罗纳德把剧本梗概递过去,“这只是一个梗概。”
反正经纪人已经帮他注册了剧本梗概,并发去和几大制片厂接洽,很快梗概就会在圈内传开,他也不怕别人盗版。
“哈哈……很有意思的故事。”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看着笑了出来,里面山谷女孩在末世的一些做法,很有意思。在洛杉矶幸存的百货里,山谷女孩随便试那些昂贵的衣服,当成一个时装秀。
“你觉得有意思吗?”罗纳德看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也比高中生大不了几岁,问她的观感。
“我觉得很好玩,如果能演其中的角色的话,会很有意思。”
“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经纪人邀请你试镜的。”罗纳德觉得这个美女有点意思,说话不像洛杉矶或者纽约的女孩那样直接,有找角色的想法,表达出来又不让人反感。
“你不是纽约或者洛杉矶人吧?”
“不,我出生在加拿大,后来去了伦敦读书。在那里被米纳罕选中演‘苹果’,其实我当时是陪一个朋友去的……”
罗纳德拿了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的联系方式,离开了无聊的酒会。总算还有点收获,找了个演员聊聊她对新剧本中剧情的看法。
……
回到家里的罗纳德开始练做起了拉伸运动,同时看着电视新闻。
打网球又没了效果,梦境还是那样令人难以琢磨。所以他不停的轮换自己的运动项目,希望能够再次做到喜欢的梦。
“斯皮尔伯格否认自己的et外星人存在抄袭,他表示当雷伊的剧本在好莱坞流通时,自己还在念高中。如果有雷同的情节,可以归结给巧合。”
看来斯皮尔伯格还是没有抄袭,他其实不需要抄袭,现在好莱坞的剧本,如果他看中了,买下改编权并不是什么问题。也许问题出在他的那个编剧那里?
做完拉伸,罗纳德洗了个热水澡,记下一些对新剧本的灵感,早早上床睡觉。
第二百七十八章 梦境的必要条件
“它在太阳系形成之时,就在宇宙的深处游荡。它的椭圆轨道是如此之长,上一次造访地球还是六千五百万年前,正好是恐龙灭绝的年代。
然而现在,二十世纪的最后二十年,它,又回来了。”
清晰的梦境又不期而至,罗纳德看到了一只手把录像带放进机器,按下播放键。
然后电视上就出现了一个闪着红光的星星,向观众飞来,还配了这段吓人的旁白。
电视上一个穿着电影院制服的美女,在和老板说话。
罗纳德发现那就是在酒会上见到的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演的。
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扮演的女主角雷吉娜,是电影院的员工,她正在玩游戏机的时候,来了几个顾客买票进场。
老板在向他们推销一种可以挂在头上的彗星头饰,一个小球后面长长的尾巴,今天是彗星造访地球的日子,观众可以看完电影接着出去看天空中的彗星。
雷吉娜是个游戏机高手,她破了高分记录。老板让她去巡场。
阿美利加很多电影院,其实观众的素质很差。他们经常故意乱丢食物和垃圾,还有些多动的青少年,会在里面搞些破坏,拆个椅子都不是事。
这就经常要电影院的员工打着手电到里面巡场。
但是手电的光芒会打扰到观影的观众,让他们不满,有些人就直接往巡场员扔东西。
雷吉娜很不高兴干这个工作,她无奈地接过电筒去巡场,然后走进后面放映室,和当放映员的男朋友诉苦。
男友正在制作一些电影拷贝,把剩下来的胶片丢在垃圾箱里。
“这是干嘛?”罗纳德不明白了,放映员又不是剪辑师,为什么这个放映员好像剪辑师一样的在用剪刀剪断胶片?
“这是‘来自太空’,一副拷贝你出多少?一百美元,嗨,我这可是3d电影,一百美元是在侮辱我。一百一十?好,就一百一十。”电视里的男友在和盗版经销商商量盗版拷贝的价格。
“这个混蛋,一百一十美元就做了一版盗版拷贝,卖给地下经销商。这本拷贝电影院起码可以放映一年多,制片厂会损失多少钱?我们这些导演会损失多少钱?”罗纳德气得在梦中想大骂这个角色。
录像带继续前进。
雷吉娜在给妹妹萨曼莎打电话,两人的继母想出去看彗星,打了不听话的妹妹萨曼莎一耳光,萨曼莎回击,继母一拳把萨曼莎的嘴巴打出了血,然后自己出门看彗星去了。
这个耳光好像拍的很逼真啊。罗纳德心想,扮演妹妹的演员也是熟人,“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里,扮演啦啦队长的凯莉·马罗尼。这部电影她终于演上主角了?
姐姐雷吉娜和男友在放映厅过夜,妹妹则在家里睡觉疗伤。她们的继母出去和邻居一起看彗星。有一个老头还在说,1910年的时候,他看到过哈雷彗星,那时候传说看到彗星的人都会死。
突然彗星到来,一阵阵闪电般的光芒,照亮了所有人的脸。
然后又是一阵非常明亮的红光,看彗星的人都发出一声大叫,然后电视机一闪,切换到天空中的一轮惨淡的红日。
天空红的非常妖艳,看来是彗星撞地球以后的激起的灰尘被扬到了天空中?
地上有几只鞋子和衣服,上面有些红色的灰尘,人都被蒸发了。
“这录像带不对啊,中间的彗星撞地球的镜头呢?太暴力被剪掉了?”罗纳德想道。
雷吉娜的男友早上开门出去。
突然,一个可怕的僵尸冲了过来,用一支扳手活活劈死了他。
“这是僵尸片?难道不是科幻片?”
罗纳德认出了这些脸如死灰,说话低沉的僵尸妆容,就是四年前的低成本剥削片“活死人的黎明”带起的风潮。之后有一批跟风剥削片都是人类大战僵尸。
雷吉娜打死了僵尸,开着男友的摩托车回家。家里除了妹妹萨曼莎,其他人都变成了灰烬。
姐妹俩听到了电台还在播放节目,两人去了电台。发现了另一个幸存男子赫克托。
电台播放的是定时录音带。妹妹萨曼莎临时做起了dj,向幸存者播放流行音乐,呼唤他们来电台会面。
姐妹俩在商场里随便乱换漂亮衣服,在一首好听的歌曲伴奏下,自娱自乐搞起了换装时装秀。
歌很好听,就是歌词有点奔放,“姑娘们只是想找点乐子(girlsjustwannahavefun)”
谁知广播没有引来幸存者,只引来了一群强盗。好在姐妹俩的父亲是军官,从小就在靶场打靶。她们捡起一种短短的冲锋枪,和强盗枪战,最终打败了他们。
妹妹萨曼莎的的广播被一个地下掩体的政府科学家听到了。他们派出直升机把姐妹俩接到了掩体里的科研中心。
“咦,这个女科学家不是玛丽·沃罗诺夫?”罗纳德又认出了一个合作过的演员,“摇滚高中”里演古板的女校长的。
惊讶之下,罗纳德醒了过来。
“咕……咕……”罗纳德到洗手间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这次梦见的场景相对比较清晰,而且时间也比较长。罗纳德坐在桌子边,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不大像罗纳德心里的大制作。里面的演员很少,要用临时演员的场景,也都是特写和近景,这样不用雇佣很多临时演员。
但是另一方面,电影的投资好像又很大。红色的天空,空旷的城市,如果是搭景,耗资应该在百万级别。如果是实拍,那么光是申请手续的耗资也不低,还要搭上大制片厂的人情才能请动政府配合。
到底有没有彗星撞地球的镜头呢?这个电影和自己写的剧本有不少巧合的场景,但是也有一些不同。一下子罗纳德有点拿不定主意。
还是想想为什么会梦到电影吧。
罗纳德在纸上列出了自己做过的事情。
网球,冥想,健美操,这些运动和梦境的时间有点对不上。
是不是因为自己正好写了彗星相关的剧本,有摩托车,白拿商场衣服,电台播放消息等等情节?
也不是很对,这个剧情梗概,自己已经写了好几天了,为什么是今天梦见呢?
或许是因为自己见到了演主角的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
有可能。
回想“摇滚高中”,“名扬四海”,“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以及“世外顽童”几部自己梦见了片段的电影,都是看到了或者自己写到了剧本情节,然后认识在电影里演主角的演员。
也许看过/写过剧本,加上认识参演的演员,才是自己梦见电影的必要条件?
也许还要加上自己锻炼,或者饮酒以后睡的比较沉,多梦。
还有,也许还要前世自己看过的电影,才有可能记起。
罗纳德看着自己总结的这四点,以后认识的圈内人越来越多,地位上升以后,邀请自己导演的剧本也会越来越多,岂不是能梦到更多的电影?
罗纳德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马上打开电脑,开始就着记忆写起了彗星的剧本。
叫个什么名字呢?
“彗星来的那一夜?”
“彗星撞地球?”
罗纳德呆了呆,还是简单一些好。“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就因为名字太长,经常被人简化为“快节奏”,如果想要观众口碑传播,还是一个简短好记的名字最方便。
就叫“彗星之夜(nightoftheorget)”
罗纳德打出标题,然后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起来。开始彗星撞击地球得加一段大场面,让观众开心。
最后的结局,基地被僵尸攻破,妹妹被僵尸污染后随着僵尸们走了,姐姐和赫克托一起离去,寻找其他幸存者联合对付僵尸。
阳光照进了卧室,罗纳德按下存盘快捷键,把写好的剧本存进软盘。软盘开始吱吱地响了起来。
“还是要买一部更先进一点的电脑,在‘世外顽童’剧组欣顿用的那台就不错。”
罗纳德想到,这台康懋德电脑的显示器就是电视机,长时间盯着看太累了。
“喀”的一声,软盘停止了声响。
罗纳德知道存盘好了,然后他按下了打印快捷键,针式打印机开始吱吱作响,一行一行的在在色带上快速敲击,打印出了一张张稿纸。
“理查德”,罗纳德整理好剧本,去复印店复印了一份。然后拿起电话给经纪人挂去,最初稿写完,先给caa寄一本,让他们帮着在制片厂圈子里传递一下。
虽然这种自己写剧本求着制片厂看的方法,其实不符合编剧工会规定,不过只要是有成名作的编剧,制片厂也不反对这样操作。有的时候剧作家的直觉可能比制片厂还要敏锐。
“罗纳德,你也知道了吗?”理查德接起电话,对罗纳德说道。
“我知道什么?我的剧本初稿写好了,准备给你寄去。”
“这么快?那是好时。
不是,我说的是斯皮尔伯格et外星人剧本抄袭的事情。你的老师斯科塞斯公开发表言论支持孟加拉国导演雷伊。”
“啊?他为什么这么干?难道真的是抄袭的?”
“你去买一本‘明星周末杂志’,那上面有详细的考证。罗纳德,斯蒂文现在有麻烦了,你能先接触一下斯科塞斯先生吗?”
电话那头换成了尼西塔,明显他们在开会讨论,想从中捞点好处。
第二百七十九章 书籍出版
“有些媒体断章取义了我说的话。我在七十年代戛纳电影节上第一次见到雷伊,之前曾经看他的阿菩三部曲。
雷伊曾经在六十年代中期被好莱坞邀请,来这里拍摄他的外星人电影,那时候剧本被油印了很多份,二十世纪福克斯曾经很接近和他达成合作,那时候这部剧本在大制片厂流传的很广。”
斯科塞斯在电话里否认了支持雷伊的指控,他只是表示对孟加拉国导演雷伊的仰慕。
这件抄袭事情在影视圈的人们被广泛提起,不过环球似乎出了些力气,压制了国内媒体关于抄袭指控的报道。
阿美利加的媒体,普遍没有把这件来自不知名的小国导演的指控当成新闻来报道,打击自己的拯救好莱坞的少年英雄斯皮尔伯格。
真正大张旗鼓地报道斯皮尔伯格抄袭嫌疑的,是伦敦舰队街的一些小报,和杂志。他们似乎不顾阿美利加的媒体沉默,连篇累牍的写了很多报道。
其中就包括罗纳德买到的这份“每日星报”旗下的娱乐杂志,“明星周末”。
斯皮尔伯格否认自己抄袭雷伊的剧本,他用的主要理由是,一九六七年雷伊的剧本在好莱坞被立项的时候,他还在读高中,根本没有机会看到雷伊的剧本。
“明星周末”的这篇报道,没有正面比较两份剧本的相似之处,而是抓住了斯皮尔伯格的反驳,开始考证斯皮尔伯格的真正出生日期。
“斯皮尔伯格先生在一九六五年就已经高中毕业,六九年已经开始在好莱坞从事导演工作……”
杂志上还有他在高中的毕业照,和成绩单。不知道这些狗崽,花了多少精力才挖出这些陈年旧事。
“这样列出斯皮尔伯格的高中毕业时间,有什么作用呢?”罗纳德不是很懂不列颠小报的报道奥妙所在,向理查德请教。
“如果这张毕业照片是真的,这样他一九七五年大白鲨上映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三十岁,不是那个被宣传为三十岁之前拍出改变好莱坞的票房第一作品的天才。
好莱坞有这种传闻,斯蒂文把自己的年龄报小了两岁。”
理查德点破了关键。
如果斯皮尔伯格拍摄大白鲨的时候已经三十一,而不是二十九,那么他就没三十岁不到拍出史上最卖座电影的光环了。
罗纳德很难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斯皮尔伯格大两岁,三十岁拍出大白鲨,那也是电影史上罕见的天才,这有什么要紧呢?
“因为那样的话,不列颠导演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就能独享三十岁前拍出大卖电影代表作的荣誉了。希区柯克在二十七岁的时候,靠导演‘怪房客’,就享誉不列颠了,然后才来的好莱坞。”
罗纳德总算明白了不列颠人奇怪的虚荣心。孟加拉国也是英联邦的一分子,这样阿美利加的天才,他最卖座电影的剧本,其实是英联邦的天才那里借鉴来的。
“这真的有点无聊,我们阿美利加人根本不关心这些。”
“铃铃铃铃”
放下了电话,罗纳德的门铃被人按响。
两个工人模样的人,搬了两大一小三个盒子进了罗纳德家里。
“这就是你订购的ibm的个人电脑(pc),罗纳德·李先生?请你签一下字。”其中一个拿出一本签收单据,让罗纳德签字。
签好了字的罗纳德,看见两人打开两个大盒子,拿出了两个白色塑料盒子,放在他桌子上面。
他们把一个扁平的盒子放在下面,上面在叠上一个显示器。接通了连接线以后,做了一些调试,然后打开了显示器的电源。
“嗡”的一声,显示器亮了起来,黑色的屏幕上出现了动静。
“这里是两个软驱,可以放软盘。”拿出一张启动软盘插进了下放主机正面的a驱动器。然后他打开了位于机箱右下方的红色电源开关。
吱吱一阵叫声过后,系统成功的启动了,显示器上出现了a:\>的记号。
“先开显示器电源,然后再开主机电源。关机的时候反过来。”
“好的。”
罗纳德坐在显示器旁边,打下了“dir”的命令,回车。
屏幕上出现了a驱动器软盘下面的目录。
玩了几下,罗纳德点头表示满意。
“这是文字处理软件‘文字之星的pc—dos’版本”。另一个工人打了那个小盒子,里面也是一张软盘,和说明书。
罗纳德拿过塞进了b驱动器,然后启动了文字之星(wordstar),试了试,也签收了。
一台最新款的个人电脑,加一个打字的软件,一共花了罗纳德一千八百美元,电脑一千六,软件两百,非常昂贵。
不过用着质量很高的机械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字,罗纳德觉得还算值,比康懋德的键盘顺手多了。
两个软驱的配置,也可以让罗纳德不用存盘的时候还要切换软盘。
望着显示器上的自己打的句子,一点也不刺眼,看来长时间打字也不会觉得眼睛干涩,罗纳德觉得自己的购物还算合算。
反正已经靠着个人电脑和文字之星挣了不少钱,买这个机器就当奖励自己了。
过了几天,罗纳德正在家里和经纪人艾迪,和出版社的一位女编辑,在看书籍的清样,电视里一条新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格蕾丝·凯利,摩纳哥王妃,在昨天九月十三日的一场车祸中头部受伤,不幸于今天在医院去世……”
“噢,天哪。”艾迪叫了出来,电视上配上了格蕾丝·凯利的照片,下面是两个数字1929–1982.
“格蕾丝·凯利以一种似乎不属于她的方式离世。五十二岁,费城富商的女儿,好莱坞演员,奥斯卡影后,摩纳哥王国王妃,更多关于她生平的消息,由雷纳给你带来。”
电视上放起了当年格蕾丝·凯利,宣布和摩纳哥国王雷尼尔订婚的影像,然后是她的电影生涯回顾,“后窗”,“正午”,“乡下姑娘”等等电影的镜头闪过。
“好莱坞被诅咒了吗?两个星期失去了两位巨星。”女编辑也插了一句。
罗纳德知道她说的是上月底去世的英格丽·褒曼。
阿美利加四五十年代最耀眼的两位女明星,在两周内相继去世。
这两位也可以算好莱坞黄金时代,最美丽,最有气质的女明星之二了。不知道二十世纪接下来的二十年,还会有怎样美丽的女演员投身好莱坞?
“罗纳德·李先生,你的书稿就是这样,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们下月就准备交付印刷,在十月份就可以在书店里看到你的书了。”
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继续一页页的翻看了书的清样,女编辑终于完成了罗纳德这首本出版书籍的最后对照工作,起身告辞。
“谢谢,这多亏了你的耐心校对。”罗纳德送编辑出门。
“罗纳德,我在签下你的时候在,可没想到你还会写剧本以外的著作,还能够出版。”
经纪人艾迪笑得很开心。罗纳德的电影业务之外的经纪人都交给在纽约的他打理,这个出版的书,据编辑说是市面上首本这种类型的书,有可能取得很好的销量。
“这多亏了欣顿女士,不是她推荐,出版社可看不上我的书。”
罗纳德笑笑,索性拨了一个长途电话到俄克拉何马的图尔萨市,给“世外顽童”小说作者欣顿打电话感谢。
“欣顿女士?我是罗纳德。”
“嗨,罗尼。你的书准备出版了?”
“是的,我特地打电话来感谢你的帮助。”
“哈哈,我就觉得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当时在图尔萨‘世外顽童’的片场,没有你的帮忙,我用电脑也写不好‘斗鱼’的剧本。”
欣顿很爽朗地笑着,她看到罗纳德的天赋,就帮着联系的出版社,要给罗纳德教她的内容出一本书,来帮助和她一样的作者。
“谢谢,你们的‘斗鱼’拍的怎么样了?”
“科波拉导演进展的还比较顺利,预计下个月初可以拍完了。”
“这下他们没有打架了吧?”罗纳德笑问。
“没有了,不像世外顽童有两个帮派十几个小伙子,斗鱼只有三个男主角,马特狄龙,米基·洛克,还有弗朗西斯的侄子尼克。不用你帮忙,有戴安在,他们也打不起来。哈哈哈……”欣顿也笑了。
“对了,还没有恭喜你的电影大卖,有希望破四千万吗?”欣顿想起了罗纳德的电影“快节奏”的大卖,当时剧组的助理,已经变成了卖座片导演。
“环球说还有四到六周的上映时间,能不能破四千万还在两可之间。”罗纳德回答。
“总之恭喜你……罗纳德。”
“也谢谢你。”
挂上了电话,罗纳德看着手里的书籍清样,大开本的封面上写着书名“文字之星傻瓜书(wordstarfordummies)”。
这是一本给用电脑上的文字之星软件写作的作者看得书,讲述了怎么安装,使用文字之星软件来写小说或者文档。
里面还配了很多说明的图,另外附送一张快捷键的列表,可以裁下来贴在个人电脑旁边。
不光是ibm的电脑,其他比如康懋德,甚至苹果ii电脑,也有安装的详细教程。
罗纳德看着这本书,不由陷入了沉思,想起来在俄克拉何马的图尔萨,拍摄“世外顽童”的种种,和怎么会起意写这本书的情景。
第二百八十章 和科波拉学习的日子
把时钟拨回到好几个月前,罗纳德为了学习调教演员演技的方法,当上了科波拉的特别助理。“快节奏”里的表演不怎么够真实,他主动来科波拉的“世外顽童”剧组偷师。
他和被选上扮演女主角樱桃(cherry)的戴安·莲恩和她的父亲伯特正好在机场碰到,都是从各地飞到俄克拉何马的小镇图尔萨,拍摄“世外顽童”。
这里是原著小说作者se·欣顿的家乡,她在这里的高中读书,在十五岁的时候写出了“世外顽童”,然后经过一年时间的修改,十六岁的时候出版,成了畅销书。
“图尔萨大酒店。”
罗纳德看到招牌,知道是剧组预订的酒店,和同车的几个演员一起去办入住手续。
“待会见,罗纳德。”伯特和罗纳德告别,先去其他酒店找房间。
伯特这次不放心女儿,专门来图尔萨陪同女儿拍摄。不过他不是剧组的正式成员,要自己找酒店住。
剧组众人住的旅馆是欣顿帮着找的。其实也不用找,拍摄地附近只有这一家大旅馆能够装的下剧组的所有成员。
旅馆进门的地方是一个大喷水池,中间还有一个古希腊雕塑的廉价复制品,不伦不类地杵在那里。水池里的水还比较干净,和雕塑上的灰尘对比鲜明,也许为了迎接大导演科波拉临时换的。
旅馆的主体建筑是一栋五层的楼房,前期的一些技术人员已经带着各种设备,道具,服装等等入住,今天来的演员和创作人员,都差不多同时到达,正在前台闹哄哄的办理入住。
一群扮演电影里面两大青少年帮派的年轻演员,正在等着拿到自己的房间钥匙。第一助理导演开始拿着房间分配名单喊人。
汤姆·克鲁斯,104;帕特里克·斯维茨,105;艾米利奥·艾斯特维兹110;
马特·狄龙202;
戴安·莲恩305;米歇尔·梅林克306;
莱夫·加勒特503;达伦·道尔顿504;
“所有人有半小时时间休息,然后到101室来领取今天的零花钱。”
罗纳德自己也住一楼,在拐角最边上的一间,打开房门,放下包裹,休息了一会。
不知道这个房间安排是不是科波拉决定的,很有意思。
扮演有钱的公子帮的演员,都住在四楼和五楼的套间。扮演穷人油头帮的演员,都在一楼的低档间。中间楼层住的是几位十几岁女演员,包括戴安·莲恩。
都是十几岁的年轻演员,在电影里他们有演两个对立的帮派,而戴安扮演的造成两帮大战的樱桃(cherry),正好住在中间的第三层。
“罗纳德,你来帮我一下。”第一助理导演看到罗纳德整理好出门,马上拉他进来干活。
“这是剧本,你帮我用铁圈装订一下。”
罗纳德上前帮着装订,把复印好的剧本核对好页码,添上一页塑料封皮,然后用打孔机打上孔,用铁环穿好,一本本的叠放在他房间里的桌子上。
“为什么你那里的剧本不一样?”罗纳德弄完了自己一堆剧本,又开始帮着其他助理弄他们的剧本。
这一堆剧本是不同的装订材料,打孔以后不用廉价的铁圈,而是用铜圈穿好,再加上牛皮封面,上面还有烫金的电影名字,和每个人的名字,拿在手里感觉很好,就像一本老式精装书籍。
“这是给公子帮的演员用的。”
“连剧本都要不同待遇?”罗纳德有点惊诧,科波拉导演连这中细节都要考虑到?“这是为什么?”
“你还有很多要学的,罗纳德。现在过来一下。”弗朗西斯·科波拉走进来查看情况,正好看到罗纳德在,把他叫道自己的房间。
“罗纳德,你知道这部电影的预算很高,华纳的款项我们要省一点用,我现在只能给你百分之十的预付工资。”
“没问题,我和经纪人说过,就算我付钱,也要来剧组和你学习。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罗纳德一听是钱有点紧张,连忙表示自己不在意。
科波拉的西洋镜公司,财务上除了一些问题。不过罗纳德是来学习指导演员演技的,这都是小问题。
“我要你来不是干活的,而是需要你的意见,罗纳德。”科波拉对他主动帮忙干杂活其实不是很满意,这种干杂活的助理科波拉要多少有多少。
“原来乔治在我剧组的时候,每天都要给我提意见,这里不对,那里不对,如果你也能像他这样每天给我提出一个有用的意见,我就满意了。”
原来乔治·卢卡斯给科波拉当小弟的时候,每天对科波拉这么多意见的吗?罗纳德无意间听了些八卦。
“好,我的意见也许不比卢卡斯先生多,不过每天一个不是太大的问题。”
“好孩子。现在你去帮着摄影组准备明天的排练。”科波拉拍拍罗纳德的肩膀。
原来还是要当杂工的,不过是能提意见的杂工。
罗纳德走去找摄影组的房间,经过门口的时候,又看到一大群演员又聚集在一楼第一助理导演的房间门口,领取当天的零花钱。
咦?在门口看热闹的罗纳德,又发现了不同的待遇。
公子帮的几位演员,都是青少年偶像,他们有经理人陪着,零花钱较多。而油头帮的演员没有经理人陪同,每天也只有两美元的零花钱,在这偏僻落后的小镇,只够买点零食。
罗纳德摸摸胡子,科波拉真有意思。
报道第一天,他就开始调教演员了?给扮演不同角色的演员不同待遇,这是要他们体验一下角色的生活状态吗?
“罗纳德?很高兴见到你”摄影指导拉过罗纳德,“明天开始要排练,弗朗西斯让我们全部录像,摄影组还没有全部到达,如果有需要多机位的拍摄,你也帮忙用一个录像机。”
“没问题。”罗纳德试了试房间里的索尼的betacam录像机,在试镜的时候他已经很熟悉这种录像机了。在剧组混过不少时间的他,兼职当一个用录像机的摄影师没什么大问题。
出了房门的罗纳德,打算去镇上逛逛,正好看到汤姆·克鲁斯和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帅哥也一起出门。罗纳德认出是演主角“马仔”的二哥“苏打汽水”的罗伯·劳。
“嗨,汤姆,罗伯。”罗纳德正好和他们辆结伴出去。
“你打算去哪里?罗纳德,我们和你一起去。”
“我也没来过图尔萨,不过我认识原小说作者欣顿女士,她就是本地人。你们看见她了吗?可以找她问问。”
几人找到了也住到旅馆里的作者欣顿,胖胖的欣顿热情的和几个演员和罗纳德拥抱。
“你们要去镇上逛逛吗?有电影院,有饭店,对了,那个电影院就是我在小说开头写马仔看完电影出来的那个,几十年都没变过。”
罗纳德带头绝倒,这个小镇看来是没什么娱乐设施了。
“嗨,油头们。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扮演公子帮里那个最后被刺死的鲍伯的青春明星莱夫·加勒特,对着这边的演员怪笑一阵,“不过你们的零花钱不够,哈哈哈。”
“oh,shxt。”汤姆克鲁斯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美元,气得把钱往兜里一揣。
罗伯·劳也一翻白眼,“这两个月怎么熬。”
“没事,我有钱。”罗纳德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二十美元的钞票
感谢经纪人尼西塔的提醒,罗纳德自己带了不少现金来到图尔萨这个落后的小镇。这里没啥娱乐,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旅馆里有一家小店可以买点零食和可乐,镇上的百货也没有多少东西出售。
不过现在有钱就有好吃的。
“我不想去和那帮公子帮一起吃了,就在这里买点可乐和零食吧。”汤姆·克鲁斯和罗伯·劳走进旅馆的小店,挑了些蛋糕可乐和零食,算了算钱,又把其他零食丢回去。
“没关系,到欣顿妈妈这里来,我这里有好吃的。”胖胖的作者欣顿,看到这一切,连忙热情的招呼汤姆·克鲁斯,和罗伯·劳进来吃她准备的好吃的。
“这招很好用啊?”罗纳德心中不由佩服。
就把两部分演员分住不同档次的酒店房间,用不同装订的剧本,再分档次给零用钱,他们就会自动的把自己看成不同类。
做这些没有什么成本,但是效果好的出奇。两帮十几岁的演员在第一天已经开始彼此敌对。
“罗纳德,你也来吧。”
罗纳德也走进欣顿的房间,她偷偷拿出一大包零食,打开让几位演员挑选。
“噢,你这里还有这个。”汤姆和罗伯都很高兴,“谢谢你,欣顿妈妈。”
“别担心,有什么问题,就来欣顿妈妈这里。”
罗纳德看得好笑,欣顿很喜欢这些演员来演绎自己的小说作品,她还挂名了剧组的编剧,会客串一个护士,其实就是来宠爱这些长得漂亮的小演员们。
有正面的不同待遇处理,又让欣顿来给他们一些便利。剧组都是十几岁的青少年演员,估计很快两个帮派,就能真的在演员里成型了。
旅馆的老房子是木制的,楼上的走廊里的地毯很破旧了,踩上去隔音的效果很差。
在自己房间里睡到半夜的罗纳德,被咚咚咚的声音吵醒。
拿起床边的手表一看,还只有凌晨两点。罗纳德被吵得睡不着,爬起来看个究竟。
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背心和牛仔裤,抱着双臂在走廊里不停的走路。
“是谁?”罗纳德出声喊道。
“是我,拉尔夫。拉尔夫·马齐奥。”
原来是扮演主角马仔好友的拉尔夫·马齐奥。今年二十岁的他虽然在诸多青少年演员里算年纪大的,不过还是一副没张开的样子,看上去反而比汤姆·克鲁斯等人显得小。
“你为什么不睡觉,在这里走路?”罗纳德看他走来走去的,奇怪的问。
“我没有房间。”
第二百八十一章 体验生活和恶作剧
“你为什么没有房间,你没和助理说这件事吗?”罗纳德把拉尔夫·马齐奥拉到房间里面,给了他一条毛巾,让他洗个热水脸。
“这是科波拉导演要求的,我演的强尼这个角色是一个在油头帮里也属于非常穷困的家庭。他的父母整天打架,不理孩子。所以才有后来一刀戳死了公子帮的鲍伯的情节。”
拉尔夫已经二十岁,是所有的男孩中,和帕特里克·斯维茨一样,唯二超过二十的成年演员。
“所以他要我感受一下没有家可以回的心情。每天我可以拿五美元,然后自己解决吃饭和睡觉问题。今天我没有找到过夜的地方,趁前台不注意溜进来的。”
“你总不能露宿街头吧”,罗纳德递了一杯水给他,“要不你今晚就睡我这里,我明天和弗朗西斯说说,以后你就睡我这里。”
“没关系,罗纳德。这是为了表演。”拉尔夫·马齐奥拒绝了罗纳德的好意,“我在试镜的时候就想演强尼这个角色,所以科波拉让我演其他角色的时候,我就装死乱演,我不想他觉得我还能演其他油头帮。”
罗纳德哈哈一笑,当时科波拉把所有人都打乱身份,放在一起试镜,弄得大家都很紧张,难得马齐奥还能想到这么深。
“今晚你就睡这里吧,我想科波拉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穷困的连一个家都没有的心情。借宿别人的房间,也可以帮你充分体会这种窘迫。
再说你老是在外面走,老房子不隔音,估计很多人会像我一样被你吵醒。”
“好吧,不过我睡地上。”
罗纳德知道马齐奥是为了体验角色,也就不再劝。拿出了橱柜里多余的床单,扔给马齐奥铺在地上,让他睡了一晚上。
“弗朗西斯,我觉得这样不太行吧?马齐奥没地方去,就在外面游荡,如果今晚他还没找到留宿他的家庭,难道要他找报纸谁在户外吗?”
第二天,罗纳德找到科波拉提意见。这样让演员体验生活好像过了点。
“而且如果马齐奥得了感冒,不是更加耽搁剧组的排练进度。”见科波拉无动于衷,罗纳德找了个另外的理由。
“对对,我们得给马齐奥找个睡觉的地方。不过制片主任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科波拉终于反应过来。
“要不就让他睡我房间?”
“不,让他睡我房间吧,我去家里睡,以后每天我开车过来。”欣顿看不得这样的事情,小说都是写她小时候身边发生的苦难,现在马齐奥可是小有成就的演员,没有让他和特别助理合住一间的道理。
科波拉点点头,见不用再找制片主任,多付一间房费就能解决问题,他也不管了。
“以后你得多提艺术上的意见,罗纳德。我可不是把你要来当编外制片人的。”
这天剧组开始了正式的排练。罗纳德扛着一个索尼betacam录像机,和摄影指导两人接力拍摄排练的录像。
酒店里的会议厅被布置成排练室,各种椅子充当道具,演员按照剧本里的顺序,一幕幕地进行排练。
“罗尼!”摄影指导对着罗纳德叫了一声,使了个眼色。他的摄像机带子用完了。
罗纳德扛着自己的摄影机接上。
“我怎么知道这红头发是不是天然的?她是不是和你的啊……啊……啊……眉毛一个颜色啊?”马特狄龙坐在椅子上,用手撩着前面戴安的头发,再去闻她的脖子。
“把你的脚从我靠背上放下来,闭嘴!”戴安·莲恩躲了一下,然后发话斥责。
“cut!很好。戴安,记得这是一种调戏,但是不是那种恶霸式的,狄龙保持你的态度。”
“我知道了”戴安嚼着口香糖答应了一声,然后噗的一声把口香糖吐在狄龙的方向。
她其实很反感狄龙这样的演法,和骚扰差不多了。但是导演说好,她也只能答应。
“继续……”
下午排练结束以后,罗纳德在和科波拉和导演工会安排的那位见习导演一起,看着所有的排练录像带。
所有的排练都被拍了下来,罗纳德不是很理解这样做的必要性。这等于用劣质的索尼摄像机,把电影先拍了一遍。这样有什么好处呢?
“你们觉得这场戏怎么样?”科波拉指着那场狄龙饰演的达利,在汽车电影院调戏戴安演的樱桃的戏。
“我觉得不错,情绪很强烈。”拿到导演工会见习职位的那个女孩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科波拉看向罗纳德。
“节奏和演员之间的互动不错,不过情绪的强度上?”
科波拉点点头,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难道他还有其他招?留着实拍的时候用?”罗纳德把心中的疑惑按下,悄悄地拿出笔记本,记下自己的疑惑。
“我要完蛋了。”
“我才要完蛋了。”
汤姆·克鲁斯,和罗伯·劳,两个帅哥在旅馆门口互道完蛋。他们今天要被送到真正的油头帮的家庭里去吃饭,并且在他们家里睡一会,体验一下生活。
“别害怕,莫雷蒂就是小说了油头帮里一个帮众的原型,就是那个打架把别人牙齿打掉的大个,他们夫妻都是很好的人。”欣顿笑眯眯地安慰他俩。
两人对视一眼,对晚上的做客之旅更害怕了。
“莫雷蒂先生和夫人,你们好。”
两位帅哥,战战兢兢地敲开了欣顿给他们联系的家庭的门。
“哦,你们一定是汤姆和罗伯。”莫雷蒂是个大高个,热情的拥抱了两个演员,他的夫人也是个意大利裔,端出做好的饭菜放上桌子。
“欣顿和我们说了,你们想来体验一下油头帮的家庭状况。我没想到当年的小说,今天终于要拍成电影,还是‘教父’的导演科波拉先生,我们意大利人都很尊敬他。”
汤姆和罗伯对视一眼,好像这个大个子,不如书里说的那么吓人。
“你认识书里的马仔,和苏打汽水一家吗?”汤姆·克鲁斯边吃晚餐,边问起了问题。
“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
“那你们当年油头帮,和公子帮,真的像小说里那样是死对头,一见面就打架吗?”罗伯·劳也发现大个子莫雷蒂其实很热情,开始问问题。
莫雷蒂放下刀叉,“哎,其实我和很多公子帮的孩子,都是橄榄球队的队友。我们叫他们公子帮(soc),其实他们并没有比我们油头(greaser)富裕很多。
图尔萨是一个煤矿小镇,南边的油头们,是意大利裔的矿工。北边的很多公子,也无非是在煤矿公司的会计,出纳,技术员等等,他们是比我们生活好一点,但又能好到哪去呢?
我们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互相打架,现在都困在这个小镇里,那也去不了。倒是有几个像马仔那样聪明的孩子,走出了小镇,到加州,到纽约,芝加哥去了,他们才是脱离这片贫穷土地的成功者。”
年轻时候曾是油头帮的大佬莫雷蒂,望着桌上自己的孩子,很是慈爱地看着他们,“你们几个小崽子,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要出去,别留在图尔萨。”
“我看小说里的苏打汽水好像很可怜,女朋友也把她甩了和其他人跑了,最后苏打汽水活得怎么样?”
罗伯·劳见油头帮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且对自己这些欣顿的孩子很尊重,就大胆地问起自己扮演的角色—主角马仔的二哥苏打汽水的近况。
“哎,他后来被征兵,死在了越南。”
罗伯·劳和汤姆·克鲁斯不说话了,这个地方当时年轻人的前途真是绝望。
他们问起了其他角色原型的近况,和生活细节,逐渐对扮演的角色,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两人吃完饭后,在油头帮的家里躺了一小时。狭小的猎枪房里,两个男演员睡在一张床上,两人对角色的各种行为背后的生活环境,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两人睡了一会,出来对原油头帮大佬告辞,他们家里孩子多,再睡下去别人的孩子就要没地方睡觉了。
“我没想苏打汽水这个角色的背后是这样的……”罗伯·劳对汤姆·克鲁斯说道。
两人边聊边进了酒店大堂,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罗纳德,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两人突然发现在过道末端的拐角出,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正在抱着特别助理罗纳德,好像还在哭。
“好像是戴安,我们的樱桃?”罗伯拉着汤姆,两人在拐角处交换了一下眼色,“怎么回事?好像很有趣。”
罗纳德轻轻地拍着怀里的戴安,慢慢安慰。
刚才给罗纳德打电话以后,戴安飞奔下来,在门口抱着罗纳德就开始抱怨。
“吓死我了。”
“别担心,有我在这里。是不是谁给你恶作剧啊?”罗纳德觉得戴安的身体都在抖动,好像被吓得够呛。
这个女孩挺胆大的,被吓成这样可不容易。
罗纳德拉着戴安上楼,拐角看到了汤姆·克鲁斯和罗伯·劳,“咦,你们怎么也在,一起上来吧,戴安被人捉弄的够呛,我们去帮她清理一下。”
“先是我的门把上,被人涂了很多凡士林,怎么转也转不动。”戴安指着自己的房门。
罗纳德伸手一摸,还有点残留,这样确实一转把手就打滑,搞这个恶作剧的人还真是个天才。
“然后我到了洗手间,发现镜子上被人写了这个。”
戴安把三个男孩让进房门,洗手间的镜子上被人用口红写上了“去死吧,碧池”的单词。
“我气得用淋浴头去浇水,想把它擦掉,结果洗澡的淋浴头也坏了,喷了我一脸。”
戴安又指着淋浴头给他们看,上面被人暴力搞坏了,一开水就从旁边喷出来。
“我气得不行,结果马桶圈上被人涂满了蜂蜜。”
“噗哧……”罗伯·劳和汤姆·克鲁斯都忍不住笑喷了。这个恶作剧的人还真实懂得人的心理。刚弄完这么多事情,戴安一定在气头上,就这么往下一坐,不是都……
罗纳德也笑了,他打开热水,沾湿了毛巾,擦掉了马桶圈上的蜂蜜。
“还有吗?光这些我估计你不会吓成那样。”罗纳德看着头发染成暗红色的戴安说道。
“然后是我的床。”
戴安引三个男孩到了床边,床上的床单被人截断了一截,躺下休息一伸脚,就会碰到那里预先放好的一些毛绒玩具,被吓一跳。
“然后是这里”,戴安拉开枕头,是一片红色的墨水。她靠在枕头上被脚底的玩具吓了一跳,然后是事先事先加在塑料袋里的墨水喷了出来,把人吓得够呛。
这一套连环恶作剧,把戴安·莲恩搞得够呛。刚刚完成了一天的排练,想早点休息,碰到这一套,罗纳德估计要是自己的话会愤怒的要揪出肇事者打一顿了。
“他们还在我床上留了一张纸条”,戴安递过一张纸。
罗纳德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我们明天还会来的。”
不知道是那个帮派的演员来搞的恶作剧?也许两边都有份?
罗纳德心中有了猜测,科波拉可能就是想造成这种恶心的情况,让演员都代入情绪当中,以期达到最终感情真实流露的效果。
戴安演的樱桃,本来属于公子帮的女朋友,她被男友打了,所以接近了油头帮的小孩马仔。
因为马仔和公子帮的女人说话,又引起两帮大战。最后强尼和马仔被人按在水池里霸凌,差点窒息,才有了后来强尼刺死公子帮的鲍伯,两人出逃的戏。
这是要让戴安感受被两帮都嫌弃的感受吗?正好她又住在两帮的中间。
不过恶作剧就算了,做成这样实在有些过分了。
“你今天是什么安排时间的?房间里一直没人吗?”罗纳德问戴安。
“先是早饭,然后去排练,再回来吃中饭……”戴安说道。
“那明天呢?”
“明天也差不多。”
罗纳德心中有了计较,“汤姆,我房间里有美术组放在那里的画布景的颜料,你去拿一瓶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顺序排练
“我们来放松一下,做一下形体的放松。今天我要教你们一门古老的东方放松术,太极拳。”
每天上午早饭后,都是这群青少年演员放松的早课。演员排练或者演出的时候,如果不能做到形体的放松,情绪就不容易爆发出来。
不过一般大家用的都是拉伸运动,或者瑜伽来放松身体,有些老演员还会喝两口酒来放松,像科波拉这样搞东方神秘的放松术的,很少见。
科波拉是一个享誉阿美利加的大导演。可怜的青少年演员们,根本不知道什么东方的神秘放松术,和他们将要排练的角色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科波拉说了,大家只能照做。
排练室里的电视机,播放着太极的教学录像带,一个瘦瘦的华裔演员,开始用英语教授太极拳。
“忘记你的动作,那不重要,记住你身体的状态。抬起双手,吸气,呼气……”
穿着古代服装的华裔演员,开始在电视里介绍怎么练太极拳。
“两边都有几个人不见了。”汤姆·克鲁斯凑过来对着罗纳德低声说道。
“我们接着练,等他们上钩。”罗纳德点点头,和汤姆和罗伯交换了一下颜色。
“罗纳德,你做的很好,你是不是会太极?你来前面教大家吧。”科波拉看罗纳德太极拳练得动作比其他人好看,干脆让他到前面来领操。
电视机的屏幕太小,正好演员都看不太清楚,有个真人带操感觉好多了。
“太极拳很容易,大家看我的手型。”罗纳德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动作还挺标准。
“放松身体,大家跟着我一起想象”,罗纳德双手平举在胸前,“我有一只大西瓜,又大又圆。”他作出一个太极起手势,在胸前抱球的动作。
“嗨嗨……”两群年轻的男演员跑了进来,被科波拉一瞪,只好跟在大家后面练操。
罗纳德一眼就看到两个领头的。
一个是演油头帮里“贱嘴(two-bites)”角色的艾米利奥·艾斯特维兹(emilioestevez),是著名影星马丁·辛的大儿子。
另一个是演公子帮鲍伯的莱夫·加勒特,是青春歌星,影星,被业内称为“双威胁”(意为又能唱,又能演)。
罗纳德心中有数,没有理他们,又把抱球的姿势分开,来了个左右野马分鬃,“把大西瓜切成两瓣,一瓣送给你,一瓣送给他。”
“哈哈哈……”戴安·莲恩笑得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
她看到了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的伸出来做切西瓜动作的手心,变成了黑色。
艾米利奥被她看了一眼,脸上变得通红,把手握成了拳。本来要去再次恶作剧戴安的她,反被戴安的门把手涂了一手的黑色颜料。
“哈哈哈……”有些人看到了艾米利奥的黑手,还有些在前面的,以为戴安被罗纳德切西瓜的说法逗笑了,也笑成一团。
“好吧,罗纳德你下来,你们继续。”科波拉也笑了,把罗纳德叫道一边。
“你知道是我让他们去比赛恶作剧的吧?”
“我猜到了,不过樱桃(cherry)是个泼辣的女孩,戴安也需要反击一下。”
果然是科波拉的主意,让两帮演员比赛给戴安搞恶作剧。
罗纳德接着说,“在马桶圈上涂蜂蜜的很有幽默感,在镜子上写碧池的想象力和品味都太差,你应该宣布前一波人获胜。”
“他妈的,艾米利奥这个小axxhole。”科波拉也骂了一句,这个马丁的儿子缺少幽默感,不如他弟弟查理放松。
从当年在“现代启示录”片场两人对自己艺名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艾米利奥古板,硬要保持埃斯特维兹这个拉丁裔姓氏。而查理就比较变通,继承父亲的艺名出道沾点便宜,毫无负担。
一场小风波很快过去,戴安没有把这个恶作剧告诉父亲伯特,青少年演员的注意力容易转移到新鲜事物上,他们很快就被科波拉的录像排练牵扯的大部分精力。
为期两个星期的排练时间,演员们把几乎所有的戏份,都从头到尾地排练了一遍。罗纳德用索尼betacam摄像机把所有的排练部分也拍摄下来了。
不像正式拍电影,排练的过程是按照剧本的顺序,每场戏从头到位进行的。除了没有化妆,没有道具。
每天晚上,罗纳德都和科波拉,和见习导演一起看排练的录像。分析什么地方演员处理的好,什么地方没有处理好,第二天继续改进。
随着时间流逝,罗纳德觉得演员的配合越来越好。因为是按照剧本递进排练,所以故事和角色的发展很充分,演员对角色的理解也越来越好。
罗纳德现在充分理解为什么科波拉要提前集结所有的演员排练,这种方法可以让他们在正式演的时候更加自然,让观众信服感动。
“不愧是大导演”,见习女导演也赞叹。
“你说的很对。”
罗纳德并非完全从技术角度理解见习导演这句话,这种提前长时间排练的做法,不是科波拉这种级别的导演,很难镇住场子。很多演员有档期安排,是不会来浪费两个星期排练的。
当然演员大多是不满二十的新人,没有资本耍大牌,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除了演马仔大哥的帕特里克·斯维茨,其他人连经理人和走位替身都没有。
排练的时候非常单调。科波拉尽量让演员放松,有点事情干,不至于因为太集中精力而感到厌烦,总是尽量让他们处在心情愉快地投入创作的状态里。
罗纳德一直旁观,他很佩服科波拉拿捏演员心态和情绪的尺度。
每次演员太过紧绷的时候,他就会给大家放一部电影,或者做点游戏,放个小假,让演员放松。
两个星期的排练结束,演员都有些疲惫,科波拉适时地在图尔萨电影院包场,放了一部新片“洛奇三”。
史泰龙这次在银幕上重拳击倒的对手,是形象很特别的黑人明星“t先生”,这个前拳王阿里的保镖,留着标志性的曼丁哥发型,在电视剧“通天奇兵(thea-team)”里就出演过角色,绝对的野兽。
洛奇在前两部里的对手,阿波罗,接过了洛奇教练死后的教鞭,训练起洛奇来了。
最后洛奇暴打t先生的镜头,让所有的男孩们都站起来高呼,一时把排练两周的疲惫都甩到了身后,开始期待在正式拍摄的时候,像史泰龙一样发挥自己。
这种调动演员情绪,帮助拍摄的小技巧,罗纳德学了很多,他觉得科波拉确实非常在意调动演员的状态。怪不得他的电影里,演员总能非常好的发挥。
“我们来一场乒乓球比赛,大家放松一下,明天开始正式拍摄。”
看完电影,科波拉看天色还早,就把旅店里的乒乓球桌抬到露天的院子里,让男孩们开始玩了起来。
“拉尔夫,你也来玩吧。”扮演主角“马仔”的c·托马斯·豪尔只有十六岁,他听科波拉吩咐,和扮演他最好的朋友“强尼”的拉尔夫·马齐奥经常混在一起,找亲密朋友的感觉。这下他也来拉马齐奥一起玩。
拉尔夫·马齐奥在电影里和c·托马斯·豪尔是好朋友,但是他俩不怎么合拍。马齐奥整天想着背台词,揣摩演技。豪尔则整天想着玩和偷懒。
“不,我还要看剧本。”
“哦,orgeon,别这么无趣。今天是最后一天休息了。”
“好吧”,马齐奥想想也对,放下剧本,开始和豪尔一起玩起了乒乓。
男孩们都没怎么玩过乒乓球,不过谁也不愿意服输,很快就打起了擂台赛,输得自动下台。
戴安和演她闺蜜的米歇尔·梅林克,也在旁边看着男孩们的竞争,这让演员们的竞争更加热烈起来。
一来二去,油头帮这边逐渐站了上风,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一直记恨罗纳德让他出丑,终于在他拿到球拍的时候,向罗纳德发出了挑战。
“嗨,罗纳德。你敢不敢来和我们一起玩玩?那些公子帮的都不是对手。”
“你们玩吧。”罗纳德不想打扰科波拉的安排,这是他故意设计,挑起两帮演员的竞争心理的一种战术。
“你是不是不敢?还是自认和我们的技术不在一个档次?”
“你们的技术确实和我不在一个档次。”罗纳德心中暗想,不过他只是笑笑,转身要走。
“loser!”艾米利奥看罗纳德不敢,在后面骂了罗纳德一声输家。
“嗨,罗纳德,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戴安受不了了,过来一把拿过汤姆·克鲁斯的球拍,递给了罗纳德,“你不会是真不会打吧?要不要我来帮你打?”
罗纳德看着戴安,还有旁边一起起哄的汤姆和罗伯,接过球拍。
“嗨,你连球拍都不会拿吗?”艾米利奥看见罗纳德居然直着用拇指和食指扣着球拍,“我让你先发球吧。”说着把乒乓球扔了过来,然后摆了一个自认很帅的姿势对罗纳德说道。
“注意看,我会发你正手”罗纳德抬手就是一个发球,艾米利奥接飞了。
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捡起乒乓球用力往球拍上一撞,把球发了回去。
罗纳德保持身体不动,反手伸手一个推挡,乒乓球又快又急的弹了回去。艾米利奥又没接到。
就这样,罗纳德左边推球,右边扣杀,自己脚都没怎么动,站在球桌前面,就用奇怪的握拍姿势,把艾米利奥打得只能捡球了。
“shxt”,艾米利奥被打的把球拍往桌上一扔,不玩了。
“你们玩吧,我还有事。”罗纳德也把球拍放在桌上,拍拍手走了。
留下汤姆·克鲁斯,罗伯·劳等人面面相觑,这种特别的打法,到底是什么鬼?
很快到了正式拍摄的时间,罗纳德早早的来到现场,看科波拉有什么秘诀。
他自己看“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时候,总觉的演员前后的表演情绪不合拍。
因为布光的原因,两个演员对话剪辑在一起的场景,实际上可能在不同的时候,甚至相隔几周拍摄的。
比如今天的马仔和他的二哥苏打汽水,先对着c·托马斯·豪尔用了三个多小时仔细布光,集中拍马仔在家里和二哥对话的镜头。
然后明天再重新对着罗伯·劳布光,集中拍对面苏打汽水的对话镜头。
怎样保持在剪辑到一起以后,两个演员的对话镜头,情绪还都能非常对榫合拍呢?
罗纳德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指导表演的细节,科波拉这种大导演,想必有自己的绝招吧?
“cut!”科波拉叫停了拍摄,然后和摄影指导交换意见。
“就要来了,看看大导演怎么指导演员的表演和情绪尺度。”罗纳德满怀期待,这种机会可不常有啊。他眼睛也不敢眨。
“很好,这一条不错,冲印。”科波拉满意的点点头,“我们再拍一条。”
“cut!”
又拍了几条,科波拉还是觉得前两条比较好,让场记写下最终洗印厂要冲印的条数。
“下一条。”
罗纳德惊的站了起来,怎么就过了?没有重新指导演技的部分?
难道科波拉这么有把握,明天罗伯·劳演的苏打汽水,表演强度和情绪,全部和今天c·托马斯·豪尔演的马仔完全合拍?
第二百八十三章 摄影机不要停
图尔萨本身没有冲印厂。“世外顽童”的底片,必须要送到华纳兄弟最近的,在德克萨斯州达拉斯的洗印厂冲印。
每过两天,拍摄好的底片,会被集中送往洗印厂,冲成样片,再送回来,剧组会在晚上租用图尔萨小镇上的电影院,播放这些样片。
条件所限,每日观看样片的惯例,也变成了每两日看一次。
这天银幕上在放的是,马仔家里拍的三兄弟的情感戏。
扮演大哥的帕特里克·斯维茨,其实已经三十了。演二十岁的大哥挺有说服力的。虽然他年纪大,脸上有点褶子,但是雄性荷尔蒙充沛,发火的爆发力,还是很像一个年轻人。
被大哥凶了一顿,c·托马斯·豪尔演的马仔,在卧室里和二哥苏打汽水睡在一张床上,两人说些心里话。
这段对话其实是两天拍成的。第一天拍摄的是豪尔演的马仔的说话镜头,第二天拍摄的罗伯·劳演的二哥苏打汽水的说话镜头。
没有剪辑过得样片,在大银幕上划过,罗纳德看着这没有同步对话的画面,只能通过想象力来理解最后剪辑后两人对话的景象。
不过有的时候,没有对话,反而能够让观众专注在演员的面部表情。
罗纳德看着银幕上两位演员的特写画面,这种情绪上从开端,到发展,被对方刺激,反应,反过来刺激对方的过程,可以说拍的很淋漓尽致。
科波拉现场没有多少调度,也没有很多干扰,但是两人的表演就是非常对隼。
“他是怎么做到的?”罗纳德看到这里不由脱口而出。
“什么?”坐在罗纳德旁边的是戴安·莲恩,和他的父亲伯特。
“我的意思是,科波拉怎么让他们的对话情绪递进非常合拍?明明是两天拍的?”罗纳德想起伯特在开出租车之前,还当过演技教练,干脆请教。
“他们不是排练了两个星期?最后一天还从头到尾,不停歇地把两小时的整本剧本里的每场戏,都按顺序排练了一遍?”
伯特看了看罗纳德,反而奇怪对方为什么不懂这个。
“罗纳德,你没有正规学习过表演吧?”
“没有。”
“表演的连续性,靠得是排练解决的。
特别是电影表演,每个场景都被割裂开来,你说了一句话,对手戏演员的话可能要两星期以后再拍。所以开拍前的排练,主要目的就是解决表演上的尺度问题。
最后一天那个不停歇排练,让每个角色都对自己的戏,在全本剧情里的作用有深刻体会,这样他们在正式拍摄的时候,就能调动起排练时的情绪记忆,知道这个镜头应该给多少分情绪。
最后剪辑在一起的时候,演员的情绪自然合拍。”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没想到答案竟然这样简单。怪不得前面排练的时候,科波拉要按照剧本里每场戏的顺序来排练。
正式拍摄是不按照顺序来的,排练的时候却是严格按照每场戏的顺序。
这样可以让每个演员都知道自己的角色发展轨迹,自己的每场戏在整部电影情节走向,和人物发展中间的作用,这样演员才能在实拍的时候心中有数。
这句话应该用几份力?这个哭泣的镜头应该有几分悲伤,几分愤恨?这场戏需要突然爆发,还是水到渠成?所有表演上的尺度和分寸,都是在排练中解决的。
“你做导演的时候,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伯特看了看罗纳德。
“我不知道,就硬拍。”
罗纳德也不知道是怎么拍出来的“快节奏”。没有整体的排练规划,特别是最后不停歇的排练,怪不得自己看到大银幕上的自己导演的戏好尴尬,让人捂脸直想重拍。
“好莱坞……”伯特嘟囔了一声,不说话了。罗杰·科尔曼也许能够训练出拍摄赚钱电影的导演,但是绝培养不出艺术大师。
“我还有个问题,每次排练和表演的时候,演员其实都在消耗新鲜感,他们实拍的时候,为什么情绪还很饱满?”
罗纳德又发现了问题。自己导演的时候,往往第一条或者第二条的情绪是最自然,最饱满的。如果要拍到第三条,第五条,第十条……演员就开始疲惫。他们再也拿不出刚开始的时候那种充沛的感情了。
所以有的时候虽然第一条有瑕疵,但是因为表演精彩,还是会留用。
“实拍还是和排练不一样的。”伯特回答,然后靠近罗纳德的耳边,“而且,你没发现科波拉每天都在让演员积蓄能量,比如戴安和狄龙?”
罗纳德看了一眼坐在伯特旁边的戴安。这几天戴安都不和马特·狄龙说话了。狄龙好像也看不上戴安,不愿意和她讲话。
这是在让演员在日常生活中代入角色啊。
罗纳德总算看明白了科波拉一系列手法的目的。比如两个帮派的演员比赛捉弄戴安,比如故意让戴安和狄龙互相讨厌……
这样明天拍到汽车影院里,狄龙扮演的达利调戏戴安扮演的樱桃的时候,两人的情绪积累就会喷涌而出……
“有些导演喜欢让演员临场即兴发挥,也是这个原因。”伯特来了兴致,很久没当戏剧表演教练了,难得有人愿意请教,就对罗纳德多说了两句。
“你知道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为什么会研究表演方法吗?”
“额,这还真不知道。我不太喜欢方法派。”罗纳德一直对方法派有偏见,认为他们的办法太过投入,侵入了演员应该保持的私人空间,然后把个人的隐私掏出来,赤裸裸地展示给别人看。
“不,那是李·斯特拉斯堡搞出来的垃圾。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最早是为了解决戏剧表演中,随着表演次数的增多,演员失去了感染观众的能力的问题。”
伯特讲了一下他理解的表演体系。
人和人之间的互动是非常微妙的,观众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可以很快的判断演员是否真实的动了情感,还是只是假笑假哭。
重复是演员最大的敌人,日复一日的在剧院里演同一本戏,演员很快就会失之刻板。观众再也不会领会到戏剧的精妙。
所有的表演体系,都是要解决这个表演的真实性问题。
“有一种办法,就是靠即兴发挥。如果你说了一句剧本上不一样的台词,做了不一样的动作,你的对手,另一个演员才会感觉到新鲜的刺激,从而给出真实的反应。
好的导演,一般都会让演员在出了意外的时候,不要停下来,继续表演,往往这种表演才是最精彩的。”
伯特在当表演教练的时候,就以教授即兴表演闻名。
他和搭档,曾经闯入李·斯特拉斯堡的演员工作室,即兴表演了十几分钟,然后骗对方说是正在排练的戏。最后解密是自己瞎编的,狠狠地嘲笑了对方一番。
很快罗纳德就看到了片场的意外,给演员的刺激,从而带来的额外的真实性。
这天拍摄的就是造成戴安和狄龙在片场不说话的那场戏,达利在汽车电影院调戏樱桃。
马特·狄龙扮演的达利,一开始撩起戴安的头发,然后假装问她是不是天然红发,还是染色的。
罗纳德躲在摄影机后面的安全区域,盯着戴安的表演。
果然她一脸不爽的感觉非常真实,她不仅自己对狄龙有反感,而且对狄龙在她脖子上吹气的行为也很难受,这种表情估计有很多真实的成分。
不过因为后面还有爆发的戏份,所以戴安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表达,现在她的状态好像一个被人欺负,不爽又不敢发作的小姑娘,很有神韵。
接下去狄龙应该把自己的双脚搁在前面空位的椅背上,继续用脚惹戴安。
然后戴安忍受不住,回头痛斥小痞子。
“哎,哎……”马特·狄龙为了表现达利潇洒痞气的形象,完全放开双手,只靠屁股斜在座椅上。两脚抬高的他,一个不当心重心不稳,掉到椅子下面去了。
“哈哈哈……”戴安和后面演马仔的豪尔,都噗哧一声笑喷了。
最年轻的演员豪尔,看向了摄影机,寻求导演的信号,是否停止拍摄。
罗纳德急得对他做起了继续的手势,这么好的即兴发挥机会,如果因为他看摄像机的动作破坏了就太可惜了。
戴安就老练的多,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导演和摄影机,见没有叫停的信号,马上继续演起了一个受气的漂亮姑娘。
还好豪尔看到了罗纳德的手势,和“继续”的嘴型,很快把头偏回去,继续开始表演。
“cut!”
科波拉在这一条结束以后,特地过来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这一条还好罗纳德机灵,否则豪尔看镜头的时间一场,整场戏就没有剪辑的余地了,只能全部废弃掉。
“干的好,戴安。”罗纳德上前祝贺戴安,这场戏她完成的最佳,堪称片场最年轻的老演员。
“小意思。”戴安装了一会老成,还是忍不住得意地咯咯笑出声来。
“bravo!”
在一天之后的看样片会上,科波拉带头为这一场精彩的演出鼓掌。所有的青少年演员都识货,知道这种巧合是可遇不可求的,也纷纷鼓起掌来。
“我有个想法,之后拍那场两帮大战的时候,我可以戴上以前那副很丑的假牙,这样别人一拳打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就可以在转头的时候顺势吐出假牙,这样演起来更真实。”
汤姆·克鲁斯被狄龙和戴安精彩的演技倾倒,也想仿效。他给自己的角色想了一个桥段,然后问罗纳德,这样是不是能让自己的戏更加出彩。
一个被打得假牙飞出来的小痞子,不光观众觉得真实,还能变成一个即兴表演,让对手戏的演员能够更加真实的作出反应。
“弗朗西斯,汤姆对后天的大战戏有点新想法。”
罗纳德把他带到了科波拉面前,让他自己讲讲想法。
“我的门牙是假的,我还有以前在超市买的那种廉价的牙冠,可以在这场戏和特写里装上,这种牙冠很松,我用力一偏头,就会甩出来……”
汤姆·克鲁斯非常诚恳的希望科波拉能让他即兴发挥。
“这样你所有的近景和特写就都得戴着这幅丑的假牙了,你不担心你的形象吗?”
“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角色不够真实……”年轻的汤姆克鲁斯斩钉截铁。
“那好,让罗纳德陪你去和化妆师谈谈。”
科波拉见帅哥主动要求贴近角色,也被他的热情感动,夸奖了几句汤姆·克鲁斯的敬业。
第二百八十四章 带汤姆·克鲁斯补牙
“你也太卖力了”,罗纳德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上的汤姆·克鲁斯说道,“别人都是做个拳击的动作,哪像你这样真的上手打。”
两大帮派群殴的场面连续拍了两个晚上。汤姆·克鲁斯为了表现自己领悟的真实性演技,真的给了对面的演员一拳。
结果效果当然很好,对方怒气冲冲地还击,一拳把汤姆的假牙都打坏了。
“我很抱歉,我已经向他道歉了。导演往天上浇水,我脚底滑了。”汤姆·克鲁斯伸出手指给罗纳德看,因为用力过猛,他把自己的手指都受伤了。
罗纳德摇摇头,这些青少年演员被科波拉激励地非常卖力,第一天拍摄群殴场面的时候在下雨。科波拉为了保证镜头连续性,第二天晚上还让人往天上喷水。
“我只是想表现出最好的自己。”汤姆说道。他那副廉价假牙本来就显得假,现在被人一拳打歪了以后,越看越像原来真实的那口烂牙了。
拍摄的时候,地上全是泥坑,天上下着大雨,就这样还有几个演员特别卖力,真上手打。科波拉的名号,对这些年轻演员来说,就像作战的号角,催促他们卖力地演出。
“听说科波拉会让看中的演员去他的演技特训营,这次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汤姆还在憧憬着自己的未来,他正好抓着罗纳德问问情况。
“你真的愿意拍他的那部黑白片?”罗纳德看了一眼汤姆。
科波拉一周前把罗纳德和欣顿找到一起,宣布了“西洋镜”公司套拍另一部欣顿的小说,“斗鱼(rumblefish)”的计划。
这部电影会拍成黑白片,全片只有鱼缸里的两只“斗鱼”,使用彩色镜头。
科波拉首先搞定了欣顿的小说版权,欣顿答应亲自执笔,来写“斗鱼”的电影剧本。
第二个他找到就是罗纳德,“斗鱼”是科波拉自己投拍的,为了节省成本,罗纳德这样一个人可以干好几种活的,就在优先考虑之列。
罗纳德不喜欢这部小说的基调,也不看好这部电影的票房。又是二十年前的乡下男孩混帮派,还是部黑白片,反正想学的一些技法都看到了。所以他就以要参加“快节奏”的营销宣传的理由推却了。
科波拉也不以为意,然后开始在“世外顽童”剧组寻找合适的演员,参演下一部电影。
“是的,科波拉看上了你,像让你演男二号。”罗纳德不瞒汤姆·克鲁斯,“如果你答应的话,马上你的戏份拍完,就会去他的演技训练营,
“那太好了。”汤姆正是崇拜科波拉导演的年纪,闻言挥了几下拳头。
车到了镇上的牙医诊所。
“我明天会请假去另一个剧组试镜。”汤姆又微笑着说道。
罗纳德把车停好,带克鲁斯走进诊所,“怪不得,我看到葆拉·瓦格纳来剧组了。”
“是的,她很照顾我,我明天会请假。”
汤姆信心满满,“如果试镜成功,你觉得我应该去那边,还是演科波拉的下一部电影?”
“彩色片?”
“是的,彩色的青春片。”
“那要我说,还是拍彩色片。现在很少有人爱看黑白片了。”
罗纳德随口一答,送克鲁斯进了牙医的办公室。
过了许久,牙医给汤姆·克鲁斯补好牙,送他出来,请罗纳德给他俩拍了张合照。
“请你帮我和这位演员拍一张合照,我想我的妻子看看拍她最喜欢的小说‘世外顽童’电影的演员合影。”
“嗨,葆拉。”罗纳德和汤姆回到旅馆,刚把车停好,看到旅馆门口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美女,克鲁斯和自己的经纪人葆拉·瓦格纳。
“罗纳德,谢谢你送汤姆去补牙。明天的戏他试镜男主角,门牙这样还差不多。”
葆拉看了看汤姆新补的门牙,表示满意。
“你们试镜的是什么电影?”罗纳德也看了看汤姆的门牙,换上了新的假牙,果然从小痞子重新变成了城市长大的帅哥。
“乖仔也疯狂(riskybusiness)”,葆拉递过一张剧本的梗概,她想让罗纳德看看。
这是一部青春剥削片,汤姆扮演的高中生乔申请普林斯顿大学,在父母外出的时候,想赚点钱。
误会中乔认识了应召女郎拉娜,一系列的巧合之后,乔把家里变成了拉娜的营业点,正在打开门做生意的时候,普林斯顿的面试官突然到访。
“非常不错的剧情。”罗纳德递回了剧情梗概,几句话就引出了几条线索,也让人很有好奇心看下去。
“汤姆,你应该听听罗纳德的。”葆拉对着汤姆说道,她不想让汤姆·克鲁斯继续演科波拉的黑白电影,这部“乖仔也疯狂”里他可是主角。葆拉和caa花了不少代价,才让导演同意给汤姆一次试镜的机会。
“我们坐晚班飞机走,明天就回来。”
……
马特·狄龙,戴安·莲恩,都被科波拉看中,想拉到下一部电影“斗鱼”的阵容里面。
狄龙很喜欢这部小说,他之前拍过欣顿的“徳州佬”,如果拍完“世外顽童”再拍一部“斗鱼”,就要变成欣顿专业户了。
戴安到有点犹豫,一方面她不喜欢和马特·狄龙配戏,另一方面罗纳德也不支持她再演科波拉的电影。
“黑白片真的不好吗?”戴安问起了罗纳德。
“市场问题吧,现在小孩子有彩色电视,都不怎么看电视台放的黑白老电影了。”
“但这毕竟是科波拉导演的。”戴安心中觉得很幸运,两次被科波拉看中出演女主角,虽然这个女主角的戏份并不很多。
“其实‘斗鱼’这是套拍的b级片。”罗纳德一针见血。
“这种一部大制作,一部小制作,两部电影套拍的办法,可以节省很多钱。布景,设备,人员,甚至演员,都可以共用。”
这种方法,我的前老板,剥削片大亨罗杰·科尔曼就很会用。他就经常看别人的布景好,现想一个剧本,在其他电影拍完拆毁布景之前,抓紧时间套拍一部。
“哦,是这样?”戴安不太肯定罗纳德说的,会不会对自己的演艺生涯造成影响,暂且把疑惑放下。
……
“罗纳德,我拿到乖仔也疯狂的主角了。”很快汤姆·克鲁斯试镜完毕坐飞机回来了。
葆拉·瓦格纳的眼光非常准,导演见过汤姆·克鲁斯以后,当即决定不做他想,就找他来演主角乔。
“我会向他们推荐戴安的,她是最好的女主角。希望能取得你的同意,罗纳德。”汤姆很兴奋,他看到了完整的剧本以后,也更喜欢这部电影了。
“什么叫取得我的同意?你应该去问她本人,和她父亲伯特的意见。”
“嗨,我知道你护着她,戴安也说原来借住在你家里。”
“你去找她聊吧,我也希望她能够演彩色片。黑白片我看得要打瞌睡的。”
“哈哈哈……”
汤姆被逗得大笑,他去给戴安打电话了。
罗纳德见汤姆走了,对经纪人葆拉说道,“制片方这么‘宠爱’他?能给他自己推荐女主角的权力?”
“你可不知道”,葆拉很欣慰的笑道,“导演对汤姆非常满意,说他就是剧本里的乔。他对角色的表演的努力和执着,也让导演很高兴。”
说完葆拉指了指牙齿,意思是汤姆为了演好一个配角,宁愿丢了两颗门牙,这种精神让片方对他的敬业精神再无怀疑。
“女主角拉那是一个应召女郎,导演认为女主角和汤姆的化学反应,是电影成功的必要条件,所以让汤姆自己推荐人选。”
“噢,那可不一般,这是明星待遇。”
“汤姆就是明星。”
……
“我不知道,这个角色是个应召女郎,我爸爸不会同意的。”戴安听到了汤姆·克鲁斯的邀请,想了想有点犹豫。
“至少让你父亲看一看剧本?”汤姆还不放弃,他见过戴安的不少绝佳表演,如果能和她一起演新片的男女主角,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第二天早上开拍前,伯特在片场浏览了一下戴安和汤姆递过来的剧本,马上否定了。
“抱歉,孩子。我的女孩永远……”伯特对着汤姆说道,“看我的嘴型,永远不会演一个应召女郎,句号!”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戴安?科波拉的女主角不演,去演一个剥削片?”然后他把戴安拉到一旁,问起女儿的想法。
“可是罗纳德说,科波拉导演的‘斗鱼’是套拍的b级片,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爱看黑白片了。”
“罗纳德……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他对导演知道的太少了。他甚至不怎么会指导演员的表演。
在他的想法里,肯定是剥削片好,因为他导演的也是一部剥削片。
而科波拉,毕竟是科波拉……”
“真遗憾,本来戴安会和我配合的很好的。”汤姆遗憾地没有请到戴安·莲恩做主角。他的戏份也已经结束,就要和葆拉去机场。
“你的训练安排。”葆拉递过一张日程表,“你需要在一周时间减去十磅,然后在用一周把十磅吃回来。”
“为什么要这样折腾?”罗纳德在给他俩送行,听到了这个离谱的安排。
“因为汤姆要演一个十二年级的高中学生。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没有婴儿肥了。所以要让他先瘦下去,然后增肥,重新把婴儿肥的感觉吃出来。”
“祝你好运。”罗纳德和汤姆·克鲁斯拥抱告别。
……
晚上,罗纳德在和欣顿吃饭,两人边吃边聊。
欣顿一直写小说,她对剧本创作不是很熟悉,所以被科波拉邀请做新片的编剧之后,找罗纳德了解一下情况。
“大致上就是这样,剧本需要确定你写出来的文字,都能用电影拍出来。如果你想象不出来电影能够拍出这种镜头,那么大概就需要改写。”
罗纳德知道,科波拉请欣顿操刀,估计也是为了省钱。欣顿“世外顽童”的改编费,科波拉也只预付了百分之十。
“太好了,罗纳德。我在七九年完成了‘徳州佬’以后,还没有动过笔呢。”
欣顿有了写作的冲动,自己也很开心。
“我很喜欢用钢笔在稿纸上写作的感觉,想法就通过墨水,沙沙的流出到纸上。”
“怎么,你不用打字机吗?”
“写作的时候我喜欢纸笔。打字机是秘书用的,不能够修改,不能够前后挪动段落。
我喜欢自由自在的修改我的小说,把这段移到前两页中间,或者删掉这一段,填上其他的内容。
你也是作者,一定知道创作长篇的时候,经常需要这样前后腾挪。”
“那你应该用用文字之星软件,你可以用键盘,完成所有挪动,拷贝,复制的操作,像打字机一样方便,又像纸笔一样自由。”
“文字之星?那是什么?”
“一种电脑上用的软件,专门为你这样的作者开发的写字工具。”
“太棒了,能随便修改的打字机?我得去买一台。”
“欣顿女士,这就是你订购的ibm个人电脑,这里是文字之星软件。”
几天以后,镇上的百货商店,特地为本地英雄欣顿调了一台电脑和写作软件,送到了她的家里。
经过仔细的阅读说明书,欣顿尝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
“罗纳德,快来救命,帮我搞定怎么打字。”欣顿打电话请罗纳德来看看到底那里除了问题。
“这是存盘,这是打印,这是拷贝,这是复制……”
罗纳德到了欣顿家里,把快捷键的概念解释给欣顿听,“你要先按下ctrl,然后在按这个键。”
“存盘,打印”,欣顿试了试,“拷贝是什么?”
“我给你写一份吧。”罗纳德干脆像自己家里一样,写了一张常用快捷键的便条,贴在欣顿电脑显示器旁边。
“说真的,罗纳德。你真的解释的很好,店员只会按照说明书背书,只有你会用我能理解的语言解释给我听这些功能。”
欣顿很开心,打了一段文字,然后按下了打印快捷键,一张文稿就吱吱地打印出来了。
“因为我也是作者吧。”
“说真的,你应该写一本书,让我这样的电脑白痴,也能够学会用文字之星打字。我给我的出版社打电话,你得和他们谈谈。”
“出书?这种书有人买吗?”
“当然,什么样的书读者会买,我在清楚不过了……”
欣顿转身给编辑打电话。
第二百八十五章 快节奏的庆功酒会
时间回到了一九八二年的十月,罗纳德在经纪人的催促下,飞去洛杉矶参加“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庆功酒会。
海伦·斯雷特暂停了为了“女超人”做的演技培训,陪罗纳德一起来到洛杉矶庆祝。
“亲爱的,这里有你的新书。”海伦很高兴。
在环球安排的酒店外,罗纳德和海伦看到了一家书店,辗转在“工具书/软件”栏目里,找到了罗纳德新写的“文字之星傻瓜书”。
“这书写的好吗?”拿上几本没看到过的电影剧本来结帐,罗纳德看到在前面结帐的人手里拿着自己写的傻瓜书,于是开口询问。
“非常不错,你看这里。”前面的男子很热情,翻开傻瓜书的最后一页,快捷键列表那里,指给罗纳德看,“贴在显示器旁边很好用,我建议你也买一本。”
“就为了快捷键列表?文字之星的说明书里面,不是也有吗?”罗纳德问。
“嗨,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哪来的说明书?”
罗纳德明白了,这人用的是盗版软件。
文字之星在一九八二年出版了dos版本,这样他就成为跨操作系统的文字处理软件,在用cpm-80操作系统的康懋德电脑,和用dos的ibm个人电脑上都可以使用。
文字之星最厉害的功能是所见即所得,显示器上显示的样子,就是打印机打印的样子。这比他的竞争对手“电子铅笔”要好很多,那些软件显示一个样子,打印出来是另一个样子,调整排版就得忙活半天。
这样好用的软件当然大受欢迎,正版软件的销售额,从七九年的五十万美元,今年还没结束已经卖了上千万美元。
但是盗版也随之而来,文字之星用软盘分发,只要有ibm电脑,装上两个软驱,就可以给朋友拷贝一份。
这些盗版用户没有用户手册说明书,更加需要这样的教学书籍来学习使用软件的方法。
……
“林森先生,这是我的女朋友海伦·斯雷特,她被选中主演……”罗纳德向制片人阿特·林森介绍海伦。
“女超人不需要介绍,你好,海伦。”
庆功酒会上,海伦穿了一身平常的连衣裙,好像她在圈内已经有不少人认识,不知道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还是女超人本身的影响力。
“你的新片有什么计划?有没有新剧本?”阿特·林森被快节奏的票房成绩激起了胸中的雄心壮志,打算拉上罗纳德继续青春片的旅程。
“我写了一部科幻题材的剧本,以两个山谷女孩为主角,讲述她们在灭世灾难下,怎么用山谷女孩的智慧生存。”
“噢,你的灵感真是源源不绝,当时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有一颗理解青少年观众的心。”林森开始变着花样夸。
“你真是太客气了。”
“你有什么都市题材的青春剧吗?”
“我暂时还没有什么灵感。”罗纳德回答。
“没关系,好好享受你的成功时刻。等会我们一起去和卡梅伦·克罗聊聊,他可能有点新主意。”
“谢谢,林森。我的科幻剧本你怎么看?我让经纪人给你送一份?”
“旺得福,我就等着拜读。你这两天都在洛杉矶吧?我会和你经纪人约个时间的,倒时候我们和克罗一起聊聊,有没有可能再来一部快节奏里人物的续集。”
“续集……”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罗纳德·李。”
一个司仪在台上叫罗纳德上去发表致辞,罗纳德和林森致意,走到台上麦克风的位置。
“谢谢大家,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完成演讲,工作人员推了一只大蛋糕进来,上面有四千万的字样。十月下旬,快节奏的上映规模开始缩小,每周一百多万票房的龟速前进,到了这周末,票房终于破了四千万大关。
“cheers!”
罗纳德一刀切下,拿起酒杯,和所有来参加庆功会的剧组和嘉宾痛饮庆功的大香槟。
“亲爱的,你的电影最终能有多少票房?”
结束了庆功会,罗纳德回到了环球预订的高级行政套房休息,和海伦搂在一起说话。
“上周的平均单馆票房已经跌倒了两千美元以下,我估计下周可能就要下线,拷贝转入二线影院了。可能还会多一百万美元左右吧。”
罗纳德不无遗憾的想,如果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被芒特影响,还是全国同步上映的话,会不会有机会票房再多一些?
送海伦上了回纽约的飞机,罗纳德在洛杉矶暂时逗留,他开始和经纪人尼西塔,理查德等人,频繁的约见制片人,推销“彗星之夜”的剧本。
“非常好,哥伦比亚很愿意和你合作。‘我兄弟的保护人’虽然没有立项,但是我们一直期望和你达成合作,罗纳德。”
“华纳一直看好你的才华,罗纳德。‘世外顽童’我们就有过合作了,为什么你不在华纳拍下一部电影呢?”
“二十世纪福克斯期待和最具才华的青春喜剧导演合作。”
……
在尼西塔的陪同下,罗纳德带着“彗星之夜”的剧本,拜访了几家大制片厂。
作为青春片新贵导演,拿下四千万出道作票房的天才超新星,罗纳德受到了几家制片公司高层的热情接待。
“看来新片不愁没人投拍了?应该选哪家好呢?”罗纳德心里美滋滋,回到caa以后,开心地问尼西塔。
“别太高兴了,他们没有一个开口购买你新片剧本的。更别提立项让你导演了。”
“嗯?”
罗纳德仔细想了想这几天见高层的时候,听到的话。全是谀词,吹捧自己对市场的天才把握,和写作剧本的快速高效。
确实没有一个人真的开口购买剧本,或者立项的。
“这么说他们在敷衍我?”罗纳德不高兴了,“我可是四千万导演。”
“不能说敷衍,如果你的剧本是快节奏一类的青春性喜剧,我保证他们会给你很高的佣金,然后排着队的来请你。”
也是啊,罗纳德感觉好了一点。
就连快节奏的制片人之一阿特·林森,也邀请自己和卡梅伦·克罗一起去聊续集,而不是彗星之夜这个剧本。
“但是科幻片”,尼西塔摇摇头,“我看他们并不是很认可。明天我约了环球的内德·塔宁,他愿意和你聊聊。”
内德·塔宁后来帮着“快节奏”处理了影评的问题,他在et外星人上也没有站在汤姆·芒特一边,暂时职位还算安全。
当然他也很需要一部新片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约了给他创造惊喜的罗纳德来,当面聊一聊。
“你为什么不继续拍青春片?性喜剧不是很好,很卖座?”塔宁把剧本翻来覆去的弄得哗哗响,皱着眉头问罗纳德。
“这部‘彗星之夜’,实质上还是青春片,只是借用了一个彗星撞地球的背景,主线还是两个青春少女怎样在危机下……”
“狗屎,科幻片就是科幻片。这个名字还有哪个观众会把它当青春片看?”
“那你的意思?”罗纳德的片名被环球副总裁塔宁大加批判,不过他并没有很生气。相比其他制片厂的敷衍,塔宁还算实话实说。虽然话难听,其中也不乏真相。
“我看不如叫彗星,少女,和僵尸。”
罗纳德心想这名字倒也直接,不过那可就是真的剥削片路数了。
“这个名字很直接……”尼西塔接过话头。
“你为什么不接着拍青少年性喜剧呢,罗纳德?”塔宁打断了尼西塔,直接问罗纳德。
“我的灵感就是这部彗星的电影啊。”
“好莱坞没有人愿意破坏成功的公式,你的快节奏非常受青少年观众的欢迎。为什么不接着拍一部呢?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再拍类似的情节,但是观众还没看够呢。”
“我没有很好的剧本灵感”,罗纳德回答。
“其实我也想啊,这不是没有梦到合适的青少年性喜剧剧本?”但是这个理由又不能说。
“如果你没有灵感的话,可以看看环球的剧本库,里面有不少青少年剧本,你看哪个好,改改就是了。”
“我还是觉得彗星之……彗星,少女,和僵尸的创意很不错,我对它很有信心。”
罗纳德也是没办法,那些片库里的剧本,他也不知道哪本会卖座,这部彗星之夜,可是梦境认证的,都出录像带了,不会错的。
“科幻片都是狗屎。现在好莱坞没人愿意碰科幻片。”
内德·塔宁拍了拍剧本的封面,说出了真相。
“银翼杀手票房彻底失败,只有两千多万票房,还没有拍摄的成本多,更别说宣发成本,和院线的分成了。
所有科幻片的项目都暂停了。我听说大卫·林奇的‘沙丘’剧本又被打回去重写。
这种电影投资太大,我看好莱坞只有乔治敢拍他的星球大战-绝地的复仇,你不如先看看其他的剧本?环球片库里所有的青少年剧本,任你挑选。”
塔宁看着罗纳德,还是好好地去拍青少年性喜剧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罗杰·科尔曼只愿投资五十万
几个大制片厂都对新剧本没有兴趣,罗纳德想起了前老板罗杰·科尔曼。他甩开了经纪人,偷偷给罗杰打了电话,约他谈“彗星之夜”的项目。
“罗纳德,恭喜。四千万的票房,今年肯定能进年度北美前二十了。”罗杰·科尔曼在办公室里热情拥抱了罗纳德。
“你的制片成本是多少?”
“三百六十万,其中有一些是植入广告的费用。”
“植入,就是那个鞋子吗?”
“对,还有全美汉堡。”罗纳德拿出几张vans帆布鞋兑换券,递给罗杰·科尔曼,“这是给孩子们的礼物,我不知道他们的鞋码,凭这个就可以去兑换喜欢的款式。”
“哦,谢谢。茱莉上次还说买不到这种款式的鞋子呢。”
两人聊了些“快节奏”的事情,然后罗纳德拿出了剧本,递给科尔曼。
“这是我新写的剧本,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说过我要给新世界拍一部电影,你看看剧本。”
“噢,又有新作了?科幻片?”
罗杰·科尔曼看到封面上的标题“彗星之夜”,脱口而出。
“额,有一些科幻背景,故事是山谷少女利用自己父亲教授的军事知识,和看电视学到一些知识,战胜了变异的僵尸,领导大灾难后的幸存者的故事。”
罗纳德摸摸耳朵,看来真的有必要考虑塔宁的建议,把片名改成“彗星,少女,和僵尸”。连科尔曼都脱口而出是科幻片,这种片名搞不好会坏事。
电影片名是很重要的一种营销手段,它能让看到片名感兴趣的观众来看。但是彗星之夜这个名字,摆明是一部科幻片,别到时候自己想吸引的青少年不来,而吸引来一群科学记录片爱好者。
罗杰·科尔曼看得很快,他把剧本合上,然后开口说,“这电影适合五十万左右的投资,如果你愿意让新世界投资的话,需要改一下剧本,把大场面删掉,适应这种投资。”
“为什么?”
罗纳德没想到科尔曼只肯投资五十万。
“你找谁来演男女主角?”科尔曼又追问。
“没有想好啊,正常选角吧。”
“这样的话没有明星,电视台不会买,我们没有预售款,就要完全靠院线发行。但是这种科幻片,如果投资不上一千万的话,主流院线是不可能签约购买的。”
“我们完全不需要这么高的投资吧?两三百万的投资,省一点用,也可以拍出爆炸等等场景,五十万太少了一点。”
“罗纳德,你是个很好的导演,但是对制片发行所知还不够多。你认识我很久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拍高投资的大片吗?”罗杰·科尔曼问道。
这不是你抠嘛?罗纳德在心里暗暗吐槽。
“我不知道,也许你比较谨慎,罗杰。”
“你觉得电影发行是什么?”科尔曼又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就是找电影院放你的电影。”
“是又不是。”科尔曼扶了一下眼镜,好像一个大学老师,开始娓娓道来,给罗纳德上一堂阿美利加的电影发行课。
“说是,是因为发行确实就是这样,给电影找到愿意放映的电影院,然后收拷贝租赁费,或者像这几年新兴起的方式,按照票房分成。
说它不是,是因为院线对于不同制作规模的电影,愿意付出的发行成本是不同的。他们考虑是否放映你的电影,并不完全是从电影本身质量来考虑的。
如果是三五十万的小制作,一般院线都是简单的插空发行,在全年的档期里找空档机会放映。这些电影的拷贝租赁费用低,在原来预计放映的电影票房不好的时候,或者还没等到大片拷贝的时候,拿来放放。
但是大制片厂的大制作,一般都会在上一年四月的拉斯维加斯发行会议上,提前定好档期,由院线的买手来竞价。
所以这种科幻片,院线的买手签订协议的时候,电影都还没剪辑出来呢,很多时候只有一个明星,还没有开拍,有时候连剧本也没有最终完成。”
罗纳德听得认真,科尔曼时隔很久,又来给他上课。
“卢卡斯的星球大战,斯皮尔伯格的大白鲨以后,科幻片已经不是我当导演的时候,弄些蓝色激光就有观众爱看的时代了。
观众们看过了银幕上的光剑和钛战机大战,看过了海里吓人的大鲨鱼,他们不满足于我以前拍的,在汽车影院放里的那些廉价科幻片,所以要全国发行的话,必须大投资。
但是如果没有明星助阵,院线的买手们,怎么肯付出最好的档期和预付款?……罗纳德,我并不是说你不够格拍大制作,但是在片商那里,你的名字还没有到保证票房的地步。
如果你能够找来大部分投资,我很愿意帮你制作发行,今年筹备,明年拍摄,后年上映。如果没有,那我们必须后退一步,在五十万的预算内,把这部电影拍好。走简单发行的路子,明年就可以上映。”
“谢谢你,罗杰。我明白了。”
罗纳德仔细听了科尔曼的说法,他有点明白为什么七大制片厂对自己的剧本不太感兴趣了。
不像科尔曼这种小制作,可以拿到电影院线,电视台等的预付款。大的制作都要融资拍摄,然后在上映的时间内,靠院线分成收回成本。
这种赌博是巨大的冒险,现在阿美利加的平均电视机拥有量,接近一个家庭一台。如果观众在电影院里看不到一些电视里看不到的东西,票房就很难回本。
七大制片厂号称七大,其实他们自己投资拍摄的电影数量,每年可能还不如科尔曼拍的多。
每部电影都要请明星演员,明星导演,一方面是去融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院线只相信他们拍出来的电影好看,能吸引观众从家里走出来,开车去电影院看。
这两年的卖座电影,要么是超人,星战这种动辄几千万的大制作,观众知道能看到点有趣的玩意,比如太空大战,超人飞天等等。
要么是那种相对的中型制作,明星参演,靠情节和感人至深的情感取胜,比如前两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克莱默夫妇”,“凡夫俗子”,“金色池塘”都属于这类家庭情感片。
而自己这部科幻片刚好属于不上不下的范围。大的投资,自己的名号还没有这么强的号召力。
小投资,主流的院线又不能靠简陋的特效吸引观众。
除了拍成科尔曼这种小成本片,在一些二轮影院,老旧影院上映。就只有不断找制片人推销试试运气,或者找到大牌明星愿意出演两条路。
而大明星又意味着大投资,所以相比在罗纳德身上冒险,制片厂还不如请他拍一些已经被市场证明的青春性喜剧来的保险。
罗纳德不再继续向科尔曼推销,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抠了半辈子的科尔曼,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部剥削片的成功,就在自己身上下大赌注。
“那我应该怎么消减场景,来适合你的小投资呢?”
罗纳德索性探索一下,把这部电影拍成小成本剥削片的可能性,当作一个备用选项。
“首先你的大型爆炸场景,必须消减,或者干脆不拍,让角色转述。”
罗纳德开始拿出笔记本速记起来。
“然后是一些特效场景,你要找到便宜的解决方案。比如空无一人的城市,你得缩小场景规模,别拍城市了,拍个空无一人的学校,这样可以用假期的时候取景。”
“还有那些僵尸的特效,你得找一个特别好的特效模型,和特效化妆。”
“还得便宜,那不就是吉姆吗?”罗纳德哈哈笑起来,“他现在还在为你工作吗?”
“不,他把我最好的特别助理挖走了,现在盖尔在给他当制片人,正在推销他的那个剧本。前两天刚找到我,也听我讲了一番道理。”
“哈哈哈”,罗纳德没想到自己还不是第一个听科尔曼讲这番发行课的学生。
“说起来你们还有些像,他的剧本也是科幻题材。”
“是那个金属机器人的故事?”罗纳德想起了吉姆在意大利画得那些金属机器人。
“是的,就是机器人,从未来回来的机器人大战人类,他的想象力和你一样,非常狂野。”
“哈哈哈。”罗纳德笑得很开心,其实科尔曼也是想象力很狂野的导演,经常拍一些脑洞大开的电影。
这次来都没约吉姆和盖尔,一心在推销给大制片厂。看来是时候找老朋友们聊聊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美元的交易
“铃铃铃铃……”罗纳德按响门铃。
“嗨,罗尼。”吉姆·卡梅隆打开门,热情的拥抱了朋友。
“嗨,吉姆,嗨,盖尔。”罗纳德看到后面的盖尔,连忙和她打招呼,“你是搬来和吉姆一起住了?”
“哈,其实是我搬来和盖尔住。”吉姆解释了一下。
自从在意大利盖尔·赫德照顾了卡梅隆一段时间,回到洛杉矶以后,两人就看对了眼。
因为卡梅隆和妻子的离婚手续还需要不少时间处理,现在两人还是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同居在一起。
卡梅隆没什么钱,盖尔重新租了一间公寓,两人住在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
罗纳德递上买的红酒作为迟到的礼物。在盖尔引导下,参观了一下两人的小窝。
不得不说盖尔是个事业型女性,家里有点乱糟糟的,不过卡梅隆也是不拘小节的人,两人看上去还挺搭配。
“你还在用纸笔写作吗?”罗纳德看到卧室的一角摆了一张桌子,上面都是手写的剧本,上面写写划划的很多文字。
“介意我看看吗?”
“当然,这就是你在意大利罗马,看到我画的那副机器人为主角的故事。”
吉姆递过一份打字机打好的的剧本草稿,示意罗纳德看看。
剧本不厚,只有四五十页的样子。罗纳德翻开一看,不是好莱坞标准的剧本格式,而是一个文学剧本,没有拍摄的室内,室外标注。也没有镜头的标注,只是一个故事。
“谢谢。”罗纳德接过盖尔端来的咖啡,干脆坐下翻起剧本来了。几人相交莫逆,不用在乎俗套。
故事写的是未来的人类被电脑“天网”统治,人类反抗军一直和天网和他下属的机器人作战。天网为了彻底消灭反抗军,派了两个机器人,用时间机器回到了现在,试图找到反抗军领袖的母亲,在出生前就消灭他。
人类反抗军也用时间机器送了两个战士回来,一个在传送的过程中死了,然后他和天网派来的两个机器人周旋,一个是液态金属机器人会拟态成人类,一个是战士负责杀人。
最后人类战士让未来领袖的母亲怀孕,自己牺牲在和两个机器人大战的决斗中。
“哦,这剧本的想象力很好。”罗纳德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两个人形机器人的画像。一个孔武有力,手拿霰弹枪;一个相貌堂堂,可以变化成其他人的样子迷惑对方。
这个故事看上去有点斯皮尔伯格剧本的气质,很多剧情恐怕要等到实拍出来以后,才能看出好坏。
故事的内核还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剥削片,要是科尔曼来拍的话,差不多也就是五十万预算搞定。
“说实话,兄弟。”卡梅隆看出罗纳德有点言不由衷。
“我不知道,这种电影最后要看特效的水准,下限可以是科尔曼的那种电影,上限可以是斯皮尔伯格或者卢卡斯的电影。不过有你来导演的话,我会看好。”
话一出口,罗纳德感到有点不对,好像斯蒂文和乔治这两位大导演的电影剧情,其实也和科尔曼式的剥削片类似,只不过在特效和拍摄上投入更多,拍的更好而已。
“哈哈哈,罗杰以前就常说,卢卡斯就是用更多的钱来拍他的电影。”盖尔听过类似的说法。
“所以你们拿到投资了?”
“没有,我们还在向各大制片厂推销这个创意,让吉姆能够导演。”
“确实不容易,我新写了一部科幻题材的电影,也被好多制片厂拒绝了。”
“哦,科幻题材,我能看看吗?”卡梅隆来了兴趣。
罗纳德拿出了自己的剧本,递给了吉姆。
“吉姆还用纸笔创作吗?”罗纳德问盖尔。
“是的,他觉得打字机限制了边写边改的创作过程,有时候我帮他打字。”
“我送你们一台电脑吧,我以前用的,还有文字之星软件,和打印机,写剧本很方便。”
“当然好,你现在是有钱人。”卡梅隆边看剧本边开玩笑。
罗纳德摇头,“我是赚了点钱,改善了生活,但是那点钱离拍电影还很远。”
“你要自己投钱拍电影?”盖尔听言奇怪道,好莱坞没有人这么干的,就算罗杰·科尔曼也是拿着院线预售金来拍片。
“我不是想投资自己的钱拍电影,而是找不到人愿意投资,所以只好去和科尔曼先生接洽,他只肯投资五十万,我算了算怎么也不够,只能考虑自己投资一点。”
罗纳德给盖尔说了自己的问题,在caa的经纪人陪同下,找了好几家大制片厂,都没有得到积极的反应。
盖尔呵呵笑着,看着罗纳德,“你没有找制片人,是经纪人陪你去推销剧本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罗纳德回答。
“那你得到这种反应就不奇怪了。
这样的独立制片项目,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个制片人,这样他的利益才会和你一致,尽力促成项目,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
“你的意思是?”罗纳德好像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点事实的真相。
“你的经纪人是caa的吧?他们的经纪人只想着往项目里塞进其他代理的演员。
而制片厂的高层想的是不冒险,靠着原来成功的公式来复制成功,宁愿赚少一点钱,只要在功劳簿上增加一部成功的电影。
他们的利益和导演并不一致,他们都不是为艺术家考虑的。”
“确实如此,我就把我原来的经纪人炒了,现在项目交给盖尔,让她担任电影制片人。”卡梅隆一边看“彗星之夜”一边插话。
“哦?”罗纳德看看卡梅隆,又看看盖尔·赫德,心想确实如此啊。
新的电影总是冒险,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赚钱。如果不找一个站在一条战壕里的伙伴,怎么战斗呢?
于是罗纳德开口问道,
“你和吉姆怎么合作的?我也能请你来当制片人吗?要不你也看看我的剧本,有没有兴趣?”
“我现在的精力和时间都在终结者这个项目上,如果你想请我的话,还要排队。”盖尔回答,她实在也是行业新人,没有足够夺得资源和人脉,只推销卡梅隆的剧本就占据了她的主要精力。
盖尔看罗纳德还是不太理解,“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罗纳德。出道就拍了一部卖座电影。
吉姆现在的情形很尴尬,大制片厂不愿意投资拍科幻片,小制片厂有些人想剽窃他的创意,或者买下他的剧本自己找人拍摄。”
“哎,我理解……”罗纳德又响起自己快节奏的剧本差点被人抢走的情况,“那你怎么做才能保护吉姆的利益呢?”
“吉姆想要当导演,所以我就和他签订了一份合约,他以一美元的价格把‘终结者’的剧本卖给我,我也在合约上规定,只能让吉姆来当导演。”
罗纳德心中有数了,两人是男女朋友,卡梅隆还没有完成离婚,两人不能以夫妻身份来共享电影的产权。
盖尔愿意接过制片人的角色,但是她需要一份保障,防止卡梅隆拿到拍摄资金以后过河拆桥,所以她会买下电影的版权,担任电影的制片人。
而卡梅隆也害怕盖尔拿到投资以后,踢开他换一个成名的导演,所以在转让合约里加入条款,条件是卡梅隆必须当导演,不能换成别人。
这样两人结成了紧密的利益结合体,要想拍出电影,赚大钱,只有两人紧密合作,才能成功,任何一个人违约,都会造成很大的问题,电影也就拍不成了。
不愧是阿美利加式的情侣,利益都得保障好。好像盖尔的父亲也是犹太人来着……
“你这个剧本很有意思,把僵尸元素,放在科幻的末世背景下,算是科幻片和僵尸片两种类型片的融合。”
卡梅隆对罗纳德的剧本评价不错。
“我现在想方设法降低预算,有些场景都必须删掉,你有空的话,能帮我看看,能不能用低预算作出一些特效场景和化妆就好了。”
罗纳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卡梅隆愿意的话,他可以付一些费用。吉姆和盖尔忙着推销剧本,一定几个月没收入了,现在搞不好还在吃过去的积蓄。
“你知道吗,这也是我们的问题,我见过几个制片商,都对电影的投资心存疑惑,你不如也帮吉姆看看,能不能从剧本结构上消减一些场景?你毕竟已经拍过一部电影,吉姆那个食人鱼二其实不算……”
“我不会承认导演过那部烂片的。”卡梅隆嘟囔了一句。
“食人鱼二”已经做完了后期,按照导演工会的要求,卡梅隆必须观看一次,回来以后他就像把自己的名字从字幕上撤下来。
“好吧,那我们就交换一下,读对方的剧本。然后看看有什么办法降低拍摄预算。”
盖尔起草了两份合约,罗纳德和吉姆约定,互相读对方的剧本,然后在客观立场上互相批评,写一份怎样降低对方电影拍摄的预算,还不太影响最终银幕效果的报告。
第二百八十八章 好莱坞红人
之后,罗纳德花了两天,仔细地分解了卡梅隆的剧本。
故事很扎实,坐时间机器回到过去,用杀死母亲的方法来杀死反抗军领袖的儿子。这样的剧情脑洞,阿美利加的观众还没有看过,想来他们会很有好奇心。
卡梅隆是做特效化妆,和特效机械的起家的,剧本在特效场景方面铺陈的很好。罗纳德还看到了不少视觉上的特别设计,让人特别出乎意料。
不过问题可能也出在卡梅隆的特效出身上,罗纳德觉得这方面的场景过多了,就算是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也没有滥用特效场景,反而他们用的都很收敛。
就像大白鲨里面的那只鲨鱼,全片没有出现多少次,利用观众的期待心理,早早造成了悬念,到真的出来的时候才能把人吓得一跳。
把“终结者”全片的特效场景都标记出来,然后罗纳德开始根据实现难度和观众预期反应,两个维度来给每个场景打分。
有些特效会让人过目不忘,比如液态机器人的变形,变成各个角色的样子,罗纳德知道这种场景拍出来就会引起轰动,但是成本未知,这种场景他统统打上了问号。
还有些场景,比如另一个终结者机器人杀手,被打坏以后露出全身全身钢骨。这类镜头用机械就可以实现,让观众感觉非常真实。
把大量特效场景分成两类。罗纳德突然觉得,似乎这部电影可以分成两部来拍。
把成本未知的液态机器人的戏份删去,然后让主线集中在被人类反抗军送回来的人类战士,和那个天网送回来的终结者钢铁杀手对决,这样除了让场景变得简单,还可以让观众更集中于主线,便于理解情节。
罗纳德自己剪辑“快节奏”的时候,就吃过剧情主线过于分散的苦头,他把自己的意见写下,然后放下收好,等过两天再看看有没有新想法。
“铃铃铃铃……”
“罗纳德,是我。”门口是经纪人理查德来接他。
“就来。”罗纳德换上外套,整理了一下发型,一起去参加派对。
虽然“彗星之夜”的剧本推销遭遇了挫折,不过罗纳德还是感觉到了好莱坞对自己的热情。
也许是新任大统领的经济政策有了效果,也可能是斯皮尔伯格的et外星人,和失落的约柜给票房注射了强心剂,今年的年度票房,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一九八一年全年。
婴儿潮一代之后出生的孩子,第一批已经开始高中毕业。好莱坞现在对这些观众爱看什么电影,还在探索阶段,“快节奏”是第一部针对这部份观众,票房大卖的电影。
“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爆发,让好莱坞的制片人们,都有点想不出道理所在。
这部青少年电影,说实话导演的水平也没见得多强,演员表演都配不上奥斯卡提名,为什么能够横扫全国青少年观众,成为票房十倍于成本的现象级的电影,大家都很感兴趣。
所有人都觉得罗纳德也许有答案。自从来到洛杉矶以后,各种熟人的邀请纷纷到来,一时间罗纳德成为了好莱坞派对最喜欢邀请的人之一,经纪人理查德经常给他请柬,带他出入各种派对。
“嗨,罗纳德,祝贺,恭喜。”
今天晚上罗纳德去的是外号“sly”的大明星,史泰龙的派对。他的新片“第一滴血”马上就要上映,开始大开派对联络各方感情,希望能在上映的时候就造起声势。
史泰龙并没有准时到,和罗纳德打招呼的是作曲家迈克尔·戈尔。自从和他以“名扬四海”的主题曲获得奥斯卡以后,戈尔收获了一大笔分红。
不像罗纳德只是写了两首歌的歌词,戈尔操刀了名扬四海原声碟的几乎所有插曲和电影配乐的作曲,“名扬四海”的原声碟销量不错,他每个季度都能收一张肥肥的支票。
“最近怎么样?还在做电影配乐吗?”罗纳德很高兴见见老朋友。派对上各种陌生美女怀着各种目的试图凑上来,让罗纳德疲于应付,还是和一起从穷小子打拼起来的老朋友聊天更加放松。
“我现在给电视剧版的‘名扬四海’作曲,还是和老朋友合作放心一些。”迈克尔·戈尔拿了奥斯卡以后,看来也有类似的烦恼,很多人想来占便宜。
“那部电视剧好像收视率不好。”罗纳德说。
“是的,听说新一季续订有些问题。”
“另外就是给艾琳的mv编曲。”戈尔指了指派对上的一个黑人女孩,是名扬四海的主演艾琳·卡拉。
“还是那首‘fame’主题歌?”罗纳德在电视台上已经看过三四个版本的‘fame’,艾琳·卡拉就靠着这一首歌,在电视上足足唱了两年综艺节目。
“可不就是,snl那帮喜剧演员,都嘲笑艾琳唱的是‘same’了。两年了她就没唱过别的。”
“哈哈哈……”
戈尔拿着酒杯,让派对里的美女靠远一些,然后靠近罗纳德放低声音,“说真的,罗纳德。你最近有什么项目?”罗纳德当了导演,以后说不定还能凭借这老关系,捞点配乐的活。
“我有一个新剧本,科幻片,正在寻找愿意投资的制片人。”
“哦,天。你为什么不继续拍青春片。”戈尔的吃惊不是装出来的。
“因为没有灵感。”罗纳德双手一摊,“很多人不信,我确实没想出什么好故事,看了一些环球的老剧本,也没有钟意的。”
“我相信你。”戈尔拍拍罗纳德的肩膀,同是创作者的他很理解没有灵感的苦恼。
“你们编剧的灵感是怎么来的?我没有作曲灵感的时候,经常听一些五十年代猫王,或者弗兰克·辛纳屈的歌来找灵感。”
“找灵感吗?我也差不多吧,经常看老电影,或者看看电视,报纸上的新闻,或者和老朋友聊聊天。”罗纳德想起自己创作(做梦)过程,大概就是这些途径。
“真的?我今天就听到一桩奇事,也是看报纸看出来的电影。”戈尔兴头上来了,说了自己朋友的遭遇。
戈尔的朋友叫迪安·皮奇福德,原来是个作词人。
有一天他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在犹他州的一些小镇上,当地牧师和政府,一直禁止播放摇滚乐,和禁止镇民跳舞。
皮奇福德听过之后就产生了以此为原型写一部剧本的想法,一个大城市转学去的高中生,怎么打破了保守封闭的小镇的禁忌,让二十世纪的伟大发明,摇滚乐和迪斯科舞蹈之风,吹进这个保守宗教信仰浓厚的小镇。
“这种灵感很难得。”罗纳德想了想,自己也差不多,碰到什么新闻,演员,剧本,然后就不知道怎么触发了梦境。想来大家创作的过程都有相似之处。只不过自己的方法更神秘和先进一些。
“不,罗纳德。这还不是故事的结尾。他的剧本卖给了一个制片人,在被二十世纪福克斯放进周转剧本以后,现在派拉蒙突然感兴趣了,愿意投资,给了他一份‘演或者玩’的保障合同。你说这是不是运气来了。”
“哦噢!确实是运气来了。”连罗纳德听了都心生羡慕。
这可不是一般的合约,而是像简·方达签的那种保障合同,就算最后因为种种原因,电影没有拍成,戈尔的朋友也能拿到酬金。
而且派拉蒙看上,给出保障合同的电影,肯定不是自己拍的三百多万的小制作,起码也是八百万左右的中等成本电影。
自己怎么就没有这种运气呢?制片厂只想自己接着导演青春片,做一个重复前作的导演。
这几天,caa经纪人给他看了不少剧本,都是些性喜剧,四五百万左右的投资,剧本的质量也不如“快节奏”,弄得罗纳德一肚子火。
“嗨,罗纳德。”艾琳·卡拉看到了罗纳德,过来打招呼,“你和戈尔又要合作了吗?”
“艾琳!”罗纳德和戈尔都和她拥抱。
“不,我们只是碰上。你应该多问问戈尔,我只是机缘巧合写了几句歌词,他才是作曲的天才。”
“不,你们都是天才。”艾琳·卡拉在好莱坞时间长了,变得成熟不少。她的歌唱事业遇到了瓶颈,老歌‘fame’再好听,观众也听厌了。
“我得请教你们,我现在也在自己学习填词和作曲……”
“让我们欢迎,伟大的演员,编剧,导演,西尔维斯特·史泰龙殿下。”
几人正在聊着,几个保镖推开了大门,还有个司仪用介绍贵族的礼节,宣告了派对的主人史泰龙的到来。
“sly……”
罗纳德看到caa的尼西塔和其他经纪人,包括副总裁罗恩·梅耶也迎上前去和史泰龙拥抱。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位自编自导自演的大明星身上。
今年史泰龙把自编自导自演的“洛奇”系列拍到了第三部,阿美利加观众丝毫没有对这个意大利公牛的拳击戏表示厌倦,第三部的票房眼看就要破两亿五千万。
还有他演的马上就要上映的“第一滴血”,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讲述越南老兵回归平民生活后被歧视的冲突。
“听说‘第一滴血’媒体影评人专场的反应很好。”理查德悄悄地告诉罗纳德。
“我来给你介绍,sly,这是‘快节奏’的导演罗纳德·李,也是caa的客户。”尼西塔也出现在史泰龙身旁,凭借同为意大利裔的身份,向史泰龙介绍罗纳德。
“很高兴认识你,史泰龙先生。”罗纳德上前。
“我知道你,继续努力拍点好电影。”史泰龙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然后继续和罗恩·梅耶聊天。
“我认为你应该接下这部电影,喜剧和动作的融合,可能是未来的方向。这样才能和那个健美冠军拉开定位,你是有演技的,sly。”罗恩·梅耶和罗纳德点点头,把史泰龙拉走,两人私聊去了。
这才是好莱坞红人啊,三部票房上两亿的系列电影在手,什么人都得尊重他。
罗纳德心里涌起羡慕,问身旁的尼西塔,“他说的健美冠军是谁?”
“还有谁?那个奥地利人施瓦辛格,‘奥林匹亚先生’,世界健美冠军,你看过‘野蛮人柯南’吗?”
“哦,是他啊。”罗纳德知道了,“野蛮人柯南”是科波拉的小弟约翰·米利厄斯导演的神话电影。今年上映,票房不及洛奇三,但是也破了亿。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互相帮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的鼓点开始敲击,躺在床上的罗纳德试图睁开眼睛,难道是派对上香槟喝多了忘了关电视?
电视上跳出一个全身银白色金属构成的骷髅战士,只有两只眼睛是红色的,手上拿着一支粗大的枪械。
“biubiubiu……”
枪里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激光。庞大的直升机,机器人,对战穿着军装的人类。
“咦,又做梦了?”罗纳德精神一振,今天是看到哪个演员了,触发了梦境?
“控制着所有这些机器人的电脑-天网,送了两个终结者,穿越时空,从未来回到我们的时代……”
一个有些低沉的女声旁白插入了进来。
“是吉姆那部终结者?”罗纳德心想,“原来终结者还是拍成了,可得好好看看。”
偏蓝色的背景光线下,一阵闪电交织,出现了一个裸体的肌肉男。
“这不就是哪个健美冠军吗?好像肌肉没有之前拿奥林匹亚先生的时候爆炸了。”怪不得梦见了,原来那个终结者机器人就是施瓦辛格演的。
终结者进了酒吧,抢了别人的皮衣皮靴,还拿了一把霰弹枪。
又是一阵闪电交织,这一次是一个清秀的裸体男子,他的运气不太好,掉在了一辆警车旁边,他一拳打晕了警察,然后穿上警服,开上警车走了。
“这大概就是哪个人类反抗军战士。”罗纳德看得津津有味,吉姆导演水平很不错呀。
人类反抗军通过警车里的便携电脑,查询到了反抗军领袖“约翰·康纳的地址,是个十岁的男孩。
“剧本改了?”罗纳德想,他看过的剧本是回来杀母亲的。不过这样还有个小孩戏,吉姆看来真的水平很高,小孩演员是很难导演的好的。
一阵恍惚,镜头转到了大街上。
施瓦辛格扮演的终结者,开着哈雷摩托在大街上寻找约翰·康纳,他在一个高架路上发现了康纳骑着小摩托,飞车开始追击。
与此同时查到地址的人类反抗军战士,也开始找来,两人差不多同时看到了在商场里玩游戏机的约翰·康纳。
终结者拔出霰弹枪对准过道里的康纳,过道的另一边反抗军战士也拔出小手枪对准终结者。
“趴下”终结者叫了一句,然后抢先一步,一枪击中了反抗军战士。
“哎?”这什么剧情?开场没多久就把人类主角打死了?
“反抗军战士”被击中后顿了一下,然后站直身体,继续往前走,身上被子弹击出的一个大洞,开始修复还原。
“啊哟我……,这是机器人啊。”罗纳德心想。这悬念设置的不错,一开始还以为是人类反抗军呢,没想到是另一个机器人终结者,那个可以化身千万的液态金属机器人。
不过这剧本是魔改了还是怎么?为啥两个机器人内讧了?抢功吗?
又是一阵恍惚,约翰·朗纳趁机逃出了商场,开上自己的小摩托跑路了。
两个终结者继续追赶,液态金属机器人抢了一辆大卡车要撞死康纳,施瓦辛格演的那个终结者开着哈雷出现,单手抓过康纳放在自己的摩托上,然后用单手花式给霰弹枪上弹,向后打爆了卡车油箱。
又是一阵恍惚,罗纳德有点看不懂了,为啥终结者救了康纳以后不杀了他,还带着他去救他的妈妈萨拉·康纳?
约翰·康纳问终结者救自己的目的,原来他是反抗军重新编码的机器人,是老年的康纳派来保护幼年的自己的。
在精神病院一场大战,两人救出了萨拉,终结者讲述了天网的起源。三人决定去干掉天网芯片的设计师,改变历史,避免人类陷入核战争。
液态金属机器人赶到,枪战中打死了黑人芯片设计师。双方又是一场街道追逐大战,液态金属机器人怎么也打不死,他会自己修复。
最后无奈的众人把车子开到了炼钢厂,在钢铁高炉里,液态金属机器人终于被消灭。而人类最后一个能进化出天网的芯片,就在施瓦辛格扮演的终结者脑子里。
为了人类的未来,他自愿自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沉重的鼓点又开始敲击,扮演萨拉·康纳的演员长着一个男人的下巴,她用低沉的旁白告诉观众,在原历史天网觉醒的那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已经改变了历史。
“啊!”
罗纳德大叫一声,被自己惊醒。
怎么这么好看?特效怎么这么逼真?
液态机器人变化成其他人的的影像毫无破绽。还有他被液氮冻在地上,遇到爆炸高温以后恢复液态,无数个水银一样的液滴聚合在一起,复原成机器人,这怎么拍的?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这种场景连乔治·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也拍不出来吧。
罗纳德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吉姆,恭喜你,你写了一部好剧本。”
两天后罗纳德找到了盖尔·赫德的公寓,把自己的剧本修改意见递给了吉姆·卡梅隆。
罗纳德终于想明白了,他梦到的可能不是终结者,而是终结者的续集。
第一部里施瓦辛格扮演的终结者机器人是反派,这也是为什么萨拉·康纳在精神病院里一看见他就要逃跑。
开头那几场戏,是卡梅隆故意设置的诡计。这让观众误以为这次施瓦辛格还是反派机器人,所以在开始半小时的时候,他救了约翰·康纳,这是剧情的第一次重大反转,正好让观众的好奇心重新振起。
罗纳德有比较大的把握,自己梦到的是续集电影。
因为里面的特效明显领先现在的电影工业。卢卡斯的星球大战特效,自己也不清楚细节部分的制作方法,但是总能大致想个思路。
而梦境里的那些液态金属机器人变形镜头,连思路都没有。虽然卡梅隆是一个特效方面的天才,可以用很低的成本作出很好的效果,但罗纳德也不信他现在就能拍出那种镜头。
也许以后又出了什么新技术,才让那种特效成为可能。
“罗纳德,你有想法了?”卡梅隆见罗纳德来访,忙接过罗纳德手里修改意见看了起来。
“你们打算找多少预算拍这部电影?”
“我和盖尔预计要用八百到一千万。”
“那不可能,我把一些实现起来太花钱的场景都做了标记,特效部分你自己把握,我只是对有些镜头的效果有怀疑,比如那个液态机器人,现在的技术实现起来只会觉得假。”
卡梅隆皱了皱眉头,发现液态金属机器人的剧情已经被删光了。
“还有吗?”他问道。
“你的场景过多了,吉姆。”罗纳德指着自己列出的表格,“这么多的场景,每次布景,布光的费用,和拍摄积累的总时长,能让你拍的破产。”
罗纳德指着剧本里的场景,仔细给卡梅隆分析。
“这些场景都可以归并到一起,这样子你不需要过多转场,每次转场都很麻烦,还浪费时间,拉高了人工支出……
这些场景都可以放在夜景拍摄,多采用商场,停车场,街道,这样你可以不用人工布光,直接用这些场景里的灯光……
相信我,我在拍‘快节奏’的时候,商场戏的进度要比其他戏快一倍多……
而且这些戏归并到一起拍,你还可以节省排练的时间,这样你拍演员对话的镜头的时候,就可以不用等布光时间,把他们安排在一天拍摄,剪辑的时候情绪就可以对上……”
卡梅隆眼里的疑惑,渐渐变成恍然大悟。
大家都是给罗杰·科尔曼打过工的,有些事情不用多说,这样修改剧本,是完全从拍摄的经济角度出发思考,尽量在不破坏画面和戏剧的情况下,更节省地拍摄。
“大致就是这样,拍摄起来,你会发现每天花钱就像流水一样,所以整体上不怕有些戏难拍,而是怕有些戏事先没想到难拍。如果拍摄计划耽搁多一天,你的支出就不受控制的上涨。”
“另外,我建议你有些戏偷偷拍,不要报备。否pd出动清场的成本,就是很大的一笔钱,还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当然如果你能说动七大制片厂,拿到一千万以上的大预算,那是另一回事。”
罗纳德又想起当年拍摄“名扬四海”时候的往事,nypd出动封路,那是一分钟也不能多拍的。
卡梅隆看着建议书,回味了一下罗纳德的说法,“罗尼,这是我写出这个剧本以来,听到的最好的建议,我得小心地计算一下,这样改一改,盖尔拿到投资的机率会高得多。”
“这是你的剧本”吉姆顺手在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罗纳德的“彗星之夜”剧本递了过来,上面写满了卡梅隆的注释。
“演员的化妆问题,你可以这样解决……
僵尸的主要特点是脸色发青,眼眶增大,能不用橡皮和石膏,就不用特效化妆,让常规化妆解决……
人被彗星蒸发以后的灰烬,没必要用好莱坞通行的颜料粉末,可以用一种普通的建筑材料代替……
还有红色的天空,如果你给科尔曼拍的话,其实可以偷懒,用个小诀窍搞定,不过这样需要重新设计一些镜头,这样的话观众不会太出戏……
不好解决的是这个空无一人的城市,我想了很久,没有办法能够既省钱,又保证观众观看效果。”
罗纳德仔细看了注释,很多特效化妆,和特效模型的部分,吉姆都做了详细的标注。
不过空无一人的城市的场景,罗纳德不想妥协。
剧情前后有三四处集中的场景,如果删掉,或者用学校,商场等小型场景替换,就不可能把观众带进一种末世的真实感里去,这样电影的整体感染力会下降的很厉害。
罗纳德并不想真的拍罗杰·科尔曼式的剥削片,新世界成本二三十万的那种电影,观众是带着一种我知道你是烂片,我就是来看看里面的美女和血浆的态度来的。
这种电影罗纳德早就会拍了,再拍下去也不会进步,主流电影圈搞不好就会就此遗忘了自己。
算算吉姆给自己出的主意,能省掉的很多费用。这部彗星之夜的成本,看来不用两百万就能拍成。这样加上罗杰·科尔曼答应的五十万投资,自己还有一百多万的资金缺口需要拉投资。
罗纳德不由羡慕起卡梅隆来,他有女朋友盖尔帮着跑投资和发行,只用专心想艺术发挥。
“吉姆,我会把你的名字加到编剧里的。这些修改对我帮助很大。”
“互相帮助,我也会把你的名字加到终结者的编剧里的。”
罗纳德比较有导演和统筹,剪辑的经验,吉姆在特效化妆和特效模型上也有经验。有个同为导演的朋友互相帮助,提提意见,对两人创作的帮助都很大。
第二百九十章 去安博林拉投资
这天早晨,经理人理查德来找罗纳德,他们一起去斯皮尔伯格的安博林制片公司拜访,看大导演有没有兴趣投资的自己“彗星之夜”。
钱难挣,脸难看,制片人一听到科幻题材就摇头。罗纳德已经遭遇了不少拒绝。
一百多万美元的预算缺口,作为电影拍摄来说,不算很多,但是就是没有人肯投资,罗纳德起了想法,考虑是不是把自己的钱投一部分进去。
“导演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投入到电影拍摄里,这是好莱坞的惯例,你不必这样,罗纳德”,理查德在车上劝罗纳德,“这么干的导演,十个有九个都破产了。”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赚了钱,但是被制片和发行公司拿走了大部分。”
“好吧,我不会的。”罗纳德其实也就是想想,自己还有姨妈和表妹的生活,以及自己的个人生活,投入自己的钱风险很大,可能承受不住这样的风险。
就算有梦境的卖座背书,但导演的作品大卖是一回事,是不是能拿到分红是另一回事。
现在还弄不太明白发行渠道是怎么分钱的,除了罗杰·科尔曼这样的老熟人,在“摇滚高中”发行中没有克扣自己应得的钱,值得信任。其他公司开出让他入股的条件来,他也不敢答应。
“今天不是哥伦布日吧?怎么就有人上街了?”罗纳德看着前面有些人群,打扮成北美印第安人的样子,带着羽毛头饰,身上和脸上抹着红色的油彩,在大街上走动。
“是明天。”理查德按了两下喇叭,队伍还在慢悠悠地前进,规模不大倒也pd护送,看来是备案过的。
“嗨,老兄,这是什么游行?不是明天才是庆祝哥伦布发现美洲吗?”罗纳德探出头去,问拉在最后的一个印第安人模样的人。
“这是印第安人日,你不知道吗?意大利殖民者闯入我们土地的前一天。”
被意外的游行耽搁了一下,罗纳德到斯皮尔伯格的安博林工作室的时候,斯皮尔伯格已经开始接待下一波客人了。
两人向斯皮尔伯格的助理凯瑟琳·肯尼迪道歉。
凯瑟琳示意没事,“斯蒂文对你帮忙联系詹妮弗·杰森·李的事很承情,现在维克·莫罗的家庭已经和斯蒂文达成和解,这件事情没有被大肆报道,对斯蒂文是好事。”
和他们聊了两句,凯瑟琳让罗纳德在外间等待。
罗纳德感觉无聊起来,左右打量起工作室来。
et外星人的票房已经突破两亿五千万,眼看年底一定会上三亿。斯皮尔伯格的制片公司也从他的家里搬了出来,找了一间不远的房子。
“罗纳德,我是克里斯·哥伦布。还记得我吗?”
安博林的那个名字也叫哥伦布的编剧从旁边出来,正好看到了罗纳德,和他打起了招呼。
“当然,你还在为斯蒂文写剧本吗?”罗纳德想起了这个年轻的编剧,上次来找斯皮尔伯格的时候,正好碰见他。
“啊,是的。我正在写一本剧本,你要看看吗?”
罗纳德摇手示意不用,自己等下还要见斯蒂文。
“是一个很好的故事,讲的是小魔怪的故事。”哥伦布兴致很高。
“小魔怪,那是什么?”罗纳德被他的热情感动,只好和他聊两句。
“是一种精灵,很小,但是爱捣蛋。爱恶作剧。”
“这么说是个科幻片?”罗纳德来了兴趣,如果斯皮尔伯格也喜欢科幻片的话?
“不,是个喜剧恐怖片。”
“哎?”
罗纳德不明白了,喜剧片是喜剧片,恐怖片是恐怖片,喜剧恐怖片是什么?
“这是新的趋势,好莱坞很多人都认可。科学家做的实验,发现人在发笑的时候,和恐惧的时候,脑电波是类似的。
所以恐怖片可以结合喜剧,成为一个新的类型。”
“原来如此”,罗纳德点点头,“那谁会导演?斯蒂文吗?还是你来?
“我?我不行,我只是在大学里导演过短片,我只会做编剧。斯蒂文还要准备‘失落的约柜’的续集。等乔治忙完星球大战,他们就会开始筹备。”
“那定了谁导演?”
“乔·丹特,你看过他的电影吗?”
“啊,当然。我和他是老相识了。”听到一个熟人的名字,罗纳德放松了一点,和哥伦布多聊了两句。
“罗纳德”,凯瑟琳来叫罗纳德。
正好碰到斯皮尔伯格的上一波客人,两个人从会客室出来,遇到罗纳德的时候和他礼貌地点点头。
罗纳德也点点头,进了斯皮尔伯格的办公室。
“罗纳德?是哪个罗纳德?他很年轻啊?”上一波客人中间的一位,对凯瑟琳问道。
“就是给你们剧本提了意见的那个罗纳德·李,拍了‘快节奏’的新锐导演。”
“是他啊?”两人对视一眼,索性在外间等候,他们想和罗纳德聊聊。
“嗨,罗纳德。”斯皮尔伯格笑盈盈地拥抱了罗纳德。
两位导演的新片都给环球赚了不少钱,也有不少渊源,聊起来格外轻松。
“听说你有新剧本了?”斯皮尔伯格看门见山。
“是个科幻片,彗星,少女,还有僵尸。”罗纳德在真人面前就不绕弯了,直接把电影的要素说了出来。
斯皮尔伯格翻了翻剧本梗概,“是个不错的故事,不过我的安博林才刚刚成立,人手也有限,现在的制片能力,只能同时投拍一部电影。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我可以先买下你的电影剧本。”
“我已经筹备了一段时间,找到了合适的特效总监,现在其实就差一点投资,如果……”
“还是老问题,我的安博林实力不足。不过我很喜欢你的剧本创作能力,如果你能和安博林签一份三部电影的剧本协议的话,我会在下一部电影完成之后,考虑启动你的电影。”
“我要再想一想,我还想见见其他制片厂的人。”罗纳德觉得这个协议有点苛刻,所以推脱道。
“没关系,你没来过我的新工作室吧,这里有最新版的雅达利游戏。”
斯皮尔伯格很热情的邀请罗纳德玩游戏,两人玩起了大蜜蜂。
罗纳德操作飞机和机炮还是比较娴熟,斯蒂文和他玩的很开心。
“告诉你个秘密,et外星人也会被改编成游戏,我很喜欢雅达利的创意,明年就会上市,做成雅达利2600的专用游戏。”
罗纳德打完几局游戏后提出告辞,在门外他正好被两个前一波见斯皮尔伯格的客人拦住。
“罗纳德?”
“是我,你们是?”罗纳德惊讶的看到两人,看样子在这里已经等了他很久。
“罗伯特·泽米吉斯,鲍伯·盖尔。”
两人自报家门。
罗纳德想起这两个熟悉的名字,这不就是当时斯皮尔伯格让他提剧本意见的那部电影“回到未来”的署名编剧吗?
“你们好,这次是来?”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叫上罗纳德和他的经纪人,一行人找了个安静的咖啡馆,两人开始和罗纳德聊了起来。
“我们很喜欢你给‘回到未来’提得那几条意见,核爆的场景成本太高,还是用跑车比较现实。”泽米吉斯带着付眼镜,看上去很有活力。
“我希望你们不要介意。”罗纳德回答道。
“不,我们很喜欢你的改编意见。这是我们俩一定要拍的电影,已经筹备了很长时间,我们这次想邀请你加入剧本的改编。”
“不瞒你们说,我有自己的剧本要忙,恐怕……”
“没关系,我们的电影还要一两年才能投拍,所以……”
“那倒是没问题,这是我的经纪人理查德,我如果不在洛杉矶的话,他能找到我。”
理查德给两人递上自己的名片。
“怎么?你们的电影立项?”罗纳德听到泽米吉斯说电影还要很长时间,于是问了一句。
“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情,一是把自己脑子里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子,二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赚到自己口袋里。
做电影导演,等于两件事情一起做,可不就是很困难吗?”
泽米吉斯很风趣,一句笑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们刚才也是去见斯蒂文的吧?他没有给你们投资吗?”罗纳德问。
“我们更想和七大制片厂直接合作,通过斯蒂文总是隔了一层,而且他现在也有电影要忙。”
罗纳德点点头,表示自己这里也是一样的情况。斯皮尔伯格做导演是个艺术家,不过做制片也是很精明的商人。
“那你们现在有制片厂愿意投资你们的项目吗?”
“很困难,把没有拍出来的电影,用语言描述给制片人听,是一项很困难的事情。”泽米吉斯说道。
罗纳德深有同感,哎了一声。语言在描述画面的时候,是存在很大的缺陷的,除非你已经拍过类似的电影,否则制片人很可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脑子里的画面,和你脑子里的画面想去甚远。
“所以我们接下了一部冒险电影,证明我们对这种类型电影的导演能力以后,再投拍回到未来。”
“哦?你们的新片是?”罗纳德没想到他们对“回到未来”这么喜欢。
“绿宝石(romancingthestone),迈克尔·道格拉斯买下的剧本,二十世纪福克斯发行,你能想象吗?他是从一个酒吧女招待那里买下的剧本。”
“啊?”几人聊了一会,原来绿宝石的编剧戴安娜·托马斯,平时在好莱坞兼职做餐厅侍应,在有一天道格拉斯到她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主动自荐,最后以二十五万美元的价格把剧本卖给了道格拉斯。
好莱坞真是一个梦想成真的地方。
离开了泽米吉斯,罗纳德和理查德两人交换了不少意见。
斯皮尔伯格的合约太过苛刻,最好不要和他签约。而大制片厂对自己的导演经验还有怀疑,倒是泽米吉斯的方法,也许有借鉴的地方。
罗纳德考虑是否应该暂时搁置这个项目,然后先拍一部更能展现自己导演能力的电影。到时候再去推销“彗星之夜”的剧本,就能引起制片人更大的兴趣。
第二百九十一章 新的剧本
不管是先导演一部青春片证明自己的能力,还是赚点外块用来投入“彗星之夜”的制片,罗纳德都迫切地需要开始工作了。
他通知了caa的两位经纪人,开始恢复接受剧本邀约,和导演邀约。这两年的经济形势有好转,很多钱开始流进了好莱坞。连一个酒吧女招待都能把剧本处女作卖出二十五万美元。
“罗纳德,你这个决定非常好,如果我们不趁着‘快节奏’的风头,给你接一些新项目的话,好莱坞可是非常善于遗忘的。”
尼西塔很高兴,手下这个风头正劲的导演终于想通了,不再一定要求优先推销他的所谓科幻片,大把的青春片剧本正在等待罗纳德。
“这是给你找的长期公寓,下午让理查德带你去看看。条件不错,有保安和游泳池。如果你写作的时候觉得有需要,我们还可以向制片方要求配备厨师和女仆。”尼西塔丢过一串钥匙。
“还有一辆车,是我淘汰下来的bmw,你拿去开。”尼西塔靠着签下科波拉,旗下演员业务也有了很大提升,挣了不少钱。
“多谢。”罗纳德笑着收下。
到了尼西塔选定的公寓,罗纳德深切感受到了电影工业对待能给他们带来利润的人的优待。这间公寓很像当年他去给娜塔莎·金斯基和黛咪·摩尔拍试镜照的那种,离得也不远,只是房间的大小稍逊。
“海伦,我有些事情不能很快回纽约了。”罗纳德给女朋友打起了电话,告知新公寓的号码。
“罗尼。我想你了……不过没关系,我可能很快要去洛杉矶。”
“噢?”
“里夫退出了女超人的项目,他们还要重新修改剧本,把超人的戏份写掉,我要去洛杉矶和制作方聊聊……”
两人聊了些思念之情,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挂上了电话,罗纳德摇摇头,自己的电话账单看来还是减不下来。
几天后,罗纳德正在公寓里看各类剧本,自从接受青春片的剧本以后,收到不少经济公司送来的邀约。
“你是不是给派拉蒙拍过一个mv?”突然,经纪人尼西塔兴冲冲地跑来见罗纳德。
“噢?其实算个电影结尾。”罗纳德想起了戴安·莲恩拍的那部“女士们,先生们,神奇的污渍乐队。”
“我和导演卢·阿德勒先生聊了聊,他需要补充一个结尾,我给戴安·莲恩和劳拉·邓恩拍了一个现场演出的结尾,后来上映票房不怎么样。”
“你可能不知道,那个mv,也就是你说的电影结尾,在mtv电视台的收视率很不错,电影最后卖给了派拉蒙电视网的深夜有线台,收视率也还可以。
派拉蒙对你的导演手法很满意,他们想邀请你去聊聊一部歌舞剧剧本改编。这次是艾斯纳先生亲自点你的名。”
“哎?为什么艾斯纳先生会记得我?”
“你拍了卖座片,罗纳德。再说你忘了吗?你给他们写过‘油脂’的续集剧本,他们印象深刻。”
“那部电影不是票房不好吗?”
“票房不好和剧本关系不大,那是舞蹈指导帕翠莎·伯奇第一次当导演,片场乱成一团。
听说派拉蒙见到快节奏的成片,曾经内部开会讨论过你,当时如果找你去导演也许效果会好得多。”
“早干嘛去了?”罗纳德嘟囔了一句。当然,那时候自己还没有资历接手这种一千万以上的大项目。
不管怎么说,有人欣赏是很令人愉快的,特别欣赏你的人还是派拉蒙制片部门的老大。
“是什么剧本?”
“犹他州的一个小镇,牧师禁止了播放摇滚乐和跳舞,一个芝加哥来的转学生爱上了牧师的女儿,改变了这一切。”
“这个故事好像在那里听过,剧本名字叫什么?”
“浑身是劲(footloose)”。
很快,罗纳德和尼西塔一起来到了派拉蒙的办公室,等着艾斯纳先生的亲自接见。
迈克尔·艾斯纳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他自己身为派拉蒙制片部的老大,坚持面见每个项目的艺术家。照他自己的说法,他的直觉很好,见一面能更容易评估对方的真实能力。
罗纳德和尼西塔两人,在等待的座椅上坐了很久。艾斯纳的秘书装作看不见他俩好奇的目光。
不知道艾斯纳现在的客人是谁,里面正在高声“探讨”,声音不时隐隐约约地漏出来。
“看在基督的份上,已经快到开机日期了,女主角还没定下来。”
总裁办公室里,艾斯纳正在高声说话,和对面两个中年人激烈地探讨问题。
“这是布莱恩·德·帕尔马不满待遇,在开机前不久跑去接新片了。我们找新导演花了太多时间。”两个中年人里,留着披肩长发的那个回答道,好像在争辩这不是我们制片人的责任。
“不管怎么样,今天必须把女主角定下来。”
“艾斯纳先生”,两个中年人里另一个留络腮胡子的回答,“我们还是觉得应该选一个更加性感的女主角。”
“这是秘书们的打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艾斯纳指了指桌上的民意调查,为了在三个女主角的最后人选中选出一个钟意的,他已经让所有派拉蒙的秘书给三位演员打分,最后结果是那个叫莱斯利的女孩分数最高。
“她不合适,迈克尔。”络腮胡子回答。
“我他妈不关心哪个合适,总之今天必须决定,民意调查的结果在这里,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们还是喜欢那个黛咪什么吗?”
“黛咪·摩尔,她比莱斯利更性感,更适合这部电影。”披肩长发又开始激动。
“艾斯纳先生”,秘书终于进来敲门,“下一位客人已经等了半小时,是否要让他们明天再来?”
“不,让他们进来吧”艾斯纳示意秘书把罗纳德带进来,“两位,今天我们一定要把女主角定下来,你们先商量一下,我和他们谈完事情再来和你们定这件事。”
“orgeon”,披肩长发开始激动的口吐芬芳,“这部电影百分之七十的魅力在于这个酒吧跳舞的女主角,莱斯利根本就没有一点性吸引力。”
“停!”艾斯纳对两人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要见其他客人,等会再来和他们讨论。
“如果你对这部电影的前景不看好,请诚实地告诉我们。布莱恩·德·帕尔马他妈的因为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跑了,最后找来的是一个拍他妈的牛仔裤广告的当导演。”
“你是在说我吗?”罗纳德走进艾斯纳的办公室,就听到了披肩长发最后一句话。
“你?不,我说的是阿德里安·莱恩。他在英国拍牛仔裤广告出名的。”披肩长发看到了罗纳德和尼西塔走进办公室,知道他误会了,连忙上前澄清。
“唐·辛普森(donsimpson),这位是我的搭档杰瑞·布鲁克海默(jerrybruckheimer)。”披肩长发和络腮胡自我介绍。
“罗纳德·李,我确实拍过ck的牛仔裤广告。”罗纳德和唐·辛普森握了握手,“艾斯纳先生,我们是不是要等会再聊。”
“不,你来的正好,罗纳德。”艾斯纳和颜悦色地对罗纳德问好。
“你也是电影导演,不如你也来看看这个小问题。”艾斯纳让他上前看看三张试镜照片。
“这里是一部歌舞电影最后三位女主角的候选人,你觉得哪个合适?”
唐·辛普森和搭档杰瑞·布鲁克海默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罗纳德的名号,新晋青春片卖座导演。
“是的,你看看呢?我们需要一些专家意见。”
罗纳德看着三张照片,中间是黛咪·摩尔的试镜照,已经不是自己当年拍摄的那一张了,长大了两岁的黛咪更加诱人。
左边是一位肤色稍黑的女演员,眼睛大大的十分诱人,照片下面的名字叫詹妮弗·比尔斯。
右边的美女脸稍稍有些长,气质更符合传统好莱坞美女,名字叫莱斯利·温。
“拍的是什么类型的电影?”罗纳德猜测也许刚才房间内就在争执女主角的人选,自己不好贸然发表意见,他把三张照片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歌舞片,是一个焊接女工边在酒吧跳脱衣舞,边上芭蕾舞蹈学校的故事。”络腮胡子的杰瑞·布鲁克海默回答。
“这是什么?”罗发现了照片下面的评分表。
“这是派拉蒙的秘书们给三个候选人打的分数,他们最喜欢莱斯利·温。”艾斯纳回答。
罗纳德笑了,这不就是当年bbdo决定广告创意的时候,用的方法吗?
这不一定奏效啊,秘书们都是女性,她们看中的可未必和电影的目标观众审美一样。
不过这些秘书,也可能是最方便做调查的人选了,看来派拉蒙也喜欢用这个方法。
“恕我问一句,艾斯纳先生。这部电影……”
“闪电舞(shdance)”,唐·辛普森感觉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似乎也不喜欢莱斯利·温。
“对,这部闪电舞的目标观众是什么人?”
艾斯纳看向唐·辛普森。
“这是一个丑小鸭变成天鹅的故事,女主角阿历克斯是一个焊接工人,她性感美丽,在酒吧跳舞。我们预计的目标观众,是那些蓝领阶层的男性,和一部分城市的青少年男性。”
唐·辛普森把他们计划一说,“罗纳德,凭一个艺术家的直觉,你觉得哪个才是他们心目中最漂亮,最性感的?”
罗纳德又低头看了三人一眼,莱斯利·温明显是那种乖乖女,深得中年女秘书的喜爱。不过另外两个都很性感诱人,自己和黛咪·摩尔还有过一段,不方便直接发表意见。
“我说的并不代表观众。”罗纳德抬头看了唐·辛普森一眼,他似乎也不喜欢莱斯利·温。
“艾斯纳先生,为什么不找一些电影目标观众来投票呢?派拉蒙应该有不少蓝领工人,比如摄影机推拉苦力,灯光师,卡车司机?”
“他妈的,你说的很有道理。”艾斯纳按下了桌上的通话按钮,“通知在附近摄影棚里的所有摄影机苦力,灯光,卡车司机,都他妈的到大会议室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高概念
艾斯纳一声令下,派拉蒙召集了两百来位体力劳动者。摄影棚里的搬灯的,推摄影机的,操作电风扇的……蓝领工人们,聚集在放映厅。
“我是迈克尔·艾斯纳。你们都知道我是谁……”
罗纳德和唐·辛普森,杰瑞·布鲁克海默两位“闪电舞”的制片人也坐在台下,看艾斯纳亲自主持票选大会。
“啊,这个混蛋,还是这么风度翩翩。”
唐·辛普森似乎是个大嘴巴,在第一次见面的罗纳德面前,大讲艾斯纳的坏话。
杰瑞·布鲁克海默轻轻地拉了一下他。
“嗨,怎么啦?”唐·辛普森不满地扬了下胳膊,“这个混蛋把我从派拉蒙的制作部开除了,就他妈的因为我一次高层会议的时候打了瞌睡。
可是他妈的他也不想想,我为他这块狗屎同时推进八个电影项目,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罗纳德感觉唐·辛普森非常口无遮拦,也很直言不讳,把脑子里想的直接说。
“嗨,伙计们!”台上的艾斯纳开始用麦克风对下面的工友喊话。
“今天让你们来就一个目的,帮我们选个女演员……”
“耶,谁他妈的给我……,我就选谁。”一个声音在后面开始怪叫。
“说得好。”有人跟着起哄,还掺杂了几声响亮的口哨。
“你们这些杂种,今天是你们的幸运日。”艾斯纳也开始口吐芬芳,“告诉我,接下来这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你们最想……谁?”
然后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放映员开始播放三位女演员的试镜录像。
罗纳德也看着银幕,莱斯利·杨果然意料之中地不受观众的欢迎,黛咪·摩尔则直接引起了一阵口哨。
不过最后詹妮弗·比尔斯的试镜片段放出来的时候,工友们直接沸腾了,“我要你,宝贝……”的呼声最高,口哨的音量最响。
艾斯纳示意停止放映。
观众的反应已经很清楚了,那个皮肤有点黑的美女,詹妮弗·比尔斯(jenniferbeals)毫无争议的取得了蓝领阶层的喜爱,他们就喜欢这种长得高,眼睛大,身材好的。
“就詹妮弗·比尔斯。”艾斯纳和众人回到了办公室,开口就定下了女主角。
“不过她可是黑白混血。”一位助理开口提醒。
“啊?”艾斯纳看了一眼比尔斯的简历,上面种族一栏,确实写着黑人。
“妈的,我们不说谁知道,她和那些晒黑的白人姑娘长得没什么不一样。”艾斯纳被观众的反应鼓舞,詹妮弗·比尔斯实在太受欢迎了。
“你们怎么看?”
“就她了。”唐和杰瑞两位搭档也很认可。
“现在可以从我面前消失了,唐你这个小混蛋。”艾斯纳亲切地搂过唐·辛普森。
唐·辛普森对电影非常了解,也很懂制片业务。但是在艾斯纳的顶头上司和各位股东出席会议的时候,他当众昏睡过去实在是太过离谱。
好在他找到了搭档杰瑞·布鲁克海默,做独立制片人的电影还是派拉蒙发行,他们的电影还是在给派拉蒙,也就是自己的业务成绩做贡献。
“罗纳德,我们在外面等你,到时候一起去派对。”唐·辛普森在走出办公室前,转过头对罗纳德说到。
“是的,好好带罗纳德认识一下好莱坞的派对。唐,他可是纽约人。”艾斯纳送走两位制片人。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另一部剧本的事情了,罗纳德。”
“艾斯纳先生。”
“叫我迈克尔。”艾斯纳兴致很高,“我们很早就打过交道。罗纳德。”
“啊,是的。我为派拉蒙写过油脂续集的剧本。”
“不,比那还要早,我们曾经和哥伦比亚争夺过简·方达那部‘我兄弟的保护人’。”
“啊,那是很早以前的剧本了,最后哥伦比亚也没有拍摄。”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这部浑身是劲(footloose)也是我们计划在明年启动的歌舞片项目,等下我的下属会和你详细谈,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我当然尽我所能。”
“剧本的创意很不错,但是有些地方犯了些没拍过电影的人常犯的错误。你帮我把他改过来。”
迈克尔·艾斯纳需要的时候,可以让他谈话的对象感觉自己受到了他非常的信任。
罗纳德看着艾斯纳的眼睛,也感觉他仿佛是一个看重自己潜力的长辈。
“艾斯纳先生,你们打算请哪位导演?”
“哈哈哈,罗纳德。”艾斯纳看穿了罗纳德的想法。
“这次我们已经邀请了著名的好莱坞和百老汇双料卖座大导演,赫伯特·罗斯(herbertross)。你的想法我明白,派拉蒙永远不缺乏启用年轻导演的勇气和信心。
这部电影开拍以后,我们再来仔细讨论这个问题,派拉蒙可以和你签片约。”
“谢谢你,艾斯纳先生。”罗纳德点头道谢。
尼西塔给了罗纳德一个眼色,两人向艾斯纳提出道别。
唐·辛普森和杰瑞·布鲁克海默还在门外等着罗纳德,两人和他再次拥抱。“你们开车跟着我来,今天的派对有很多英国演员一起来。”
“你先请。”罗纳德也想结识一些成功的制片人,这一行里的门道挺多。
“所以我这次没机会当导演了?”坐在尼西塔开来的新车里,罗纳德悄悄地问他。
“这次你的人物是做剧本医生,这部电影派拉蒙准备投资八百万左右,已经开了绿灯,但是派拉蒙对剧本还不满意,要他们改了几稿也没有达到要求。你的水平应该可以改到他们满意。
电影筹备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我只能说你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罗纳德了解电影筹备情况,确实很少有一路顺利的电影,很多都是在筹备期间更换了导演,主演,甚至停拍。
尼西塔把车开出停车场,跟上了前面的两位制片人,一行人一路沿着好莱坞大道开去,到了比弗利山上的一处豪宅。
“辛普森先生,布鲁克海默,我很想和你请教一下制片的方法。”罗纳德抓紧时间向两位制片人取经。
“高概念,罗纳德。电影要走高概念。”唐·辛普森在大门口按响了门铃。
一个仆人出来开门,“晚上好,辛普森先生。”
罗纳德不知道是谁的豪宅,不过唐·辛普森似乎很熟悉,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把罗纳德让进门,然后给他介绍起在场的一些名人。
“这是不列颠的著名演员迈克尔·凯恩。这是我们好莱坞的新星,罗纳德·李。”
罗纳德还想多问问制片人高概念的意思。不过唐·辛普森是一个派对动物,一会儿就不见了。
罗纳德取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刚认识的迈克尔·凯恩,“幸会,凯恩先生。”
“你是刚进好莱坞的新人?我上次来好莱坞还没见过你。”迈克尔·凯恩操着一口伦敦东区的考克尼口音,还好罗纳德学过新概念英语,教材录音里有这种口音。
“是的,今年我的第一部作品刚刚上映,票房四千万美元。”
“非常棒啊,你是幸运的小子。”迈克尔·凯恩一口喝掉了香槟,然后举手让侍者再到一杯烈酒。
“想当年我也像你一样,一片成名。我来到好莱坞以后,就有很多前辈传授了很多经验给我。”
“噢,那很不错。”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建议,是西部片明星约翰·韦恩告诉我的。永远……”
迈克尔·凯恩说着看了一眼罗纳德的皮鞋,“永远不要穿翻毛皮鞋。”
“啊?为什么?”罗纳德不解。
“因为你成名了,会有陌生人认出你的。去洗手间的时候,旁边的人会看过来看到了你的脸,然后他们就会惊奇地认出你,啊,你不是罗纳德·李吗?我是……”
迈克尔凯恩在罗纳德身旁做了一个上厕所的姿势,然后把身体转过来对着他,“然后小便就会浇到你的翻毛皮鞋上。”
“哈哈哈……”罗纳德放声大笑。不列颠人说冷笑话的本事确实不凡。
“你太幽默了,凯恩先生。”
“不,这是约翰·韦恩告诉我的,真事。”迈克尔·凯恩向他挤挤眼。
“哈哈哈,你说的很好笑。不过我可能没有这个烦恼。”
“为什么?”这下轮到迈克尔·凯恩不解了。
“我不是演员,我是导演。”
“导演,你一定在开玩笑。”
“不,我的电影‘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刚刚下映,你可以去问辛普森先生。
“你作为一个导演可真年轻。”凯恩有点惊奇,“不列颠可没有这么年轻的导演,你们好莱坞倒是经常有,比如当年的奥逊·威尔斯,也是二十三岁出道。”
“可能我们阿美利加没有太多的阶层。”
“你是对的,罗纳德。你知道吗?我就出身在伦敦东区,所以我不愿意改掉我的考克尼口音,这样才能给后辈树立一个榜样,一个伦敦东区的年轻人也可以做演员,演员并不都是那些上剑桥和牛津的。”
“我倒是一直羡慕演员,你们一年可以演好几部戏,不像导演一年半拍一部都算快的了。”
“谁说不是呢?演员拍的快。我刚在都柏林拍完了凡夫俗女(educatingrita),马上还要去巴西里约热内卢拍新片。”
“那可真是令人羡慕。”罗纳德回答。
“说真的,我们演员全靠导演的剪辑,不过这部凡夫俗女倒是不错的题材,也会在阿美利加上映,到时请你来参加。”
“时间允许的话我一定去……”
罗纳德意外的在派对上认识了风趣幽默的迈克尔·凯恩,两人聊得很愉快。不过其他人都不怎么谈得来,罗纳德也没有再看到唐·辛普森,高概念的含义还没有问到。
走过一件虚掩着们的房间的时候,罗纳德探头往里看了看,看到了里面躺在沙发上的唐·辛普森,还闻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臭味。
他知道这个派对可能不怎么干净,于是找到外间的杰瑞·布鲁克海默,要告辞先走。
“看来你不喜欢这样的派对?”布鲁克海默笑笑。
“我很想知道什么是高概念。”
“就是一句话能把电影说清楚。你去问你的经纪人吧,他们明白。”
尼西塔也完成了搭讪任务,很多不列颠演员,没有在阿美利加找经纪人的需求,于是他也陪罗纳德先走,出了大门,尼西塔先去取车。
罗纳德在门口无聊的等,一个女子从大门里跳了出来。
“罗尼!”
“黛咪,你怎么在这?”罗纳德惊奇到,认出女子是黛咪·摩尔。
“我在派对里间看到你来找唐·辛普森”,黛咪把胸口衣领往下拉了拉,杏眼圆睁盯着罗纳德,“我看到你后来和杰瑞·布鲁克海默说话,你是不是有权力决定闪电舞的女主角人选?你是不是要当闪电舞的导演?
第二百九十三章 哭戏的演技
“等一下,弗雷迪呢?”罗纳德左右一扫,黛咪·摩尔的丈夫摇滚乐手弗雷迪·摩尔没有出现在附近。
“胆小鬼,我和弗雷迪闹翻了。”黛咪·摩尔主动贴上来挽住罗纳德的胳膊。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纳德搂住黛咪的肩膀,把她半护在自己身前,往前走了几步,离开大门一段距离,然后低头对她悄悄耳语,“你是自己来的吗?”
黛咪·摩尔扭头看向罗纳德,对自己的魅力很满意,罗纳德果然开始问自己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转了个身,面对着罗纳德回答道:
“是制片人让我来的,我在争取‘闪电舞’的女主角。不过他说的含含糊糊,还要参考其他人的意见。罗尼,你是不是已经可以影响派拉蒙的选角了?我看你和唐和杰瑞都很熟悉,你和他们一起来的?”
“可怜的女孩。”罗纳德开口就给了黛咪一记重击,“今天下午派拉蒙的总裁艾斯纳先生已经选定了女主角人选。”
“什么?”黛咪·摩尔脸上的笑容明显呆滞了一下,然后她开始发怒了,“他妈的唐·辛普森,他知道了结果故意不告诉我,还让我陪他……”
说着黛咪开始往门里冲。
“冷静!”罗纳德赶紧抱着黛咪·摩尔。
黛咪一个劲地往前,想摆脱罗纳德的控制,但是她的力气不够,只能抬起两只脚拼命的往前踢。
“放开我,放开我。”黛咪边踢边叫。
“嗨,罗纳德,对女士这样着急是不礼貌的。”英国演员迈克尔·凯恩正好从里面出来。
“哈?不是”,罗纳德感觉凯恩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黛咪是我的朋友,她和里面的一位宾客有点误会。”
黛咪·摩尔也收敛了起来,从罗纳德的环抱中站稳,“别误会,凯恩先生,我和罗尼只是闹着玩(foolingaround)。”
“你们阿美利加人总是非常直截了当,你的朋友让我想起我年轻时的约会过的娜塔莉·伍德,愿上帝保佑她的灵魂安息,她也一样非常有激情。”
“迈克尔·凯恩在哪里?(whereismichaelcain?)”
这时候打开的大门里传来了唐·辛普森的大叫。
“我想是有人找你,凯恩先生。”罗纳德用一只手搂住黛咪,不让她再冲动的冲进去找唐·辛普森算账,另一只手往门里指了指。
“不,我想他找的是另一个朋友。”
“啊?”罗纳德愣住,还有一个叫迈克尔·凯恩的演员吗?
“噗哧”,倒是怀里的黛咪·摩尔笑了出来,“他说的是我的……在哪里?(whereismycoca……?)”
“我要走了,再见罗纳德,很高兴今天能和你聊,期待以后再次见面。”迈克尔·凯恩看见黛咪不再挣扎,反而和罗纳德举止颇为亲密,像是情侣间的小打闹。
“你的女朋友有个非常坚强的下巴,她会是个好演员的。”
“滴滴……”经纪人尼西塔的车子已经到了门口。
罗纳德环抱着黛咪·摩尔,请她上了车。
“里克,这是我的朋友黛咪,能否先送她去家里?”
“不,就去你家。”黛咪·摩尔打断了罗纳德报的地址。
“摩尔小姐,我是个经纪人,罗纳德是我的客户。”尼西塔在前排说道,他可不是罗纳德的司机。
“你认识我?”黛咪·摩尔问道。
“我看过你在‘综合医院(generalhospital)’里演的杰姬。”
尼西塔知道黛咪·摩尔是这部长红的肥皂剧演员,这种女孩懂规矩,不会闹出太大的麻烦。
罗纳德签约caa这么久以来,私生活相对检点,不过演艺圈的成功男人,还是个年轻的成功男人,在派对上捞个女孩回家这种事情也不算出格。
罗纳德感觉黛咪在后座上慢慢地往自己怀里钻,他决定做点事情来转换气氛,“里克,你知道什么叫高概念(highconcept)吗?”
“这是电影行业从七十年代开始的一种划分方法。”尼西塔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罗纳德。
“高概念是相对低概念来说的。高概念的电影往往一句话就能概括出情节,配合明星,周边产品,鲜明的戏剧人物等等。低概念则讲究人物的性格发展,微妙的情节和情感,不容易用一段话概括出主要情节。
黛咪·摩尔也停下动作,开始听资深经纪人的解释。作为一个刚刚入行的女演员,她整天的生活就是上演技培训,试镜,更多的试镜,对电影整体的发展,并不是很了解。
“闪电舞(shdance)就是一部典型的高概念电影,工人美女酒吧跳舞,认识老板改变命运。
而简·方达之前得奖的电影“金色池塘”就是低概念电影,女儿女婿和孩子和老两口在池塘边度假。这种简述丝毫不能反映出电影里,感人至深的家庭情感。”
黛咪·摩尔这样的初出茅庐的女演员,她们的机会都集中在高概念电影里,只有这样的电影才会给外型出色,而没有名气的美女一个机会。
“到了。这是你的文件。”尼西塔递过了“浑身是劲(footloose)”的剧本,“我明天再和你联系。”
“我送你回去,黛咪。”罗纳德没有进公寓,而是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他的车还在公寓的停车库里。
“你是什么毛病?”黛咪有点吃不住劲了,难道自己的容貌和身材,罗纳德已经看不上眼了?
“我没有恶意,弗雷迪在家吗?”罗纳德记得自己有黛咪丈夫弗雷迪的电话,开门进屋,找到了电话号码,要拨给弗雷迪。
“你们都是些道貌岸然的恶棍,唐·辛普森,弗雷迪,还有你。”黛咪跟着进来,看到罗纳德要打电话,扬起手打了罗纳德好几下,然后蹲了下去,低声哭泣起来。
“你怎么了,黛咪?”罗纳德没想到自己一个打电话的举动,就让黛咪哭起来了。他有点愣住了,于是放下电话,扶起黛咪,开门扶着黛咪·摩尔进房间。
“弗雷迪不愿意我当演员,每次我试镜的时候,他总跟着我一起去,然后缺席了乐队新歌的排练。
这让他和乐队其他成员的关系很紧张,我去看他排练的时候,那些乐队成员都对我大吼大叫,叫我碧池。
我想当演员,我忍受不了这些。我继续试镜,终于拿到了综合医院的那个配角。他坚持每天要来看我拍摄,防止我和男演员走的太近,弄得我很尴尬,我已经准备向弗雷迪提出离婚。”
罗纳德看黛咪情绪开始稳定,给她到了一杯水。
“给我点带酒精的。”黛咪不喝水,罗纳德给她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人生第一次靠自己赚的钱,可以付得起公寓,衣服……,我喜欢表演……”
罗纳德听黛咪说完了自己最近一年的经历,也是非常不容易。这个女孩早就想进入演艺圈,直到今年初,才实现梦想,在知名肥皂剧里演了一个常驻角色。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过分,不过黛咪,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演员,综合医院也认可了你,你完全不需要通过男人来拿到角色的。”
“fuxkyou!罗尼。”黛咪喝了点酒,有点口不择言,“你嘴上说不要靠男人,还不是给你女朋友安排了女超人的女主角,我被她挤掉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坏蛋。”
“你说什么?”罗纳德被她骂得稀里糊涂,“海伦演的是女超人,你演的是露西·莱恩。”
“我是长得像演超人女友的演员,一样的黑头发,绿色眼睛。”黛咪又打了一下罗纳德的胳膊,“但是他们给我的试镜的是女超人。女超人也有地球人形态琳达·李,一样是黑发。”
“噢,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罗纳德有点无奈,这不能怪他吧,自己只是提供了一个穿着制服试镜的主意。
“那闪电舞呢?是不是也是你?你能不能帮我拿到闪电舞的主角?”
黛咪又开始轻轻地打罗纳德的胳膊,然后在罗纳德的手臂上来回抚摸。
“黛咪,你是不是对电影选角有什么误解,我并不是闪电舞的导演,也不是制片。这部电影是艾斯纳先生亲自定的。”
罗纳德把下午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没想到我输给了一群蓝领工人。”黛咪听完以后,一动不动,然后眼泪又开始在脸上流淌。
“听我的,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黛咪,你这样的演员,是不会被埋没的。”罗纳德只有好言相劝。
黛咪无声的哭泣,让罗纳德有点心软,轻轻地搂了她一下,然后拿出手帕帮她擦干眼泪。
“等一下,你怎么只有一只眼睛流泪?”罗纳德惊奇道。
“这是我的天赋,拍摄特写的时候一只眼睛流泪有优势,情感更充沛,可以多拍几条。”黛咪·摩尔转哭为笑,又开始摸起罗纳德的手。
“你先去洗洗吧,妆有点花。”罗纳德指着黛咪一只眼睛上被泪水破坏的眼线,差点被她的演技骗了。
黛咪轻轻一笑,“在这里等我。”然后走进了洗手间,打开热水开始洗脸。
“噢,上帝。噢,天哪,又来了。”
“出什么事了?”罗纳德听到黛咪在洗手间尖叫,冲了进去。
“我的脸,我的脸又肿了。”
黛咪捂着自己的脸不让罗纳德看。
“怎么了?”
“我从小肾脏就有毛病,非常劳累和紧张的时候,就会全身浮肿。”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噢,罗尼,我很害怕。我怕我不漂亮了,我怕男人不再为我着迷了。”
在医院的急症室病房里,罗纳德陪着黛咪坐了一会儿,她被医生诊断后,开了药在输液。
“你很爱你的女朋友,对吗?”输完液的黛咪·摩尔,肿胀终于消下去了,脸蛋上还有些浮肿的痕迹。
“你知道什么?”
“我看你说到她的时候都在微笑。”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
“你送我到我的经纪人那里吧,我的车子还在那里。”黛咪回过神,对罗纳德说了一句。
罗纳德开车送她到了icm的经纪人办公室,黛咪下了车,走到一辆绿色的川崎摩托车面前。
“罗尼,谢谢。我不会忘了今晚的。”
然后黛咪·摩尔一甩长发,跨上了川崎摩托车,也不戴头盔,开走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禁止跳舞八十年
罗纳德回到家里,还没有太多睡意,索性拿出“浑身是劲(footloose)”的剧本,开始看了起来。
原作者迪恩·皮奇福德,写了一份写作原委附在剧本的前面。
编剧皮奇福德不愧是耶鲁毕业的高材生,三言两语就把剧本创作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在一九八〇年,皮奇福德看到了一则新闻,在俄克拉何马州的埃尔莫尔小镇,从一九〇〇年开始,就禁止了舞蹈,这个小镇八十年来从未举办过舞会。
最后一个高中十一年级的学生,挑战并推翻了这条法律,在一九八〇年的毕业季,埃尔莫尔公立高中第一次举办了高中毕业舞会。
整部电影都是根据现实改编,三位主角,提出废除法律禁令的伦,维持禁令的牧师女儿艾瑞尔,以及艾瑞尔的闺蜜拉斯蒂,都是有人物原型的。
皮奇福德本人是一个作词人,他还把电影中预计出现的所有插曲的词都写好了,附在剧本里。
比如开场就是一首同名插曲“footloose”,开头的歌词就是
footloose,footloose,踢掉你周末穿的皮鞋。
please,露易丝,帮我把靴子脱下。
歌词很押韵,很有节奏感。标题的footloose其实有双关的含义。
一方面footloose是一种有节奏的脚步声的形容,代指舞蹈节奏。另一方面表示给脚步松绑,废除禁止跳舞的禁令。
罗纳德对耶鲁高材生的歌词里的文学素养比较佩服。
不过皮奇福德看来没有拍过电影,剧本里很多地方都写的不够规范,有些情节也不能照着拍出来,必须要二次加工。
比如有一段情节罗纳德就明显觉得不能算剧本,他打算先从这段开始修改。
男主角,从大城市芝加哥转学来的伦,和艾瑞尔的男友发生矛盾,两人相约用拖拉机来一场胆小鬼决斗。
两人开着拖拉机相向而行,谁最后害怕了在撞上之前转向,谁就输了。
“伦的鞋子不小心被离合器卡住,他试图从车上跳下,但是没有成功。艾瑞尔男友查克看到了伦试图逃跑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踩油门继续前进。没有退路的伦只好也踩油门,反而把查克吓得跳车。”
这里得分成好多个可以拍摄的场面,罗纳德开始设计整场戏的方案。剧本上的文字必须能够拍摄出来。被离合器卡住要怎么给特写镜头?试图从车上跳下是怎么试图?
观众需要理解为什么伦不能跳车,罗纳德在这里想了一会,提笔把鞋被卡住,改成鞋带被缠住。这样抬脚跳车的时候可以切近一个鞋带被离合器缠住的特写,观众也能够理解主角伦为什么跳不下去。
至于“得意洋洋地”这种情绪性的描写,睁只眼闭只眼也可以接受,到时候导演临场指导,演员发挥就行了。
写了半个小时左右,罗纳德开始有些困倦。今天先到派拉蒙,后来去比弗利山,回家以后又送黛咪去医院,罗纳德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休息一下吧,明天再写。”罗纳德挣扎着起来走到床边躺下,随手拉过一条毯子盖上。
“蹦擦擦,蹦擦擦……蹦擦,蹦擦。”一阵鼓点敲了起来,罗纳德好像看到了一个深色背景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没有任何细节的背景,也没有任何人物的脸,只有两只脚的特写在画面上,随着节奏起舞。
男人的脚,女人的脚,穿高跟凉鞋的脚,穿皮鞋的脚,穿靴子的脚,脏脏的球鞋的脚,还有两个穿了暖腿套的脚。
一个背景声音在唱着节奏明快的歌词
footloose,footloose,踢掉你周末穿的皮鞋。
please,露易丝,帮我把靴子脱下。
“这个剪辑不错啊。”罗纳德明白自己是梦到了“浑身是劲”。
开头的舞蹈随着插曲结束,画面黑了下去,然后又亮了起来。
一个中年牧师,在教堂里布道。
“上帝可以挥一下他的大手,就把这些邪恶从地面上抹去。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给我们设计了一个考验,一个考验!
如果不是这个考验,你怎么解释现在正在流行的,邪恶的,淫秽的,让人堕落的摇滚乐的流行?”
下面听布道的人群中,一个男孩用手捂脸。
“这大概就是那个转学过来的男主角伦。”罗纳德猜测,这个导演的手法不俗,开场点明主旨以后,黑屏后出现的第一个情节就是保守小镇里的保守牧师,在做保守的布道。
加上从大城市芝加哥转学过来的白人小伙伦的不屑,开场的戏剧冲突就出来了。
不过罗纳德今天太累了,又开始想睡觉。
“啊……”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上一个开车的女孩在尖叫。
“啊……”然后是旁边平行行驶的另一辆车上,开车的男子在尖叫。
“嘟嘟……”一阵汽笛声传来,镜头切到了对面的大卡车。
原来有一个女孩,站在两辆汽车的中间,两只脚分别踩着两辆车的车门上,好像再做特技动作。她不管两辆车里的男女都在尖叫着让她下来,而是癫狂地笑着,继续站着迎接对面的大车开过来。
开着皮卡的男孩,好像是那个女孩的男友。对面车上的另外三个女孩是她的闺蜜。
坐在后座的一个大鼻子女孩,拼命的拍着车门,让做杂技动作的女孩快点下来。“
“查克,小心。艾瑞尔,艾瑞尔……快回来,前面有卡车”她拼命地叫着。
“这大概就是主角艾瑞尔的闺蜜拉斯蒂,这么大一个驼峰鼻,一定是犹太人。这么难看也来演电影?”罗纳德暗想,千钧一发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镜头。
“啊哈哈哈……”镜头又切到了脚踩两辆车门,勇敢面对大卡车的女孩。
“咦!”
罗纳德发现自己认识这个女孩,不就是海伦·斯雷特上次派对的时候,“名扬四海”电视剧版里的那个拉大提琴演员,洛丽·辛格(lorisinger)?
“她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罗纳德有点纳闷,这部电影剧本里只有些跳舞戏,没有大提琴演奏啊?为啥选她?可能是父亲的关系?
罗纳德看过剧本,知道艾瑞尔是主角,所以不很担心她会出事。不过这一段的镜头剪辑的很有水平,第一次看的观众,大概会被带入到为女孩担心的情绪里。
千钧一发之际,洛丽·辛格扮演的艾瑞尔钻进了男友查克的车里,险险地避过了卡车,皮卡停在路边。另一边女孩把轿车开到了沟里。
“嗯”,罗纳德又睡了过去。
“呜……呜……”过了不知道多久,两声引擎发动的声音又把罗纳德叫醒。
两架拖拉机上,一边是主角伦,另一边是艾瑞尔的男友查克,两人按响大喇叭收录机,在音乐的伴奏下,开着拖拉机对冲起来。
伦几次想要逃跑,但是鞋带被缠在了离合器踏板上,不能跳车。最终反而是查克被逼的打方向盘,拖拉机开到了旁边的水渠里,自己也掉了进去。
“这一段的剪辑不怎么样。”罗纳德暗想,“有点过于繁琐,好像怕观众理解不了伦逃不掉的紧张状态,在离合器踏板,鞋带,还有伦的慌张表情的特写上来回剪切了好几次。”
“怎么前后剪辑水平相差这么大?”罗纳德不太理解,“最开场的时候,那一段各种各样的鞋子特写舞蹈,非常有创造力。后来的开车面对大卡车的惊险镜头也还行,但是这段拖拉机对决的剪辑似乎又降低了一个档次。”
困倦的感觉还是不停袭来,罗纳德迷迷糊糊中又一次被吵醒了。
“嗨嗨……你们愣着干嘛?我听说这是一个派对,让我们舞蹈吧!”
伦穿着礼服,冲进了一个打扮的亮晶晶的彩带和贴纸的舞会。
“敖嗷嗷……”男男女女开始随着主题曲“footloose”的强烈节奏大叫起来。
一对一对的男生女生,还是互相邀请,冲进舞池,开始跳起了一种混合着迪斯科动作,和老式摇摆舞舞步的舞蹈。
那个大鼻子犹太女孩的男友,是一个傻傻的大个子,还做了一个当年“周末夜狂热”里约翰·屈伏塔标志性的单臂斜举的亮相动作,引起了男女们又一阵欢呼。
从天而降各种亮晶晶的粉末,男生们排成一排,女生们也拍成一排,相对的跳动起来。
摄影机又对准了他们的鞋子做特写,高跟鞋扬起亮晶晶的粉末,画面很精致。
罗纳德看得只撇嘴,这好像有些三四十年代古早歌舞片的样子。那些南北战争,或者英国贵族的时代剧里,经常有这种男女分开拍成两排互相邀请的舞蹈形式。
现代的阿美利加哪有这种舞蹈了?都是着重个人展示的。
舞蹈形式古老,舞步也有点古老,迪斯科里还掺杂着一些老式踢踏舞的风格,把地板踩的啪啪响。
终于,两排学生开始退后,男主角伦和拉斯蒂的男友开始站在舞场中间独舞。还是那种综合了古老舞蹈,和现代迪斯科的混合舞步,不过总算比刚才的好一些。
女生也开始下场独舞,甩起长发,踢起大腿,终于有了些专业舞蹈动作的样子。
然后是男生一个个下场,机器人舞,面条舞,在地板上旋起了体操的托马斯全旋。好像罗纳德会跳的那种黑人跳的霹雳舞。
“咦?”罗纳德又开始觉得不协调,这些黑人的霹雳舞,出现在这部电影里,被白人跳起来,说不出的奇怪。
这都是需要系统训练的舞步,现在也没有很流行。这些出生在已经八十年没跳过舞的小镇上的学生,怎么会跳的?
还好那个拉斯蒂的男友,舞步还比较稚嫩笨拙,符合人物形象。跳得傻傻的。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像演“快节奏”的西恩·潘,就是一个傻乎乎的高中生。
最后伦带头,后面跟着艾瑞尔和拉斯蒂,男女学生排成纵队,向着摄影机跳过来,主题曲戛然而止,梦境里的画面也变成了黑屏。
罗纳德随即醒了过来。
他看看窗外,还没有天亮。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
罗纳德爬起来,趁着记忆热乎,记下了自己梦到几个画面的时候,作为一个导演的评价,在拍纸本上写了一大张。
“镜头拖沓,不适合八十年代的现代观众节奏。
舞蹈设计有问题,舞蹈设计的非常老套,演员跳的不是太差就是太好。
镜头对准鞋子做特写创意,很有创造力。
开场的叙事流畅,一下子就把观众带入了剧情……”
罗纳德写完了以后又读了一遍,觉得有点自相矛盾。
这电影拍的很怪,有些地方像一个拍了几十年电影的非常老到的导演。有些地方又拍的很生涩,像是拍“快节奏”时候的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电影导演。
还有,这到底算高概念,还是低概念电影呢?
算演员的话,没有一个出名的,应该算高概念电影的配置。但是剧情一点也不高概念,小镇不许跳舞,这都什么年代了?
要不是看过作者皮奇福德写的写作原委,罗纳德都以为这是一个瞎编的故事。
“等等……”,罗纳德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思维误区。
这确实是一部高概念电影,只不过不是给自己这样在大城市定居的年轻人看的,而是给上千万在小镇生活的小镇青年看得。
他们那里宗教,保守势力强大,人民的生活和几十年前的区别不大。周末上教堂听牧师布道,也没有迪斯科酒吧,摇滚乐演唱会这些新鲜的玩意儿。
跳那些综合着古老和现代的舞步,对他们来说,就是非常出格的行为了。
这也是为什么导演要放置一些老派的剪辑手段。那些小镇青年,估计和自己在斯坦顿岛老家一样,还要等一两年,才能看到“et外星人”,和“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这样的离经叛道的电影。
他们熟悉的,还是七十年代那些古老而缓慢的剪辑节奏。说不定有些电影院还在放“雨中曲”呢。
最后那些黑人霹雳舞,也是给他们一点甜点,让他们开开眼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报纸专访
想通了这部“浑身是劲(footloose)”是给小镇青年看的,罗纳德修改起来的速度就很快了。
他自己在纽约斯坦顿岛上的托特维尔小镇渡过了几年高中时光,很清楚那些小地方的高中生的心理。他们对大城市的流行文化的了解,仅限于电视节目,很多对流行的想法都是似是而非的。
反正总的原则就是,写出小镇青年眼里的那些“流行风尚”,让他们享受一下反叛的胜利。所以芝加哥大城市来的男主角伦,不能太厉害。
他最终在小镇获胜,让牧师改变想法,要靠小镇上的青少年教育和帮助。大城市的青年,要到小镇的广阔田野里去学习,才能最终取得成功。
有了原则指导,也有一些梦境画面参考,罗纳德就像来了灵感,花了一天就把剧本中一些不合理的剧情,和错误的剧本写作格式改了过来。
“罗纳德,你真是个天才,这么快就改好了?”尼西塔在caa的办公室里,看到罗纳德递来的剧本,决定先夸一下再说。
“你知道,有灵感的时候我的手很快。没有灵感的时候也要很长时间。”罗纳德吸了一口尼西塔的秘书冲的咖啡,味道很棒。更大的办公室,更好的女秘书,尼西塔在过去一年业绩很不错。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写?好像这剧本和你写的‘快节奏’剧本,两者的节奏相差很远?这剧本你改得有点想黄金年代的经典好莱坞电影,会不会太慢了?”
快速浏览了剧本的尼西塔,心中有点疑虑,马上问了罗纳德这个问题。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高概念电影的定义。这部电影,就是面向千万小镇青年的高概念电影。给他们‘快节奏’那样的剧情密度,他们会接受不了的。”
“小镇青年,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词了。”尼西塔往后一靠,双手手指顶在一起。
好莱坞曾经的价值观,都是以小镇青年为准的。吉米·斯图尔特就曾经是扮演小镇青年的绝佳人选。大城市的资本家,政客都是坏人,朴素的小镇青年才是阿美利加的脊梁。
他演的“史密斯先生到华盛顿”,就是一个小镇青年机缘巧合代理几天参议员。在参议院里背诵独立宣言阻挠议事,为童子军保留了一个河滩,拒绝了贪婪的资本家兴建大坝。
但是城市化的快速兴起,大城市就像一个抽水机,不断的向小镇抽小镇青年过去打工。人口分布的改变,让好莱坞电影开始越来越集中于城市青年的故事。
看着尼西塔有点疑虑,罗纳德开口道,“相信我,里克。我就是小镇长大的。那里的青年非常无聊,那里的电影院也没钱租新片拷贝。
他们只能看两年前的‘新电影’,和那些五十年代的老电影,或者一些16mm劣质版拷贝,多数小镇的高中生,接受的还是那一套老式的电影语言。
我们的娱乐方式是开车在镇里兜圈,从教堂开到市场,再从五金店开回家。生活就是这么无聊,这部电影的主旨就是给他们一点梦想,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像大城市纽约,洛杉矶的青少年一样‘新潮’。
而且八〇年的人口普查,小镇的青年人口还有两三千万,那里绝对是一个被忽视的市场,我觉得剧本的编剧是个天才……”
“你说服了我。”尼西塔起身穿上了外套,我会把剧本递交给制片方,他们会约时间找你聊的,艾斯纳先生对你观感不错。
“对了,‘综艺’要对今年票房增长做一期报道。他们想找你做一次专访。你什么时候有空?”
“专访?我还是第一次被报纸专访,我要做什么?”
“别太兴奋了,罗尼。只是一篇小报道,主要故事是今年好莱坞的票房增长。录像带要来了,去年的票房暴跌把大家吓坏了。
好在今年的第九巡回上诉法庭,驳回了索尼对环球的案件。那些东瀛人的盗版机器,终于可以被禁止在阿美利加出售了。”
“谢天谢地,”罗纳德回答。他自己就用录像机录了不少电视台放的经典老片,如果录像机普及了,恐怕观众就更不愿意去电影院了。
“东瀛人已经上诉到了最高法院,这些人还有很多要学的。要知道现在的最高法院,可是六比三优势。”
“所以是倾向于好莱坞?”罗纳德对这些道道不太懂。
“是的。而且现任大统领是好莱坞走出去的,怎么会眼看着伟大的好莱坞,被盗版打垮?”
尼西塔其实也不太明白,不过行业内的大多数人都看好这次的判决,会继续支持第九巡回上诉法庭有利于好莱坞的结果。
如果维持上诉法庭的判决,那么盗版的举证责任,会被丢给东瀛的录像机制造商,好莱坞的制片厂们只要发现有盗版录像带,就可以向录像机制造商起诉谋求赔偿。
这样一个案例一开,好莱坞的最后堡垒就可以守住。如果“et外星人”那样的盗版案例再来一次,环球就可以起诉录像机,和录像带的生产商,寻求巨额的赔偿性和惩罚性赔款。
……
很快,“综艺”的一位记者来采访罗纳德。
我是“综艺的har?”一个中年男记者向罗纳德做自我介绍。
“har?”罗纳德闹不明白这是什么名字。
“你不怎么看‘综艺’?”记者笑了,“综艺的记者都有个绰号花名,我的名字叫吉姆·哈伍德,简称har,署名文章都是这种花名。”
“抱歉,我真没有注意过这点。我只是看报道。”罗纳德笑着调整了一下坐姿,咳嗽了一下。
“我很喜欢你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你能说说你的创作思路吗?”
“我是看了卡梅伦·克罗的小说,觉得非常真实,后来见了他才知道他去高中当了一年的卧底……”
“你觉得为什么‘快节奏’会受到观众的欢迎?”
“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听说还有影评人指责裸露镜头太过草率,糟蹋了演员。我的想法,这是一个真实反应了大城市高中生活状态的电影。
很多好莱坞电影里的高中生,要不就以搞笑为主,要不就以幼稚为主,其实高中是很多人人生中最后一次仔细思索人类社会的庞大议题。
他们都是很有思想的年轻人,丝毫不比成年人差。而且不要把现在的年轻人想得太过简单,他们在电视上看到的信息,要比看报纸长大的一代更加丰富。
他们也是富有想象力,和社交技巧的一代人。”
“你自己也很年轻,是不是和年轻的演员团队更有认同感?”
“不,我在剧组的时候留了胡子,希望自己更加成熟一点。导演是一个剧组的领头人,需要让工作人员和演员信服。”
“你对演员的表演怎么评价?”
“他们奉献了非常好的表演,事实上我很看好他们在好莱坞的前途。就算一些小角色的演员,也可能在好莱坞取得成就。”
……
专访进行的很快,记者har还有几个问题就要结束采访。
“你准备下一部拍什么电影?”
“我在洽谈一些剧本,应该还是以青春片为主,也可能是科幻题材。”
“最后一个问题是代表影迷问得,你在生活中有什么爱好?”
“我原来是高中摔跤队的,喜欢体育比赛,最近我是旧金山四九人队的球迷,我喜欢他们的四分卫蒙塔纳。”
“我们的摄影记者会拍一张你的照片,配在专访里使用。就在窗边吧,对,这样很好。”
“咔嚓……”
周末的时候,罗纳德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专访在报纸上登出。穿着神色外套,坐在窗前的他,深邃地看向远方。下面是自己的专访内容。
“就是短了点”,因为有“第一滴血”的上映广告,罗纳德的专访被裁剪到只有八分之一版面的一长条。
第二百九十六章 她不会跳舞
在俄克拉何马图尔萨小镇上,科波拉套拍的第二部改编自欣顿小说的电影“斗鱼”,已经拍到了最后几天。
在等待布光的间隙,马特·狄龙看到了戴安·莲恩在正拿着一张报纸在看,于是问道,“你在看什么?”
“采访罗纳德的报道”戴安收起笑容,“综艺采访了他。里面还说尼克很有演技。”
“哦,能给我看看吗?”在斗鱼里演男二号的尼古拉斯·凯奇闻言拿过报纸仔细看了起来,上面有一张罗纳德的四十五度侧面照,黑白照片拍的不错,有一种深邃的感觉。
“就算一些小角色的演员,也可能在好莱坞取得成就。”凯奇看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夸自己的部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在报纸上夸演技,能给我吗?我想收藏起来。”
“你拿去吧,我这里还有一份。”
“你是不是暗恋罗纳德,戴安”马特·狄龙突然问道。自从“世外顽童”剧组以来,戴安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
虽然不妨碍电影里扮演情侣,不过坐着等布光的时候,戴安总是不和他搭话。导演科波拉又特别讲究布光,每天几个小时的等待时间很无聊。
“你想象力真丰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的表哥。”
“这个年纪,正好是约会朋友哥哥的时候。”在“斗鱼”里扮演狄龙哥哥的演员,米基·洛克嘟囔了一句。科波拉要求他在这部电影里所有的台词都说的含含糊糊,也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罗纳德现在在干嘛?”戴安托腮想。
在caa尼西塔的办公室里,罗纳德正在和一个胖子握手,两人相谈甚欢。
“罗纳德,今天很高兴和你见面。我很喜欢你的电影,看了你的专访,知道你也喜欢旧金山四九人队,我想请你一起去看他们的比赛,到时后他们来洛杉矶和公羊队打客场比赛的时候,我给你送两张票。”
“你太客气了,约翰。我很期待和你一起去看球。”
综艺的专访刊登出来以后,很多好莱坞演员开始通过罗纳德的经纪人,来和罗纳德接触。
今天到通过经纪人来见他的,是卡梅隆的老乡,加拿大来的喜剧明星约翰·坎迪(johncandy),他是电视台喜剧脱口秀和电视剧的常客。长得胖胖的,在好莱坞的演员圈子里很有人缘。
罗纳德和他聊了聊彼此的演艺事业,坎迪主要以演喜剧为主。罗纳德对喜剧心生畏惧,他不打算短时间内踏足这一类型。
不过这并不妨碍罗纳德和坎迪交个朋友。坎迪的能力其实也可以演正剧,他在洛杉矶朋友很多。
送走了约翰·坎迪,尼西塔让秘书把门关上,他要给罗纳德拉一笔生意。
“唐·辛普森极力邀请你去一趟他那里,他的‘闪电舞’又遇到了麻烦,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对女主角有些不满,他知道是你选的詹妮弗·比尔斯,所以辛普森想请你去解决。”
“这不关我的事情吧。艾斯纳先生让我出个主意,我也只是出个主意。我本人并没有更看好谁。”
“唐·辛普森本来就对阿德里安·莱恩不满,他想请布莱恩·德·帕尔马,但是帕尔马甩了他去拍新片‘疤面人’了。所以这次请你去,也有看情况不谐,让你取代莱恩当导演的意思。”
“这不好吧?”罗纳德摇头拒绝,“我当导演的时候,最痛恨的就是制片方让其他导演来取代我。现在轮到我,我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尼西塔点头,这种事情其实很麻烦,搞不好会陷入纠纷,“我已经替你回绝了辛普森,我的客户在他解雇原导演之前,是不会接手任何导演职位的。”
“不过他的问题确实和你有关,你还是去看看为好。辛普森的意思,你可以不当导演,去剧组挂名一个副制片人。”
“哦?”
“我知道你还在筹资拍摄你的‘彗星之夜’,就算是剥削片,科幻题材也要一百多万的投资吧?辛普森很大方,如果你能解决导演的问题,他会给你开十万的薪资,加上副制片人的署名。
如果我是你,我会答应下来。有过制片人的经历,对你的职业发展是有好处的。况且现在‘浑身是劲’那边的剧本,还在过几个制片方的关,你不如去看看。”
罗纳德点点头。“浑身是劲”的剧本作者迪恩·皮奇福德,把剧本卖给了原米高梅高管,现在的独立制片人丹尼尔·梅尔尼克。然后梅尔尼克又把制片权的一部分卖给了派拉蒙,几方签订了合作协议。
这部电影实际上不完全是派拉蒙投资的。剧本修改稿,除了派拉蒙以外,还要经过丹尼尔·梅尔尼克,和另一家参与投资的联合制片公司-“银幕合作伙伴公司”的首肯。
好莱坞的制片合约很复杂。梅尔尼克签订的协议里,规定他对剧本有权建议和否决,所以剧本要三方派出的制片人都同意,拍摄才能开绿灯。
这种剧本产权的错综复杂,也造成了大制片厂常见的“策划地狱”的情况。剧本在开拍之前,需要协调各方的立场,往往要经过半年到一年的反复策划,所有人都同意,才能给绿灯开拍。
“所以‘闪电舞’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罗纳德对自己的剧本还是更有兴趣,听到唐·辛普森的优厚待遇,只要解决一些拍摄上的实际问题就能拿钱,兴趣十足。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和你有关的,所以辛普森才肯出高价让你出山。”尼西塔仔细解释了一下“闪电舞”遇到的困难。
原来罗纳德给艾斯纳出的主意,让目标观众代表投票选出了詹妮弗·比尔斯。但是在比尔斯被选中以后,去和导演阿德里安·莱恩见面拍摄一些实验镜头的时候,莱恩导演发现她不会跳舞。
如果詹妮弗·比尔斯不会跳舞,那就意味着全片必须大量使用舞蹈替身,用巧妙的剪辑来遮掩比尔斯不会跳舞的本质。
“我感觉这不是太大的问题吧?”罗纳德问道,“一些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只有专业舞蹈演员才能跳,歌舞片使用替身是挺正常的。现在不是歌舞片大行其道的年代了,他本来的三个候选人也不是舞蹈出身。”
黛咪·摩尔,和另一个候选份莱斯利·杨,都不是专业舞蹈演员,罗纳德一看她们的体型就明白。
“据说比尔斯的舞蹈特别糟糕,你去看看再说。我会和唐·辛普森敲定合约的。”
“罗纳德,谢谢你给我提前打电话。”
导演阿德里安·莱恩是个英国人,一头金色的披肩长发,非常有艺术气质。他比罗纳德打过交道的另一位不列颠导演艾伦·帕克更加谦和,说话文质彬彬,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
罗纳德同意来“闪电舞”剧组帮忙的前提,就是要先和导演莱恩打过招呼,之前他已经和莱恩在电话里沟通过。
他在电话里开门见山的表明,自己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只是听说自己的主意造成了剧组的不便,所以来看看能不能把问题解决。
“没问题,他们给我看了你拍的牛仔裤广告。我很喜欢。”
罗纳德来“闪电舞”的筹备办公室之前,尼西塔找到了阿德里安·莱恩拍的不列颠牛仔裤广告,非常有特点的单灯打光和快速剪辑,也让罗纳德想来结识一下这位不列颠导演。
“我听说我出的主意选中的詹妮弗·比尔斯,你不满意?”罗纳德问道。
“我对她的表演才能很满意,比尔斯是耶鲁大学的在读学生。”阿德里安·莱恩翻出一盒录像带放进录像机,电视上出现了詹妮弗·比尔斯的试镜录像。
罗纳德也看向录像。
詹妮弗·比尔斯演了一段哭戏,她泪水来的很快,而且情感的强度不错。
然后是一段和情人调情的戏,比尔斯和一个男子躺在一起,面对镜头,她轻声细语,全靠眉目传情。
最后是一段近景,比尔斯穿着t恤坐在地上,说着台词,然后很自然地抬手伸进衣服,把内衣脱了下来,放在一边。
这是要看詹妮弗·比尔斯的情绪表现力。情绪最激动的戏,最轻柔的戏,最暧昧的戏。比尔斯都表现的很出色。
罗纳德接着看下去。
詹妮弗·比尔斯换上了芭蕾服,做了一个单脚一周的旋转,然后被自己的腿绊倒在地。
罗纳德用手捂脸,这个动作也做不了?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舞蹈悲剧。
“詹妮弗·比尔斯没有舞蹈基础吧?”罗纳德指着电视机上的黑皮肤美女问导演莱恩。
“她原来是时装模特,来试镜是想挣钱付大学学费。她演戏很有灵性,虽然舞蹈不行,但是确实是扮演女主角alex的最佳人选。”
阿德里安·莱恩解释了一下自己挑选她的想法。
“所以你不反对比尔斯演?”
“当然不反对,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舞蹈替身,她的身材和比尔斯很接近。”
“所以问题是什么?”罗纳德觉得沟通上好像出现了误会,阿德里安·莱恩已经准备好用替身啊,那么还请他来解决什么问题?
“问题在这里。”莱恩导演又换了一盒录像带。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椅子,一个美女坐在上面,背景上有一盏红色,一盏蓝色的灯光,穿过烟雾蒙蒙的空间,把画面照得很有美感。
罗纳德看出了这个场景,和莱恩导演在牛仔裤录像带里的用光有些类似。
美女一拉绳子,一桶水浇在了她身上,然后她开始舞蹈起来,头发带着水花飞溅开来,在红色和蓝色的灯光下映照,很有跃动的感觉。
“这就是那个舞蹈替身吧?”罗纳德觉得这个女孩的舞技很好。
“是的,她的英语不好。你看出问题了吗?罗纳德。”
罗纳德摇摇头,“我只看出你这里用了烟,我在艾伦·帕克的片场看到过这种手法,你们不列颠的摄影指导,非常善于于单盏灯光做边缘照明,然后用烟雾或者香粉来衬托氛围。
我个人非常喜欢,但是这里的工会反对用。”
“太对了”,莱恩试出了罗纳德的水平,“问题就在这里,我接下这部电影,就是想把舞蹈场景拍的美一点,现在制片人不许我使用烟雾,那这替身舞蹈戏还怎么拍?
如果用多点照明的话,替身演员每次做新动作就要重新布光,剪辑的时候总会有破绽。
多点布光的表现力也不如单灯加烟雾。而且舞蹈戏需要大量的运动镜头,多点布光的话,预订的拍摄日程也不够长。”
“所以你要我帮你说服唐·辛普森?”
罗纳德明白了,原来辛普森确实有换掉阿德里安·莱恩的想法。在拍摄现场放烟雾,会招致工会的反对,如果引起官司的话,制片人会很麻烦,一旦停拍等于每天白烧钱。
而莱恩导演则想借用罗纳德的导演身份,为自己烟雾加上单点光源照明的方法背书,向制片人解释一下这样布光的艺术性远胜。否则他宁愿退出这个项目。
“我不能保证什么,不过我会和唐·辛普森说说的。这种方法的艺术表现力,确实很适合你的拍摄和剪辑风格。”
“谢谢,我就知道你能够理解我的想法。”阿德里安·莱恩露出了一个不列颠人典型的狡猾笑容。
“对了,那个和比尔斯配戏的就是男主角人选吗?”
“试镜里和她躺在床上那个?不是,那只是派拉蒙的木匠。我给了他两百美元,让他和所有的女孩配戏。”
第二百九十七章 副制片人
罗纳德带着阿德里安·莱恩拍的实验性录像带,来见制片人唐·辛普森。
唐·辛普森总是和他的搭档杰瑞·布鲁克海默在一起,见到是罗纳德来,热情地和他拥抱打招呼。
“罗尼,你想得怎么样?愿不愿意接手这部电影?”
“你先看看这个录像带。”罗纳德拿出了莱恩拍的那个替身舞蹈演员的湿身舞。
“好,我们看看你带来了什么?”
电视机里出现了一个美女的湿身劲舞,特别是到了舞蹈替身半躺在椅子上拉下绳子,一大桶水浇在她身上的时候。罗纳德看到唐·辛普森的喉结动了一下,明显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这段镜头用的是电影胶片,这种诱惑的感觉还会增添十倍。”罗纳德趁机游说。
然后是舞蹈替身大幅度的甩头发的镜头,一些水滴随着动作被甩到了旁边的布景上。这下连比较平静的杰瑞·布鲁克海默也眼神一亮。
“想象一下,这里剪一段酒吧观众的反应镜头。”罗纳德描述了一下他的想法,几个酒吧的观众被头发上的水滴甩到,浑身一激灵。
唐·辛普森完全被罗纳德描绘的想法吸引住了,“他妈的,这是阿德里安拍的?”
“是莱恩导演试拍的录像带,他想让我解释给你们一些技术细节。”罗纳德按下暂停键,指着电视上的光源给两位制片人解释。
“注意这个聚光灯,逆光打过来给了演员一个轮廓光,然后配合现场的烟雾,地面的反光,还有这些飞溅的水滴……”
罗纳德指了指几处打光的要点,然后再次按下了播放键。
“这是不列颠的传统技术,我在当年‘名扬四海’的拍摄现场见识过。他们喜欢放烟雾或者用炉子加热香粉,非常小的颗粒悬浮在空中,可以让单点光源在空气中出现光柱的效果……”
罗纳德指着电视机上的一道光柱,解释给他们听,“然后非常光滑的地面上呈现反光,可以看出演员的倒影,形成一种暧昧的氛围光,这都是单点光源加镜面反射的好处。”
“所以这种效果只能用单点光源吗?”唐和杰瑞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围在罗纳德旁边。
“我不是专业的摄影指导,我只知道,如果要用阿美利加传统的多光源灯光模拟出这种效果,会非常费时间。这个镜头里舞蹈替身在大幅度舞蹈,活动范围很大。
如果用多盏灯打光,只要她移动出这个范围,就需要重新布光。这样替身的脸部就有更大的可能被摄影机拍进去,剪辑起来会是一个麻烦。
我的建议,如果你们对这种效果满意的话,还是想办法让莱恩导演用他自己的摄影团队,用单灯配合烟雾来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是我来拍,没有好的摄影指导配合,是没有把握拍出这种水平的镜头的。”
“莱恩还是拿出了他的本事,这个老滑头。”唐·辛普森小声说了一句。如果莱恩导演自己来解释这个打光的问题,可能就没有罗纳德一个有成功电影傍身的第三人来的有说服力。
毕竟阿德里安·莱恩上一部好莱坞电影作品,已经是三年前拍摄的“小狐狸”了,而且票房不高,没有太大影响。
唐和杰瑞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唐·辛普森开口对罗纳德说道:
“罗纳德,我们信任你,这部电影马上就要在匹兹堡开拍,我们想聘请你做电影的副制片人,和我一起道现场盯着拍摄进程。”
罗纳德见唐·辛普森要抓着自己出差干活,刚想拒绝。
唐·辛普森抓住了他的手,“先别急着拒绝,听听我们的条件。我知道你现在有新的剧本,不耽误你很长时间。只需要你在剧组的开始一两个星期里,向我和杰瑞解释导演的一些技术细节。
我们并不是不信任莱恩导演,今天他出示的录像带,清楚地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思考和设计。
但是我们对不列颠导演的工作方法不熟悉,你只要开始在那里盯一下现场,我们需要一个好莱坞的自己人。
之后等每日样片的质量稳定下来,我们对莱恩导演的工作情况有了把握,你就可以飞回洛杉矶,我保证。”
“那莱恩导演要求的放烟怎么办?工会的问题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我们的主要镜头都在匹兹堡拍摄,那里的工会力量薄弱,总会有办法的。”杰瑞·布鲁克海默在两人搭档里主要负责艺术以外的事项,他回答了罗纳德的问题。
罗纳德见他们说的诚恳,去短时间盯几天剧组倒也不妨碍自己的其他工作。他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让他来处理自己的合约,自己准备去匹兹堡。
“阿德里安,他们答应了用,不过有个条件。”罗纳德先回到了导演阿德里安·莱恩的办公室,对他说了这个好消息。
“什么条件?”莱恩导演停下了和一个青年人的交谈,回身对罗纳德问道。
“我不知道你有客人。”罗纳德看了一眼那个演员,有点眼熟,好像就是给各个女主角试镜的那个“木匠”。
“我先出去,莱恩导演,我确实是个演员,而且我和你的女主角们配合的不错吧?”说着他从办公室退了出去,然后拉上了门。
“唐·辛普森答应了,你可以使用你自己的摄影团队,也可以在拍摄现场放烟,杰瑞·布鲁克海默答应帮你搞定工会的麻烦。
条件就是我来当副制片人,我会去匹兹堡的现场,负责和他们沟通技术细节。
当然,我不会做干扰你的动作,我想他们只是想要买一个保险,有人给他们解释你在干什么。预计我一两周以后就可以离开了。”
“我欢迎!”阿德里安·莱恩不等罗纳德说完,就张开双臂拥抱了他。
“其实他们是多此一举,艺术家总是凭作品说话的,任何人看到你拍的广告,和试拍录像带,都能看出来你的成片会是非常精彩的。”罗纳德解释了一句。
罗纳德其实心里清楚,行家一出手,就知道莱恩导演的水平线在哪里。
不过既然有人出钱请自己去看场,那么正好趁机学习几招不列颠系统的布光和拍摄方法。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谢谢你。”莱恩很客气。
“你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曾经两次拒绝了这个项目,我觉得这个剧本有点傻,之后他们也没来烦我。直到最近布莱恩·德·帕尔马离开去拍摄另一部‘疤面人’,他们才又来找我。
我已经休息了两年多,他们第三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对自己说,阿德里安,你不要再追求完美了。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完美的剧本,等着你来执导。
这部‘闪电舞’,至少可以把舞蹈画面拍的很漂亮,不要再推脱了。所以我就答应了下来。”
罗纳德这才了解事情完整的来龙去脉,也许几次推脱以后,两位制片人对阿德里安·莱恩的投入程度也有了一些疑问。
制片人和导演之间的信任非常脆弱,如果双方没有互信,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
“你自己不写剧本吗?”罗纳德问莱恩导演。
“我只写过两部短片的剧本。在不列颠,传统上导演是不会兼任剧作家的。”
“噢,是这样。”
罗纳德又发现了不列颠电影圈和好莱坞的一个不同之处。他们更像百老汇,剧作家和导演的分工比较明确。
而在好莱坞,往往做编剧才是拿到第一份导演工作的捷径。
眼前的阿德里安·莱恩,自己熟悉的艾伦·帕克,以及只看过电影的雷德利·斯科特,他们都是以导演为主,较少参与编剧。
三个不列颠导演中稍稍有动笔能力的艾伦·帕克,也是以在别人的剧本上修改为主。
甚至连最著名的不列颠导演希区柯克,往往也只是想一个故事原型,动笔写全本剧本的机会不多。
“也许他们一直演莎士比亚剧,不需要额外的剧本了。”罗纳德不无恶意地想到。
“莱恩导演,我正式学过表演,木匠只是我的兼职工作。”
刚和阿德里安·莱恩决定出去喝一杯,罗纳德就发现那个木匠还在门口等着莱恩出来。长得有点高大,比自己老几岁的样子。虽然在求人,但是样子不卑不亢。
“凯文,我不能给你这份木匠的工作,我只能选择演员。男主角我们已经选了尼克·努里,我只能说很抱歉。”
莱恩用一种不列颠人特有的礼貌,拒绝了给这个自称是演员的“木匠”。
“这位先生,我真的是一个演员。”木匠开始对着罗纳德说起来。
“我不是这部电影的导演。”罗纳德对他无奈的耸耸肩。
木匠有点泄气了,转身离去。也许他想保持尊严,不愿在低三下四的求人。
“阿德里安,罗纳德,谢谢上帝,你们终于谈妥了,有了罗纳德担任副制片人,你肯定不会抛弃我们了。”对面唐·辛普森和杰瑞·布鲁克海默走来,对着莱恩导演大喊。
大事敲定,几人准备去酒吧开心一下。
在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罗纳德看到那个木匠也在停车场,有点落寞。
罗纳德的车正好在他的前面,走过他的时候,和他点了点头。
“先生……”木匠又开口了。
“我听阿德里安叫你凯文,别泄气,电影这一行就是这样,跨入这行的第一步总是最难的。”
“谢谢你,sir。我叫凯文,凯文·科斯特纳(kevincostner)”
罗纳德被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老的人叫sir,还有点不习惯。
“叫我罗纳德,你只是运气不好而已,继续保持试镜,我看你的外型很适合当演员,有点像把詹姆斯·迪恩和哈里森·福特混合在一起。”
“谢谢,你也是闪电舞的制片人吗?”
“其实我是一个导演,罗纳德·李。”
“哦,shxt,我看过你导演的快节奏。”木匠叫了起来。
“其实我演过电影。我在一九七九就年就演过主角,只是运气不好,那部电影没有上映。”
“我看你外型,和以前的经历,不应该没有电影演。”罗纳德听到他的经历,有点意外。
“我只想演主角。”
“试试从配角开始吧,有些配角更容易被观众记住。”
第二百九十八章 没有正脸镜头
匹兹堡在宾夕法尼亚州,飞机上看下去,两条河流夹着城市的中心的一个三角洲,让罗纳德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答应来“闪电舞”剧组担任副制片人后,马上就被唐·辛普森塞了一张机票,还没来得及看剧本就上了飞机,飞往外景地匹兹堡。
“俄亥俄河的河口,沿此行船,可以到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如果在往北越过伊利湖,就是汽车制造中心底特律……”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罗纳德从睡梦中醒来,拿起飞机上的匹兹堡旅游指南看了起来。
这里曾经是钢铁大王安德鲁·卡内基的卡内基钢厂所在地,一度垄断了全国一半以上的钢铁产量。直到现在,匹兹堡还有很多钢铁厂。以及他身后捐助成立的卡内基·梅隆大学。
除了卡内基,匹兹堡还出过动力企业西屋公司,和亨氏食品公司,全方位的制造阿美利加人的衣食住行各种产品。
剧组下榻在福布斯大街,罗纳德一个人出了酒店逛逛。工业城市呼出的空气中有一种略带酸性的气味,夕阳的颜色被废气染的格外的红。
十月的匹兹堡傍晚的气温有点低,罗纳德很快有点冻的受不了,回了酒店。
酒店大堂里一群美女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去哪里开心,罗纳德看着她们,年轻的身体有点蠢蠢欲动。
“嗨,罗纳德。”
为首的两个美女向他打招呼,在机场的时候,制片人已经向剧组宣布了罗纳德的身份副制片人,这些女演员都知道他。
“嗨,辛西娅,桑妮。”
罗纳德对舞蹈美女很有好感,这几位都是演主角alex的同事,在酒吧跳舞的舞女。
桑妮·约翰逊一直在好莱坞打混,演了不少配角。辛西娅·罗兹(cynthiarhodes)是南方来的专业舞蹈演员。两人的实际年龄都已经超过了二十五,但是舞蹈训练让她们看上去还很年轻。
这是她们第一次拿到有很多出场镜头的配角。和她们一起的是一个英语不好的髪国美女,也是舞蹈演员马琳·贾汉。她在电影里会为詹妮弗·比尔斯充当舞蹈替身。
罗纳德请她们三位去酒店的酒吧喝一杯。匹兹堡的酒吧装修很硬,里面的客人也穿得很硬派,大而夸张的发型,高高的垫肩,仅有的一位女性也穿的非常男性化。
“你们在洛杉矶已经排练很久了吧?”罗纳德叫了几杯鸡尾酒,示意三位美女自取。
“没有,我们和剧组签约以后都没有排练,就来匹兹堡了。”
罗纳德眉头微皱,这是派拉蒙投资七百万美元的中型项目,又不是自己拍的那种小制作,怎么会不排练?
“罗纳德,你的副制片人是干什么的?”辛西娅·罗兹从南方来的姑娘,还比较纯真,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了。
“为你们服务的。”
“哈哈哈……”两位美女笑成一团,只有髪国姑娘马琳不明所以。
回到房间的罗纳德,赶紧拿出剧本看了起来。
没有排练,开拍前更换导演,女主角未定,种种迹象好像都表明这部电影有很大问题。在洛杉矶的时候自己以为只是随便工作一下赚点外块,可别掉坑里去了。
“闪电舞”的剧本上,写了根据加拿大多伦多女建筑工人莫琳·马德的真实经历改编。这种写法表明制片方是付了原型人物改编费用的,否则基于真实人物的改编,电影拍出来等于公开邀请对方起诉。
剧情很简单,一个在匹兹堡钢铁厂当焊接工人的女孩alex,她晚上在酒吧里跳艳舞挣钱,梦想有一天能进芭蕾舞学校,学习舞蹈。她的朋友酒吧招待杰妮想当一个花样滑冰运动员。
她工厂的老板尼克有一天走进了她跳舞的酒吧,被她吸引。尼克为alex搞定了一个芭蕾舞学校的面试机会,alex看到尼克和另一个金发美女同车很不高兴。
最后误会解开,那是尼克的前妻。alex在退休的芭蕾舞演员邻居,好友杰妮等人的鼓舞下,最后考上了芭蕾舞学校。
和导演阿德里安·莱恩说的一样,这剧本有点呆。作为剧情片的故事来说有点不合格。
“不会是故意给唐·辛普森的项目吧?让他好因为票房失败走人?”罗纳德开始胡乱地猜测派拉蒙的用意。
大制片厂经常能拍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烂片,其中少不了高层斗争的影响。
“不过不关我的事,我只要完成好自己的工作,一个无足轻重的副制片人署名,对我的声誉也影响不大,实在不行的话,就让经纪公司想办法,把我的署名撤了。”
罗纳德把剧本扔到一旁,冲了个澡,把身体弄得暖乎乎的,上床睡觉。
“首先,当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但是一个缓慢发光的梦
你的恐惧似乎隐藏在
在你的心灵深处
我听到了音乐……
闭上我的眼睛,感受节奏
缠绕着,抓住我的心
多么美妙的感觉
存在即相信
我可以拥有一切,现在我在为我的生活跳舞!”
一阵好听的女子歌声响起,罗纳德猜自己又在做梦了。
画面从黑暗中跳出来。一个女孩在晨曦中戴着一只有两个大护耳的帽子,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匹兹堡的大街小巷,最后骑上了一座桥。背景中的朝阳红红的,在一阵雾霾笼罩下,努力的发出自己的光芒。
“又是这种开场快速交代故事背景的镜头。”罗纳德心想,这种开场方法自己得好好学学,一看这种雾霾,就是工业城市。背景中接着出现了匹兹堡的标志性建筑卡内基·梅隆大学。
这首歌也很好听,似乎是个黑人歌手唱的,有那种黑人特别的发声方法。
画面一转,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工厂,背景中的水蒸汽朦胧,一个女工人正在焊接着工件,焊接面具上写了一个名字alex。她放下面具,正是主演詹妮弗·比尔斯。
“还真是闪电舞。这个人物出场很有气势。一首歌,几个镜头就把主角alex的生活环境,工作内容,和美貌都交代清楚了。”
寒冷的室温,罗纳德觉得还是被窝舒服,裹了裹被子,这个电影拍的不错,绝不是自己刚才猜测的那种应付之作。
画面好像前进了不少,一个背景黑色的舞台上,一个女子穿着男性的服装上台跳舞。黑色背景,加上黯淡的灯光,只有一个舞者的剪影出现。
舞者对着一个椅子,挑出了各种诱惑的舞蹈动作。一个镜头切到了舞者的脸部特写,詹妮弗·比尔斯画着闪闪发亮的妆容,非常诱惑。
“哗……”
她脱去了外衣,跳着性感的舞蹈,最后拉动绳子,一盆水从上方倒了下来,浇在她身上。
这个湿身的慢动作重放了一遍,然后她开始疯狂舞蹈,把头发上的水甩到了下面的观众脸上,引起一片惊呼和口哨。
“啊呀,这几个镜头真的美,节奏也非常好,莱恩导演真是会拍女性美。”罗纳德啧啧称奇。
不过剪辑的节奏有点快,罗纳德没看几个舞蹈动作,也没有看到镜头给詹妮弗·比尔斯的正脸。
“不会都是替身跳的吧?”
画面又快进一样的放了很久,画面上出现了今天在酒吧看见的两位女主角的两段舞蹈。辛西娅·罗兹跳了一段在酒吧的舞蹈,这次剪辑就比较照顾了她的全景和特写,非常明显的看出来是辛西娅自己跳的。
“这段舞蹈的表现力很好,就是妆容太糟糕了,把辛西娅一个美女拍的这么难看。”罗纳德想了想,“也许是为了衬托主角,否则这段精彩的舞蹈就抢戏了。”
桑妮·约翰逊也又不少镜头,不过她不是在酒吧跳舞,而是在冰面上随着音乐,做起了两周跳。一束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随着音乐在冰面上滑行,也很美丽。
“啊……”桑妮扮演的杰妮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也太拼了,为了衬托主角,所有配角都不给一个好的舞蹈场面镜头。”罗纳德迷迷糊糊地继续看这画面。
画面又转移到了大街上,alex和杰妮两人在路上被两个跳霹雳舞的人挡住,他们开始跳起了罗纳德熟悉的太空步,以及躺在地上,靠背部旋转的“直升机”动作。
“这个水平不错,太空步比我跳得好。”罗纳德心想,又把被子紧了紧。
热乎乎的被窝让他舒服的睡了过去。
“啊……”
罗纳德又被一声惊呼吵醒,画面上好像是alex,她穿着黑色的高开衩练功服,似乎失误了躺在地上。她正在一间大房间里做舞蹈考试,房间的一边还坐着四位裁判。
“我能重新开始吗?”詹妮弗·比尔斯的特写,她在得到裁判的许可以后,重新把唱片机的探针放到开始位置。
明亮的大玻璃窗里,透进了温暖的阳光,alex开始尽情的舞蹈。
还是开场的那首好听的歌曲,alex随着节奏起舞。
“好像又是替身?”罗纳德觉得这一段独舞的拍摄似乎也是用了替身。演员的头发故意在额前垂下,对着四个评委的起舞,激烈的舞蹈节奏,让人看不清演员的正脸。
然后alex单脚着地,开始旋转起来。
“肯定不是詹妮弗·比尔斯,她试镜的时候一圈都转不了。”
“噢……”
画面里的alex开始用起了刚才大街上的人跳的霹雳舞动作,她也躺在地上,用背部着地,勾住自己的双脚,开始快速旋转起来。
“这个替身马琳这么厉害?这种黑人舞蹈动作,她一个髪国人也会?”
第二百九十九章 NG二十遍
“闪电舞”第一天拍摄,罗纳德早到了。
他被梦境中的镜头美感陶醉,想早点来看看阿德里安·莱恩导演是怎么能实现种种如梦似幻的场景的。
今天根据拍摄进度表,就是拍摄酒吧内部的艳舞环节。
有些资浅导演喜欢开头就拍一个简单的场景,让摄制组容易进入状态。另一些资深导演喜欢开头拍一个考验艺术修养和团队合作的困难镜头,来给摄制组定下今后的工作标准。
阿德里安·莱恩正好介于两者之间,他选了一个可以展示自己水平的场景,但是又不挑战摄制组尚未完全磨合好的合作能力。
作为一个不列颠人,配上了阿美利加的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等全套阿美利加团队,他需要拿出一点真本事来让所有人服气。
比集合时间早到了半小时,现场还没有什么人,只看到必须比所有人早到的第二助理导演在核对清单。
“嗯,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在轻轻地哼着歌。
罗纳德四处一望,是詹妮弗·比尔斯的舞蹈替身马琳。她哼唱的是一首法语歌曲,罗纳德不懂歌词的含义。只是觉得马琳唱的很轻松,她穿着舞鞋,脚踝上套着暖腿套,正在慢慢热身。
“马琳,你这么早就来了?”罗纳德和她打了个招呼,“等会还有很长时间布光,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没关系,我本来这个时候也要做早课。”马琳看到是罗纳德,连忙带着一个男子过来打招呼,“这是我的丈夫彼得,彼得·特拉姆。他也是一位舞蹈家,这次来匹兹堡陪我,在剧组也担任舞蹈群演。”
罗纳德和这对髪国夫妻打了个招呼,当常驻群演的话可以拿周薪最低工资,还有免费的住房,夫妻俩算是有比小收入。不过比起真正的女主角来,替身就什么也不是了,只能在片尾字幕捞个署名。
到了正式开始的时间,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在和摄影指导商量布光。今天的拍摄主角詹妮弗·比尔斯来亮了个相,然后去化妆。
罗纳德仔细观察莱恩导演的布光思路。一个小舞台上面,后面是一个白色的背景,透出均匀的白色灯光。上方有两个蓝色的小灯泡,舞台的前沿对准观众的部分,还有两条红色霓虹灯。
总体上来说,这是一个偏亮色的环境光。演员站在台上的时候,红色霓虹灯的灯光会把环境渲染出一点暖意,让观众感觉舒服,蓝色小灯泡则会给演员的脸部一点冷色,和詹妮弗·比尔斯脸上亮晶晶的化妆相得益彰,增添一种冷艳的感觉。
“现场安静。”阿德里安·莱恩发出了指令。
录音师示意还是有一些杂音。
“现场安静……”
“现场安静!”
莱恩喊了好几声,还是有点杂音,录音师示意不行。
“全他妈的给我闭嘴!”罗纳德看到现场的工作人员和围观的群演还有些人在窃窃私语,拿过电喇叭大声吼了起来。
罗纳德把电喇叭还给导演莱恩,心想这个剧组是真的有点没进入状态。
“录音?”
“开了。”
“摄影机?”
“全速。”
“打板!”
“闪电舞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条!”
罗纳德的大吼有点效果,现场非常安静。
“action!”
音响部门放起了舞蹈音乐,摄影组放的烟雾开始弥漫,舞台很快被淡淡的烟雾笼罩。
詹妮弗·比尔斯穿着男性的外套和裤子,明显比她的号码大一号,反而显得有些俏皮。
摄影机对着她的脸拍特写,比尔斯一个回头,对镜头展现性感的身姿。
“cut!”
阿德里安·莱恩马上叫停。
“詹妮弗,放松……”
詹妮弗·比尔斯以前只拍过一些配角戏,脸部特写,怼到脸上的特写镜头,让她有些紧张。
“我们再来一遍……现场安静。”
“cut,cut……”
“想象一下,这里是你的男友,给一个能让他疯狂的表情。”
“cut!”
“詹妮弗,我需要一个让男人疯狂的表情……”
“cut!”
“詹妮弗,你放松一下,我们再来一遍,记得坐在椅子上,然后回头的动作力度。”
“cut!化妆!她的妆花了。”
“cut!谁咳嗽了?”
“cut!这次很好,这条冲印。”
阿德里安·莱恩的调度严谨有效,罗纳德看了一会,摄制组已经进入状态。
见没有什么新的布光方法,他向门外走去休息一下。
这种放烟的拍摄方法让他稍稍有点不舒服,刚才差点也咳嗽了,还好没造成拍摄暂停。
“咳咳……”
“罗纳德,你怎么了?”
罗纳德抬头一看,是制片人唐·辛普森。他正陪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近。
“我被烟熏的……古贝尔先生?”罗纳德发现后面的那个人是宝丽金影业的总裁彼得·古贝尔,“无尽的爱”选角的时候,罗纳德见过这位总裁。
“罗纳德,好久不见。”古贝尔亲热地和他拥抱,“你干得很不错。”
“谢谢。你怎么今天会来匹兹堡?”
“我们宝丽金影业是闪电舞的制片方之一。”古贝尔回答。
原来闪电舞这部电影最早是卖给宝丽金影业的,之后辗转多处,最后才卖给派拉蒙。
看到唐·辛普森投来的问询的眼神,罗纳德马上说,“莱恩导演那里一切都很不错。”
“好,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唐·辛普森把彼得·古贝尔请到了里面。
过不一会,他们就出来了,可能也是被烟薰的。
“就这样,等你回洛杉矶,我们再和派拉蒙谈。”古贝尔和罗纳德点点头,走了。
“罗纳德,做的不错。宝丽金影业可能会购买一部分的发行权,古贝尔还算满意。”过了一会唐·辛普森回来找到罗纳德,两人一起又进了拍摄场地。
“发行权也能像制片权一样分开卖的吗?”
“是的,就像股份一样。”唐·辛普森明显不像多谈这件事情,“今天的拍摄怎么样?”
“阿德里安做的很妥当,不过詹妮弗·比尔斯是新人,所以条数多一些,还在正常范围内。”
罗纳德刚刚说条数还在正常范围内,马上接下来的拍摄就开始不正常起来。
大部分舞蹈镜头都由替身马琳完成,詹妮弗·比尔斯只有几个不能避免的正面镜头需要她出镜。
其中一个镜头,就是比尔斯穿着红色的性感内衣,做一个原地奔跑的舞蹈动作,这也是她能完成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舞蹈动作之一。
“cut!”
“cut!”
“cut!”
连续几次被ng,比尔斯有点累了。她必须原地跑几下,然后点头,再跑几下,再点头,最后向左右甩头,让湿漉漉的头发上的水滴,向左右甩出去。
同时,她还要保证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自己脸上保持诱惑的表情。
毕竟不是专业的舞蹈演员,比尔斯的动作不是力度不够,就是做错了。有时勉强舞蹈符合要求,表情又不足够诱惑。
詹妮弗·比尔斯不光是舞蹈新手,还是演员新手,这样她表演和舞蹈两个地方的注意力,经常顾此失彼。
因为没有足够的排练,比尔斯的舞蹈动作,和表演状态都需要从头开始找,难免做不到合理的分配注意力。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眼看比尔斯的情感已经全部耗尽,她只是在那里机械的重复舞蹈动作。
前面三条,比尔斯的感情还算充沛,能作出非常诱惑的表情,到了第八次,第九次的时候完全做不出来了。
“我们是不是休息一下?”罗纳德在第十次ng的时候,找机会悄悄地问了一下导演莱恩。
“不,就让她当成排练吧。比尔斯的舞蹈动作还很生疏。”
罗纳德看了一眼唐·辛普森,辛普森对这种极为浪费胶片的拍摄手法没有任何意见。
“好吧,反正你们导演和制片人都没意见,七八百万的预算也无所谓这点浪费。”罗纳德暗想,这点胶片交给他的话,今天一天的镜头可能都拍完了。
“cut!”
第十一遍,比尔斯表情还是一样的空洞。
“cut!”
第十二遍,比尔斯的情绪已经完全没有了,不过舞蹈动作已经越来越熟练,她基本不会做错动作了。
“cut!”
第十五遍……
“咦!”
罗纳德突然发现,詹妮弗·比尔斯的情绪被耗尽了很久以后在,在第十五条的时候,她的情绪突然又回来了。
就好象一个干涸已久的喷泉,在不断的重复,重复之下,又开始冒出了汩汩清流。
第十六遍……
比尔斯的诱惑情绪居然又恢复了,好像第一次做这个表情那样,很自然。
第十七遍……
“cut!非常好,录音注意不要再出差错。”
这次是举录音杆的技术员出了问题,太靠近演员穿帮了。
第十八遍……
“cut!”还没开始,莱恩导演就叫停了,示意给比尔斯的头发再喷一点水。
第二十一遍……
詹妮弗·比尔斯开始跳了起来,点头,点头……左右横甩头发,亮晶晶的水珠往左右方向炸裂出去。
“cut!”
在和摄影指导确认以后,莱恩终于说出了那句“冲印这条!”
“噢……”詹妮弗·比尔斯累得摊倒在地上。罗纳德赶紧挥手让助理上去给她送上干毛巾,水,和能量棒。
接下来的拍摄相对顺利。
舞蹈替身马琳·贾汉是专业的舞蹈家,她的动作非常娴熟,艺术表现力一流。
再加上身为替身,对着她的镜头都是中景和远景,或者在舞台上对着台下拍的她的背影,对表演基本没有要求。
基本上可以概括为,用一个镜头对准舞台开拍,然后让马琳开跳。
“这个ng多次以后,演员突然又能演出自然情感的现象,不知道是不是莱恩有意为之?”在回酒店的路上,罗纳德还在想拍摄的时候的事情,“还好没让古贝尔看到二十遍ng,不然他可要对拍摄成本重新评估了。”
现在的电影动辄上千万的制作成本,几百万的发行成本,看来找同行分摊风险,也是一种行业内常见的做法。
“阿嚏,阿嚏……”走进酒店的罗纳德连打了几个喷嚏,匹兹堡的空气污染严重,蓝天白云难得见到。罗纳德的鼻子可能有点对空气污染过敏。
打开电视机,罗纳德把音量调大,然后钻进洗手间洗澡。
“欢迎收看菲尔·多纳休秀,今天我请到的嘉宾是莉莉·陈。”电视正在放俄亥俄州的电视节目,菲尔·多纳休是本地的脱口秀主持人,去年他的节目开始在全国辛迪加播放。
他的脱口秀总是谈一些大的议题,世界和平,裁军谈判,还有阿美利加的很多丑恶的社会现象。有些观众很喜欢看他的节目内容。
“阿嚏,阿嚏……”罗纳德又开始打喷嚏,他走到镜子前的水池,开始擤鼻涕。
“shxt!怎么鼻涕是黑色的?”
第三百章 这个国家出了问题
罗纳德赶紧开始用水清洗鼻子,忙活了好一会才把鼻孔洗干净。怪不得阿美利加的演员工会不允许用放烟和加热香粉的办法来打光,这污染也太严重了。
“两个故意谋杀犯,被以误杀罪起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法律?什么样的正义?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我儿子是华裔。如果是两个华裔杀了一个白人,他们必须进监狱,也许要坐一辈子的牢......这个国家出了问题。”
“嗯?”罗纳德正在用毛巾擦脸,突然听到了电视节目的脱口秀中,那个叫莉莉·陈的华裔嘉宾,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罗纳德干脆走出来坐在床边看电视,究竟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来看一遍整件事情的原委……”
原来今年的六月,在汽车城底特律,一位在底特律汽车公司担任绘图员的华裔男青年陈果仁,在当地脱衣舞酒吧里,过结婚前的单身派对的时候,被两个白人父子当成是东瀛人辱骂,并抡起椅子要打他。
陈果仁会武术,当场把白人父子打到,然后扬长而去。
白人父子在道奇工厂工作,他们工作的生产线因为被三菱汽车收购而将失业。两人在附近的麦当劳找到兼职的陈果仁,开始骂他东瀛鬼子,害白人要失去工作。
他们接着一人抓住陈果仁,另一个人用一根棒球棒猛击陈果仁的头部,直到陈果仁倒地不起。
麦当劳的员工把陈果仁送医。四天后,陈果仁被宣布死亡。
“底特律地区检察官只以二级谋杀罪起诉两位犯罪嫌疑人,拒绝采用公民法将种族歧视作为定罪依据,而且根据辩诉交易,两位犯罪嫌疑人同意过失杀人的罪民,二级谋杀罪将在指控中被去除……”
“全国的律师和资深法学家,都否认这一罪行可以使用公民法案里的种族歧视条款,只有新成立的‘美国公民正义联盟’,愿意为此呼吁。各位现场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如果你们有意见要发表,请……”
罗纳德想了半天,才弄明白里面的逻辑关系。一个叫陈果仁的华裔,被两个白人当成日裔打死了。
然后检方和法官,认为死者是华裔,白人骂得是日裔,这里没有种族歧视,不适用以公民法案里的种族仇恨条款起诉一级谋杀罪,只同意用过失杀人起诉。
这里肯定有很大的问题,看样子阿美利加的白人,从内心里还是不把华裔,日裔,韩裔这些肤色,发色不同的人当作公民看待的。作为前世的华人,罗纳德心里很不舒服。
他拿起电话,打给自己的会计师劳伦斯·王。
劳伦斯也在关心这件事情,纽约的华埠都觉得这件事情非常不公平,想要组织捐款和救济。
罗纳德请他代自己匿名向为陈果仁母子发声的“美国公民正义联盟”捐了一千美元,表示自己的支持。
第二天回到片场,果然没有人在谈论陈果仁事件。
罗纳德照样在酒吧布景的片场呆了一天,今天拍摄的是辛西娅·罗兹的舞蹈片段。
辛西娅本人是舞蹈演员出身,所以她的舞蹈不用替身,也不用后期剪辑,拍摄的时候分镜更容易处理。
就是她的妆容和服装真的很难看。辛西娅本来是个南方美女,金色头发,面容姣好,身材苗条。
穿上黑色的背心和短裤,梳了一个很短的发型,跳起了一种很刚硬的舞蹈,加上刻意的仰拍镜头……
罗纳德觉得把美女拍成了有点像以独特(难看)气质著名的,牙买加黑人歌手/模特格雷丝·琼斯(gracejones)。
尽量减少了辛西娅身上很浓厚的南方女性温柔小鸟依人的特质,把她变成一种雌雄莫辩的中性气质。
“非要这么丑化女配角,来突出女主角的美丽吗?”罗纳德摸摸又是几天没刮的络腮胡。
“cut。”阿德里安·莱恩在一曲舞蹈以后叫停。“很好,这一条冲印。”
辛西娅·罗兹高高兴兴地下场,结果助理递上的毛巾,把脸上的水花擦掉。
罗纳德看她身上还有化妆师故意涂的橄榄油,像健美运动员一样,用来突出她的紧凑的肌肉。这根本不是拍的性感舞蹈,而是来一段猎奇的女子健美运动员跳舞。
“给她一条浴巾。”罗纳德嘱咐,然后对辛西娅说道,“莱恩导演这个镜头拍完了,你抓紧去更衣室把油擦了,当心不要着凉。”
“谢谢,罗纳德”,辛西娅突然被罗纳德关心,有点惊讶,然后马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你觉得我跳得好吗?”
“当然,你跳得节奏非常好,也有力度。”
“那我以后有机会当女主角吗?”
“哈,这很难说。不过你的外型条件挺适合拍电影的。”
罗纳德这倒不是胡说,电影的拍摄很挑演员的长相。长得不适合的美女,虽然在生活中很迷人,但是到了银幕上,观众会觉得平面幕布上的演员,长相平淡没有美感。
辛西娅的脸型和一般的舞蹈演员一样,比较消瘦。颧骨下方还有个一个小凹陷,这样的脸型打光特别容易在脸上造成阴影,观众在大银幕上看的时候会觉得富有雕塑的立体感和美感。
“真的?”辛西娅已经二十五岁了,不过南方纳什维尔宗教氛围浓厚家庭出生的她,还是有一种天生的纯真感。
“我没必要骗你,不过能不能当主角,还是要看你的运气。”
晚上结束拍摄以后,导演莱恩,和罗纳德,两位制片人唐和杰瑞,又有了另一项任务,看样片。
匹兹堡有工业电影的拍摄基地,这里曾经给各大企业拍摄了很多入职培训,技术培训的工业电影。冲印厂就离得不远,每天都可以看到前一天拍摄的样片。
“嗡……”
放映机的噪音慢慢地充满房间,罗纳德坐在后方,看着银幕上还没有做音画同步的样片。
导演很有些水平。也许是罗纳德自己拍摄剪辑了一部电影长片的缘故,他现在越来越能够发现其他导演为什么要这样分镜的用意。
主角alex的舞蹈替身马琳的镜头,是特意拍成这样的。那首舞蹈插曲,每个小节的节奏,都正好和拍摄的几个镜头的内在节拍对上。
而且莱恩导演可没有像罗纳德一样,可以用梦境参考,他等于是用预先想象出来的剪辑画面,再来倒推需要拍摄的镜头。
比如马琳坐在凳子上,两条大长腿向前伸展的镜头,正好可以配上插曲里主歌的最后部分。之前的舞曲节奏比较快,到了主歌的的最后几个小节的乐曲节奏逐渐慢了下来,准备接上副歌的高潮。
然后是这个伸手拉绳子倒水的镜头,正好可以卡上主副歌转换的鼓点。
先有对最后画面的想象,然后倒推拍摄镜头,这歌舞场面里,是非常必不可少的一种创作手段。
“shxt!”莱恩导演低声骂了一声。
罗纳德也发现了问题,马琳几个舞蹈的镜头,穿帮了。
舞台上白色高照度背景,在正面拍摄的时候很明亮。
有好几个地方,马琳跳得短暂的停顿的时候,摄影机捕捉到了她的脸部,这样观众就会看出跳舞的不是詹妮弗·比尔斯了。
“你打算重拍吗?还是用剪辑去掉这些穿帮的画面?”罗纳德提出了剪辑上的问题,莱恩头痛不已。
“太多了,这几条没法用。而且重拍的话,这么长的一段舞蹈镜头,很难保证不再次穿帮。”
罗纳德又摸起了自己的胡子,梦境中的分镜方法和马琳跳的其实差不多。但是梦境里的灯光很暗,是一种低照度的布光方法,镜头里马琳的脸部处在阴影里,就算正面拍到了,也不会穿帮。
因为马琳一直在运动当中,舞蹈也占据了观众的大部分注意力,只要不是像录像机那样暂停仔细分辨,观众是很难发现替身的。
罗纳德想起了科波拉仆街的那部电影“旧爱新欢”,里面的很多舞蹈镜头,都是在低照度下完成的。而且他开创性地采取了一种让演员的脸部被有颜色的灯光照亮的方法。
在传统的好莱坞布光法下,强调演员肤色,特别是脸部要保持原来皮肤的颜色。
但是科波拉独出心裁,就让红色,蓝色的灯光把演员的肤色映照成红色和蓝色,这样不仅能够在低照度,不用白色灯光的情况下拍下舞蹈场面,还可以利用脸部的颜色来反映角色的内心。
梦境中的那个椅子湿身舞,就是利用的这种方法。
怪不得好莱坞总是称呼科波拉是“导演的导演”。他总是在电影的表现方法的边缘上做一些试探,试图为其他导演试探出一条路。
有的时候他成功了,观众接受了他的新潮手法,票房大***如“现代启示录”
有的时候观众还不能接受,就变成的票房炸弹,比如这部“旧爱新欢”。
但是其他导演无疑可以利用他趟出来的这条道路,继续前进。
“阿德里安,你看过弗朗西斯·科波拉的‘旧爱新欢’吗?”
“你的意思是?”
“能不能白色背景的灯光改成低照度,让马琳的面容沉浸在前景的红色霓虹灯,和上面那个蓝色的灯光里。这样很多镜头里,马琳的身体就能够变成一个剪影。
观众能够看到舞蹈动作,但是照度不足以让他们分辨出来快速舞动的替身演员不是比尔斯?
而且这样的话……”
“而且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给这长舞蹈戏增添一些神秘的色彩。之后拍摄观众的时候,就可以把舞台和观众的照度统一,不用在后期调色,来统一两个反差很大的场景的照度。”
阿德里安·莱恩不用罗纳德在解释,自己就想明白了这个注意的妙处,一举数得。
“啊,我真的是个笨蛋,你说的方法是对的。
你知道吗,罗纳德。你绝不是一个只能拍剥削片的导演。他们对你的评价是不公平的。我看你的‘快节奏’,绝不是不能拍出那种艺术感觉,而是预算所限,只能拍成这样。
真可惜,你那部电影如果能够仔细雕琢的话,是会被影评人看好的。”
“你过誉了。我们明天重新布光,在补拍马琳的场景吧。”罗纳德把同行的赞誉照单全收。
“可以,反正她的戏好拍,我这就让人去修改背景。”唐·辛普森在旁边接话到。
第三百〇一章 多么美妙的感觉
接下来的拍摄开始顺利了起来,詹妮弗·比尔斯是自己考进耶鲁大学的高材生,她的领悟力出众。阿德里安·莱恩交代她的人物的背景,性格,行为,她都表现的很到位。
比如alex在钢铁厂里当焊接女工的镜头,詹妮弗·比尔斯穿上工装,带上头盔,和保护镜,用焊枪焊接工件。
西屋公司刚刚拆除了他们在匹兹堡的涡轮机厂房设备,剧组正好把厂房租来当成钢铁厂的内景。
比尔斯拿起焊枪,镜头对准她的头盔,上面写了alex的字样,水蒸汽和巨大的噪音开始充斥着拍摄场地。
“action!”
比尔斯用焊枪在工件上点点,一阵火花冒了出来,她不知道怎样保持用焊枪和工件保持合适的距离,让焊条均匀稳定的融化。磁力总是把她的焊条推向一边,动不动就熄火了。
比尔斯很聪明,她继续用焊条一下一下地戳着工件,这样可以不停地让电流通过,焊条上一下一下的蹦出了不少火花。
“cut!”
莱恩做了一个很好的手势。反正观众看不出里面的差别,影片的重点也不在于描绘焊接女工的工作。
罗纳德和工作人员一起鼓掌祝贺镜头成功拍摄。加上刚拍好的叉车,翻斗,和员工意义不明的敲打着管道的镜头,剪辑起来就是一副钢铁厂里的重金属画面。
“这么先进的工厂,为什么要拆除?”罗纳德在拍摄完成以后,和西屋公司的人员聊天。
“现在的工会太厉害,上面准备不再生产涡轮机,转而采购东瀛三菱重工的产品。”
……
“呜……”翻斗车的液压装置发出巨大的力量,把翻斗顶到头上然后翻转过了。近景镜头把翻斗车拍的很雄壮,詹妮弗·比尔斯拿下焊接面罩,左右甩了甩头发,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罗纳德诶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制片人唐·辛普森又坐在一起看样片。
录音机里放着歌手乔·埃斯波西托为“闪电舞”制作并录制的的主题曲......“多么美妙的感觉(whatafeeling)”
旋律很好听,罗纳德梦境中就听过,他开始想象怎么把莱恩导演拍摄的这些画面,剪辑成配合音乐的节奏。
“这个画面要撑满两小节音乐,然后剪到女主角焊接的画面,然后是那个敲管道的画面,最后在乐曲旋律积蓄能量的时候,切到比尔斯甩头发的场景……”
“罗纳德,罗纳德?”
罗纳德回过神,唐·辛普森正在问他什么问题。
“罗纳德,你怎么看?这首主题曲和画面有一些不匹配,你的看法?”
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对着罗纳德,诚恳地问意见,他现在已经把罗纳德看成一个足以匹敌的艺术家来看待,有时自己虽然有想法了,也还想问问罗纳德的意见。
“不匹配吗?”罗纳德仔细听了听,歌词和他梦见的有所不同,梦中的歌词更加从一个女子的角度出发,阐述自己追寻梦想的历程。
“也许我们应该重新作词,从女主角的角度来讲述故事……”
“说得对,不如就由你来操刀?”唐·辛普森接口到,“阿德里安,罗纳德曾是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的词作人。”
“这……”罗纳德这次不想照抄别人的作品,“这是一首女性角度自述的歌曲,我们也许找个女性来填词更加妥当,男女的感情表述,有些微妙的差别。”
“很对,不如我们找个女歌手来重新演唱这首歌?”莱恩导演趁机讲出自己的想法,“你们觉得呢?罗纳德,唐?”
“女歌手是个好主意。”罗纳德当然点头附和。
“女歌手,我们也许得找个女中音。”唐·辛普森看向罗纳德,“你有什么人选吗?”
“你们应该看过那首‘名扬四海’的主题曲吧?”罗纳德想起了老朋友艾琳·卡拉。
“就是那首‘same(fame)?哈哈哈,当然听过。那个黑人女孩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你给她打电话吧,让她提交一个小样”
……
“罗纳德……好久不见……什么,有首电影主题曲……嗯嗯,旋律你放给我听……重新填词?……女性角度自述……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录音棚。”
接到了罗纳德的电话,艾琳·卡拉非常高兴。自己那首“名扬四海(fame)”已经唱了两年,迫切需要一首新的歌曲,否则电视台就快不让自己上节目了。
她抓起罗纳德在电话里口述的原歌词的笔记本,就冲出纽约的公寓,拦停了一辆出租车,向录音棚赶去。她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拿出笔记本和铅笔,改了起来。
“独自一人,我已经哭了
无声的泪水,充满了自豪感
在一个钢铁的世界里
嗯,我听到了音乐
闭上我的眼睛,感受这节奏
围绕着,握住我的心
多么美妙的感觉
存在即相信
我可以拥有一切,现在我在为我的生活跳舞”
半小时以后,赶到录音棚的艾琳·卡拉,抓起电话,拨到了匹兹堡。
“罗纳德,我已经写好了新的歌词,你听一下……”
“你们怎么看?”
艾琳·卡拉在路上改好了歌词,然后到录音棚里清唱了一个小样,通过电话,唐·辛普森和阿德里安·莱恩听到了艾琳的演唱。
唐·辛普森闭上眼睛,用手指在空中画圈,好像在指挥乐队演奏这首主题曲“whatafeeling”
他听完了小样,睁开眼睛,“很好,就用你朋友的版本,我觉得这首歌很有大红的潜质,alex去芭蕾学院考试的时候,不如就用这首音乐?”
唐·辛普森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导演说的。
“很棒,把一个女孩在钢铁工业城市里,内心追寻舞蹈艺术的心情表现的淋漓尽致。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词作者和歌手的?”
罗纳德楞了一下,他只是觉得梦中歌手的嗓音像是黑人,自己正好认识艾琳·卡拉而已。不过他还得编个理由,表示自己是有艺术家品味的。
“艾琳·卡拉是个拉丁裔黑人,在这一行里这个身份要走的路会更艰难一些。所以她有感同身受吧?她在去录音棚的路上,不到半个小时就改好了那些女性视角的歌词。”
这话说的唐·辛普森和阿德里安·莱恩都点起了头。阿美利加的乐坛向来就是本土黑人提供天才,白人负责商业化,艾琳·卡拉这种两边都不靠的身份,确实会有和主角alex类似的心境。
alex一个在工厂工作的焊工,凭借这野路子的舞蹈基础,想考进芭蕾学院,一样需要应付别人和自己内心的质疑。
艾琳·卡拉的配曲小样制作的很快,剧组很快拿到了主题曲“多么美妙的感觉”的主题曲。
剧组向匹兹堡政府申请了早晨的拍摄邀请,准备拍摄alex骑着自行车上班,穿梭在匹兹堡大街小巷和标志性建筑三姊妹桥的镜头。
这是三座匹兹堡市中心的钢铁大桥,建设于一九二十年代那个阿美利加基建设施狂飙突进的年代。三姊妹桥把被三条河流分开的市中心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上面还有自行车道供人使用。
匹兹堡警署派了一些警力,帮助剧组协调交通。
录音组在现场放起了“多么美妙的感觉”的录音,让女主角詹妮弗·比尔斯更加进入状态。
“滴滴……”被派来疏导交通的一个警察,也听到了音乐,他开始模仿各种乐器演奏,作出了很多舞蹈动作,来指挥交通。
罗纳德看着非常有意思,连忙扳过了导演阿德里安·莱恩的肩膀。“阿德里安,看那个人……”
“那是什么?”莱恩也觉得很有意思。
“一个用舞蹈来指挥交通的警察,我们为什么不把他放到电影里?我打赌这个人在匹兹堡本地一定很有名。”罗纳德说道。
“你好,先生,能打扰你一下吗?”罗纳德过去和那个警察打起了招呼。
“你好,我是维克·西安卡,警号xxxxx”
那位指挥交通的舞蹈家给罗纳德敬个了礼,然后自我介绍。
“你平时就是这样指挥交通的吗?”
“是的,交通指挥非常枯燥,匹兹堡的司机脾气也不太好,我会用一些舞蹈动作来让大家保持冷静,遵守秩序。”
“你对在我们电影里出镜,扮演自己怎么看?”
“哦,我可以吗?我得告诉我太太这个好消息。谢谢你,先生。”
经过和匹兹堡政府派来的官员沟通。这个用舞蹈动作来指挥交通的警察在当地也很有名,他指挥了超过二十年交通,还上过“匹兹堡邮报”。
他被“匹兹堡邮报”称为“十字路口的巴瑞什尼科夫(著名芭蕾舞男演员)“,匹兹堡当地人都认识他。
“很好,这样的剧情安排会增加本地观众的认可。”唐·辛普森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赞同加一个镜头。
“你们知道吗?我觉得alex就应该使用一些不是传统芭蕾的动作。”罗纳德对着唐和阿德里安解释了他自己的想法,和梦境中的一些镜头。
“alex是一个焊接工人,他的舞蹈是和在电视上的芭蕾舞演员学的,必然存在着诸多的非正式和不规范。这样的人物,要想考进匹兹堡的芭蕾学院,近乎不可能。
我们得让观众觉得这段剧情有一定合理性,这样必须给她加入一些街头的舞蹈,比如模仿这位警察的舞步,让入学考试的评委也觉得很新鲜。她的录取也能更有说服力。”
罗纳德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虽然alex的面试入学机会,是他的男朋友和钢厂老板尼克帮她争取的,但是她的录取绝对不能是同样走后门,而应该和alex自己的奋斗有关。”
“有道理,我们可以让比尔斯和这位舞蹈警察学习几个动作,不过那还不够,我们给她加点什么舞蹈?”唐·辛普森觉得这段即兴加出来的情节和原剧本联系的很不错,于是准备让编舞导演开始加班。
“你觉得这种舞蹈怎么样?”罗纳德干脆把外套一脱,跳起了梦中看到的那种黑人霹雳舞的舞步。
“这他妈是什么舞蹈?”唐·辛普森看得眼珠都瞪出来了。
“这个叫太空步,月球漫步,这个叫面条舞,还有这个……”罗纳德找了旁边一栋建筑门廊吓得水磨大理石的地面,往地上一躺,开始旋转起来。
“这叫直升飞机。我跳得不太好。”罗纳德收起动作,给导演和制片人解释。
“这是东西海岸的黑人中流行的舞蹈。你可以到洛杉矶,请一些真正的舞者来试试,拉丁裔和黑人跳的多。电视台有个节目经常播放这种舞蹈,叫什么……灵魂列车”
第三百〇二章 疯狂的腿
“格洛丽亚,你现在总是在逃跑
追逐某人,你必须以某种方式抓住他
我想你得在你开始吹牛之前放慢速度
我认为你正在走向崩溃,所以要小心不要表现出来”
在匹兹堡的溜冰场里,正在放着劳拉·布莱尼根urabranigan)的金曲“gloria“。这首歌非常火,现在正排在排行榜的第二,仅次于黑人歌手莱昂纳尔·里奇的新歌“truly”。
桑妮·约翰逊扮演的女主角alex的好友珍妮,她正在参加匹兹堡的花样滑冰比赛,试图向更高等级的比赛进军。
一束聚光灯从顶棚上打下来,照着桑妮·约翰逊在冰上滑动的身姿。
“刷……刷……”冰刀和溜冰场的冰面摩擦发出悦耳的声音,“刷……”一个两周跳,桑妮的滑冰替身稳稳落地。
“cut!”
“罗纳德,他们来了。”制片人唐·辛普森走进冰场,趁拍摄间隙的时候,把罗纳德叫了出去。
“跳霹雳舞的专家已经到了,他们是纽约的舞蹈团体‘坚如磐石(rocksteadycrew)’,布朗克斯的一个霹雳舞团体。听说有剧组白人会跳他们的舞蹈,向见识见识。”
“哈哈哈,他们才是专业的。”
罗纳德走出冰场,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三个消瘦的舞蹈家。
“疯狂的腿(crazylegs),肯·斯威夫特王子(princekenswift),冰冻霜冻(frostyfreeze)。”
唐·辛普森介绍了三个舞蹈家的“外号花名”。前两位是拉丁裔白人,后一位是黑人,这种刁钻古怪的花名,也难为他记得这么清楚。
罗纳德向他们打了招呼,果然是布朗克斯区的舞蹈男孩,就像当年他去找姨夫战友的儿子小巴德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在街边跳霹雳舞的男孩一样的装扮,一样的桀骜不驯。
“听说你会跳我们的舞蹈?”
“耶,我和我的黑人兄弟学得,他们在纽约的布朗克斯经常跳。”罗纳德说着做了几个“擦窗户”,“拉绳子”,和“太空步”。
“哦耶,baby。”三个舞蹈家看到罗纳德也会霹雳舞步,兴头也上来了,开始做起了更加专业的舞步。
三人开始絮絮叨叨地和罗纳德聊起了天,布朗克斯对白人朋友的认同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对他们的文化表示了尊重,他们就认可你。
“嗨,你们好莱坞终于要把我们的舞蹈和音乐搬上银幕了吗?”三人为首的是花名“疯狂的腿(crazylegs)的拉丁裔白人。
“至少从这里开始,你们会有一段在街上跳舞的展示,然后女主角会看到你们的舞蹈,加以学习,最后在芭蕾中融合了霹雳舞的动作,考上了匹兹堡芭蕾舞学院。”
“喔,那可不赖。”
“疯狂的腿”表示认可。阿美利加的舞蹈,还是传统上以欧洲大陆的芭蕾为尊,再加上自己发展出来的爵士舞。霹雳舞之类的街头舞蹈,不登大雅之堂。
虽然“纽约时报”采访过“疯狂的腿”带领的“坚如磐石(rocksteadycrew)”舞蹈团曼哈顿分部,但是主流阿美利加民众还是很少知道他们的威名。
把三位舞蹈家介绍给了编舞导演,罗纳德也被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出主意。
除了要弄出他们三位自己在街边舞蹈的编排,还有女主角alex最后面试芭蕾学院的舞蹈,要把霹雳舞的舞步,编进芭蕾风格的舞蹈之中,还要风格统一,不割裂。
他们自己的街边舞蹈很简单,三人都是大师,展示的主要是霹雳舞的两个大类:
“lockin’(机器人舞)”,就是全身关节锁住,分不同的部分单独舞动。跳得感觉很像机器人。
“breakin’(地板舞)”,在光滑的地面上,以背部,双手,等等部位为圆心,作出种种旋转。或者用双手双脚分别着地,做体操鞍马类的动作。
alex最后的面试舞蹈动作则有点麻烦,最后编舞导演和他们编排了一套从基本芭蕾动作开始,逐渐融入越来越多的霹雳舞元素的舞蹈。
先是一些经典的芭蕾旋转,跳跃,然后突然节奏一变,随着“多么美妙的感觉”的歌声,从主歌的舒缓的芭乐情歌节奏,通过一个大跨度的跳跃,过渡到副歌激烈的,类似迪斯科的节奏上去。
最后以霹雳舞中的地板舞作为结尾,以一个“直升飞机”的背部着地旋转动作结束。
“太棒了!”
在晚上,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和制片人唐·辛普森,一起看了这个舞蹈编排,都大声喝彩鼓掌。
新颖的舞蹈,巧妙的编排,让阿德里安·莱恩很激动。
“罗纳德,我们一定要把这一段最后的高潮戏拍好,我已经选好了拍摄地点,就在卡耐基·梅隆大学的研究所里。那里有个房间有四扇落地大窗户,我们在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拍摄,阳光从落地窗户照射进来,会变得非常美丽……”
“阿德里安,你有没有想过?詹妮弗·比尔斯没有任何舞蹈能力,而这次是用日光拍摄,舞蹈替身马琳很难保持不穿帮。你不可只给她中景和远景镜头,而丝毫不交代吧?”
罗纳德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舞蹈动作如果完全不带演员的面部镜头,观众总看全景镜头,会有一点不能融入。如果采用詹妮弗·比尔斯的特写镜头穿插在舞蹈镜头里,观众又会感觉来回跳切的别扭。
“你怎么想?”阿德里安·莱恩又问起了罗纳德,这次他是真的没有想好。
“我想可以以快节奏的舞蹈编排,让最后的霹雳舞部分,alex在四位评委前面拍近景。让马琳的面部正对摄像机的镜头保持在很短的时间,那么观众实际上来不及去分辨到底演员是不是詹妮弗·比尔斯。
而之前的芭蕾动作,主要以中景拍摄,这样马琳的脸穿不了帮。”
“另外,可以把裁判的椅子换成高背座椅,机位排在椅子的后面从左向右跟着马琳在滑轨上移动。
这样拍摄近景的时候,每次马琳对着裁判伸手做动作,摄影机会被高椅背挡住,把最容易穿帮的地方遮掩过去。”
罗纳德研究了好多次梦境中的拍摄剪辑,终于给他破解了连续拍摄舞蹈而不穿帮的方法。
阿德里安在裁判坐的位置那里比划了几下,“非常好,你说的是对的。这个舞蹈镜头,罗纳德就你来帮我设计。”
“啊……”
没想到给自己揽了个活,罗纳德赶紧请来了编舞导演,“疯狂的腿”等三位霹雳舞专家,以及给詹妮弗·比尔斯当舞蹈替身的马琳,几人一起给阿德里安·莱恩导演表演一下他们的动作编排。
马琳戴上和詹妮弗·比尔斯同款的黑人蓬松假发,穿上黑色的芭蕾服,脚上套着黑色的暖腿套,就着“多么美妙的感觉”的音乐,把舞蹈从头到尾跳了一遍。
导演莱恩在裁判的位置后面,用导演取景器看着马琳的舞蹈。
“嗯,这个节奏转折的大跳,腾空高度和远度不够。”莱恩导演发话挑毛病,“还有最后这个地板舞动作,旋转的不够快。不光力度不够,还可能穿帮。”
“导演,我是芭蕾舞和爵士舞演员,那个跳跃动作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还有这个旋转的‘直升飞机’,我得需要练习。”
“我没有时间给你练习,后天早上天气预报是晴天,我们就要拍摄。”
阿德里安·莱恩看了过来,询问他怎么办。
“那只好用其他的替身演员,来代替马琳做那两个动作了。”罗纳德回答。
有时候银幕上,观众觉得是一个人跳的舞蹈,拍摄的时候可能换两个或者三个人来跳。最后通过剪辑的手法拼接在一起,让观众看不出破绽。
罗纳德有时候觉得导演的工作像魔术师,把观众的注意力误导到其他地方,然后在礼帽里快速的塞进一只兔子。
“那个跳跃动作,可能需要体操运动员来完成,还得找个高水平的。”罗纳德看向制片人唐·辛普森。
“可以,我们去找ncaa大学体操锦标赛的冠军。”
“至于那个‘直升飞机’”,罗纳德看向三位坚如磐石(rocksteadycrew)舞蹈团的演员,“还是疯狂的腿(crazylegs)你来吧?只有你的身高和比尔斯接近。”
跳霹雳舞的演员,普遍身高偏矮,三人中两个是小个子,只有“疯狂的腿”的身高和比尔斯相差仿佛,而且舞蹈演员身形瘦,穿上芭蕾服和暖腿套,冒充女孩子也看不太出来。
“休想让我演女孩。”疯狂的腿提出最强烈抗议!
“我会给你开一份额外的替身舞蹈演员工资的,另外让你们三个都上片尾字幕。”唐·辛普森亮出对他们诱惑力最大的条件。
“疯狂的腿”被同伴说服,还是签下了替身合约。
两天后的上午,四位演员穿上了同款的黑色暖腿套,加上黑色芭蕾紧身衣,开始了电影最后一幕舞蹈戏的拍摄。
首先是詹妮弗·比尔斯,拍了一些和裁判们对话的戏份。
然后是她的舞蹈替身马琳·贾汉,代替比尔斯跳完了大部分的舞蹈动作。
第三个是ncaa全国大学体操锦标赛的四项单项体操冠军,和全能冠军莎朗·夏皮罗,她代替比尔斯完成了一个又高又飘的大跳。
莎朗·夏皮罗今天包揽的所有女子体操冠军,她也是后年洛杉矶奥运会阿美利加代表团选手名额的有力争夺者。
“shxt!这不可能,你想让我刮腿毛?”
“疯狂的腿(crazylegs)”在化妆间里大声喊叫,化妆师想给他刮干净腿上的毛,好冒充女孩子跳“直升飞机”旋转动作。
“别这样,你签了合同的。再说,腿毛刮了还会长出来的。”唐·辛普森半威胁半劝说,让他刮腿毛。
“腿毛可以刮”,疯狂的腿和两个团员商量了半天,只能同意,“不过胡子不可能刮。我还要拍摄pbs的纪录片,和一部记录电影,刮掉胡子,在长成这样起码需要半年以上。”
“那就……留着胡子?”罗纳德上前看了看他的小胡子,确实很难留。
“那个直升飞机动作是个背部着地快速旋转的动作,如果镜头适合的话,观众是看不到他的胡子的。而且谁会莫名其妙的注意alex有没有胡子呢?那个时候观众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前所未见的旋转动作上。”
刮掉腿毛的“疯狂的腿”,戴上黑色蜷曲的假发,然后做了一个地板舞的动作,过渡到背部着地,他把手脚都收拢,旋转的越来越快……”
“cut!”
导演喊了停,“很好,这一条冲印。”
“有没有看到胡子?”过了一天,在看样片的时候,莱恩导演轻轻地问罗纳德。
“我仔细找了,应该是没有。”罗纳德盯着银幕上每日样片,目不转睛地看了好几遍,确实没有发现替身演员的胡子。
“那就这样吧,我们不用重拍了。”导演莱恩很满意,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
“好,阿德里安。这里一切都走上正轨,我也该和唐和杰瑞两位制片人一起回洛杉矶了。”
第三百〇三章 宠物项目
在回到洛杉矶的飞机上,罗纳德和两位制片人都有一个商务舱的位子。这里的午餐比经济舱要好得多,菜单上甚至还有牛排和红酒。
酒饱饭足的罗纳德,看着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洛杉矶,随手拿起了商务舱专供的“时代周刊”看了起来。
“玛格丽特夫人之摔”,这篇深度报道的题目很有意思,说的是不列颠的首相在华国摔了一跤的故事。
“会谈结束后,玛格丽特夫人落寞地从门口走出,脸色凝重。她步下大会堂北门石阶,抬眼望见右下方的记者,突然绽开笑脸,转过头来向记者示意,努力地使自己表现出镇定。
当她继续往下走时,高跟鞋与石阶相绊,使身体顿失平衡,栽倒在石阶地下,皮鞋、手袋也被摔到了一边。幸好她已将至平地,摔得不重。
今年首相遭遇了上任以来的多个重大事件。年初的巴黎—达喀尔拉力赛,她的儿子在中途失踪,首相动用了不列颠武装力量搜寻,才找到毫发无伤醉醺醺的儿子。
动用公器干私事,支持率不佳遭遇不信任投票的她,靠在阿根廷福克兰群岛战争中强硬至极的表现,赢得了民众的支持,却又意外在这里遭遇“摔跤”。
“铁娘子”在会谈两个半小时之后的心情是不佳的,这一点不可否认,即便她的这一跤纯属偶然。
几天后,不列颠和华国签署联合申明,在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交还主权……”
“嗯,看来华国人还是有水平的,比那个南美洲的足球强国厉害。”罗纳德合上杂志,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
到了机场到达厅,罗纳德和两位制片人道别。唐·辛普森还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拍摄过程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对电影其实不怎么懂的杰瑞·布鲁克海默则有点忧心忡忡,派拉蒙准备把“闪电舞”的一半发行权卖给宝丽金,这是对电影前途不看好的表现。
“再见,罗纳德。”两人和罗纳德告别。
没想到这一句道别,很快成真了。第二天唐·辛普森就给罗纳德打电话,派拉蒙的总裁艾斯纳又要召见罗纳德,问他一些“闪电舞”拍摄相关的事情。
罗纳德站在派拉蒙的总裁办公室门外等候。这次秘书来的很快,“罗纳德,艾斯纳先生在等你。”
他就被秘书领进了艾斯纳的办公室。
“给我和罗纳德一点时间,你们请先出去一下”,艾斯纳礼貌地请唐和杰瑞先出办公室,他要和罗纳德私下聊聊,掌握一下拍摄的情况。
“罗纳德,电影拍的怎么样?”
罗纳德看了一眼正在往外走的唐·辛普森和杰瑞·布鲁克海默,点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心想自己不会就是你们给艾斯纳出主意找来问话的吧。
“就我看过的样片部分来看,导演的水平不凡,歌舞部分拍摄水准很高,它会是一部新时代的歌舞片。
艾斯纳先生,我说的不是‘油脂’那种老式的歌舞片,充斥这百老汇音乐剧的质感,角色莫名其妙地跳起舞蹈。‘闪电舞’会是一种新式的歌舞片,舞蹈场景都是在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和剧情完美融合。
而且舞蹈的质感很棒,青少年会喜欢那种充满活力,节奏明快的舞蹈的。”
“看起来你很喜欢莱恩导演的拍摄?”艾斯纳坐在办公桌后面,像在思考着什么,他对罗纳德发问。
“我确实喜欢。”
“舞蹈场面是亮点,哎?”艾斯纳继续问道。
“是的,剧情其实有点俗套,阿德里安·莱恩导演也很明白,但是舞蹈场面确实让人眼睛一亮。”
“那好吧,罗纳德,我相信你的判断。请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和唐他们谈谈发行合约的事情。”艾斯纳按下了秘书通话器,“请让唐和杰瑞进来。”
罗纳德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回过身来突然问道,“艾斯纳先生,那部‘浑身是劲(footloose)’?”
艾斯纳猛地抬头,“哦,那部电影已经交给了一位马上就要上任的新副总裁负责,她会和你接洽的。”
罗纳德在门口等着,果然过了不久,唐·辛普森吹着口哨,和杰瑞·布鲁克海默一起步出艾斯纳的办公室。
“他同意了,只出售百分之二十五的发行权给宝丽金的古贝尔。比原定的百分之五十要少,这说明艾斯纳比原来更看好这部电影的票房前景。
“嗨,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在艾斯纳面前给你们背书?你这个混蛋。”罗纳德对唐·辛普森笑骂道。
“这不是很好的一种交易吗,你在艾斯纳面前挣一点信任,他虽然相当残暴,但是对有艺术创造力的导演不错。说不定你的新剧本他会投资。”唐·辛普森搂着罗纳德,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
“你欠我一次,唐。”罗纳德才不会让他一句话就跑掉。
“当然,当然……我知道你在为你的电影融资,但是你看到了,这是我和杰瑞的第一部电影,明年上映成功了,我们会有机会来帮助你制片的。”
“那还差不多。”
“罗纳德,唐也是不得已。我们没有什么强大的资源,这部电影其实是派拉蒙高层一位女性副总裁的宠物项目,她最近离职了,我们才拿到的制片权。”
杰瑞·布鲁克海默等三人走出总裁秘书的耳力范围后,再对罗纳德解释了一番。
所谓“宠物项目”,是指大制片厂某位高层特别看好的项目,不顾其他人的反对也要开拍,并且倾注了很多资源。
就像环球的辛伯格对待斯皮尔伯格的项目一样,这位派拉蒙已经离职的女性副总裁也很喜欢“闪电舞”的剧本,在前期做了很多推动项目开拍的事情。
“为什么?”罗纳德有点不理解。辛伯格是对老搭档斯皮尔伯格有信心,而这部“闪电舞”的导演都换了好几个,很难说为什么这位副总裁这么喜欢它。
“因为这代表了女性的解放。”唐·辛普森收起了满不在乎的笑容,认真地对罗纳德说,“她是个糊涂蛋,她认为这部电影代表了女***。这明明是一部为了男性观众拍的电影。”
原来这位已经离职的女性副总裁,看中了剧本里的一些细节。
alex并不完全依靠男人,而是有自己的努力和尊严。她在发现尼克和前妻一起坐进一辆车以后,就拿起石头??了尼克家里的玻璃。
直到尼克向她道歉,才转怒为喜,和尼克合好。在这个焊接工人和公司老板的极度不平等的关系中,她还在坚守一对一男女平等,绝不认为自己只是尼克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而老板尼克一开始认识alex,无非是因为alex的直属上级,想得到尼克给的更多工人社保福利,才把她作为玩物介绍给尼克的。
“这些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她们根本不了解观众爱看什么,看到一个女权的情节,就迫不及待的跳进去。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也轮不到我们拿到这部电影的制片权。”
“也不能这么武断,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总裁,不就是女性担任的?我记得她叫雪莉·兰辛(sherrnsing)。”罗纳德看着唐对女性制片厂高层的不屑,故意提出了一个反例。
“你说的是杰里·兰辛(jerrnsing)?哈哈哈哈……”唐·辛普森一阵狂笑,引得外面等着艾斯纳召见的众人都侧目。
“雪莉,不是杰里。”罗纳德不明所以。
“哈哈哈,你不知道这里的故事。”杰瑞·布鲁克海默把罗纳德拉到一边,和他说了业内传出的笑话。
雪莉·兰辛从演员职业退休以后,开始几年和人合伙,担任了两部大卖电影“华国综合征”,和“克莱默夫妇”的制片人。这两部电影不仅票房大卖,还获得评论好评。
那时候正在财务困境当中的二十世纪福克斯,认为兰辛有看片子的眼光,和保证电影拍摄成功的能力。连续两部奥斯卡级别的成功电影,让当时的老板认为兰辛有奇特的魔力。
她被任命为公司的负责制片的总裁,这是七大制片厂,在历史上第一次任命一位女性总裁。
但是好景不长,兰辛当上总裁以后再也没有再现她的魔力,赔了不少电影,只有拉着前任最佳男配角蒂莫西·赫顿拍的“熄灯号”算是小小地票房成功。
今年年初,二十世纪福克斯的财务状况非常惨淡,于是石油大亨石油大亨马文·戴维斯趁机收购了不少股份,入主二十世纪福克斯,成为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新主人。
他第一天召见总裁雪莉·兰辛的时候,看见兰辛走进办公室,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要咖啡,谢谢。”
兰辛对马文·戴维斯解释,自己就是她要找的雪莉·兰辛,不是他的秘书。
马文脱口而出那句著名的回答,“我想这里有些误会,我要找的是公司的总裁杰里·兰辛(jerrsing)。”
他拒不相信七大制片厂的总裁是个女的。又或者他只是装作不相信,给雪莉·兰辛一个下马威。
总之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电影届都传说雪莉·兰辛会愤而辞职,不过她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哈哈哈……”罗纳德听完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马上收住笑声,在派拉蒙的办公室里说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总裁的笑话,不是很妥当。
“回见,罗纳德。你不喜欢好莱坞式的派对,下次请你去正式一点的酒会逛逛。”唐·辛普森和他挤挤眼,两人还要急于去准备出售一部分发行权的合约。
“回见”,罗纳德也向他们挥挥手。
“罗纳德,我听见他们都叫你罗纳德。我是……”一个瘦高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戴着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对罗纳德自我介绍起来。
“不用,博格丹诺维奇先生。你在电影界不需要介绍。”罗纳德认出了来人,就是之前被害的名模多萝西·斯特拉滕的男朋友,著名导演彼得·博格丹诺维奇。
“我很喜欢你导演的‘纸月亮’,那真是一部令人着迷的电影。”
“哈哈哈”,彼得·博格丹诺维奇也笑了,被处女作就疯狂卖座的后辈敬仰,让他心情愉快,“我的新作‘他们都笑了’也上映了,我认为比‘纸月亮’还要好,你看了吗?”
“我还没有看,也许是我前一段时间都在其他剧组忙,没有看到你的新作。”
“没关系,这是发行方的问题,这部电影只在很少几个地方上映。我今天来就是想重新发行这部电影的。今天见到你非常高兴,不如我们去找个餐馆吃点中饭,顺便聊聊?”
彼得·博格丹诺维奇非常热情,直接邀请罗纳德一起吃饭。
罗纳德对这个导演没啥兴趣深交,他在斯特拉滕被杀案里,也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明知斯特拉滕有丈夫,还公然和她同居,也没有帮助斯特拉滕搞定她和丈夫的离婚,最后她被丈夫杀害。
“不光是我,还有一位嘉宾,他也是和你一样的少年天才,二十四岁出道,就拍摄了震惊好莱坞的大作。”博格丹诺维奇见罗纳德有推脱之意,连忙加码,说出了其他邀请的客人,劝罗纳德一起去认识认识。
“哦,是谁?”
“奥逊·威尔斯。”博格丹诺维奇推了一下眼镜,这个罗纳德年轻归年轻,但是随便出入艾斯纳的办公室,自己重新发行电影“他们都笑了”的希望,说不定就在他身上。
第三百〇四章 奇人奥逊·威尔斯
“哈罗,琪琪!你好吗?”彼得·博格丹诺维奇对着一只小狗打着招呼。
罗纳德接受了博格丹诺维奇的好意,来见一见奥逊·威尔斯这位好莱坞奇人。
“别惹她,琪琪会咬人的。”坐在我家小厨餐馆的一角的椅子上的是一个大胖子,留着络腮胡子的老人。
“奥逊,这是我的朋友罗纳德·李。他也是一个电影导演,拍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拿了四千万票房,他很喜欢你的电影,听说我要和你一起吃午饭,一起来拜见你。”
“啊,我看过那部电影,是一部标准的b级剥削片。”
“你好,威尔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没想到你还看过我的电影。”罗纳德向奥逊·威尔斯说道。
“我看电影口味很杂,只要腿脚方便,我就会去看。”
虽然奥逊·威尔斯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且他很久没有拍电影了,但是当年的天才气势还在,三言两语就能主导谈话。
“我现在没有足够的钱,奥逊。等我的‘他们都笑了’重新发行,赚到足够的钱,就可以重启你的电影‘风的另一边’。”博格丹诺维奇对威尔斯说道。
“原来奥逊·威尔斯还想拍电影。”罗纳德不由心生敬意,年近七十还在为自己的电影奔波,拉投资。
“你现在拍电影也少了,七十年代的时候,你拍了不少好片。”奥逊·威尔斯言语中开始对博格丹诺维奇夸了起来。
“我们这一代导演很多已经作品难产了,马蒂·斯科塞斯最近的几步电影都票房失败……”博格丹诺维奇曾经发表过对奥逊·威尔斯的采访,两人是老朋友,开始聊起天来。
“他们的电影看得太多了。创作者不应该看太多的电影。包括斯皮尔伯格,斯科塞斯,还有那个布莱恩·德·帕尔马。他老是模仿希区柯克,其实他拍的比希区柯克还要好,完全没必要模仿他。”
罗纳德听得有点迷糊,当导演的,不是应该多看经典电影吸取养分的吗?为什么奥逊·威尔斯说不应该看太多电影?
要是这话是一个普通的导演说出来也就罢了,威尔斯是二十三岁就拍出杰作“公民凯恩”的天才,很多导演推崇的人物。他这样说可能有什么深意。
“你为什么不说话,年轻人。”奥逊·威尔斯高谈阔论了一番,注意到罗纳德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他和博格丹诺维奇吹牛,于是问了他一句。
“我觉得你们聊得很有意思,就没有插话。”
奥逊·威尔斯对着罗纳德挤挤眼睛,“我经常到我家小厨吃饭,他们这里的海鲜沙拉不错,你要不要来点?”
“先生,我们的海鲜沙拉没了。”
“没了为什么还在菜单上,没了就不应该放在菜单上,我想吃又点不到,不是扫兴吗?”威尔斯没法吃到爱吃的海鲜,抱怨了两句,“那就来点鸡肉沙拉。”
“我不喜欢你们鸡肉沙拉里的酸豆”,博格丹诺维奇说道,“能不能把酸豆挑出来。”
“你没看到现在有多少客人吗?还让后厨在这么忙的时候给你挑酸豆?”奥逊·威尔斯惊诧到,“随便你。”
“螃蟹沙拉有吗?有的话给我来一点。”罗纳德决定听从威尔斯的建议,点一个其他的菜。这么忙的后厨,博格丹诺维奇还提出这种要求,厨师在里面加点料就不好了。
“聪明的选择。”奥逊威尔斯夸奖了一句,“你好像很沉默,聆听是一个很重要的导演能力,我就不行。”
“他是你的崇拜者,对你的电影非常喜欢,别吓坏了他,奥逊。”博格丹诺维奇得意洋洋地向威尔斯介绍罗纳德是他的粉丝。
“哦,你这么年轻,也看过我的电影吗?”
“是的,我在纽约大学上过两年电影系,有一门课就是经典电影赏析,有的时候cbs晚间剧场也会放你的电影,威尔斯先生。”
“奥逊可是天才,他的‘公民凯恩’可是流传千古的经典,我认为那部电影应该排在好莱坞影史的第一名。”
“咯咯……”奥逊·威尔斯听到对自己电影的称赞,虽然过去很多年,还是笑得很开心。
“你喜欢奥逊的哪部电影?罗纳德”博格丹诺维奇回过头问罗纳德。
“我其实更喜欢‘历劫佳人(touchofevil)’。”
“哦,那部电影的长镜头,是非常好的。现在的电影学生应该好好学习。”博格丹诺维奇又开始说了一番自己的见解。
“你呢?你喜欢历劫佳人里哪一段?”奥逊·威尔斯似乎对罗纳德的兴趣更大,开始主动问他。
“我喜欢开头,不过还是那段长镜头让我迷惑,我不知道是怎么拍出来的,一直想当面请教你,威尔斯先生。”
“那段长镜头是奥逊用了一个晚上拍出来的,最后在天亮之前最后一条拍成了,你看不出来吗?其实就是摄像机的运动,和演员的配合。把汽车和炸弹一直放在画面的中间。”
“我说的是那段旅馆里的长镜头,博格丹诺维奇先生。”罗纳德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哈哈哈哈……很少有人看出来那是一个长镜头。环球的制片人把一卷胶片的中间剪了一刀,看上去好像是分成两段拍的。其实是一个完整的镜头。”
奥逊·威尔斯很高兴,博格丹诺维奇给他写的传记出版以后,很多人都把他当成大师,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没有看过自己的电影,拿着博格丹诺维奇的评价来吹捧,一看就很无趣。
像罗纳德这样看过他电影,又自己拍过的,还能提出一些旁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
“那个旅馆的墙壁是活动的,我拍完了这一边,让摄影机移动过去,然后好多个布景和道具,感觉把这边的墙壁拆了,等摄影机绕回来,就可以从室外的角度拍摄房间里的场景了。”
“其实我还有个地方不太明白,威尔斯先生。为什么你开头的镜头要配上音乐和字幕呢?”
“那是好莱坞的惯例。”博格丹诺维奇又开始科普。
“我只是觉得那字幕和音乐破坏了炸弹爆炸的悬念。”罗纳德回答道。
“历劫佳人”开头剧情,是一个坏人把定时炸弹拨到三分钟的时间,然后放进了一辆汽车的行李箱。观众一开始就知道有炸弹,等着看什么时候爆炸。
字幕和开场的配乐正好三分钟,但是这样处理的话,观众都知道在字幕结束,音乐停止的时候炸弹会爆炸,失去了对悬念的期待。
罗纳德对这一段威尔斯的处理始终不理解,今天有机会就当场问了出来。
“那是华纳后加的。我原始的分镜头里没有字幕和配乐。”奥逊·威尔斯看了看罗纳德,这个小伙子正好问到了自己的痛处。
这部电影正好是奥逊·威尔斯从欧洲回到好莱坞拍摄的第一部电影。环球的高层认为他已经不会导演了,按照自己的意思把电影重新剪辑了一遍。
因为合约规定,他们必须给威尔斯放一边最后的剪辑版本,但是只有一次。
奥逊·威尔斯看了一遍成片以后,忍住怒火,写了一份备忘录,列出了成片中的若干出不妥的地方,以低声下气的口吻,请求环球按照艺术的观点修正。包括去掉开头的字幕和配乐,让观众保持悬念。
但是环球是当时的八大制片厂之一,根本不理他的请求,电影还是按照他们的剪辑放映了,票房不佳。之后奥逊·威尔斯被认为江郎才尽,很少再有机会拿到投资拍摄电影。
“那个时候导演就没有剪辑的权力了?”
“当然,在所谓的黄金时代,制片厂就把剪辑权收回了。你太年轻可能不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有抱负的导演从来不拍主镜头。”
“为什么?”主镜头是好莱坞的标准工法,为什么有抱负的导演就不拍?
“有了主镜头他们就可以瞎剪,不拍主镜头,大体剧情就只能按照我的意思剪。当时的约翰·福特等人,都不拍主镜头。”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又恢复了倾听模式,开始听两位导演吹牛。
“凯瑟琳·赫本在片场到处乱搞,我很不喜欢他。她用那上等女校的口音骂低俗的脏话,说约翰·休斯是怎么在沙发上……了她。”
“克拉克·盖博的老婆,卡罗尔·伦巴德也满口脏话,但是不令人讨厌。她是底层出身,不说脏话就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说话是真的粗俗,但是可爱。”
“格蕾丝·凯利也乱搞,在更衣室逮着机会就来一发,但是她从来不乱说自己的风流韵事,我很喜欢她。”
“我得走了,奥逊。下午我还要去见‘时代周刊’的高层,让他们把‘他们都笑了’的发行权卖回给我。祝我好运吧。”博格丹诺维奇在和威尔斯吹了一会牛,吃完了午餐,起身提出告辞。
罗纳德站起身来,招呼侍者过来,把账单结了。奥逊·威尔斯的衣着看上去没什么钱的样子,博格丹诺维奇也在筹钱重新发行他女朋友的遗作,还是他来买单吧。
也许博格丹诺维奇带他来,就有这个意思。
“罗纳德,我的膝盖又开始疼了,你能送我回家吗?”奥逊·威尔斯突然对着罗纳德说道。
“没问题。我把车开来门口。”罗纳德回答道。
“你不喜欢博格丹诺维奇?”坐在车后座里,奥逊·威尔斯突然对罗纳德说道。
“谈不上吧。我只是对他的私生活不理解。”罗纳德回答道。
“你有道德洁癖?觉得彼得道德败坏?”
“不,我并不谴责他。只是斯特拉滕还在婚姻中,彼得既然和她同居,应该帮她解决这件事情的。”罗纳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彼得就是这样的人,对人苛刻,对自己比较放松”,奥逊·威尔斯说道,“他原来的老婆是个艺术指导,很多彼得早期电影之所以这么成功,波莉·普拉特才是背后作出最大贡献的那个人。
但是他为了一个电影的女主角西比尔·谢泼德(cybillshepherd)抛弃了波莉。当然我并不责怪他,西比尔是个尤物,谁都会为她神魂颠倒的。
我的电影没有完成,现在必须依靠彼得取得融资,所以我不能说他太多的坏话。哈哈哈。”
“你应该放松一些,艺术家的情感才是最大的优势,我认识的好演员都不太聪明,情感才是他们最大的优势。艺术家都不是被大众的道德约束的一群人。
没有强烈的情感要抒发,你是不可能导演出好的作品的。多找漂亮女人,才是创作的源泉。我拍那部魔都女人的时候,丽塔(丽塔·海华斯)说她还爱着我,我一下子就有了动力,拍出了丽塔生涯最好的一部电影。”
“也许是我的家庭背景吧。我希望有完整的家庭生活。”罗纳德略略说了一下自己。
车开到了奥逊·威尔斯的家中。他曾经长时间寄居在彼得·博格丹诺维奇的别墅里,这里的新家是他靠参加脱口秀当嘉宾,攒钱买的一间小房子。
“罗纳德,你来一下,帮我一把。”罗纳德搀扶着奥逊·威尔斯进了家门。
“这是我当年给环球写的剪辑修改建议,一共二十四条。”威尔斯从书房里找出一份复印件,递给了罗纳德。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将来有机会重新剪辑我的‘历劫佳人’,这里是一份参考。”
罗纳德低头接过,上面是奥逊·威尔斯手写的字迹。他只看了一遍,然后就写出了多条意见,这种对自己电影的掌握和天才,罗纳德叹为观止。
“和我聊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奥逊威尔斯见罗纳德收起复印件,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为什么你认为导演不应该多看电影呢?”罗纳德想起了他的评价,开始问了起来。
“导演分为学习和创作阶段。其实所有当导演的技术环节,一个聪明人一个星期就能学会。”
罗纳德想起自己的经历,点头称是。
“老看别人的电影,会被别人影响,那你就永远没有自己表达的方式。我拍‘公民凯恩’的时候,我的摄影指导就很开心,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拍摄出来的镜头非常自由。不受好莱坞陈词滥调的约束……”
第三百〇五章 海伦来了
罗纳德回到公寓里,看了看奥逊·威尔斯的手稿。这并非完整的手稿,看样子好像是他打草稿的部分内容。有些内容罗纳德看得懂,比如威尔斯也想去除开头的字幕。
另一些就看不懂,威尔斯说一个反派的特写镜头用了错误的焦距,让他的脸变得扭曲变形,可这不就是反派应该有的样子吗?
罗纳德把手稿收进抽屉,重新剪辑“历劫佳人”的希望渺茫,五十年代的电影,环球都不一定保留着原始的底片。
他不再管这些陈年八卦,而是早早地上床睡觉。因为明天女友海伦·斯雷特就要来洛杉矶了。
“海伦!”在登机口罗纳德大喊一声。
戴着白色毛线帽,身穿平常牛仔裤的海伦·斯雷特,提着手提袋正好从机舱里走出来。
“罗尼。”两人拥抱在一起。
“你的口音都变了,现在说话就像旧好莱坞的女主角那种腔调。”罗纳德帮着海伦拿上行李,走到尼西塔借给自己开的轿车。
“是吗?看来我的莎士比亚戏剧特训还有点效果。我的台词老师说我的口音很像凯瑟琳·赫本。”海伦很得意。
“额,我觉得你更像另一个赫本,奥黛丽·赫本。”罗纳德想起了奥逊·威尔斯说的凯瑟琳·赫本的八卦,心中不愿意海伦被人说像她。
“现在都不像啦,你看……当当……”她突然把帽子一摘,一头金色的长发飘落下来。
“你变成女超人啦。”罗纳德抱着海伦一阵转圈。这是个突然的惊喜。
海伦的眼珠整体偏蓝色,本来深褐色的头发还不很显眼,现在她把头发染成了金色,和蓝色眼珠配起来,一眼望去,让人深深陶醉。
两人许久没见,罗纳德迫不及待的开车回到了公寓,把门一关,就开始吻上了。
……
“我和扮演超人的克里斯托弗·里夫还聊了很久扮演漫画超级英雄的经验,他不在女超人里客串了,特地通过同一个经纪人打电话来说抱歉,后来约我当面聊了聊。”
许久过后,海伦用脚趾轻轻地,一下一下的够着罗纳德的小腿。两人在床上聊天。
“是吗,他说什么了?”罗纳德的手在海伦光滑的手臂上也慢慢滑动。
“咳咳……”,海伦清了清嗓子,装作超人典型的强调说道,“超级英雄是所有阿美利加人的梦想,所以人物的重要性要超过情节……”
“女超人和超人会面,是什么感觉?”罗纳德问。
“嗯,挺好的。里夫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和我说了很多演戏的诀窍。不过他好像不太开心,超人第三部的剧本有很大变化,他有点不想演了。”
“他是不是像银幕上一样帅?”
“差不多吧,你其实和他身高长相有点像。为什么这么问?你嫉妒了吗?”
“哈哈哈……”罗纳德对着海伦的嘴唇吻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海伦把身体翻了过来,靠在罗纳德的胸前:
“罗尼,他说演超级英雄有一点特别可怕的地方,如果你的电影成功了,那么观众就很难接受你扮演另一个角色。这种成功对演员是好事,但也是巨大的约束。”
“哈,我到不觉得,当女超人,好莱坞历史上第一个女性超级英雄,这不是很酷吗?”
“你真的这样想?这次我要和华纳兄弟签三部片约……”
“你真美,海伦……”罗纳德看着与过去非常不同的金发美女,精神都被她的蓝色眼睛吸引住,完全没注意海伦在说些什么,又把她搂紧。
“嗯嗯……”
……
“我感觉饿了。”海伦冲了个澡,围着浴巾出来对罗纳德说道。
“那我们出去吃点,顺便逛逛洛杉矶的夜景,你想做点什么?”罗纳德从床上蹦下来,也去冲澡,在浴室里罗纳德对着外面叫道,“要不我们去看电影?”
“好啊,史泰龙的新片‘第一滴血’,我还没看呢。”
两人吃了点洛杉矶的佩里披萨,然后去看了今晚第一场的“第一滴血。”
这次史泰龙没有再扮演“洛奇”里的励志逆袭的英雄人物,而是演一个落魄的越战老兵“兰博(rambo)”。
他曾是阿美利加的特种部队,绿色贝雷帽的成员。回到家乡多年以后,还是穿着一件绿色的m65风衣,穿着牛仔裤和球鞋。
兰博去战友的家乡找他,谁知战友已经因为在越南战场使用的橙剂污染,感染了癌症去世。失意的他在镇上吃饭,但是看到越战老兵的警长,认为他是个潜在的麻烦,把他用警车扔到了镇外。
兰博觉得受到了侮辱,回小镇抗议,却被警长以此为由抓紧警察局审问。警察对他进行了侮辱式的查问,兰博在越战战场上的ptsd发作,击倒了警察抢了警察的摩托车逃走。
警长动员全部警力抓捕兰博,把他赶进废弃的矿坑要饿死兰博。他们不知道兰博是越战丛林里的特种兵精英,兰博的老上级上校也来劝降兰博。
矿坑被炸毁,警长一位兰博已死,只有上校心存疑虑。果然兰博从矿坑里逃生,拿着抢来的m60机枪,单枪匹马回小镇报仇,并把警长打成重伤。
全片在兰博向老上司上校投降的定格镜头中结束。
“你怎么了,罗尼?看完电影你的话就很少。”
罗纳德和海伦一起在汉堡王快餐店里要了杯百事可乐和薯条,两人吃得有点沉默。海伦有点受不了,开口问道。
“我只是觉得电影的结尾太沉重了。兰博是为国效力,回到祖国战友离世,自己受到错误的对待,最后也没有一个好下场。”
“但是,这个就是电影的目的”,海伦开始给罗纳德分析电影的价值去向,“如果没有这样的原著小说,和电影来揭露这个国家对老兵的不公平对待,他们还会继续被社会忽视的。”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不过我的姨夫就是越战牺牲的,我内心情感上希望他们都过得好一点。那段台词让我很难过,让我想起凯伦姨妈的艰难生活。”
“哪段?”海伦睁着大眼睛看着罗纳德,握住他的手。
““打仗的时候,我可以开攻击直升机,我可以开坦克车,要价几百万美元的武器我都用过,回乡的我,居然连一个代客泊车的工作都找不到。”罗纳德记得这句兰博的话,心中有点难受。
“哦,可怜的罗尼。”海伦过来把罗纳德搂紧,拍拍他的头。
……
于此同时,在派拉蒙办公室的副楼里,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在讨论电影拍摄。
男的叫丹尼尔·梅尔尼克,他原来是米高梅的高管,在爆出财务丑闻之后,他辞职开了自己的制片公司“indiepro”。
梅尔尼克把一本剧本从桌子上递了过去,对着桌子对面的前制片厂合伙人道,“这就是派拉蒙找来的剧本医生,改出来的版本。你怎么看。”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美丽的中年妇人,右手戴着一只金色的手镯,一身白色的西装,下身白色西裤。
西装的垫肩垫的很高,披肩的长发,脸上的五官好像做过一些微调,非常漂亮。但是举手投足却显示出一种职业管理人的气派,说话有着不下男性的攻击性。
“我看看”,中年妇人拿过剧本,上面是“浑身是劲(footloose)”的字样。
读剧本的时候,中年妇人不时皱起了眉头。最后她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罗纳德修改的版本。
“丹尼尔,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修改方式。这部电影的本质在于戏剧冲突,不是那种高概念的电影。我们应该找一个戏剧的熟手来改编,然后再找习惯拍戏剧电影的导演来拍。”
“whatever”,梅尔尼克有点厌烦。
“原来的预订的导演赫伯特·罗斯倒是符合你的要求,他一直是百老汇和好莱坞双跨的。不过现在他已经辞去了导演,你得新找一个,雪莉。还有,派拉蒙给你的副总裁的邀请,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前indiepro公司的合伙人,前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总裁雪莉·兰辛捏了捏眉头。
“我还在考虑。在福克斯的两年经历,让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亲身参与电影的制作。坐在办公室里,和人搞政治,并不是我最喜欢干的。”
“不管你的最后决定怎样,我都支持你,就像当年支持你去二十世纪福克斯担任总裁。”梅尔尼克对兰辛说道。
梅尔尼克心中对雪莉·兰辛不无怨言,“这个碧池当年为了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总裁职位,把indiepro抛下不管,最近终于尝到了被石油大亨开除的滋味了。
虽然有六个月的缓冲期,但是业内都知道她要不行了。谁知道居然又能够拿到派拉蒙的副总裁邀请。真是运气太好了。”
不过现在自己的新片“浑身是劲”还要靠着她才能拉到投资商和发行商,如果她能够主持影片的制片工作,那就更好了。
“电影的三个投资方,我们indiepro,派拉蒙,和银幕投资基金(sliverscreenpartners)。
银幕投资愿意填补剩下的所有投资份额,他们对你的制片人履历非常信服,点名要你来管这部电影的制片工作,如果你能够担任本片的制片人,那么马上投资就可以到位。派拉蒙那里也可以绿灯。
接下来你就可以进行你喜欢的剧本改编,和寻找新的导演和选角过程了。”
“现在派拉蒙意属谁?”雪莉·兰辛问道。她对入职派拉蒙之前,先来监制一部成功电影也有些兴趣,这样进入派拉蒙的时候,就有了成功履历,说话也更够分量一些。
梅尔尼克指了指剧本封面,“就是执笔修改剧本的罗纳德·李。‘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导演。”
“是他啊,那怪不得。”雪莉·兰辛看中的是“浑身是劲”里对女性的自由平等的探讨。那个拍剥削片,让女演员露胸部的导演不合口味。
“你同意接手的话,就见见他,你有另外的人选也尽快让我知道。我已经为这部电影投入了不少前期准备,希望它能够早日开拍。”
第三百〇六章 理念分歧
“观众朋友们,我们打断了原定的节目,现在播报苏维尔联盟的突发新闻。”
罗纳德示意海伦把电视台的新闻声音调小一些,他正在和经纪人尼西塔打电话。
“雪莉·兰辛怎么和‘浑身是劲’剧组扯上关系了?她不是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总裁吗?”
“不,罗纳德。兰辛已经从福克斯离职,‘浑身是劲’的制片人梅尔尼克是她的老搭档,他们两人曾经制片了一系列卖座电影。现在好莱坞都在传兰辛会重返独立制片公司。”
“所以现在决定权到了她手上了?”罗纳德来了兴趣,“我们去见她主要是谈些什么?”
“现在‘浑身是劲’有三个制片方,派拉蒙主要是负责发行小有投资。兰辛和梅尔尼克的公司是最初的制片发起人,对艺术上负责,还有出资最多的是华尔街的银幕投资基金(sliverspartners),他们只负责出钱,并且拿优先的回报权。”
“这个华尔街的基金只出钱,不管怎么拍电影。派拉蒙主要负责发行,而兰辛现在是制片人,决定雇佣谁当导演?”罗纳德总结了一下。
“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她约见你,和你谈谈你修改的剧本,和如果你来导演,会把电影拍成什么样。”
“太棒了,我这就准备一些我画的重要场景的分镜图,到时候面谈的时候给她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好莱坞传说雪莉·兰辛懂艺术,她有自己一套评估剧本的标准,所以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
当然,除了你她也会见其他的导演人选。赫伯特·罗斯本来是梅尔尼克意属的人选,不过因为时间拖得太久他去拍其他电影了。
你的强项是对青少年观众心态的把握,和有一部卖座的青少年电影做保证。弱项是没有拍过这种两个主角的剧情片。”
两人在电话里商议已定,怎么去见雪莉·兰辛,阐述罗纳德的导演理念,和对成片的想象。
“honey,你要当‘浑身是劲’导演了?”刚挂上电话,海伦就扑上来,抱住罗纳德的脖子,轻声问道。
“我只是人选之一,还要看雪莉·兰辛的看法。不过确实,这次是我拍完‘快节奏’以后,离导演最近的一次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拍一部电影就好了,你来导演,我主演。演电影真的很长时间,我圣诞以后就要去不列颠,做健身准备了。听里夫说,他准备超人的角色,一共健身了四个多月,我估计也差不多要这么长时间。”
“你还有三部女超人的片约呢,至少等你拍完三部,我才有机会导演你的新片。”罗纳德回答,“你要再来一片披萨吗?”
“罗尼,你难道不知道女演员最怕的是身材发胖吗?我来两天估计就重了一磅多。再这样下去我要变成胖妞了。”海伦打了罗纳德一下。
“你反正要去健身,增肌肉。现在吃多一点没事的。我当过高中的摔跤运动员,增肌肉都要多吃的,只要运动量跟上就行。”
“那我就吃半块。嗯,太好吃了。”海伦撕了一小半,放在嘴里,“哦,shxt,我不该放纵自己。”
“嗯?苏维尔联盟为什么降半旗了?”罗纳这指着电视里的新闻问道。
“刚才好像说他们的总秘书长列昂纳德去世了。”海伦站起来把电视声音调大,然后走进洗手间,过了一会她才出来,脸上有点红红的。
“喝点水,你好象有点热。”罗纳德递了一杯水给海伦。
他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abc的主持人正在转播联盟的突发消息。十一月十号,本来转播的冰球比赛被取消,变成了列宁格勒芭蕾舞团的“天鹅湖”。安哥拉在独立日也没有收到联盟最高领导人的贺电。
第二天,莫斯科时间上午十一点,莫斯科电视台的播音员伊格尔·基里洛夫正式播报了列昂纳德的死讯,并出现了克里姆林宫下半旗致哀的画面。
这个占据阿美利加最大对手最高权力位置十八年之久的领导人,正式退出历史舞台。
“罗尼,你不是要运动吗?”海伦又坐在了罗纳德的腿上,“我美吗?”
“当然,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罗纳德感受着海伦苗条又凹凸有致的身材,抱起她进了卧室。
“我们电话邀请了前国务卿,基辛博士,和黑格发表对国际局势的评估。”电视机里abc电视台的主持人还在接进嘉宾的电话,讨论列昂纳德逝世,对国际局势,特别是双边军控的影响。
……
“兰辛女士,你好。”几天后的早晨,罗纳德和经纪人尼西塔一起来面见“浑身是劲”现在权力最大的制片人,雪莉·兰辛。
“请坐。”雪莉·兰辛非常干练,寒暄过后就请罗纳德讲述一下自己的导演理念。
“你想把这部电影拍成什么样的呢?”
“这是我绘制的几个场景的分镜图。”罗纳德从画夹里取出几张素描,递给兰辛。
“我想说一个关于小镇青年的美国梦……”
罗纳德指着画里的拖拉机决斗场景,“这就像小镇青年心目中的纳斯卡赛车,他们能开的不是父亲的拖拉机,就是母亲的皮卡或者休旅车。
能够用拖拉机进行小鸡决斗,把讨厌鬼逼下水渠,就像城市男孩看到韩·索罗开千年隼进行星际旅行一样。”
为了解释清楚,罗纳德还引用了几个“星球大战”的梗。
“这是最后的舞蹈场景,我们用一些老式歌舞片里的群舞形式,加进最新的舞蹈样式,这样的组合,正好是小镇青年心目中最流行的舞蹈。”
雪莉·兰辛听得很仔细,不时的打断罗纳德问一些细节方面的情况。
“总的来说,我的想法,是把这部电影拍成给小镇青年看得高概念新型歌舞片。城市青年到小镇,和朋友一起推翻了保守的舞蹈禁令,取得两上代人的谅解,这是一种古老的故事形式,我想把他加进新的意义。
总体的故事基调会是复古的,但是镜头取舍都是现实的。这样可以在小镇青年里取得一种认同。
而城市的青少年近年也很难看到真实反应小镇生活的现实青少年电影,一个大城市青年到小镇上,引领了那里的人走向自由,这对他们也是一个非常有代入感的故事。”
“你对女主角艾瑞尔的故事怎么看?”兰辛见罗纳德没有谈到女性角色的故事部分,主动提出了问题。
“我觉得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引子,引出故事。一开始她在路上站在两辆车上,面对对面的大卡车的镜头,就是为了引起观众的好奇心。为什么一个牧师的女儿,会作出这种离经叛道,非常危险的动作。另外她对抗男友家庭暴力也很勇敢。”
“在这个小镇上,实际上只有女主角艾瑞尔,她的闺蜜拉斯蒂,和她的母亲,牧师的夫人薇,才是真正拥抱自由精神的本镇居民。如果没有男主角伦从芝加哥转学过来,我想带头来提出废除舞蹈禁令的人,应该是这几个女性角色。”
罗纳德敏锐的注意到,雪莉·兰辛在听自己对这些女性角色的阐述的时候,更为用心。他赶紧多说了一些自己对几个主要女孩的理解。
“你觉得男主角伦可以由谁来主演?”
“我推荐汤姆·克鲁斯。他在科波拉导演的新片‘世外顽童’里演一个配角,然后主演了华纳的‘乖仔也疯狂(riskybusiness),也是一个青少年男人走向成熟的故事。”
“哈,我知道他,他很不错,在福克斯的‘熄灯号’的表现不错。”
“还有‘室外顽童’里另一个男演员罗伯·劳,他也是个漂亮男孩,适合这一类角色,他们两被女孩一见钟情,都是很有说服力的。”
“非常好,今天我们就到这里,有了进一步的决定,我们会联系你的。谢谢你罗纳德。”
罗纳德和兰辛握手,然后和尼西塔一起退出了办公室。
“我是不是没有把握住兰辛的重点?我感觉好像她更重视女主角艾瑞尔的故事发展?”罗纳德出了办公室,有点郁闷地对尼西塔问道。
“不一定,听说兰辛的风格就是这样。我回去问问葆拉·瓦格纳,她在‘熄灯号’的时候和兰辛打过交道。”尼西塔边回答边把车子倒出停车场。
“这个银幕投资基金(sliverspartners),他们出了大部分的投资,为什么不管事呢?”罗纳德对没有见到最大的投资方,有点不明白。
“这个基金的发起人罗兰·w·贝茨,原来是华尔街的一个证券基金经理,他发起的这个基金总共听说有八千万,原来是为了解决hbo有线电视台的片源不足问题的。
他们投资的电影都由hbo解决了电视播放权,可以收回一半资金。之后艾斯纳邀请他们入股派拉蒙的新片,对于电影制作他们根本不懂,还不是看着派拉蒙这几年卖座电影层出不穷,就相信他们的眼光。”
“哦,我要是有这样只管投钱,不管艺术的投资人就好了。”罗纳德想起了自己的“彗星之夜”项目,可不久差一两个对自己绝对信任的投资人么。可惜自己高中好朋友,小道格拉斯的零花钱没有这么多。
与此同时,梅尔尼克也在和雪莉·兰辛聊项目进展。
“我说,雪莉。两位候选人你都见过了,感觉怎么样?”
“罗纳德·李的故事偏平淡,不是剧情片演技制胜的路子。不过他的选角人选很不错,他的经纪人,正好就是我看好的男主角汤姆·克鲁斯的经纪人。
至于迈克尔·西米诺,他的故事梗概更加能够戏剧冲突,故事也更加现实和黑暗一些。观众会喜欢故事里的主角伦的。他的导演水平也经过奥斯卡最佳导演的考验,现在他的身价很便宜。就是在预算上我们需要盯紧他。
我们可以和他签订一个合约,如果拍摄预算超出七百五十万,或者落后拍摄日程三天,就可以解雇他。如果节省预算,提前完成拍摄,我们就奖励他。
至于罗纳德,我们可以邀请他参与编剧工作,给他一个编剧署名。西米诺不擅长把故事变成实在的剧本和分镜,这方面正好是罗纳德的强项,他对故事结构的梳理很不错。”
“很好,是时候施展你的魅力了,罗纳德会同意的,是吧?我希望早一点看到项目开始。”
第三百〇七章 闭嘴!肥仔
“汤姆,新片拍摄的怎么样?”罗纳德走进了汤姆·克鲁斯和两位经纪人尼西塔和瓦格纳所在的caa办公室。
汤姆刚完成电影“乖仔也疯狂”的拍摄,为了演主角吃出来的婴儿肥还在,他接下去如果要拍“浑身是劲”的话,还要把这肥肉消下去。
“都很好,就是芝加哥的高地公园湖边的戏有点冷,拍的时候我还要作出一副沉思的表情,都冻得差点发抖了。”
“表演就是这样,有时候冬天拍夏天的戏份还要在脸上泼水来模拟汗水。汤姆是非常敬业的。”葆拉·瓦格纳对克鲁斯的表现非常满意。
几人聊了些在“世外顽童”分别以后的各自经历,葆拉·瓦格纳突然对罗纳德问道:
“罗纳德,这部浑身是劲,对汤姆是个好角色吗?”
“如果按照我的剧本,其实和汤姆刚演的‘乖仔也疯狂’有类似的地方,也是一个青少年长大成人,承担责任的故事。也有汤姆独舞的环节。女孩子会为他疯狂的。”
“哦,耶?”汤姆·克鲁斯对罗纳德的介绍很感兴趣。
“不过雪莉·兰辛对我的想法似乎不太有兴趣,如果她找了其他人,那可能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为什么?她不喜欢你?但是你刚拍了‘快节奏’,她没有理由不信任你的能力。”葆拉·瓦格纳吃惊地说道。
“兰辛女士比较喜欢那种戏剧性强烈的电影。”尼西塔插了一句。
“对,上次她用了蒂莫西·赫顿和汤姆演的‘熄灯号’票房只是中等。一千三百万以上的预算,票房还没有罗纳德的‘快节奏’高。对这种高概念的剧本还心有余悸吧。”
葆拉一心想要为汤姆争取更多的好角色,她看出汤姆想和罗纳德一起合作,如果剧本合适的话,说不定也能创出票房奇迹。
“兰辛女士问我男主角人选的时候,我的第一选择就是汤姆。如果最后我拿到了导演职位,我是说如果,明年三四月的档期……”
几人聊了聊去再见雪莉·兰辛时的策略。
“当一个主角的感受怎样,汤姆?”罗纳德问起了克鲁斯的感受,“乖仔也疯狂”是汤姆·克鲁斯第一次当男主角。
“片酬比科波拉导演的‘世外顽童’高很多。”汤姆笑得很开心
“哈哈哈……你看到账户里这么多钱干了什么?”罗纳德明白这种第一次拿到十万美元以上支票的心情。
“我给我的一个姐姐付清了大学学费,给另一个姐姐买了辆车,她上班需要。”
“噢,你对家人真不错。你为自己买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买,葆拉把我照顾的很好,我什么也不缺。”
两位经纪人这时告辞去忙其他事情。汤姆·克鲁斯突然神秘地靠近罗纳德,对他说道。
“我在剧组遇到了一个姑娘,她比我大三岁,我们在约会。她很成熟,她很好。”
“哦,耶?祝贺你。谁是那个幸运的女孩?”
“是女主角瑞贝卡·德·莫妮(rebademornay),也许我才是幸运的那个。”
罗纳德知道这个女人,她曾经来试镜过“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
“她是不是在科波拉导演的‘旧爱新欢’里演了一个配角?”
“是的,这也是我烦恼的地方。瑞贝卡和那部电影的配角斯坦顿是男女朋友,但是那个老头比她大三十岁,我怀疑她是被斯坦顿要挟,想要拿到那个配角才不得不屈从的。”
罗纳德挠挠头,这种事情他可不知道怎么处理。和和有婚姻的人出轨不同,阿美利加对男女朋友这种事情可重可轻,睡了一晚和订婚都可以叫男女朋友。
不过既然男方比女方大了三十岁,那克鲁斯说的可能性还不小,那就祝汤姆真爱至上吧。
而且德·莫妮既然比汤姆大,又比较成熟,这段感情里谁是主导还说不定呢。
“我想你们是真爱,我祝福你们。”
“你知道,罗纳德。我是在天主教家庭长大的,他们这样的男女朋友是不道德的,我和瑞贝卡这样,不算圣经上的罪,我们这不是通奸。”
“不算,他们没有结婚。”
“对,你说的对。”
“你们的事情,葆拉知道吗?”罗纳德问汤姆。这种事情只要经纪人清楚,那就问题不大,说明瓦格纳不把这事看成对汤姆·克鲁斯演艺事业的威胁。”
“我没告诉她,不过她看到瑞贝卡好几次来我的拖车。她没说什么。”
“额,那就恭喜你。我想这也算某种被祝福的关系吧。”
“哦,耶?那太好了。”十九岁的汤姆·克鲁斯还比较虔信,这种事情罗纳德既然也认可,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
又过了几天,罗纳德得到了雪莉·兰辛的召唤,这次他和尼西塔有一起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他来干什么?”罗纳德在门口的等候区,看到了一个熟悉脸。就是当年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罗纳德没有导演天赋的仆街导演,肥仔·迈克尔·西米诺。
“兰辛也许看上了他来担任导演。”尼西塔对着罗纳德的耳边低语,“我们没有听说相关的消息。别当场发怒,罗尼。”
尼西塔知道两人有恩怨,于是提醒到。
“罗纳德,这是迈克尔·西米诺导演,他不用我再介绍了吧。迈克尔,这是罗纳德·李,‘快节奏’的导演兼编剧。”
罗纳德快速和兰辛握了一下手,然后分开坐下。他有点怀疑,兰辛这么干,是不是想利用他和西米诺的矛盾,来互相压价?
“我决定让西米诺导演来承担这个项目……”雪莉·兰辛开门见山。
罗纳德有点莫名其妙,如果让西米诺来导演,那叫他来干嘛?纯粹听一个坏消息吗?想来兰辛也没有那么闲。
“谢谢你叫我来,告诉我最终结果”,罗纳德站起身想走。
“不不,罗纳德,我也希望给你一份编剧的工作,继续完善剧本。”雪莉·兰辛感觉很好,抬手让罗纳德坐下。
“别当场发火”,尼西塔在后面轻声提醒了一下。
“我的回答是no”,罗纳德硬邦邦地回答。
“先别急着拒绝,听听我的条件。虽然没有导演的工作,但是你可以在编剧上署名,我们也会给你创造条件,让你在剧组观摩。迈克尔是奥斯卡最佳导演,他也同意了。”
“冷静,冷静。”尼西塔非常后悔今天来,兰辛这是搞不清楚状况。她欣赏西米诺的导演能力,喜欢能拍出戏剧感的导演。
但是罗纳德处女作的票房四千万,就算他真的导演能力不如西米诺,年轻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把联艺搞垮的仆街导演,况且两人还有旧怨。
“哦?你打算让我修改剧本的那些地方?奥斯卡最佳导演对哪些部分有不同意见?”罗纳德不怒反笑,嘲笑地向西米诺那个肥仔看了一眼。
西米诺还是胖胖的样子,看来搞垮联艺的巨大舆论压力,没有怎么让他失眠。
“整部电影的基调不够现实主义,我希望看到一个真实的男方小镇。这种禁止全镇人跳舞的保守牧师,是不会在最后阶段幡然悔悟,让民众停止焚烧小说的行为的。
我希望加进一些真实的,更黑暗的情节,这是一个伟大的故事,不应该拍成一部歌舞片,和刺激青少年荷尔蒙的拖拉机对决。
城市和乡村的,进步和保守,男性和女性,这些种种矛盾纠结在一起,我想想就知道这会是一部伟大的电影。
电影的基调应该是男方小镇上那种特有的压抑,和最终的解放。
我们要邀请一些演技出色的演员加盟……
比如鲍比,梅尔,来担任牧师和他的妻子”
“我的回答是no!”罗纳德还是那一句硬邦邦的拒绝。
“罗纳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雪莉·兰辛双眼看着罗纳德,这下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嗨,你知道什么叫好故事吗?”迈克尔·西米诺反而发怒了,你写的这都是段子,不是故事。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写出这么一个除了刺激荷尔蒙,一无是处的剧本。
全本都是那些剥削片的路数,真正伟大的电影,不是这种只顾观众感官刺激的电影。需要的是洞彻人心的戏剧冲突……”
“闭嘴,肥仔。”
罗纳德脱口而出,一手指着西米诺,往前走了两步。
西米诺被罗纳德高大的身躯震摄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雪莉·兰辛也没有料到谈话会变成这样,她看看两人的身体语言,似乎有所察觉。
尼西塔只能以手捂脸,希望不要继续吵下去。
“不要诋毁我的剧本,如果你不喜欢它,大可以自己写。”罗纳德放下手臂,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在‘猎鹿人’的剧本上玩的那些把戏,先诋毁编剧沃什伯恩先生的剧本,然后自己稍作修改后妄图占为己有。
如果我在最终剧本里,发现了你盗用的我写的部分情节和场景安排,不说编剧协会站在哪一边。
我本人会就起诉你,直到你把内裤卖掉赔偿损失。我的律师是原来米高梅的‘灰眼睛米奇’,你可以去打听一下他。”
“兰辛女士,再见。”罗纳德最后向雪莉·兰辛点头致意,走出了办公室。尼西塔对着兰辛耸耸肩膀,也跟出去了。
“迈克尔,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西米诺轻松地回答,“他接受电视采访说不喜欢我的电影。我可能说过他没有拍电影的天赋。他的剧本确实没有展现什么故事才能。”
“好吧,那剧本就你来写。注意不要抄袭罗纳德的内容。”
雪莉·兰辛被罗纳德一说,对西米诺的品行也有点怀疑。
“放轻松,这些剧情都不适合我心目中故事,我会去实地考察一下那里的实景和人们说话的细节,肯定能够写出满意的故事。”
“很好”,兰辛心中的疑惑稍减,“你去那边的合理费用,我会给你报销的。”
第三百〇八章 各有各的玩法
“雪莉·兰辛怎么还敢用把联艺搞破产的导演?”罗纳德在回去的车上还是不太高兴。自己这么能卖座的导演不用,去用一个西米诺这样的狂人?
尼西塔在驾驶座上笑笑,“别小看雪莉·兰辛,她有办法限制祝西米诺胡来。在‘天堂之门’拍摄后期,其实联艺的高层已经找到了西米诺的软肋,如果他不按时按预算拍摄完成,他就要被告的破产。
兰辛大可以和他签一个协议,只要西米诺超预算,超时间,就狠狠地罚款。现在西米诺正是身价非常便宜的时候,而他毕竟是拿过奥斯卡最佳导演的人。”
“看来兰辛女士很有把握啊?”罗纳德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就怕她到时候后悔。”
“其实联艺破产云云,是夸大了。联艺的母公司泛美公司,在‘天堂之门’票房大扑以后,宣布出售联艺,只用了三天时间,股票上涨的市值就补上了电影的窟窿。”
“哎,都怪现在这个疲软的电影市场,这些跨国公司都把电影看成赔钱的业务,看看来接盘的都是些什么人?米高梅被开赌场的买了,二十世纪福克斯被挖石油的买了。”
“别抱怨了,罗纳德。你这次这样当面拒绝也好,雪莉·兰辛是个聪明人,她之后总会发现你说的是对的。电影并不是只有一个拍法,戏剧性的电影并不是人人爱看的。”
“我并不反对那些低概念的戏剧性电影,但是有多少人回去看一个南方小镇的高中生的故事呢?总得给他们的眼睛一些冰淇淋吃。”罗纳德回答道。
罗杰·科尔曼的教导,他牢牢记在心间。电影不止一种拍法,把它当成戏剧的载体也可以,把它当成青少年让荷尔蒙爆发的一场体验也可以,甚至在地球的另一段,可以把它当成文化宣传。
“你和西米诺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好像对你很挑衅。”
“个人恩怨……”罗纳德把当年接受电视采访被剪辑以后,无意中卷入了简·方达和西米诺两个剧组之间的奥斯卡大战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尼西塔。
最后他对尼西塔说道:
“里克,我想明白了,要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拍摄电影,就必须拿到主导权。既然他们对我的导演能力还有疑虑,那么就从剥削片入手。
既然他们都说我是拍剥削片的,那我就拍剥削片。既然大制片厂的项目,也可以多方入股,我的剥削片没有理由不行。
‘快节奏’上映之后,那些请我拍片的小制片厂,你都去联系一下。“彗星之夜”我向他们开放,愿意投资,或者帮助发行,怎么都好谈。先把事情做成,然后再考虑其他。”
罗纳德决定还是效仿唐·辛普森,自己找投资合资分股。没必要一定要在第二部电影的时候,强求大制片厂的参与。虽然可能有些人会认为自己第一次是运气使然,第二部没有人愿意投资,不得不回到小制作剥削片。
不过这个世界不会什么好事都轮到你。要大制作,就要以制片厂高层的品味想法为依归,想坚持自己的想法,就不要在意大制片厂的光环和资源。现在制片厂一年的制片量这么少,不会给自己很多的自由度。
“你想好了?”尼西塔看了看副驾驶上的罗纳德,这个客户的想法很独立,不过他的编剧水平还是很被看好,即使这次失败,以后还是会有剧本业务找上门。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我想好了,拍电影应该是一个自由的事情。奥逊·威尔斯第一次拍电影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反而拍出了经典名作。这就像画画一样,各有各的玩法。”
“对了,这下汤姆恐怕……葆拉该抱怨我了。”
……
“你多虑了。雪莉·兰辛一直很看好汤姆·克鲁斯。她一直想邀请汤姆去演主角。不过现在西米诺想把剧本改成黑暗成分更多的现实主义故事,我们倒要考虑一下。”
到了caa的办公室,葆拉·瓦格纳对罗纳德的想法感觉很好笑。汤姆·克鲁斯这种又帅又上进的演员,不会缺剧本的。
“那就好”,罗纳德觉得自己想岔了,汤姆·克鲁斯也不是当年那个没有钱看牙医,没有经纪人愿意接手的倒霉演员了。
“对了,奥维茨先生到哪去了?还有梅耶先生,我好几次来caa都没看到他们?”
“他们在劝sly接受那个项目。”
尼西塔哀叹了一声。
“史泰龙?什么项目?”罗纳德对现在这位红的发紫的男明星的动向很感兴趣。“第一滴血”的票房情况很好,看来史泰龙这次向演技明星的转型非常成功。
“比佛利山警探(beverlyhillscop),奥维茨和梅耶很看好喜剧和动作片,或者喜剧和恐怖片的融合类型,不过史泰龙不一定愿意尝试。”
“哦”,罗纳德已经是第二次听到caa看好两种不同类型的电影融合类型,“这是奥维茨先生的判断吗?”
“是的,现在如果有一本喜剧和其他类型电影融合的好剧本,caa会全力追逐和促成的。”
……
回到家中的罗纳德,和海伦一起看电视。她这次来洛杉矶试了新的女超人制服,华纳兄弟和dc漫画商讨,把那个难看的红色发带取消了,重新设计了一套新的女超人制服,向超人电影靠拢。
简·方达婉拒了新改写的,没有超人客串,也没有反核武器内容的剧本,制片方开始接触费·唐娜薇。
和超人第一部一样,虽然海伦是第一女主角,但是她的片酬远远在扮演配角的唐娜薇,米娅·法罗,和彼得·奥图尔等人之下。
“苏维尔联盟前总秘书长的葬礼在莫斯科时间十五号举行。治丧委员会主席,克格勃主席尤里主持了葬礼。”
abc电视台开始播报联盟最高领导人的葬礼。几位最高权力机构成员抬着棺木,在克里姆林宫前前进。
后面是一排政府高级官员,足足有四十多个。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只天鹅绒的垫子,上面放着几枚勋章。
这是联盟的礼节,每位最高领导人过世的时候,都有高级官员举着生前获得的勋章,跟在棺木的后面,向世人展示领导人生前的功绩。
不过列昂纳德的勋章实在太多,四十多位高级官员跟在后面,每个人捧着的天鹅绒上都塞了好几枚勋章。
最后两个抬棺人,用两条白布系着棺木,朝墓穴里放去。其中一人放了快了一点,棺木好像砸进了墓穴。接着各位领导人的夫人和他们身居高位的丈夫们,开始拿着白花往墓穴里扔去。想要埋葬阿美利加的总秘书长的灵柩,很快被白花和泥土埋葬。
“罗尼,我差不多要回纽约了。过了圣诞就去伦敦。”海伦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搂着罗纳德说道。
“我会在圣诞之前会纽约的。”罗纳德有点舍不得海伦走,“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橄榄球的季后赛吧?有个加拿大演员送了我两张票。”
“好啊,你是那个队的球迷?”
“我其实只看过旧金山四九人队的比赛,所以现在只是他们的球迷。你呢?”
“纽约巨人,我爸爸带我去现场看过比赛。那可真疯狂。”
……
“嗷嗷……”第四节的时候,四九人队的四分卫乔·蒙塔纳一记长距离传球,顺利达阵,四九人最后三十比二十四,战胜了洛杉矶公羊。
在阿纳海姆体育场里,罗纳德和海伦,送他票的约翰·坎迪,和一个他的加拿大老乡也开始欢呼。
他俩和罗纳德一样,没有主队,都是看四九人队去年逆袭拿下超级碗以后被征服的新球迷。
海伦也被带着为四九人对喝彩,两人和约翰·坎迪,和他朋友迈克尔一起击掌。最后一节从落后追上,又一球达阵反超。没有比这更经典的蒙塔纳式的胜利了。
“今年的nfl被罢工拖累了,只有十八场比赛,四九人对成绩不好,要是还是正常赛季的话,绝不会这样。”迈克尔说道。
迈克尔·j·福克斯也是加拿大的演员。他在最新开播的电视剧“亲情纽带(familyties)”里,演基顿一家的大儿子alex·p·基顿。
这部电视剧剧情设置很有趣,基顿家的父母是两个前嬉皮士,在六十年代参与了很多反战,和平的示威。但是他们的大儿子alex,就是迈克尔扮演的那个角色,却是象党成员,新人大统领的拥趸。
他每每祭出供给学派经济学,来纠正父母的想法。这部剧开播以后就大受欢迎,看来是切中了一些阿美利加民众的思潮。
迈克尔·j福克斯是个小个子,他其实已经二十一岁,不过脸嫩,演一个高中生丝毫没有任何问题。他的运气也很好,原定扮演alex的马修·布罗德里克,因为著名演员的父亲重病退出,才接手这个角色。
谁知道一战成名,alex成了“亲情纽带”里最受欢迎的角色,甚至超过了主角父母。
“好像摄像机在拍我们。”约翰·坎迪低声对三人提醒。
“我得把香烟掐了……”迈克尔·j福克斯赶忙把手中的香烟在鞋底上按灭,露出年轻的象党支持者alex的招牌坏笑。
“是喜剧演员约翰·坎迪,和‘亲情纽带’的小alex的扮演者,迈克尔·j福克斯。他们旁边是‘快节奏’的导演罗纳德·李,哦那位美女是谁?你知道吗?”电视台的解说员很快认出了他们。
“不知道,看来是罗纳德的女朋友,估计也是一位演员。”
一面黄旗被丢进场内。
“黄旗,裁判判了犯规。四九人对的教练叫了暂停,他们要在最后的两分钟内守住六分的优势。”
“亲吻镜头(kisscam)。”另一位转播解说员露出轻快的笑容。阿纳海姆体育场的大电视屏幕安装以后,每次在暂停的时候,现场镜头会寻找两位坐在一起的情侣,投影在大屏幕上。
一阵音乐响起,被照到的观众,必须要当中表演一次亲吻。
镜头找到了罗纳德和海伦,两人相视一笑,当着五万九千名现场观众,和更多的电视观众的面,深情地吻到了一起。
第三百〇九章 制片人入门
“这下我在直播里露面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罗纳德·李的女朋友。”海伦在机场的检入处和罗纳德抱在一起,两人在抓紧飞机起飞前的一点点时间温存。
“那只是地方电视台直播,你真的要扬名,还要看‘女超人’上映呢。那时候大家都认识你是海伦·斯雷特了。”罗纳德听到了大厅广播正在最后一遍提醒登机,连忙和海伦轻轻一吻,提着箱子送她到登机口。
“先生,你不能再往里送了”航空公司的空姐拦住了他。
“拜!我圣诞节再去纽约看你。”罗纳德一个飞吻。
“拜!”
送走了海伦,罗纳德接下来就要全心投入到“彗星之夜”的制片工作里去了。确定了目标以后,他又开始感觉到动力十足。
首先,要见的是新世界制片的总裁,自己在电影行业的领路人,罗杰·科尔曼。他答应给五十万投资拍摄“彗星之夜”。联合制片,确定发行,投资的比例,都需要先得到他的同意。
“请稍等,科尔曼先生吩咐过,你一来就最先接待你。不过他现在正在和重要客人会谈,请李先生在休息室坐一会。”
新任的总裁助理把罗纳德带到了休息室。
望着熟悉的内部装修,罗纳德又重温了一下自己到时要和科尔曼说的话。
半个小时过去了,罗杰·科尔曼终于见完了上一拨客人,三个西装革履,发型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科尔曼先生,我们会带着新的提案再来的。”
“看着好像不像演艺圈的人啊。”听到动静溜出休息室的罗纳德,看到这一幕暗想。
“罗纳德,欢迎。”科尔曼发现了罗纳德出现在旁边,张开双臂拥抱了他。
“听说你干起了制片人?”科尔曼问道。
“盖尔和你说的吧?”罗纳德在来新世界之前,先找盖尔·赫德聊了聊,对合作制片有一些初步的了解。
“那是派拉蒙新片‘闪电舞’制片人给我的一个头衔副制片人,认可我对拍摄的贡献。听说派拉蒙对拍摄的样片比较满意,他们可能会给我一个联合制片人的头衔。”罗纳德回答道。
“不过我确实想当制片人,这是我今天来见你的主要目的。”罗纳德说了一下自己想把“彗星之夜”做成多方合作制片的意思。“闪电舞”的制片模式启发了他。
“我和卡梅隆仔细又仔细计算过一遍拍摄所需的钱,把可以节省的地方都节省掉,最后得出不能低于一百三十万,我还要准备一些额外的余钱,防止拍摄的时候出现意外情况,这样我做了一份一百五十万的预算。”
罗纳德把自己的制片预算清单递了过去,“我希望能借助新世界的发行能力,去找更多的投资商,然后在影片上映以后给他们回报。”
“怎么回报?票房分成吗?”
“我是这样打算的?”
“那你用什么资金来补齐拍摄电影?找外国银行投资,国内银行贷款,还是基金投资,用多高比例的预付款?”科尔曼一下子蹦出了好多个问题。
“额,我好像还不是很明白这些问题的答案。”罗纳德被科尔曼一问,有点懵了。他开始明白自己似乎是想的草率了。
“投资人看好我的电影,先给我一笔钱,我拍摄出来,然后等电影上映以后连利息还给他们,或者按照比例分成。难道不是这样吗?”
“哈哈哈……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也很简单,我不能说你想错了,但是不适合你的电影。”罗杰·科尔曼端起咖啡吸了一口,“这么说吧,罗纳德,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给你五十万的资金拍摄电影吗?”
“因为我有青少年电影成功的履历,你看好我按照预算和日程拍完电影的能力?”罗纳德想了想,回答道。
“当然,这是我看好你的理由。但是这份看好,我只能给你最多五十万。”科尔曼拿起手掌,在罗纳德面前比了一个五的手势。
“我不明白。”
“因为这是我能从发行渠道,为你这部电影拿到的最多的预付款。”
“哦。”罗纳德有点明白了,继续听科尔曼给他上“电影制片人二十分钟从入门到精通”。
电影行业不景气,所有的投资人都不是傻瓜,没有多少人愿意先投资一部电影,然后等待拍摄,剪辑,上映,最后从票房收入里收取自己投资的利息,或者分红。
这中间的变数太多,投资人等不起这么长的时间。而且电影拍摄和上映中间有无数的风险,投资一两百万美元,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拍摄剪辑完成,再通过半年上映的时间卖票,最后可能不仅没有利息,连本金都亏完了。
所以现在只有那些几十万美元的小制作,才有可能从发行商那里拿到预付的拍摄资金。因为小制作的拍摄周期快,票房相对固定,好估计,风险小。
一般来说,科尔曼的新世界公司,会收取制片商最后票房总额的百分之二十左右,作为发行费用。
那么也就是说,科尔曼对自己的新片,上映后产生最少两百五十万的票房是有信心的。所以他愿意先期投入五十万来做制片费用,在理想条件下不会亏本。
这中间还有科尔曼自己的利润,风险折算,再放上一些余量。也就是说,科尔曼对自己四千万导演的名头,给出了一个票房四百到五百万的最低预估,倒推来给了罗纳德五十万的制作资金。
超过这个数字,风险就会变得太大,科尔曼不会再多投资,就要罗纳德自己找资金填补空缺了。
“是的,制片人就是那个承担最后风险的人。其他的投资人都只想拿到固定收益的回报,或者票房分成的优先结算权,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投资不会亏本,才会愿意投资电影。
如果票房超出预期的大卖,其他人都只能拿到封顶的收益,那么制片人会拿到最最丰厚的一块蛋糕。如果票房仆街,那么所有的财务压力都会压在制片人的头上。
这也是为什么好莱坞很少有导演拿自己的钱投资电影,制片人其实也是一份非常专业的工作,很少有导演也精通的。”
“那么我应该找什么样的投资人,才能补上这缺口呢?”罗纳德虚心向科尔曼请教。
“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有能力的制片人合作。”
可惜盖尔·赫德已经被卡梅隆俘获,专心为他的“终结者”找钱去了。罗纳德摇摇头。
“其次”,罗杰·科尔曼见罗纳德还在听这他的答案,就继续说道,“如果你有一个特别有钱的好朋友,那么也可以让他出钱。”
这也不太可能,罗纳德又摇了摇头。
“拿剩下的都是常规选项了。”科尔曼给罗纳德指了几个融资方向。
“我凭借发行能力,已经可以给你拿到30%左右的拍摄资金。另外我们还要签一份发行合约,这样就能解决你融资过程中最大的问题,别的投资人怎么确定你的电影会在院线上映。”
罗纳德表示明白,很多电影拍的太差,是上不了院线的。
“拿到了国内的发行合约,你有几个方向可以去努力尝试。
如果你有海外的发行渠道,特别是英语国家的院线发行渠道,那么可以凭借这份合约拿到海外发行合约。他们一般签合同的前提,就是你的电影在阿美利加上映。
凭借这份合约,你就可以去银行试试抵押贷款,这样可以拿到一部分钱。”
罗纳德暗中又摇了摇头,这个自己恐怕也不行,认识的电影圈人脉都在国内。
“还有一个办法,是海外的银行直接投资。很多欧洲的银行会投资电影业。如果你有这方面的关系,可以试试。不过这里有很多骗子和黑手党的影子,你要做好自己的防护,最好不要直接和他们打交道。”
这有点吓人啊,拍个电影还要和这些人打交道?罗纳德又摇了摇头。
“那就只有一种方法,就是拉大制片厂进来,拉大明星参演,这样有雄厚的发行能力,和明星背书,可以拉到银行的贷款,或者华尔街的投资。”
这也不太可能啊,我就是找不到大制片厂投资,才来找你的不是。罗纳德觉得这三条路都没啥希望了。
“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科尔曼先生。”罗纳德打算回去找经纪人再试试其他的中小制片商,看看有没有愿意相信自己,愿意冒风险的。
“你不会用自己的钱投资吧?罗纳德。”罗杰·科尔曼对罗纳德问道。
“我倒是有过这个想法,不过我的表妹还在读高中,我自己也要为将来打算,不可能把所有的财富都投入冒险。
现在我在让经纪人接各种剧本的合同,希望能够从这些额外的进账里,拿一部分出来,如果投资有一些缺口倒是可以补上。”罗纳德对科尔曼实话实说。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用自己的钱做艺术上的冒险,是非常不值得的一件事情。我们有更好的方法达成目的,不是吗?”
“谢谢,我不会蛮干的。”
“那就好,你和吉姆,都是从新世界走出去的,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们破产。”
“不会的,我最多只是补点投资上的小缺口。”罗纳德已经打定注意,就算要投资,也得用新挣的钱,不要动用积蓄。也不超过二三十万美元的上限,再多就要影响自己的生活和未来打算了。
“看来你是挣了不少钱,罗纳德”,科尔曼笑道,“你怎么处理你的钱的,有投资吗?”
“我买了一些大公司的股票,希望用股票分红来弥补通胀的损失吧。现在也不知道买什么资产才保值。”
“很好,你的投资哲学很不错。投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亏本。我们好不容易才从摄像机里赚到的钱,可不要被华尔街骗去了。”
第三百一十章 八五年,最佳导演!
罗纳德拿着罗杰·科尔曼起草的制式电影发行合同,回到caa的办公室,开始给在纽约的个人律师林赛·多尔传真过去。
八十年代的开头几年,便宜的东瀛的传真机开始进入阿美利加市场。发传真再不用施乐公司那种笨重昂贵的机器。林赛·多尔的小律师事务所也买了一台小型东瀛产传真机。
“吱吱……”林赛·多尔在传真机旁守着,热敏纸在小型传真机的滚筒下,逐渐一行行的把罗纳德的合同印了出来。
“喂!罗纳德,第五页和第二十九页,……重新传一下,我挂了。”东瀛的传真机便宜倒是便宜,就是经常会在某些地方印的不清楚。有些关键的法律条款差一个单词,意思可能完全相反,必须慎之又慎。
“喂喂,罗纳德,这个罗杰·科尔曼是好莱坞的吗?为什么他的合约里什么陷阱也没有?我看了好几遍了,可以签,有些条款看似严格,其实对你也有保护。
这不像一份好莱坞的合约,到像是食品公司和超市渠道的签订批发合约。”林赛·多尔过了几小时以后,给罗纳德打电话。
“哈哈哈,他其实不算好莱坞的人。虽然他也在好莱坞拍片……”罗纳德向林赛解释了一下科尔曼的背景。
科尔曼和那些大制片厂要最后和各投资方分账票房,合约里总是和各方斗智斗勇不一样。他拍片总是先把电影卖出去拿到预付款才拍,这样的小投资,快拍,多拍的快速周转模式,信誉才是更重要的。
“很好,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这是你制作的第一部电影,你是不是新成立一个公司实体来操作?这样可以把电影上的投资,和你个人和其他资产隔离起来?”
“可以,我最近回纽约一趟,就委托你去办。这一段我先要拉投资,还差好多钱呢。”
挂上了电话,罗纳德开始拉着经纪人理查德,盘点起自己可以谈得中小制作公司。
“我记得这个大西洋公司曾经找我拍片来着?”罗纳德指着资料里的一个公司问理查德。
“他们现在正在全力制作上次想邀请你执导的‘山谷女孩’,小公司恐怕没有更多财力来同时发行两部电影。”
大西洋公司也是一家自己做院线发行的公司,罗纳德还是请理查德帮自己探询一下大西洋公司的意思。这次罗纳德找了新世界发行新片,大西洋如果有意也可以入股一份。
“那两个以色列人呢?你不找他们投一份?”理查德问到。
罗纳德知道他说的是米纳罕和约拉姆哥俩,点点头说道,“他们倒是早就表达过给我的电影项目投资的意思。”
“他们在好莱坞没有什么真正的人脉,你帮过他们不少忙吧,也到了他们回报你的时候了。”
“我会去拜访他们的。”
给米纳罕电话约好时间,罗纳德上门拜访。
“罗纳德,你多久没来找我了,看看我们的新办公室,怎么样?”米纳罕挺着越发大的啤酒肚,拉着罗纳德参观他的新扩展的办公室。
在原来租用的办公室基础上,加农炮影业扩展了好几间,那些本来在走道里办公的员工,终于搬进了正经的办公室。
“这里很不错啊,这都是你新制作的电影吗?”罗纳德看着走廊两侧贴的各色电影海报,有些电影自己也没听说过。
“嗨嗨,有些是我们制作的,有些是我们做的海外发行。”米纳罕指着墙上的一副海报说,“这是我们刚刚发行的东瀛忍者电影,“忍争虎斗(entertheninja),在海外票房不错。”
原来是从名字和内容抄袭李小龙的“龙争虎斗(enterthedragon)”的一部b级剥削片。
“这是七十年代最好的动作电影续集,我们请到了原来的男主角查尔斯·布朗森。”最好的动作电影?罗纳德一看,是虎胆追凶(deathwish)的续集。
“看来你们公司的经营很顺利,波姬小丝那部‘撒哈拉’怎么样了?”罗纳德觉得自己小看了米纳罕的能耐,这么多电影制作发行,看来是挣了不少钱。不再是原来因为“苹果”失败想跳楼的初来者了。
“明年一月,我们就在以色列的内盖夫沙漠开机。现在那里还是很热,到一月正好是沙漠里最凉爽的时候,到时你也来看看这部瞄准八四年奥斯卡大奖的大片。”
“那我就拭目以待。”罗纳德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彗星之夜”剧本。他在电话里已经向米纳罕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嗯……嗯……这里很不错,这里太拖沓,这里的节奏可以加快。”米纳罕边看边挑毛病,他的声音不小,让坐在旁边的罗纳德有点皱眉。
“罗纳德,虽然你对陨石灾难后,山谷女孩和僵尸大战的创意不凡,各种场景我也看到了很好的设计,但是你的剧本有一个重大缺陷,这样的剧本是很难受到投资人的亲赖的。
也许你不在意票房,想自娱自乐拍出自己想要的电影,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做一点改动。”
“哦?是什么?”罗纳德没想到米纳罕给了自己直截了当的负面评价。
“明星!你的剧本缺少明星。你的拍摄计划说只需要一百五十万,这么点钱怎么能请的动明星?我们应该至少投入一千五百万,这样才能请到波姬小丝这样的明星来演女主角。男主角你有人选吗?”
“额,米纳罕,我恐怕不能拍成大制作。我拿着剧本找了一圈大制片厂,他们对我操刀大制作都没有信心……”开口就翻了十倍,罗纳德觉得米纳罕有点信口开河。
“我对你有信心,罗纳德。我来投资这部电影怎么样?今年我的资金主要在拍摄波姬小丝主演的‘撒哈拉’,等它上映,我的资金充沛了,我就来投资你这这部科幻大作。
一千五……不至少两千万投资。我们一起去欧洲找投资人,然后选最好的演员,八四年奥斯卡,我们让波姬小丝冲击影后,八五年奥斯卡,给你抢个最佳导演,至少是提名……哈哈哈……”
罗纳德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八四年再拍,所以你现在没钱呗。
“我已经找了一个发行商,愿意发行我的电影。所以这次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兴趣投资入股。”
“多少?”
“新世界愿意出五十万投资。”
“他们做国内发行?”
罗纳德点点头。
“好莱坞是电影的圣地,居然没有人出几十万给你这样的艺术家拍电影,真是不幸。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说自己的世界上最大的电影基地。每年那些演员,导演,最多拍两个月,然后就打高尔夫,打网球,度假,浪费!
他们应该多投资给你这样有能力,又有票房保障的导演。那些演员,史泰龙,要休息这么久干什么,你应该多拍片,让他们别老在海边泡妞,喝酒,应该多拍电影。”
罗纳德很想说—你说的对。但是好莱坞不是没有信心投资自己嘛。说的这么振振有词,不知道能给自己投资多少?有没有十万?
“海外发行包给我,我愿意投资三十万……国内的收益按照惯例来。”米纳罕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谢谢你,米纳罕,我没想到……”罗纳德这下真的感动了。海外发行一般需要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去卖,而且海外市场收益一般没有国内那么大。
米纳罕没嫌弃自己的小制作,马上按照比例配了三十万投资。这下自己只差五十万到七十万就可以启动项目了。
“你是我的真朋友!”罗纳德站起来拥抱了米纳罕。
“但我有一个条件。”分开后的米纳罕举起三根手指说道。
“你请说……”一般投资商总是会带点条件的,比如塞个女朋友做配角什么的。
“你明年和我一起去戛纳,帮我好好看看电影,我知道你在蒙特利尔淘到了不少好片。”
“没问题。”
“还有,你要来参加‘撒哈拉’的开拍新闻发布会,我需要一些好莱坞的朋友……”
“这也可以。”
“你以后有机会了,要为我的加农炮导演一部电影。”
“这……我不能给你承诺,不过机会合适的话,我会的。”
“哈哈哈……好!啵啵啵……”米纳罕按照东欧人的风俗在罗纳德脸上左右左亲了三下。
“来来,我带你看看我们新发行的电影,都是好片子。让约拉姆给你起草协议。”
……
把米纳罕加农炮的协议也传真给林赛律师,罗纳德继续和理查德一起,圈定了十个左右最有希望投资的制片公司,准备打电话预约时间,依次上门拜访。
不过罗纳德回到公寓后,第一个电话,没有打给制片商,而是打给了高中同学,兼摔跤队队友,斯坦顿岛地主道格拉斯·汉森三世。
“道格,你在纽约怎么样?”
“嗨,罗尼,你回来过圣诞吗?”
寒暄几句,罗纳德问道,“你上次集资给凯瑟琳·毕格罗的电影怎么样了?”
“别提了,毕格罗的电影到现在还没找到发行商愿意发行,我的钱全部陷在里面,没有收回。”
“咳咳,那真是不幸。”
“罗尼,你是不是有事情找我?你想拍电影需要钱?”小道格拉斯很敏感,从好朋友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我找到了发行商,国内和海外的,不过离预算还差一些,本来想问问你……既然你的投资还没有收回……”
“我投资啊,你是我在电影圈最好的朋友,我不投资你投资谁?我不想回斯坦顿岛当地主,我的兴趣就在影视娱乐业,有机会让四千万导演带我入行,我求之不得。”
“谢谢,道格。”
“不过我的钱不多,现在只有十万可以用于电影投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寄支票。”
“等我回纽约吧,我还要注册一家电影制作公司。到时候我们再谈入股的事情。我给你最好的条件。”
“我的支票随时等着你。”道格拉斯挂上电话,“哈哈,我终于可以不用回斯坦顿岛了。罗纳德的电影肯定成功,我就可以给爷爷一点成绩看看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落日俱乐部
“还是大西洋发行公司的汤姆·科尔曼先生比较有诚意,理查德。我们见了好几家制作公司,发行公司,只有他们明确的表示有兴趣投资。”
一连见了十几家潜在的投资方,大多数把话说的很好听,以后要和罗纳德合作云云,但是一听到是合股制作,都推脱起来。
这也难怪,合股制作电影,越早上船的条款越好,现在国内海外的发行商已经确定,这剩下来的部分,只能拿到封顶的固定收益,圈内的小公司都是些想一片暴富的家伙,不肯松口也不奇怪。
“其实大西洋是看好你,罗纳德。本来他们现在开拍的‘山谷女孩’,就想邀请你执导。不过他们的财力不太行,现在拍的电影就占据了他们的大部分资金,我看最多拿十万投资你的项目。”
经纪人理查德这几天白天都在陪着罗纳德见人,晚上还要帮着罗纳德写总结和准备资料,很是辛苦。
“已经不错了,我觉得我能够说动他们投资,已经算幸运了。”
“接下来的资金缺口,你怎么办?”
“我已经拜托尼西塔帮着接新的剧本修改项目,你知道改剧本虽然不署名,但是收入比写剧本要高一些。我争取能在八三年前把缺口补上。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商业广告执导机会,或者有人愿意在电影里植入广告。”
“感恩节假期愉快。”
“你也是。”
又快到每年十一月底的感恩节,罗纳德在公寓里回想了自己进入电影圈的件件往事,发现自己要感恩的人还真的不少。
最早给自己机会入行的罗杰·科尔曼,给自己署名二组导演拿到工会资格的乔·丹特,签下自己编剧经济合约的里克·尼西塔,在片场给自己撑腰的斯皮尔伯格……
不管他们当初帮自己的时候,是怀着什么目的,客观上都为自己在电影圈里的进步助推了一大步。等自己功成名就了,有机会都要回报他们。当然那些和自己过不去的,也得“回报”一二。
“罗尼,你感恩节有什么安排?回纽约吗?”是盖尔·赫德打来电话。
“我在忙着融资,暂时不回去,你和吉姆呢?”
“他还在一门心思的改进‘终结者’的剧本,是我找你有事,你能来日落俱乐部吗?”盖尔报了一个地址。
“好啊,是什么事?”
“我朋友第一次当导演,想请你现场指导一下。”
罗纳德如约来到了西好莱坞日落大道上的这家脱衣舞俱乐部,盖尔报地址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怪。
今天日落俱乐部门口放着停业的牌子,看来是为了电影拍摄包场了。
“嗨,罗尼,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玛莎·柯立芝(marthacoolidge)”
盖尔热情的向罗纳德介绍了一位中年女性,看上去三十四五岁,长着很干练。
“嗨,玛莎。很高兴认识你。你这是拍的什么电影?”罗纳德环顾四周,只有灯光组在布光,演员还没有出来,不知道拍的是什么类型的电影。
“山谷女孩”,玛莎·柯立芝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噢,我知道这部电影。是个山谷女孩的故事吧?现在有首歌好像就叫这个名字,很热门。”
罗纳德没想到柯立芝导演的,就是大西洋之前邀请自己导演的那部小成本制作。导演的圈子真的不大。
“好了,我们看看玛莎的导演功力吧。”盖尔把罗纳德拉过一旁。
几个演员出来,配合摄影组走位,罗纳德一看就笑了,都是老熟人。
演男主角的是科波拉的侄子,尼古拉斯·凯奇。演女配角演员米歇尔·梅林克也在“世外顽童”里有个角色,是戴安·莲恩演的樱桃的闺蜜。
他没有出声招呼,打扰柯立芝导演,而是饶有兴致地等着看他们的表演。
“action!”
凯奇扮演的男主角兰迪,暗恋女主角黛博拉·福尔曼演的茱莉。
在酒吧里,兰迪一下就对茱莉沦陷了,对茱莉真情告白。
尼古拉斯演的非常真实,很像一个动情的高中男孩,真的对心仪的高中女孩那种想前进又害怕被拒绝的样子。
“这小子的演技真的很不错啊,要不‘彗星之夜’就找他演?”罗纳德在摄影机后琢磨起来。
梦境中的“彗星之夜”男主角没什么演技,说台词显得很木讷。凯奇在“快节奏”里就钻研演技,今天看上去演主角完全吃得住。
“有什么意见吗?”玛莎·柯立芝对罗纳德问道。
“非常好,非常好。我觉得你导演的非常好,这个酒吧镜头是一个多人对话场景,你调度的很出色。”
罗纳德由衷赞叹,阿美利加的女导演不是很多,柯立芝的水平很教科书,看样子是学院派出身,有板有眼。
“罗纳德导演说很好,这条冲印,我们再来一遍。”玛莎·柯立芝吩咐道。
罗纳德皱眉,对凯奇和梅林克对他的问好也只是点头回应。柯立芝导演说话有点弦外之音。
他回头看盖尔·赫德。
“没事,拍完我请你们聊聊。有点小误会”盖尔微笑,在罗纳德耳边说道。
在拍摄玩这个镜头的间隙期间,罗纳德和盖尔,柯立芝导演,一起坐到了拖车里。盖尔开了两瓶啤酒,递给罗纳德和柯立芝,然后她自己也拿了一支,和两人碰了一下。
“我说过的,玛莎。罗纳德是个很正直的人,他不会来抢你的导演的。”
“啊?”罗纳德很惊讶,这从何说起。
原来大西洋公司的总裁汤姆·科尔曼在和罗纳德会面以后,说了两句遗憾没有请到罗纳德导演“山谷女孩”的话。
这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得越来越变样了,到玛莎·柯立芝这里,变成罗纳德想要取而代之,半途接手导演工作。
她向好朋友盖尔·赫德抱怨,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独立指导机会,又被要一个男导演抢。
盖尔听说是罗纳德,连说不可能。于是请罗纳德来现场看看,解除误会。
柯立芝是个很有性格的人,她可能是在行内受过不少性别歧视。导演需要有很强的统帅能力,女性必须变得和男性一样强硬才行。所以她对罗纳德的态度有点不忿。
罗纳德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新片已经由新世界公司发行,大西洋只是参股。
误会解除以后,柯立芝还是挺好交流的一个人。
两人还是纽约大学帝势学院的校友,柯立芝出身名门,她的祖父曾经在马萨诸塞州担任州长,也是曾经的大统领柯立芝的亲戚。
“你的‘山谷女孩’什么时候拍完?我想找尼克来试试我的新片的男主角。”
“下个月中可以完成。”
“那就圣诞和新年假期以后有档期?”罗纳德心想,这样到不错,自己的资金也许到那时候也能解决了。
“哦,尼克不错。”柯立芝说道,“他为了演好角色,还给女主角写情诗,很投入角色。”
“那很好,我第一次看他演出,就知道他是个很认真的演员。”
“有的时候太认真了,我看他真的爱上了演茱莉的德博拉。”
“哈哈哈……尼克他也是方法派吗?”罗纳德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也太投入了。
“他其实属于德国表现主义学派……用高对比度的灯光,强烈的阴影,脱离现实的表演,来表现黑暗电影题材……”
讲到演技,罗纳德就不太擅长,他听玛莎·柯立芝说了会。玛莎曾经钻研过方法派源流,和几位现实主义演技教师都学习过。
表现主义其实和方法派有点不兼容,不追求真实感。凯奇被他叔叔科波拉推崇的德国早期电影“大都会”影响,表演方法偏向极端。
三人消除了误会,走出拖车。发现凯奇又在给德博拉写诗了。
“德博拉,这是我给你写的情诗。”
“诗名叫‘阿美利加女孩’”
“嗨嗨”,尼古拉斯清清嗓子,开始念起来,
“为人所爱的女士。
在所有其他事物之上。
是她的家,装饰着我这美丽的土地的泥土。
她是爱与火的结晶。
以神圣的权利支配着人的心。”
“不要当众朗诵了,给我……”德博拉一把抢过尼古拉斯·凯奇的诗作,把拍纸本拿到自己怀里,去拖车里细细欣赏。
“哈哈哈……”罗纳德禁不住笑了出来,这拿腔拿调的朗诵,真的不像现实主义表演方法。
凯奇给德博拉递了个飞吻,然后过来和罗纳德打招呼,“嗨,罗纳德。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你的表演。你在俄克拉何马拍的‘斗鱼’什么时候结束的?”
“上个月。”
“接下来有什么片约?”
“我的经纪人利马托在给我联系试镜新片,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凯奇说道,“怎么,你有新片?”
“是的,一部讲彗星和僵尸的故事,你有兴趣吗?”罗纳德让他靠近点,然后低声对他说了想法。
“噢,噢,……”尼古拉斯·凯奇双手抱头,一副吃惊的样子,“戏剧之神今天眷顾我了吗?我给经纪人利马托打电话。”
“别着急,电影的融资还没有完成,我会给利马托联系的。”
“你知道吗,我在‘快节奏’的时候多羡慕西恩·潘。”凯奇非常高兴,他很像自己也能够在一个卖座片李演一个有较多戏份角色。
凯奇兴奋地拉起片场的演员给罗纳德介绍,“嗨丽莎,迈克,这是罗纳德·李,‘快节奏的里奇蒙’的导演。要不是他,我还没有工会卡。天啊,我今天太高兴了。”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得走了,否则柯立芝导演要不高兴了。”罗纳德和演员们握手道别。
“我会找利马托的”,临走前罗纳德给凯奇做了个电话的手势。
第三百一十二章 龙飞风舞
威廉姆·莫里斯的资深经纪人埃德·利马托还是老样子,喜欢用大家庭来比喻他和客户之间的关系。
“尼克是我的孩子,他是个非常敬业的演员,我很看好他,虽然caa利用弗朗西斯·科波拉急于减轻财务压力的心理签下了他,但是意大利裔的心还是在一起的。”
“别废话了,尼克来演我的电影,多少钱?”罗纳德懒得和利马托兜圈子,他把意大利人办公桌上的雪茄拿了一根,往天上一丢,再接住。
“嗨,这可是古巴货,你这个小坏蛋。”
罗纳德也把雪茄往他怀里一丢,“开个价吧,我给他主角的戏份,虽然不算太多。”
“这样,五万美元片酬……”
罗纳德转身作势要走,这个价格远远超过了尼古拉斯·凯奇的身价,而且比最低工资高太多了。
“别这样,罗纳德。我们是老相识了。”利马托一把拉住罗纳德的手。
“这价格我不是乱开的,本来米歇尔·菲佛要和尼克一起演‘山谷女孩’的。不过在我的不懈推荐下,她被布莱恩·德·帕尔马挑中,和艾尔·帕西诺演‘疤面煞星’,他们给了菲佛这个数。”
利马托作出一个“十”的手势。
“你搞什么?那是环球两千万的大项目,我这是小成本。一口价两星期五千美元,你不愿意就算了。”
罗纳德作出生气的样子,布莱恩·德·帕尔马放弃“闪电舞”,去拍的环球大制作“疤面煞星”,和自己的小成本剥削片能一样吗?
“一万?好好……”,利马托提了一个不太高的价格,凯奇现在还没有能够证明自己的作品,也没有参与大制作,“不过尼克在你拍摄期间,去参加新片的试镜的话,你得放人。”
“这好商量。不过我这是小制作,试镜不要超过一天。”
谈好尼古拉斯·凯奇参演的口头协议,罗纳德继续找钱的旅程。
……
“sly,sly……”
罗纳德进了caa的办公室,就听到合伙人之一的罗恩·梅耶在前台打电话,他穿着夏威夷衬衫,戴着墨镜,一副热带度假的打扮,还拎着一只大包。
“梅耶先生是怎么了?”罗纳德问办公室里的尼西塔。
“史泰龙”,尼西塔用一根手指对着自己的脑门指了两下,“他不愿意演喜剧,拒绝了‘比弗利警探’那个奥维茨和梅耶都看好的项目。梅耶要去夏威夷,想说服他接下这部电影。”
“喜剧和动作片融合?”罗纳德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是的,sly说他不喜欢破坏自己的硬汉形象。你知道的,明星总是对银幕形象看得很重要。”
“硬汉加上幽默感,好像也挺好啊?”罗纳德想了想,现任大统领就有点这个派头,他过去也演过西部片的硬汉,而且幽默感极佳,最近在电视上老说苏维尔联盟的笑话,民众支持率很高。
“但他是洛奇,和兰博。”尼西塔做了两下拳击的姿势。
“也是,他的角色都是不苟言笑的。”
罗纳德聊完史泰龙的事情,伸出双手在身前搓了搓,“这次的剧本能给多少钱?”
“十万美元。剧本其实已经写过两稿,但是rso唱片公司的老板罗伯特·斯特伍德先生还是不满意。他想起你给他写的‘油脂’续集,这次是他点名,要你修改‘周末夜狂热’的续集剧本。”
“很好啊,我就快凑齐拍摄‘彗星之夜’的预算了。”
罗纳德拿过“周末夜狂热(saturdaynightfever)”续集的剧本,打开看了起来。
事情还要从这部大卖的歌舞片的男主角约翰·屈伏塔说起。
屈伏塔自从主演了“周末夜狂热”,和“油脂”两部歌舞片,成为新任好莱坞舞王之后,本来有大把的歌舞片等着他去演。
不过屈伏塔不想重复自己的银幕形象,他想朝着一名真正的演员的方向转型,婉拒了所有的歌舞片。
经过成功的爱情片“都市牛郎“以后,他又接拍了布莱恩·德·帕尔马导演的惊悚片凶线(blowout)。但是这次和南希·艾伦合演的新类型片票房大失败,让他一度找不到请他参演的好剧本。
眼看一年多过去,没有一部适合的电影,约翰·屈伏塔不得不重回歌舞片,希望借出道作“周末夜狂热”的续集重整旗鼓,再次向好莱坞一线男明星进发。
好莱坞经常把这种意在扶植男女主角成名的大制作电影,称作“投石车”。一个演员,经过“投石车”电影的发射,一下子跨越过同档次的演员,到达明星的地位。
续集的剧本,名字和原作一样,使用的是beegees乐队的歌曲名字,叫做“龙飞凤舞(stayingalive)”。
其实这个续集,在一九七七年原作“周末夜狂热”上映热卖的第二天就开始撰写了。
在原作中从布鲁克林意大利区的贫民家庭走出来的托尼·马内罗,来到了曼哈顿,试图在百老汇的音乐剧里找到一片天地。
但是由于他的背景,和缺少正规的音乐舞蹈训练,在曼哈顿蹉跎多时,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角色。最后在一家健身中心当上了教练。
屈伏塔对续集一直是欢迎的态度,但是他不喜欢这种偏向现实主义的剧本。他希望马内罗凭借自己的天赋,成功的被音乐剧选中,在百老汇取得成功。
rso唱片公司的斯特伍德,和派拉蒙的行政制片人,花了很多时间想说服屈伏塔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主义的结局。因为原作成功的原因,被影评人归于非常现实地对布鲁克林意大利裔生活的描写。
本来一直僵持的局面,在屈伏塔遭受演艺生涯的重大失败以后,又出现了转机。
“所以斯特伍德先生的要求是什么?”罗纳德看了看剧本,最后应该给主角马内罗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比原来更乐观,但是不能放弃现实主义,和现实相距很大,这样就离原作的精神太远,恐怕为了看续集的观众会感到失望。”
“我能和约翰·屈伏塔见一面吗?”罗纳德提出了要求。
他没见过屈伏塔真人,光凭剧本的话,怕自己梦不到电影,于是提出见主演一面。
“这没问题啊,屈伏塔对电影有很多自己的设想,你正好和他聊聊。”
约翰·屈伏塔也是caa的客户,会面被安排到了一家西好莱坞高档的健身房里进行。
屈伏塔戴着发带,穿着宽松的t恤衫,正在举杠铃。他正在努力恢复身材。他很清楚,有很大一部分观众,特别是女性观众,是来看他的性感身材跳起热辣舞蹈的。
六年过去,他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能恢复当年那个精壮的身材。
“屈伏塔先生,你好。”罗纳德站在一旁,看他在教练的帮助下做着深蹲。
“叫我……嗯……约翰……嗯”屈伏塔放下杠铃,拿过毛巾擦了擦汗。
“你就是罗纳德?我很喜欢你写的‘油脂续集’的剧本,可惜他们没有坚持你的剧本,否则我会在里面客串的,这样我们早就能够合作了。”
屈伏塔和银幕海报上没有什么差别,浓密的头发,湛蓝的眼睛,下巴上有一个一个小凹坑,很多阿美利加女性很喜欢这种下巴,认为是性感和男子汉气的标志。
“约翰,你想象当中马内罗的结局是怎样的?”
“罗纳德,你看,马内罗是多么的有天赋。”屈伏塔一指墙上贴的“周末夜狂热”那副著名的海报。
穿着白色西装的屈伏塔,一手斜着指向天空,一手指着地面。屈伏塔把他贴在健身房里,激励自己锻炼。这个动作也被很多舞者模仿。
“为什么这样的舞蹈天赋,不能被百老汇的制作人看中,去担任一个音乐剧的主演呢?我不明白,他们老说这样不够现实,我不理解有什么不现实的。”
“我想他们的意思可能是,原作充满了一个小人物在布鲁克林出人头地需要经历的挣扎吧?”罗纳德想了想,说道,“马内罗考不上大学,如果不是舞蹈天赋,他很有可能会在修车厂里找一份工作。”
“是的,罗纳德,是的。意大利裔很多人高中毕业就开始混。但是马内罗的天赋,足以支持他找到一份百老汇的工作。”
“好像你自己出道也没这么顺利吧。”罗纳德腹诽道。经纪人和他说过,屈伏塔是搭上了戴安娜·海兰,一位年纪比他大十八岁的女演员,才能拿到百老汇翻拍剧,“油脂”的主角。
他在百老汇也演过“油脂”,那是不过是一个伴舞。
对了,伴舞。
罗纳德开口道,“约翰,我觉得马内罗除了天赋,自身的奋斗也是很重要的。你不觉得应该给他的努力奋斗以回报吗?不如让他被百老汇制作人看中,先担任新音乐剧的伴舞怎么样?”
“伴舞?”
“对啊,这样我们到了第三部,还有故事可以讲。马内罗从伴舞爬到主演的位置。”
“我喜欢你的主意,罗纳德。”屈伏塔想了想,露出了笑容,看来他有点满意,“就像洛奇一样,哈?奋斗,击败一个又一个对手,取得成功!”
屈伏塔对着空气挥了两下组合拳。
“我们给马内罗一段爱情生活怎么样?一个和他一起奋斗的舞蹈者,最后两人在音乐剧中都拿到了角色?”
“你想的很棒。”屈伏塔点点头,原作扮演女主角斯蒂芬妮的演员,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在镜头里和他不再般配。马内罗需要一个新女朋友。
得到屈伏塔的首肯,罗纳德兴冲冲的回公寓。跟着简·方达健身录像带做了一会瑜伽动作,然后洗了一个热水澡,早早的上床睡觉。
“啊……”
罗纳德看到床边的闹钟,已经指向第二天早上六点,什么也没梦到!
第三百一十三章 采访对象
不知道是梦境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自己前世没有看过这部电影。罗纳德有点难受,这样就要全凭借自己的编剧能力来修改“龙飞凤舞”的剧本。
通过caa和派拉蒙的良好关系,罗纳德想法要来了前几版剧本梗概参考。原剧本明显被屈伏塔,rso唱片公司,派拉蒙等几方拉扯过,不是一个太流畅的故事。有很多各方的小心思充斥其中。
屈伏塔希望多多展示自己的性感形象,rso唱片公司希望多塞一些劲歌金曲,再次推动beegees乐队的热度,他们因为迪斯科毁灭事件唱片销量下跌严重。
而派拉蒙也许是最看中故事本身质量的,他们想尽量让这个故事吸引人,有合理的开头,中间,和结尾。只要故事能保持在水准之上,很多观众还想看约翰·屈伏塔跳舞。
不太懂百老汇的生态啊,罗纳德拿起电话,找朋友帮忙。
“唐,我是罗纳德,请你帮个小忙。”他打给了“闪电舞”的制片人唐·辛普森,“你们在费城的戏份拍完了吧?我想向你借一个人。”
……
“辛西娅,谢谢你来帮我的忙,我会问你一些你舞蹈生涯中碰到的问题。”罗纳德找了家咖啡馆,和“闪电舞”里扮演俱乐部舞女的辛西娅·罗兹(cynthiarhodes)见面聊剧本。
“啊?为什么?我还以为你有剧本找我演。”辛西娅开玩笑道。
“我在给屈伏塔的‘周末夜狂热’续集写剧本。”
“啊……”辛西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这部电影终于要出续集了吗?还是屈伏塔演托尼·马内罗吗?”
“额,是的。”罗纳德没想到辛西娅这么着迷这部电影,看来当年的原作确实深入人心。
“要是我也能在这部电影里演一个角色就好了,我们那时候经常模仿屈伏塔和他的舞伴的舞步。”
“你不是跳芭蕾和爵士舞的吗?”罗纳德奇道。“周末夜狂热”写的是一个在迪斯科舞厅跳迪斯科的意大利裔青年的故事。
“那时候迪斯科流行嘛。我们都偷偷跳,可不能让父母知道。”辛西娅回答。
“好吧,那我开始问了。你是怎么当上舞蹈演员的?”
“我从小跳舞,还是个小歌手。大了以后就放自然到纽约百老汇试试运气。不过我的运气不够好,拿不到百老汇的角色。
然后我拍了一些广告和mv,给几部电影当群演,最近我的经纪人才给找了‘闪电舞’的出镜机会。”辛西娅一身简朴的衣服,抱着咖啡杯回答道。
“你还会唱歌?”
“小时候我在家乡纳什维尔的游园会上唱歌。”
罗纳德刮目相看。纳什维尔是阿美利加音乐重镇,那里是很多唱片公司的驻地。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游园会歌手,但是也应该有一定水平才会被选上。
“一般的舞蹈演员,想要进百老汇,需要打动哪些关键人?”
“主要是选角导演初选,然后音乐剧的导演会做一个群体面试,挑选伴舞线的人选,主角基本上从成名舞蹈演员中选择,偶尔会有从伴舞线上跳出来的,那时候先当上伴舞,再被挑中出任主角就是我的梦想。”
百老汇的歌舞剧,一般伴舞都会在一条线之后做舞蹈背景,叫做伴舞线。主角才能在伴舞线之前演。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
“嗯……怎么说呢?女性舞蹈演员的职业生涯长度,一般只有男性舞蹈演员的一半,我那时候已经二十三岁了还没有一个真正的机会,所以我想试试电影圈。”
“你觉得像马内罗那样在迪斯科舞厅里跳得最好的舞蹈家,有多少可能进军百老汇,被选中当主角?”
“这不是一种类型的舞蹈,迪斯科比较奔放,自由。百老汇的爵士舞需要更多的基础训练和排练。不过马内罗这种舞蹈天才,如果专心学习,也不是不可能,他长得这么帅。”
“没被选上之前呢?马内罗可能做什么工作养家糊口?”
“他这种外型,和舞蹈水准,在迪斯科舞厅,比如54俱乐部非常受欢迎的。他去当个服务员,小费就能赚很多钱。如果不去这些声色场所,那么当一个健身俱乐部的舞蹈教练,在曼哈顿也能生活下来。”
……
罗纳德问了很多问题,把一个舞蹈演员在大城市里会碰到的各种问题,诱惑,苦恼都记了一大本。
“谢谢,辛西娅,大致上就是这些。面谈的费用,派拉蒙会给你寄支票的。”
“罗纳德”,辛西娅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你觉得我能在续集里演一个角色吗?”
“我不知道。我并不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只是被找来修改剧本。我可以给派拉蒙打声招呼,说说你的好话,但我不能保证什么?”
“真的?”辛西娅高兴的抱着罗纳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太高兴了。”
“别太兴奋了,只是个试镜机会。”罗纳德摸摸自己的脸。辛西娅长得金发可爱,又是舞蹈演员,还挺符合自己审美的。
先把采访辛西娅得到的很多舞蹈演员的生活素材,慢慢编织进不同的剧情里。
接下来就是要几条主线把各个剧情连接在一起。原剧本在这方面比较弱,这也是屈伏塔和斯特伍德不满意的原因。
没有梦境的指引,罗纳德还是祭出老办法,把托尼·马内罗的所有情节,写在三寸大小的索引卡片上,然后钉在墙上的软木板里,前后左右地排列组合。
梦境的好处,是给出了几个最高潮的场景的走向,这样等于是给出了电影的主线,或者主线之一。剩下的只要填空即可。
现在没有指引,只能自己重新思考,想出一条逻辑通顺,情感起伏,又有各种出人意料情节的主线。
最大的问题出现在马内罗的舞蹈事业上,罗纳德拿到手的剧本里,把马内罗写成了一个向往百老汇的舞蹈天才。但是他在原作里明明是跳迪斯科出色的草根舞蹈家,怎么顺利地过渡到百老汇音乐剧上呢?
就像辛西娅说的,一个能在54俱乐部赚大钱,不缺女人的英俊男人。怎么找到动力放弃一切,去从百老汇从伴舞跳起的?
得给马内罗找一个合适的动机,让他和在百老汇当伴舞的女朋友去百老汇看音乐剧,一见钟情爱上了那种舞蹈?
罗纳德觉得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一边改“龙飞凤舞”的剧本,一边还有自己的“彗星之夜”需要修改,融资,和找合适的演员。
为了不耽误两边的进度,他把自己的时间按照半个小时为最小单位,分好块。然后严格的在每个块里,只做相关的事情。
绕是这样,也累得昏天黑地,才在一周之后,初步修改好,然后到健身房给屈伏塔递交修改后的剧本。
屈伏塔正在跳舞,现在他每天跳三小时舞蹈,举两小时杠铃,恢复身材和舞蹈能力。
“马内罗被音乐剧的女主角迷上,放弃了酒吧招待的工作,去一个健身房做舞蹈教练,一边挣钱,一边恢复和学习爵士舞的基本功,最后在新的音乐剧试镜上,打动了导演,得以入选伴舞。
于此同时,马内罗的女友也入选了伴舞。两人一起在事业上奋斗前进。
在排练的时候,音乐剧女主角和不想让她继续舞蹈事业的男友起了冲突,马内罗安慰并帮助了女主角。马内罗的女友以为他移情别恋,最后在舞蹈中,两人了解了彼此的心意,重归于好。”
屈伏塔快速看完了剧本,“罗纳德,你真是个快手,质量又高。我很满意,派拉蒙和斯特伍德对此是什么看法?”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自己caa的经纪人说的。
“斯特伍德先生认可,派拉蒙只要你愿意出演,其他都好说。”
“那行,接下来我们要找一个好导演。我很喜欢罗纳德上次说的那种像洛奇一样奋斗的马内罗,我们最好找一个像洛奇电影的那种导演,善于拍小人物奋斗成功故事。”
“你有什么人选吗?”经纪人问屈伏塔。
“嗯……都帮我想想,有谁?你也帮我想想,罗纳德。”
“既然你这么喜欢洛奇,为什么不着洛奇的导演呢?”罗纳德回答道。这个剧本先天上有缺陷,又要满足几方投资人的利益,罗纳德又没有梦境参考,不想导演这部电影。
再说自己还要忙“彗星之夜”,他也没有心思自荐,随口说了一句。
“啊?对啊?你帮我问问史泰龙先生有没有兴趣?”屈伏塔激动地对经纪人说到。
“洛奇第一部的导演不是史泰龙吧。”罗纳德嘟囔了一句。
交差了“龙飞凤舞”的剧本,离着既定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接下来应该找剩余的主要演员了。几个男女主角梦境里都有提示,除了男主角演技不太好,其他几个人对于一部低成本剥削片那是非常够用的。
太贵的演员自己也请不起。
先找女主角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这个被米纳罕骗去拍了仆街音乐剧“苹果”女主角的美女。
“什么剧本?是像快节奏那样的群像戏吗?我演的是主角吗?”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对罗纳德导演的电影很感兴趣,她早就想来一部“快节奏”那样的电影打响名号了。
“主角之一,只有两个山谷女孩姐妹作为主角,你是戏份最重的那个。其实,是上次我在米纳罕的宴会那里见到你以后,才想出来的剧情。是一部科幻题材加上僵尸的青春片。”
“听上去很复杂,不过我很想演。你的档期定在什么时候?”
“明年初,我还有一些技术上的事情要处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约一月末二月初。你的档期能安排吗?”
“可以,我在新一季的肥皂剧剧‘我们的日子’有个常驻小角色,不过他们准备把我写死,我明年一月下旬以后都有空。”
“好,我给你的经纪人打电话,给他寄剧本。”
然后是请玛丽·沃罗诺夫演重要角色,末日基地里女科学家。当年“摇滚高中”里的古板的女校长她就演的很好,这是真正有演技,但是被好莱坞主流忽视的好演员。
“玛丽,我是罗纳德,我要导演一部新片,有个女科学家的角色,你想演吗?”
“罗纳德?”沃罗诺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哪个罗纳德。
“是罗纳德?他是快节奏的导演,当年摇滚高中当过临时导演的。我正好也想问问他……”一个声音在小声地和玛丽说话。
“罗纳德,我很高兴你能想起我,你能不能到我家里来详谈,我有点事情走不开。”玛丽·沃罗诺夫放下捂住话筒的手,对罗纳德说道。
“好啊,没问题。我带着剧本过来。”罗纳德答应了下来,正好可以和玛丽聊聊她对剧本的看法。
第三百一十四章 第三者
“嗨,pj,是你在这里,真是意外的惊喜。”
罗纳德到了玛丽·沃罗诺夫位于洛杉矶的家,意外地发现“摇滚高中”的女主角pj·索尔斯也在。
“你现在拍什么电影?有没有兴趣到我的电影里客串一个角色?”罗纳德见到老朋友很开心,自从上次在纽约网球公开赛上见到pj夫妇以后,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了。
“罗纳德,现在是实话时间。你有没有在上次网球公开赛的时候给丹尼斯提供方便?”玛丽·沃罗诺夫让罗纳德坐下,然后死死盯着罗纳德的眼睛,等待一个回答。
“什么方便?你把我搞糊涂了,玛丽。”罗纳德莫名其妙,“丹尼斯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要和pj离婚,为了那个卖汉堡的女孩。”
“啊?离婚?谁是卖汉堡的女孩?”
罗纳德看向pj·索尔斯,进门的时候她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不过听完消息以后再仔细观察,似乎眼睛有些异样。
“pj,你和丹尼斯?”
看到对方很难受地点了点头,罗纳德走上前去,拥抱了一下pj·索尔斯。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罗纳德看向冷静下来的玛丽·沃罗诺夫。
玛丽·沃罗诺夫简要地说了一下丹尼斯和pj分手的缘由。
丹尼斯·奎德的演艺事业本来一直不如pj·索尔斯发展的好。pj也在多方推荐丈夫进大剧组。
终于今年年初的时候,两人一起出演了菲利普·考夫曼导演的“太空先锋”,讲述阿美利加第一批宇航员的故事。
丹尼斯第一次演了男二号,获得好评。之后各种电影片约开始多了起来,前几个月他还接受了“大白鲨3d”的男主角。
就在上次纽约网球赛后的派对上,丹尼斯·奎德认识了演汉堡王广告的女孩莉·汤普森。在丹尼斯的介绍下,莉·汤普森也在“大白鲨3d”里出演了一个滑水女郎。
然后就是老套的故事,丈夫得到了男主角,爱上了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反过来向一直给丈夫演艺事业支持,不惜用自己的关系给丈夫找角色的妻子提出离婚。
“我真的不知道,pj。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莉·汤普森是个破坏婚姻的第三者。”
pj用手擦了下眼睛,低头说道,“罗纳德,她不是破坏婚姻的人。我早就有预感,丹尼斯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只是没想到来的……
我不知道丹尼斯和莉之间是怎么发生的,总之丹尼斯提出离婚,还是我们的婚姻本身的问题。”
“罗纳德!”玛丽·沃罗诺夫向来快言快语,“你不要这么说pj,她已经够伤心的了。”
“我说什么了?”罗纳德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
“你为什么说pj是第三者?她只是想要个孩子,pj已经三十二岁了,她一直想要自己的孩子,然后退出演艺圈休息,是丹尼斯不愿意。”
“不是……为什么你们觉得我在说pj?我说的是莉·汤普森。”
“嗯……哎哎……”pj终于忍受不了两位朋友在面前讨论她的婚姻不幸,小声的哭了起来。
“哦,pj。”玛丽·沃罗诺夫上前抱住pj,轻轻地安慰她。
“pj,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不应该破坏别人的婚姻。这件事情上丹尼斯和莉·汤普森都应该受到道德的谴责。”罗纳德说道。
沃罗诺夫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还差不多。”
安慰了pj两句,罗纳德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只好听玛丽安慰pj,和pj时不时的小声抽泣一下。
在和她们的交流中,罗纳德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原来在阿美利加,人们没有把破坏婚姻的女性叫做第三者的说法,一般用的都是“婚姻破坏者”的说法。
而两位没有真爱的夫妇或者男女朋友之间,如果有一方找到了真爱,反而那个原来的伴侣,有些时候会被人称做“第三者”,或者“多余的人”。
称颂真正的爱情,当然是非常好的价值观。但是罗纳德不太相信丹尼斯·奎德是为了真爱抛弃的pj。
刚刚出演了大制作电影的男主角,马上就提出和原配离婚。罗纳德不太相信所谓找到真爱的说法。否则时间上那也太巧了。
他觉得其实pj可能也知道丹尼斯·奎德的为人,对离婚的真正原因心里也应该有数。
哎,演艺圈的婚姻,找到真爱,可能真的比其他职业的难一点?
事后罗纳德还挂了个电话给经纪人艾迪,他也是莉·汤普森的经纪人。
艾迪告诉罗纳德莉·汤普森的经济合约,他已经转卖给大经纪公司了,现在汤普森算是已经进入演艺圈,还有人扶持。
她的合约卖了个高价。至于汤普森的个人隐私,他没有兴趣管,也劝罗纳德别管。
“对了,汉堡王对你上次的广告很满意,现在他们还要拍一版圣诞节的版本,你有没有兴趣?”
“如果在洛杉矶拍,那我可以安排。你知道我现在缺钱,艾迪。”
“那好,我和他们聊聊,听说广告播出以后,汉堡王的营收上涨的不错,再加上上次你做的植入广告vans鞋子大卖一百万双,他们有点迷信你的广告导演水平,哈哈哈。”
“那他们怎么还不肯在我的新片里植入广告?”
“生意就是生意,他们听说你的新片只有一百多万预算,就不愿意了。对汉堡王来说,至少也要七大的平均水平,八百万左右的电影他们才会考虑。
否则受众就太窄了,快节奏是一个奇迹,汉堡王的决策从这点上来说没有错。”
“哎,vans鞋子也这么说。看来低成本电影要拉到植入广告,不是那么容易。他们都不相信我能够再次创出票房奇迹。”
……
再次回到caa办公室的罗纳德,又看到了公司的合伙人罗恩·梅耶穿着夏威夷衬衫,提着行李匆匆走进办公室。
“嗨,罗纳德。”梅耶突然转过头来和他打了声招呼。
“你好,梅耶先生。”
“你的剧本很不错,sly决定导演了。”然后梅耶举起草帽致意,快步走到自己办公室去换衣服了。
罗纳德回头看到很多员工出来,好像要欢迎什么大人物,里面就有自己的经纪人尼西塔,于是他找到尼西塔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里克?”
“史泰龙不喜欢caa推荐给他的剧本‘比弗利山警探’,其他我们推荐的剧本他也没有兴趣,据说威胁了奥维茨要炒掉caa,回归wma。
你的剧本帮了caa的大忙,不管是他主演还是导演,总算有一个看中的项目了。当然也多亏了派拉蒙的艾斯纳先生帮忙,亲自给他打了电话邀请。”尼西塔在罗纳德耳边低声的说道。
“不过洛奇的导演我记得不是史泰龙啊。”罗纳德摸摸脑袋,自己当时也就随口说了一句。
要是按照电影拍摄的经验和规律的话,其实“油脂二”的导演帕翠莎·伯奇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罗纳德去影院看过“油脂二”,其实导演的歌舞场面不差,毕竟伯奇是百老汇的编舞出身。
只是男主角的表演比较灾难,女主角米歇尔·菲佛倒是演的很好,她身上那种老有点尴尬的特质,和女主角比较像。
想到前女友,罗纳德又开始乱想,难道当时菲佛提出分手,就是感觉不到和自己之间有所谓的“真爱”?
“罗纳德,罗纳德……”尼西塔的叫声,把罗纳德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是史泰龙先生,他知道你是龙飞凤舞的剧本修改者。”尼西塔小声提醒。
罗纳德这才反应过来,前方两个高大威猛的保镖后面,就是现在好莱坞最红的男明星,西尔维斯特·史泰龙。
“你好,史泰龙先生,我很喜欢你演的洛奇。”罗纳德连忙向超级红星问好。这人可得罪不起,连派拉蒙的总裁艾斯纳,邀请他都要亲自出马。
“孩子,我凭借‘洛奇’,也提名了最佳原创剧本,和最佳男主角,约翰拿了最佳导演,他也感谢我的剧本和表演,知道吗?”
“洛奇永不言败的精神,是我们阿美利加的共同财富。”罗纳德看了看史泰龙,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刚才自己说他不是洛奇导演的那句话。
其实洛奇第二部和第三部都是史泰龙自导自演,票房都非常可观。
但是他们都没有重复第一部拿奖拿提名的盛况,第一部的导演约翰·g·艾维尔森,可是凭借他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导演的。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修改的剧本故事,不过你不太清楚怎么突出主角,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写英雄。”
说着史泰龙把墨镜重新戴上,两个高大的保镖,一个白人,一个黑人,向前一撞,想把罗纳德撞开,给史泰龙开路。
罗纳德向后一个闪躲,闪开了那个白人保镖的冲撞,引得这个梳着个马尾辫的保镖的目光甩了过来。
罗纳德点点头,向门里一伸手,示意他们先进去。
“哼……”那个保镖嘴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话,护着史泰龙进了caa办公室。
那边所有的办公室都打开大门,几位合伙人领头,带着员工都站在前台后面的过道两侧,鼓掌致意。向皇帝一样地欢迎史泰龙驾临caa。
他的新片“第一滴血”国内票房已经突破三千五百万,海外发行也大获成功。
第三百一十五章 明星和演员
“喔噢,这不是把剧本里我改得部分都去掉了?”罗纳德眉毛不由自主地扬起。他手里捧着的是史泰龙修改过的剧本复印件。
史泰龙在自己剧本的基础上,修改了不少地方,大块的情节被用笔划掉,还写了“多余”,“主角”……等等大字批语,让罗纳德看得血压升高。
剧情被改得有点逻辑不通,屈伏塔扮演的马内罗,没有脱离六年前青少年时代的不成熟,和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性格,在新版剧本里甚至变本加厉。
马内罗有个死心塌地喜欢他的女朋友,然后百老汇音乐剧的女主角被他闯进化妆间搭讪一次,也就和他上床了。
他打工的那个酒吧,很多女人点了很多昂贵的酒,就为了能看他走路的时候性感的屁股,以及想和他春宵一度。
最后史泰龙还把罗纳德准备留到第三部的内容加了进来。
马内罗还征服了导演,成功替换掉男主角,女主角和女朋友都对他依依不舍,成功的走上了人生巅峰。
“这是史泰龙自己写的剧本吗?”罗纳德对着经纪人尼西塔抱怨道。史泰龙好歹有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提名,洛奇第一部的故事很好,人物刻画很深刻,怎么会这么改剧本?
难道他的编剧能力已经退化的这么厉害?
“当然是他写的,我认得他的字迹。”尼西塔笑了一声,“怎么样,你愿意继续帮他改进剧本的对话,和描写细节吗?史泰龙太忙,他需要一个人来雕琢剧本里的人物对话。”
“他不是不喜欢我的故事吗?”罗纳德不想在继续在“龙飞凤舞”这个项目里浪费时间了。这么差的故事,自己再写的话,搞不好会让自己的品味被拉低。
一个烂故事,修改对话和行动也救不过来。
“谁说的,你的编剧能力很好,史泰龙喜欢你的故事。”尼西塔倒了一本威士忌,在桌子上递过去,然后继续说道,
“你自己也是编剧,知道编剧比较困难的是最初的创意和故事阶段。在别人的基础上修改起来相对容易,特别是一个好故事。
史泰龙当年的‘洛奇’,剧本,一直修修改改了两三年,被各大制片厂拒绝了好几轮,直到最后一版,才被一家小制片公司看中。”
在别人基础上修改比自己容易,罗纳德深有同感,笑着喝了一口酒,“史泰龙编剧的拳击片非常卖座,这个剧本有点把舞蹈当拳击的意思。”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尼西塔想了想情节,确实有点像拳击,百老汇的导演就像洛奇·巴博亚的拳击教练,看中了马内罗的舞蹈天赋,然后和他说了几句,马内罗和女朋友一阵练习,水平就超过原定的男主角了。这和洛奇的剧情很相似。
“我不明白,为什么史泰龙会把马内罗写成那个样子?如果他还是那个六年前的老样子,那在酒吧打工挣钱,还有很多妞倒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去百老汇找机会?
而且教练的作用,舞蹈这行里没有拳击里那么大。舞蹈并不是一对一的单挑,而是配合起来表演。真的导演点拨一下就能跳得比男主角好?除非这个歌舞剧本来就不入流。”
“哈哈哈……”尼西塔笑得很开心,“史泰龙是明星,屈伏塔也是明星,罗纳德。”
“明星?”罗纳德想了一会,还是不得要领,“为什么明星就要这样写?”
“明星是高于电影的,亨弗莱·鲍嘉所有的电影里都穿着同一件风衣,对他们来说,电影是展示他们个人形象的一个载体。”
罗纳德若有所悟,他又翻开剧本,果然史泰龙添加的内容,都是为屈伏塔的个人形象服务的。
女人看见马内罗就走不动路,富裕家庭出身的女主角也会爱上一个穷小子伴舞。舞蹈上只要随便一跳就能比其他舞蹈演员跳得好。而且无论犯什么错最后大家都会原谅他。
“这种电影都不算故事了,像是屈伏塔的大型mv。”罗纳德吐槽了一句。
“那好吧,我就替你婉拒了,就说你有自己的项目要着手了。对了,你的电影项目到了什么阶段了?”
“我还在找最后一些钱,新年之后预计就可以开机了,不过小制作大约两周就能拍完,然后我再慢慢写我喜欢的剧本。”
“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随时给我电话。”
“现在到没什么,有困难我会找你的。”罗纳德起身准备离开,“对了,我改‘龙飞风舞’剧本的时候,采访过一个姑娘,她想去试镜看看有什么机会。”
“她叫什么名字?”尼西塔记下了辛西娅·罗兹的名字和电话,“我会安排的。”
罗纳德出了caa,马上去机场,赶场去纽约拍摄“汉堡王”的广告。
汉堡王希望原来出镜的两位女演员莉·汤普森,和伊丽莎白·苏继续出镜,再加上找的一位儿童演员也是纽约人,出州界拍摄有很多麻烦,所以到洛杉矶拍摄反而成本更高。
艾迪为了做成这笔生意,特地牵头找了摄影棚,联系了两位女演员,找好了布景和设置团队。
好在纽约市拍摄的场地和人手也非常好找,艾迪很快完成了所有准备。罗纳德只要到现场负责导演拍摄就行。为了奖励艾迪,罗纳德给他挂了一个广告制片人的头衔,汉堡王给的报酬也分了艾迪一半。
莉·汤普森和伊丽莎白·苏都抽了半天时间来纽约拍摄圣诞版的“汉堡王“广告。
她们穿上了汉堡王的侍者的衣服,带上汉堡王的帽子坐在一个圣诞节布景的房间里,两位美女坐在前排的大椅子上,莉·汤普森还搂着一个小女孩。
“祝你有一个快乐的小圣诞
让你的心变得光明
从现在开始
你的烦恼将不复存在”
莉和伊丽莎白等人,排练起了传统的圣诞歌曲“祝你有一个快乐的小圣诞”,那个女孩是汉堡王找来的童星,唱的奶声奶气的,非常可爱。
“我要一个变焦推近(zoomin),最后放到莉和伊丽莎白的近景,这时候他们正好唱到‘你的烦恼将不复存在’。”
罗纳德拿着分镜在交代摄影组的镜头调度,“然后我会再拍一条小女孩,对了她全名叫什么?”
“萨ls拉·米歇尔·盖拉。”艾迪在旁边提醒。
“对,然后我会拍一个萨拉的特写,让她说出那句台词。”在飞机上才开始熟悉广告剧本的罗纳德,忘了她的名字。
“所有人都准备好,我们来排练一遍。”罗纳德拿起电喇叭开始下令。
排练的效果很好,罗纳德让灯光组开始布光,几位演员开始补妆。
萨拉·米歇尔·盖拉还没换牙,她的母亲在旁边照顾她。萨拉属于表演天才儿童,去年四岁的时候就拍摄了cbs的一部电视电影,正好被汉堡王看到,他们顺势邀请萨拉来拍摄圣诞节版本的广告。
“萨拉,到时候我会拍一个你的特写镜头,就是……”
“我知道,就是离得很近的拍。”
“对,你很聪明,萨拉,到时你要说那句话还记得吗?”
“圣诞快乐,麦当劳!”
“很好。”
汉堡王在上次广告里怼了麦当劳的牛肉味道不好以后,这次似乎有了点收敛,他们这次的剧本,让可爱的萨拉对着麦当劳问好,不知道是不是改弦更张,不再攻击竞争对手了。
罗纳德坐在导演椅子上闭目养神,布光需要很长时间,他正好略作休息。
“罗纳德,能聊聊吗?”
罗纳德睁开眼睛,是莉·汤普森。
“当然,什么事情。”
“是不是我的表演有什么问题?如果我哪里做的没有达到你的要求……”
跳芭蕾舞的经历,让莉·汤普森做事比较独立和勇敢,感觉罗纳德对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给予更多的演技方面指导,所以开拍前来问问原因。
“没有问题,事实上我最满意你的表演。所以我让你搂着萨拉,这样的效果更好,更自然。”
“那……”
“事实上我刚从洛杉矶飞来,比较累了。”罗纳德鼓励了一句,“别有什么顾虑,你演的很好。这只是个广告而已,放轻松。你只要像上次那样演好一个邻家女孩就行了。”
“好的。谢谢导演。”莉·汤普森有点不解,回去化妆室休息了。
正式拍摄的时候莉·汤普森表现的果然不俗,她的天赋就在表演的松弛和想象力上,让人觉得她没有在表演,而就是那个在汉堡王打工的邻家少女。
“圣诞快乐,麦当劳。”萨拉·米歇尔·盖拉非常可爱地祝竞争对手快乐。
“新年好!”大家一起恭祝新年快乐,然后挥手致意。
莉·汤普森也觉得这个小女孩很可爱,她提前放下手,搂住萨拉,“吼吼吼……”把她当成洋娃娃一样的摆弄了两下。
“cut!”
罗纳德很满意莉·汤普森的这段即兴发挥,示意摄影师保留。
如果要在莉·汤普森和伊丽莎白·苏两个人里面,选一个来演普通女孩的角色的话,罗纳德宁愿选莉·汤普森。她的演技自然,有说服力。
自己做导演会少很多事情,而且时不时的,汤普森还能有额外的上佳发挥,这就是想象力的好处。
“莉……”见罗纳德喊了停,已经在旁边等候的丹尼斯·奎德走了进来,热情的抱起了汤普森。
“丹尼斯,我们还要拍一条。你可以在旁边等一等吗?”罗纳德和丹尼斯·奎德打过招呼。
“当然,罗纳德。最好能快点,我和莉已经好久没见了。”丹尼斯露出一副热情的笑容,宽阔的下巴,强壮的身材,确实很符合阿美利加观众对帅哥的想象。
奎德打了个哈欠,抽了抽鼻子,“我先出去抽根烟。”
莉·汤普森看着罗纳德对待丹尼斯·奎德的态度更加冷淡,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开口说道:
“罗纳德,我……丹尼斯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能够在大白鲨3d剧组拿到一份工作,才能拿到演员工会卡。”
罗纳德一笑,“我和丹尼斯的妻子pj是老朋友,我参与的第一部电影她是女主角。当然这不关我什么事,你不用多想。”
“丹尼斯说他已经和她履行离婚手续了,现在只要等手续完成……”莉·汤普森没想到罗纳德和丹尼斯的老婆还有这层关系,她想解释一下。
“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莉。不是吗?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再来一条。”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不过圣诞
“他们很喜欢圣诞广告,希望你继续拍摄他们明年的新创意。”
jwt的创意总监达西·马奎尔,在看到罗纳德拍摄的圣诞广告以后非常欣喜。这种圣诞家庭氛围浓厚的片段,很对她的口味。
正好汉堡王方面也觉圣诞广告拍得好,马奎尔和他们商定了下一年度的广告创意。用生不如用熟,又找到了罗纳德。
“还是对比广告吗?”罗纳德接过材料。
“汉堡王想更加激进一点的新创意,这次我想换一种合作方式,把制作部分外包给你。只要作出让汉堡王满意的广告,不管具体细节,全部由你的公司来处理。我们只出一个总价。”
那不是就能凑齐一百三十万美元的电影制作预算了?罗纳德很高兴,连忙翻开材料开始看起来。
“麦当劳的汉堡,牛肉比汉堡王小百分之二十”,罗纳德念了一遍广告词,“这是真的吗?”
“麦当劳煎的牛肉饼,看上去是会缩小一圈,我们采样的几家麦当劳加盟店,他们的牛肉饼体积上确实小了百分之二十有余。”
‘那就是看上去小,而不是重量小啊?”罗纳德有点嘀咕,这会不会有问题啊?
“让那个叫萨拉的小姑娘上镜?”
“对,经过我们的测试,在圣诞广告里出镜的几个演员里,观众对她最喜欢。所以这个新广告,我们打算让萨拉·米歇尔·盖拉先拍。”
“这……这样的广告行吗?会不会违反联邦贸易委员会(ftc)的规定?”罗纳德知道一点点ftc的规定,这样直接攻击竞争对手的广告创意,好像很少有人这么干。”
“没关系,汉堡王有强大的律师团队,播出没有问题。这并不违反ftc的规定,麦当劳只有起诉需求禁制令,但是根据汉堡王的律师团队评估,不足以让汉堡王的广告不能播出。”
“汉堡王倒是没问题,我怕我有问题。”罗纳德心中暗道。
“我得和艾迪商量一下,你知道我正在忙我的新电影,圣诞节前我有很多事情要确定。”罗纳德开始推脱。
“那好,你先商量好,尽快给我一个回复。”
“没问题。”
回头罗纳德就联系了私人律师林赛·多尔。
“罗纳德,你的谨慎是有道理的。那位马奎尔说的不错,法庭一般不会支持麦当劳提出的强力救济,禁止汉堡王广告的播放,因为严格来说他们不算说谎。
但是,麦当劳可以起诉你。虽然根据第一修正案你有言论自由,但是这并不包括明确的诽谤,他们开始可以起诉你。
虽然你应诉得当的话不会有很大的麻烦,但是那可是麦当劳,他们的律师团队可以让你接下来的一年时间过得相当麻烦。
虽然你有案子要打,我可能会多挣一点钱,但是我更想看到你拍的电影,给你做不出庭的律师,审查一下合同,更符合我的口味。哈哈哈。”
“谢谢,林赛,我很感激。我会提高明年的聘用费(retainer)的,有你在我可以避免很多潜在的麻烦。”
“而我会提升我的服务质量,今年我们的业务不错,我有钱可以召几个好的法律助理了。”
罗纳德给艾迪商量以后,用要专心电影项目的理由,婉拒了马奎尔的邀请。
虽然这样艾迪少了不少收入,不过罗纳德答应他,以后的非电影业务,更换一种合作模式,让艾迪成为项目制作人,负责各种细务。碰到再有外包的项目,他们按照比例分钱,这样艾迪也不会太吃亏。
“谢谢,艾迪。祝你圣诞节快乐。”
“祝你圣诞节快乐,罗纳德。我是犹太人,不过圣诞,你可以祝我光明节快乐。”
“抱歉,我总是忘了你是犹太人。光明节快乐。”
在阿美利加的犹太人,除了一小部分彻底融入世俗生活的自由派,多数还保持着犹太教的信仰。而犹太人是不承认耶稣的神的位置的,只认为他是一个先知。
所以他们也没有庆祝圣诞节,复活节,等等一系列基督传统节日。他们的光明节,正好和圣诞节日期有重合,是庆祝犹太起义反抗古罗马递过,光复耶路撒冷的节日。
接下来还有一周多就是圣诞,罗纳德决定不回洛杉矶了,在这里把成立电影制片公司的文件都签字,和会计师劳伦斯·王,私人律师林赛·多尔一起审查各方的投资协议,复杂的合约条款,需要两人合作才能确保无误。
这段时间罗纳德也和凯伦姨妈和唐娜相聚很多。在洛杉矶忙碌的时间里,有时候都没有给姨妈打电话,这次好不容易有相聚的时间,罗纳德感觉很好。
另外,自己拒绝了汉堡王的广告,这样还有资金上的缺口,也可以考虑联系联系纽约这边的熟人,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投资自己。
“罗尼,我有事情问你。”晚上在姨妈家吃完饭后,凯伦姨妈把罗纳德叫道了自己卧室。
“我听唐娜说,她听到你和律师打电话,讨论融资的事情?”
“噢,是的,我的下一部电影正在找投资商。”罗纳德边喝姨妈泡的红茶,边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暖腿套的生意还不错,今年的销量也在快速增加,如果你需要,可以先用在你的电影上。”凯伦姨妈说着就要拿出支票簿。
罗纳德赶紧按住姨妈,“不不,你和唐娜可能搞错了。电影融资是一项专业的工作,没有导演会把自己的钱用在拍电影上的。这是行业的规矩,就算导演愿意,制片人也不一定愿意。”
“我虽然还是希望你回到大学完成学业,但是暖腿套的生意也是罗尼你帮忙成立的,既然你想完成你的梦想,为什么家人不能投资呢?”凯伦姨妈坚持。
“不是这样,电影投资有其特殊性。并不是你有钱就能投资的。首先电影拍出来需要被电影院上映,发行商—就好像是暖腿套生意的批发商,他们买下电影的发行权,负责联系所有的电影院来确定档期。
如果他们没有合适的收益,他们是不会投资我的电影的。我很幸运,前老板罗杰·科尔曼先生很欣赏我,所以他已经投资了五十万。
然后电影要卖到海外,另一家发行商的老板也投资了不少钱。
如果不给他们投资份额,他们就拿不到电影大卖后带来的超额利润,也就不愿意发行我的电影了。这是部小成本电影,就算你想投资,也没有份额了。”
“是这样?”凯伦姨妈不懂电影,被罗纳德三言两语说服了,“那好吧,如果你又需要,记得和我说。我们都支持你的梦想。”
“我知道,谢谢你,姨妈。”罗纳德紧紧拥抱了凯伦姨妈。电影投资风险很大,姨妈和唐娜好不容易生活走上正规,不要再让她们冒险。
“罗尼,这次好不容易圣诞在纽约过,把你女朋友海伦一起叫来吧。”
“额,我听她说,她要和父母的重组家庭都住上一段,和他们都呆一些时间,她马上要去不列颠了。”
“这有什么,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她马上要去不列颠拍戏,我和唐娜也想见见他,听说她这次要去很久呢。”
“是的,圣诞以后马上要去伦敦做健身四个月,然后又是很长的拍摄周期。听她说和超人一样,这种特技电影拍起来很慢。”
“叫她来吧。”凯伦姨妈拿起话筒,递给罗纳德。
“好吧,我问问她,让她来一趟。上次的披风可帮了她大忙,海伦一直说要谢谢你。”
“哈哈,那不值一提。”
罗纳德接通了海伦的电话,“海伦,我是罗纳德。你圣诞节前有空吗?凯伦姨妈邀请你来家里做客。”
“哈哈哈,我当然有空。”海伦笑嘻嘻的,最近她分别在离婚后的父母亲的新家庭里轮流住,难得享受一下家庭温暖。
“你来我母亲家接我吧,我在长岛……”
……
“照顾好海伦,明天再送她回来”,海伦的母亲爱丽丝·琼,满意的看着罗纳德和海伦。
自己的女儿挽着男朋友,眼光中充满了甜蜜。
爱丽丝·琼看着很满意。她觉得罗纳德不错,为人比较绅士,没有演艺圈里男性那种对待女性的随意态度。就是两人的工作都很繁忙,老是不能在一起。
“凯伦姨妈做了挺多菜等你,她还烤好了饼干。现在她忙着工厂的事情,好久都不烤饼干了。我还是因为你要来,才能吃到。”罗纳德在车上对着海伦说着琐事。
“罗尼,我马上要去伦敦了,你会想我吗?”海伦坐在副驾驶上,温柔地问道。
“当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的电影项目下月底开拍,是个低成本电影,等我忙完,我就去伦敦探班。”
罗纳德微笑着握了握海伦的手。
“对了,你今年收到什么圣诞礼物了?刚才我在爱丽丝·琼那里都没看到圣诞树,你们长岛人是自己砍吗?还是去郊外的圣诞市场买?”
“哈哈哈……罗尼,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海伦·斯雷特趁着红灯停车,轻轻地摸了摸罗纳德的脸蛋,“我们交往很久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家庭情况。”
“额?你父亲杰拉德在pbs工作,你母亲是个环保律师和反核人士,你还有个兄弟大卫,和母亲的新家庭一起住。你的父亲也娶了新妻子,有了孩子。但是他们都很爱你。我没说错吧?”
罗纳德看着海伦,不知道怎么海伦突然会说自己不了解她。
“笨蛋,我是犹太人,不过圣诞节。”
“啊?”罗纳德这下吃惊了,“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是犹太人?你的姓氏斯雷特不是个犹太姓氏啊?”
罗纳德心想,不是开玩笑的吧?要是海伦姓斯雷斯基什么的还有可能。
再说,罗纳德看向海伦美丽的侧影,鼻子大小适中,很挺拔,鼻骨中间也没有像一个驼峰一样的转折,怎么就是犹太人呢?
“没错,我的祖父是波兰人后裔,我的外祖父是俄国人后裔,他们都是犹太血统的。不过移民到了纽约以后,我的家族也混入了髪国,德国,等其他血统。因为犹太人收歧视,所以我的祖父外祖父开始,都把姓氏改成了盎格鲁·萨克森式的斯雷特,和泰格。”
“哦,我没看出来。”罗纳德轻轻地吻了海伦一下,“抱歉,我真的没往那里想,我以为……”
“实际上我父母都是自由派犹太人,不怎么去犹太会堂,不过还是不过圣诞,哈哈……”
“滴滴……”前方变成了绿灯,罗纳德起步挂挡,开始前进。
“对了,罗尼,你的族裔是什么?”海伦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还得问问凯伦姨妈。我的父母去世的早,他们也没和我说起过……额,也许说起过,我太小忘记了。”
罗纳德岔开话题,载着海伦想姨妈家开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根
“这是我烤的小饼干,罗纳德说你马上就要健身增加肌肉,好演女超人,这样应该就不怕吃胖了。”凯伦姨妈在晚饭后,递过一盒自己烤的小饼干,上面用红色的丝带系好,送给了海伦·斯雷特。
“谢谢,凯伦”,海伦拿上饼干,道谢后,把小盒子收了起来。
“多来点,凯伦姨妈烤的饼干很好吃的。”罗纳德又抓了一把饼干,用纸包好装进海伦的口袋里。
“没关系的,海伦。我妈烤的饼干热量不高,不像别人家都是糖和黄油,戴安也经常吃,不会胖的。”唐娜说道。
“我先送海伦回她父亲家里。”罗纳德起身穿上大衣。纽约的冬天比洛杉矶要冷。
“别开车了,叫辆出租车吧。”姨妈见罗纳德喝了不少红酒,起身打电话叫了黄色出租车。
海伦围上围巾,和凯伦和唐娜亲吻作别。
“这个小盒子很好看,不过我不能多吃。”海伦在车上把小盒子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从口袋里拿了一块散装的饼干,小心地咬了半块下去。
“没关系吧,反正你去伦敦健身,也要吃很多高蛋白,高淀粉的食物。”罗纳德劝海伦多吃几块。
“你不知道,做演员控制身材是很麻烦的,我现在吃什么都胖。”海伦苦恼的捏了捏自己的脸上的肉。
“我觉得你甚至有点瘦,即使用宽银幕变形镜头的标准。”
“哈哈哈……你好坏。”
现在好莱坞的一般中型制作的电影,都是1.85:1的宽银幕,而大片巨制往往采用2.35:1的变形宽银幕,那种镜头对演员的横向拉伸更厉害,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畸变。很瘦的人也会在变形宽银幕上显得胖。
罗纳德故意说海伦在变形快银幕上也不够胖,让她吃得健康一点。
“你姨妈的烤饼干还是挺好吃的,她弄得盒子也很漂亮。”海伦终于又吃了一块小饼干,满足的很。
“她原来想把饼干当成圣诞礼物送给你,不过知道你是犹太人,所以简单包装了一下。”
“嗯,那我就把这个当作圣诞礼物了,小时候我上的是长岛的混合学校,同学都有圣诞礼物,就我没有,我一直很羡慕。”
“那好,我给你双份的圣诞礼物,把以前没收到的都补回来。”罗纳德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海伦。
“好漂亮。”海伦打开盒子,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耳环,她拿出化妆盒,对着镜子戴上以后看了一会。
“罗尼,谢谢你。”海伦抱着罗纳德的肩膀,心中很快乐。
“海伦,你今天真美。”罗纳德一把搂过海伦,对着唇吻了下去。
两人快速地吻了一下,海伦怕前面的司机看到,轻轻推开了罗纳德。
“我说美女,你是演员吗?我认识很多人,可以介绍你去,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是关系。”
可能是听到了之前罗纳德再说什么电影镜头,海伦说演员要节食之类的话,开车的南亚裔出租车司机突然插话,对着海伦搭讪起来。
“嗯?”罗纳德惊诧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咖喱口音的司机感觉这么良好。
“她已经是演员,不用你费心。”罗纳德搂住海伦的肩膀,又亲吻了海伦一下,宣示自己的主权。
“那你一定是个混得不好的演员,你演过什么电影,电视剧?说两部我听听。”
“……”
“说不出吧?一看你就是不成功的演员。告诉你,演员最重要的是关系,没有关系你什么角色都演不了,有了关系,主角也能演。”
罗纳德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这个司机太没眼色了,当着自己的面还要撩女朋友海伦。
海伦拉了拉罗纳德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为了无聊的人发火。
“你不如圣诞节的时候和我约会,我认识很多演艺圈的大佬,我介绍你去演电视剧的女主角。”
“嗨,你是瞎了吗?我就是他的男朋友,你想和我较量较量?”罗纳德拍了拍前排的座椅,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捏的啪啪响。
“没有必要诉诸暴力,我的朋友。圣雄甘地教导我们,暴力是不好的,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国家。”
说话咖喱口音的司机马上转移了话题,“我只是觉得你女朋友可以演女主角,我真的认识很多圈内人。”
“你认识谁啊?”海伦见状打岔一下,不让罗纳德继续生气。
“乔治·汉密尔顿,你认识他吗?电视剧‘根’的主演,他上次在纽约拍戏,剧组缺少司机,还雇了我去当临时司机。我跟你说,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求求他,你女朋友一定有机会当电视剧演员的。”
“噗哧……”罗纳德忍不住笑了,说了半天是个妄人。也对,并不是所有的纽约出租车司机都向戴安·莲恩的老爹那样,是演艺圈的人。
“你真的认识‘根’的主演汉密尔顿?那你很厉害。”海伦也憋着笑,一边拍打着罗纳德的手。
“那是,我和你说,这部电视剧非常深刻……”司机自顾自吹起了牛。
罗纳德倒是想起了这部电视剧,讲的是黑人被奴隶贩子从非洲抓到北美,他和他的后代一直希望寻找自己的根的历程,当时上映的时候引发了一阵收视和讨论。
“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罗纳德心想。
汽车终于开到了曼哈顿上东区的高级公寓,罗纳德和海伦下车,罗纳德故意只给司机最低的小费,不过南亚裔的司机还是很高兴的道谢走了。
“哈哈哈……”海伦情不自禁的笑出来,她在车上憋了好久了。
公寓的大堂里,一个身影正在等着女儿的到来,听到了海伦的声音,他走出了大堂。
“斯雷特先生。”,罗纳德把海伦的手递给了她爸爸。
“海伦马上就要去伦敦,你有空多陪陪她。”杰拉德·斯雷特看到海伦戴上的耳环,对着罗纳德点点头,交代了几句。
“拜!”海伦和罗纳德亲了一下,告别男友,进了父亲家。
……
“姨妈,我是什么族裔的?我的父亲和母亲的家族,都是什么国家移民过来的?”回到家中,罗纳德问起了凯伦姨妈。
“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凯伦姨妈有点惊讶,她刚让唐娜去睡觉,自己收拾完房间在悠闲的喝着红茶。
“海伦告诉我她是犹太人,我很吃惊。我从没想过她是犹太裔的。她长得也不像典型的犹太人。
然后,我在路上碰到个南亚裔的司机,所以我对自己的来历有了兴趣。”
“我对你父亲家族的历史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新英格兰地区康涅狄克州纽黑文附近出生的人。
我和你母亲都是纽约本地人,据说祖上可以上溯到十八世纪的英格兰移民。不过自从你的外公的父亲开始搬迁到斯坦顿岛以后,就和原来的亲戚失去了联系。”
“怎么?我们原来不是斯坦顿岛的人?”
凯伦姨妈摇了摇头,“不是,你外公家原来是曼哈顿人。他去世的时候,我姐姐,也就是你的母亲,还去曼哈顿的家族那里去找过亲戚,不过已经不认识那里姓帕克的人了。”
“哦,当年外公为什么会迁移到斯坦顿岛来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的母亲好像知道点原因,但是她不愿意和我说,想来肯定是些不愉快的事情。”凯伦姨妈也不清楚。
“你的外祖母家倒是斯坦顿岛本地人,他们家是德意志和爱尔兰后裔的后代。好像还有些髪国的祖先。在阿美利加都是这样,旧大陆的各国人民,在新大陆融为了新的民族。
在阿美利加,人应该因为他们的优秀被评价,而不是被他们的种族评价。马上上任的纽约州州长马里奥·库莫是个意大利裔,而纽约市长科赫是个犹太裔。
人的出生并不代表他们的最终评价,罗尼我亲爱的。”
罗纳德点点头,凯伦姨妈在这些事情上还是很开通的,估计自己别说女朋友是犹太裔,就算领个黑人回来也没事。
考虑到斯坦顿岛上相对保守的风气,可能这就和外公家的家庭教育有关系了。
“外公帕克一家,对种族都是这么开通的吗?”
“耶,我们帕克是贵格会的。你知道贵格会最早就是支持种族平等的。一开始宾夕法尼亚州,就是用一个贵族的姓氏宾命名的,他们就是贵格会,主张和平,平等。
唐娜的中学历史课本上都有。”
凯伦姨妈起身给罗纳德也到了一杯茶,“我得早点睡了,你也别弄太晚了。”
罗纳德亲了下姨妈的脸颊,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想起了心事。
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了解了自己的根在哪里。
母亲这边是贵格会的赢的混血,不知道父亲又是什么种族,今生是从哪里来?自己前世是什么人?为什么两者会发生奇妙的联系呢?
“今后有机会还要去北边的新英格兰地区看看,父亲那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迪斯科派对
“拜拜!”罗纳德和海伦的母亲爱丽丝·琼一起,站在泛美航空的登机口之外,向这海伦·斯雷特挥手道别。
“拜,妈。拜,罗尼!”海伦向他们最后挥了一下手,进了机舱。
“噢,我真的很高兴。不过她在伦敦会生活得好吗?剧组有没有人照顾她?罗纳德,你当过导演,女演员在剧组里的生活怎么样?”爱丽丝·琼是个非常关心女儿的母亲,等到海伦的飞机起飞以后,又开始慢慢地担心起来。
“别担心,海伦会有四个月的体能训练时间,有专人给她准备增肌的食物的。开拍以后,其实多数时间也是在等灯光,我相信不会太忙碌的,海伦回来肯定更健康了。”
“哦,可怜的海伦,我应该和她一起去的。”爱丽丝·琼有点后悔没有放下纽约的反核事业,陪女儿去伦敦。
“杰拉德怎么没来?”罗纳德送海伦母亲回长岛的家,路上问起杰拉德的动向。
“他的新家庭也有孩子,要入学面试吧。”
“海伦也是可怜孩子啊”,罗纳德心想,父母都重组了新家庭,虽然父母还是很爱她,但是究竟两边都不属于自己的家了。过节去哪边都有点不合时宜。
……
“罗尼,有个说话口音很重的人,说让你回电话给他。他要请你去什么开机派对。”
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放假的唐娜放下“科学阿美利加人”的杂志,对罗纳德说道。
“哦,我看看是谁的电话。”
罗纳德看到电话旁边的便签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便拨了过去。
“戈兰先生,你的电话,是一个叫罗纳德的人。”接电话的是一辆豪车的司机,他按下按钮,通报出了电话名号。
“我来接。”车后座的米纳罕接起了车载电话。
“罗纳德,是我,米纳罕。我听你经纪人说你在纽约,你来,我们晚上在54俱乐部举行‘撒哈拉’的开机庆典,波姬和她妈妈都在,还有好多好莱坞的大明星,到了门口记得报我的名字,否则门卫不让你进来。”
“好吧,我会去的,五十四俱乐部,七点对吗?”
罗纳德放下电话,嘀咕了两句。开机庆典为啥放在迪斯科俱乐部里举行?这个米纳罕做事情真的怪怪的。
“54俱乐部哎,罗尼,我能和你一起去吗?”唐娜从沙发上蹦起来,两眼放光。
“54俱乐部是给成年人玩耍的地方,你年龄还不够吧。不过那里乌烟瘴气的,很多人还滥用药物,我不想你单独去那种地方,等以后你成年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就行。”
“好吧,说好了,你可不能忘了。戴安都去过好几次了。”唐娜有点失望,没能见识见识好朋友说的顶好玩,有很多明星和名流的地方。
“你到时提醒我吧。”罗纳德点点头,其实54俱乐部有人陪着去到还行,如果一个女孩子进去,那是有点危险的地方。
“对了,戴安最近在纽约吗?她有没有接什么新片?”罗纳德知道戴安已经拍完了她和科波拉合作的第二部电影“斗鱼”,明年两部电影上映以后,她可能就红了。
伯特和经纪人盘算的很好,明年接连两部科波拉的电影里担任女主角,这就是戴安·莲恩的“投石车”项目。希望戴安借此机会能够更进一步,闯入好莱坞一线成人女星的行列。
“不知道,上次通电话的时候,她说还在犹豫,好像有好几部电影找到她主演。她正在和伯特一起商量。”
罗纳德会心地微笑了一下,自从戴安母亲的绑架事件以后,伯特和戴安的关系恢复的不错,现在父女俩有事情都商量着来。
“我走了,你和凯伦姨妈说一声。”罗纳德穿上皮夹克,戴上墨镜,脚蹬皮靴。去54俱乐部就要打扮的酷一点。
“在这里排队……”
还是上次那个叫豪威·蒙托格的看门人,人高马大地站在54俱乐部的门口,挡住了罗纳德的去路。他指指用两条红色带子围起来的排队区域。
罗纳德记起上次和麦当娜一起来的时候,就是被他拦在门外,这次有机会认识也被挡住不让进去的海伦·斯雷特。
这次被拦住,倒也不怨豪威没有认出自己。本来导演就没有演员那样知名度高。
罗纳德摘下墨镜,“我叫罗纳德,是米纳罕·戈兰让我来的。”
“谁?米纳罕,不认识。你还是去后面排队吧。”豪威伸手一指后面的排队的人群。
“去那里也要被你挑选才能进。”罗纳德只好自我介绍,“我是电影导演,拍过‘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你可能看过。”
“嗨,我看过那部电影,但是我不认识你。新老板对宾客的选择比过去更严格,如果你能证明你就是导演,那我可以放你进去。”豪威对罗纳德表示无能为力。
罗纳德耸耸肩,这个米纳罕,还说报他名字就能进去“俱乐部有电话吗?我打进去找找米纳罕,他应该就在里面。”
“那里有电话亭。”看门人豪威一指对面,然后递了一张宣传卡片给罗纳德,上面有54俱乐部的电话。
低头一看,上面只有总机电话,估计在里面这么多人也找不到。啧了一声,罗纳德有点败兴,不如回去算了。去排队的话,到时候被人看到了不成笑话了。
“罗纳德,罗纳德。你怎么要走?”一个不大的声音叫住了罗纳德。
“艾伦先生,怎么是你?”罗纳德认出来人正是帮过自己大忙的纽约导演伍迪·艾伦,喜出望外。
自从帮着自己的编剧能力背书,拿到了“名扬四海”的编剧署名权以后,罗纳德大部分时间都在好莱坞,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位纽约导演的踪影了。
“罗纳德,罗纳德,没想到你当了导演,‘快节奏’我看了,我非常喜欢,里面有对青少年的冲动和迷茫的深刻探讨……”
“谢谢,你最近在忙什么电影吗?”
“是的,我正在筹拍新的电影‘西力传’,这就是女主角。”
伍迪·艾伦还是带着黑框眼睛,向罗纳德介绍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位美女,黑色的短羊毛呢子大衣,下身穿马裤,一头卷发随风飘荡。
“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
“法罗小姐不需要介绍。”罗纳德认出是好莱坞女演员米娅·法罗。和他们拥抱问好。
“艾伦先生,法罗小姐,罗纳德,你们进去吧。”门卫豪威见罗纳德认识大导演,把他也从排队线的旁边放了进去。
“艾伦先生,你也来54俱乐部玩吗?我以为你只喜欢爵士乐。”罗纳德在进去的路上,和伍迪·艾伦聊天。
“哦,是的,这里很不错,有不少老朋友,还能有不少喜剧的灵感。”伍迪·艾伦带着罗纳德上了电梯,“上面有个比较安静的俱乐部,常客一般都在这里。”
“罗纳德,你来啦”,刚出了贵宾专用的电梯,就看到米纳罕·戈兰穿着毛衣在欢迎客人。
“哦,伍迪·艾伦先生,我仰慕你的大名,如果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和我们加农炮影业合作一部电影?”见到伍迪·艾伦,米纳罕的兴趣马上转移过去。
“我的电影一般都有固定的投资人。不过也说不定……”伍迪·艾伦侧着身子往里间走去,你为什么不邀请罗纳德给你导演?他是一个非常好的青少年电影导演,也许和你们公司的电影更匹配。”
“啊,当然,我就在投资他的一部电影。”
罗纳德跟着进了二楼的内间,这里没有一楼非常吵闹的迪斯科音乐,相对比较安静。有不少名流和明星都在,怪不得伍迪·艾伦喜欢到这里玩,和他喜欢的爵士乐酒吧也没有多大区别。
“波姬也来了吗?”罗纳德扯过一门心思讨好伍迪·艾伦的米纳罕问道。
“她在里面那间,和她妈妈特瑞一起。”
罗纳德点头致意,走到了里间。
这里的灯光比外面还暗一些,很多人都在喝啤酒,抽雪茄,一明一暗的。
“波姬”,罗纳德老远认出了波姬小丝。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领毛衣,正在和一个年轻人在舞池里跳舞。
正好一曲终了,波姬小丝看到罗纳德,也很高兴。
“罗纳德,好久没见了。我新年就要去以色列拍沙漠戏了。你会来看我的表演吗?”
“我新年要准备自己的电影,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看的。米纳罕很看重这部‘撒哈拉’,你妈妈呢?”
“她在那边喝酒呢。”波姬向旁边的沙发一指,果然特瑞半躺在沙发上,拿着一瓶啤酒喝着。看到罗纳德来了,还举了举啤酒瓶对他致意,看来她戒酒有点成果,波姬也不担心了。
“咳咳……”那个和波姬一起舞蹈的年轻人转过身来,看波姬和罗纳德聊得开心,咳嗽了一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约翰,我给你介绍,这就是给我拍摄牛仔裤广告的导演,罗纳德·李。”
罗纳德看过去,这个年轻人一头卷发,灰色t恤外,套着西装外套,非常随意的打扮,却显出出众的气质。
罗纳德觉得他有点眼熟,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西装非常合身,跳舞的时候也服贴地贴在身上,一看就是名裁缝手工做的。
“怎么,看到真人说不出话来了?”波姬用手捅捅罗纳德,“juior像不像他的父亲?”
罗纳德感受到了波姬的提示,他认出来了,这是已故大统领约翰·肯尼迪的儿子,小约翰·肯尼迪。
“非常荣幸认识你”,罗纳德伸手和他握了握,就为了他父亲,也要表示尊重。
小肯尼迪带着一种贵族的矜持,对罗纳德友好的握了握手,然后和波姬一起走向沙发,和特瑞坐在了一起。
特瑞看上去非常高兴,可能是她酒喝的少的缘故,拉着波姬坐在身旁,和波姬另一侧的小肯尼迪谈笑起来。
罗纳德在吧台边上靠近沙发的地方找了个圆凳,向酒保要了一杯椰林飘香,开始左顾右盼。
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灯光,这一扫左右,看到了不少纽约的名人。
有名模,演员,摇滚明星,还有一个头发乱乱的瘦弱男人,拿着一只照相机,对着沙发不断地按着快门。
“狗仔队?”罗纳德想上前阻止,但是一看特瑞对他熟视无睹,想来不是狗仔队。难道是特瑞请来的摄影师?
“咔嚓,咔嚓,咔嚓……”瘦弱男子不断的按下快门。
“嗯?”罗纳德看出问题了,这个人按快门之间,没有拉过门手柄过胶片,这个照相机也不像有自动卷片机构的,没有听到滋滋的电动马达卷片声。
“没有胶片吧,是个装腔作势的假摄影师?”
罗纳德放下心来,继续看戏。逐渐他发现,这个内间里,众人隐隐还是以波姬小丝和小肯尼迪两个公众人物为核心的。多数人都在倾听两人说话的内容,时不时的附和一些笑声。
小肯尼迪正在在说他的布朗大学的同学,对波姬小丝选择普林斯顿非常失望,他们都怪他没有尽力劝波姬来布朗大学。
罗纳德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看来波姬小丝如愿以偿,被普林斯顿录取了。
他不由看过去,波姬的愿望达成了,她不想当一个花瓶,想进入阿美利加最好的一所大学之一深造,这对她一个模特和演艺事业繁忙的明星来说,也不是很容易的。
波姬小丝像是感觉到了罗纳德的视线,也看了过来,仿佛回到了罗纳德鼓励自己报考普林斯顿的时候。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罗纳德举起酒杯,做了个“恭喜”的口型。
波姬也回了个“谢谢”的口型,两人都笑了起来。
“我们为什么不去丽兹俱乐部看看呢,听我朋友说那里有很多摇滚乐队,比这里好玩有趣。”小肯尼迪像是看到了罗纳德和波姬的对视,提出换个场子继续。
“罗纳德,你去吗?”波姬回过头问罗纳德。她自己看来有点想去。
“我还和米纳罕有点事情要聊。”罗纳德回答。他基本看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撒哈拉”的开机派对,而是54俱乐部正常的迎接新年的连续派对,米纳罕又开始搞这种借鸡生蛋的把戏。
“要不我们在着再待一会吧?”波姬对小肯尼迪说道。
“波姬,我们还是去丽兹吧。约翰介绍的地方不会错的。”特瑞在沙发上接茬。
“嗯,那好吧。”波姬拿起自己的包,和小肯尼迪一起站起来。
“罗纳德,你记得要来以色列看我拍戏啊。”波姬和罗纳德拥抱了一下告别。她作这种社交名媛的时间不短了,知道怎么让大家都高兴。
“有机会我回去的。”罗纳德拍拍波姬的背,“别担心,米纳罕会处理好的,内盖夫沙漠不是真的撒哈拉,不是不毛之地。”
“嗯……”
一阵忙乱,罗纳德送走了波姬和小肯尼迪。剩下的宾客有些被邀请一起去新的地方,另一些则趁机换房间。
“呕,呕……”一个半躺在沙发上,模特打扮的美女突然站起来,然后又蹲在地上,开始呕吐。最后往后一坐,好像昏了过去。
罗纳德赶忙上前扶住她的头部,感觉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谁和她一起来的?”罗纳德回头张望,没人回答,于是他大喊道,“侍应,侍应?”
很快两个侍应进来,把美女抬了出去。
“她没事吧?”罗纳德问还在房间里的那个瘦弱的假装拍照的男人。
“吉娅·卡兰芝”,男人答非所问,“一年前她还是万千时尚杂志的宠儿,现在只能给超市和邮购杂志拍广告了。”
“哦?是她?”罗纳德也吃惊了,卡兰芝在前两年可是风光无限,直接被‘时尚(vogue)’誉为超级模特(supermodel)。怎么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
男人对着自己的手臂做了一个打针的动作,然后摇了摇头,“沾上了这种烈性的玩意……”
“安迪,安迪·沃霍尔。我是摄影师,和‘采访’杂志的主编。”男人主动伸出手和罗纳德握手。
“你好,我叫罗纳德。电影导演。”罗纳德也握了握手,觉得对方手上没力气。
“我之前曾经被人打了一发子弹,所以身体不太好。你能接受我的采访吗?”安迪·沃霍尔说道,“也许年轻人都已经忘记我了,我曾经给玛丽莲·梦露做过画。”
“哦,那你一定很熟悉电影明星。”罗纳德和安迪聊了起来,“采访的事情我得和我的经纪人确认才行。”
“没关系,我今天其实是来采访其他人的。”
“波姬小丝吗?”
“她的母亲和不好对付,我得付出很高的价格才能采访到她。你知道‘采访’杂志是我办的小杂志。你和波姬很熟悉吗?”
“谈不上吧,我给她拍过广告。”罗纳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安迪·沃霍尔聊了会,想起身告辞。这人连胶卷都买不起,看来杂志也办得不挣钱。
“我的采访对象来了,我们以后再聊吧。”安迪·沃霍尔也看出罗纳德不想深聊,起身告辞。
“好的,再见。”
罗纳德也站起身来,去外间找米纳罕。
“戴安·莲恩小姐,我是‘采访’杂志的主编安迪·沃霍尔,能采访你一下吗?”安迪·沃霍尔眼前一亮,看到又一个少女明星走了进来,赶忙上前搭话。
“我能给你拍张照片吗?戴安?”说着他拿起没有胶卷的照相机,空按了几下。
“哦,什么杂志?”戴安也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下面是大红的裤子,霸气的挑染发型。就像在电影“神奇的污渍乐队”里的那副打扮。
“采访杂志。他叫安迪,安迪·沃霍尔。”罗纳德没想到今天戴安也来54俱乐部了,连忙上前打招呼。
“罗尼。”戴安高兴的过来,两手环着抱住了罗纳德的脖子,往上一跳,然后双脚离地蹬了几下。
“你怎么打扮成摇滚明星了?唐娜之前还和我说,你常来54俱乐部。”罗纳德把她放下,戴安拍科波拉电影时候出现的婴儿肥还有点严重,她的脸还有点胖嘟嘟的,身材也发育起来了,抱起来还挺沉的,比海伦还沉一点。
“我在找试镜的感觉,唐娜说你给女朋友海伦想了方法,打扮成角色的样子去试镜,机会大很多。所以我也试试。”戴安两只大眼镜忽闪忽闪地看着罗纳德。
“你是试镜什么电影?”
“讲摇滚明星的,我还有一个童话故事的试镜邀请,不如你帮我想想,挑哪个合适。”戴安很高兴地挽住了罗纳德的胳膊。
“挑选角色的话,伯特更擅长,我其实不应该对你的角色发表意见的。”罗纳德记起伯特阻止戴安汤姆·克鲁斯的邀请的事情。
“不管那些事了,今天我们好好玩玩。”戴安很高兴,拉着罗纳德去看楼下跳舞的人群。
“好吧,我们去看看。”罗纳德拗不过戴安,和他一起到二楼的阳台上,下面就是一楼陷入疯狂的人群,在大跳迪斯科。
“深爱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留下来,因为火焰会越来越高
宝贝,别让他偷走你的心
这很容易,很容易
女孩,这个游戏不能永远持续下去
为什么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
试试吧,别让他把你的爱从我身边带走”
楼下正在放着现代对话乐队(moderntalking)的劲歌金曲,“路易兄弟(brotherlouie)”
戴安·莲恩随着强劲的鼓点开始跳了起来,邀请罗纳德和她一起。
看着一楼人山人海的人群正在疯狂的随着节奏起舞,罗纳德也忍不住跳了起来。这个节奏很适合,罗纳德露了两手霹雳舞的擦玻璃和太空步。
“你不是好人,你看不出来吗?
路易兄弟,路易兄弟,路易兄弟
我恋爱了,给她自由
哦,她只是在寻找我”
“哈哈哈……”看到罗纳德搞怪地跳起了太空步,戴安高兴地在旁边大笑,开始给他鼓掌。
“man,那个舞蹈动作很有趣。”一个黑人歌星走进了大厅,正好看到二楼上罗纳德明明脚步向前奔跑,却向后退的舞步。
“这比灵魂列车的那些人跳得有趣多了,他们都是四十五度的斜着后退,他跳得是直接向后退。”
“格芬先生,你能帮我问问那是谁吗?请他聊聊。”
“谁?”大卫·格芬从在和旁人的说话中回头过来,“你说的是谁,mj?”
“你看二楼那个人,没想到今天来纽约54俱乐部看到这种精彩舞步。我想和他聊聊。”
“那不是罗纳德吗?”旁边ck设计师和老板卡尔文·克莱恩认出了罗纳德。
“哦噢,旁边那个女孩的穿着也很漂亮,黑色皮夹克和红色裤子,这搭配非常出挑。”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不进去吗?
mj,卡尔文·克莱恩,大卫·格芬等一行人也通过贵宾电梯到了二楼。通过侍应,找到了跳完迪斯科回到包厢的罗纳德和戴安。卡尔文·克莱恩为罗纳德介绍了刚发行了最新专辑“颤栗(thriller)”的杰克逊。
迈克尔·杰克逊长得非常瘦,一头黑人天然的卷曲的头发。他的鼻翼也是典型的黑人类型,很宽。只有两只双眼皮的大眼睛很有神,是个黑人里的帅哥。他穿着一件缀满珍珠的衬衫,显得很闪亮。
“罗纳德,我可以叫你罗纳德吗?我很喜欢你刚才在天桥上的那段舞蹈。”mj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但是非常自信。
“你好,mj。我看他们都这么叫你。我喜欢你的新歌”罗纳德不怎么听黑人音乐,不过最近电台都在放他的“那个女孩是我的(thatgirlismine)”,和原披头士乐队的保罗·麦卡特尼合唱。
mj和罗纳德聊了几句,才知道罗纳德不是跳舞的。他问罗纳德了解这种舞步的来历。
“是这个月球漫步吗?这是我在‘闪电舞’的拍摄现场看到的,我和纽约的霹雳舞团专家疯狂的腿(crazylegs)学的。”罗纳德做了几个太空步,“重点在立起的这一下脚步用力,他们的动作和灵魂列车那种不太一样,是直线后退的,我觉得很有意思。”
“耶,疯狂的腿(crazylegs)?他在纽约吗?”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向他们的经纪人问问,他们有舞蹈团,在洛杉矶好像也有很多人跳这种舞蹈。”
“迈克尔,我是安迪·沃霍尔,几个月前通过电话采访了你,你还记得吗?”安迪·沃霍尔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用照相机对着mj捏了几下快门。
“上次我和你说的金发女郎(blondie)乐队,我去看了,非常棒,你过她们吗?”
“我从没见过她们。”mj礼貌的回答。
“等会我还要去丽兹俱乐部,那里有个新乐队杜兰·杜兰在演出,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
“你应该去看看他们,他们非常不错,是不列颠的新浪潮乐队,现在在mtv上很火。”
“我刚来这里。”
“刚才这里有很多人都去了,有小肯尼迪,还有波姬小丝。”
“波姬也去了吗?那好,我还要和朋友们聊一会,你去的时候叫我吧。”
mj转身要和其他人聊聊,安迪沃霍尔感觉贴着他继续问问题。
“你的新歌简直太棒了,我的随身听里都是你的磁带。”
“谢谢。”
“你在洛杉矶的时候一般是在家里,还是出去玩?你从小就相当一名歌手吗?你看不看电影?你玩电子游戏吗?”
沃霍尔提了一堆问题。
mj比较绅士,尽量都简短地回答了,直到沃霍尔问他et的电子游戏。
“哦,那个游戏没有打动我,太糟糕了,掉进陷阱里就爬不出来。我不喜欢。不过我很喜欢斯蒂文的电影,小孩子和et的互动非常感人,我看了好几遍。”
“太好了”,安迪·沃霍尔奋笔疾书。
“你是什么杂志的记者?我是波姬小丝新片的制片人米纳罕·戈兰。”看见这里热闹的围了一圈人,胖子米纳罕也挤了进来。正好看到沃霍尔采访mj的一幕,连忙上前自我介绍。
“哦,很好,我是‘采访’杂志的主编,请问你的新片?”
“撒哈拉,这是一部大制作,在我的家乡以色列的沙漠里取景,是‘阿拉伯的劳伦斯’,加上巴黎-达喀尔拉力赛。
波姬会因为这部电影得奥斯卡奖的……”
“哦,shxt”,罗纳德心想坏了,米纳罕到处乱说波姬得奖的事情,这次对着媒体也这么说,要是票房和评论不尽如人意,这就糟糕了。连忙拉了拉米纳罕的袖子。
“这是加农炮影业的大制作”,米纳罕一甩手臂,继续开始吹嘘自己的投入和波姬小丝的精彩演技。
罗纳德看着四周,除了mj还听得津津有味,其他人都露出一种有深意的微笑。
“哎”,罗纳德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劝了,这大嘴巴四处乱说,估计已经成了圈内笑话了。
“怎么,这个说法不妥吗?”戴安悄悄地捅了捅罗纳德的腰,在他耳边悄悄地问道。
“米纳罕是外国人,他这么高调的话,如果没有被奥斯卡提名,会连累波姬的。”罗纳德用手遮住嘴,在戴安的耳边悄悄回答。
“没关系吧,安迪的‘采访’杂志挺有名的,他在纽约认识很多演艺圈的名流,应该不会乱写的。”
“怎么,你认识安迪·沃霍尔?”
“他去年采访过我,还给我拍了几张照片,不过后来上他杂志封面他还是用了我的其他照片。”
罗纳德和戴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聊起来。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样太累了。”戴安被人群挤了两下,拉了罗纳德一下。
“好吧,我知道隔壁还有一间”。
两人慢慢挤出被围的满满的包厢,到了旁边的一间房间,这里的人都跑去看mj和卡尔文·克莱恩等名人了。
“你说你有好几个剧本在请你演出?”罗纳德想起刚才戴安说的。
“是啊,有一部是讲摇滚女明星的,邀请我演主唱。另一部是讲童话故事美人鱼的,不过是个不一样的结尾。”
“你想演哪部呢?”
“我想演摇滚明星,这部电影很有我发挥的空间。美人鱼的故事太老套了,伯特也说那个结尾不太行,美人鱼没有变成人,反而男主角长出了鱼鳍,和她一起下海了。”
“为什么?”罗纳德没跟上戴安的思路。
“伯特说的,美人鱼的故事已经拍了很多遍了,所以我的表演空间有限。而摇滚明星则不一样。”
罗纳德心中泛起奇怪的感觉,其实电影演员的表演,和电影本身呈现出的演员角色,其实是相差很大的。一味的追求演技,其实不一定能更上一层楼,当大明星。
“怎么,你觉得我应该选美人鱼?”
戴安见他不说话,主动问道。
“还是那句老话,我其实不方便给你提什么关于挑选剧本的建议的。不过我觉得不一定非要完全追求演技的发挥,一个演员表演的好坏,和整部电影的表演好坏是两码事。”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不管这些麻烦事了,等到科波拉拍的两部电影上映,伯特说我就能接到大制片厂的电影剧本了。现在送来的剧本是多了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几百万美元的中小制作。”
戴安甩甩头,好像要把少女明星的压力都甩掉,享受一下胡闹的快感。
“对了,你的新片什么时候拍?要不要请我做女主角?”
“哈哈,下个月开拍。不过我的电影才一百万出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电影了。”
“抱歉,罗纳德,我不是那个意思。”戴安吐了吐舌头。
罗纳德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会一步步地往前走的,运气好的话,下一部就能执导大制片厂的电影了,到时候一定给伯特递剧本。”
罗纳德低头看着戴安,这个妹妹唐娜的闺蜜,现在的脸越来越圆了,同样是女演员,她到没有像海伦那么注意保持身材。
白人女孩都有一段快速发育,婴儿肥的阶段。罗纳德居高临下的看着戴安,注意到了这半年来戴安容貌的快速变化。
当时给戴安试镜“世外顽童”的时候,她还是完全的小女孩模样,身高长高了不少。到了拍完“世外顽童”,拍“斗鱼”的时候,不长高改长胖了,到现在好像整个人都胖了不少。
戴安不知道罗纳德在想这些,被他看得脸庞有点发热,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拍电影时候染得红色有点褪去,现在发梢还是暗红,发根已经露出自己本来的深褐色。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戴安微微闭上眼睛,心中有些期待。
“你的眼睛旁边怎么有个伤疤?”
罗纳德发现了戴安右眼角处的一个小伤疤,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
“那是我小时候摔得。”戴安有点懊恼,把脸侧过去给罗纳德看仔细。“你觉得不好看吗?我要不要去做个整容手术?我的经纪人也说过这事,特写的时候看得很清楚。”
“没必要吧,我觉得不破坏你的美丽,最好不要动手术。”罗纳德想起英格丽·褒曼在自传里写的,她拒绝整容手术的片段。
“我觉得现在观众都很熟悉你的样子了,如果你整容以后,把脸部的特点整没了,反而对你的星途不利。”
“哎呀,我也觉得。一想到要在脸上动刀子,我就有点害怕。伯特也说最好不要,否则脸部肌肉受损,一些微妙的情感都演不出来了。”
“对,我记得我看强尼·卡森主持奥斯卡奖的时候,就说过明星整容的笑话。怎么说的来着?”罗纳德想了想,“他说,很高兴今天看到了很多新面孔,特别是那些老面孔上修出来的。”
“哈哈哈”,戴安很笑得很开心,“对了,我的经纪人说,他在安排我上强尼·卡森的节目,不过要等半年才有档期呢。”
“哦,是吗?是为了宣传电影吗?”
“我今天很高兴看到了很多新面孔,特别是那些在老面孔上修出来的。”旁边的角落里,伍迪·艾伦也正好一个人出来透气,他拿出一个小本子,快速记下罗纳德说的笑话。
“伍迪?”罗纳德发现了角落里的伍迪·艾伦。
“嗨,罗纳德,我觉得你的笑话很有趣,所以记了下来。”
“这是戴安,戴安·莲恩,科波拉导演新片的女主角。”罗纳德连忙介绍。
“你好,你好……”伍迪·艾伦在生人面前有点腼腆,“我得回去找米娅了。”
罗纳德又和戴安聊了会,看看时间已晚,提出送戴安回家。
戴安·莲恩高兴的答应了。坐在罗纳德的汽车副驾驶位子上,高兴地说了不少拍摄“斗鱼”时候的事情。
很快汽车开到了戴安的家,罗纳德下车送她到了门口。
戴安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罗纳德,“你不进去坐坐吗?”
“很晚了,我还要早点回去。”罗纳德看看手表。
房间里的灯亮了,“戴安,是你吗?还有谁在那里?”戴安的父亲伯特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我,罗纳德。我送戴安回来。”罗纳德回答道。
“罗纳德,好久不见了。”伯特从房间里走出来和罗纳德拥抱了一下。
“听说戴安最近的邀约很多?我听戴安说现在她有很多好莱坞的邀约,今天还见到了不少”罗纳德和伯特聊了聊戴安的演艺事业。
“是的,比去年的情况好了很多。到时候科波拉导演举办首映式,一定会邀请你来的。”
“好,我一定会去的。拜,伯特。拜,戴安。”
“拜拜。”戴安目送罗纳德上了车。
“下次出去要和我说一声,我来找你没人在家。”伯特对女儿抱怨了一句。
“知道啦,以后会告诉你的。我先睡觉了。”戴安默默地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咚!”她踢了一下墙壁,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
……
“我回来了,你还没睡吗?唐娜。”罗纳德开车回到家,看见唐娜还在起居室里坐着。
“还没啊,我在看电视,你见到戴安了?”
“是啊,她现在变化好大,估计明年就要成为电影明星了。”罗纳德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我马上就睡。”唐娜看到罗纳德去了浴室,马上拿起电话拨了过去,“他回来了,没有去其他俱乐部。”
第三百二十章 白日梦影业
“这是你的公司注册文件。”罗纳德的私人律师林赛·多尔递过一份文件夹。。。
原来的罗纳德·李影视广告制作公司已经从报税方便的工作室,升级为新的有限责任公司,这样公司和个人的责任完全脱离,罗纳德可以放心的用来进行电影拍摄上的制片了。
“白日梦制片(daydreamingpictures)”是新公司的名字,代表了罗纳德的美好愿望,多梦到一点前世看过的好电影。
“白日梦,这个名字起得不错,电影不就是一群人在白天进了电影院,一起做的一场梦吗?”
高中好友小道格拉斯也来祝贺新公司成立,他结过罗纳德递来的投资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罗纳德的会计师劳伦斯·王一张十万美元的支票。
“我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罗纳德。如果你的电影卖座,那我就有理由留在曼哈顿和好莱坞这样繁华的地方,不用会斯坦顿岛乡下了。”
“你这话可别让唐娜听见,她最讨厌人家说她家乡是乡下。”
“好吧,好吧。你开机了我会去探班的,多找几个漂亮的女演员。”小道格念念不忘的还是和好莱坞明星交流。
“我明天就回洛杉矶,你来之前给我经纪人打电话吧。”罗纳德收起文件,拍拍小道格的肩膀,“我在洛杉矶还找了一家道馆,我们可以一起练练摔跤。”
“怎么,新年假期都不休息?”
“哎,电影开拍有好多麻烦事,各个角色的演员试镜,联系拍摄场地的许可,工作人员的面试,小到胶片的购买,摄影机的租赁,我早知道这么麻烦,绝对不会自己当制片人。”
罗纳德不由羡慕起卡梅隆,他的女朋友盖尔,一直在新世界历练制片人,不管是找融资发行,还是处理各种杂事,比自己要效率高好多。
“这么麻烦,以后我也不当制片人,只要投资你的电影就好了。”
辞别小道格等人,罗纳德回到了家里,凯伦姨妈已经帮他把行李收拾好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唐娜?”罗纳德看着还在打电话的唐娜,“还在忙着课外活动吗?”
“我在和戴安打电话呢。”唐娜回答道,你这么早就回去了,我还得和戴安解释呢。”
“解释什么?”
“一月二十二号是她的生日,本来想请你去参加生日聚会的。”
“噢,对,我给忘了。”罗纳德一拍脑门,自己只记得女朋友海伦十二月十五号的生日,把戴安的忘了。
“我去买份礼物,你帮我送给她。”
“好吧,记得写卡片。”
罗纳德赶紧跑出门,来到第五大道上的蒂芙尼公司,挑一份礼物。
“先生,你好。欢迎再次来到蒂芙尼公司。”
柜台的导购还记得他,“这次又来挑首饰吗?还是买耳环,要不换一个项链?”说着她把几份首饰从柜台里拿出来,要给罗纳德介绍。
“不不,这次不是给我女朋友买,是给我妹妹的朋友。你帮我找一份适合十八岁女孩的。”
“成人礼吗?我推荐这个胸针。”导购拿出一个蝴蝶样子的胸针,这是今年的新设计师的作品,很适合小女孩初次穿礼服用。
“不错,帮我包起来,然后给我一张卡片。”罗纳德想戴安也是演员,出席正式场合可以佩戴,自己送胸针也比较合适。
“送给亲爱的戴安,祝你在银幕上伴着阿美利加观众长大。”罗纳德写好祝福,拿回家递给唐娜。
第二天,为了电影梦想,罗纳德在总共没几个人的飞机上修改了一路预算和拍摄时间表,回到了洛杉矶。
回到舒适的公寓,罗纳德洗去路途的疲惫,正准备休息,又接到了电话。
“罗尼,你回洛杉矶了?我差点要给你的经纪人打电话。来我家吧,我和吉姆弄了个新的烤肉架。”
“噢,好啊。”见是盖尔和卡梅隆邀请,罗纳德干脆啥也不带,去朋友家蹭烤肉去了。
“罗纳德,太好了,你正好在洛杉矶,这么高兴的日子,没有你在就太扫兴了。”吉姆上来热情拥抱了罗纳德。
看着吉姆·卡梅隆和盖尔神采飞扬,罗纳德心中一动,“终结者的融资找到了?”
“是的,猎户座同意签订发行合同。”盖尔帮着拿出了几份生肉,和几份超市买的六罐装啤酒。
卡梅隆帮着在院子里生火,几人开始吃起烤肉。
新年之前,盖尔通过父亲和自己积累的人脉,终于找到了猎户座影业的一位高管,说服了对方,拿到了猎户座三百万美元的投资。
“三百万美元?”罗纳德觉得这个预算拍终结者肯定不够。
“不够,我们自己还要再找投资商,投资三百万,猎户座那边就同意再投资三百万,并且负责国内发行。”
“不管怎么说,祝贺你们,干杯。”罗纳德把啤酒拉环拉开,和两位好友干杯,然后一饮而尽。
“如果猎户座愿意投资,还有发行合约,那剩下的应该不难吧?”
盖尔也喝了一口啤酒,“其实好几家制片厂都很欣赏吉姆的剧本,但是吉姆想自己指导,就放弃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比较注重艺术而不是金钱的发行商猎户座影业。
接下来的融资也要加快。这一行内如果拖得时间太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毕竟吉姆的剧本已经在好莱坞多家公司流转了很长时间了。”
罗纳德明白,盖尔说的是有些制片厂里有坏人,会把剧本改头换面,然后换一个名字,和角色剧情,但是故事核心还是原来那个,再抢在你拿到投资之前拍摄上映。要是有人这样操作,就算有原剧本,起诉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吃完烤肉,三人进房子里面边看电视边聊天。
卡梅隆说了一大堆自己对“终结者”的设想,还给罗纳德看了自己画得不少场景的分镜画。
罗纳德和卡梅隆聊了会,心里其实有点嫉妒。盖尔一直在为当制片人积累经验,家里也有不少关系和经验,自己如果能够找到她这样得力的制片人,也不用亲力亲为了,专心电影筹备即可。
“盖尔,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几个问题。我的电影融资上还有点问题。”
罗纳德找机会向盖尔·赫德请教,能够学习一下一次性搞定三百万投资的经验。
“你的电影融资结构是怎么样的?”
盖尔看过罗纳德的融资结构以后,当面批评起罗纳德来,“你的融资做的太复杂了,投资人最好限制在两到三个投资人以内,太多投资人会引起更复杂的问题。”
“嗯嗯,请说。”
“不同的投资人,事后的回报是不一样的,这种专业的事情,你应该找一个专业的人帮你处理。不过好在我们的前老板罗杰·科尔曼先生,是个厚道人,也有经验,有他出任制片人帮你掌舵,还不成问题。”
“这个投资人是你的朋友?这是海外发行商,大西洋其实有发行能力,不过他们的资金实力太差,拍一部电影其他的剧本就得推迟。”
盖尔不愧是专业的制片人,几下就把罗纳德的情况梳理的很清楚。
“我现在还差二十万到四十万的投资,你这里有没有愿意投资的人选?”罗纳德看着三百万的数字实在羡慕,厚着脸皮向盖尔提出了要求。
“我现在的主要工作,是给吉姆找剩下的三百万融资。这样吧,你把项目计划书给我一份,如果有人愿意投二十万美元左右级别的,我是不要的,如果他们有兴趣的话,可以介绍给你。”
“哦噢,谢谢。”罗纳德非常高兴,拥抱了盖尔。
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罗纳德有点唉声叹气的。吉姆这个混蛋,怎么眼光这么准。盖尔又漂亮,又有能力,自己怎么就没长个心眼,也找盖尔·赫德做制片呢?
如果早点和她说,说不定自己的电影早就可以开拍了。
想着别人还在卿卿我我,自己只有一个人面对工作,罗纳德有点提不起兴致。
他拨了的国际长途到伦敦,等了十五分钟,快到新年的不列颠,服务人员也开始懈怠,愣是接不通松林片场的电话。
想听听海伦的声音也没办法。罗纳德干脆披上外衣去看电影。
买了一张电影票,罗纳德一个人看完了一场“窈窕淑男(tootsie)”。
大导演西德尼·波拉克的手法不凡,主角达斯汀·霍夫曼演一个为了生活男扮女装的演员,在当红的电视剧里演一个老太多萝西,和杰西卡·兰格饰演的女主角成了朋友。
谁知他的演技太过出色,剧组里,生活中,甚至女主角的父亲都爱上了这个独立的老太太。
最后在片场男主角忿而把假发和假睫毛去掉,在全国观众面前恢复了男儿身。最后当然是皆大欢喜,男主角又和女主角走到了一起。
罗纳德当了导演以后,对导演的水平心里更有数。西德尼·波拉克的水平非常高,几位主演的表演很到位。他自己也在电影里客串了一个角色。
这种圆熟的水平,肯定不是自己这两下子能拍出来的。
也许自己拍完这部“彗星之夜”,是该去进修一下表演了,不能一辈子拍剥削片不是。
第一章 巨大的支票
一九八三年一月二日,罗纳德早起,准备去新世界公司谈“彗星之夜”的拍摄安排。
罗杰·科尔曼是一个不喜欢休假,喜欢工作的人,今年他没有和太太茱莉和三个孩子一起去度假。所以罗纳德和他约好时间,今天去办公室谈“彗星之夜”的安排。
虽然还有一些款项没有到位,但是不妨碍先从前期开始准备起来,建立剧组。还要找到最重要的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两位必须在前期就加入的关键人物。
再加上通知各大经纪人公司,给配角开始试镜,这一切都要前期投入一些钱,先把事情干起来在说。
罗纳德对着镜子打着领带,电视里传来abc早间新闻的消息。。
“据塔斯社消息,苏维尔联盟的宇宙1402号核动力卫星失去控制,正不受控制的掉入地球。
继一九七八年宇宙954号坠入加拿大造成核污染以来,这是第二次发生类似的情况。阿美利加的nasa表示,会全力监控1402号卫星的轨迹,确保不发生类似灾难。”
“嚯。”罗纳德正准备出门,听到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新闻。
“应该没事吧?地球这么大,不会掉到阿美利加的。”
两强争霸的世界,“核”是个令人神经紧张的字眼。加上阿美利加的三里岛核电站出事故以后,民众更是染上了过敏症,任何有“核”字眼的东西,都会激发出自动的防守反应。
穿好外套,罗纳德开车来到了新世界的办公室。
这里还是像几年前一样低调,门外没有企业招牌,只是红白相间的外墙相比记忆中的稍显破旧了一些。
“我来找罗杰·科尔曼先生,和他约好的。”罗纳德对着秘书轻声自报家门。
“科尔曼先生临时有客人,你请到这边坐一会。”秘书把他引到了休息室。
科尔曼没有遵守时间安排,这事可不多见。罗纳德喝着咖啡,想着今天要和罗杰讨论的一些要点。
“玛丽,给我们开瓶香槟来。”正想着事情的罗纳德,突然听到了科尔曼的声音,他抬头一看。
罗杰·科尔曼的办公室打开了一条缝,科尔曼从办公室门里伸出一个脑袋来,满脸笑容。他对着秘书吩咐开香槟,看来是有什么好事要庆祝。
“罗纳德,你已经到了?”科尔曼看走出休息室的罗纳德,连忙对他示意,“等我一会,我忙完这里在和你说。”
罗纳德点点头,又坐回沙发上,这次他等的时间比较长,足足半小时以后,才看到罗杰·科尔曼送了三位西装革履的人出来。
“以后我们还希望你经常来新世界坐坐,我们还想给门口立一块招牌。”三个西装男里为首的一个戴眼镜的人,对罗杰·科尔曼说道。
“拉里,哈里,拉里,新世界理论上已经属于你们三位了,你可以对她做你喜欢的任何事,我的朋友们。这间办公室下次来就属于你们了。”科尔曼一一和三人拥抱,告别。
“我们会在新年假期以后接管公司,还会请一位很好的ceo来管理公司,也希望科尔曼先生继续为新世界制作更精彩的电影,我们对你的制片能力是很有信任的。”
“你们准备找谁来当ceo?”
“有几个人选,都是七大制片厂的资深管理人才……”
科尔曼一路护送三个穿的很精致的男人出去。
“嗯?”,罗纳德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科尔曼先生把公司卖了?”罗纳德走过去,低声问科尔曼的秘书。
“去年他们就谈了好几次,这次来谈了一会就成交了。可能他们开了一个非常高的价格。罗纳德。我知道你以前在这里工作过,和你说说也没关系。
上次的协议我看过,他们就表示要引进新的管理层,不知道新的管理者会不会和科尔曼先生一样,这么尊重我们。或者给我们涨点工资?”秘书悄悄地和罗纳德聊了两句。
“罗尼,我和你谈谈接下来的安排。”罗杰·科尔曼送完三个男人,回到了办公室,他招手让罗纳德进办公室。
“你把公司卖了?科尔曼先生。”罗纳德开门见山地问道。他最想问的自己和科尔曼签得发行协议怎么履行。
“是的,那三个好莱坞律师,通过华尔街的会计师来精算过,他们认为我的新世界值很多钱,给了一个我不能拒绝的价格,我自己到并不认为我的发行网络能值这么多。”
科尔曼顺手拿过一个香槟杯子,给罗纳德也倒了一杯。
“祝贺你,科尔曼先生。看来他们的开价很不错,你可以退休享受人生了。”罗纳德上前和他碰了一杯。
“是啊,我可以退休了”,罗杰·科尔曼拿起桌子上的一张支票,弹了一下,“反正明天也会见报,一千七百万,一千他妈的七百万。我的新世纪总共十年经营,也没赚到这么多钱。”
“哦噢”,罗纳德张大嘴表示惊讶。一千七百万对于罗纳德来说是很大一笔钱了,相当以两部好莱坞大制片厂的中等制作,或者一部大型制作的成本。
或者再简单一点,可以拍三部卡梅隆的“终结者”,十几部自己的“彗星之夜”。
“现在的律师可真有钱。”罗纳德感叹道。
“哈哈哈,你错了,罗纳德。那不是他们自己的钱,是华尔街借给他们的,去年夏天开始美联储把利率降得很低,现再加上在的通胀又低,很多银行愿意借钱给这些熟悉情况的律师,来投资电影产业。”
科尔曼把双脚放在办公桌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千七百万只是买了新世界的所有发行网络,我还可以拥有我过去拍摄的所有电影的片库。
我保留了把她们再次上映,卖给电视台,或者做成录像带,等等衍生权利,包括你帮我卖的‘摇滚高中’,我很可能把它卖给mtv电视台,到时候你还可以分一笔。
他们非常看好我的发行网络,认为那才是公司最值钱的部分。虽然我不认同他们的看法,但是我很喜欢他们这次给出的价格,哈哈哈。”
“不说这些了”,科尔曼见罗纳德笑容里有点焦虑,连忙转换了话题,“你的电影的发行合约,包含在交易范围里,这你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你的其他融资。”
“那太好了,再次祝贺你,科尔曼先生。”罗纳德又给科尔曼倒了一杯香槟。他也替前老板开心,辛辛苦苦拍了半辈子的剥削片,终于挣够了钱可以退休了。
“嗯”,科尔曼又喝了一口,把衬衣的扣子解开。“我和他们的出售协议里,包括我继续担任两年的高级顾问,我每年生产五部电影交由他们发行,发行费用是很便宜的15%,我已经把你的电影列入了今年的五部之一。”
“对了,你的新片的预算怎么样?”
“我最少还差二十万美元,还在找。我拜托了盖尔也帮忙找钱。”
“嗯,对你的五十万投资应该保持不变。等他们接管了公司,我再安排他们见你一次。
新世界公司的新主人可能会看好的你电影也说不定,你过两天再来和他们谈发行档期的时候,我帮你问问,他们是不是有意多投一些,把这部份的缺口补上。”
“太谢谢腻了,科尔曼先生。”
“别这么说,帮你的电影上映,我赚得更多,哈哈哈……”
……
“盖尔,你猜猜我今天看到了什么?科尔曼退休了,他把公司一千七百万卖给了三个律师。”
回到家中的罗纳德马上打电话给盖尔。
“多少?一千七百万?”盖尔在电话那头惊呼,“我得去见见他,这么多钱也许可以投资吉姆的新片。”
“他会投资这么多钱吗?科尔曼向来不做大投资的。而且还有我听他说的意思,拿了这笔钱罗杰要退休了。”
“别听他的,你还不知道科尔曼先生的性格吗?这种人怎么可能闲的下来。而且他很早就开始抱怨现在的低成本电影没人愿意发行了,现在的汽车影院越来越少,现在的购物中心,百货商店,每个都配着电影院。
他那老一套几十万美元的激光枪biubiubiu早就行不通了。我和你说,罗杰早就说他也想投资两百到五百万美元的科幻电影,和卢卡斯的星球大战比比。”
“哈哈哈,看看他怎么想吧。现在也许他会拍吉姆那种六百万美元的激光biubiubiu了。”罗纳德回答到。
“是啊,倒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新世界,正好把你的项目也向新世界的新任管理者推介一番,说不定会把投资补齐。现在正好罗杰和他们在蜜月期,他们对罗杰的眼光应该还是很信任的。”
“是的,罗杰也这么和我说。到时我们一起去问问。”
挂上电话,罗纳德倒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一千七百万啊,谁说拍剥削片没有钱途?要是自己能有一千七百万,不知道会用来干什么?
第二章 本性难移
过了两天,罗纳德和盖尔·赫德,吉姆·卡梅隆一起拜访了已经把新世界制片卖掉,准备退休的罗杰·科尔曼。
科尔曼在马上就不属于自己的总裁办公室里,装着几个大纸盒子,都是些照片,记录了他在新世界十二年时间里积累下的诸多回忆。
照片除了一些他家人的之外,就是他和诸多导演,演员的合照,和一些他导演,制片电影的海报。
“这是史泰龙吧?”罗纳德看到一张合影问。照片上的史泰龙还很年轻,歪着嘴显得很酷的拿了一支冲锋枪。旁边是一个金发男演员。
“啊是的,旁边的是大卫·卡拉丁,这是他们拍‘死亡飞车2000’的时候。。”科尔曼回答道。
“这是朗·霍华德拍疯狂恋爱跑天下(grandtheftauto)的时候?”盖尔拿了另一张照片。上面是著名演员兼导演朗·霍华德,那时候的他还有不少头发。
“啊对,科尔曼先生去纽约cbs卖版权的时候,还是我给他开得车。”罗纳德还记得科尔曼在他公寓里和朗·霍华德打电话的时候爽朗的笑声。
“这些电影都很好看啊,新的买主真的不要吗?”罗纳德觉得这些片库里的电影,都拍的不错,又有一些现在成名演员的早年作品,怎么样都值点钱,不知道为什么买主不要。
“哎,要不是这都是我美好的回忆,我也不想要。”罗杰·科尔曼说道,“加州虽然气候还行,但是湿度大,底片保存不好,很容易发霉变质。我租用恒温恒湿的片库来保存,每年还要付一大笔钱。”
“你不知道,电影胶片很容易自燃,前些年电影不景气的时候,华纳曾经大规模销毁过早年的胶片,来回收胶片里的银离子。”卡梅隆对技术知道的多一些。
“走吧,帮我把这些照片搬到我的新办公室里去。”罗杰·科尔曼指挥三人抱着他的宝贝,走出了新世界的大楼。
“我去取车。”罗纳德站在办公室大门口,对着大家说道。
“不用,走路吧。”罗杰·科尔曼带着大家,穿过了门口的大街,到了对面的以已故演员亨利·方达命名的剧院旁边,一片新落成的办公区。
“当当,欢迎来我的新办公室。”罗杰·科尔曼打开了一件办公室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放着二手的办公家具,他的秘书已经在里面打扫准备。
“科尔曼先生,你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罗纳德看向前老板。
“帮我把这些照片放在这里……”科尔曼指挥三位前下属给自己布置办公室。
“科尔曼先生,你什么时候找好的办公室,注册了新公司?”放好照片,罗纳德环顾四周,比原来的新世界办公室还要宽敞一些,只是没有那个小型放映室了。
“哈哈哈,那天你走了以后,我就拿着那张支票,在办公室乐了半天。不过第二天起来,我吃完茱莉准备的早餐还去开车,茱莉问我干什么去,我才明白自己失业了。
我在家里呆了一个上午,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不工作,那个无所事事上午,比我拍的那一部赔钱的电影‘入侵者’,还要让我难受。
所以我下午就找来了律师,再成立一家制片公司,反正发行业务可以丢给新世界的新主人了,我今后就把主要精力放在制片上,也许还能找回导演的激情。”
“新公司叫什么,老板?”卡梅隆问道。
“叫千禧年(millennium)”。
“什么?”,罗纳德没听清。
“千禧年,就是基督诞生后一个千年的意思。”科尔曼解释了一下,然后让秘书端上咖啡,“说吧,你们来找我,是什么事情?”
“我担任了吉姆新片的制片人,现在已经找到了猎户座(orion)的投资和发行承诺,现在还差三百到三百五十万拍摄资金。”
盖尔·赫德开始拿出计划书,给前老板科尔曼介绍起来。卡梅隆则展开人物和分镜图,给科尔曼看。
“你们的电视台播放权呢?”科尔曼听完了介绍,直接问道。
“现在在猎户座手里,还没有出售。”
“盖尔,我恐怕不能投资。你知道,我所有的电影项目,都是基于发行商预售收入,和电视台的预付款的,如果我投资的电影,等着最后的票房分账的话,我恐怕早就破产了。”
“可这是……”盖尔还想争取一下。
“你的剧本的确不错,也很符合低成本电影的拍法,但是我不能违反我的生意原则,抱歉了盖尔,吉姆。”
“本性难移。”盖尔低声抱怨了一句。
“科尔曼先生,为什么你说等分账的票房会破产呢?”罗纳德对这句话不太理解,自己给环球拍摄的电影,照样也是拿分账的啊。
“哎,我的新世界……现在也不是我的了,不是什么大公司。那些院线的经理,总是能拖就拖,十有八九要拖上你一年。他们又不是没钱给我,就是喜欢拖。
好几次,我都威胁要起诉他们,他们总是在开庭的前几天把支票给我。我的律师总是对我说,科尔曼先生,你就当支持电影事业了。
那些电影院的经营者日子也不好过,有了这笔钱的一年利息,他们还能翻修一下座椅,升级一下爆米花机。
可我总想让自己来拿这笔利息。六百万的大制作其实风险挺大了,我不会玩这种游戏。如果没有预付款担保的话,我这种小公司是冒不起险的。”
“可是你一直都拍电影,都是事前拿到钱的吗?”罗纳德问道。
“这说来就话长了。我在以前给美国国际影业拍片的时候,拿得是固定收入。我给出电影创意,美国国际影业给出一个价格,比如五万元。如果我能用三万成本拍出来,就能净赚两万。
这样我就能快速周转,我拿到钱就可以买胶卷和租用设备,付演员和摄影师的钱。然后发行商赚了钱,再向我来订购电影。
不比那些大制片厂的投资需要一年时间回收,我在开拍之前就能拿到钱,所以他们拍一部电影的时间,我能够拍十二部。
后来美国国际影业不告诉我,乱剪辑我的电影,我就设立的新世界来自己做发行工作。我找的都是汽车影院和比较设施落后的影院,我可以用老办法预收他们的拷贝租赁费。这笔钱也比分账的方法要周转起来快速的多。”科尔曼讲述了一下自己的生意模式。
“但是科尔曼先生,你的这套方法已经落后了,现在的大片,影院都必须靠票房分成,否则他们是不可能放映前付出昂贵的拷贝租赁费的。
et外星人就有很多影院租不起拷贝,只能偷偷放盗版,或者等到一年以后在租用别人下映的二轮拷贝。”盖尔听到这里,反驳了一下。
“你说的很对,盖尔。但是我是拿自己的钱投资的,不像那些大制片厂的高管用的是别人的钱。所以我不能冒太大的风险。以好莱坞平均中等制作八百万美元的规模,我只有三次失败的机会。”
科尔曼说道这里,举起了三根手指,“而去年成功超过三千万票房的电影才不到二十部。”
“哎,这本性难移后面,都是电影市场不景气的局限啊。”罗纳德心中一叹,大制作有大制作的难处,小制作虽然不怎么挣钱,但是也保险的多。
罗杰·科尔曼能够积累到这么多财富,靠得也是从不冒险,慢慢积累。想让他改弦更张,突然开始冒险拍大制作,也不太可能。
……
“什么?消息确切吗?”
在对面的新世界办公室里。三位新老板坐进了会议室,他们得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开始商量起对策。
“科尔曼这个老滑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一个律师问道。
“不可能,我们法律界的消息灵通,我才能提前知道约翰·保罗·史蒂文斯大法官的少数意见,是按照多数意见的口吻来写的。看来这些自由派,已经预计到有人会叛变过去了。”
另一个律师用力把领带解开,重重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我们在法律上有多少机会取消这比交易?一千七百万元不是一个小数字。”
“支票已经给了科尔曼,他早就入账了。起诉合约无效的话旷日持久,而且你想好莱坞的那些人都知道我们后悔了吗?那我们就更没有可能出售了。必须信心慢慢地经营一段时间,才有机会卖掉。”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那些院线的经营者,日子也不好过,经常克扣票房分成,就为了赚点利息翻修座椅。”
“看来原来的计划没考虑到这个意外,电影院的经营肯定会越来越困难,我们得找一个不仅知道怎么拍出符合市场口味电影的,还必须知道怎么从管理院线的财务平衡的高手,来管理公司。”
“那我们必须找一个七大制片厂的高管来,原来的那些人选不是只懂制片,就是只懂院线发行。”
三个律师对借钱买下科尔曼的新世界公司,似乎很有反悔的想法。但是木已成舟,他们也不得已要找了一位对制片和发行的成本控制有心得的高管来出任ceo。
“找猎头向那几个被环球和二十世纪福克斯辞退的高管发出邀请吧,我们要尽快把这件事情办成,市场上才会报道我们的好消息,否则最高法院的新判决一出,资本市场对电影行业的信心不足,我们的利息方面会出大麻烦的。”
“科尔曼,你真是一个幸运的人。”最后那位拍板的律师,望着手里自己三人收购新世界的公关通稿上,罗杰·科尔曼的肖像,发出了一声哀叹。
第三章 好莱坞大事件
“把你的计时钟按下吧,林赛。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把电视节目录制下来是否合法,决定了索尼和环球诉讼的成败。就从刚才说的合理使用那里,你在给我解释一下。”
罗纳德在给自己的私人律师林赛·多尔打长途电话。这几天好莱坞出了大事件,最高法院可能驳回第九巡回法院的判决,重新判决索尼公司和环球公司的录像带侵权案,索尼方获胜。
一时间好莱坞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说第二次电视危机就会到来,这次会把和好莱坞彻底打趴下。
罗纳德听了些传言,完全不得要领,也不知道谁说的对,索性打长途电话给林赛律师请教。
“好吧,罗纳德,我和你梳理一下。。
首先,一九七六年的时候,环球影城起诉了索尼公司,认为他们制造的录像机技术,被用来盗版电影,要求法院判决索尼为自动救济条款的适用对象。
只要环球发现有录像带盗版了环球的电影,就可以自动向索尼等录像技术制造商索取相应的赔偿。”
“这我明白。”罗纳德点点头,法律上如果自动救济的判决成立,那么今后电影制片厂无需承担举证责任,索尼等东瀛企业在盗版行为中被自动认为具有连带责任。
只要发现有人使用索尼的录像带盗版,索尼就得自动赔钱。这样的话录像带这个产品,等于在阿美利加市场被判死刑了。
“但是一九七六年正好是版权法大修订的时候,给个人消费者的侵权行为留了一个口子,叫做合理使用。
比如公众电视台播放的大统领被刺杀的镜头,如果被用在日后拍摄这件事情的纪录片里,就属于合理使用。因为纪录片的主要目的不是盈利,而是教育公众。”
“这我也明白。”罗纳德知道这个特例,电影要取材一些公共电视台播放的公众事件镜头,也是可以合理使用的。
“所以索尼的律师,就从这个合理使用的角度出发,认为消费者在家里把电视节目录下来,然后等自己有时间的时候观看,属于合理使用。因为电视台的节目有教育意义,符合第一修正案的言论特例。
既然录制电视节目属于合法,那么也就不能禁止录像带企业在阿美利加销售录像机和空白录像带。这样给个人盗版带来了很大的方便,环球上诉到巡回法院,改判环球获胜。索尼最后又上诉的最高法院。
地方法院裁定索尼获胜,第九巡回法院改判环球获胜,而现在最高法院的情况,似乎索尼方面赢得了多数支持,能以5:4一票获胜,再次改判赢得诉讼。”
“可我听经纪人说过,最高法院是6:3支持环球的,怎么现在会?”
“你说的是第一次讨论,最高法院对一个案件可以有两次讨论机会。第一次讨论以后,写少数意见的法官知道可以有机会争取两票,因此把少数意见写成了多数意见的口吻。
果然布伦南大法官就被说服,从倾向于环球,跳到了倾向于索尼的立场。最后他们又说服了现任大统领提名的,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大法官奥康纳。所以马上他们要写的判决,是5:4索尼获胜。”
“发生了什么?林赛,这样随便可以翻录录像带的话,不是没人去看电影了?”
“最高法院的意见我读了,如果个人用户没时间看电视,用录像机录下来等有空再看,是合理使用。
电视台实际上是喜欢这个发明的,观众使用录像机录节目,等于电视台的节目会被更多的人看到,这样广告也能多卖出很多价格。”
“shxt,那我们电影也就活该倒霉?”
“这对你影响大吗?我听说原告正在联合其他六家制片厂,在国会游说,试图通过立法禁止出售空白录像带,和私人录像机的对拷功能。”
“我说不好,我的经纪人已经在讨论是否增加演员客户的电视剧业务了。”
……
环球可能败诉,录像带生产商可以大举进入阿美利加市场的消息,在好莱坞越传越广,很多从业者都开始思考这个判决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电影演员工会甚至开始考虑组织示威。
正在给电影“浑身是劲(footloose)担任制片工作的雪莉·兰辛,也开始对制片的策略作出相应的调整。
“迈克尔·西米诺还没回来吗?”兰辛问助理。
“他的经纪人说西米诺一直在俄克拉何马采风,他的新版剧本已经寄出,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给他经纪人打电话,一定要接通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联艺耍的那些花招,我猜他根本就没去俄克拉何马,现在正在洛杉矶哪个脱衣舞俱乐部逍遥呢,然后给我寄一堆上万美元的账单。
告诉他经纪人,要想我报销那些账单,就让他把他的肥屁股挪过来。”
“我要原话告诉他的经纪人吗?”
“原话转述。”雪莉兰辛挥挥手,让助理出去。
“哎”,兰辛用一只手捂着额头,长叹一声。最高法院的这个判决来的真不是时候,自己还要不要去派拉蒙担任副总裁职务,还得重新考虑。
制片公司高管,都是以电影的成败来考核的。录像带会带来大量的盗版行为,这样明年的业绩一定不会好看,如果明年营收因为盗版下降过多,艾斯纳那个聪明人一定会把责任推倒自己身上。
与其这样,还不如暂时离开制片厂的管理职位,和拍档斯坦利·贾菲组织一个独立制片公司。利用贾菲的制片能力,和自己在大制片厂的人脉,这样反而更加能够发挥自己的长处。
等会就和贾菲打电话,他是个聪明人,会给自己比老搭档梅尔尼克更好的条件。
而且相比办公室政治,其实自己更喜欢去片场看拍戏。虽然兰辛是一个相当糟糕的演员,但是和那些约翰·韦恩那些男明星们合作的经历,让她记忆犹新,非常愉快。多往片场跑跑也不是什么坏事。
助理又敲了敲兰辛的门,“兰辛女士,西米诺的快递到了。”
兰辛点点头,拆开了包裹,里面是一本剧本和一袋文件。兰辛翻开剧本,西米诺改了相当多的东西,整个故事变得更加黑暗,里面的小镇对待外来的高中生伦的方式更加残酷,最后小镇的牧师也联合大家要驱逐他们全家。
“啧”,兰辛皱了皱眉头。这两年的卖座电影趋势,观众开始喜欢喜剧和温情,这种苦大仇深的电影剧情,已经不太招人喜欢了。而且西米诺的剧本足足有140页,搞不好拍出来又是两个半小时以上的大片。
这个西米诺,把自己当成当年联艺的那些外行骗吗?就是九十分钟的长度,一分钟也不能多。
她有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好多收据。兰辛随便翻了翻,还好不是太过分,她正准备签字,发现收据里还夹杂着一张纸。
“请款申请,基于重新修改剧本,我请求制片方先期支付部分剧本改编费用,二十五万美元。”
“铃……”电话铃声响起,兰辛接起电话。
“是西米诺的经纪人。”助理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接进来”,兰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中气更加充足的能够抵达喉咙。
“我不知道你的客户为什么会以为我会被他敲诈,也许他不知道好莱坞现在发生的大事,所有人都在消减预算,他还敢给我开出二十五万美元的首期剧本改编费用。
……你告诉他,他被开除了。”
兰辛一口气出完,把西米诺当场开除。又按了一下通话按钮,找到了自己的助理。
“给我找两个人的经纪人电话,导演朗·霍华德,和演员汤姆·克鲁斯。”
……
并非所有的人听到最高法院的消息以后,都像兰辛这样,第一反应是消减制片预算,适应明年更加萧条的电影市场。
比如新买下新世界制片的三位律师,他们就在商量怎么找一个人才来经营公司。
他们用金融市场的杠杆,融资买下新世界的目的,原来并非是要经营一个电影发行公司。而是觉得罗杰·科尔曼的发行渠道,被他远远低估了应有的价值。
他们想买下来,加以拆分,把制片能力和发行能力,分别卖给有意投资好莱坞的资本。至于那些剥削片库,其实不值钱,就让科尔曼带走算了。
但是最高法院的判决,让他们对公司的估值落空,现在一时半会新世界是卖不出预期的价格了。
三位律师现在被迫找一个懂行的行内人,把新世界经营起来,如果运气好能够拍出几部大卖的电影,再脱手也来得及。
“环球的汤姆·芒特怎么说?”一个律师在问联系环球的另一个律师。
“他有环球给的发行保障,这几年他自己的制片公司拍出的电影,都有环球发行。而且他好像找到拍档,准备去东瀛融资了,所以芒特对到新世界担任ceo没有兴趣。你联系的派拉蒙那边呢?”
“卡森伯格在派拉蒙过得很舒服,他不愿意冒险来新世界。福克斯的那个女的呢?”
“兰辛的水平不行,都被福克斯的新老板解雇了。她也回绝了猎头的邀请。”
三人继续点了几个高层的名字,猎头都没有好消息。
“看来这些原来大权在握的总裁和执行副总裁级别的高管,是不会来新世界的,都是制片和发行一体的公司,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看不上新世界?”
“看来我们只有再向下找找,这几个候选人的下属,向他们直接汇报的那些副总裁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第四章 终剪权
“‘教父’就有两小时五十五分钟,‘世外顽童’只有一小时五十五分钟,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再往下剪的话,欣顿小说里的经典场景就不可避免的要被剪掉。
那些观众会失望的,我怎么去和那些给我写信的中学生见面?我答应要和他们共同看电影的首映的。”
弗朗西斯·科波拉在caa的尼西塔的办公室里表现的很激动,不停地用手势加强自己的表达。
尼西塔坐在一旁,点头附和科波拉的抱怨。他看到科波拉喝光了杯子里的意式浓缩咖啡,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意大利的果渣白兰地格拉帕酒,对着空的咖啡杯倒了一杯。
“喝点真正的咖啡,弗朗西斯。”尼西塔给同为意大利裔的科波拉倒了一杯意大利式的烈酒。。这样在喝完的意式浓缩杯子里加上格拉帕酒,也是正宗的意大利喝法。
“里克”,罗纳德从外面推门而入,“哦,科波拉先生也在,你好。”
罗纳德和他们点头致意,“我不知道弗朗西斯在你这里,我等会再来。”
“不,罗纳德,你来,你来。”
科波拉把罗纳德叫了进来,“你也听听,现在的制片人,没有勇气。再也没有一个以前的派拉蒙的阿尔伯特·鲁迪那样的能够支持艺术家的制片人了。”
“出了什么事?”罗纳德顺势坐下,问尼西塔。他今天是来和尼西塔见面的。派拉蒙的“闪电舞”初剪已经完成,唐·辛普森邀请他和尼西塔一起去看初剪版本。
“华纳兄弟坚持要把‘世外顽童’剪到九十分钟。”尼西塔回答了一句。
“可这是剧情片吧?如果剪短了会不会观众感觉不连贯?”罗纳德看向科波拉问道。
“这才是艺术家的直觉,罗纳德,你的感觉很准确。我之所以会拍这部电影,是因为加州弗雷斯诺的一群初中学生,他们投票谁最适合改编这部小说,我战胜了乔治,得了压倒性的票数。
他们一百多位孩子的联名信请我导演‘世外顽童’,我才会去看欣顿‘世外顽童’的小说,才有了这部电影。
现在我的电影拍完了,华纳兄弟要剪成九十分钟,那些学生们该有多伤心啊?很多小说里的经典场景都不在电影的最终版本了,我明明拍了……”
“这是低概念,没有明星的剧情片啊,科波拉先生,就像你的‘教父’那样,剧情才是观众获得满足的根本,为什么要剪短?”
罗纳德有点想不到华纳兄弟会去剪科波拉的电影,谁给他们的自信,认为有人会做的比科波拉好?
“我觉得这部电影就像青少年版的教父,主人公是三兄弟中最小的一个。马仔的大哥脾气暴躁,像教父里的桑尼一样容易冲动,而强尼则比较温和,像弗雷多。马仔和强尼在杀死一个敌对帮派的成员后流亡,这与迈克尔-柯里昂差不多。
如果把成片里的关键情节删去任何一点,恐怕没看过小说的观众都会觉得情节前后割裂,看不懂的。”
罗纳德很是为科波拉鸣不平。阿美利加最伟大的导演之一,加上多位青少年演员的倾力演出,才有了这部电影,被人随意剪短,确实让人难受。
“你要小心,罗纳德。那些制片厂的管理人员,在‘天堂之门’之后越来越狡猾,对导演的创作也管的越来越多。你以后慢慢都会碰到这些事情的。要当心他们的小动作。”
又喝一杯格拉帕,科波拉起身告辞。
“怎么,连科波拉这样拍出‘教父’的导演,也没有终剪权吗?”罗纳德在科波拉走后,问尼西塔。
“终剪权是一个很复杂的合约,具体到这部‘世外顽童’,就是科波拉先生享有剪辑权,但是华纳兄弟有对最终成片长度的决定权。他们定了电影的总长是九十分钟,所以弗朗西斯也不得不对剧情动大手术。”
“为什么?这电影片长不都是事先要定好的吗?”
“还不是那个最高法院的判决,现在所有的制片厂,都在用收缩保守的策略行事。九十分钟的长度,可以在下班以后的黄金时间多排一场,这样能够保证电影的播放场次。
况且现在的经济还不算景气,全年的失业率超过了8%,华纳兄弟不想冒险剪出一部剧情长片,调高最低票价。”
“这个判决对好莱坞的影响真的这么大?”罗纳德觉得最近碰到的电影圈的人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大家都在叫苦,各自都在找相熟的议员,争取在立法渠道商禁止这件事情。至少要让东瀛人给录像机装上防止盗版的技术,否则我们都得回去拍电视剧。”
“对了,科波拉先生来找你是?难道你们caa可以帮他恢复电影的长度?”
“那不可能,合约里华纳兄弟有总时长的决定权,我们也没办法。他来是想接新的电影,你知道的,他的‘西洋镜’公司……”
罗纳德点头表示理解,科波拉的公司财务状况还是很麻烦,就等两部连拍的“世外顽童”,和“斗鱼”来救命。
“我们去派拉蒙吧,唐·辛普森这次邀请你去,要给你副制片人的头衔升格,署名联合制片人的头衔了。”尼西塔说道。
唐·辛普森对罗纳德在匹兹堡对拍摄的帮助很满意,这次主动邀请他们去看样片,还说会给罗纳德升格制片人级别。这个联合制片人(co-producer)一般是给拍摄作出重大贡献的人才能得到的。
“对了,你的彗星之夜什么时候开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除了经纪人不能参与电影投资,我都可帮你的忙。”
“谢谢,里克,现在就等新世界的新任ceo上任,我过两天就去谈制片的事情。我这部电影,可能是罗杰·科尔曼卖了公司以后新世界的第一部制片。”
“哈哈哈,罗杰是个幸运的人,现在好莱坞都叫他幸运的罗杰,在判决结果出来之前用一个好价格卖掉了公司。”
两人到了派拉蒙的看片室,剪辑好的样片还是工作拷贝,没有最后定型。所以罗纳德看到的就是那份用来剪辑的工作拷贝,每个剪辑口上都有胶带遮挡,让放映的时候每个镜头切换的时候都要卡一下。
不是专业的导演和剪辑,看到这种剪辑口的时候,都会出戏,所以这次试映只对内部人士开放。
只有等制片方最后确认了拷贝,才会按照剪辑的顺序去剪辑底片,再用底片冲印出一个版本的拷贝,叫做回应拷贝。这个拷贝就没有胶带造成剪辑口,可以放给观众试映了。
如果观众还有什么反馈意见,还可以把工作拷贝拆开重剪,再出一版回应拷贝。一般大制片厂的试映,重剪,可以重复两到三轮,直到上映前为止。
“为什么这个剪辑口的卡顿这么短?我不注意都发现不了。”
“闪电舞”内部试映用的虽然是工作拷贝,但是剪辑口的卡顿非常短,罗纳德估计大约只有五六帧的样子,比正常的工作拷贝三十六帧的贴上胶带的剪辑口短了很多,一闪而过的停顿,已经和回应拷贝相差不大了。
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回答道,“我们用了一种新型剪辑胶布,这种胶布的粘贴范围很小,不过粘贴的效果和原来的3m胶带差不多,就是有点贵,一卷要二十美元。
不过现在工作拷贝就可以给观众试映,相比重新冲印的费用,还是便宜多了。所以我在朋友那里看到了以后就采购了一批。”
“哦,这胶带叫什么牌子?”
“n-vis-o,你要的话,我让助理把电话给你,他们都是手工制作的,你提前给他们打电话订购就行。”
派拉蒙的片头结束,银幕上出现了匹兹堡的早晨,繁忙的都市景象渲染的很到位,艾琳·卡拉作词演唱的主题曲“这是一种什么感觉”非常配alex在匹兹堡早晨骑车上班的奋斗历程。
罗纳德停止交谈,专心看起电影来。
电影一共长两小时三十分钟,罗纳德看得很过瘾。焊接女工alex,自立自强,经历了和老板尼克和前妻之间曲折的爱情经历。以及好朋友因为男友离开,滑冰事业失败自暴自弃。最后考上了匹兹堡的芭蕾舞学校,梦想成真,最后也和男朋友尼克重归于好。
阿德里安·莱恩最厉害的还不是剧情,而是拍摄诱惑的场面。詹妮弗·比尔斯一开始在家里看电视,穿着领口剪了一刀的t恤,肩膀似露非露,非常性感。
还有她在餐厅里,当着男朋友尼克前妻的面,脱下外套,只穿一件露背礼服,用丝袜沿着尼克的腿撩他,说出“我要把你的脑子……出来”的台词,气走了前妻。
罗纳德只觉的一段记忆被唤醒,不由得翘了个二郎腿,让裤子不再那么难受。
再加上在酒吧里跳诱惑的舞蹈,罗纳德觉得这部电影不要剧情,只保留这些诱惑的镜头,也能吸引不少观众的口碑传播。
最妙的是alex的舞蹈镜头,全程都穿着暖腿套,还有好几个近景特写,这不是蹭了个免费的植入广告?
罗纳德心里美滋滋。
“怎么样,看到了最后你的署名吗?联合制片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制片人唐·辛普森,过来搂着罗纳德的肩膀说道。
“唐,为什么我没看到马琳·贾汉的名字?”罗纳德有点严肃,他看完了所有字幕,却没有发现给詹妮弗·比尔斯当舞蹈替身的贾汉。
连给主角詹妮弗·比尔斯替身跳地板舞的霹雳舞大师“疯狂的腿”,都有署名。反倒是跳了绝大多数动作的贾汉反而没有。
“你发现了?这是艾斯纳先生的要求。他认为比尔斯会因为这部电影爆红的,为了不让观众印象里这个漂亮脸蛋舞蹈事业成功的女演员形象崩塌,我们决定不署名,不宣传,不透露新闻媒体,比尔斯还有舞蹈替身。”
“这?那你得补偿马琳·贾汉一点吧?再说这部电影也不完全是舞蹈和性感场面取胜,alex和老板尼克的爱情故事,以及alex自己舞蹈事业上的奋斗,和配角之间的爱情故事也很感人。我到不觉得观众会觉得詹妮弗·比尔斯演的不好。”
“这边来”,唐·辛普森把罗纳德拉到一边“艾斯纳先生的意思是把电影剪短到九十分钟,所有那些情节都要剪掉,只留下最简单的情节框架,不影响观众理解。那些性感舞蹈都要保留。”
“哦,可怜的阿德里安。这是要把电影剪辑成高概念?性感美女,白天焊工,晚上跳艳舞是吧?”
“哈哈哈,你很聪明,艾斯纳先生马上就要召见阿德里安·莱恩。你知道的,最高法院的判决马上就要出炉,我们很不利。凡事都要以保本为先。”
“哦,不……”导演阿德里安·莱恩发出一声惨叫,他从杰瑞·布鲁克海默那里得知艾斯纳坚持要剪短电影的坏消息。
第五章 我不喜欢你
“约翰·穆托先生,我的想法是把‘彗星之夜’拍成一部带着浪漫喜剧氛围的末日僵尸片。两位女主角是山谷女孩,向往着浪漫的爱情,她们在彗星灭世以后,并没有放弃现代文明的精神……”
“浪漫喜剧和僵尸剥削片的结合?听上去像是漫画书的感觉。”
“差不多就是那样,这部电影的另一个名字也许更能给你一些灵感,叫‘彗星,少女,和僵尸’”罗纳德笑着继续解释自己对电影整体视觉风格的想法。
“这样确实好理解很多,彗星是毁灭世界的暗红色,少女则是明快的亮色,僵尸是那种灰暗的褐色。”穆托拿出一个画满色彩的圆盘,指着几处颜色给罗纳德看。
“确实是这样,我就是想要这个意思。”
穆托是卡梅隆和盖尔介绍给罗纳德艺术指导,他在“杀出银河系”里担任过艺术指导的角色,和做特效指导的卡梅隆,和副制片人的盖尔配合默契。。
罗纳德见过他以后就喜欢上了这位风度翩翩的艺术家,两人理念契合,再加上工资要求不高,罗纳德聊了两次以后就决定和他签约。
“我们的堪景什么时候开始?最重要的场景是空无一人的城市,你是用摄影棚搭景,还是实拍?”另一个中年帅哥问罗纳德。
亚瑟·阿尔伯特是罗纳德找的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相对便宜不同,好的摄影指导,特别是有特效经验的摄影指导并不便宜。
罗纳德找了一圈,最后还是经纪人尼西塔给他推荐了一位价格合适的。
亚瑟·阿尔伯特出生在委内瑞拉,之前一直在拍西班牙语的小成本剥削片,有拍摄僵尸和科幻题材的经验,他刚进入英语电影市场,所以价格不贵又有经验。
罗纳德比较喜欢亚瑟的实干精神,这家伙虽然出生在委内瑞拉,但实际上家境不错,接受的英语教育,沟通起来没有问题。
“这是最大的还未确定的问题,我要今天见过发行公司的新任ceo才能告诉你。”
罗纳德和两位前期到位的剧组成员握手道别,新世界的交接过程还没完成,两人的工资都是自己私人垫付的。
今天下午去和新世界的新任ceo会谈,如果他们追加的投资足够,就用更好的表现方法,如果没有追加投资,就得想办法找关系疏通洛杉矶警方的关系,封路实拍一段。
尼西塔已经答应必要时帮忙。不过预算有限,也只能挑选重要的镜头拍摄。最终成片的效果如何,就看见新任ceo会面的结果了。
罗纳德送走两位剧组成员,返回caa的办公室。尼西塔答应把自己的办公室借给罗纳德使用,会见重要的人。尼西塔虽然碍于经纪人的法律不能投资自己,不过其他方面还是帮了很大的忙。
“嘿嘿,瞧瞧是谁来了?你是要从威廉姆·莫里斯跳槽来caa吗?”里克·尼西塔站起身来,迎接同为意大利裔的同行,wma的资深经纪人埃德·利马托。
“别胡说,我是来找罗纳德的,方便聊聊吗?”利马托像赶苍蝇一样地挥挥手,让尼西塔消失,自己好和罗纳德聊。
“这可是尼西塔的办公室,埃德。”罗纳德哈哈大笑,“说吧,我没有什么不能让尼西塔听的。”
“好吧,是尼克的事情。他被派拉蒙发行的‘爱的召集令(racingwiththemoon)’的导演看中,要和西恩·潘,伊丽莎白·麦戈文一起出演主角之一,定在二月底开始排练,三月开拍,你的电影来得及吗?”
“这样啊?应该来得及,我的电影拍摄只用两星期,加上前期排练,二月中旬可以结束,可能有些补拍内容。”
“那没关系,一天假期?”
“好,尼克现在的剧本挺多?”
“是的,他之后还要拍摄‘鸟人(birdy)’,艾伦·帕克导演的……怎么你不喜欢他?”利马托发现了罗纳德听到艾伦·帕克名字后的不适。
“我和他有点不对付。”
“那我就给尼克签约了,他生怕你这里的日程冲突。”
“不会耽误他的新片的。”
“那好,既然说好了,我这就走。在尼西塔小子这里多呆一分钟,外面就有就多一个人传我要跳槽caa的传言。”利马托又急匆匆地走了。
“我们也走吧,不知道新世界的新任ceo脾气怎么样,早点去没有坏处。”
新世界的最大改变,就是在门口新树了一块招牌,上面写着“新世界制片”,看来新老板没有保持科尔曼的低调作风。
新任ceo,就在原来罗杰·科尔曼的办公室办公。罗纳德和尼西塔两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被金发女秘书请进办公室。
“雷米先生,‘彗星之夜’的导演罗纳德·李先生到了。
“进来。”
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熟悉的声音。
罗纳德抬眼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靠背椅子上,背对着他们,然后雷米把椅子转过来对着罗纳德。
“罗纳德,我们又见面了。”
“呵呵,你好,雷米先生。”
罗纳德大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他从声音就听出来了,这是原来环球的副总裁,罗伯特·雷米。这个人在“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看片会上,曾经指责自己道德败坏,伤风败俗。
“阿美利加的年轻人如果看这种电影长大,还好的了吗?”就是他的原话。而且雷米和汤姆·芒特站在一个阵营,投票反对“快节奏”的上映。
一脸横肉,眯缝眼的罗伯特·雷米,是一种常见的好莱坞生物。他们大多在销售部门担任领导,不管长相还是作风,都像一台推土机。对待下属总是不停的剥削压榨,对待客户则低声下气,只求卖出电影。
罗纳德见新世界请的ceo是他,心下就知道“彗星之夜”的制片会出现麻烦。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的看着雷米。
“冷静,不行的话我再去给你找其他发行商,不要在这里吵起来。”经纪人尼西塔也是一阵愕然,然后在罗纳德耳边叮嘱。
他知道这位客户摔跤水平不错,和雷米这种经常用肉体威胁下属的领导,不要打起来就行。
罗伯特雷米眯着眼睛,看着罗纳德,心中一阵恨意。汤姆·芒特在斯皮尔伯格和罗纳德两人的影片上失败,被清理出环球,连累到了自己这个铁杆支持者。
芒特有金降落伞护身,拿到了很好的条件离开环球。
自己刚进环球一年,可没有这么好的离职条件。兜兜转转在小成本电影公司混了十来年,没想到第一次进大公司担任高管,马上就被赶出来了。这里面就有这位年轻的导演的“功劳”。
“你的剧本我看了,有比较严重的问题,所以我希望你做一些修改,然后新世界再和你商讨拍摄的进程。”
雷米从旁边的书架上拿过一支棒球棒,一头握在右手,一头啪啪地砸着左手,给自己的话语伴奏。
“什么问题?”罗纳德随口一问,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这个雷米的品味比起科尔曼来要差不少,本来简单整洁的办公室,被他弄来不少真皮的家具,和本来谦虚的室内装修完全不搭。
“价值观有问题。阿美利加的年轻人,不能看着这些反政府的意识形态宣传长大,还有这些x级的擦边球,也要修改。我不会重复环球的错误。”
雷米见罗纳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更加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年轻人怎么就不尊重自己这样的行业专家?以为拍了一部卖座的电影就能无法无天了?
“环球的错误?”罗纳德一声嗤笑,“还是你的错误?”
罗伯特·雷米一阵心塞,这个年轻人还是让人生气,“别耍嘴皮子,孩子。环球为了一时的票房成绩,就不顾大众的观感。在我的管理下,新世界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要做的是更加有社会责任感的电影。
如果你的电影可以在以下几个地方修改,得到我的同意,那么我会同意拨款拍摄。
第一,不能再有色情的擦边球,新世界是中型制作公司,在评级机构mpaa没有环球那样的影响力,否则我们很难通过评级,如果连r级也拿不到,那就不可能有好的发行成绩。
第二,最后阿美利加仅存的政府研究所不能是大反派,电影不仅仅是票房,还要符合阿美利加精神,我不喜欢这样的剧情设置……”
“嗤,我不喜欢这样的剧……情……设……置!”
罗纳德还是满不在乎,一边用手指掏掏耳朵,一边和尼西塔小声的模仿嘲笑雷米说话的方式。
“梆……梆……梆”雷米终于被气得爆发,把棒球棒对着桌子敲了起来。
“我说的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要求你方重新修改剧本,在我同意之前不得开拍。”
“嗤,让我们坦率一点,罗伯特。”罗纳德站起来,身高和雷米不相上下的他走到了办公桌前,盯着雷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收起那些废话和假话,如果你不愿意看我的电影,那么就换一个制片人来负责。我和新世界可是签了合约的。”
“孩子,你还没有见识过好莱坞真正的险恶,你不妨让你的律师来,看看他怎么和你说,总之我是不会给你这样的电影绿灯的。”
罗纳德一把夺过雷米手里不停挥舞敲打的棒球棒,“这样很好,我喜欢你的坦率。”
“我们走,尼西塔。”罗纳德不管惊愕的雷米,叫过经纪人一起走人,临出门前他把棒球棒丢在门口,“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用棒球棒敲桌子吗?会把你的桌面敲出坑的。”
“我们去找找罗杰·科尔曼,看看他怎么说。”罗纳德顺手关上房门,隔断了里面雷米的大叫,“他妈的,快叫家具的供应商来,他们的桌面有坑。”
第六章 科尔曼的秘诀
科尔曼就在新世界对面的办公室,罗纳德和经纪人尼西塔步行来到“千禧年影业”,找到科尔曼,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雷米?罗伯特·雷米?不会吧?他为我工作了三年,当上了销售总监,然后在一九七八年的时候,离职去了使馆影业(embassypictures)。。。
我听说他在使馆影业干的不错,接连制作出票房不错的电影,把年营收额从两千万做到了九千万,又被挖去了环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重新加入新世界,而且和你为难。”
罗杰·科尔曼有点意外,他对雷米的印象还不错,他在新世界的时候总是能够按时按量,很多时候还超额完成销售任务。
“那就对了,雷米在环球的时候极力反对罗纳德的电影上映,所以‘快节奏’大卖以后,他在环球的日子不好过,受到了很大的压力。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会重新回新世界的原因。”尼西塔插话道。
“这就对上了”,罗纳德在旁边心想。雷米以前有过在新世界负责销售的经历,再加上在使馆影业大幅度提升营收的业绩,最后还在环球副总裁位置上镀过金。
对于收购新世界的三位律师来说,他又懂发行,又懂制作,还在大公司干过,履历确实很完美。
“我给他打个电话,他们的电话号码应该还没换。”罗杰·科尔曼拿起电话机,准备拨过去问问情况。
“科尔曼先生,恕我冒昧,现在罗纳德的电影项目,发行渠道被卡,关键的关键,就在你和新世界的新老板们,当时的合约是怎么签的,罗纳德是否能够获得新世界发行的保障?”
科尔曼点头示意知道,拿起电话机拨通了新世界的总机,“我找罗伯特·雷米,我是科尔曼。”
他的另一只手在抽屉里搜了半天,拿出一份合约丢给尼西塔,然后解释道:
“我的目的很简单,是想退休陪伴家人,如果自己手痒想拍电影,也有个专业的发行机构帮忙发行。所以我和他们签得是两年五部电影的发行合约。
只要是我制片的电影,新世界会无条件地用15%票房的发行费用发行。不过罗纳德当时不是和我个人签的制片协议,而是和新世界公司,所以雷米会有一定的自主权。”
“等等,电话通了”,罗杰·科尔曼示意两人安静,然后对着电话说道,“喂,雷米?我是科尔曼,罗纳德在我这里,他说你不想发行他的电影?”
“剧本反阿美利加?……嗯?……过多的裸露剧情?……抹黑政府机构?……给我交个底,你要怎样才肯发行罗纳德的电影,我答应过这个好小伙子。修改剧本直到……?那他撤出呢?你想干什么?……我会和你的三位老板探讨这件事……好好,就这样。”
罗杰·科尔曼挂上的电话,然后平静的看向罗纳德,“他说你要修改剧本,直到他满意为止,否则就不会给你制作绿灯。不能有太多裸露剧情,和把政府下属的研究机构做成大反派,你想怎么处理?”
“科尔曼先生,这我做不到。不给观众的眼睛吃点冰淇淋,这种小制作实在是没有观众来看。而政府研究机构里的坏人,是第三幕一个重要的反转情节,本来众人企盼的救世主,其实是坏人。
我没法去掉这个情节,否则第三幕就缺少转折和最后的高潮部分……除非彻底推倒重来……”
“bullshxt,你还真的想改剧本?”科尔曼吃惊地站了起来,本来他的意思是帮助罗纳德撤回发行协议,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考虑修改。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修改我的剧本,修改我的剪辑,别理这个混蛋,你换一家发行商就是了,不用顾虑我的感受。我和他们的协议有条款,五年内我不能涉足电影发行,否则我就个人帮你做发行了。”
“科尔曼先生……”罗纳德想表示感谢。
“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自己开发行公司”,科尔曼摆摆手,打开门让秘书冲几杯咖啡进来。
“当时我拍摄剪辑完成了阿美利加第一部反应迷幻题材的电影‘旅途(thetrip)’,最后的结尾,我安排男主角彼得·方达对着观众诚实的说出了迷幻对他自己的影响,并且以后不会再次尝试。
但是美国国际电影公司那个狗娘养的混蛋塞缪尔·阿科夫,就是那个发明阿科夫公式的天才,他把我的电影结尾擅自重剪了,给了彼得·方达一个镜子破碎的特效,定格在主人公精神四分五裂的状态。
我一怒之下,就中断了和他们的合作,然后自己白手起家,建立了发行网络。一个电影导演,如果连坚持自己的创意的勇气都没有,那就趁早不要干这行了。”
“科尔曼先生……不知道你的融资额度能否?”尼西塔打断了罗杰·科尔曼,想和他讨论一下罗纳德的融资问题。
科尔曼拿起咖啡一饮而尽,“我明白,发行公司一般会希望占据主导权,这样除非你能够拿到发行公司一百万以上的投资,他们是不会容许其他投资者五十万的额度的。
我和雷米谈好了,他会允许你撤回发行合约,退回五十万的投资,从此两不相干。另外,我看好你的电影,所以只要你需要,新的发行商许可额度以内,我会继续投资的。”
“谢谢你,罗杰。”罗纳德内心很感动,罗杰·科尔曼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是斤斤计较的商人,而是一个电影导演艺术家的身份来对待自己。
如果不是科尔曼压住雷米,撤回发行合约。最后让雷米卡住自己的合约的话,那么‘彗星之夜’就上不上,下不下的被卡在中间,自己肯定很难受。
用心导演又被雷米卡住发行,随便乱导一气搞不好还会被雷米抓住把柄诋毁自己。
“我能借用你的电话吗?科尔曼先生,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大西洋公司,他们明确向罗纳德表示过,愿意发行他的电影。”尼西塔见科尔曼明确表态,提出借用电话联系。
“就用我的电话,我再去泡杯咖啡,这个时间可真是让人犯困。”科尔曼把办公室让给罗纳德和尼西塔,让他们方便联系。
过了一会,罗纳德打开办公室的们,又请进了科尔曼。
“大西洋表示愿意接手,他们再出资四十万,凑齐五十万投资,作为我们在阿美利加国内的发行商,马上就可以签合同。所以你这里只能留十万美元的投资额度。”尼西塔说道,等于科尔曼和大西洋调换了投资额度。
“没问题,等你们签好合同,随时来拿支票。”科尔曼拍拍罗纳德的肩膀,“电影筹备总是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别气馁。拍电影就是这样,这里不行,也许那里就行了。”
“谢谢你,罗杰。只是大西洋那里的资金都在准备去年拍摄的‘山谷女孩’的发行,要到四月上映以后,他们才能抽出资金来投资发行我的电影。”
大西洋公司的规模非常小,全部的资金只能保证一部小成本电影的制作和发行。这部“山谷女孩”罗纳德也去现场看过,是盖尔的好友女导演玛莎·柯立芝,主演就是尼古拉斯·凯奇。
“我一直没有和你谈这件事,罗纳德。你是否太执着于特效的效果了,其实你这个剧本五十万到八十万就能拍的很不错了,也不愁销路。”
科尔曼觉得罗纳德有点小题大做,科幻片有八十万美元还不能拍?只要方法得当,三十万也能拍。
“我拉上吉姆·卡梅隆,反复仔细地计算过需要的成本。两场重头戏是无法消减成本的。第一是彗星毁灭地球的场景,这是给观众一个大大的视觉巧克力。
第二是空无一人的城市,这是电影必须要有的一种孤独气质。没有这两点,这部电影,就有点,有点……”罗纳德不知道怎么措辞。
“有点像我拍的廉价科幻片?”科尔曼哈哈一笑。
“哈哈哈……”
罗杰·科尔曼也笑了,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认真,对罗纳德说道,“我给你说两个故事,也许对你有启发。”
“我两只耳朵都在听。”
“一是彼得·博格丹诺维奇,他原来是影评人,后来在我的‘野帮伙thewildangels’里当副导演。结束了拍摄以后他对我说可以拍一部电影。
我给了他一些多余的胶片,一个还没拆的布景,然后是一个演员鲍里斯·卡洛夫欠我两天拍摄时间。
结果他就让卡洛夫坐在那里,穿上前面一部电影的戏服,开始讲故事,本来需要花很多成本拍摄的场景,就变成了几个老朋友在闲聊,通过第三人的口中讲述的故事。
这就省了很多钱,如果不是让一个老恐怖片演员讲故事引出开头,那部电影拍不成那么精彩。”
罗纳德点头记下,他清楚科尔曼的言外之意是用剧本调整,来避开昂贵的拍摄场景。
“第二个故事是我拍摄的赛车片,我到跑车销售中心去借汽车拍电影,销售商答应把他的跑车借给我拍摄,但是让我签协议保证汽车不出问题,否则就要照价赔偿。
我知道汽车拍摄里最容易出事的是前挡风玻璃,所以我把所有汽车的前挡风玻璃拆掉,然后用降格拍摄的方法,拍出了高速追逐的戏。”
“这是要让我发挥创造性,想别人想不到的方法来节省成本,让最终成片的效果超过所用成本。”罗纳德又记下了第二个故事的启示。
“记住,罗纳德,拍电影碰到的困难,没有什么是一把螺丝刀和一卷胶带搞不定的。如果搞不定,就把这段剧本撕了。”
“这恐怕不行”,罗纳德暗想,“科尔曼拍电影的时代,观众对这种粗制滥造的拍摄方法还能容忍,但是现在随着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的科幻大片,观众的品味被养刁了。
再来这种第三者说故事避开大场面,怕不是会被观众当场扔垃圾。”
不过这种思路倒是可以借鉴,罗纳德点点头,问道,“就算我用侧面刻画的手法,来拍地球被彗星摧毁的场面,但是空无一人的城市是电影情节的关键环境。
没有这个现代城市里空无一人的效果,恐怕电影塑造的孤独的幸存者气质,要打一大半的折扣。不管我用搭景拍摄,还是申请在洛杉矶阻断几天交通,成本都降不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警察帮忙呢?你忘了原来在新世纪拍片的做法了吗?游击战术?”
“这也是一个办法。”罗纳德附和道,心里不以为然。这个重要的场景,起码要拍两整天,这么多相关镜头,如果学习科尔曼的方法,来不及拍就撕掉剧本里的场景,恐怕凑不够剧本要求的那种氛围镜头。
再说这么多镜头,pd玩捉迷藏,怎么也不可能的。
除非……
除非是在晚pd力量消退的时候拍摄。
但是这也不太合适,“彗星之夜”是一部气氛明快的僵尸片,并不是那种黑乎乎的夜戏为主的恐怖片。
恐怖并不是这部电影的底色,实际上这是一部浪漫喜剧底色的僵尸片。两个山谷女孩,在孤独的末世里寻找自己的浪漫,某种程度上也算caa一直提倡的喜剧和恐怖的结合。
而且多场戏里有天空被红色的彗星尘埃笼罩的戏份,晚上怎么拍这种戏?只听说有白天拍晚上戏的方法-“日以作夜”,没听说在晚上拍白天戏,也没有这么大功率的灯具,来打出太阳光的照度。
不过这些都是细节问题,罗纳德手上还有两个眼前的问题要解决。
第一是要和米纳罕的加农炮影业修改合同,原来的阿美利加发行商已经变了,担保条款要重新拟定。
第二是要找尼古拉斯·凯奇商量档期。现在电影明显要推后,和他的新片会有冲突,如果不能匀出档期的话,还得找一个新的男主角。
第七章 特效最重要的是逼真
“波,约翰,就这么说定了。我和那些好莱坞的制片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只对拍电影感兴趣,而不是打高尔夫球,打网球,出海钓鱼,你看我的身材,也不像打网球的,哈哈哈。”
米纳罕把一对老夫少妻送出办公室,正看到罗纳德从电梯里走出来。
“嗨,罗纳德,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波·德里克,这是她的丈夫约翰,这是罗纳德。”
“波,好久不见。”罗纳德和这位性感女星和年长她三十岁的丈夫打过招呼,目送他们走出办公室,然后说道,“米纳罕,有时间聊聊吗?”
“我正和他们夫妻谈妥,投资约翰导演,波主演的新电影,猜猜名字叫什么?就叫‘波莱罗’,啊哈哈哈哈……”
罗纳德秒懂,波·德里克在之前大卖的电影“十全十美”里演一个少女,和男主角上床的时候,要放“波莱罗”的乐曲助兴。这算是一个广为人知的梗,直接拿过来做新片片名,算是蹭她自己的热度。。
“我有事找你,米纳罕。我的新片更换了国内的发行商,我们需要重新签一份海外发行协议。从新世界换成大西洋,其他条款不变。”
罗纳德看到米纳罕的秘书给他拿出一个大箱子,好像要出门,赶紧提出自己的来意。
“我原则上同意,罗纳德。我对你的导演能力和审美从没有过怀疑,我马上要去赶飞机,波姬小丝在以色列内盖夫沙漠拍戏,我得去看着。你有什么要求就和约拉姆谈。”
说着米纳罕接过秘书递来的箱子,拔腿要走。
“但是新的合约需要你签字。”罗纳德试图让米纳罕等一等。
“让约拉姆签,他可以模仿我的签名,没关系,我们兄弟就是一家人。不和你多说了,我得去赶飞机,波和约翰浪费了我不少时间。”
米纳罕拍拍罗纳德的肩膀,走进了电梯,“别忘了,等我回来,你再和我一起去戛纳,帮我挑几部好电影。再见!”
“约拉姆,这是我的新合同,和原来的没有区别,只是发行商从新世界换成了大西洋。”罗纳德只好找到米纳罕的堂弟约拉姆谈。
“罗纳德,怎么?你不喜欢新世界吗?米纳罕曾经当过新世界老板罗杰·科尔曼先生的助手,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为什么要换发行商?”约拉姆比较仔细,拿起合约看了起来。
“你没看报纸吗?科尔曼把新世界卖给三个律师了,他们的新任ceo对我的‘彗星之夜’有异议,所以我找了一家能够欣赏尊重我创意的发行公司。”
罗纳德心想,这两兄弟消息够闭塞的。恐怕不是你俩不打高尔夫,不打网球,而是好莱坞其他的制片商都不屑理睬这两个以色列兄弟制片人吧。连新世界出售,雷米当ceo这种新闻都不知道。
“哦,好吧。我们正在忙着忍者电影的续集,和查克·布朗森猛龙怪客续集电影拍摄计划。”约拉姆在合约上用米纳罕的名字签好字,递给罗纳德,“我的会计会给你开支票的。”
罗纳德谢过约拉姆,这两兄弟虽然不怎么被好莱坞主流接纳,但是拍片的效率确实很高,几部电影从筹备步入拍摄速度超快,也许真的像他们自己所说,两人只关心电影,而不关心那些名利场上的虚名。
定好了一件大事,罗纳德又开始操心起另一件事情。
尼古拉斯·凯奇已经确定不能出演“彗星之夜”,他和西恩·潘一起被选中,出演新片“爱的召集令”,之后又加盟艾伦·帕克继“名扬四海”之后的野心之作“鸟人”。
自己的“彗星之夜”档期被大西洋推后,凯奇倒是很有运气,后面连接两片,艾伦·帕克又是有名的慢工出细活。要等他的话恐怕要到下半年才能有空。
罗纳德和凯奇的经纪人利马托商量,能否在“彗星之夜”和“爱的召集令”之间兼跨。被利马托断然拒绝。他从凯奇的角度考虑,刚接到大制片厂的片约,需要的是配合导演全情投入。
罗纳德也想过找梦境中的男演员,但是一来梦中他表现出演技并不出色,并不是非要他演不可。二来这位演员长得有明显的拉丁裔特征。
罗纳德觉得不如找一个主流白人演员,会获得观众更大的认可。
他到了尼西塔的办公室,提出自己的要求,“请你在caa的签约男主角里,找一个价格便宜,长相潇洒的典型阿美利加男主角,最好有一定演技,演过院线电影。”
“哦噢,这是个不可能三角,罗纳德。”尼西塔看着罗纳德写的基本要求,“长得潇洒,有演技,就不便宜。便宜,长得好,就没有演技。有演技有便宜,那就长得一般。”
“我也是提出要求,你看谁合适的话,长相方面可以适当放低要求。毕竟我这是低成本电影,讲究拍的快,演技不好的话拍摄起来进度会出问题。”
“好,我会放出话去,罗纳德·李需要一个男主角。”
尼西塔记好罗纳德的具体要求,然后写好一份备忘录,按通话器叫进秘书,给会议室送去,张贴在墙上的大白板上,这样公司其他经纪人有合适的人选,就会通知尼西塔。
“这是我的角色表,你也帮我看看,caa的签约演员有兴趣的话,就优先挑选。”罗纳德又递过一张配角的表格,上面有角色名字,简介,出场戏份,最下面是好几份剧本的拷贝,供尼西塔送给演员观看。
“没问题,交给我了。”尼西塔抬手打开抽屉,递了一个信封给罗纳德。
“这是歌手迈克尔·杰克逊托人送来的演出票,他说感谢你介绍的霹雳舞专业人士,他练了一套新的舞蹈方案,在摩城唱片二十五周年纪念晚会上,他会第一次跳。”
“三月二十五号”,罗纳德看着信封上写的日期,打开信封抖了一下,掉出两张入场券,还有一张手写的纸条:
“亲爱的罗纳德,感谢你给我的灵感,疯狂的腿的舞蹈方式对我很有启发。希望你能来看演出,mj。”
“他现在很红啊?”罗纳德问。
“还不错,电台在推他的新歌。摩城唱片有不少著名歌手,戴安娜·罗斯也会去。”
罗纳德离开caa,往卡梅隆和盖尔的住处开去,接下来就是要修改剧本,看看有没有消减预算,还能拍出原版效果的办法。
吉姆正在给一个模型上漆,桌子上还有一个全身金属模样的小模型,被他塑造好放在桌子上。
“这就是终结者?”罗纳德拿起模型看了看,两只红色的眼睛,在金属的头颅上,显得很邪恶。
“是的,这就是按照我在意大利梦到的样子修改的。”卡梅隆拿出一张草图给罗纳德看。终结者会有好几个模型,有些拍全景,有些拍中景,还有一只手,和一个头颅,拍特写用。
“吉姆,我找你来问问,有没有可能用什么办法,不表现彗星撞击地球,而能让观众感觉到大灾难的发生?”罗纳德看卡梅隆放下模型,问了一个这几天不断思考的问题。
“这样,如果你要表现彗星撞击地球,其实也很难充分的找出这种感受。”卡梅隆拿过一张纸,花了一个爆炸的蘑菇云,然后又在外围画了一个圈。
“这种毁灭性的爆炸让观众感觉真实的要点,就是要让这个冲击波被观众感受到。”卡梅隆指着那个圈侃侃而谈。
“一些火光,浓烟,碎片都不难实现,但是这个冲击波,是很难用模型特效的方法模拟的。这个空气被快速推出的气流,刮过建筑物,人体,一瞬间毁灭,我感觉这才是爆炸让人感觉真实的最关键之处。”
“这得花多少钱啊?”罗纳德感觉棘手,不能用便宜的方法模拟,那就要真金白银的付出去。
卡梅隆耸耸肩,“我也是最近实验过,才想明白这个道理的。用微缩模型难以重现这圈冲击波,而那些微缩的房子又太轻,没有办法表现出钢筋混凝土被冲击波摧毁的那种真实感。”
“那你怎么办?我记得终结者里也有个大爆炸。”
“只有不拍冲击波,小型爆炸不需要冲击波的感受,那个卡车上的大型爆炸,我想用小的模型来代替,然后拍摄炸飞卡车部件,从天而降,这样用剪辑可以让观众感受到爆炸的威力。”卡梅隆咯咯地笑道。
“可是彗星撞地球,不可能是这样的吧,只炸一个汽车,这威力也太小了,观众不会相信的。”
“要不你就改一改表现方式,彗星也不一定要撞击地球才能杀死人。可以放出死光,把人照死什么的。”卡梅隆也觉得没啥好办法。
“嗯……”罗纳德也在想这种处理方法,梦境中其实也没有大爆炸,而是彗星来了之后,第二天所有人都变成红色的灰烬。只有躲在地下室或者金属包裹的房间里的人才能幸存。
小成本就得把钱用在最关键的地方,这样的爆炸做的不好,观众看了出戏,也许还不如不做。
“不用爆炸,用死光。这样观众会不会看得不过瘾?”
“其实如果爆炸不能够让观众感觉真实,那么还不如用死光,至少他们可以接受这个逻辑。”卡梅隆说道。
“死光应该怎么表现呢?”罗纳德喃喃自语。
“你不如看看我这个分镜图”,卡梅隆递过一张画稿,上面是几条线条勾勒出闪电,旁边是一个漩涡,里面走出一个赤裸的男人。
“闪电吗?”
“对,有强光有节奏的照亮背景,这样观众会感受到很强烈的光线变化,也是一种视觉上的感受。”
“一般这种闪电是怎么拍摄的?”罗纳德问道。
“这个我没有研究过,一般是电工负责的,你可以找人问问。”
第八章 大寒
这天洛杉矶下起了细小的冬雨,罗纳德躲在在公寓里修改剧本,雨点密密地打窗户上。罗纳德视而不见,只顾着修改剧本,他要把彗星撞地球的特效部分,从剧本里全部删去。
表妹唐娜曾经说过,有些彗星的彗尾可以扫过地球,而人类全无感觉。于是罗纳德把这个概念加了进来,一颗几千万年前来过地球的彗星,彗尾扫过地球的时候会引起生物灭绝。
所有看到彗尾的红色光芒的生物,都会变成灰尘。只有躲在在洞穴里,没有被彗尾的辐射照到的生物,才会幸存。恐龙就是这样灭绝的,而人类的祖先是穴居,逃过了一劫,在进化中占据优势。。
如今这颗彗星又回来了,只有那些躲在在地下室,或者厚墙后面的人,才幸免于难。更糟糕的是,一些人没有达到致死的辐射计量,变成了僵尸,在城市里攻击幸存的活人。
时间已经到了一月中旬,罗纳德按照卡梅隆的方案,修改了不少特效场景。把有限的经费,挪用到几个能够让观众信服的特效场景里。
这就是罗杰·科尔曼一脉相传的低成本制作秘诀,要把电影的预算,集中在几个重要场景里,拍几个好像花了几倍经费才能拍成的场面。这样观众就会记得这些场景,而忽略那些经费不足的粗糙场景。
时间已经接近华国人所说的二十四节气中最冷的一个,大寒。和纽约大雪纷飞的情景相反,洛杉矶的气温还比较舒适,这里靠近西海岸,气候要适合人类居住的多。
“铃铃铃铃……”正在键盘前十指纷飞的罗纳德,思路突然被电话铃声打断。
“喂!”没好气的他接起电话。
“罗纳德,我是菲比。”
“哦,菲比,你好。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新的电影?”罗纳德听出了是菲比·凯茨,“快节奏”里那个比基尼美女的扮演者。自从电影营销之旅结束以后,他和这些演员也没有更多的联系。
“罗纳德,詹妮弗也在我旁边,我们想请你一起参加派对。对,派对,是……”
“抱歉,菲比,詹妮弗”,罗纳德听到詹妮弗·杰森·李也在电话旁边,“我现在在忙着筹备我的下一部电影,恐怕没有时间去派对。”
“罗纳德,我听经纪人说你在找男主角,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们去参加的一部电影试映成功的派对,里面有好多帅哥演员。”詹妮弗·杰森·李抢过话筒,劝罗纳德出来。
“耶?好吧,你们在哪里?我过去。”
听到有男演员,罗纳德把正在写的剧本文件存档,然后关了电脑,开上车朝詹妮弗的报出的地址开去。
“嗨,詹妮弗,是我,罗纳德。”罗纳德意外地发现詹妮弗住的公寓非常高级,门卫的着装和通话系统,都比自己住的还要好。
“罗纳德”,詹妮弗在公寓门口热情迎接让自己大红的导演,把罗纳德迎进公寓,公寓里面是非常宽大的客厅,沙发上坐着她的最好的闺蜜菲比·凯茨。
两个女演员在“快节奏”结缘以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菲比来洛杉矶试镜的时候,就住在詹妮弗家里。
“菲比”,罗纳德向菲比招招手,他发现沙发上还有一个男人,和菲比坐在一起。
“罗纳德”,菲比跳起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凯文。凯文,这是罗纳德。”
“嗨,你好,罗纳德,我常听菲比说起你,有机会我要和你合作一次。”
“你好,凯文,我很喜欢你和梅尔·斯特里普的对手戏。”罗纳德和菲比和她男友都拥抱了一下。
他没想到菲比的朋友居然是刚上映不久的电影“苏菲的选择(sophie’schoice)的男主角凯文·克莱恩。看样子好像在追求她。
难道菲比要给自己推荐凯文·克莱恩当主角?
“凯文邀请我们一起去他刚完成电影的试映派对,詹妮弗想起你也在洛杉矶,我们少一个男伴,正好好久没见你了,所以把你约出来。“菲比解释了一下。
“我的荣幸,不知道是什么电影的派对?”
“大寒(thebigchill),和快节奏一样,是一部群像戏,有四个男主角和四个女主角,说不定你还能找到你的下一部电影的男主。”菲比抢着说出了答案。
“我的下一部电影是小制作,可能连你们的身价也请不起了”,罗纳德笑笑,可能菲比是好意,或者想找个可靠的男性陪着一起去派对。
不过凯文·克莱恩这种级别的男星主演的电影,里面其他的男主角的片酬,估计自己也请不起。就当去放松放松吧。
“我们走吧,派对就在比弗利山旁边。”
罗纳德让詹妮弗上了自己的车,跟在凯文和菲比的后面,开去派对场地。
“你的房子很不错。”罗纳德和詹妮弗在路上闲聊。
“我父亲的民事诉讼庭外和解了,他们赔了我一大笔赔偿金,我和姐姐一人一半。”
罗纳德一挑眉毛,斯皮尔伯格和约翰·兰迪斯,被直升机斩首意外的几个受害人分别起诉,只有詹妮弗这里最先和解。
和解金额没有公布,从詹妮弗的住处来看,似乎是很大一笔钱。这下她下半辈子不拍戏,也可以衣食无忧地渡过一生了。
“我们是去谁的家里派对?”罗纳德知道一般比弗利山旁边都是豪宅,一般这种派对都是在某个演员或者导演,制片人的家里开。
“女主角的家里,听说她的丈夫是个制片人。”
很快车子开到了派对的举办地,一间三层的大房子。罗纳德和菲比,詹妮弗,凯文一起,走了进去。
“这是杰夫·高布伦(jeffgoldblum),威廉·赫特(williamhurt),汤姆·贝伦杰(tomberenger)。”凯文·克莱恩给罗纳德介绍了“大寒”三位男主演。
罗纳德和他们拥抱问好,几位都是有所建树的男影星,他们也听过罗纳德的名字,互相问好寒暄。
“凯文,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小朋友吗?”
说话的是“大寒”的女主角之一,格伦·克洛斯(glennclose),她和另外两位女主角,扮演三位男主角的大学同学,妻子,恋人等角色。
几个大学同学在大学毕业以后,第一次重聚,就是参加他们的老同学阿莱科斯·马歇尔自杀后的葬礼。
这是个戏剧冲突为主的故事,从多年以后的倒叙缓缓展开,展示六个大学好友的人生经历,过去的遗憾,和未来的期许,也慢慢揭开阿莱科斯·马歇尔的自杀之谜。
罗纳德知道这种电影是非常依赖演员的演技的,出演的都是中青年演员中的翘楚,于是打起精神,和他们认识一下。
杰夫·高布伦戴一副眼镜,他在四位男主演中相对不那么出名,所以和罗纳德聊得投机一些。两人在一个角落边喝鸡尾酒边说话。
“你知道吗?凯文好像动了心,他为了菲比,把萨莉·菲尔德都甩了。”
“哦耶?”罗纳德没想到杰夫·高布伦这么八卦,上来就说了凯文·克莱恩的八卦。
他看看凯文正和菲比站在一起,往这里看着。心中知道也许高布伦是来探听口风的兼泄漏消息的。
“我知道詹妮弗和菲比是很好的朋友。”
“格伦在带她认识人呢。”高布伦示意女演员格伦·克洛斯在带着詹妮弗聊天。
“你们好像关系很不错?”罗纳德微笑示意。
“大寒是难得的群像剧,我们确实演的很过瘾。劳伦斯·卡斯丹wrencekasdan)导演的功力非凡。”
“嗯……”罗纳德知道这位编剧出身的导演,他是“星球大战—帝国反击战”,和“夺宝奇兵-失落的约柜”两部暑期大卖电影的主笔。
他还在前年自编自导了一部艳情惊悚片“体热(bodyheat)”,让女主角凯瑟琳·特纳(kathleenturner)的艳名大噪。
“所以这里是导演卡斯丹的家吗?”罗纳德问道。
“不是,这里是女主角之一的家,她的丈夫也是有名的制片人,所以我们能借用她的房子。”
“哦,是哪位?”罗纳德看向派对里的三位女主角。女明星找到大牌制片人结婚,那么就意味着她会在一系列的电影里出任主角。
“不是他们,是扮演电影里死去的阿莱科斯·马歇尔的小女友克洛伊的。说来有趣,其实菲比当时也是来试镜克洛伊这个角色的,虽然最后败给了女主人,不过凯文可是常说自己幸运遇见了试镜的菲比。”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点点头,电影里这几位和菲比年龄差距也不小,生活中凯文·克莱恩也和菲比年龄差距较大。看来凯文还真是挺重视菲比,把她的朋友都请来派对。
“女主人下来了。”杰夫·高布伦捅捅罗纳德,一个年轻的女演员,从二楼款款走下。
“凯文,格伦……”女主人年纪很轻,一头黑发,作为女主人显得稚嫩了些,不过她还是履行了女主人的职责欢迎客人。
“谢谢你们来参加这个试映的派对,卡斯丹导演说试映的效果很好……”
罗纳德眯起眼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个女主人赫然就是自己的前女友梅格·蒂利,那么这件豪宅就是她的老公金尼曼的了?
“哦,罗纳德,你怎么来了。”梅格·蒂利看到罗纳德也在客人里,脱口而出。
一时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
“我是和凯文一起来的……”罗纳德微笑着回答。
“哦,好,这位是?”梅格·蒂利继续和客人打招呼,不过她变得有点紧张,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僵硬。
“你们俩以前认识?”格伦·克洛斯凑上前来,问罗纳德,她是女演员里最敏感的一个。
“是,艾伦·帕克的‘名扬四海’,我在剧组打杂,没选梅格,选了另一个女孩演主角。那也是场群戏。你好,格伦。”罗纳德和她打招呼,然后向她打听起“大寒”的情况来。
梅格·蒂利转了一圈,和所有人打招呼过后,吩咐侍者开始供应小食,和更多的香槟。
她见罗纳德没有什么动作,放下了一半的担心,开始和客人们高声谈笑起来。
“这不是一部大学同学相聚的电影吗?为什么要有一个明显年轻很多岁的女演员在里面扮演死者女友的角色?”罗纳德问旁边的杰夫·高布伦和格伦·克洛斯。
“这是剧本的设置,阿莱科斯和所有这些同学不同,他更加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所以有了一个年轻很多岁的幼稚女友。”
罗纳德搞清楚了剧情。原来剧情是多个有经验的好演员,配上一个年轻的女演员。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争这个位置,剧情里克洛伊就是一个幼稚的女友,这样演员本身的演技缺陷就不会放大。但她又可以和七八个好演员同台演出,确实是成名的好机会。
看来还是金尼曼的能量更大,把梅格·蒂利塞进了剧组。
“凯文,你来了。”又一个男演员姗姗来迟,女主人梅格·蒂利和他打起了招呼。
这个也叫凯文的演员来的很晚,神情也不很好,和梅格打过招呼,就挤出一个微笑,和在场的演员们聊起来。
“他是演阿莱科斯·马歇尔那个自杀的角色的,可惜最后所有的画面,被导演卡斯丹都删了,一个都没有留下。”
罗纳德吃惊地看向高布伦,这么惨?
梅格还在和这个新来的凯文说话,“你真的太惨了,凯文。听说卡斯丹导演会给你一个承诺?下部电影让你出镜。”
凯文无奈地笑了笑,喝了口酒,他不想再多提自己这个悲剧。
几个演员不放过他,开始调侃他的不幸,“真的一个镜头也没有?我没仔细找,也许有个远景?”
“没有,一个露脸镜头都没有。我找了半天,只有我在躺棺材里的镜头,露了一只脚。看来卡斯丹不喜欢我的脸。”凯文自我调侃了道。
“凯文,不应该这样说,卡斯丹导演这样处理,一定有他的用意的。”梅格还在傻乎乎地说话。
“也许卡斯丹觉得你的脚演技很好,哈哈哈。”
男主演之一汤姆·贝伦杰喝多了,开起不合适的玩笑。
“汤姆”,格伦·格罗斯扯了一下他,让他别再说了。
“我这里有导演送的礼物,每人一条。”梅格·蒂利也开始打圆场,她拿出一个大盒子,里面有很多羊绒的围巾,给每个参演的演员都分了一条。
“哦,凯文,正好没了,抱歉。”梅格分到了新来的凯文那里,正好围巾没有了。
“啧”,罗纳德撇撇嘴,梅格·蒂利结婚了还是这么幼稚,这种场合明显有更好的办法了处理凯文的不满。
就这样当面羞辱别人,对年轻的演员来说,是结了很大的仇恨的。将来谁知道他会不会成为巨星,反过来挡你的路呢?
新来的凯文非常尴尬,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把香槟一饮而尽,露出一个微笑,“嗨,你们这些混蛋,知道吗?我将来一定要比你们都混得更好。”
他说话的口气处理的很好,半开玩笑半认真,大家爆发出一阵哄笑,就把这个尴尬的场面糊弄过去了。
然后这个凯文又呆了一会,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分散开,他收起笑容,回头走出了派对。
“詹妮弗,你和菲比说一声,我有点事情先走了。”罗纳德一直在关注他,见他要走,赶紧上前拉住詹妮弗·杰森·李,说了一句以后追了出去。
“有趣。”杰夫·高布伦看到了罗纳德的一切动作,自言自语了一句。
“亲爱的,你有帮我招呼这些贵宾吗?嗯?”
随着一句尖利的有些让人反感的说话声,豪宅的主人,梅格·蒂利的老公蒂姆·金尼曼从楼梯上走下来。
“当然,蒂姆,当然。”梅格·蒂利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按了按衣服的下摆,努力作出一副女主人的做派,挽着金尼曼的手。
“当一个女主人,你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不要让任何人感觉受到了冷落”,蒂姆·金尼曼开始和宾客打招呼,“还有,更重要的是不要和单身的男宾客过从甚密。”
“我知道,蒂姆。我在努力。”梅格·蒂利小声的附和,她听到最后一句话差点踉跄了一下。
“凯文,凯文。”罗纳德匆匆地走出派对,高声的叫住前面的演员。
“罗纳德?”那个落寞的演员在前面的细雨中回头,“我是说,李导演,你好。”
“凯文·科斯特纳。我这里有个小制作,你愿意来演男主角吗?”
罗纳德终于赶上对方,指了指自己的汽车,“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上车,我们慢慢聊。”
第九章 邦客山
“当然,我当然有兴趣,不知道是什么剧本?我参加了很多演技培训班,其实这次本来也是出场不少的角色。”
凯文·科斯特纳就是在“闪电舞”选角的时候,和每个女主角配戏的那个在派拉蒙工作的木匠,自称兼职演员。
罗纳德没想到他是真的演员,还被选进了“大寒”剧组,演一个主角。那就证明的他演技确实符合院线电影的要求。
虽然戏份最后被导演卡斯丹全部剪掉了,但那可能是非战之罪,是大制片厂在录像带案宣判以后,整体采取保守策略的一部分。
“上车,我送你回家,我们聊聊。”
“你的戏份怎么会被剪掉的?”罗纳德问坐上副驾驶的科斯特纳。。
“上头说要消减电影的总时长,导演最后还是决定把阿莱科斯所有的闪回戏份,和大学同学当年情都删了。有些克洛伊回忆男友的戏也删除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拼命得来的机会只留了一只脚……”
凯文·科斯特纳到没有太多的抱怨,还保持了一定的幽默感,这让罗纳德很欣赏。逆境中还能笑得出来,这种人要说必成大器……到不一定。
不过一定适合自己的小成本制作,有时候钱不够,需要演员糊弄过去,那就得有这种心态。
“我的车后座了有一份剧本,你看看。然后我们就可以签约,钱不会很多,但是戏份不少,也会在院线上映。”
凯文向后面伸手,够到了剧本,拿到手上翻了起来,“谢谢,我回家就给我的经纪人打电话,让他和你联系。”
车子很快开进了洛杉矶的市中心下城,罗纳德问科斯特纳,“你家住这里?这里的治安可不怎么样,大白天抢钱的都有。”心中不由想起当年想坐灰狗大巴被抢的经历。
“还好,我特地找了一块在做旧城改造的地块旁边,这里没住什么人,只要晚上不走远就没事”,科斯特纳打开房门,“我做木匠的收入,大部分都去上演技培训班了,所以只能挑这里。我先给经纪人打个电话。”
“埃德,我有个新的剧本,导演很看中我,预算?预算?”科斯特纳转头看向罗纳德
“一百万左右。”
“预算在一百万左右,不是我以前拍的那种剥削片,是有名的导演,是的,埃德,我有判断能力。好,导演就在我这里,我等你过来。”
科斯特纳泡了一杯两杯咖啡,递给罗纳德一杯,“我换了个新的经纪人,他很有人脉,卡斯丹导演的“大寒”就是他给我找的。不过他的客户多,有的时候顾不上我。”
两人等了不久,罗纳德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嚷嚷,“凯文,你这个小混蛋,所有的剧本都必须通过经纪人来联系,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
凯文·科斯特纳去开门,引进了他的经纪人。
“我说,埃德·利马托先生,怎么每次我看中的人才,都被你挖走了,你是不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签约。”
“罗纳德,哈哈哈,如果是你,那是一点关系没有啊,你找凯文就是那部‘彗星之夜’吧?我和你说,凯文非常适合这部电影,他之前还被劳伦斯·卡斯丹看中……”
科斯特纳的经纪人竟然就是埃德·利马托。尼古拉斯·凯奇,凯文·科斯特纳,再加上米歇尔·菲佛,这个人的客户签得真多,而且都是有独特银幕气质的帅哥美女,眼光毒辣。
“这次按照尼克·凯奇的价格吧。”罗纳德开始和利马托讲价。
“不,凯文的星途要好得多,他已经被大制作看中过,虽然没有出现在成片里,但是好莱坞圈子里都认可他。”
“你说的是那个兼跨戏剧的小圈子,在商业片的好莱坞,还是没人认识他。”
“不管怎么说,凯文的价格不能这么便宜,他尝过大制作的主要角色,要给他相应的尊重和待遇。”
“你要什么待遇?”
“专门的拖车,专门的化妆师,合理的报酬。“
“一概没有,合用拖车和化妆室,报酬可以提高一些。”
两人一阵讨价还价,订好了凯文·科斯特纳的待遇。
“凯文,你是个幸运的人,罗纳德原来看中的男主角也是我的客户,因为档期的冲突,不得不另外寻找,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利马托把科斯特纳拉到一旁,细细地叮嘱起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科斯特纳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那就这么说,我得赶去处理其他事情,你这里的我的车停久了也不放心。”利马托答应好去拟定合约,有着急地走了。
“我也早点走,等合约签署以后,你来试妆,再和女主角一起搭戏,找找感觉。”
罗纳德也告辞离去,这里的治安情况确实让人担心,万一那辆尼西塔借的好车被人偷了就糟糕了……
凯文·科斯特纳一个人在房间里喝咖啡,今天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从被人嘲笑的愤懑,到意外得到男主角的高兴,真是像过山车一样……
“梆梆梆……我是罗纳德,快开门,凯文。”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科斯特纳从微笑中惊醒,不会罗纳德的车被偷了吧?
“怎么了,罗纳德?”
“你住的对面那片街区叫什么?就是你说的旧城改造的地方?”
罗纳德把他拉出门外,指着对面一片新修的街区指到,那里还有两座刚刚修好的摩天大楼,街对面又是另外正在修建的一座。
“那里叫邦客山(bunkerhill),刚修好,还没有大规模入住,所以平时没有什么人,这里的治安也比市中心下城的其他街区要好一些。怎么你也想在这里买房子吗?”
“他妈的,你真是个福将,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就是这里,你们看怎么样?”第二天一大早,罗纳德拉着摄影指导亚瑟·阿尔伯特,和艺术指导约翰·穆托来堪景。
“很好,这一片街区的摩天大楼,商业楼宇,住宅,和学校,医院等配套设施都很齐全,又没有开始大规模入住,正好适合拍末世空无一人的景象。”艺术指导穆托首先感觉满意。
“这个角度拍过去,是不是一片城市天际线的模样?”罗纳德也很兴奋,拿着导演取景器对着对面看了起来,然后找到一个角度,把取景器给摄影指导阿尔伯特看。
亚瑟·阿尔伯特拿过取景器,看看镜头,又看看实景,“是不错,是不错,这样省了很大的事。”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滤镜,罩在取景器的镜头外面,“你看看这个,罗纳德。”
罗纳德蹲下,对着取景器一看,阿尔伯特的滤镜是个上半圆暗红色,下半圆透明的紫外线滤镜,看去的摩天大楼好像笼罩在血色残阳下面。
慢慢调整滤镜,让那条分界线和天际线平行的话,暗红色正好把蓝色的天空遮住,下面的建筑物却保持透明,正好符合电影里的彗星造成的红色灰烬飘扬的景象。
“好东西啊,你哪里弄来的?”
“很早就有的玩意,墨西哥电影圈经常用他来拍摄夕阳镜头,大白天就可以拍出夕阳效果。”
“很好,看来我们的预算够用了,马上就可以开拍。”
罗纳德非常高兴,这个滤镜用来拍摄夕阳很假,但是模拟这种末世的暗红色天空,却难得的出色,只要拍摄的时候当心分界线的位置就行。
罗纳德兴冲冲地拿着修改过的拍摄计划和预算书,去找大西洋的总裁托马斯·科尔曼。
“你看,我们找到了一块非常适合拍摄室外场景的地方邦客山,这样只要很少的钱,就能拍摄出令人信服的末世场景。加上修改过的彗星灭世情节,我想现在的钱,已经能够开拍了。
只要大西洋把五十万拍摄费用到位,那么我们就能够作出拍摄计划。前后只要十二到十五天的工作日,就能拍摄完成。”
“非常好,罗纳德。我对你的才华向来都很满意。”总裁托马斯·科尔曼点头赞许,“不过我们的‘山谷女孩’,玛莎·柯立芝导演的那部,在四月底就能上映了,为什么不再等等,到我们收回票房成本,然后在追加一些投资,让电影能够拍的更好呢?”
“这?能追加多少投资?”
“我们可以从五十万追加到一百到一百五十万,看山谷女孩的最后票房成绩而定。”
罗纳德想了想,如果能够加到两百万以上的话,那倒有可能重新把爆炸场面加回来,还要和卡梅隆仔细算算。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追加投资呢?”
“四月底上映,到了年底基本就能回收六成左右的资金。”
“那还是算了吧,你知道,我找的特效指导本人也有一部电影要导演,他拿到了猎户座的大投资,不可能等我这么久。
再说我的男主角已经因为融资事情换了一个,如果再推后,女主角可能也没有档期,追加五十万的制作预算,其实能达成的特效场面也不是很多。不如我们就坚持现在的计划……”
“好吧,罗纳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样,你今天回去再想想,我也去和我的团队商量一下,如果我们明天晚上还是坚持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们就用你的计划开拍。”
第十章 准备开拍
“罗纳德,这是个好机会,雪莉·兰辛看中的朗·霍华德已经拒绝她去拍‘美人鱼’了,赫伯特·罗斯,迈克尔·西米诺,朗·霍华德,她已经搞砸了三个导演,如果再不确定导演人选,这个项目就要进‘冷库’了。
而且你又是浑身是劲最后一版剧本的修改者,汤姆·克鲁斯也很想和你合作,这是八百万美元的投资,大制片厂项目,你的‘彗星之夜’不如推迟。”
葆拉·瓦格纳找到了罗纳德,在caa的办公室里极力游说罗纳德,先去争取接下“浑身是劲(footloose)”。
“葆拉,你说实话,我想要导演‘浑身是劲’,还要几个人点头?”
“主要我们要去面谈的人主要是这么几个,首先是主管项目的雪莉·兰辛女士,她的那关其实不难过,除非她又有其他成名导演,否则你就是他的第一选择。
然后是两位负责项目实现的制片人,刘易斯·j·拉赫米尔,克雷格·扎丹。我们只要让他们相信你能够有能力导演好这部电影。
然后是indieprod公司的总裁,丹尼尔·梅尔尼克,他是这部电影的行政制片人(executiveproducer)。。他已经不太管事了,所以我们也很有成算。
倒数第二位就是发行商派拉蒙负责制作的副总裁卡森伯格先生,你和他打过交道,他对剧本出色的项目向来慷慨。
最后一关,是总裁艾斯纳签字,而你在他那里的印象非常不错。只要走到这一步,拿到最后的绿灯没有多大问题。”
“也就是说,这五六个人,我都要重新去面谈一遍,把我自己卖出去?而且每个人对项目的想法也不一样?任何一个人对我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就要重新修改,然后再提交。必须过五关才能最后拿到指导资格?”
“额,我以为你是个认为杯子里还差半杯就满的人,我们要用积极的眼光来看问题。这并不是派拉蒙独自投资的项目,多方投资,自然有好几关要过。而且你的几个竞争对手都是拿过奥斯卡提名,甚至得奖的。”
“我的答案是不,葆拉,我对你没有意见,也很想和汤姆合作,但是我已经开始‘彗星之夜’的前期筹备,‘浑身是劲’虽然投资大,但是我没必要放弃已经稳妥的小项目,去争取一个成功率未知的大项目。”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我以为你会想要和汤姆一起合作。他现在除了你,只想和大导演合作。”
“我会和他打电话的。”
罗纳德拒绝了再去参与“浑身是劲”导演的竞标。这种大制片厂的项目,管得人太多,每个人说话又都不算,只有把他们所有人说服了,才能最终敲定,一圈流程走下来,满足所有人的爱好,搞不好半年都过去了。
除非你已经是奥斯卡提名最佳导演,或者屡创票房奇迹的天才,否则大家都要经过这一遭“策划地狱”。
怪不得加农炮的米纳罕·戈兰,总是指责这些好莱坞制片人,天天就是谈啊谈啊,没有实际拍电影的动作,哪像他说的少,做的多。
大西洋公司的总裁托马斯·科尔曼也和米纳罕的性格有点像,看中的项目,就签约开拍。也许小公司没有叠床架屋的管理层,做决定都是比较快的。
他找来了两位同事韦恩·克劳福德,和安德鲁·莱恩,和罗纳德一起担任“彗星之夜”的制片人。他俩也是大西洋马上要上映的“山谷女孩”的制片人。
他们和罗纳德坐下来,一项项过拍摄预算里的支出,一点点抠着算钱。
大西洋对“彗星之夜”项目投入五十万美元,并承担阿美利加的发行工作。然后是罗杰·科尔曼新公司千禧年的十万,负责海外发行的加农炮影业的三十万,罗纳德朋友小道格拉斯十万,最后还有罗纳德自己二十万的投入。
总共一百二十万制片预算。
然后是支出,大西洋先要付给自己十万美元的导演酬劳,然后是各项线上支出,比如男主角凯文·科斯特纳的片酬是按照整部电影计算的,像他这样按片计算酬劳的还有两位女主角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和凯莉·马罗尼。再加上一个女配角,玛丽·沃罗诺夫。
在加上先期就参与工作的摄影指导亚瑟·阿尔伯特,和艺术指导约翰·穆托,和特效指导吉姆·卡梅隆。
剩下的是随着开拍以后,每周或者每天付出的线下成本。比如其他配角的群演的费用,灯光,摄影,司机,化妆,发型等等的费用,胶片的费用,向市政厅申请拍摄街景许可的费用,等等。
然后是特技费用——闪电,爆炸,飙车,枪支,替身,特效模型和化妆,等等费用。
然后是青少年电影必须的一些青少年喜欢的插曲,就像“名扬四海”配上艾琳·卡拉的歌“fame”,会增加很多青少年的口碑传播。
“彗星之夜”是小制作,插曲配乐全部要自己出钱购买。这部份配乐购买费用占据总预算10%左右的。
最后还要剩下十万美元左右,作为机动资金,防止拍摄过程中的超支。实在不行,罗纳德还有后备的一些钱,可以补救,如果这点钱也用光了,那最后还能去求罗杰·科尔曼。
两位制片人和罗纳德左右腾挪,预算还是紧张了一些,几人商量从那里可以挤出一点钱。
“要不用ultracam摄影机,租金可以便宜一半。”一个制片人提了个建议。
“你杀了我吧,我情愿去当铺当了裤子,也不用那个破机器了。”罗纳德对这个超级卡胶片机的噩梦般的使用效果记忆犹新,坚决不从。
“要不配乐和插曲,就用公版的音乐,这样可以节省一点费用。反正低成本电影都这么干。”另一个制片人建议到。
“这样也不太好,一听那些熟悉的音乐,观众就知道是粗制滥造的音乐了,有能力还是请专人谱曲吧。而且必须要有一首流行的插曲,这样有利于口碑传播。”
罗纳德想起梦境里听到的那首“女孩只是想找点乐子(girlsjustwanttohavefun)”非常好听,只是自己没有在电台里听过这首歌,到时候配乐的时候,找音乐届的朋友打听一下。
“那要不就这样开拍吧,我们信任你的成本控制能力,你是罗杰·科尔曼大学毕业的,上一步‘快节奏’也保质保量完成了。”
“是我自己不太信任自己,这部电影毕竟是我第一次担任制片人,有很多地方没有底。”
“我提一个建议,希望你不要发火。”制片人韦恩·克劳福德见罗纳德有点为难,想起了总裁托马斯·科尔曼说的尽量节省拍片预算,保证“山谷女孩”发行资金的嘱托。
“你请说。都是为了电影拍摄。”
“能否把你的导演酬劳压后付呢?这样总体的一百二十万预算,都能用在制片上,我们可以把你的酬劳换算成电影上映后利润的分成。你的二十万投资,和十万导演酬劳,可以这算成利润百分之二十五的分成。”
“是的,实际上我们也希望导演能够这样来处理酬劳问题。这样我们就能风险共担。”另一个制片人安德鲁·莱恩这么说。这样导演的酬劳那多少,就必须看电影的制作质量。对大西洋希望提升电影质量,防止导演摆烂是很有利的。
“分成?”罗纳德不由想起了电影行内的一大传说,“永远拿不到的利润分成”。
“我要和我的律师商量一下。”
罗纳德和私人律师林赛商量以后,对分成条款做了一些修改,和大西洋签署了协议,然后拿到了先期的筹备和拍摄资金。
如果“彗星之夜拍摄完成,顺利上映,那么首先要付罗纳德的十万美元导演酬劳。在票房破了盈亏平衡点以后,也有自动偿付他的二十万投资。最后在电影的票房突破五百万以上,再按照百分之二十五的比例,分配电影的利润。
“这样首先能保证我的投资收回,如果有惊喜的话,还能分点钱。”几天后,罗纳德对拿着特效模型来的卡梅隆介绍了一下安排。
“哦,你也是能够拿到利润分成的制片人了。”卡梅隆把几个僵尸的头部模型,放在桌子上,灰色的脸庞上,有恶心的伤口。
“这不错,和坏人的色调一致。”艺术指导约翰·穆特,一直想把“彗星之夜的主色调做成漫画式的感觉。好人是鲜艳的颜色,坏人是灰暗的颜色,让观众的潜意识一看到就会了解他们的阵营。
“这几个是科研基地的坏人,他们一开始还是人类的样子,在没有健康孩子的鲜血治疗以后,就逐渐腐坏。”卡梅隆指着桌上另一批特效模型介绍。
“我们可以给伤口加点料。”特效化妆师也来参与讨论。
罗纳德在租借的大仓库做的筹备办公室里,看着各项筹备进度顺利推近,心中很满意。电影就筹备的时候多想一些困难,就是给拍摄的时间省钱。拍的时候才发现无法完成的镜头,那可就费钱了。
“三位主角都穿好服装了,你来看看,导演。”服装部又来叫他。
罗纳德看到演妹妹萨曼莎的凯莉·马罗尼,穿着一套啦啦队的服装左右展示。她在“快节奏”里就演啦啦队,可谓轻车熟路。
“是这套蓝的,还是这套红的?”
“蓝的,蓝的更加鲜艳一些,红的有点暗了。你把蓝的那套在做一套,凯莉有很多戏份要穿着这套衣服。”罗纳德吩咐,只穿一套拍好多天,怕到最后都臭了。
然后罗纳德又选定了凯文·科斯特纳和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的戏服。
“导演,你看这个摩托车特技可以吗?”特技队罗纳德还是找的老搭档,曾经打败男特技队员获奖的特技女侠黛比·埃文斯。
“可以,我不用太高难度的特技动作,只要表现出女主角雷吉娜是个喜爱机械的女孩就行了。”
“罗纳德,你来看看这个运动控制摄影的草图。”吉姆·卡梅隆又来找罗纳德,商量起开头彗星回归特效的拍摄方法。
“导演,下午你要参加几个主要配角的试镜,有女主角的后妈,父亲,还有后妈带来的儿子。还有女主角打工的电影院的老板。”
“那个吝啬的老板,留给罗杰·科尔曼客串,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好,我标注一下,还有在商场枪战的几个匪徒,和被基地抓去当解药的几个小孩子……”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就等万事俱备,开拍。
第十一章 罗杰·科尔曼的演技
罗杰·科尔曼面对着摄影机的方向,那边打过来的强光照着自己的眼睛,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好在他以前客串表演过不少电影,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电影拍摄的日常。
他打起精神,努力憋着不让自己被大灯照得流汗,对着扮演顾客的演员介绍起电影院在彗星之夜的特别商品。他拿起最贵的一个头饰戴在自己的头上,向对方介绍。
“你看,我们这里的彗星头饰是最便宜的,这个是九块五毛,这个只要八块,这个七块五。但是,你吹一下这个,这个彗星的尾巴还可以动。”
罗杰·科尔曼让对方吹一下自己戴在头上的九块五的那个彗星球,他的身后是一块广告,“彗星之夜”。。电影院生意不景气,所以趁着彗星来,放通宵电影,到了彗星来的时候,观众还可以出来看天象。
少年少女都很喜欢这个通宵联映的打折价格,纷纷来这里和其他人一起庆祝这个六千万年一次的罕见天象。
“cut!”罗纳德大叫一声,然后快速和摄影指导亚瑟·亚历山大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条很好,冲印,罗杰,你真是个好演员。”
“砰!”一个工作人员打开香槟,给每个人的一次性杯子里到了一些,大家祝贺投资人之一罗杰·科尔曼客串的全片第一个镜头成功拍摄。
“哦耶!”在摄影机后面等候多时的卡梅隆,盖尔·赫德,和科尔曼长期合作的演员玛丽·沃罗诺夫高喊着,带领全部摄制组的人员,给罗杰·科尔曼鼓掌。
“嗨,你们怎么也来了?”罗杰·科尔曼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电影院工作人员的制服,带着眼镜,头上还留着一个彗星的样子的头饰,两个丝带做成的彗尾,随着他的脑袋一动一动的。
“嗨,罗杰。这是你的大日子,今后你能否能在奥斯卡上夺得最佳影帝的小金人,就从今天在罗纳德这里客串的表现了。”
玛丽·沃罗诺夫在旁边起哄,她其实今天没有戏份,就是来观摩一下前老板的演技。
“罗杰,这可是你从影以来,戏份最重的一个角色了,还可以和女主角对话。不是比你上次在乔·丹特那里客串一个在电话亭抠硬币的人好多了。”卡梅隆也开始和科尔曼开玩笑。
“你怎么看,罗纳德,科尔曼先生的演技如何?”盖尔装作记者的模样,模拟采访起了罗纳德。
“我觉得罗杰是一个很有天赋的演员,他的天赋被年复一年的拍摄低成本剥削片浪费了……”
“哈哈哈,别傻了。”罗杰·科尔曼头上的彗星头饰被他笑得一抖一抖的。
“说真的,罗杰,你来演一个电影院的老板,太适合不过了。”罗纳德也哈哈的乐了。罗杰·科尔曼演一个精明抠门的老板,本色演出确实演的很不错。
……
“这条也很好,记得冲印,我们拍下一条。”罗纳德对科尔曼的表演很满意,他好像也是科班出身的演员似的,虽然只能演有限的角色,但是拍摄起来其实不慢。
“你知道吗?我曾经和杰克·尼科尔森上一个演技培训班。当时他没有机会在大制片厂演戏,是我给了他很多角色,让他有钱付房租。他还给我写过好几个剧本,我把他们都拍成了电影。”
罗杰·科尔曼在拍摄间隙布光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和罗纳德侃侃而谈。
“哦噢,我不知道你还和杰克一起上演技班。你们都学得是什么流派?”
“我上演技班要解决的问题,其实是为了激发演员的表演天赋。我没有表演天赋,能学到的就是要放松自然,这样才能表演出令观众信服的表演。”
“那后来杰克怎么不为你工作了?”
“那是我拍完‘野帮伙’,和‘旅程’以后,两部电影都是彼得·方达主演的,他觉得把两部电影的主题合在一起,拍一部摩托车和迷幻的电影市场反应会很好。他们找了丹尼斯·霍普来当导演。
我当时找到了aip,为他们要来了投资,但是最后一刻,他们要求彼得他们接受制片人的监督,如果两天的样片不令人满意,制片厂就可以更换导演和主演。
这个条件把他们气坏了,后来杰克·尼科尔森帮他们联系了哥伦比亚,杰克的条件就是他也在电影里演出一个角色。这就是‘逍遥骑士(easyrider)’。”
罗纳德扬扬眉毛,“逍遥骑士”是六十年代末超级卖座的一部电影,开启了新好莱坞时代,和独立制片时代的序幕,没想到是罗杰·科尔曼手里错过的一部电影。
在一九六九年拿到五千万以上的票房成绩,如果科尔曼吃下了这口肥肉,说不定还真能异军突起,变成好莱坞第九大制片厂也未可知。
“好了,导演。”灯光组准备好了下一场的布光,拍摄继续进行。
“看我的嘴,去!巡!场!”罗杰·科尔曼站在柜台后面,拿出一个大号的手电筒,对着女主角·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扮演的雷吉娜说道。
“手电筒,巡场,马上!”
“ok”,雷吉娜从旁边走进画面,然后弯腰从科尔曼身前的柜台里拿了一份薯片“我帮你消耗一下存货。”
镜头稍稍拉远,对着雷吉娜走过去的背影稍稍转了一个角度。
“嗨嗨嗨……你当心一点,手电筒放低一点,当心观众用爆米花丢你,还有,不要去放映室。”
罗杰·科尔曼把这个抠门,又很有人情味的老板演的不错。
“cut!嗯……这条冲印。”
罗纳德对拍摄进度很满意。预算很低,一百万要拍出三百万以上的效果,一个关键就是要节省胶片。罗纳德对演员说好,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以临场发挥,不要拘泥于剧本上的台词。
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穿着暗红色的制服,又从走到尽头回来。“罗纳德,我的表现怎么样?”
“完美。准备下一条。”
罗纳德这次拍摄,没有像上次拍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那样,每次镜头结束,都带领大家鼓掌。而是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直接让摄影组的苦力搬动摄像机。
像这样中景过渡场景的表演,也没有抠的那么紧。只要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的表演说得过去,就毫不吝惜的夸奖。
“好,好,我就来。”下一条拍摄开始,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对着一台雅塔利街机游戏机,开始把自己名字的缩写“reg”留在高分记录上。
镜头从斯图亚特的脚上一个近景开始,拍摄她的花纹格子的袜子。然后向上移动,逐渐移到她的脸。
“雷吉娜,第三名,reg……等等,这个dmk是谁?我一整页的雷吉娜,怎么中间插了个dmk,你们谁认识一个叫dmk的家伙?”
女主角雷吉娜是一个街机游戏高手,趁着在电影院工作的便利,把所有的高分记录都打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今天她来玩的时候,发现第六名被一个叫做dmk的人占据了,破坏了队形,让她火冒三丈。
“cut!嗯……这条也冲印。”
罗纳德和摄影知道亚瑟确认以后,叫了通过。这一条最后是对着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的脸部拍的特写,电子游戏机屏幕的反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很多玩街机的青少年会很有同感。
这场戏会放在电影开场后不久,罗纳德需要这样一些典型道具,典型场景来快速刻画人物。他想到了“快节奏”里也拍过街机的戏,于是加了这么一段。
“所以,导演。这个dmk是谁?”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站在一旁被化妆师快速补妆,好奇心驱使她问了一句。
“没有谁啊,我随便写的,就是刻画一下雷吉娜的个性。追求完美,能力很强,有好胜心。”
“好吧,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就像那些海报。”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指向墙上的海报对罗纳德说道。
“哈哈,那些是罗杰·科尔曼公司以前拍摄的电影海报,这幅是‘死亡飞车2000’,里面还有史泰龙呢。玛丽·沃罗诺夫也演了里面一个角色。”
“这里的氛围真的很好,大家都很帮忙,不用导演催促,自己就知道应该干些什么。不像我在米纳罕的‘苹果’剧组,有一场戏跳舞,就跳了三天,也不知道自己拍的好坏。”
罗纳德笑笑,之所以拍摄效率高,还是多亏了罗杰·科尔曼的帮助,他介绍了一些以前跟过他拍摄的熟手来剧组,他们都习惯了科尔曼的电影拍摄方法,那就是“快!快!快!”
很快,第一天的室内戏份接近结束。罗杰·科尔曼的客串戏份也拍完了,他过来和罗纳德告别。
“罗纳德,你做的不错,我在旁边观察了你很久,你没有忘记我教你的低成本电影的拍摄方法。”
“当然,我还记得你对我说的那些秘诀,我一有空就坐在椅子上休息,哈哈哈。”
“说真的,很多人拿到大制片厂的大投资以后,就不像这么小心了。科波拉拍摄‘教父2’的时候,布光就要半天时间,一点错误也不能有。
而且我看你的群演请的也不多,只有二十个。你是用近景和特写,来给观众造成很多人的错觉。”
“哈哈,罗杰,你应该看看我明晚的拍摄表,有一百多个群演呢,要把外面的街道占满。”
“不是那么算的,你那是拍摄的需要。你把每分钱你都花在了电影屏幕上,让观众最后看到。我看你这一百二十万的预算,足足可以顶别人的三百万用。”
“保持下去。”罗杰·科尔曼拍拍罗纳德的肩膀,“也祝你拍摄好运。”
“谢谢,我会的。”
第十二章 闪电特效
“大家请排好队,几分钟之后,然后大家就可以拿到优惠券进场看电影了。”摄制组的助理在对着埃尔雷电影院门口的一大群来看电影的观众说道,指挥他们在电影院门口拍成一排。
罗纳德和摄影组趴在电影对对面的房顶上,对着下面的队伍拍摄远景,“不错,这个角度可以,你尽量捕捉一些队伍的画面,不要超出我们这一百多人的范围。”
“啪”的一声,罗纳德手上拿着场记板,在镜头前面打了一下。
“你不怕他们告你吗?阿美利加的法律比墨西哥严苛的多,如果他们看到银幕上有自己的镜头,理论上可以提出起诉的。”趴在罗纳德旁边的摄影指导亚瑟·阿尔伯特在墨西哥和加州都拍过电影,提醒罗纳德。
“所以我要求不拍摄露脸的镜头,远景里没有多少人会认出自己的。。”
罗纳德心想,这也是被预算逼得,没办法的事情。真的要请一百多个群演摆拍,再加上清场赔偿电影院的费用,和必须pd来维持秩序,支出可就吓人了。
“好,镜头抓的够多了,你可以去发优惠券了。”亚瑟
罗纳德点点头,对着下面的助理用力挥手。然后快步跑下楼,到电影院门口排队的人群中,给他们一个个的发优惠券。
“谢谢,谢谢,这是埃尔雷电影院的优惠券,谢谢大家的配合。”
罗纳德事先和埃尔雷电影院说好,在电影里给他们电影院两秒钟的正面镜头,说服了艾尔雷电影院的经理让他们免费拍摄。
然后在电影院的售票处,用五折的优惠券,招募了一百多位来看电影的观众,让他们在影院门口作出排队的模样。
“谢谢,谢谢。”罗纳德把优惠券发完,长出了一口气。这个镜头没有报备洛杉矶市政厅,好在是快进快出的一个远景,没花多少时间。也没有被巡警发现。
“然后抓一下这个电影院的招牌和外景。”
埃尔雷电影院的经理,配合着把影院屋顶发光大招牌上的字样,从“窈窕淑男”,改成“熬夜一起看彗星”。摄制组抓住机会拍了一个特写。
刚才在门口配合的观众,已经全部进入电影院看最后一场电影,街道瞬间变得空空如也。
“好,让群演快点下车过来。”罗纳德对着对面的大巴士快速挥手。车上的司机打开车门,助理们给画好妆的群演递上各种各样的道具,他们鱼贯而出,在人行道的边沿上排好队。
“记住你的动作,记住你的动作……”,罗纳德给每个群演叮嘱一遍,“我们只有一次拍摄机会,大家注意对着镜头微笑。”
这个镜头是模仿电视台采访的拍摄方法,所以需要这些群演好像路人看到电视台的直播车和摄像机那样,对着镜头作出各种开心的笑容。
“action!”,罗纳德对着摄影指导亚瑟作出指令。
亚瑟·阿尔伯特亲自扛着摄影机,从下方角度仰拍各个群演的脸部。他慢慢前进,把每个人的笑脸都拍摄进来。
这些群演扮演的都是被六千五百万年一次的彗星吸引,到街道上来看彗星到来的。
特写镜头能够纳入取景框的人数非常有限,二十个群演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和刚才的俯拍镜头剪辑到一起以后,就能用蒙太奇营造出一种特别的印象,好像大街上站满了人,有很多很多人来看。
有几个戴着彗星头饰的,有几个拿着“我爱彗星”纸牌的,还有两个群演扮演一对情侣,对着镜头亲吻的,和跨年的时候电视直播采访的差不多。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其实特写镜头之外的路边,都是空空如也。但是人的想象力,会把刚才一百多人排队的镜头,自动的补充成这段故事的背景。虽然特写只有二十多人,观众会觉得人山人海。
“怎么样?亚瑟?”
“没问题。”亚瑟回答。
“啪”,罗纳德把场记板倒过来,对着镜头打了一下。这代表这段镜头开始的时候没有打场记板,最后是什么场景,什么镜头,就靠最后的打板记录。
因为这次打板在镜头的末尾,而不是最前面,所以打板的时候,要特意把场记板倒过来。方便后期分辨。
他们在场记板上还要写上这场没有同期录音,提醒剪辑师,在后期的时候配上音乐,掩盖现场嘈杂的声音,和罗纳德和亚瑟的对话声。
因为这个场景主要是介绍人群对彗星非常好奇,倾巢出动的场景,没有对话也无所谓。
“好,大家快上车,快快快!”罗纳德见摄影指导亚瑟示意ok,连忙指挥群演冲向大巴。
“快走,快走。”罗纳德托了一把亚瑟扛着的摄影机,最后一个上车。他在司机的座位上用力拍了几下,“对面好象是巡警,我们快走。”
“这是你的,你的,你的……”助理给每人发了一张分镜图的复印件,然后让每个人在表格上签字,记录拍摄时间。
“谢谢大家的配合。”罗纳德拿起大巴上的麦克风,感谢了一下群演。这种游击队式的拍摄方法,省钱是省钱了,对群演其实不太友好。没有房车做化妆室,大家都在大巴士上化妆。
万一pd抓到了,还会有麻烦。所以罗纳德按照最低工资的一点二倍,给他们发工资。
“我们下面到下一个拍摄地,女主角后妈的房子外面,大家看到了你们资料里面的分镜图,只是一个简单的室外场景,有一些闪电特效。”
罗纳德正好在去往下一个拍摄场地的路上,给大家解释一下。
车子很快到了作为两位女主角雷吉娜和萨曼莎房子的拍摄场地。这是洛杉矶的一个中产社区,房间外的草坪上,一排大灯已经排好。
“贝斯,谢谢你来帮忙”罗纳德第一个下了大巴,对着一个穿着电工服装和靴子的女人握手致意。
“没问题,卡梅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贝斯是很少见的女性电工,长得人高马大,她带着罗纳德走到那一排灯光的后面,两条很粗的电缆,在中间被抬起,放在两个木头的架子上。
“我可以给你看一下效果,不过这么搞对灯泡的伤害不小,所以为了防止实拍的时候灯泡炸掉,现在我只能简单演示一下效果。”
罗纳德点点头。
贝斯把两条电缆连接好,戴好厚厚的绝缘手套,在一个铡刀开关上一按。
那一排大灯的灯泡上,突然扇起非常亮的光芒,把对面的人脸和房子照的惨白一片。
“啪”贝斯又断掉开关。亮度骤然下降。
“就是这样,你觉得可以吗?”贝斯问道。
“亮度足够,我大概要这样一个节奏,啪……啪啪”罗纳德打了几个拍子。
闪电的特效非常难拍,在雷雨天对准天空拍的话,其实胶片的感光度不够,也很难抓住闪电的那个瞬间。
有经验的电工,会让灯光的电源线有控制地短时间短路。这样电压会升高,然后发出比额定亮度亮好几倍的亮光。再用手控制短路的时间断断续续,就能够模拟出闪电的效果。
当然,这样做也有风险。有的时候电工的经验不足,短路升压的时间过长,会让灯泡炸裂。所以罗纳德请卡梅隆找来一位行业内有经验的专家,贝斯,来操作这个彗星发出灭世闪光的场景。
二十多个群演在室外分成几堆,抬头看彗星,灯具闪过的强光,照在在他们的脸上,就像闪电发出的强光。这样只拍演员的脸部反光,就能避免正面拍摄复杂的彗星闪光的特效场景,节省不少钱。
除了刚从大巴上下来的群演,人群中还有演两个女主角的父亲,和后妈的正式演员。
演后妈的是莎伦·法雷尔,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女演员。她其实比演大女儿的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和小女儿的凯莉·马罗尼大不了几岁。
但是这行对待女演员的很残酷的。行内大家都说,女演员只能扮演,处女,荡妇,和奶奶三个角色。
这个比喻的背后,其实是好莱坞很少有人会拍中年女性的故事,因为观众不爱看。
这样女演员能演的角色就相当有限,情窦初开的少女,稍大一点的和男主角陷入浪漫爱情戏的女性角色,以及当更年轻少女的母亲和奶奶。
莎伦·法雷尔已经过了前两个阶段,直接开始演妈妈。很多女演员会抗拒这一天的到来,有些人甚至会报虚假的年龄。但是脸上的皱纹不会说谎。
“莎伦,到时候你从房间里出来,你刚和萨曼莎超过一架,扇了她一耳光,但是你还是在丈夫面前扮演好一个好后母的样子。”
罗纳德和她说了会戏,然后让灯光准备好,先走一次位。
“一九一〇年的时候,哈雷彗星回归,那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会死”,一个老人,在群演里侃侃而谈他上次看到哈雷彗星的经验。
莎伦·法雷尔一头卷曲的金色短发,脖子上绑了一个黑色的天鹅绒项圈,十指都涂上红色的指甲油,一副郊区富裕家庭主妇的打扮。
她走向丈夫,开始说两个继女的不是。
“很好,我们开始实拍。”
“录音?摄影机?action!”
罗纳德一声令下,摄影机开始转动。
“一九一〇年的时候,哈雷彗星回归,那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会死”,老演员开始向其他群演讲古,一阵闪电一样的光芒闪过,照亮了所有人的脸庞。
“那是什么?”老人回头问道。
“亲爱的,萨曼莎还是有点叛逆期的小脾气,啊,那是什么?”演后妈的莎伦·法雷尔也被闪电惊醒,她和丈夫抱在一起看向天空,一阵阵的闪光照在她们的脸上。
罗纳德一个手势。灯光组打开暗红色的灯光,现场被照成了暗红色的氛围。
电工贝斯又是几下快速的短路操作,又几下闪光闪过。
演后妈的莎伦·法雷尔看向自己的手臂,好像手臂上开始变得痒了起来。
又是一阵闪光,莎伦·法雷尔用涂满红色指甲油芊芊十指捂住眼睛,“啊……”
“cut!”
罗纳德对这个镜头很满意。
第十三章 日间肥皂剧演员
扮演两位女主角中的妹妹萨曼莎的是凯莉·马罗尼。她穿好一身洋红色和绿松石色搭配的啦啦队服装,出现在罗纳德的面前。
“凯莉,这身非常棒。等会我们拍的是你和姐姐雷吉娜在家中会面的镜头。你刚从睡梦中醒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雷吉娜则是从电影院回来,她的男友被僵尸袭击不幸死亡,所以她是处在一个震惊的状态。
我要一对心理状态对立的姐妹。一个已经接受了残酷的事实末世中有很多僵尸袭击人类,另一个还以为世界一切正常,担心第二天的约会。。”
“allright。”凯莉马上点头答应下来。罗纳德这次给她的机会,让她感激涕零。
凯莉·马罗尼在罗纳德的前作“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里,也演过一个拉拉队员。穿着一身差不多的啦啦队短裙,在橄榄球场上大跳性感舞蹈。
这位在纽约莎士比亚戏剧公司出道的女演员,曾经在日间肥皂剧里出演常驻角色。“快节奏”是她的第一次电影尝试,之后就再也没有接到片约。肥皂剧也在八二年年末惨遭腰斩,不是罗纳德拉她一把,眼看就要没戏演。
“录音?摄影机?action!”
一个小时以后,灯光和演员都做好准备,罗纳德一声令下,摄影机开始运转。
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扮演的雷吉娜冲破僵尸的阻碍,回到了家里,她打开房门。房门外边的红色灯光照了进来,一种彗星灭世以后诡异的暗红色氛围笼罩着她的家里。
“萨曼莎?多丽丝?”雷吉娜开始试探家里是否还有幸存者。
她一步步地走进房间,“萨曼莎?”
“啊……”
“啊……”
凯莉·马罗尼扮演的萨曼莎和雷吉娜一起尖叫起来。
“cut!”
罗纳德对两位女演员的表演很满意,她俩好像都比之前的时候演技有所长进,几个镜头下来,罗纳德都对第一条就开始满意,有时候为了保险,或者换一种演法,才叫第二条。
“导演,要来第二条吗?”凯莉·马罗尼接过助理递上的水杯,用吸管喝了一口,问罗纳德。
“嗯,你们吃惊的时候,我希望有一点区别。雷吉娜已经知道了僵尸的危险,所以她叫萨曼莎的时候是含着担心和恐惧的。
而萨曼莎还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她是十几岁小女孩,回答姐姐的时候的一种不耐烦的态度。”
“没问题,让我准备一下,还好拍电影可以来第二条。”
凯莉·马罗尼和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在沙发上聊起这场戏来。
罗纳德看着扮演两个姐妹的演员,服装都有一种漫画的感觉。姐姐雷吉娜的一副是银色的上衣,显得更加理性和聪明。妹妹萨曼莎是更鲜艳的绿松石和洋红色,暗示她是姐妹里更“无脑”的那个。
“怎么,你们拍日间肥皂剧的时候,没有第二条吗?”罗纳德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啊,如果现场出了问题,我们也得继续演下去。每天要拍满一个小时市场的日间肥皂剧长度,如果你没有接上剧情对话,卡壳在你这里,我们就得被炒鱿鱼了。哪有和你一起拍电影来的舒服。”凯莉·马罗尼把腿伸在沙发上,看了罗纳德一眼。
“日间肥皂剧很讲究即兴发挥,有时候角色忘词,或者有些意外情况,都要靠自己即兴遮掩过去,否则压力太大了。”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也说道。
“其实我这部电影是小制作,如果你们有谁忘了词,也即兴发挥一下,这样节省胶片和时间,我不用再来一遍。”罗纳德瞄了一眼两个美女,特别是凯莉·马罗尼的大长腿,和她们嘱咐了一句。
“第二条,录音?摄影机?action!”
“萨曼莎?”雷吉娜开始探头探脑地找妹妹。
“在这……啊!”
“啊!”
萨曼莎打开自己的卧室们,两人突然看到对方,吓得大叫一声。
“别这样,你把我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cut!”
罗纳德感觉这一条的感觉更好,连忙让场记记下这一条冲印。
演过日间肥皂剧的两个女演员,对这种低成本的小制作其实很适合。演技上没有太大的发挥,但是也符合一般场景戏的要求。最重要的是,拍摄起来很快。
“下一个镜头。”罗纳德下令摄影组转移机位,灯光开始布光。
这一个镜头是萨曼莎被姐姐吓到以后,满不在乎的说起昨晚的事情,她被继母多丽丝打了一巴掌,牙齿都有点松动,在卧室里睡觉。今天她还要去和男友约会。
“action!”
“昨天她打了我一巴掌,我睡晚了。我还要去见男朋友呢。”萨曼莎对姐姐吐槽,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大喇叭录音机,开始放她喜欢的音乐。
她拿着大喇叭录音机,踩着节奏迈着舞步走出了卧室,擦过雷吉娜的身边,发现她银色上衣上都是土,“哦,你看上去好糟糕。”
镜头从萨曼莎的背后,低机位拍过去。啦啦队短裙下面是两条健康有力的大长腿,粉红色的袜子配上粉红色的帆布鞋。
扮演萨曼莎的凯莉·马罗尼一个转向,腿上的肌肉紧张起来的,充满了青春少女的美感。律动着的双腿一个迈步,向左走出了镜头。
“cut!非常好。”罗纳德也趴在摄影机后面看过去,这镜头肯定让青少年观众喜欢。
拍完了姐妹俩的镜头,摄影组移到了萨曼莎的卧室,开始拍前一天晚上彗星来之前,后妈多丽丝掌掴继女萨曼莎的镜头。
扮演后妈多丽丝的莎伦·法雷尔,画好和昨天一样的妆容,照旧是红色的指甲油,和脖子上的天鹅绒项圈。一副富裕社区继母的恶毒形象。
凯莉·马罗尼换了一身黄色的紧身瑜伽服,配上罗纳德家生产的红色暖腿套。
“一共三下”,罗纳德给两位女演员说戏。
“一开始是多丽丝听到萨曼莎的话,用右手打萨曼莎的耳光。然后是萨曼莎用左手回击一个耳光,最后多丽丝随着萨曼莎的嘴来一记右直拳。”
罗纳德接着跑到摄影机后面,凯莉·马罗尼在镜头左边,莎伦·法雷尔在镜头右边。两人扇对方耳光的手,都在镜头的远端。
“action!”
“什么派对?我可以看对面的邻居查克,把他的手伸到你的内裤里面?”萨曼莎对着镜头质问继母。
这个镜头是过肩镜头,从扮演继母的莎伦·法雷尔的肩膀后面拍过来。
“查克是个好人,你父亲去热带岛国的时候,他来帮我没有什么不对。”继母回答。
“多丽丝,你真是天生的淫荡,不用查克来勾引你。”
“啪!”莎伦·法雷尔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cut!”
扇耳光用的是传统的好莱坞拍摄方法,在手靠近对方脸的一刹那,对方顺势开始躲闪。
在后期剪辑的时候,剪到对方的脸开始动之前的一帧。这样的蒙太奇,就可以让观众自己补充进耳光扇到脸上的剧情,虽然他们并没有看到这一下耳光真的打在脸上。
罗纳德在摄影机后面,看到了所有的情况。莎伦·法雷尔的耳光打的不错,不过凯莉·马罗尼还没有等对方的手靠近脸,就开始躲。这也是没有拍过这种戏的演员的正常反应。
“我们排练一下,莎伦的手到这里,你再开始躲。”罗纳德让两位演员尝试了一下假动作的时机。
等她们用慢动作试了两次,觉得可以了,罗纳德又开始第二条的拍摄。
“多丽丝,你真是天生的淫荡,不用查克来勾引你。”
“啪!”莎伦·法雷尔又作势扇了一记耳光。
“cut!你躲早了。”罗纳德从摄影机后面探头出来的,“凯莉,你要慢一点。”
“多丽丝,你真是天生的淫荡,不用查克来勾引你。”
“啪!”莎伦·法雷尔这次的耳光已经扇到了对方的脸上,凯莉·马罗尼还没躲。
“cut!休息十分钟。”
几次镜头都没有拍到完美的假动作,罗纳德有点焦躁。拍摄一般最好不要超过三次以上,之后演员会开始失去自然的情绪反应。
这个镜头不光是耳光,还有继女和后妈对话,说道后妈和对面的男人查克偷情的事情,有一种继女抓奸和后妈恼羞成怒的情绪反应需要顾及。
“凯莉,你还需要适应一下这个耳光的节奏,等下我们再开始。你先休息一下,放松心情。”罗纳德对演员凯莉·马罗尼轻声细语,生怕让她生出不妥当的情绪,造成更坏的局面。
凯莉·马罗尼看着罗纳德明明很焦躁,还要小心的讨好自己,笑了笑。这个导演真不错,自己没有向他投怀送抱,也能拿到角色。而且给自己的机位都很性感。
虽然制作小了点,不过这样尊重女演员,又给自己露面机会的导演,在好莱坞也不常见。自己可不要坏他的事。”
“导演,要不真打吧?”凯莉·马罗尼真诚的说了一句。
“真打?”
“是的,我很感激你没有对我吼叫,在日间肥皂剧我这样的话,早就被制片人开除了。
这一下耳光是唯一正面对着镜头的画面,我怕作假的话我演不出真实的反应,也不知道要拍多久才能正好对上,我们准备好真打一次。然后就继续。”
“莎伦?”罗纳德回头看向演对手戏的莎伦·法雷尔。
“导演,有些时候电影就是要真打的。你放心,我以前和布鲁斯·李约会过,学过拳法,知道怎么扇耳光看起来很用力,实际上收力。”
“好”,罗纳德没想到演员这么信任自己,那就用真打来拍这场戏。
“action!”
“多丽丝,你真是天生的淫荡,不用查克来勾引你。”
“啪!”莎伦·法雷尔一记耳光,在靠近凯莉·马罗尼的时候稍稍收力。
这次凯莉·马罗尼而脸被扇耳光后,自然的向左一摇。
“啊!”
“cut!”
“冰块”,罗纳德叫。
助理拿上了一个冰袋,给凯莉·马罗尼在脸上冷敷。
“怎么样?”凯莉·马罗尼第一时间看向摄影指导,想知道拍摄的结果。
摄影指导亚瑟·阿尔伯特点点头。
罗纳德宣布通过。
“哦哟。”凯莉·马罗尼张张嘴巴,这一下虽然收力了,还是挺疼的。
“ok的话,我们就来下一条,萨曼莎反击继母多丽丝。”
这次摄影机站在了他两人的旁边,耳光被莎伦的脸挡住,所以不需要真打。
萨曼莎站直了以后,扬起右手对着莎伦·法雷尔也是一记耳光。
“啊!”莎伦·法雷尔在耳光扇到脸上之前一个摆头。不愧是约会过的女人,这一下摆头的力道和速度都还可以。
第十四章 冲锋枪和摩托车
“你看到那个耳环穿帮了吗?”盖尔·赫德今天到了罗纳德租用的放映室,和他一起看每日样片。
“看到了,就是继母多丽丝戴的,前两天拍摄的其实应该是前后两场戏,但是她带了两款不同的耳环。”罗纳德点点头,和盖尔交头接耳一番。
小剧组的场记水平不高,忘记了这个细节。
“不过我不打算重拍了,这些细节影院观众未必会察觉,我要是重拍的话预算又要超支了。”
“你是导演,你说了算。”盖尔不再说话。。
今天没有夜场戏,晚上看完了每日样片,罗纳德就没有拍摄任务了。盖尔开车把罗纳德送到吉姆·卡梅隆所在的工作室。
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盖尔怕罗纳德自己开车出事,所以特地来接他去看特效摄影的进度。
“吉姆”罗纳德在车上打了个盹,到了特效摄影工作室以后反而精力恢复了一些,“彗星的特效完成的怎么样?”
“罗纳德,你来了”,卡梅隆在摆弄他身前的机械设备,几条钢丝和导轨,上面有一个微型摄像机。看到罗纳德来了连忙站起身,他在帆布的连体工作服上擦了擦手。
“这个移动控制摄影系统,会精确地重复每次摄影机的运动轨迹。卢卡斯为了拍‘星球大战’发明的好东西。这样每次我们只拍一个特效,再用特效打印机把每次拍摄的胶片合成到一起。”
罗纳德自己在忙着拍摄,片头的特效画面,就交给了卡梅隆负责。
卡梅隆不愧在u的图书馆里自修了所有的特效摄影课程,他设计的方案不用花太多钱,就能拍出一个彗星逼近地球的镜头。
特效摄影机对着彗星模型,会拍摄三次。
第一次是彗星模型在固定的轨道上运动。
第二次用灯光模型的取代彗星,在同样的轨道上运动,到一半多的时候,开始发出耀眼的暗红色光芒。
最后一次是特定位置上的一个地球模型,正在绕着地轴自转。
这三次拍摄时,模型的轨迹,和摄像机的轨迹都会分毫不差的重复。最后合成到一起,就是一颗灭世的彗星,从远方回归到太阳系,到达自转的地球旁边的时候,开始发出暗红色的死光。
“谢谢,吉姆。你们两还在找‘终结者’的融资,我还麻烦你来给我拍这个特效镜头。”罗纳德看完了拍摄的进度,拥抱了卡梅隆,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表示感谢。
“这没什么,一共也就两天的时间。倒是这个镜头之后,你需要的片名的特效,那就要找特效字幕机来做了,这玩意很贵,几秒钟的时间会花掉你几万美元以上的价格。”卡梅隆说道。
“没办法,我想让片名呈现一种科幻的效果,暗红色的立体字体,这样能给观众一个这是部科幻题材的暗示。”
卡梅隆负责的特效,自己不用担心了,第二天罗纳德转场到街头。
上午拍摄的是两姐妹拿出父亲的武器,开始练习射击,准备对付僵尸的镜头。罗纳德申请了两天的封闭拍摄时间,第一天把突击把街头开枪和摩托车的特技拍摄集中完成。
“这是mac-10微型冲锋枪,你们举枪射击的镜头,我会放空包弹。”
制片人特地请来的枪械专家,再给凯莉·马罗尼和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讲解枪械的知识。
“单手握住,打开保险,然后按住扳机。他发射的是巴拉贝姆手枪弹,整枪的设计重心比较均衡,后坐力不大,女人和小孩也可以轻松的操纵。”
罗纳德看着枪械专家,对着制片人耳语,“不是说好要乌兹冲锋枪的吗,为什么换成了这种?”
“罗尼,我很抱歉,现在好几个大厂在拍摄枪战电影,乌兹冲锋枪大多数被他们借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枪械专家,他说mac-10和乌兹冲锋枪差不多,反正观众懂得差别的不多。”
“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乌兹冲锋枪更好看一点。”
“端稳,上膛,然后发射。”枪械专家最后对两位女主演演示了一次。两人上手试射了几发。
“好,我们准备开拍。”
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扮演的雷吉娜更像一个假小子,她和当军官的父亲一起练习过很多枪械。但是凯莉·马罗尼扮演的妹妹萨曼莎则不怎么打枪,这个剧情主要是姐姐教妹妹保护自己。
“action!”
邦客山早晨没什么人,清场以后的一块没人的区域,被用来拍摄射击的戏份。
雷吉娜把上膛的mac-10冲锋枪递给妹妹萨曼莎。萨曼莎双腿半蹲,两只手握紧冲锋枪,抠下了扳机。
“梆梆梆梆……梆梆……”
凯莉·马罗尼打了一梭子,枪口冒出一阵青烟,然后,卡壳了。
“cut!他妈的”。罗纳德大骂一句,“枪械专家呢?怎么回事?”
本来就紧张的经费,因为子弹卡壳浪费了一个很好的镜头。
“卡壳了,导演。这是mac-10冲锋枪的弱点。它本来是一支手枪设计修改过来的微型冲锋枪,因为拍摄发射的是空包弹,弹药发射后后座距离有的时候不够,就会造成卡壳。”
“我听不懂这些,怎么样才能不卡壳?”
“两个解决办法,换用真子弹,或者发射的时候,不要一下子抠死扳机,打几发子弹然后松开扳机,再打几发。”
罗纳德斜了他一眼,“你觉得我的演员能像大兵一样打出短点射吗?还是你不怕死站在上膛了真子弹的冲锋枪斜对面去当摄影机操作员?”
罗纳德又看了一眼制片人,他耸耸肩表示钱不够也没办法。
“凑活一下吧,凯莉。如果再卡壳,你就拉一下枪栓退壳,继续演下去,不要停下来。”
“好的,罗纳德。我在熟悉熟悉。”凯莉·马罗尼个子不高,小巧玲珑,让她打冲锋枪真的有点为难她。
“好,清场,录音?摄影机?action!”
“梆梆梆梆……”mac-10冲锋枪又不出意外的卡壳了,凯莉·马罗尼拉了一下枪栓,“梆梆梆……”又卡了。
“cut!cut!”罗纳德赶紧叫停拍摄。
“我他妈的,你不能想点办法吗?”罗纳德口吐芬芳,问候起制片人和枪械专家起来。
“没办法,导演。要不去借乌兹冲锋枪,那玩意的可靠性好很多。”枪械专家手一摊,他也是没办法。不列颠人制造的mac-10本来就是一种廉价的武器,再加上拍摄电影用空包弹,实在是表现差劲。
罗纳德拿过助理手上的拍摄日程安排,下午还有很多摩托车的戏要拍,根本挤不出时间重拍。
“不管了,凯莉,凯瑟琳。”他把两位女主演叫道跟前。
“我知道你们经常拍日间肥皂剧,都有即兴发挥的能力。这把mac-10经常卡壳,这次拍的时候,如果再出问题,你们就随机应变的发挥一下吧。我不可能为了这场戏再拖延时间了。”
“好的,导演。没问题,导演。”凯瑟琳和凯莉两人点头答应,去准备了。
凯莉·马罗尼扮演的萨曼莎还是穿着同样款式的啦啦队制服,短裙下面两条大长腿分开,呈现一个马步的姿势。然后她扣动扳机。
“梆梆梆梆……梆梆……”卡壳了。
萨曼莎把冲锋枪往凯瑟琳手里一递,“给”。
雷吉娜接过妹妹的枪,然后把手里的另一把递给她。
罗纳德心中暗叫妙,本来就是姐姐训练妹妹,这样枪卡壳了递给姐姐也很正常。
萨曼莎打开保险,继续开火。
“梆梆梆……”又卡壳了。
“太棒了!”凯莉·马罗尼说出了句讽刺的台词,这都是她即兴发挥的,“看到吗,这就是问题所在。要是老爸在的话,他一定会给我们弄两把乌兹。”
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扮演的雷吉娜用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拿着冲锋枪,“但是那辆车不知道两把枪有什么区别。”
“cut!”罗纳德大叫一声,两位肥皂剧演员的即兴发挥真不错。把卡壳的事故糊弄了过去。
“好,我们再来下一个镜头,把那辆破车开过来。”
罗纳德指挥司机开过来一辆破旧的二手车,停在了路边。
“这下就看你的了。我要把那辆车打的稀烂。”
枪械专家戴上墨镜,和耳罩。然后再次检查了枪械。
“action!”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枪械专家几发点射,破车的车门上实现安装的爆点,出现了一条平行的弹洞。然后两个轮子的轮毂也被炸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cut!”
整个节奏都很适合,罗纳德叫停了拍摄,宣布枪械的部分完成。
下午继续拍摄的是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扮演的雷吉娜,从电影院出来后干掉僵尸以后,开着摩托车回家的画面。
特技替身黛比·埃文斯和她的身形差不多,穿上戏服,戴上假发,远景里分辨不出是特技替身。
“我们来试一遍!”罗纳德拿起电喇叭对着远处的黛比·埃文斯叫道。
黛比·埃文斯可以摩托车上表演倒立,不过雷吉娜只是一个假小子,所以她只要作出正常的开车动作就行。
“罗纳德,这很简单啊,为什么不让我自己上?”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凑过来问他。
“第一条原则,能让特技替身拍的动作,就让替身拍。我可不想你扭伤了脚踝,休息两星期什么的。”
“ok”,凯瑟琳乖乖地站在旁边看特技替身怎么演。
“action!”
黛比·埃文斯只有一个背影出现在电影镜头里,两边的大型风扇,吹出一阵烟雾,在暗红色的滤镜里,雷吉娜骑着摩托车越来越远。
空无一人的城市,暗红色的视野里,阵阵飘过被彗星辐射烧的剩下的人体灰烬,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美丽,带有末世的残酷感。
“cut!”
“把皮卡开过来。”罗纳德抓紧时间,在预订的拍摄时间里要完成尽可能多的镜头。
“到你了,凯瑟琳。”
那辆黛比·埃文斯骑得摩托车被装上大号的皮卡,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爬上皮卡骑在上面。摄影机就固定在她的对面,对着她拍摄特写。
“汽车动起来。”罗纳德坐在旁边跟着的汽车上发号施令。
皮卡开始慢慢开动。
“音响,摄影机,action!”
凯瑟琳坐在不动的摩托车上,双手扶着车把,长发被电风扇吹起,做出一副在骑摩托车的样子。
下面的皮卡车开动起来,两旁的街景不断后退,摄影机捕捉的狭小取景器里,看不出什么破绽。
“cut!我们再来一条。”罗纳德在旁边的车上大喊道。
第十五章 游击队式的拍摄
周六早上五点半,里日出还有一个小时。“彗星之夜”剧组已经在洛杉矶邦客山等待拍摄了。。。
一盏灯光亮起,给工作人员照路。大家各司其责,正在为早上的魔术时间拍摄做准备。
邦客山街区有少数的写字楼和商业楼宇已经有公司入驻,他们一般在早上九点上班。今天是周末,一大早来加班的人就更少了。
为了拍摄出空无一人的城市,罗纳德特地选了周六早晨来拍这部份镜头。他们必须在加班的工作狂来之前,把关键的镜头拍好。
“谢谢你们,这么早就麻烦你们来封路。”罗纳德和两位警官握手,顺手把放在手心里的小费递了过去。
两位警官中较为年长的一位,感觉入手的现金厚度不薄,借着灯光一看,是几张叠好的安德鲁·杰克逊。连忙换了一副笑脸,和年轻的导演热络地聊起来。
“协助电影摄制组拍摄,也pd的指责。在说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周末来,我们只是按照规定来看看而已。”
“你们拍的是什么电影?昨天好像还有枪战?”年轻一点的警官对电影拍摄很感兴趣。
“是一部科幻片,彗星把人要么杀死,要么变异成僵尸,然后两个山谷少女拯救洛杉矶。”
“哦噢,我很喜欢活死人的黎明’,你们的电影也有那样的僵尸吗?我能看看吗?那种僵尸超带感的。”年轻的警官还是个僵尸片的影迷,听说是僵尸片就来劲了。
“你知道吗?我们今天还有一场戏,是女主角梦到两个交通警察变成了僵尸,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客串一下。”
“哦耶?我们真的可以演电影吗?你说真的?”
“化妆,带两位去试一下僵尸的头套,如果他们戴的下的话,再和他们签一个临时演员协议。”
罗纳德心中挺高兴,省了两个临时演员,他们也有自己的制服可以穿,还可以借用他们的警车拍点镜头。如果拍摄的超时一点,想来他们也不会介意。
“啊……啊”凯莉·马罗尼打着哈欠从停在路边的房车里钻了出来,她应该开始化妆了。
罗纳德对演员很不错,虽然小制作不可能有什么很好的待遇,但是她和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两人合住一个房车,罗纳德经常让她们在休息时间去多睡一会。
“凯莉,你醒了?我正准备让助理去叫你,差不多准备化妆了。”罗纳德对凯莉·马罗尼说道,“凯瑟琳呢?”
“凯瑟琳在冲咖啡。”
“化妆,给两位女主角化妆的人呢?”罗纳德又开始大叫起来。
“化妆师不见了,给她家里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昨天有人听说她好像说大剧组的工资更高什么的。”第一助理导演过来,三言两语讲清楚了状况。小剧组经常有人会突然干到一半,拿到更好的工作就跑路了。
“问问谁会化妆,救急一下。”罗纳德捂脸。小成本制作就像游击队,如果事情不对,那就因陋就简的搞一搞,一个剧组停下来等化妆师,是不可能的。
“导演,我可以自己化妆,我们在日间肥皂剧都是这样的。”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听说了化妆师放鸽子的事情。
“你能给凯莉·马罗尼也画一下吗?”
“额……当然。”凯瑟琳没想到罗纳德顺竿子爬的那么快,愣了一下。
这场戏是两姐妹有了心结,她们听到了电台还在播放歌曲,就去电台找幸存者,无意中见到了另一个顺着电台来的幸存者赫克托。第二天两姐妹都想和他约会,于是吵了起来。
“a!”
镜头对准阳台上的姐妹俩,推倒了近景。妹妹萨曼莎还是穿着啦啦队服装,两条大长腿配上一头金发十分性感。服装给凯莉·马罗尼准备了两套一模一样的服装,让她换洗。
她问姐姐雷吉娜。
“所以,你昨天晚上和他做了吗?”
“谁?做什么?”雷吉娜回答。
“还有谁,那个英俊幽默的男人。”
“天啊,这就是你早上不理我的原因吗?”
“cut!cut!cut!”
“谁他妈叫得cut!”罗纳德愤怒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早上的魔术光线时段,拍摄这段姐妹俩打开心结,关系增进的戏,两位女主角的发挥都很好,不知道哪个傻子叫停,破坏了一切。
“是我,罗纳德。”
罗纳德回头一看,是制片人韦恩·克劳福德,连忙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吞下,“韦恩,为什么喊停?”
只见制片人焦急地指着罗纳德对面,两位女演员背后的写字楼,“那里有个擦玻璃的工人。”
罗纳德往上一看,一个清洁工人,正吊在对面摩天大楼的窗户上,在擦玻璃。今天是周六,写字楼不上班,正好是他们清洁玻璃幕墙的时间。
罗纳德赶忙凑到摄影机后面看过去,只见取景框的上端,刚好那个清洁工人从上往下滑了一层,进入了背景画面。
“哦,他妈的。”罗纳德大骂一声,末世的时候怎么还会有擦玻璃外墙的工人?这个穿帮太大了,必须重拍。
他一把抄起电喇叭,“嗨,嗨,对面的朋友,你能不能向上先去一会?我们正在拍电影,你穿帮了。”
“哈?你在对我说话吗?”
“对,就是你,你能向上先等等吗?我们马上就拍完这个镜头。”
一阵忙乱过后,清洁工人终于先滑上去几层,给剧组一点时间来拍摄。
“a!”
“好吧,听着,我昨天晚上没有和他‘做’,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难过?”雷吉娜看着这个老想破坏自己浪漫关系的妹妹,一脸无奈。
“为什么难过?我的姐姐总是吸引走我认识的每一个男孩的目光,现在,她还要吸引走可能是洛杉矶最后一个男人!”萨曼莎冲上前去,推了一下雷吉娜。
雷吉娜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向前一步看着妹妹。两人对立的情绪在画面里表现的很巧妙。
两个女孩面对面,对凯文·科斯特纳主演的可能是洛杉矶最后一个男人都互不相让。
她们后面的阳台栏杆上,放着一瓶百事可乐易拉罐,和一把mac-10的冲锋枪,两个资本主义世界的代表象征-满足自己欲望的消费主义,和保护自己财产的高科技武器。
“哈哈哈哈……”两人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
“cut!”
摄影机被快速的移动到了楼下,装上了暗红色的滤镜。然后向上拍一个仰视镜头。两姐妹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相对无言。相比看上同一个男孩的矛盾,在这个末世里相互扶持着活下去显然更重要。
拉远的镜头里,只有摩天大楼,街道。一片空旷,代表着两位山谷女孩在末世的洛杉矶空城里,最后的一点坚持。
接下去的镜头都比较顺利,罗纳德借用了两pd的警车,让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骑着摩托车,在警车旁边检查有无生还者。
暗红色的天色下,道具组用鼓风机,扬起剧组买来的建筑用红砖磨碎后产生的红色粉末,雷吉娜骑着摩托车,一个人坐着,警车里只有两套衣服,警官已经化为灰烬。
这代表城市的最后一线秩序,已经崩溃,接下来都需要自己奋斗了。
“午饭时间!休息半小时,演员先吃,然后是工作人员。”拍好上午所有的镜头,第一助理导演开始安排午饭。
罗纳德戴上墨镜,刚才的红色粉末是卡梅隆出的主意。虽然很便宜,但是吹起来掉在人头上和身上都是。戴上墨镜可以防止粉末飘进眼睛。
他擦了擦手,走到了供应午饭的房车前面,排队取餐。小制作大家都吃得一样,汉堡用锡纸包好加热,再加一杯现场加气的可乐。
“这些人是谁?不是我们剧组的吧?”
第二助理导演的一项职责,就是数吃饭的人头。演艺圈里很多演员都开销巨大,他们会成群结队的到认识的演员参演的电影那里去混饭吃。有的时候剧组不太在意,也就发了。
不过“彗星之夜”是小制作,午餐的人数也抠的很紧,罗纳德和制片人可不希望每天多出几十上百的人来蹭饭。
“你们这里不是发慈善午餐的吗?上次教会就是这样一个房车来发免费午餐的。”一个带着毛线帽,身上破破烂烂的老年男子走出来向罗纳德他们问到。
“我们这里是电影拍摄的午餐,不是慈善。”第二助理导演上前拦住他们二十多个派对领取的流浪汉,“我很抱歉。”
罗纳德一眼看去,都是写穿的很破旧的流浪汉,身体虚弱,有些人饿得很瘦。男女老少,什么族裔的都有。而且他们不是讨钱,而是讨一顿午饭,想来是真的不幸的那些人。
现在经济势头虽然不错,但是失业率还是很高,很多年老体弱没有剥削价值,也没有家人照顾的可怜人,失业后被资本主义这个大机器抛弃,没有社保,一顿热饭也吃不上。
罗纳德有了些恻隐之心,问和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的第一助理导演,“戈登,他们一般都是谁来管?平时吃些什么,有地方住吗?”
“别管闲事,罗纳德。这些人一般都是教会和慈善机构来管,他们不是白人,就是拉丁裔,连政府的救济也拿不到。
虽然有些人确实很可怜,因为离婚,或者失业破产,但也有很多人是滥用违禁药物,或者烂赌。要是你流露一点同情心,他们就会一直跟着剧组,不给他们钱就捣乱。”
“至少给他们一顿热饭吧,这二十多个人的午餐钱,我来出。反正我们拍完这一场以后,外景就差不多了,明天的他们的事情我就管不着了。”
“好吧,我去和制片人说一声。”
之后,每个流浪汉都拿到了一份午餐,打开热气腾腾的锡纸包,他们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有几个女人还留下了眼泪。
“给教会打个电话吧?”罗纳德对助理说道,“把这些可怜的人挪过去点,别进取景框了,我们还要继续拍戏呢。”
第十六章 对着镜头表演
“嗨,凯文。这场戏是赫克托得知彗星把所有直接暴露在红光下的人都变成了灰尘以后,他想回到家里去检查家人的情况,虽然知道大概率他们都遇难了,但是他还是留着一丝希望……”
“保留这一丝希望家人没有出事。”凯文·科斯特纳今天来到了剧组报道,他的男主角戏份相对较少,而且集中在家里,百货商场,地下基地等几个集中的地点。所以在第二周拍摄才来剧组报道。
罗纳德见凯文点头,继续讲戏,“所以,当他到了家中,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的时候在,情知不妙,这时候他在情绪上有一个崩溃的情况。正在这时僵尸进来要杀了他,他从家人惨死的崩溃状况,迅速切换成逃命状态……”
“我们来走一下位排练一次,不要把你的情绪激发出来。”罗纳德叮嘱了一下,让凯文开始走位。。
“妈,妈……”凯文·科斯特纳穿着衬衫牛仔裤走进了自己家门,桌子上的自动唱片播放机还在响着音乐,房间里的彩灯挂在墙上,下面是“彗星之夜”的字样。
赫克托马上明白,家人也在昨晚庆祝彗星回归,全家都去看彗星去了。心知不免的他,坐在床上一下子伤心起来。
唱片机完成了一个循环,又播放起音乐。赫克托从悲伤中醒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他拿过一个袋子,把家人的照片都放了进去。
“谁在那?”凯文·科斯特纳作出一副听到不寻常声音的样子,他站了起来,拿出一把自动手枪,咔嚓一声上了膛。
“很好,我们这样来分镜,多给凯文几个全身镜头,他的身材很好。然后在他坐在床上悲伤的时候给特写,最后站起来拿家人照片的时候给一个中景,我需要他那个温柔地把家人的照片放进袋子的动作。”
凯文·科斯特纳是个不错的演员,演技有层次。各种情绪都是被镜头里的物体刺激出来,有明显的起承转合。也许是被劳伦斯·卡斯丹导演在“大寒”里调教的不错,罗纳德感觉到他挺擅长对着镜头表演。
和话剧那样的固定座位和视野不同,电影观众实际上的通过镜头来看演员的表演的。所以身体动作,语言,表情等等,表演的细节,都要配合镜头来实现。
而这场戏需要比较充沛的情绪积累,转换,和释放,算是电影到了中段的时候的一场重场戏,让观众被赫克托对家人的情感感动一下,然后再继续对僵尸的战斗。
这是个僵尸战斗戏的中间休息,观众需要一点舒缓的情绪,所有的表演都由科斯特纳一个人的表演带来。所以罗纳德先让凯文·科斯特纳走一遍戏,然后再根据他在镜头前的表现,再来准备分镜。
“我需要一些时间”,凯文·科斯特纳走进自己的拖车酝酿情绪,不过十分钟,他从拖车里走了出来,“我准备好了。”
“action!”
赫克托而走进家里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一种充满希望的表情,因为家中没有什么异样,好像家人刚刚出去。他还带着很多希望。
然后他背对摄影机,看到了墙上的彩灯,一下子明白了家人也去看彗星了。他的动作的节奏明显的变慢,一种悲伤的情绪一下子从科斯特纳的背影中显现了出来。
然后是一个脸部的特写,赫克托心中已然知道家人的悲剧,他整个人的精神好像有洞的轮胎一样,快速瘪了下去。
突然,赫克托被自动唱片机播放的音乐惊醒,他抬起头,看到了桌子上家人的照片,他悄悄擦了一下眼睛,从抽屉拿出一个袋子,开始小心而温柔地把家人照片放进去。
“cut!”
罗纳德很满意,好的演员的最大特点就是松弛,对着镜头还能非常松弛,才有表现各种情绪的余地。如果上去就很紧张,那是演不出这种需要转折和层次的戏的。
“很好,我们继续下一场。”
没有人鼓掌,大家自动进入准备下一场的模式。每个镜头节省几分钟时间,一天下来就能多拍一些。
“罗纳德,我演的怎么样?”凯文·科斯特纳凑过来,他觉得自己的表现还有些进步的余地,希望再来一条。
“你知道吗?如果我有八百万预算,我可以把这场戏拍一天,你有尽情发挥的余地。不过很可惜我不是劳伦斯·卡斯丹,大西洋也不是以前的联艺,所以我对你刚才的几条已经满意。”
“噢,我到希望你是卡斯丹,这样你就不会把我的戏都剪掉。”
“no,我这电影吸引女性观众就靠你了,她们除了喜欢雷吉娜那种女性自强自立的劲头,也得有帅哥和她谈恋爱才算圆满。”罗纳德知道科斯特纳有点被剪怕了,连忙给他打包票。
“下场戏是小孩演员和你一起出场,我只能先就着他的状态,所以你要打起精神来。”
“好,我会配合他的。”
下一场戏是一个小孩子演的僵尸,冲进赫克托的家中要咬他。赫克托认出是邻居家的小孩,不忍用枪打他,把们锁上以后,出门找到车子跑回去找雷吉娜。
行内故老相传,最难拍的戏是小孩,动物,和水。
罗纳德终于尝到了小孩戏难拍的地方,就是小孩子的表演不够稳定,无法预测。
这次的戏还不是那种非常吃演技的戏,只是装成僵尸,从门外冲进来,要咬凯文·科斯特纳演的赫克托。
小孩子的表演是没有规律的,他们可以上一个镜头表现的很好,下一个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开始怎么也拍不好。有的时候他们表现好了,大人演员又没有跟上,只能尽量就着他们。
而且罗纳德还不能说他们,一说的过分,小孩要么开始哭,要么就更加不配合,把拍摄的时间拖得很长。
好在制片人是个有孩子的人,他看出不对,给了小孩子一块巧克力,孩子吃了以后,就一路畅通的拍好了当场戏。
“他好像是饿了,有时候给他们一点糖分,然后夸奖他们一下上次拍摄非常好,他就会鼓起勇气来拍下一个镜头。”
罗纳德摸摸小孩子演员的头,旁边的演员工会的工作人员已经虎视眈眈,就等着出来以孩子情绪不佳,不要连续拍摄为理由,来打断罗纳德继续拍摄。
“下一次,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和我说,好吗?”罗纳德轻轻地对小演员说道。
“这个僵尸的妆让我很难受。”小演员指了指自己脸上那些灰褐色的僵尸妆容。
“你知道吗?下一个镜头就是特写,你的同学和朋友都会在银幕上看到你可怕的样子。”
“就像恐龙?”
“对,就像恐龙。”
小孩子的精力循环周期比成年人快,小演员一下子来了精神,进入状态很快,拍摄的室内和科斯特纳搏斗的戏份,看上去相当令人信服。
“哦,小孩子,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罗纳德抬头一看,是老相识玛丽·沃罗诺夫,她也来到了现场。
沃罗诺夫在“摇滚高中”里演那个古板的女校长,罗纳德也是根据梦境的提示,找她来演地下生物实验室基地的一位专家奥黛丽·怀特。
“你怎么来了,玛丽?”
“我的剧本里有些不通的地方,我想找你来谈谈。”
“ok,好吧,等我这里忙完了,去拖车里谈。”
看着现场收拾好,罗纳德确认了明天的戏份就是玛丽·沃罗诺夫来两姐妹大战僵尸的商场救走了她俩。
他走到了拖车里,和沃罗诺夫开始聊剧本。
“罗纳德,这里奥黛丽的人物是不是有点问题?”沃罗诺夫上来就是一顿批评。
“好啊,告诉我哪里不对?”罗纳德面对沃罗诺夫没法板起脸,当年她当女配角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助理。
“这是一个很好的剧本,但是并不是讲述什么深刻的人性,而是当下的所有时尚元素的集合。”
“ok,然后呢?”,罗纳德点头,确实“彗星之夜”结合了很多流行元素。
“你看,这是山谷女孩拯救世界,现在山谷女孩的歌曲正好流行,你拍的‘快节奏’也让她们的口音和做派风靡全国中学生。然后是僵尸,自从‘活死人的黎明’以后,有很多僵尸电影出现。
再之后是彗星,哈雷彗星马上就要重返地球,报纸上刚刚报道这次回归已经被业余天文爱好者发现,大家都在谈论它。然后是商场购物,和枪战。”
“这些我也认可,所以呢?”
“所以奥黛丽也应该是一个有人性的,有状态变化的人物,她就是一个有良心的生物研究人员,看不惯基地找来幸存者做活体抽血对象,想救这些孩子。
她的人物也有心理的转变,不是一个符号式的反派,所以她的台词要符合当下的情景……”玛丽·沃罗诺夫侃侃而谈。
罗纳德挠挠头,沃罗诺夫说的其实不错,当然其中也有些她争取更多特写的小心思。罗纳德也不点破,“可是明天就要拍摄你的戏份,我没有时间再来改动你的台词。”
“我帮你写好了。”沃罗诺夫递上自己手写的几页纸,上面全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更符合人物身份的台词。
罗纳德笑着结果,果然是有备而来。他浏览过一遍,觉得没问题,“很好,那你就按照你自己写的来。”
“你是个好导演,罗纳德。”玛丽·沃罗诺夫很高兴自己对人物的理解受到了罗纳德的认可。
“这可能不关我的事,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雷吉娜伏笔,为什么后面没有接上?”玛丽·沃罗诺夫觉得罗纳德比较虚心接受意见,所以给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什么伏笔?”
“就是这个dmk,雷吉娜在打电子游戏的时候,第六名是一个叫dmk的人破了雷吉娜的记录,为什么后面这个dmk没有出场?”
“这不是伏笔,这是我为了表现雷吉娜喜欢竞争,不服输的独立精神,配合她假小子一样的发型,让观众马上接受她的身份的一场戏。”
玛丽·沃罗诺夫摇摇头,她拍了好多部罗杰·科尔曼式的低成本电影了,知道观众对电影开头的情节都记得比较清楚,“如果不是伏笔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在开头给这样一个镜头,你听说过契诃夫的枪吗?”
罗纳德吹了一下口哨,契诃夫的枪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后面没有情节呼应,就不要加这个情节。
“我没有这个伏笔的想法,不过既然你也觉得这里应该安排一个伏笔,我考虑一下怎么编吧。”
第十七章 导演对拍腿部镜头很迷恋?
“嗨,你好,谢谢你的帮助。”罗纳德握着谢尔曼橡树百货负责营销的经理的手,使劲地感谢对方。
“没问题,你帮过我们大忙,希望你的新电影也票房大卖。”
“彗星之夜”有两姐妹在百货商场里跳舞试穿各种好看的衣服的镜头,还有几场在百货商场里两姐妹和僵尸枪战的戏。
罗纳德试着联系了拍摄“快节奏”的时候租用过的洛杉矶郊区的谢尔曼橡树百货,得到了他们的许可来来这里拍摄。
谢尔曼橡树百货自从“快节奏”上映以后,在青少年顾客里名声大噪,很多人都想来看看漂亮的菲比·凯茨,和詹妮弗·杰森·李打工的地方,营业额无端高了不少。
负责营销的经理见是罗纳德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们拍摄的要求。。百货的老板早就说过,以后要经常开放给电影和电视剧的摄制组,能得到一些免费的广告。
不比“快节奏”时候预算充足,“彗星之夜”没钱,所以只能在这里拍一个晚上,还要等着商场九点下班以后才能开始布置场景。
“快快快!”罗纳德鼓掌催促这道具组和服装组的工作人员。有不少家具会被枪战打烂,还有不少衣服会被两个女主角像模特一样试穿。
所以道具组事先定了一些假的家具,放在三楼的栏杆边上,打扮成高级时装部的样子。
“谢谢,谢谢。”罗纳德啪的一下,握了握真的高级时装部的经理的手,顺手把两百美元的现金递了过去。这个动作现在他做的越来越熟练。
高级时装部的经理笑笑,把手放进口袋里摸了摸,“跟我来,你们试穿皮草的时候注意一点,如果有了污渍就很难洗干净了。”
“没问题,我们只是借来跳几下舞蹈,之后的枪战环节会换上我们自己的服装。”
“action!”
凯莉·马罗尼和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两人,穿上各种高级时装,开始了换装秀。
“当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哦,女孩们,他们想找点乐子”
罗纳德嘴里哼哼着梦境里的那首歌“女孩们只是想要些乐子”,这比现在放的唐娜·萨默的迪斯科要好听的多,好在两首歌曲的鼓点一致,到时候在后期替换就行了。
就是现在还没找到那首歌曲是谁唱的,罗纳德计划拍摄完成以后让经纪人去问问。
摄影机放在楼梯的下方,向上仰拍。
“啊啊……所有这些好看的衣服,都是免费的。”两人换上了皮草,开始在楼梯上蹦蹦跳跳,把商场楼梯转角的一个小平台,当成了高级时装的t台。
“cut!”
拍摄间隙的时候,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和凯莉·马罗尼悄悄地说起了话。
“你说,导演是不是有点问题?为什么他老是拍我们的腿?”
“你也感觉这样?我看不是导演,就是摄影指导有问题,在公寓里的戏份,就是我两第一场戏在公寓里说话,他就把极为放在我后面,拍我的腿。”凯莉·马罗尼也觉得不拍脸部特写,老拍腿,有点和其他导演不一样。
“你看,开头我玩游戏机的场面,他还拍了穿的袜子和皮鞋。”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越说越觉得罗纳德有问题,两人在一起数起拍大腿的镜头。
“我用冲锋枪打汽车的镜头也拍了腿。”
“对对,还有我在公寓里的镜头。”
“还有,还有,我骑摩托车的镜头,他也要拍一个我在车上用脚踩油门的镜头。”
“凯瑟琳,凯莉,我们要准备下一个镜头了。”
“好的,导演。”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小心翼翼地走过罗纳德身前,把裙子往下拉了拉,开始走位。
“你们的脚怎么了?是不是跳太多了脚有点不舒服?”罗纳德从摄影机后面探出头来。
“没事,没事,我们有点累了。”两位女演员连忙搪塞道。
“没事就好,我们抓紧时间,早上六点以后就不能拍了。”
然后罗纳德回头和摄影指导商量,“不要再换摄影机镜头位置了,时间紧迫,我们就这么拍一个仰拍位吧,让她们开开心心的展示时装。原来俯拍他们走猫步的镜头取消,她们个子不够高,猫步也不够专业,还是多展示一下青春靓丽的腿部。”
“你是老板,我也觉得这样拍不错,反正你不是瞄准r级片,这样的裸露程度,又能够吸引观众,又不至于过于裸露。”
摄影指导亚瑟·阿尔伯特又对取景框看了一眼,“说实话,罗纳德,你去拍情色片也是一把好手,虽然没有拍什么裸露画面,但是你显然很善于表现青春美貌的女孩子的性感。”
“我和阿德里安·莱恩学得。”罗纳德做了个“你别瞎扯了”的手势,自己这个分镜的取位,一方面是梦境的启发,另一方面也戏去了“闪电舞”里阿德里安·莱恩的表现方法。
性感不一定要正面裸露,如果镜头能够表现出一些情节,让观众用想象力来完成整个画面,其实是一种更高级的手法。
比如“闪电舞”里詹妮弗·比尔斯穿着丝袜在桌子下面勾引尼克,和这场戏两位美女用皮草裹住身体,露着光滑的大腿的镜头。镜头看不见的部分,不妨碍观众对此感觉气血上涌。
“action!”
拍完时装秀,几个化妆成坏蛋的僵尸的演员,通过电台找到了百货商场,拿着霰弹枪要抓捕两姐妹。
萨曼莎和雷吉娜拿起mac-10冲锋枪,和歹徒一阵对轰。最后凯文·科斯特纳扮演的赫克托带着研究基地的科学家一起冲进来,救出了两姐妹。
“cut!”
“很好,今天就拍到这里。”罗纳德看看自己的手表,已经第二天早上六点,大部队已经被整晚熬夜弄得疲惫不堪,正好结束拍摄。
演员签完字都可以先行离开,罗纳德还要等一会看他们拆卸布景。
凯莉·马罗尼在啦啦队服装外面套着睡袍,遮住短裙下面裸露的腿部,走过来找罗纳德,她想请假一天去abc电视台的常青剧“只此一生(onelifetolive)”试镜。
“罗纳德,我太抱歉了,但是这个试镜对我太重要了,如果我能够被选上,你知道的,他们可能会给我一个常驻角色,至少是这一季。”
“明天?哦,已经是今天了。你今天只有几个出场镜头,全片就没有你的戏了,能不能改到明天你的戏结束了再去?”罗纳德拿出拍摄计划,仔细看了看马罗尼的戏份。
“哦噢,求求你了,罗纳德。我来拍‘彗星之夜’前面就试镜过第一轮,昨天我的经纪人才告诉我他们要召回我去试镜第二轮。”
“好吧,你去,那几个镜头我用替身拍吧,祝你好运。”罗纳德拥抱了一下凯莉·马罗尼,小小的个子身材很好。
罗纳德对马罗尼的表现很满意,莎士比亚剧院出身的她演戏上手快,不犯错。而她要试镜的是又一个日间肥皂剧里的小角色,估计那边也没有耐心给她改时间。
对马罗尼来说,这个机会有可能让她在电视剧里捞到不少角色。罗纳德也就与人方便一回了。
“谢谢,谢谢”凯莉·马罗尼高兴地抛开,去找电话和经纪人商量去了。
全员休息了几个小时以后,大部队又移师到了摄影棚,开始拍摄研究基地内部的戏。
“凯莉·马罗尼去试镜了,我找了一个替身来演她从电梯走出来的戏份。”制片人拉过一个替身的女孩,她和凯莉差不多身高。
“让她穿上凯莉的鞋子,去试一下。”罗纳德上下打量了一下替身的腿部,和凯莉·马罗尼形象差不多,于是点头答应。
“我们不能拍她的脸部特写,所以我早上想了一个办法。”罗纳德对着摄影指导在白纸上画着镜头的设置。
“我们拍她的腿和脚,她穿着萨曼莎的袜子和鞋子,上面拍到她腰部的短裙,这样观众就知道这个出电梯的就是萨曼莎,他们可以从原来那身一直跟着她的啦啦队服里认出她。”
“天才的想法,罗纳德。电影基本上角色从电梯里出场,都是拍一个全身或上半身镜头来表示。你这个腿脚的特写出场,我以前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这么拍。”
“好,我们试试看。”
“action!”
“汀”的一声,摄影机对着电梯门取景。
摄影棚的工作人员,用手在电梯门模样的木门后面,用力拉动两扇门,作出电梯到达底下实验室的样子。
替身穿着萨曼莎的天青色的裙子,和粉红色的袜子和鞋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然后向左走去。
“cut!”
罗纳德问摄影指导,“怎么样?”
“很不错,我想这会是个好镜头,以后会有行内人模仿你的这个表现方式的。”
“好,准备下一个镜头。”
“我和你说了吧,导演罗纳德对女孩子的腿部,有特别的爱好,他最喜欢拍的就是这个位置。”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坐在旁边,对着身边的凯文·科斯特纳悄悄说道。
“我不得不说你可能是对的”,科斯特纳微笑道,“不过罗纳德真的很擅长拍摄漂亮的女孩。你知道吗?这让我想起那些古典小说和莎士比亚的剧本,经常用身体一部分的描写,来隐喻女性的美丽。”
第十八章 谁是DMK?
“人类被彗星的死光击中,只留下一堆‘钙质灰尘’。”玛丽·沃罗诺夫扮演的女性科学家,在摄影棚里搭建的“地下研究所”和同事讨论彗星之夜的灾难。。。
“如果有幸存者呢?理论上辐射会被金属或者非常厚的混凝土挡住,我毫不怀疑洛杉矶会有很多幸存者。”
“你说的对,但是幸存者会分散在各个地方,而那些地方有被辐射部分污染的人变成的僵尸。”
“幸存者会怎么找其他幸存者?他们去哪里找?他们的第一个动作是什么?你知道这就像核战争,第一批幸存者会打开广播……”
玛丽·沃罗诺夫打开了收音机开始不停和换台。
“所有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州,以及阿美利加的幸存者注意,我是萨曼莎,你们听到广播以后,都应该来谢尔曼橡树百货……”
“有幸存者到了广播电台!”玛丽·沃罗诺夫扮演的奥黛丽兴奋地站了起来。
“cut!”
“很好,这个镜头很好。”罗纳德几天没刮自己的络腮胡子,已经长满了整个脸颊,摄影棚里的戏份马上就要拍完了。
“罗纳德,我看了剧本,开头那个dmk到底是谁?”沃罗诺夫穿着白大褂,一副科学家打扮,长长的卷发批下肩头,显得年轻漂亮又充满专业气质。和“摇滚高中”里那个老古板的女校长简直是两个人。
“我还没有想好,你有什么建议?”罗纳德一屁股坐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导演椅上,把头上的棒球帽帽檐稍稍拉下,遮住刺眼的灯光,他觉得闭目养神小憩一会儿。
连续的高强度拍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有休息的时间。连轴转的只有导演组的几个人。罗纳德每天下班以后还要操心明天的分镜,和昨天的样片,每天休息的时候只有四五个小时。
饶是练过摔跤的身体,也有些疲惫。有的时候他也抓紧时间在片场打个小盹。
“为什么不增加一个男角色呢?名字缩写就叫dmk。”
“我想过这个,但是结束的时候引入一个角色,他的作用是什么呢?表明洛杉矶还有其他幸存者,给观众一种希望吗?”
“耶,就是那样。你的电影本来就是个轻松基调的电影,观众从第一个镜头开始,就知道最后雷吉娜会是那个拯救世界的英雄,所以最后给她和赫克托一个使命,去找其他幸存者团结起来,不好吗?”
“好想法,还有什么?”罗纳德把帽子摘了,索性坐了起来,玛丽·沃罗诺夫是剥削片女王,她对所有的低成本制作的桥段烂熟于胸,听听她的想法也没有坏处。
“还有萨曼莎不是嫉妒她姐姐雷吉娜总是更得男孩的青睐吗?不如让这个dmk和她凑成一对。这样观众对两个女主角的期待,在结尾处有个交代。”
“嗯嗯,好。”罗纳德已经完全坐直,拿出不离身的小本本,用圆珠笔开始速记沃罗诺夫给他出的主意。
“你知道吗?玛丽,我觉得你应该尝试一下编剧。
“耶?你也这么觉得吗?其实以前我在纽约沃霍尔工厂的时候,就写过剧本和故事。”玛丽·沃罗诺夫眼睛里充满了回忆。
“安迪·沃霍尔?我圣诞节的时候在纽约见过他,他不是杂志的主编吗?”
“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了解安迪了吗?”沃罗诺夫笑笑,“六十年代那个时候,他那个银色工厂可是纽约一般怪咖经常去的地方。那是他做丝网印刷复制自己画作的工厂,他就靠这个挣钱。”
“哦?没想到他还是风云人物?”罗纳德想起那个头发乱糟糟,在54俱乐部拿着一部没有胶卷的照相机混饭吃的安迪·沃霍尔。”
“是啊,那是纽约的drag皇后,跨性别者,还有好多怪人,都在那里。表演一些drag皇后的假婚礼,还有什么萨德主义表演来支持他的工厂,我也在那里厮混过几年。
好在我后来离开了那个混乱的地方,去欧洲住了两年,最后在碰到了罗杰·科尔曼,才有一份正常的工作。”
“哦噢,没想到。他那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额……他从不付账单……”
“哈哈哈……”
罗纳德和沃罗诺夫聊了几句,开始发展dmk的故事。
他给dmk起了个名字丹尼·梅森·基纳,然后给了他一段故事。丹尼是另一个幸存者,他当天在电影院破了雷吉娜的游戏机第六名的记录,然后回到自己家后在地下室呆了一晚。
逃过一劫的他,开着没人的跑车,在洛杉矶郊区游荡,在电影的最后和雷吉娜和萨曼莎相遇。只有一场戏,应该找谁来演?
当天拍摄结束以后,罗纳德找到电话亭,给威廉姆莫里斯的经纪人埃德·利马托打电话。
“埃德,我有个角色想要尼克·凯奇客串一下,你能安排吗?”
“客串?他现在在剧组排练,我恐怕没有时间。”
“我当时放了他去试镜新电影,现在同样请他回来客串半天的戏份而已。埃德,帮个忙。”
“半天?就半天哎?好吧,好吧,尼克老在我耳边说你,就让他去半天吧。”
“谢了。”
转过天来又到了第二个周六,摄制组最后一天拍摄日程。他们又来到了邦客山拍外景。
这次罗纳德没有请警察清场,因为周末的时候,路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人。
拍摄的费用花的如流水,罗纳德的拍摄账户上已经没什么钱了。
所以这次罗纳德决定偷偷拍。演员都在房车里画好妆,摄影机找好位置以后,他们再下车找走位,拍完就回房车,镜头拍完,就快速撤离现场。
“太有趣了,我们要是pd看到,会抓我们吗?”尼古拉斯·凯奇有点兴奋,他还没这么拍过没有备案的街头镜头。
“不会,这里pd是我的老相识,看见了也没关系。”罗纳德说的是那两个穿上僵尸头套,在电影里客串抓萨曼莎的警察。
“到时候你只要记得开跑车的时候慢一点,不要撞坏了。这是我向罗杰·科尔曼先生借的,一点刮蹭都不许有。”罗纳德把奔驰敞篷跑车的钥匙丢给尼古拉斯·凯奇。
“我车技不错,你放心。”凯奇没想到客串一点戏份,还可以开上这么酷的敞篷跑车,以后有钱了自己也得买一部。
“好,我等下就不叫a了,你们下去站好位置,然后看我的手势开拍,我叫停以后,你们就回来上车。”大白天这种不经市政允许的拍摄,很容易被抓到,所以罗纳德事先和演员谈好流程,中途被发现就快速撤离。
罗纳德大致向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尼古拉斯·凯奇,凯文·科斯特纳,和被召回来补拍这场戏的凯莉·马罗尼讲戏。
雷吉娜和赫克托在基地发现了那些专家的阴谋,和一些被抓的小孩子一起逃了出来。他们组成了家庭,收养了那些孤儿。继续在洛杉矶生活。
一天早上,他们带着孩子们一起,在街道口等红灯。萨曼莎觉得姐姐和姐夫小题大做,没有人的城市,没必要遵守交通规则。
雷吉娜和赫克托教育孩子,就算没人也要遵守规则。
“呜……”一辆奔驰敞篷跑车开来,萨曼莎吓了一条,回到了人行道上。
一个带着墨镜的帅哥,在道路尽头一个掉头,开到了萨曼莎的身边,“嗨,你不应该闯红灯的,这样很危险。”
“听到了吗?妹妹?”雷吉娜在人行道上也这么说。
“好车。”萨曼莎看着跑车羡慕的说道。
“上来坐坐,这样的跑车我捡了三十多辆,要一起去兜风吗?”凯奇扮演的丹尼·梅森·基纳,邀请萨曼莎上了车。
“我要和他出去兜风?”萨曼莎一屁股坐进跑车,回过头对姐姐说道。
“记得十二点之前回来。”雷吉娜还是一副灾变前的生活规则,她不想忘了正常的现代生活。
“十二点?我会保证她回来的。”凯奇扮演的丹尼一踩油门,准备启动跑车。
“他叫什么名字?”雷吉娜抱着赫克托的手臂,对妹妹萨曼莎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丹尼,丹尼·梅森·基纳。”
“他叫丹尼,丹尼·梅森·基纳”萨曼莎大声的复述给姐姐听。
跑车后方的摄影机位,把这一切都拍了进去。凯奇一踩油门,跑车向前开去,车尾露出了三个字母的缩写“dmk,洛杉矶,加利福尼亚,淘金之州”。
“cut!”
一声令下,演员赶紧往房车上跑。后面的摄像组,马上拆到三脚架,也往车上跑,最后是扛着录音杆的录音组。
前面的尼古拉斯·凯奇和凯莉·马罗尼所在的跑车一个掉头,凯奇的嘴里还在叫着什么。
“那边有巡警。”
罗纳德看着他的奔驰跑车走进,听清了他说的。
“你们开车走。到摄影棚汇合。”罗纳德用手比了个喇叭状,对着凯奇一声大喊。
然后他也跳上了房车,“快快快!快跑!”
司机戴上墨镜,一个启动,房车上了车道,油门一加往前开去。
罗纳德在房车上伸出脑袋,后面好像是一辆巡警开着的摩托车,正在慢悠悠地巡逻。上面的人好像换班了,不是两个熟悉pd了。也可能是其他街区巡逻过来的。
“他对着房车后面的凯奇招手,快跟上。”
两辆车上了一个坡,跟在后面的巡警开的摩托车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常情况,逐渐被路面挡住,看不见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被抓了。”罗纳德放下心,车队拍完了这里的戏,扬长而去。
第十九章 休假
“嗨,兄弟。你的打包派对有点逊。”尼古拉斯·凯奇在拍摄结束后的大派对上喝了很多酒,他拍着罗纳德的肩膀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连那个什么都没有”
“替我问利马托好。”罗纳德把凯奇交给同属埃德·利马托经纪人属下的凯文·科斯特纳。利马托接到罗纳德的电话,听说凯奇喝醉了以后,派了助理和车子来接人。
“我会的。”科斯特纳点点头,和助理一起扶着下周一还要继续排练新戏的凯奇走了出去,出门前回头对罗纳德说道,“谢谢你,罗纳德。。”
“多好的一个派对啊”,摄影指导亚瑟·阿尔伯特是个拉丁裔,喜欢这种大家吃吃喝喝的派对.
“和你合作让人很愉快。我已经接到了几个新的活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再合作。接下来你什么打算?会马上开始剪辑吗,罗纳德?”
“我会给自己放两个星期的假,这是我的习惯。做点和这部电影毫无关系的事情,让我的大脑冷却下来,才能看出电影里的瑕疵。”罗纳德回答道。
“好办法,想好去那里休假了吗?”
“不知道,我也许会去不列颠看我女朋友。”
送走剧组的所有人,罗纳德给留下打扫的派对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一人发了一点小费。
单枪匹马的拍摄一部电影,就不会有上部“快节奏”那样只管拍摄和剪辑的悠闲。所有和电影相关的事情,都需要罗纳德亲自去管。
从罗纳德的笔记本里,跳出来的最急迫的一件事情,就是那首两位女主角在百货商场里试穿高级时装的时候的插曲。
罗纳德托经纪人尼西塔向几个唱片公司打听,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如果没有找到这首“女孩们只是想找点乐子(girlsjustwanttohavefun)”,那么就得另换一首类似节奏和歌词的。
除了插曲,还有配乐。两者加起来,总共的费用不能超过总预算的百分之八到十,找一个便宜一点的作曲已经成了当务之急。
罗纳德已经问了“名扬四海”里和他一起拿到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的迈克尔·戈尔。戈尔本人的身价已经很高,“彗星之夜”负担不起,他承诺会推荐一个性价比更好一点的作曲。
除了这些技术上的问题,还有电影的发行。大西洋的前一部电影“山谷女孩”,确定在四月份发行,“彗星之夜”需要等它发行回笼一部分资金以后,才能做营销和发行上映。
一大堆事情等着罗纳德来处理,但是最优先的还是先睡它一大觉。
回到公寓,罗纳德躺倒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两周时间高强度的体力和脑力劳动,让他睡得很香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电话铃声吵醒。
“罗纳德,史诗唱片(epicrecords)的迈克尔·杰克逊找你,他说要请你看看他的霹雳舞步。”是caa的经纪人理查德打来电话。
“哎?他一个歌星找我干什么?我还在睡觉。”
“你给介绍的舞蹈教练,帮他练成了全套动作,说想找你去看看。”
“疯狂的腿?”
罗纳德揉揉眼睛,起床洗了个热水澡,彻底让自己清醒过来。
理查德不久就来到公寓,开车送他去史诗唱片在洛杉矶的录音室。
“最近有什么新闻吗?”罗纳德坐在车上,吃着理查德带来的“汉堡王”汉堡,薯条,洋葱圈,和一杯百事可乐。
“很多事情。”理查德边开车,边给罗纳德讲述这几周时间的娱乐圈新闻。
“你的朋友辛西娅·罗兹,就是那个在‘闪电舞’里演舞女的,被史泰龙看中,出演‘龙飞凤舞’的女主角。”
“啊?我让尼西塔打招呼,没这么大的影响力吧?她有其他门路?”罗纳德啃着汉堡问道。
“听尼西塔说,他陪辛西娅去试镜的时候,正好史泰龙的弟弟弗兰克·史泰龙看到了她,正在全力追求辛西娅。弗兰克也会出演一个配角,就是和辛西娅扮演的女主角约会的音乐家。”
“唔,好吧。还有什么新闻?”罗纳德啃玩了一个汉堡,又开始吃洋葱圈。“龙飞凤舞”这部剧本被改得乱七八糟,自己已经丝毫没有兴趣了。
“闪电舞的洛杉矶首映确定了,唐·辛普森和杰瑞·布鲁克海默给你发了请柬。就在四月份。”
“我会去的。”罗纳德喝了一大口可乐。
“你的女朋友海伦从不列颠片场给你打电话,让我转告你她一切都好,不用挂念。”
“我想去伦敦探探班,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我已经拜托伦敦的同事,代表你的名义给海伦送花了,如果你定下时间,我会安排好一切机票和住宿的事宜。”
“谢谢,理查德。”
“这没什么,经纪人就应该帮你处理这些事情。”
“还有什么新闻吗?”
“和你相关的就是这些,还有些行业大事。哥伦比亚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在上层斗争中失败,他放跑了去年最大的票房赚钱机器‘et外星人’,被新东家可口可乐派来的高管集体要求辞职,近期哥伦比亚可能就会宣布。”
“哈?他会去哪里?”
“不知道,行业传闻说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可能最大,他们炒了雪莉·兰辛,正需要一个男性总裁。对了兰辛正式拒绝了派拉蒙的邀请,自己去开制片公司了。”理查德报了不少行业内的大的人事变动。
“嗯嗯……我想想,对了。雪莉·兰辛主管的那部‘浑身是劲’,已经交由新的制片人主管了,听说他们会去找原来的导演赫伯特·罗斯。”
“当时两部电影策划差不多是同时,我这里都已经拍好了,他们还没定好导演。”
“大制片厂的体制就是这样,等绿灯的时候很难熬。”
罗纳德吃完汉堡,理查德也说完了新闻,两人开到了史诗唱片的排练厅。
排练厅里面,舞台上瘦小的黑人歌星迈克尔·杰克逊,正在和疯狂的腿两人说话,好像在争论着什么。
“嗨,这种舞蹈是我们对资本主义的反抗,为什么不能跳那些传统的舞步?用这些有战斗性的歌词呢?这是黑人用音乐来反抗这些白人老爷的传统。”
“听着,我的朋友。那个舞步本来就是为了配合我新专辑里的单曲比利·金(billiejean),你是在指责我的音乐吗?”
“嗨,mj,你找的罗纳德来了。”一个经纪人模样的人,上台和mj耳语几句。
“罗纳德,请他进来。”
罗纳德走进了排练的大厅,和迈克尔·杰克逊和疯狂的腿两人问好。
“嗨,罗纳德,很高兴你能来”,mj笑眯眯地,露出真诚的笑容,“音乐?我跳一遍让罗纳德看看。”
迈克尔·杰克逊把他的舞蹈编排,给罗纳德表演了一遍。
“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billiejean,因为她引起了一场轰动
每个人的头都转过来,眼睛都梦想着成为那个她”
比利·金的乐曲响起,罗纳德看着mj在舞台上跳起了舞蹈。白色的t恤,黑色的礼帽,罗纳德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这套编排很熟悉啊,好像自己会跳的那一套就是这样的,难道自己前世是和mj学的?
“你怎么看?”mj随着乐曲声停下,在台上问罗纳德。
“好啊!”罗纳德和理查德都鼓起了掌,虽然同样是太空步,明显mj跳得要比自己好看得多,有力的多。
“你的舞蹈,一定会引起轰动的。”罗纳德真心的说,“那个动作做的太棒了,不过好像你还能做的更有力量感一些?”
“你喜欢它?哈,很好,你喜欢它。”mj跳下来握着罗纳德的手,“疯狂的腿不喜欢我改动太多的前辈的经典动作……”
罗纳德高举双手,示意自己完全不懂,“我完全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和这首歌曲很配。”
“很好,那我换新的舞蹈教练,你不会不高兴吧。”
罗纳德看了一眼疯狂的腿,“当然不,我和他也只是在一个剧组共事过。”
“好,我以前也拍过电影……”
聊了聊电影和歌曲,罗纳德看mj身旁那个人不停地抬手示意自己的手表,知道mj很忙,就顺势提出告辞。
“好的,到时候摩城的纪念音乐会你一定要来。”
罗纳德和他告别,和理查德一起向大门走去。
今天来的有点莫名其妙,mj就让他来看看舞蹈?也许是疯狂的腿是自己介绍的,mj要换掉他要先通知自己?黑人做事这么讲究的吗?
“我和你说了,你的这张专辑是划时代的作品,你现在需要的是在摩城二十五周年的音乐会上打出名气,mv可以推后再拍,我们会安排最有名的电影导演来操刀的,而不是他这样的剥削片导演。”那个经纪人模样的人对mj耳语道。
“好吧,我只是觉得他拍的电影很有意思。波姬也和我提过他的名字。”mj摊摊手。
“我给你找了两位洛杉矶的霹雳舞人才来,你是明星,明星不需要向任何人学习舞步,谁也不能当你的老师。”
“好吧,来点新音乐。”mj对他的安排不做评价,开始对自己的伴舞团说话。排练了一天比利·金舞蹈的他想换换口味。
“当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哦,女孩们,他们想找点乐子”
伴舞团换了一张唱片,随着新的乐曲开始舞蹈起来。
“咦?”走到门口的罗纳德,听到了喇叭里传来的歌声,正是梦境里的那个高亢的女声,唱的也是那首歌。
他又回头走了回来,“这是谁的歌曲?唱歌的女孩是谁?”
第二十章 怪咖女歌手
“辛迪·劳帕(cynduper),一九五三年生人的女歌手,之前在蓝天使乐队担任主唱,蓝天使解散以后,肖像唱片刚签下她,准备在今年出她单飞后的第一张专辑‘她是如此的不同’。
接到你的询问以后,我很惊讶。我客户的这首歌还没有上电台打榜,也没有正式发行,为什么你会知道?”
一位穿着手工西装,头顶已经半秃的律师,艾略特·霍夫曼,约罗纳德在咖啡馆详谈这首“女孩们只是想要点乐子(girlsjustwanttohavefun)”的授权。
他戴着一副老式的圆形眼镜,嘴唇上留着两撇胡子,优雅的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我是在迈克尔·杰克逊的伴舞那里听到这首歌的,一听我就觉得很适合我的电影中的一个场景,霍夫曼先生。那是两位年轻女孩,在百货商场尽情地试穿各种高档女装……是不是和这首歌很应景?”
“那就说得通了,mj的公司是史诗唱片,而我客户辛迪的公司是肖像唱片是史诗唱片的子公司。我代表我的客户,来和你谈这个授权的事情。。”
律师霍夫曼的胡子很像侦探小说的主人公“波罗”,也是那种两边尖角上翘的样式,喝咖啡的时候还要特别小心,不让咖啡粘湿胡子。
“波罗”霍夫曼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推到桌子的对面,“这是我方的报价。”
坐在罗纳德旁边的经纪人尼西塔,帮着从桌子上拿起纸条,皱了皱眉头,递给罗纳德。
然后他帮着罗纳德讲价到,“这个数字未免太高了,一般来说,插曲和配乐的总价格,不会超过电影总拍摄预算的百分之十,你的价格,我的客户肯定不能承受。我看我们只能再找其他的歌曲了。”
霍夫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说话。
罗纳德看到他偷偷斜了自己一眼,知道对方其实是想卖的,他想了想开口道,“霍夫曼先生,我的这部电影是个小制作,但是我是真心想用这首歌曲来做插曲的。
这个价格我确实不能承受,但是我想我的电影公映,以后,也能对辛迪的新歌起到营销的作用。我曾经给“名扬四海”的主题曲和插曲做过词,很清楚歌曲经过电影的宣传以后,对销量的促进作用是非常强劲的,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你说的很对,双赢。但是辛迪的新歌,也会反过来对电影的上映有营销作用,所以你说的促进,其实是双向的。”霍夫曼回应道。
“我不否认你说的对,所以我们更应该联合起来,在电影上映,和歌曲打榜的时间点上配合起来,才能让单曲和电影都从中收益。”罗纳德继续游说对方降价。
“你知道,年轻的导演先生。最近一年以来,很多单曲最重要的曝光度,都从电台转移到了电视台,特别是mtv台这样的二十四小时播放音乐电视的。
而我做过调查,第一部引起轰动,有剧情的mv‘神奇的污渍乐队’,就是你导演的。”
说道这里,霍夫曼停下不说,两只眼睛透过圆形的小镜片,炯炯有神地看着罗纳德。
“霍夫曼先生,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点,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地方。”
“这样,如果你能够给辛迪·劳帕的这首新歌,导演一部mv的话,这首歌可以免费的授权给电影使用,然后我会说服肖像唱片,让单曲和电影的营销互相配合,在同一档期大量播放,为两边都取得更好的效果。”
“请让我和经纪人商量一下。”
罗纳德和尼西塔两人避开霍夫曼,交头接耳了一番。
尼西塔说道,“我的客户可以为你提供导演服务,来换取这首歌的授权使用。我们需要看到拍摄的预算,剧本,再拟定合约。”
“不光是导演,还要剪辑完成。最后做成能在mtv台播放的音乐电视录像。”
“可以接受。”尼西塔和罗纳德又商量了几句,答应了要求。反正mv的拍摄相对简单,罗纳德就当换换脑子,拍个小短片。
“再加上剧本和演员的挑选。”
“你一定实在开玩笑,霍夫曼先生。我宁愿直接找唱片公司的人买授权。”
罗纳德生气了,这是吃准了自己想要这首歌,拼命薅羊毛啊。电影的插曲可以锦上添花,但是本身的质量才是根本。否则还写什么剧本,拿首歌拍个九十分钟的mv就能卖座了?
干脆换掉这首歌,或者去想办法找个新歌手,买下翻唱版权重新唱过,来个釜底抽薪。
霍夫曼见罗纳德站起来,作势要走,连忙一手按住罗纳德的手。
“等等,导演先生。”
“这样,我安排你和辛迪见一面,她很不容易,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提出这个方法,希望给她一些事业上的帮助,这个女孩只需要一个机会。”
“好吧,霍夫曼先生,我希望我们都坦诚一点,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探讨,不要在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了。”
霍夫曼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漫天要价了,他给罗纳德说了一下辛迪·劳帕的情况。
原来这个女歌手出道已久,但是一直在模仿其他成名歌手唱歌,或者在乐队厮混。她从小就比较叛逆,母亲是意大利裔,父母离婚以后,她受不了继父的家庭暴力,高中没有读完就离家出走。一直在各地的酒吧和俱乐部唱歌养活自己。
霍夫曼是辛迪·劳帕退出乐队单飞,签约肖像唱片公司以后,才成为她的律师。见过几次以后就被她独特而高亢的嗓音征服,认定她会成为歌星。决定在她身上投资,赌一赌她的未来。
唱片公司对辛迪·劳帕并不是太重视,一共只给了三万五千美元的拍摄预算。这点钱大概只能随便找个导演,让辛迪·劳帕在室内边跳边对口型唱,然后收工完事。
为了给这首单曲争取更大的曝光,霍夫曼甚至动用了自己的私人资源,找到了同为自己客户的喜剧脱口秀“周六夜现场(snl)”的制片人,免费租借了拍摄和剪辑的设备,给mv拍摄使用。
之后又听到罗纳德来谈版权的事情,他稍作了解,就知道罗纳德·李就是开创了有剧情的mv风潮的导演,立即决定亲自来谈,希望能够用版权授权来换罗纳德的服务。
之后才有了双方的见面和谈判。霍夫曼又想故技重施,争取罗纳德能免费导演这首歌曲的mv。
只是见罗纳德答应的这么爽快,霍夫曼律师的职业病发作,又想榨取更多的价值,惹恼了罗纳德。
“这样吧,我可以提供导演和剪辑的服务,其他的演员,设备,工作人员都由你来搞定,我还要求拍摄期间,你必须在场,这样有什么资源上的短缺,你可以现场搞定,这是我最后的出价。”
罗纳德听下来觉得自己可以用个人能力来换授权,这样就能挤出一点钱,把特效部分做的更好一些,虽然自己有点吃亏,但是为了电影的最终效果,也就不计较这些小账了。
“这太好了,我这就给辛迪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她在哪里?”
“她在纽约。”
“啊?那我还要去纽约拍?”
“你答应了的,罗纳德。再说辛迪·劳帕写了她对mv的创意想法,就是发生在纽约的故事。”霍夫曼付了咖啡钱,并从钱包里抠出一些硬币出来做小费。
“也行吧,我这两周假期,就回纽约算了。”罗纳德转头对着尼西塔说道,“你帮我和霍夫曼先生谈细节吧,两天拍摄,加上剪辑,我对艺术付最后责任。”
几天后,签约拍摄“女孩只想找些乐子”mv拍摄的罗纳德,回到了家乡纽约。
霍夫曼已经先期回到纽约,他派了一辆豪车,到机场接罗纳德去和辛迪·劳帕谈mv的拍摄。
到了霍夫曼的办公室,罗纳德终于见到了这首歌的主唱辛迪·劳帕。
辛迪·劳帕的个子不高,但是在人群中绝对一眼就能认出她来。那头火红和橙色相间的头发,就像公鸡的尾羽一样,乱糟糟地生长,反而显得很有活力。
而且她穿的衣服也是非常艳丽而古怪,让罗纳德感觉她穿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副印象派的画作。
“劳帕小姐,我是罗纳德。”
“叫我辛迪就好,cindi,不是cindy”
辛迪·劳帕本人,到没有她的外表这么神经兮兮的。她从小就在酒吧卖唱,所以对付各色人等都能应付自如。
在罗纳德面前,她也收起了那套精心打造的怪咖形象,而是露出了歌手的本质,其实她是个相当聪明的人。
“我听霍夫曼先生说,你对自己的mv有一定的创意想法?”
“是的,罗纳德。这首歌其实是一九七九年一位男歌手创作的,是男人对女人说的话。我接手以后重新修改了歌词,改成从一个女孩的角度自述,女孩绝对应该和男人一样,她们应该享受到一切男人能够享受到的机会。”
“所以,这是一个女孩对社会上女性机会比较少的一种调侃和呐喊?”罗纳德又重新看了一遍歌词,确实创作者自己阐述的思路就比较精准。
“是的,你看同样是高中生,男孩回家晚一点一般父母都不会说什么,但是女孩子回家晚,父母就会很着急,甚至骂她们,对她们禁足……”
“这是因为纽约是个危险的地方吧?治安这么差,哪个负责任的父母不小心一些呢?”罗纳德心中吐槽了一下对方的奇特角度。
“不过对这首歌来说,这个女孩晚归,或者彻夜不归,让父母抓狂,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切入故事的角度。”
第二十一章 专长省钱拍摄
“卡特琳娜,你不要看摄影机,就像平时那样做你的蛋饼就行。”罗纳德对着一个胖胖的意大利裔中年妇女,微笑着教她怎么对着镜头表演。
卡特琳娜手里拿着一个鸡蛋,在一个大碗的边沿上磕了一下,把鸡蛋的蛋清和蛋黄倒在碗里,“就这样吗?”
“很好,很好”,罗纳德暗示摄影师对着她开始拍摄,“就这样一个一个鸡蛋磕。”
卡特琳娜是辛迪·劳帕的真正的母亲,她本人是意大利裔,也有一种意大利裔中年女人特有的慈祥。
为了尽量节省,这次“girlsjustwanttohavefun”的mv拍摄,罗纳德定了一个非常省钱的计划。辛迪来扮演mv的主角,一个跷家出去玩的少女。她的母亲就演mv里主角的母亲。
辛迪的生父和继父,都和她母亲离婚,所以父亲的角色需要一个演员。。律师霍夫曼找了他的另一个客户,职业摔跤选手,wwf联盟里绰号“上校”的卢·阿尔巴诺(loualbano)来扮演她的父亲一角。
“上校”阿尔巴诺已经退出一线,主要作为管理人,他身材肥胖,胡子很长很乱,穿上破烂的背心,倒是和辛迪的老妈看上去像一对底层中年夫妻。
两人在厨房里絮絮叨叨,好像在说担心女儿一晚上未归的事情,实际上他们两在讨论的是,下次辛迪和母亲一起去为“上校”在wwf的比赛助威。
“cut!”一边的罗纳德看他们聊得起劲,已经拍到了需要的画面。对付业余演员的秘诀,就是不告诉他们已经开始拍摄,否则很难避免业余演员面对镜头的紧张。
“你真是厉害,罗纳德。业余演员也能调教的这么好,我看两天完全可以拍完。”胡子长得像波罗侦探的律师霍夫曼,全程陪同拍摄,他对罗纳德省钱的能力非常钦佩,就这么点钱,随便抓点人来就拍,看上去好像有板有眼。
“只要我是职业的就行。”罗纳德笑笑,其实影视拍摄很取巧,多个镜头只要有一个符合标准就行,不像话剧必须全本都演下来才有机会上台。
“姑娘们,轮到你了。”
罗纳德拍完这个厨房的镜头,又一挥手,八个不同族裔的普通姑娘,冲上来在化妆师和发型师这里开始化妆和整理发型。
这个mv里有个情节,主角辛迪·劳帕打电话给自己的八个朋友,然后到家里来开派对。
像这样的群演,一天就是接近一千美元的工资,不便宜。罗纳德准备拍摄的时候,和律师霍夫曼一起去肖像唱片借了一批女秘书来出镜。
“慢慢挑,每人一付墨镜,拍摄以后就送给你们做一个小礼物。”罗纳德上前和每个秘书聊聊,说个笑话,讲两句调情的话,让她们放松心情。
八个秘书里,有一个华裔,一个日裔,两个黑人,还有拉丁裔,剩下的是白人。反正mv追求的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剧情,罗纳德就每个族裔挑一些,让青少年观众觉得自己也是像她们一样的叛逆少女就行。
“你们知道怎么把戴眼镜的动作做的很性感吗?”罗纳德退后几部,让一位女性化妆师上前,教她们戴眼镜的动作。
辛迪·劳帕打头,九位美女拍成一排,一个一个的用单手戴上墨镜。黑色,白色,粉色,各种颜色和形状的墨镜,经过发型师的挑选,都配合各位秘书的发型,戴上让她们变的更加性感漂亮。
包括辛迪一起,九个女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聊起了化妆和墨镜饰物,罗纳德对她们鼓鼓掌,“我们排练走一遍,摄影机会对着你们拍特写,从左往右,每个人被镜头照到的时候,都给我一个性感的眼神。想想你们的男朋友,老公,或者哪个你们喜欢的男明星都行。”
“罗纳德,我想你行不行。”一个秘书大胆地对罗纳德喊道。
“随你便,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不介意暂时充当一下你的幻想对象。”罗纳德和这些秘书相处时间长了,知道她们私下说话聊天都很火爆。
听她们这么说,罗纳德知道她们的心情放松,心中很满意,还脱下外套做了个肱二头肌的姿势。
“哦噢,来妈妈这里”,另一个稍微职位高一点的秘书,甚至拿出了一张钞票,要放进罗纳德的皮带里。
“保持这种状态,实拍的时候我也想看到你这么风骚,明蒂。”罗纳德嘴上继续和她斗嘴,一只手对着摄影师打了个手势。
摄影师会意,把摄影机打开,趁着这群秘书充数的演员放松排练的时候,开始悄悄地拍摄。
“cut!”罗纳德回头和摄影师讨论了一下,“很好,谢谢你们的出镜。”
“啥?你刚才在拍?”那个叫明蒂的秘书吃惊自己刚才的样子被摄影机拍下来了,不依不饶地过来要罗纳德删掉她的镜头。
“别担心,明蒂,你刚才的表演很漂亮,我怀疑你不在唱片公司干,去好莱坞也是有前途的。”
“下面室内的舞蹈镜头你要怎么拍?”舞蹈教练上来问罗纳德。
舞蹈教练是辛迪·劳帕的团队里的一名伴舞客串的。辛迪没有太多的资源来做宣传,伴舞是和她一起四处闯荡过的姐妹之一。
“我要先来一个三乘三的矩阵,辛迪在最中心的位置,然后三排人分别向左右摇头。”罗纳德和舞蹈教练商量了一下,先拍这个镜头。
八位秘书围绕着辛迪·劳帕,随着乐曲的节拍,分每排作出左摇摇,右摇摇的样子。然后是以行为单位,继续摇摆。
“cut!”
还是老办法,不告诉她们已经在实拍,实拍的时候那些姑娘们马上就开始一个个身体僵硬,动作变形,不过罗纳德还是以鼓励为主,总是说她们干的很不错。
拍完一个个姑娘们单独在接辛迪电话的特写以后,罗纳德对她们招招手,“姑娘们,你们先去练习舞蹈,我们等会再见。”
“罗纳德,再见。”大家纷纷和罗纳德招手道别。明蒂还过来特意拥抱了他一下。谷
“上校,我要辛迪·劳帕给你一个擒拿的动作。”
罗纳德转向饰演辛迪父亲的摔跤选手卢·阿尔巴诺,和他商量了一下摔跤动作的效果。
“action!”
辛迪对着上校,两人头碰头的对视。卢·阿尔巴诺伸出一只手指,配合着乐曲里的台词节奏,一下一下的指着辛迪。
“半夜三更,电话铃响。
我爸爸大叫,你到底要怎么对待你自己的人生!”
歌词正好应景。
辛迪一个擒拿,抓住上校的手,然后向后一别,把他的手臂别到了身体的后面,再向前一推,上校就被拿住,身体顶在了墙上。
“哦,老爹你还是家里的难波万,
只是姑娘要找点乐子。”
上校扮演的父亲,被女儿拿住,心中郁闷的大步走去厨房向母亲哭诉去了。
wwf的职员摔跤手,都是精通表演的老手,一开始指责辛迪的怒意,和后来被辛迪擒拿住推在墙上的惊讶,以及向着厨房奔跑的背影中流露出来的无奈,不需要罗纳德调教,就演的很好。
“cut!”
罗纳德很满意两人的表演,辛迪·劳帕有点人来疯,在镜头前相当自如,也把一个不满家庭规矩,非要办派对彻夜不归的女儿形象演的非常入神。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们wwf的摔跤手,来演电影都不用训练,你们都是天生的表演者。”罗纳德夸奖两句。
“你也不错,孩子。我看你指导辛迪那两下擒拿,非常专业,直接上wwf摔跤场也没问题。”
“哈哈哈”罗纳德和上校拥抱一下,wwf这种摔跤比赛,其实都是表演,看着还挺有趣的,不过摔的很狠,他可不想尝试。
“下一场舞蹈戏。”罗纳德又叫过一群群演,这次是唱片公司的员工全体上阵,里面还有辛迪的经理人,辛迪的兄弟布奇,以及那位胡子很有特点的律师霍夫曼。
“大家都跟着舞蹈教练的节奏走,你们就像迪斯科舞厅里那样,组成火车,跟着火车头的节奏,自己发挥。好,每个人的动作先做给我看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罗纳德看着每个人自由发挥,搞得像群魔乱舞一样。
不过这段的剧情就是辛迪的朋友,带着朋友的朋友,和公寓楼里的邻居一起跳舞,本来就不拘一格,不追求舞蹈的专业性,而是像普通人蹦迪。
“喔喔喔,这是什么?你还要多练练,律师先生。”罗纳德看到那个抠门的律师霍夫曼,跳起舞蹈了都同手同脚了。
“你好好教教律师先生。”罗纳德对着舞蹈教练耳语交代一番,这个律师也是个老抠,啥都要省钱。罗纳德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被他占了便宜,用足了自己省钱拍摄的专长。
为了小小的“报复”一下,专门嘱咐舞蹈教练给霍夫曼教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舞步。
“action!”
“姑娘们只是要找点乐子,
找点乐子!”
节奏一起,辛迪开头,后面一串群演开始跳起舞蹈。不愧是唱片公司的人,每个人跳得还都像模像样的。
中间的律师霍夫曼,就算被舞蹈教练好好调教过一番,也没有解决他跳舞同手同脚的问题。
教练干脆教给了他鸭子舞,前手在前面作出鸭子嘴的样子,后手在屁股后面作出鸭屁股,这样同手同脚地跳,也能跟得上大家的节奏。
“姑娘们只是要找点乐子,
找点乐子!”
律师霍夫曼跟着节奏,前手一伸一缩,连带着脖子也一伸一缩,八字胡上翘,就是鸭子走路的感觉。
“cut!”
“哈哈哈哈……”罗纳德对这个舞姿很满意,叫停以后坐在导演椅上笑个不停,成片以后律师霍夫曼的形象绝对精彩。
第二十二章 清晨快拍
曼哈顿下城的一个老街区,天色刚亮起来。地下管道的在人行道上的铁质出风口,还在冒着淡淡的蒸汽。一个幸运的流浪汉抢到了一只纸箱,占住了这个出风口,身上盖着厚厚的纽约邮报,这一觉睡得很暖和。
这里原来是小意大利附近的政府修建的公寓,狭窄的街道只能容下一辆车进出,旁边的公寓窗外,是为了符合消防条例加装的老式防火梯。
“喵!”一只猫惊醒了流浪汉,他从纸箱里站起来,突然发现街道的另一边人声嘈杂。架起了摄影机,还有一个壮汉举着一个长杆,头上一个毛绒绒的白色东西,好像身边的白猫。
“对不起,这里现在在拍摄电影,无关人员不能进来。。”流浪汉被几个保安拦在外围,他向前张望。
摄影机被放在街道的中间,前面有红黄色的警戒带隔开他和摄制组。
“action!”
一个年轻人一声令下,现场放起了一首好听的女声歌曲。一个打扮的奇形怪状,头发像火鸡一样的女人,从街那头往里蹦蹦跳跳地舞蹈着晃了进来。
“cut!”
罗纳德摇摇头,对着摄影组一指辛迪·劳帕的后面。街边一个门打开,一个穿着睡衣的男子,牵着一条大狗从半地下室的门房走了出来。那条狗见到辛迪非常兴奋,开始围着她汪汪的叫了起来。
“shxt”,助理冲上前去,和那个男人说起话来。
趁着早晨街道上没有什么人,罗纳德来拍摄这段外景,但是街面两边的房子并没有封门,或者清空住户。除了遛狗的男人,还有些人被音乐吵醒,开窗向下看去。
小预算的mv,罗纳德只是趁着机会偷偷拍摄。正巧这个镜头被一个住户和他迫不及待要被溜的大狗破坏了。
“你们实在拍电影吗?我的狗很聪明的,我可以做一个路人,从女主角的背后走过。”那个住户对这么大的阵仗很有兴趣,也想人自己和那条狗出镜。
“谢谢,不用。”罗纳德不想节外生枝,狗很难拍,不是特别训练过的狗,听到摄影机的噪音,经常会乱叫,或者跑来跑去,给摄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就站着这里,这是我的合法公寓,我站在这里不犯法。你们不能把握从我的家里赶走的。”中年男子一开口就是典型的纽约客,懂一点法律,然后就夸夸其谈的为自己争取好处。
“好吧,来人给他签一份临时协议,给你一个镜头,不过你和你的狗只能站在台阶下面。”罗纳德看了看天色,再被这个人纠缠下去,搞不好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上早班的人就要出门了。
“action!”
辛迪·劳帕又开始随着音乐的节奏,一路蹦跳着过来,走过那一人一狗的时候,她还即兴发挥了一下,对着他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街道的另一边,摄影机的斜后方,一位肖像唱片公司高管的儿子,骑着自行车,斜跨着一个邮袋,好像送报纸的孩子,从摄影机后面入画,和辛迪·劳帕交叉而过。
辛迪穿着高跟鞋,又蹦到了地面上还有水渍的马路中间,跳过了几个水坑,到了马路对面。
“cut!”
辛迪·劳帕跳着舞蹈回家的场面又拍了几个镜头,最后一个镜头是近景,后面的那个睡衣男和他的狗又出来捣乱,那条懒狗还趴在地上拉了一泡。
罗纳德看这段正好在最后,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顶多剪掉一截,“快快,我们还有去街口拍摄,再晚的话就有早起工作的人要来了。”
“嗨,你们应该给我和我的狗工资。否则我就告你们侵犯我的肖像权。”睡衣男又靠着道听途说的法律来要钱。
罗纳德一指霍夫曼律师,他上前交涉道,“根据我们的合约,你和你的狗在拍摄中途排泄,违反了合约,我方不得不承受相应的拍摄损失,根据这份合同,你需要赔偿。”
“嗨嗨,我只是你们要来帮忙的,什么合约?”男人快速地拉起狗,朝着反方向跑开。
“嘿嘿”,霍夫曼把合约收好,本来这就不是雇佣合约,而是知情同意书,签字的人自动放弃对肖像权的追索。
“姑娘们,到你们了。”罗纳德拿起电喇叭,对着昨天那八个秘书喊道。今天他们穿上了各种颜色鲜艳的裙子,腰带,皮鞋,梳着夸张高耸的发型,开始准备跳舞。
“吱……”几辆大卡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准备倒进马路。正好和摄制组碰上,被堵在拥挤的路口。
“我是来给杂货店送货的,你们让一让。”几个司机模样的人下车对罗纳德他们狂喊。
“我们还有几个镜头。”助理想和他们说理。
“谁同意你们来拍片的?我们是卡车工会的,你们再不让开,撞坏了你们的东西自己负责。”意大利裔的卡车司机开始蛮不讲理,嚼着口香糖,滴滴地按着喇叭。
“你们这帮年轻人,已经没有尊敬老人的传统了吗?你们的妈妈是怎么教你的?
啊?你是谁的儿子?让你妈妈出来和我说话。是谁给你们洗衣服,做帕斯塔的?你竟敢这么对一个妈妈这么说话。”
辛迪·劳帕的母亲卡特琳娜走了过来,挨个给这些意大利裔青年的胳膊一下。常年还要把赃衣服送回家让妈妈换洗的这些意大利裔青年,看到同为意大利裔的卡特琳娜大妈,一下子就习惯性的老实了,派出了一个青年代表大家向她诉苦。
“我们很辛苦,妈妈卡特琳娜,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去送货,如果这里耽误的时间太长,就会影响我们的收入的。”
“我们就拍一个女孩们走进街道的镜头,很简单地。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在这里客串你们自己的角色,站在街道两旁,欢迎辛迪和她的朋友们回家。”罗纳德听完以后说道,他要抢时间,和这些人纠缠不清就麻烦了。
“哦耶,‘教父’!我们要拍‘教父三’了!”意大利裔青年对电影拍摄非常热衷,听说可以出镜,什么困难都可以抛到脑后。他们把卡车停好,按照罗纳德的安排,站在马路两边,鼓掌欢迎辛迪·劳帕打头的姑娘们跳舞走进街道。
辛迪带头,几个比较会跳的排在她后面,几个跳得一半的,就在队伍后面跟着来。
给超市送货的大卡车停在路旁,罗纳德让这些意大利裔的司机,一起拍成长队,给姑娘们加油。
人越聚越多,司机,住户,晨跑的,出租车司机,还有旁边路上修路面的建筑工人,都被镜头和录音吸引过来。
罗纳德来者不拒,全部让他们签好知情同意书,然后在街边让他们站好不动。
辛迪·劳帕领头,用夸张的动作,边舞边前进,后面跟着一群秘书,也被辛迪的人来疯引导,一个个地夸张的舞动起来。
“姑娘们只是想要点乐子,要点乐子!”
歌曲的鼓点节奏鲜明,辛迪劳帕跳的嗨了,拎起裙子的下摆,就开始摇动起来。
秘书们也配合起来,就像经典的康康舞,舞者拎起裙子按照节奏大幅度摇摆。除了没有抬大腿的动作,完成的非常漂亮。
“cut!”
罗纳德指挥大家转场,接下去还有一些舞蹈场面,要到曼哈顿下城的码头完成。
“导演,我们会出现在哪部电影里面?”卡车司机们还不依不饶的拉着罗纳德,想要知道自己出演的电影是不是“教父”那样的黑帮片,如果是的话,他们会在朋友圈子里分外有面子。
“到时候看mtv电台,很酷的。”罗纳德打发了这些意大利裔群演,这些人的文化素质很差,被镜头照到一个个搔首弄姿,总想抢几个镜头,估计一剪刀下去,也剩不下多少镜头了。
队伍转场到了曼哈顿下城的码头,这里正对这自由女神像。码头上人不多,现场有不少女孩,带着大块的广告牌,向来这里的行人募捐。
“帮帮我们,维修自由女神像。”
对面岛上的游客不多,自由女神像越来越破败,很多女童子军机构,都会派出女童子军来募捐。
“去买点饼干来。”罗纳德拿出几张现金,递给助理。女童子军募捐的时候,一般会卖一些明显价格超出市场行情很多的饼干,利润就用来募捐。
摄制组这边找到了联系好的一家码头边上的咖啡馆,律师霍夫曼坐在白色室外咖啡桌上,喝着咖啡。
美女秘书们,围着律师霍夫曼起舞,一个个地经过他的跟前。霍夫曼一双小眼睛,配上两撇尖尖的小胡子,非常像一个被漂亮女孩们打扰的老古板。
辛迪·劳帕走进了画面,一把拉起了霍夫曼律师,两人拉着手开始一起舞蹈,霍夫曼牵着辛迪的手,让她转了一圈。
“cut!”
站在二楼指挥拍摄的罗纳德,对这个俯拍镜头很满意。
“把女童子军的饼干拿上来,让大家吃点休息一下”,罗纳德招呼大家休息,整个mv的镜头就快拍完了。
“给我留点薄荷味的。”罗纳德拿起拍摄计划书查看,还有几个特写镜头,就能大功告成了。
“给你,薄荷味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只手递过一盒饼干,让罗纳德自己拿。
“谢谢。咦,戴安?你怎么来了?”
罗纳德站起身来,“唐娜你也来了?不是说晚上再去家里吃饭的吗?”
“戴安和我好久不见你了,来看看你当导演呀。”唐娜笑眯眯地回答道。
罗纳德也微笑起来。今天戴安的风格完全变成了高中女孩,白衬衫,牛仔裤,一双vans帆布鞋。高高梳起的发型,很有气势的样子。唐娜比好朋友戴安多背了一个背包,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哦,真实令人愉快的惊喜。”
罗纳德连忙拥抱了表妹和戴安·莲恩,然后揉了揉两人的头发,“你们等我一会儿,还有几个镜头就拍完了。”
第二十三章 电脑特效
拍完了mv的罗纳德,带着拍摄的素材,回到了肖像唱片,这里有律师霍夫曼靠个人关系免费租用的最新剪辑设备,是他从snl节目组的制片人那里弄来的。刚刚拆封的,还没有正式上市的最新款设备。
罗纳德准备就在这里,用新机器快速地剪辑完成这部mv,交差以后就可以拿到插曲的使用权了。
在肖像唱片的办公室,戴安和唐娜叫住罗纳德,把背着的包打开,拿出了两份厚厚的打印文件。
“这里是上次和你说的两份剧本,两个制片人都向我发出了召回再次试镜的邀请(callback),我有点不知道应该选哪部。”戴安把两份剧本拿在手里,递给罗纳德。
戴安显然是有点着急,没有等罗纳德忙完mv,而是提前和唐娜一起来找他问计。。
“伯特怎么说?”罗纳德拿过两本剧本随手翻了起来。
第一本厚厚的剧本是“美人鱼”。两个纽约水果蔬菜批发码头的继承人兄弟俩,其中一个叫艾伦,小时候在游艇上游玩的时候,落水后遇见了一条小美人鱼救了他。
多年过去,成年以后的美人鱼用了魔法变成人形,上岸和艾伦相聚七天。不料几天后后疯狂的科学家抓到了美人鱼,艾伦救出美人鱼。最后为了和美人鱼的爱情,放弃了人世间的生活,长出了鳃,和美人鱼一起回归大海。
这个剧本显然是脱胎于丹麦童话作家安徒生的经典“海的女儿”。
不过故事的结局完全相反,不是小美人鱼不忍伤害王子自己消失,而是人类的王子(在纽约拥有一个蔬菜水果批发码头,也能活得像个王子)抛弃世俗生活,和小美人鱼回归大海。还有些隐隐的环保的主题。
“朗·霍华德导演,他希望我能出演小美人鱼。”戴安用手指了指这本剧本。
罗纳德一挑眉毛,听说朗·霍华德已经推却了“浑身是劲”,看来他更看好这部电影。“他们准备投资多少?”
“一千万以上。迪士尼投资的真人电影。”戴安自豪地说道。
“嗯……”这个制作预算,在迪士尼这家制片厂,已经是大制作了。总裁罗恩·米勒显然没有放弃转型真人电影的打算,在自己确定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罗纳德抬起头看了看戴安,戴安今天没有化妆,厚外套下穿着白衬衫,衬衫上好像还别了一个金色的胸针,显得很青春,看上去有点小美人鱼脱俗的气质。
“还有这本,是环球的项目,预算也在一千万以上。”戴安把第二本剧本拿上来,递给罗纳德。
这一本的封面上写着“未定名项目”,罗纳德翻开快速浏览一番,是一个古典的黑帮故事。
小镇出身的女摇滚歌星被黑帮头子抢走,退役军人前男友回来和现男友兼经纪人一起出击,抢回了女歌星。
然后前男友组织小镇上的男人一起站出来,抵抗住了黑帮头子召来的反击,最后女歌星和经纪人继续成名之旅,前男友则继续流浪。
剧本很薄,有详细内容的其实只有五十多页。很多地方都没有细节,只是半页或者一页剧本上,笼统的写了枪战,单挑,群殴,这样的字眼。
“为什么我看上去有点眼熟,这故事情节好像,好像……‘北非谍影’?”罗纳德有点困惑,抬眼问戴安。前男友和女主角分手,又因为机缘巧合救了女主角和她现在的恋人,最后成全了新男友,自己远赴远方。
“嗯嗯,他们也说是‘北非谍影’的故事原型,不过加了很多现代摇滚的内容。伯特说接下这部电影,对我的职业生涯更有好处。”戴安目光炯炯,好像等着罗纳德的夸奖似的。
“嗯,如果他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这本。新的英格丽·褒曼,你好。”罗纳德对着戴安一笑。青少年到少女是女演员最难跨过的一道坎,看来戴安在伯特的规划下,转型的不错。
不过他随即皱了皱眉头,现在这种黑帮题材的电影真的好卖吗?罗纳德总觉得现在的青少年观众不一定喜欢这类电影。能不能成,看下个月“世外顽童”的上映票房就知道了。
“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意见,罗纳德。你是有成绩的导演,我觉得你的意见更有参考价值。”戴安把两手攥起。
“这话可别让伯特听见。好吧,不过我要等晚上再仔细看过这两本剧本,明天再给你意见,可以吗?我现在要忙着熟悉一下新式的剪辑机器。我还得帮着剪辑完这部mv,才能换到……”
“真的吗?你要仔细看看?当然可以啦。不过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哦,两部电影都快就要开机了。”戴安很开心,打断了罗纳德的解释。反正罗纳德能够帮她提提意见,就很好。
罗纳德拍拍两本剧本,把它们收到唐娜带来的包里。戴安连续出演了两部科波拉电影的女主角,看来已经在好莱坞叫响了名号。
现在送到她这里的剧本,都是全本,不再是那种只有自己戏份的节选本。这表明戴安已经有资格挑选项目,而不是被项目挑选。这次就有不同的电影项目来竞争她来当主演。
两部好莱坞大制作让她挑选,如果接下来“世外顽童”,和“斗鱼”能够大卖,半只脚就已经稳稳地踏进一线女明星的行列了。
“我要去学习一下新的机器的操作了,要不你和唐娜先回去?我让助理给你们叫出租车。”
“好,你晚上记得早点回来,我妈好久没见你了。”唐娜拖着戴安,两人走去门口等车了。
“就是这台机器吗?”罗纳德跨上装着两本剧本的包,进了里间。
“你觉得罗纳德会让我选哪本剧本?”戴安和唐娜说着悄悄话。
“我不知道,不过我喜欢那个美人鱼,很有意思。”
“摇滚歌星不好吗?我觉得摇滚歌星很带劲。”
“也不是不好,你不是演过一部摇滚乐的电影了吗?”
“那部票房太差了,不算。”
……
“就是这台剪辑机,配了ado特效机。这是阿美利加第一套可以用电脑来生成特效的机器。”snl那边购买新机器公司派来培训的技术人员,正在里间等着向罗纳德介绍。
剪辑台上还是传统的卧式剪辑机样子,只是在旁边加了一个很大的金属台面,上面有各种旋钮和开关。
“ado(ampexdigitaloptics)”,罗纳德看到了面板上的商标。
“对,这就是最新式的数字式影视特效机,我们是阿美利加第一家做这种产品的公司。”工作人员开始背起销售手册上的介绍来。
“这玩意怎么用?”罗纳德打断了背书,直接问他使用方法。
“先把磁带弄进来,然后这里是几种特效效果。”工作人员给他介绍了ado特效机的用法。
“……先输入x轴数据,和y轴的数据,这样……,然后就可以这样……”工作人员在样带上一顿操作,然后按下了播放。
整个监视器的屏幕,好像被人像剥洋葱一样,剥了一层皮下来,然后整个画面就像翻书一样翻转了过去,最后停在左上角,变成了画中画。
“哎?”罗纳德发出了惊奇的呼声。
“这是我刚做好的特效,我给你看一下样带,里面有各种特效的展示。”工作人员放进了一盘录像带,然后在监视器上放给罗纳德看。
“这个是翻页的效果,这是上下颠倒的效果,这个是旋转效果,这个是把画面变成球形,然后还有这个,可以让几个球互相碰撞。”
工作人员用ado特效机配的样带为罗纳德演示了一下。
“这个机器,如果我租用来做电影的特效可以吗?”罗纳德打上了特效机的主意,是不是可以用来做“彗星之夜”的片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把电影胶片先转换成磁带,然后才能用ado特效机编辑。”
“如果不用事先拍好的胶片呢?只用这个ado做一些特效的字体?”
“那就很便宜,如果只是片头的几十秒钟的话,大概五千元就行,最后在转换成胶片,不超过一万美元。”
“好啊!效果也能这样吗?”罗纳德搓搓手,指着样带上的特效字体对工作人员询问。
“没问题的,原来老式的特效机,是用老式的模拟电路给画面变形,再配合胶片光学打印机来实现效果,卢卡斯做星球大战就是用的那种。做最简单的横移和消除效果,工时费就要几万美元。他那个字幕得几十万美元才能做出来。
我们的ado,是用的数字电路来做的特效,所以可以直接让电脑来用数学公式来完成同样的放大,缩小,翻转等等效果,输入参数就行,也不用额外再用胶片光学打印机合成,还有这个球体变形,更是模拟电路难以做到的。”
“好啊。”罗纳德很高兴,“那你教我,我们用mv的素材实现一下你说的那些效果。”
“我们的数字特效机,还没有正式上市,全阿美利加只有这一台,你的这个mv,会是商业影像里第一次出现电脑生成的特效。”
“我还有一部电影的字幕要做一些效果,你给我算便宜点?如果可以得话,我就在mv里把所有ado可以做的特效,全来一遍,等于帮你打广告了。”
“这样啊?我可以给公司的销售总监打个电话,他们也许愿意给你免费制作电影片头,我们公司也希望能够进入电影制作市场。”
第二十四章 梦见美人鱼
“这首歌开头有一个电子键盘的滑音,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把辛迪·劳帕的人像抠出来,然后像在钢琴上弹奏一样,让她这样划过屏幕?”
罗纳德和ado电脑数字特效机的工作人员,一起把很多特效加到了mv里面,除了尽量展示各种特效意外,还要考虑到特效和mv的节奏合拍。
这个抠像后在屏幕上平移的特效,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好的地方安排,最后罗纳德想到把他放在前奏之后,让辛迪·劳帕的鬼脸刷得一下划过屏幕,作出一种搞笑的气氛。
“当当当……”前台的秘书敲门进来“罗纳德,我想是你的表妹打电话来,提醒你回家吃饭。”
“哦?已经五点半了?谢谢,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继续。我答应家人回家吃饭。”罗纳德对工作人员说了一声,起身穿衣服回家。
“我晚上会把这个特效做好的,你明天来就可以看到最终效果了。。”
“谢谢!”
回到家里的罗纳德,进门就和凯伦姨妈拥抱,好几个月不见了,凯伦姨妈和他都有点想念对方。
“你们在看什么?”罗纳德看到凯伦姨妈再看cbs电视台,好像是个电视剧,出现了一架军用贝尔直升机,下面还有军用吉普车上装着一个伤员。
“今天是‘陆军野战医院(m·a·s·h)’的大结局”,唐娜对罗纳德说道。
“哦”,罗纳德笑着在沙发上坐下,这部反应五十年代阿美利加在东北亚的战争的电视剧,已经在cbs放了十几年了了,比那场战争的时间还要长的多。
姨妈喜欢看,主要是因为电视剧其实没有太多渲染战争的背景,她实际上是把它当成越战来看的,里面很多武器,情节,其实都是以越战为原型的,反正肥皂剧也没有这么考究。
“我很喜欢看这部电视剧,没想到马上要结束了,今天的最后一集特别长,有两个半小时。名字也起得好,就叫‘再见,告别,和阿门’”
凯伦姨妈难道地边吃晚饭,边看大结局。随着最后一幕的结束,陪伴了姨妈和无数阿美利加家庭十二年的波特上校、马克斯·克林格和马尔卡希神父,终于向大家挥手告别。
“亲爱的,我先去睡了,它让我想起你的姨夫史蒂夫了。”姨妈看完大结局来和罗纳德拥抱,你也别弄得太晚了。
罗纳德没怎么追这部电视剧,所以早早地到了房间里看戴安·莲恩给他的两部剧本,准备明天给戴安一个推荐意见。
“嗨,罗尼,有空吗?”
唐娜敲了敲罗纳德的门,走了进来。
“你准备推荐戴安演哪部电影?有没有消息透露一下?”
“额,我还没看完剧本。”罗纳德揉了揉眼睛,几十今天做了很多事情,到晚上已经有点精力不济,不过答应的事情总要做完。
“我觉得美人鱼不错,你说呢?”
“我不知道,挑剧本其实是一个很难的抉择。我作为导演,当然希望演员能够演我的剧本,但是反过来,站在演员的立场上,其实不是那么容易挑的,很难判断哪部电影会给自己的事业加速。”
罗纳德让唐娜坐下,正好和她聊聊天,休息一下。
“哎?不是根据剧本来挑就行吗?”
“这很难说,有些电影其实从剧本上看不出太多。你知道斯皮尔伯格的et外星人,我拍摄前就看过剧本,说老实话看得时候,根本看不出最后的成片这么感人。”
“那应该看什么呢?”
“除了剧本?也要看演员的发挥,还有一些特效的效果吧。有的时候,演员即兴表演会比剧本上精彩,有的导演会给演员更多的即兴发挥的空间,有些就比较严格,坚持剧本上的情节和对话。
比如这本美人鱼,看得出编剧和导演就已经大致上有了对电影画面的把握,所以剧本写的非常细致,我能看出来有的地方,他们已经想好怎么假设镜头,怎么把这些文字拍成影像。
但是这本未命名的项目,就留有大把的空白,我说不好是导演不重视剧本,还是他已经想好那些地方留给演员即兴发挥……”
罗纳德对唐娜解释了一下剧本和电影之间的区别,他其实心里不太看好那个未命名项目,很多地方显得很粗疏,如果他来导演的话,肯定要推倒故事重写,补充完细节。
“哦”,唐娜点点头,暗地把罗纳德说的记在心里,“那罗尼,你属于哪种导演?”
“我?我可能在两者之间吧。碰到好演员就让她们发挥多一点,碰到预算紧张就照剧本拍,加快进度。”
“那好,我去睡了,不打扰你了。”唐娜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剧本要看演员和导演的发挥,不一定剧本精彩就电影精彩,要看表演的空间,和特效的效果……”唐娜喃喃自语,跑去房间里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我帮你问过了,他说不一定剧本好就电影好……嗯嗯……”
夜已经渐渐深了,罗纳德也躺倒了床上,接着台灯看剧本。
“未命名项目”这本剧本很薄,罗纳德看得很快。装订的铜钉穿过来,在封底上还伸出了很大一截,罗纳德看得时候被戳了两下手,干脆丢开。
再说罗纳德不喜欢这本剧本里的人物比较夸张,像漫画似的。最主要故事很老套,从头看到尾都能提前几步猜出剧情走向。和“北非谍影”的故事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更喜欢看得是“美人鱼(ssh)”,这部电影的故事很有点意思。和安徒生“海的女儿”的故事开头几乎一样,但是加进了很多现代阿美利加的价值观。
比如小美人鱼很快接受了现代文明,也学会了用钱买东西。结尾的时候不是原版的悲剧化为泡沫,也不是俗套的变成人和男主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是让人类主角变成鱼,和美人鱼一起去海里生活。
这种逃离都市森林繁忙的工作,回到快乐的童年的结尾,说不定真的会引起一些城市里的男男女女的共鸣。毕竟谁不想抛开现实的奔波无奈,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呢?
“这里一段情节,是小美人鱼上岸以后,到了自由女神像,语言不通,习俗不通,小美人鱼和游客们没法交流,但是她善良美丽,很快赢得了各地游客发自内心的爱护,比较适合戴安发挥演技。”罗纳德在剧本上用铅笔做了一些记号,然后写下了一段自己的评价。
一阵睡意袭来,罗纳德只觉得握着铅笔的手越来越沉重,挣扎了几下。啪的一声剧本掉在了地上,罗纳德也睡了过去。
一阵熟悉的感觉又来到心头,罗纳德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电视,电视里的声音是久违了的中文。
“接下来播放的是‘现代美人鱼’,ssh”
一阵主题音乐响起,一个很大的电视机屏幕,开始播放起电影“美人鱼”。
罗纳德感觉自己很累,眼睛快要睁不开了,看着电视老是睡着,银幕的下方好像还有中文字幕。
“这是哪里?怎么字幕还是繁体的?”
一艘游艇上,两个小孩子正在看着科德角的海面。一个胖胖的孩子撒了一把硬币到女士的脚下,然后趴下去捡硬币,顺便偷看。
另一边一个瘦弱忧郁的孩子,则是盯着海面,他好像看见了一条小美人鱼,一跃而下,跳入水中。
小美人鱼救了不会游泳的他,把他送回船边,被大人救上岸。而他的钱包则留在了海底,被小美人鱼捡到。
“这是开头两个主角小时候见面的场景吧?别说这个美人鱼一闪而过,还有点像戴安。”罗纳德迷迷糊糊地想到。
“嗨嗨……”镜头一转,一个胖子青年又开始耍那个丢硬币偷看的把戏,被人抓个正着。罗纳德睁开眼一看,演胖子的是老熟人,约他去看nfl季后赛的约翰·坎迪。
“哎?难道不是因为戴安,才梦到的?”
旁边是胖子的兄弟,当年那个被小美人鱼救上来的小男孩,还是那样的消瘦和忧郁。
“咦,这也是老熟人,参加过快节奏的试镜,后来因为电视剧档期冲突放弃的,叫什么来着?记得名字也是汤姆。”
罗纳德又睡了过去。
“啊……啊……”一阵尖叫把他叫醒,一个金发美女,看背影赤裸着,从海里走上了自由岛,被一群参观自由女神像的游客发现,大叫起来。
“这还有裸戏啊?”罗纳德心想。
“嗯?竟然不是戴安演的,而是一个金发高个子美女演员。比波姬小丝更魅惑一些。”
“啊……”罗纳德又被一阵尖利的叫声惊醒,屏幕上一个百货商场模样的地方,墙上的电视屏幕纷纷炸裂。
美人鱼通过看电视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她在向男主角说她真名的时候,频率过高,引起了电视机炸裂。
“嗡嗡……”一阵电吹风的声音,美人鱼在浴缸里遇到水显出了尾巴,男主角艾伦要见她,她用电吹风吹干尾巴,又重新变成了双腿。
“啪,啪”,最后美人鱼和艾伦从科学家的实验室里逃出来,警车来追他们。美人鱼问清了艾伦的心意,两人跳下码头,在海里开始幸福生活。
……
“哗”,第二天一早,罗纳德拉开窗户,阳光照进房间里。梦境中的电影拍的水平不错,而那部未命名的电影则没有梦见,自己还是和戴安推荐选择“美人鱼”吧。
第二十五章 演员的职业规划
“超过一亿观众?哦,那真是难以想象。”
“耶,‘陆军野战医院’的最后一集,是有史以来的所有电视节目的收视冠军。他超过了去年的nfl超级碗决赛,电视剧‘根’,和前年的‘朱门恩怨’,这个记录可能很难被打破了。cbs的广告费每三十秒四十五万美元。”
罗纳德在纽约的经纪人和拍档艾迪说的眉飞色舞,“汉堡王的新版广告,萨拉·米歇尔·盖拉那版,就在节目中播放了,我听达西·马奎尔说效果很不错。”
“嗨,听着艾迪,我很抱歉没有接汉堡王的广告业务,但是这会给我本人带来不必要的法律风险……”
“不不,没事,真的没事。我不是抱怨你没有接下那个业务,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广告和mv业务上继续开拓,你在这行里已经小有名气,在你不拍电影的时候,有合适的本子我们应该拍一点,其实这不妨碍你的电影业务,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来一点意想不到的机会。。”
“你知道吗?我想你说得对。”罗纳德想了想,觉得艾迪的想法不错,这种短平快的项目,既可以赚点快钱,也可以锻炼自己的团队,说不定以后就能用得上。
送走艾迪,罗纳德去见戴安·莲恩,告诉她自己的推荐。
“啊?我以为你是希望我演那部未命名电影里的摇滚女歌星。我都和伯特说了。”
戴安听到罗纳德的说法,大吃一惊。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罗纳德也大吃一惊。
“唐……当然我是瞎猜的”,戴安结果两本剧本,“为啥?你为啥想让我演美人鱼?是不是美人鱼最后的结局更好?摇滚歌星最后没有和最爱的人走在一起?”
“额,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们阿美利加的观众都是喜欢英雄和美女最后结合在一起的,不想她们和失败者(loser)一起凑合。另外我觉得这部电影比较吃演技,男主角定了是谁吗?”
“汤姆·汉克斯,我如果答应的话,就会回去和他一起联合试镜。”戴安说道。
“我试镜过他,他的演技真的很不错,拍喜剧和浪漫题材真的不错。”罗纳德想起梦境中那个清瘦的男演员的表现,远远比那个不认识的女主角的演技要强。
“好吧,我打电话给伯特,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部摇滚女歌星的电影剧情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导演电话里和我说剧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氛围,和装扮,他准备了很久了。”
“哦耶?”罗纳德心想,不知道是那个蠢货说出这种愚蠢的话,哪有电影不重视故事剧情,反而把氛围放在第一位的?可能有些电影拍摄的时候力有未逮,显得故事不出色而已。
“罗纳德,我爸找你说话。”戴安递过伯特的电话。
“嗨,伯特。”
“罗纳德,我们得聊聊,我好不容易才劝戴安接下那部未命名项目,你可不能给我捣乱。”
“额,为啥?伯特,我是真心觉得美人鱼更适合她。”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来找你聊聊。”
“罗纳德,我对戴安的职业是有全盘的规划的。你知道的,女童星最艰难的一步,是从童星转为少女,这一步很困难,但是戴安已经连续演了两部科波拉的剧情片,跨过了最大的坎。
她的表演你也看到了,足以说服观众和好莱坞,戴安已经是一个长大的少女了。”
伯特很快来到戴安的公寓,慈爱地看着女儿。端起手中的咖啡,和罗纳德聊自己对女儿的规划。他必须用道理说服女儿,特别是眼前的罗纳德,如果他同意自己的观点,戴安会更加信服。
“毫无疑问。”罗纳德转头看看戴安,梳着个马尾的戴安,穿的很像个大学生,正在仔细的听他俩讨论。
“但是要在好莱坞进一步,光靠大导演的这种电影是不行的。演技过关以后,好莱坞更需要的是一步成功的商业大片,就像娜塔莉·伍德拍了演技得到认可的无因的反叛以后,还需要一部票房大卖的西区故事。”
“我觉得美人鱼的商业前景不差啊?”罗纳德看看桌上的两本剧本,心里有点疑惑,为啥伯特看好那部电影。
伯特看出来罗纳德疑惑,“你不认识沃尔特·希尔吧?他是这个项目的制作人和导演,去年他的“四十八小时”正在院线狂扫竞争对手,最终可能超过七千万票房。还让男主角艾迪·墨菲,一个黑人演员,一举成名。
今年艾迪·墨菲可能会主演史泰龙推掉的那部‘比弗利山警探’。他正是现在好莱坞非常追捧的导演。”
“嗯……”罗纳德心中有点被人看轻的感觉,自己也是四千万票房的导演啊。
“你是看导演来给戴安选择电影的吗?可我觉得这部美人鱼的票房不会很差。”
“你一定在开玩笑,哈哈哈。”伯特大笑。
“朗·霍华德是拍罗杰·科尔曼的剥削片起家的,他的电影没有什么戏剧冲突,演技发挥的余地……额,我不是说你,罗纳德。”
戴安看到伯特说出了好莱坞上层,和纽约戏剧届,对罗纳德这种拍剥削片的导演的真实看法,连忙捅了捅老爹的腰。
“没关系,我知道他们是怎么看我的。我只是觉得,电影票房不光光是演员的表演,和戏剧冲突决定的,还有其他的重要原因。”罗纳德见大家把话说开了,也不避讳,讲了自己的观点。
“罗纳德,我真没有看不起剥削片的意思,但是要正式地被好莱坞认可,必须还是这种大片。沃尔特·希尔是已经被前作证明自己的导演,连续好几部片子大卖,其实你和他也只相差一两部成功的电影。”
“好吧,我希望你是对的。我们都是希望戴安能够成功。我个人更看好另一部电影而已。”
伯特见罗纳德这么说,看了看女儿,又想了想,还是觉得要用道理说服罗纳德,于是说出了一个隐秘。
“其实你说的不错,电影票房是很难预测的,我之所以不主张戴安去演那部美人鱼,其实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沃伦·比蒂正在准备一部同样是美人鱼题材的电影,环球愿意为他发行。
你知道,迪士尼只是一家小公司,而且他们在真人电影上没有什么建树,往往制片人都把他们作为最后的选择,而迪士尼也不挑,只要是愿意和他们合作的,都愿意给绿灯。
你知道电影题材撞车的可怕,我可不想戴安的第一部女主角电影,就要和沃伦·比蒂正面对决。”
“也对”,罗纳德不再争辩,心中暗叫可惜,自己和迪士尼的总裁罗恩·米勒的关系,因为梅格·蒂利老公金尼曼的挑拨而非常差,否则自己融资拍摄电影哪有这么多曲折。
“好吧,你才是戴安的父亲”罗纳德想了想回答道,心中也稍稍有点疑惑,昨晚梦见的应该不是沃伦·比蒂的项目吧?沃伦·比蒂一般都是自导自演的,而且他的风流浪子的名声……
“罗纳德,你把你的秘诀告诉我吧。”送走了伯特,戴安拉住一起出门的罗纳德,说还有事情要请教他。
“什么秘诀?”
“就是试镜的秘诀,我听唐娜说,你有秘诀,海伦·斯雷特听了你的秘诀,照做以后,就战胜了那么多女孩,拿到了女超人的角色。你不会厚此薄彼,不告诉我吧?”
戴安拉着罗纳德的手臂,啪啪地拍了几下,“快快,快告诉我秘诀,我很想演这个角色。沃尔特·希尔还有个候选人,而且她也是美人鱼的试镜候选人,我一定要赢过她。”
“阿这……”罗纳德听到唐娜居然说自己有试镜秘诀,也是哭笑不得。这个表妹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往往过度发挥,把自己这个表哥想象的太厉害了。要真有秘诀,自己早就用在项目融资上了。
“其实没有什么秘诀,我让海伦穿着女超人的服装去试镜的。凯伦姨妈还给她改了一下披风。我觉得如果演员试镜的时候,就装扮成角色的样子,一方面可以给导演一个成片中角色形象的想象,另一方便也显示你对获得角色的决心。
一个很想演这个角色的演员,和对待角色只是另一部普通电影的普通角色的演员。我当导演的话,也喜欢前者的。”
“唉?你说的有道理,我以前怎么没想到。”戴安恍然大悟的说道。
“那你觉得我模仿那个歌星的装扮比较好?嗯?嗯?”戴安又开始拍罗纳德的手臂。
“哎……这个我不太熟悉,你上次演污渍乐队那身就不错吧。”罗纳德把胳膊从戴安手中抽了回来,摸了摸。
“好啊,好啊,我也这么想。我穿给你看看?我本来就喜欢摇滚乐,这次能扮演一个摇滚女歌星真的太好了。”戴安很高兴。
“我不是补拍污渍乐队结尾镜头的时候看过了吗?我还得去把mv剪完呢,到时候你来洛杉矶的时候,我去你剧组探班好了。”罗纳德准备要走。
“你的这部未命名项目,是在好莱坞拍吧?”
“没错,听说会在摄影棚搭景拍摄芝加哥的街头。”戴安见罗纳德急着要走,起身送他。
“对了,有人送了我两张摩城二十五周年音乐会的票,到时候你在洛杉矶的话,也一起去吧。”罗纳德听戴安说喜欢摇滚,想起mj送的两张演唱会的票。
“好啊,好啊,我去洛杉矶‘世外顽童’首映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可别忘了来。”
……
几天后,沃尔特·希尔在酒店见到了来试镜的戴安·莲恩。下身火红色的裤子,上身是黑色的外套。
“哦噢,你这一身非常摇滚啊。”
“怎么样?希尔先生,我这样像一个摇滚歌星吗?”
“非常好,非常好,我会按照这套服装的配色和样式,请人重新设计你的服装的。”
“哦耶?你的意思我通过了吗?”
“当然,我还需要你拍摄一些试镜的镜头,和男主角一起,看看化学反应。不过看到你这一身,我觉得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沃尔特·希尔在戴安和伯特面前,对这种扮相和投入的精神,不吝赞美。
“耶,罗纳德的秘诀看来很有效果。”戴安抱着伯特,不停的拍着他的手臂。
“你这是决定用戴安·莲恩吗?”制片人乔尔·西尔弗问导演沃尔特·希尔。
“管他呢,科波拉已经两次用她做女主角了,我们只要坐上他的顺风车就行。他的‘世外顽童’马上就要上映,我们用戴安不是等于免费的广告吗?”沃尔特·希尔拿出一包“好东西”,分享给乔尔。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给达里尔·汉娜(darylhannah)的经纪人打电话,通知放弃她吧。”
……
“啊?好,好,我知道了。”朗·霍华德在电话里知道了戴安·莲恩已经决定演另一部电影的消息,他有点失望。戴安作为科波拉电影的女主角,是可以给“美人鱼”这部中等制作带来一些报纸版面的。
“给达里尔·汉娜打电话,通知她来和汤姆·汉克斯试镜。”没办法,只好启用第二选择了。而且达里尔·汉娜身材高大健壮,和汉克斯配戏其实演不出那种柔弱的美人鱼的感觉。
好在她本人就是金色长发,这点倒是比戴安那头暗红的短发来的方便。
第二十六章 新式剪辑胶带
“415-xxx-xxxx……”罗纳德回到了洛杉矶,拨通了上次闪电舞的试映的时候,导演阿德里安·莱恩给他的那个订购电话。
“喂,请问你这里是不是卖……额,你等等”,罗纳德忘了那款新式剪辑胶带的名字,“对,叫n-vis-o的胶带?”
“啊,对,你是用来电影剪辑使用的吗?二十美元一卷,你给我们寄支票定金,然后我们做完了给你寄过去,你再付尾款。”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哎?你们没有存货的吗?我这里急着用。”
“抱歉,这胶带是手工制作的,你买十卷的话,我们还会附送一个特制的机器,用来固定这个胶带,很好用。你知道这款胶带非常窄,通常的剪辑胶带要覆盖大约十八格胶片,我们的只要一格半……”
这个女人开始推销起“n-vis-o“胶带的好处来了。
“嘿,听着,我知道这玩意好用才来买的,所以不用再给我来一顿销售话术了,我急着用,你能不能快点?”
“加急的话三十元一卷。。”
“好吧,好吧,给我一个地址,先来十卷,我剪辑电影要用。”
罗纳德愤愤的挂上电话,“简直是抢劫,要不是看在这款剪辑胶带,可以让工作拷贝剪好以后,直接用来试映,我才不受这样的讹诈。”
站在剪辑室里,对着罗纳德的是凯瑟琳·毕格罗。她从纽约来洛杉矶推销她的电影“无爱(theloveless)”,顺便来看看老朋友。
可怜的毕格罗一九八一年已经拍摄完成了这部处女作长片,只在少数几个场合放过,在片商那里一直无人问津。
这次洛杉矶国际电影展,她又和男主演威廉·达福(willemdafoe)一起,背着沉重的拷贝来碰运气。
两人都是拍了电影处女作,但是无人问津的状态。毕格罗不消说,达福在“天堂之门”里的镜头被肥仔西米诺全部剪掉,这部担任男主角的电影也一直没有上映,弄得他在朋友面前被人嘲笑。
“这种剪辑胶带,如果我拍无爱的时候知道就好了,我就不用再花一笔钱去洗印厂,根据剪辑的结果重新吸引一个回应拷贝,这笔钱本来可以用来参加国际电影节的,说不定有国际片商会看上。”
凯瑟琳·毕格罗听说罗纳德订购的这种非常节省成本的剪辑胶带,心里有点相见恨晚。
“虽然不便宜,不过比起吸引一整部电影,还是好很多。如果再加上试映以后的修改,还是省了大钱的。”
“坐”,罗纳德指指沙发,请剪辑助理去倒两杯咖啡来。
“这就是你的新片?”威廉·达福指着监视器上的“姑娘只想找点乐子”的mv问道?
“这个?这是我拍的mv,准备用在电影里坐插曲。我给他们导演,他们免费授权我使用。”罗纳德索性把旋钮拨到播放的位置,让两位朋友看看自己的作品。
“嗯……你这个mv的节奏很有趣,这么密集,倒也不妨碍观众理解。”毕格罗觉得很有意思。
罗纳德一摊手,“只有三分多钟的时间,还要有故事情节,只能这么办,我看多了觉得有点内容太密集了,不过也没办法了。”
罗纳德接过咖啡递给两人,“对了,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找我吗?”
毕格罗和达福对视一眼,问道,“我们的电影胶片已经在仓库里躺了两年,听说你也在做独立制片项目,不找大制片厂发行,所以想问问你有什么门路,可以让我们也能卖出去给院线。”
“哎,有办法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慢慢剪辑了。”罗纳德叹口气,“大西洋也是非常小的公司,他们所有的资源只能保证一部电影上映,我自己都还在等他们的新片‘山谷女孩’上映,如果那部电影失败,我也要另外找发行商才能卖出去。
所以我也在想办法参加欧洲那边的电影节,你们这里有什么门路吗?”罗纳德反问道。
“机会不大,几家大的电影节都缺乏参展机会,我们只能去布鲁塞尔,西班牙之类的小电影节碰碰运气。”
“哎,我们拍电影的也是惨,独立制片有可能放两年卖不出去。找大制片厂和五六个副总裁沟通来回也可能要一两年。还不如去拍电视剧。”罗纳德也是满口抱怨。
见罗纳德也没什么门路,凯瑟琳·毕格罗只能告辞,洛杉矶国际电影展上没有太多买手会对本国电影感兴趣,他们主要是来淘外国片的。本国制作的电影,如果没有门路沦落到要去参加这个外国片为主的展会,质量可想而知。
“对了,这是我的电影的海报,如果有机会的话,请务必帮我介绍一些发行商,什么条件我们都愿意接受。”
凯瑟琳·毕格罗临走的时候,拿出一张海报递给罗纳德,然后又拿了几张名片给他。现在她想得不是收回拍摄成本,而是不让自己的心血浪费,只要能够卖出去,在影院上映,之后接新片总会多一些机会。
而不是现在这样,拍出电影没卖出去,其实在制片人眼里,比没拍过电影还要惨。没拍过电影还有可能是璞玉,拍过了卖不出去,那就很大可能是水平不行了。
威廉·达福更是这样,两部电影都没有人看到他,经纪人给人递试镜照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在背面写上履历,否则别人一开口,就要问为什么电影没有上映。
“ok,我会的。”罗纳德把两人送走,顺手打开了海报,上面威廉·达福上身穿着一件皮夹克,里面什么也没穿,一股邪气中又混合着英俊的样子。
“海报倒是拍的蛮好的,也不知道电影行不行。”
“铃铃铃铃……”
罗纳德顺手接起电话,“我是罗纳德。”
“嗨,罗纳德,我是沃尔特,是你要买我的剪辑胶带吗?”
“沃尔特?嗨,默齐先生你好。怎么,这个剪辑胶带是你的生意?”罗纳德听出是自己剪辑技术的授业师傅,奥斯卡最佳剪辑和声音设计提名者,沃尔特·默齐。
“耶,是我的一个小发明,我听助理说有人订购,一看名字是你,怎么?你又拍好了一部电影?真是令人羡慕啊。我的‘重返奥兹国’还在策划地狱里打滚。”
沃尔特·默齐被迪士尼的总裁罗恩·米勒看中,邀请他参与迪士尼的青年导演计划,不过他提交的剧本,被好几个高管三番两次地打回来重写,也是非常痛苦。
“沃尔特,如果可能的话,还是不要尝试独立制片了,我经历了这一切,确实感到太痛苦了,什么都要自己来弄。我才发现上一部电影快节奏,我是多么的轻松愉快。”
罗纳德和老师调笑几句,虽然沃尔特现在痛苦,不过等他拿到罗恩·米勒的绿灯立项拨款,那拍起电影来就和皇帝差不多,各种事情都有专业的人来帮忙做,自己只管拍摄就行。
“我没想到是你要,这样吧,我家里还有十卷胶带,先寄给你,你付我正常的价格就行。”沃尔特看是自己徒弟要胶带,当然先紧着给他。
“哦,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是按照加急的价格给你,毕竟是电影项目,可以冲支出的。反正是你做的,我就给你寄全款的支票。你早点发出来,我等着用呢。”
“没问题,我给你先寄。这东西我要采购原材料,然后再手工制作,挺麻烦的,先把存货给你用吧。”
“手工制作?这东西的用量应该很大吧?为什么不用机器制作呢?”罗纳德有些不解。
“我是个艺术家和手艺人,不懂那些,现在反正供不应求,我也不做广告,都靠口碑宣传。也没钱大量进货,都是按需订制的。”
“这样啊?如果……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谢谢你沃尔特。”
罗纳德本来想到是不是和沃尔特合作,开间小工厂造胶带。不过又想到这玩意也就电影工业里使用,电视制作都不用,看来也没必要用工业化生产,造出来也没那么多人买。
过了两天,罗纳德终于拿到了新式剪辑胶带,附送一个新型的装置来粘胶带。
这种胶带,不光沾起来只遮住很少的几格胶片,播放的时候就像没有感觉一样。而且也大幅度降低了剪辑的手工作业量,至少音画对齐的时候,不用粘好几英尺的胶片了。
第二十七章 预告片
剪辑开始了两星期以后,罗纳德已经剪好了成片,准备交给声音设计师配乐和拟音。不过今天他还在剪辑室里忙碌。
“咔嚓,咔嚓。”
人手不足,罗纳德也亲自用沃尔特·默齐改造的机器粘胶片,把剪辑口两边的胶片放在一个金属片上,然后左右对齐按一下,反过来在按一下,胶片就被特别漂亮的接好了。
大西洋公司给罗纳德找来的剪辑师叫弗雷德·斯塔福德,他和沃尔特·默齐一样,也是胶片剪辑和声音剪辑一肩挑的牛人,这样省钱。
“这是ado特效机的amex公司送来的片头,你看看。”弗雷德换上特效做好的片头,“彗星之夜”几个单词上面,一道亮光闪过,正好和之前卡梅隆拍摄的彗星回归的镜头合上。。
“不错,你花了多少钱弄得?”弗雷德是老手,看到这个片头就知道是花了不少人工和机器时才搞出来的。
“免费的,我在片尾给他们加了鸣谢,amex想进军电影市场,我用他们的机器做了第一个mv里的特效,过两个月就要上mtv播放。”
“不错,不错。我发现你总是有些新玩意,包括这个新型的剪辑胶带,也很不错。”弗雷德对罗纳德的新玩具赞不绝口。
“可惜他们的新款软件还没有写好,现在的软件还没有办法算出xy轴之外的z轴图像效果,片名有点像一个纸片没有厚度,他们说等明年,升级的软件就有立体字体的效果了。”
“姑娘们只是想找点乐子”的歌声想起,监视器上出现了舞蹈场面,两位美女不停的换时装,自己欣赏。
“我觉得这首歌的歌名,都可以做电影的名字了。”弗雷德边剪辑边和罗纳德说笑。
“肖像唱片只是授权了我们使用插曲,没有把名字也授权。现在很多电影都学‘周末夜狂热’,直接把热门歌曲的名字作为电影名字。所以唱片公司要额外收费。”
罗纳德解释了一下原因。除了不想出钱以外,罗纳德还觉得这首歌也不能够全面说明电影的元素,不如彗星之夜通俗易懂。而且自己也没有信心这首歌曲会爆红,顺便带起电影的热度。
“这个镜头怎么样?”弗雷德又找到一段胶片,装上给罗纳德看。
彗星灭世,站在屋外看彗星的人群,脸上闪过一阵阵的强光,然后两位女主角的后妈吃惊的看这自己的手臂开始腐烂。
“啧,这个亮度还是不太行,弄得有点像相机的闪光灯,或者室内大功率的日光灯,没有闪电那种逼真的感觉。”罗纳德说道。
“我觉得还行啊,闪电都是这样拍的,你要再亮不太可能。”
“没办法,这是我让电工短接电路做出来的效果,特别大功率的灯光要是这样快速开关的话,非得炸了不可。”
“这两个僵尸也不错,把女主角萨曼莎吓了一大跳。”罗纳德看着两个真警察客串的僵尸,要钻进车里攻击萨曼莎的镜头说道。
“要不就剪道她大叫之后那一帧,这样观众看不出来这是梦境。”
两位警察客串的僵尸,也被剪进了这段画面。
大西洋不像七大制片厂,也不像罗杰·科尔曼掌权时期的新世界,没有专门的剪辑预告片的部门。罗纳德只有自己动手,和剪辑师弗雷德一起动手剪辑一个一分钟的预告片。
因为省钱只冲印了一份拷贝,所以罗纳德不能拆开已经剪好的成片剪辑口,预告片选用的在前期电影剪辑中被放弃的胶片素材。
“大功告成。”罗纳德选好了最后一段素材,就是两姐妹和赫克托,从基地逃出的几个小孩一起,最后遇到了名字缩写叫dmk的幸存者的镜头。
“来一根?”弗雷德给他抖了一根万宝路,两人在剪辑室外休息的时候,吞云吐雾起来。
“说起来,你还是做声音设计的活更多?”罗纳德问剪辑师弗雷德。
“是的,我其实也想像你朋友沃尔特·默齐那样一肩挑,但是很多时候大制片厂不愿意,我可没有他的奥斯卡奖杯。”
“哎,这到是。”罗纳德吸了一口烟,他除了写作剧本,剪辑电影的时候,对香烟基本不碰,但是做这两件极度消耗脑力的事情的时候,香烟,咖啡,红酒则是来者不拒。
“你之前给哪部电影做声音剪辑设计?”
“第一滴血”,弗雷德吐出一个烟圈,“还有你朋友汤姆·克鲁斯演的乖仔也疯狂。”
“嗯,史泰龙的电影。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罗纳德问道。
“还能怎么样?明星啰,他有特权,一般演员都不能进剪辑室的,防止他们争夺自己曝光的镜头时间。但是史泰龙就可以进来,而且干涉了很多剪辑决定。反正好莱坞都知道他的作风,我也不怕说他的坏话。”
“那你觉得克鲁斯怎么样?他会成为明星吗?”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他确实长了一张明星的脸,所有阿美利加的姑娘都愿意和他约会。”
两人抽完烟,回到剪辑室,又把预告片看了一遍。
红色的滤镜营造出了末世的氛围,罗纳德拿起自己拟的画外音,开始读,“你是否想过,如果你变成了地球上最后一个活人,会变成怎样?”
两姐妹接受了亲人全部死了的事实,开始在大街上孤独的骑行。
“你怎么想,怎么办?你会去哪里?”罗纳德继续读道。
配乐和气氛忽然一变,变得欢快起来,两姐妹开始在商场里免费换装秀。
“这个城市就是我们的!”两姐妹大叫。
“准备好了吗?当彗星到了你的行星。”罗纳德接着配音。
两姐妹开始枪战,扫射汽车和敌人。
“这就是你统治世界的时候,彗星之夜”
最后镜头切到了那个特效的片名。
“我觉得你的嗓音还行,罗纳德。要不你来这个旁白?”
“你真觉得可以?可以那就我来。”罗纳德拿起麦克风,准备了一下,把旁白的内容录了下来。
预告片,把整部电影的几大元素都展示的很清楚,末世,僵尸,青春,舞蹈,枪战,浪漫……最后是两位女主角找到了恋人,在末世下按照山谷女孩的哲学,生活的很好。
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扮演的雷吉娜,短头发,强硬的脸部线条,穿牛仔裤,玩枪,高垫肩的上衣。
就连啦啦队的妹妹萨曼莎,也是球鞋加冲锋枪,坚强自信。
八十年代开始,苏维尔联盟在全球扩展不停歇,新任大统领针锋相对,到处发表强硬的讲话,讲嘲笑对方的笑话。
阿美利加的民众,特别喜欢这种强硬的假小子形象的女孩。这部电影两位女主角的形象,可谓是正好猜在流行的浪尖上。
“看来第二部电影,也没问题,一定大卖。”罗纳德现在越看自己的电影越顺眼。刚拍完电影,剪辑完,创作者还沉浸在对创作的欣赏里面,会有一段时间怎么看怎么好的时期。
“也不知道海伦在伦敦片场健身的怎么样了?应该也和雷吉娜差不多,抛弃了原来的温柔形象,变得强硬起来了。就是不知道增重了多少磅?”
……
“这是你的机票,护照,这是caa伦敦的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这是你的行李……这是给你换的旅行支票。还有一份伦敦周边地图,一辆租好的汽车……”
罗纳德从经纪人理查德的手里一一接过,他把剪辑做完,就想去伦敦探望女朋友海伦。
“对了,你会开右舵的车吗?那边的交通规则是相反的。”
“额,不会。”罗纳德回答,“要不我找辆出租车算了。”
“那会很贵的,我帮你联系伦敦办公室,让他们找个人来接你。”理查德拿出小本子记下这件事情。
“这是女超人在伦敦的制片人地址,这是松林片场的地址,那里很大,有几个剧组同时开拍,你记得先去制片人那里拿许可。”
“没问题,我都放好了。”罗纳德把一切资料放进行李箱里,手上的旅行袋只放了几件换洗衣物,护照,支票,和一本博格丹诺维奇写的著名电影导演的访谈录,“这电影倒是是谁拍的?”
托运完行李,罗纳德带着旅行袋上了飞机,泛美航空的班机拔地而起,向伦敦飞去。
第二十八章 奖品
飞机飞过密密麻麻的民居上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的大洋航站楼。这个不列颠最大的航空枢纽,就在密集的住宅区中间,旧航站楼都没有停车场。
航班降落很长时间以后,罗纳德才出现在到达出口,在人群里找到了有自己的名字的纸牌。
“我就是罗纳德·李。”罗纳德拎着行李包,有气无力地对来接人的caa伦敦办公室的助理。
“你好,罗纳德。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你的航班很早就到了,但是没什么旅客出来。。”
“我的行李被机场弄丢了,只有一个随身的包。他们让我登记了姓名和地址,我就写了你们办公室的地址电话。”
“别担心,希思罗经常出这种事情,每一百个行李就有一个被偷,或者放错了地方。这样同航班很多人丢行李,不太像有人偷行李,更像是被工人搞错了。”
“随便啦……”罗纳德和助理一起上了汽车,开去了松林片场。
“这是你的出入卡片,请在这里签字,还有这里写上你的名字。”松林片场的工作人员,给罗纳德用宝丽莱拍了一张身份照,然后开出了最低等级的访客证件。
“别忘了花。”助理递过一束玫瑰,罗纳德接过,向女超人拍摄的剧组所在地走去。
松林片场(pinewood)是伦敦近郊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这里有二十多个摄影棚,和一些具备不列颠古典建筑风格的外景地,方便拍摄莎士比亚和简·奥斯汀的时代剧。
“女超人”剧组占据的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超级摄影棚。这里曾经拍摄过“超人”,“星球大战”等电影,特别适合那种需要高大布景的科幻电影使用。
“请问?”罗纳德拦住一位工作人员,打听海伦·斯雷特现在在哪里。为了给海伦一个惊喜,他没有提前通知对方自己要来探班。
“不好意思,我们在下午茶休息时间,你有什么事情,半个小时以后再来。”
工作人员礼帽但是坚定的拒绝了他的询问,把罗纳德搞得火气很大。这种愚蠢的制度,又执行的特别古板。
听caa的人说,当年乔治·卢卡斯在这里拍星球大战的时候,很多人一到下午茶就不管不顾的休息,经常一个镜头拍到一半就丢下不管,把卢卡斯气的喉咙发炎失声。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茶时间过去,罗纳德从昏昏欲睡的时差中醒来,终于找到一个看上去比较慈祥的中年女工作人员打听。
“不好意思,我不负责为游客寻找电影明星,如果你要找他们签字的话,不妨明天早上十点钟之前来,有些明星会给等候在这里的影迷签名,祝你好运。”
“不是,我是女主角的男朋友。”
“哦,你想的美。”
罗纳德本来期待见到海伦的一股子欣喜,被这些工作人员败的干净。
“嗨,罗纳德。是你吗?”
罗纳德转头一看,是个熟人。伍迪·艾伦的伴侣米娅·法罗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米娅,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罗纳德把自己来探班海伦的想法对着米娅·法罗说了说。她是来接替不想出演的简·方达,演海伦·斯雷特在氪星的母亲的角色。
“啊,那你刚好来晚一点,海伦刚结束排练,回酒店去锻炼身体了。”
“哎?”罗纳德对着工作人员投去怨毒的目光,这些混蛋。
米娅·法罗看到了罗纳德手捧的玫瑰,“情圣,我带你去吧,她一般这个时间会去酒店的游泳馆训练。她可是个好女孩,每天都很用功。”
“我知道,谢谢你。”罗纳德听到法罗夸奖自己女友,笑得八颗牙齿都露出来了。
米娅·法罗带着罗纳德,坐巴士到了剧组下榻的酒店。酒店的副楼里有一个大玻璃房子,里面雾气蒸腾,正是温水游泳池。下午没有太多人游泳,只有一个男子在岸上,给水里的人加油鼓劲。
“海伦,加油,再游一圈你就能吃巧克力能量棒了。”教练模样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有节奏的给水里的人鼓掌,让她不停地挑战自己的极限。
“我不想吃巧克力棒,会胖的。我已经长了二十磅肉了。”
水里正是自己几个月不见的海伦,穿着一套红色的连体泳衣,正在咬牙切齿地向着泳池这边游来。
“这就是你努力锻炼的奖赏,来一块,吃了它。”教练把能量棒剥好,引诱海伦道。
“不,不,不,我不要吃。我要抵制你的诱惑,我不要这种奖赏。”海伦游到了岸边,停下来喘着粗气。这位教练原来是训练超人的演员克里斯托弗·里夫的,他给海伦的训练方法一样,不是单做力量训练。
而是带她做各种运动,游泳,击剑,赛马,算是比较古典的贵族训练方法。海伦在电影里要被钢丝吊在半空中,做各种动作,所以训练也要力量,协调,柔韧等综合起来。
“来吧,吃了它,这对你健康有好处,不要再偷偷地吐掉了,我看着你吃下去,你刚游完了一次,需要能量的补充。吃了它以后,我们再来几圈。”
“哦,我不要,我在吃下去要胖成球了。你想点其他的奖品来激励我。”海伦对着教练撒娇起来。
“啊呜……”教练做了一个吃的嘴型,“你真的不要吗?海伦,来一块?闻闻看,多么香啊?”
“不要,不要,我不听了,你搞点其他奖品。”
“我这个奖品怎么样?”罗纳德两步走到泳池边上,蹲下来对着水里的海伦说道。
“罗尼!”海伦高兴的一下从水里蹦出来,一把抓住罗纳德。
“唉唉哎……”罗纳德没想到经过三个月的锻炼,海伦的力量增强的这么多,一下子没控制好平衡,噗通一声被海伦拽到泳池里去了。
“噗……”罗纳德从水里抬起头,抹了一把脸,“这下完了,我就这一身衣服,其他衣服都被机场弄丢了。”
“罗尼,罗尼,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海伦两手围着罗纳德的脖子,从水里挂到他身上,高兴的一嘴亲了下去。
“哦噢,看来你今天的奖品,要比能量棒好多了。”教练在岸上打岔了一句。
“今天我男朋友来了,我太高兴了。”海伦抓住扶手上了岸,“我吃就是了,不过今天就训练到着。”
罗纳德手里提着湿透了的鞋子,和海伦一起走到了她的房间。把鞋子和衣服换下放好,罗纳德先冲了一下,穿上了睡衣。
海伦已经换好衣服,湿漉漉的玫瑰被她放在了玻璃花瓶里,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罗纳德。
两人深情的对视片刻,罗纳德又把海伦抱起,双唇猛力地合在一起。
“我是不是胖了?”海伦又两腿骑上了罗纳德的腰,抱着他不松手。
“你好强壮,女超人,我觉得你好性感。”罗纳德摸了摸海伦的手臂和大腿,确实要比之前那种瘦瘦地状态,长出了不少肌肉。
“女超人是无敌的,所有坏蛋都打不过她。”海伦用力把罗纳德往床上一推,倒在床垫上弹了一下。然后往上一跳,扑到了男友身上。
“是吗?我这个地球人要来挑战你。”罗纳德也一把抱住海伦,两人滚在了床上。
良久过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在床上躺平了。
说了一会儿两人分别后的情况,海伦还是摸摸自己的脸,“我真的是不是胖了?体重都增加了快二十磅,导演还说我不够强壮,你看我的脸都圆了。”
罗纳德摸摸海伦的脸,确实圆了不少。不过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真的,海伦,你这次的气色好多了。我觉得现在是我认识你以来,你最健康的样子了。”
“真的吗?嘻嘻。我告诉你,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很宠着我哎。教练教我击剑,马术,还有摔跤……这几天演员也都来了,有米娅·法罗,有费·唐娜薇,还有彼得·奥图尔。
彼得在电影里演我的好朋友忘年交,他是个很厉害的演员哦。我告诉你,前几天他还教我念莎士比亚的台词,我念的就像个阿美利加姑娘,是他告诉我了他们不列颠莎剧演员的诀窍。”
罗纳德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海伦。
“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海伦用她纽约上城女孩的口音先念了一遍。
“然后彼得告诉我,要念出莎士比亚的韵味,要想象我的两只手各自握着一只柔弱的蒲公英。”
海伦闭上双眼,双手好像真的小心翼翼地捏着蒲公英。
“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
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
“怎么样?我是不是把这段台词说的向莎士比亚演员那样?”海伦睁开眼微笑着对男友表功。
“当然,当然很好,海伦。不过电影和莎剧其实不太一样,台词要偏向自然一些,演员的表演也是针对摄影机的,所以台词和身段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海伦有点不高兴,自己和“阿拉伯的劳伦斯”里的老戏骨彼得·奥图尔学得绝招,本来想让罗纳德夸夸的,没想到他是这种态度。
“嗯……你是不是嫉妒了,罗尼?”海伦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你是不是嫉妒了?”抬起手去挠罗纳德的腰部。
“哈哈哈,我是嫉妒了……怎么样?”罗纳德被她弄得哈哈大笑,也抬起手去挠海伦的腋下。
“哈哈……嗯……”海伦闭上眼,感觉到自己的双唇又被罗尼温暖而湿润的大嘴唇包住。
“哦……我看今天运动量是超标了。”良久以后,海伦抬起手,往床头的抽屉找去,她又拿了一块巧克力饼干,放在嘴里开心又苦恼地吃了下去。
“都怪你,以后我变胖了,都怪你。”
“没关系,以后你要是变胖了,我专门开一部电影给你当女主角。”
“哈哈哈,好呀,我看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开一部电影。”
第二十九章 救场
“这里是我拍飞行的场地,我每隔一天都要来学习怎么吊着钢丝拍摄。”海伦在第二天早上,拉着罗纳德参观那个超级大的摄影棚。
第二天早上,罗纳德被海伦拉着参观她在“女超人”片场的各种布景和场景。
“这么高?为什么不用替身拍?”罗纳德看着高高的吊车,心中不由一阵害怕,他担忧地看了海伦一眼。
“替身不是不够真实吗?”海伦拉着罗纳德的手,说道,“我都是自己上作出飞行动作,这样近景也不会穿帮。”
“我不明白,其实可以用剪辑来处理啊。我不是说会出什么意外,就算演员有这个身手,这种危险动作也不应该让演员来拍。。”
“好啦,好啦,超人系列都是这样拍的,我也是为了演的更像真的嘛。一开始的时候我都不敢吊钢丝上去,后来还是彼得让我放开生死,勇敢地豁出去,这才完成了飞行动作的排练。”
“彼得?”
“奥图尔先生嘛。”
“海伦,答应我,如果你觉得做一个动作有危险,不要管那些什么放开生死的屁话,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觉得难度太高就叫替身,这是好莱坞天经地义的……”
“那也是为什么好莱坞拍不出好电影。”一个清瘦的中年演员,拎着一瓶酒,开腔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哦,彼得。”海伦见是电影里扮演女超人忘年交师傅的彼得·奥图尔,拥抱了他一下问好,“彼得,这是罗纳德,罗纳德,这是彼得。”
“奥图尔先生,你好,怎么你们不列颠人习惯在早晨喝酒的吗?”
罗纳德天然地对这个老帅哥有点反感,他给海伦上台词课,又鼓动她自己亲自上阵不用替身,看着他俩好像还很熟悉的样子。
而且一个演员,早饭时间就拿着一瓶烈酒,看来着酒瘾也不小。
“撵走了肥胖的杰克,就是撵走了整个世界”。彼得·奥图尔拿起肥肥的大肚子形状的酒瓶,朝罗纳德晃了晃,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台词,听上去好像很像莎翁剧里的。
“亨利四世里的福斯塔夫?”海伦·斯雷特眼中冒出求知欲很强的目光,向彼得·奥图尔询问。
“耶,要是亨利四世里没有福斯塔夫,那谁还去看亨利四世呢?”
“妈的”,罗纳德生气地小声骂了一句,这个老酒鬼帅哥说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好象是莎士比亚戏剧“亨利四世”里的一个喜剧人物。
野路子出身的罗纳德,面对科班莎士比亚戏剧背景的不列颠演员,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很没文化,人家的话都接不上,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还是有什么深意。
“所以你也是从事电影行业的吗,罗纳德?”奥图尔见罗纳德不说话,心中知道他对莎士比亚恐怕不熟悉,于是换了说话的腔调,和他攀谈起来。
“耶,我其实是一个导演,在好莱坞拍些小制作。”
“罗纳德很厉害的,他的处女作就卖到了四千万美元的票房,而且这个女超人的角色,也是他教我试镜才拿到的。”海伦挽起罗纳德的胳膊,为男友涨涨面子。
“噢,那真是不错。不过你们两个甜蜜的小麻雀得原谅我,我得给我的小福斯塔夫配点早餐。”说着奥图尔向罗纳德点点头,去松林片场的餐厅吃饭去了。
“我们也去吃吧,那里的松饼味道很好。”海伦也拉着罗纳德去了餐厅。
“怎么,你还嫉妒彼得吗?海伦拿着松饼吃了一块,每天高强度的锻炼,让她这段时间可以适当地放开饮食,很是愉快。
“不,我只是不太喜欢不列颠演员的日常生活里也说莎士比亚腔。显得我听不懂。”罗纳德笑笑,抚摸这海伦的手轻轻说道。
啪,海伦轻轻地打了罗纳德的手一下,“这是我们阿美利加演员求之不得的能力,他们都是剑桥牛津毕业的,很早就从事戏剧表演。在他们手上,表演才成为了一种艺术。”
“我不知道,对我来说,电影表演完全不用这种腔调,只要贴近生活,让观众觉得在生活中角色就是这样说话的就行。比如女超人,她来到地球的阿美利加国做普通的高中女生,怎么会说话满口莎士比亚腔呢?”
“嗯……嗯……”海伦用力地快速在罗纳德的身上打了几下,她有点不高兴罗纳德对演员的表演能力这么贬低,好像拍电影只要几个好看的演员在镜头前微笑就行似的。
不过男朋友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电影里的表演和话剧那种表演确实不一样,也不能完全照搬。在纽约演艺专高几年下来的训练,海伦对能演莎士比亚剧的演员总是高看一眼,她们在学校里排练的时候,总是差点意思。
“罗纳德,罗纳德!”caa的那名昨天来接罗纳德的助理,又出现在松林片场,他看到罗纳德的身影匆匆跑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
“你的一位投资人,通过洛杉矶办公室找到我,请你回一个电话给他。他现在在以色列,叫米纳罕。”
“哦?”罗纳德接过助理递来的纸条,上面写着米纳罕在以色列的电话号码。
“他说了什么事了吗?”罗纳德有点疑惑,米纳罕这时候找他干什么?
助理摇摇头,“不知道,我给你去拨长途电话,接通了我来叫你。”
“谁找你?”海伦问道。
“是加农炮影业的老板米纳罕,他投资了我的新电影,不知道什么事情找我。很着急的样子。”
“加农炮影业,就是你说的那个拍片很搞笑的?”
“耶,就是他”,罗纳德把融资的来龙去脉对海伦说了说。
“罗纳德,电话已经接通了。”助理过来叫罗纳德。
“我去一下。”罗纳德用餐巾擦了擦嘴,过去接起了米纳罕的电话。
“米纳罕,你还在以色列吧?那里是几点了?找我有什么事?”
“别管几点了,我这里出了很大的问题,我需要你,你来一趟以色列吧,否则‘撒哈拉’就拍不下去了。”
“等等,等等,出了什么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去就能解决吗?”
“波姬小丝的母亲特瑞,和导演发生了很大的矛盾,我不得不过来调解。现在我已经解雇导演,自己兼任导演工作,但是特瑞还是不愿意配合,波姬说要请你来调解,她母亲比较听你的。”
“可我还在休假,我在伦敦这里陪女朋友呢。”
“别管了,罗纳德。我一句话没有问,就在你的电影里投资了钱,还帮你包销海外院线。现在我的两千五百万的大制作出了问题,你总得来帮我一个忙吧。
算我求你了,这是一部大制作,会名垂青史的。现在遇到了除了你之外都没法解决的问题,你要来啊。这不光是帮我,也是帮电影艺术一个大忙。”
长途电话的音质不好,嗡嗡的电流噪音下,米纳罕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焦急。
“哎呀,好吧,我尽快动身去以色列。”
回到了座位上,罗纳德看到海伦旁边又坐了一位女士,笑起来有一种坏坏的感觉。这种笑容一般出现在男演员脸上较多,女性笑成这种样子,让人感觉很奇怪,又有些新鲜。
“海伦,米纳罕找我去解决问题。他的两千五百万的大制作碰到了大问题,我得去帮他一下。毕竟他当初什么也没问,就投资了我的电影。”
“哦,好吧。反正你本来也要回阿美利加了。”海伦偏过头亲了罗纳德一下,“我给你介绍,这是在电影里演反派的费·唐娜薇女士。”
“你好”,罗纳德伸手向她问好。
“你说的是那个米纳罕?是那头猪吗?”唐娜薇坐了一个猪头的鬼脸。
“额,加农炮影业的米纳罕·戈兰。如果你是说他的体型偏胖的话,那我没法反驳。”
“耶,就是这个死肥猪,他骗我去演‘邪恶夫人(thewickedy)’,本来是一部女侠片,我拍完了戏份以后,他不告诉我,偷偷给配角加了很多艳情戏,现在连r级都评不到。”
费·唐娜薇做了一个恶心的动作“额……呸……”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罗纳德想象米纳罕的为人,这种偷梁换柱搞点艳情戏的小动作,也不是不可能。
“不,你知道的。我听海伦说你也是个拍剥削片的,你们这些伎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罗纳德重重地把餐巾放下,他不想和海伦电影里的主要配角吵架,自己过两天就走,不要让海伦和这个疯婆子的关系弄僵。
罗纳德起身去取了一些面包和培根,回来的时候唐娜薇已经离开了桌子。
“她是怎么了?”罗纳德指指自己的脑子,问海伦。
“她每天早上都……有时候下午在片场里也……”海伦趴在罗纳德的耳边,告诉他费·唐娜薇有滥用药物的习惯,片场的脾气不是很稳定,这几天大家都知道了她的“癖好”。
吃完早饭,海伦开始了每天的锻炼,和与其他演员的排练。
罗纳德一个人在松林片场闲逛,实在无聊的他开始读起导演访谈录,里面有不少大导演的采访实录,用来打发时间。
到了下午海伦击剑回来,罗纳德殷勤的帮她换好衣服,两人沿着松林里的小路边走边谈离别之情。
“我马上就要去以色列了,真想早点再见到你,你拍女超人,要进组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好想你。”罗纳德把海伦染成金色的长发撩了撩,轻声说道。
“演员就是这样的,我也想你。”海伦把脸藏进罗纳德的胸前。
“等你拍完女超人,回纽约,我们就有时间在一起了。”罗纳德拍拍海伦的背。
“会吗?其实我们只要抓住当下就好,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不好吗?”
“当然会”罗纳德低头看看海伦的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罗纳德。我当然喜欢你,我只是觉得演艺圈要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你看我们都分别那么久,才有机会凑在一起。只要我们有过真心的对待彼此,就是很好的。”
海伦的两只大蓝眼睛忽闪忽闪的非常动人,不过话就没有这么动听。
罗纳德皱皱眉,又不知道是哪个人给她灌输的谬论,什么抓住当下就好,喜欢彼此当然要在一起,然后结婚生孩子,找个真心彼此喜欢的人也不是很容易。
“当然会,要不我证明给你看。”罗纳德一把抱起海伦,就往酒店走。
“哈哈哈,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放我下来。”
晚上激情过后,罗纳德坐在沙发上搂着海伦,“你下午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
“你知道我的父母离婚了,他们过去那么恩爱,最后还是分手了。我一直觉得好的感情有保质期,不会长久。你看费·唐娜薇,米娅·法罗,她们都是女演员,也都没有和最初的丈夫走到最后。”
“但是演艺圈也有模范夫妻的吧?”
“我不知道,总之你要是有其他心爱的人,一定要坦诚地告诉我。”海伦用手摩挲着罗纳德的嘴唇,慢慢地说道。
“我只喜欢你,海伦。爱情不是像月光那样,有满月和新月。也可以长久的持续的。”
“嗯……”海伦的回答,化为了一个热吻。
……
“我得去以色列救场了,你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忙完,再来伦敦探班。”两人过了几天幸福的相聚日子,又到了罗纳德准备离开去机场的时候。
他和海伦一起拥抱着互诉衷情。
“锻炼结束了,也不要节食,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身材。”
“嗯……”
“别老想着莎士比亚台词,多听导演的。”
“嗯……”
“还有,有危险的动作,一定要让替身完成。”
“嗯……”
“那,就这样?再见?”罗纳德说了所有想嘱咐的话。
“嗯,我等你再来看我。”海伦吻了一下罗纳德,帮他打开车门。
罗纳德向海伦挥挥手,caa的助理开车上路。
海伦站在路边,摸了摸嘴唇,回味了一下,扭头回了片场。“女超人”马上就要开拍了,听导演说特技镜头的拍摄非常耗时,可能要在这里拍摄半年以上。
“我的行李找到了吗?”罗纳德在机场问讯处找自己的行李。
“先生,找到了,他在你来的航班里被错误的分到了上一站,请你在这里签字领取。”
“总算找到了,不用再到以色列当地买衣服了。”
飞机拔地而起,飞向以色列的特拉维夫。
第三十章 波姬小丝的胡子
飞机降落在以色列的第二大城市特拉维夫。米纳罕非常着急,他派来的人接到了罗纳德,就把他拉上一辆吉普车,向南边的内盖夫沙漠开去。
这个沙漠占据了以色列将近一半的国土,平时非常炎热,只有冬天稍好。“撒哈拉”剧组,就在这里取景撒哈拉沙漠的戏份。
车子开到了沙漠北部的城市別是巴的酒店,罗纳德跳下车,远远地就看到米纳罕正在酒店门口等着自己。
“你终于来了,罗纳德,你再不来,我就要用非常手段对付这个讨厌的娘们了。”
“谁啊?”
“波姬的母亲泰瑞。”
两人边走边聊,原来“撒哈拉”的情节就是讲的波姬小丝扮演的戴尔,女扮男装代替意外身亡的父亲,参加巴黎·达喀尔拉力赛的故事。。
但是波姬小丝的母亲泰瑞,始终认为不应该让波姬戴上假胡子,去假冒一个男人。这对她的银幕形象是一个很大的伤害。
她还和原导演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争议,最后不得已把米纳罕找来处理矛盾。
米纳罕为了留住波姬小丝,不得已把导演开除,自己亲自上阵担任导演。但是这个胡子的问题,最后还是惹到了特瑞,坚决不许米纳罕拍摄波姬有胡子的特写。
拍摄已经僵持了很久,有好多镜头一直没法拍摄,米纳罕也不好办,只能请来罗纳德说合。
“为什么你要听特瑞的话?”罗纳德不解,这种化妆上的争议,拍摄期间连哄带骗地一般都能解决,不至于弄到这样对立。
“fuxk,我为了和波姬签约,答应特瑞出任制片人,给了她几万美元的酬劳,而且给予了她在女儿的镜头决定拍摄的权力。”
“fuxk”
罗纳德也骂了一声,米纳罕这个外行,这种条款也敢签,看来他是为了得到波姬小丝出演不择手段了。
“我只能试试,不能保证任何东西。”
罗纳德走进了酒店,先办好入住手续,行李都没放,就被米纳罕催着上去敲波姬母女俩的房门。
“罗纳德,快进来。”特瑞难得的没有喝醉,见是罗纳德,马上把他拉进房门,然后左右看看,小心地关上。
“我不得不小心一点,前一个导演非常无赖,想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波姬拍有胡子的镜头,这不是要结束我女儿的演艺生命吗?”
“啊?为啥?”罗纳德张开大嘴,一时不能理解。
“你不明白吗?罗纳德。这是让我的女儿演一个男人,这样字以后她还怎么演少女?你也是导演,这件事情你一定少支持我。”
“哎……”,罗纳德看向波姬,想问问她怎么想。
不过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了波姬一副苦恼的样子,眉头紧皱,嘴角下弯,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特瑞,我刚到以色列,还需要到时差。这样,我先拿上剧本看看,然后再和米纳罕沟通。”说完罗纳德给了波姬一个眼色,把房卡外写着房间号的纸故意漏在沙发上,然后告辞出了房间。
过了十分钟,波姬到了罗纳德的房间敲开门,里面罗纳德正和米纳罕在聊胡子的事情。
“波姬,我看你母亲好像有点激动?这是怎么回事?”
波姬先和罗纳德拥抱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米纳罕,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我妈有点执念,不知道是谁和她说的,如果一个女演员的形象被定型以后,后来的观众就跳不出这个形象了。所以她很反对我戴上假胡子。”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在电影里演的是一个女扮男装,代替父亲出征拉力赛的的女孩吧?就像花木兰?”
“花who?”
“不要管那些细节,我的意思,观众看到你扮成男孩的时候,实际上是知道你演的是女孩,在电影里女扮男装对吧?”
“对啊,就是这样的,观众不会把你当成男孩的,他们只会认为你是一个女孩,扮演男孩,然后邦!大家还发现不了你是女孩,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演技展示吗?”米纳罕着急地想说服波姬。
“啊?什么意思?”波姬没听明白,看向罗纳德。
“一下子说不清楚,你妈怎么放你一个人出来的?”
“哦,我说我要买点可乐,沙漠地气候太干燥了,酒店房间里的都喝完了。”
“那行”,罗纳德从自己房间的小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递给波姬,我和米纳罕晚上一起去见你和你母亲,看看能不能把道理讲清楚。
“哦,你总是很有办法。那我先走了,罗纳德。”波姬小丝手里拿着两瓶可乐走了出去。
“罗纳德,你已经有办法了是不是?哈哈,我果然没有想错,你来了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先和我说说,你打算怎么说服她?我试了好多天了,一讲到这个问题就要和特瑞吵架。”
米纳罕说着,目光炯炯的看着罗纳德,希望他能说出秘诀。
“这是一个信任的问题,米纳罕。晚上你看我怎么说吧,我要休息了,连着飞了两个长途,累死我了。”谷縧
“别,别,你先和我说说……”
“你想说服特瑞让波姬演男孩子吗?想?那你现在,你他妈的给我出去。”罗纳德把米纳罕轰走,感觉洗澡睡觉。
倒时差的时候,就需要这样不打瞌睡,硬挺倒非常想睡觉的时候,再睡。这样子一觉醒来就能倒过大部分的时差。
罗纳德倒在床上,拿起“撒哈拉”的剧本看了起来。
波姬扮演的戴尔,父亲是一名赛车手和汽车制造商老板,在发明了自己的赛车后,试车的时候不幸去世。戴尔为了保住公司,女扮男装参加了拉力赛。
在她越过起跑线后,她摘下假发和胡须,向比赛的其他参与者展示了她的真实性别。
“嗯,这样就没啥问题,反正戴了一会儿就摘掉了嘛。”
罗纳德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罗纳德睡足了以后,出门找到米纳罕一起去说服特瑞。
“特瑞,你看这个剧本。在波姬扮演的戴尔男扮女装之前,是不是她已经以女孩子的样貌出镜,被观众认识了?”
罗纳德翻到开头几页,给特瑞和波姬看。
“是的,是这样的。”波姬在旁边帮腔。
“然后到了戴尔父亲身亡,公司面临破产的时候,她才为了拯救公司化装成男人,偷偷粘上了假胡子?”
特瑞点点头。
“这样的话,观众看到的其实是一个女孩子,在电影里化妆成男子,而且没有人能够认出她的身份来。这样的话,观众是不会误会波姬是男人,而会把她看作演技高超,电影里的其他人也认不出来啊。
波姬不是想转型成一个有演技的女演员吗?这就是很好的一个开始。而且波姬马上就要去上普林斯顿了,在暂停演艺事业之前,让她留一个演技进步的印象不错啊。
再说你看,这段戏其实很短,观众会记得更清楚的是他作为女人的那些镜头。”
“所以观众不会因为她的妆容而记住她演一个男人?”
罗纳德看向米纳罕,意思这时候该你这个导演来给出保证了。
“当然,特瑞。我保证,波姬就算男装,也会非常英俊的,观众只会记得她是一个男装的美女。”
特瑞和女儿两人在以色列待了很久,中途经历了和原导演吵架,换导演,两个孤单的母女在异国他乡的沙漠地带,已经有点神经质。
在加上米纳罕那个急冲冲的性格,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互相之间信任的丧失。这样他们说的再多,对方也会疑心对方是要骗自己,更加深了自己的信念。
只有刚从外界飞来的罗纳德,以前和波姬和特瑞有信任基础,所以三言两语就解开了特瑞的疑心。
明天可以继续拍摄了,米纳罕非常高兴,拉着罗纳德去吃饭喝酒。
“我说,你是不是拍了一部费·唐娜薇主演的剥削片?”罗纳德吃了不少以色列特产的皮塔面包,想起在伦敦痛骂米纳罕的唐娜薇,于是开口问当事人。
“耶,拍了。去年六月关机的,费·唐娜薇有点问题,这里……”米纳罕指指自己的脑袋,“她吸的太多了。”
“我去伦敦的时候,她在我面前狂骂你,说你给电影加了很多艳情戏,她非常不满。”
米纳罕双手一摊,“你也是电影导演,这种制作不加点好看的怎么卖的出去嘛?费·唐娜薇是为了融资的选择,我们看中她以前的履历,我又没有让她脱……”
“好了,别说了,到此为止。”罗纳德大概知道米纳罕的路数,用明星来吸引投资,然后再让配角脱衣服,以米纳罕这种导演风格,他不想知道更多的细节了。
吃完晚饭,罗纳德又拿起“撒哈拉”的剧本看了起来,不过睡魔很快袭来,他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罗纳德来到了内盖夫沙漠,看米纳罕导演波姬拍戏。早一点拍摄气温比较低,演员和摄制组都能舒服一点。
罗纳德还是第一次到沙漠。
第一次到沙漠的人,会意想不到于沙漠的安静。没有植物,没有动物,如果拿一个专业的录音麦克风来,听不到一点点背景噪音。
这种安静,让人感觉有点异样,好像有什么怪兽回从背景里跳出来似的。
罗纳德甩甩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赶出脑海。
他看到道具组推过来一辆老式汽车改装的赛车,波姬小丝打扮成男子的模样,上了车,准备开拍。
“等一下!”罗纳德看米纳罕让摄影机摆出一个全景的距离,就要发口令开拍,连忙上前制止。
“这个赛车镜头,你不用替身的吗?怎么让波姬自己拍?”
第三十一章 翻车
“这还要什么替身?不就是开车在赛道上通过,再转个弯吗?”米纳罕抬手对着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希伯来语,第一助理导演就下令开拍了。
罗纳德制止不及,波姬小丝在远处踩下油门,高高的重心的老爷车,开始全速向摄影机驶来。。。
“呜”的一声,老爷车卷起一阵风,在罗纳德身前的摄影机前方擦过,向跑道尽头驶去,那里是一个左拐弯。
身前这个机位的摄影机摇过去对着车子屁股拍,跑到尽头还有一架摄影机也在拍她转弯的镜头,汽车的车速有些快,向这跑到尽头拐弯处的缓冲用的稻草堆开去。
“吱……”波姬小丝踩下了刹车,同时着急打方向转弯。不过她好像没有受过充足的赛车训练,刹车有些猛,车身惯性太大,往外侧有点倾斜侧翻的意思。
“啊……’波姬大叫一声慌了神,更加猛力踩刹车。顿时坐在驾驶座上的她,屁股一轻,觉得自己这边的座位抬起,好像车子要往外侧倾斜。
“踩油门!”罗纳德觉得波姬这下处理要出问题,连忙用手为主嘴边高喊一声。这种时候不能刹车急转弯,而应该反直觉的缓缓加速过弯,用加速度来对抗侧翻的离心力。
“啊!”波姬根本没有听到罗纳德的喊声,她怕撞上缓冲的草垛,急忙快速的打方向盘,刹车被踩到底,这下车轮打滑,车子更加麻烦的左右乱晃起来。
老爷车不像现代的汽车,车身的重心很高,波姬小丝在乱打方向之后,车子最终还是在跑到尽头翻到,轰的一声。
“啊!&*#@……”米纳罕本来被阳光晒得通红的脸,顿时脸吓得煞白,指着翻车的地方,发出了一阵喊叫。
特瑞在旁边看到这一切,更是一翻白眼,昏过去了。
罗纳德跑得飞快,冲到了翻车的地方,对面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也翻过护栏前来查看。
老爷车向右侧翻在缓冲草垛的边上,波姬小丝的老爷车驾驶座在左边,还好没有被车压倒。她缩在车子里,两眼呆呆地看着跑过来的罗纳德,一时之间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感觉哪里有疼痛吗?”罗纳德扒到车子边上,往里看着波姬小丝的双腿,好像没有骨折和流血。
“波姬,波姬?你哪里觉得有疼痛吗?”罗纳德拍拍波姬的脸。
“啊,没有,我很好,没事。”波姬小丝好像反应过来,挣扎着自己要起来。
“啊……”两脚着地的波姬还是发出了一声痛呼,她踩刹车的脚踝好像扭到了。
罗纳德用手轻轻一握,发现有些肿,连忙把波姬的手臂往脖子上一挂,一手抄起她的膝盖处,一个用力,把这个高大的女孩抱了起来。
“米纳罕,拖车。去叫医生。”罗纳德对着跟在后面跑来的米纳罕说了几个字,一抬头示意他去把拖车门打开。
罗纳德则抱着波姬,向着拖车走去。
波姬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把头靠在罗纳德的怀里,害怕地不敢睁眼。
到了拖车门口,罗纳德把波姬横过来,把她的头小心地对准车门,慢慢转弯过去,高大的女孩,不当心的话很容易碰到头。
很快,米纳罕叫来的医生也上来了,他对着波姬检查了一番,“没事,小扭伤,现在冰敷一下,晚上在热敷,明天就可以好了。姑娘,你如果觉得头昏,头痛,头胀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有些脑震荡的反应会滞后一些时间。我先去看看你的妈妈。”
“谢谢”,罗纳德谢过医生,拿着冰袋敷在波姬的脚踝处。
“还好没事,吓死我了。”米纳罕坐在一旁,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他也差点吓得心脏病发。要是波姬小丝运气不好,车向左侧翻到,那就出大事了。
“我妈妈?”波姬刚刚回过神,也逐渐想起了刚才的事故,她开始出汗,汗珠在红红的脸上挂着,好像早晨晶莹的露珠。她接过罗纳德的手,自己把冰袋捂在脚踝上。
“我去看看……”罗纳德起身要下车。
米纳罕现在很乖,马上主动跳了起来,“我去,我去,医生已经去看你母亲了,没什么大事,她只是惊吓的昏倒。我再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罗纳德又坐下,阳光从拖车窗户照进来,正好照到波姬脸上脖子上,细小的绒毛上粘了很多汗。他掏出自己的手帕,给波姬擦了擦,“你是不是哪里疼?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波姬有点羞涩地挡住罗纳德的手,然后拿过手帕自己擦了两下,然后还给罗纳德。
罗纳德接过,一股少女汗珠的味道从手帕上传来。他低头看着波姬,这个女孩的面容是非常典型的阿美利加美女,下颚有些宽,下巴正中是一个小坑,竖着把下巴分开。
眼睛中等而修长,睫毛很长,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一双眉毛,粗粗地很有些野性。没有这股野性,波姬更像是一个精致的城市美女,有了这股野性的眉毛,则有一种阿美利加农村姑娘拿着干草叉的味道。
罗纳德把这些胡思乱想清出脑袋,波姬是少年成名的模特,很会打扮自己。脸上还敷了一层薄薄的粉,在阳光下呈现出来。
罗纳德心中有莫名其妙的想起叉草垛的波姬,回过来看了一眼她的脸庞。
波姬似乎感觉到罗纳德的目光,也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让罗纳德仿佛失神了一下。
“波姬,波姬,你没事吧?”特瑞闻了医生的嗅盐以后,醒了过来,马上来看女儿的情况。上了拖车的特瑞看到波姬坐在椅子上,脚上赤裸没有穿袜子,还冷敷这一个冰袋,一把搂住波姬就哭了起来。
罗纳德拍了拍跟来的米纳罕的肩膀,“还是去改改你的分镜吧,别这么干了。”
到了晚上,罗纳德在酒店米纳罕的房间里画了几个分镜画面,“这样不是一样可以呈现赛车的效果吗?”
首先他把波姬坐在车子驾驶位置上的镜头画好,“这里让前车皮卡上的摄影机,对着波姬拍摄。”
然后是几个远景,和近景拍摄波姬的背影,“这几个镜头用男人替身演员,戴上假发冒充。”
“这样蒙太奇剪在一起,不也能表现戴尔风驰电掣的赛车水平吗?”罗纳德把画推给对面的米纳罕。
“罗纳德,你是个天才。他妈的,我要是有你这个分镜设计水平就好了。”米纳罕一拍大腿。今天的事故让他吓坏了,刚才画了好大的精力,签署了很多不平等条款,才把波姬的母亲安抚好,同意波姬继续拍摄。
不过所有的镜头,都不能让波姬自己亲自拍摄了,所以他找到罗纳德,来重新设计分镜头。
米纳罕回身到了两杯烈酒,递给罗纳德一杯,“你不如留下来,帮我拍完剩下的剧本吧。虽然导演的名义,因为工会规定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让你挂名制片人。
怎么样?得了奥斯卡奖最佳影片,也可以上台领奖。你知道导演奖一般不会颁给你这么年轻的人。但是制片人就不一样,当年‘飞越疯人院’的制片人迈克尔·道格拉斯也很年轻,一样拿到了他的小金人。”
“我得回去忙‘彗星之夜’的发行和营销了,这次度假已经耗了我很多精力和时间,我得回去休息一下。”罗纳德婉拒了邀请,他翻完了剧本,也看了一点之前拍摄的样片,非常生拉硬拽。
如果只是单纯的探险片,赛车片,到还好,但是加入了很多其他电影的元素,也有很多照抄经典之作的镜头,罗纳德只觉得生硬,中途插手实在是没信心能把这电影救回来。
“这样吗?你真的不愿意参与?这可是很难的的机会呀。”
“不了,‘彗星之夜’你也有投资的,我回去忙发行也是给你挣钱。”
“好吧,今天你真的让我很吃惊,我没想到你的水平这么高。以后你一定要为我拍一部电影,我拍完这部,就会阿美利加和你签约。”
“好吧,有空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拍的,不过剧本得我来确定,剪辑也必须听我的。”罗纳德一想到米纳罕那个剪辑的奇葩品味,就觉得害怕。
“一言为定。”米纳罕伸出手,和罗纳德握了握,“我这个人说话算话,到时候我来找你确定题材。”
“一言为定”
回到自己房间的罗纳德,拿起电话给远在伦敦松林片场的海伦打电话。以色列这里比伦敦早两个小时,那边正好是海伦昨晚健身项目,吃完晚饭休息的时候。
“海伦,我是罗纳德。”经过接线员的努力,罗纳德把电话摇到了海伦的房间。
“罗尼,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你还在以色列吗?”
“是啊,我今天经历了一桩可怕的事情,所以打电话来和你聊聊。”罗纳德把今天片场惊魂的事情,对海伦说了一遍。
“这么可怕的吗?波姬没事吧?”
“她很幸运,如果车子翻向另一边你可能就会在电视新闻里看到报道了。我觉得心里不安,所以给你打电话,能让替身演员演的,一定不要自己上啊。那些危险镜头,什么飞行,追逐,开车,入水之类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个镜头挺危险的,本来我还不觉得。”海伦在电话那边也有点感慨,她有个镜头是从湖里快速飞出水面的镜头,本来打算用吊车在松林片场的湖边拍摄,她穿着女超人的制服,身上帮着钢丝,从湖里被吊车拉起来,一跃而起。
“就是啊,这种镜头玩意钢丝缠在你身上怎么办,要是玩意掉在湖里……”
“额,别说了,太可怕了。罗尼,我让经纪人和导演去交涉,这个镜头还是让替身来吧。我可不像因为方法派演技受伤。”
两人又说了一会情话,罗纳德把电话挂上,准备休息。
片刻以后,门外想起了敲门声。罗纳德知道这里的酒店隔音不太好,不知道门口是谁,会不会把自己和海伦的情话听了去。
打开门一开,正是波姬小丝,她脚上还绑着一个小冰袋,一跳一跳的,拿着一盘子小零食站在门口。
“波姬,你的脚好点了吗?可以走路了?”罗纳德让进波姬,让他坐在沙发上。
“我,我……我来感谢一下你。”波姬放下盘子,两眼看着罗纳德。
“没事就好,米纳罕说先休息两天,你好好休息。”罗纳德笑笑。
“罗尼”,波姬突然抱住罗纳德的脖子,“我今天好害怕,还好有你在。”
“没事了,没事了。”罗纳德用手拍拍波姬的后背,只觉得又闻到了上午那种少女身上的味道。这个被“时尚”杂志评选为最美丽的阿美利加少女的姑娘,还真是魅力难挡。
波姬放开罗纳德,又看着罗纳德的眼睛,这个男孩今天救了自己,原来几次和他合作广告和电影也非常令人愉快。
今天他抱着自己跑向拖车的样子,真的非常有英雄气概,在拖车上的那一眼,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罗纳德只觉得波姬的脸越来越靠近自己,头发上传来的香气也越来越浓,一下子自己好像有了一些冲动,慢慢地对着嘴唇吻了下去。
波姬的嘴唇被男人的嘴唇包住,一股热流让她全身瘫软,后背被罗纳德轻轻挽住,还是第一次不需要调整身高,就可以和男人拍吻戏呢。
不对,这不是吻戏,而是真正的接吻。波姬一下子上了头,抱着罗纳德感觉一阵头晕,原来银幕下真正的热吻是这样的吗?
突然,她想起了刚才在门外听到了罗纳德和女友打电话的声音,连忙一推罗纳德。
“波姬”,罗纳德看这对方,她的脸迅速的变红了。
然后波姬一推罗纳德,回身把盘子一拿,把里面的零食撒的到处都是,“我走了”。
波姬小丝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很难为情的事情,不顾脚上的伤势,一瘸一拐地快速走向门口。
罗纳德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不算背着海伦偷吃吧。
正一愣神,波姬已经开门出去了。罗纳德追上前去,拉住波姬的手。
波姬甩开她,“我感觉好羞愧。”然后加速走向电梯。
“我……”罗纳德听了她最后那句话,也有点讪讪,目送波姬上了电梯,失神地回去了自己房间。
第三十二章 试映
“罗纳德,你好棒。”波姬小丝躺在罗纳德右边,她抱着罗纳德,一只脚挂在罗纳德身上,满脸幸福的说道,脸上还有没有消退的红晕。
“嗯,波姬。”罗纳德也亲了她一下。
“下去,轮到我了。”左边是海伦,抬起腿把波姬的腿一下从罗纳德身上蹬掉,然后拉过罗纳德。
“嗯,海伦,你也在这?”罗纳德惊诧了一下,不过见两女毫不见外,于是转向左边,伸出两手抱着海伦亲了起来。。
“先生,先生,我们马上就要到机场了,请你把椅背放直。”
空姐用手抵住罗纳德双手乱摸,职业的声音传到了罗纳德耳里。
醒过来的罗纳德讪讪地放下抱着美女空姐双臂的手,“抱歉,我做了个梦,今天洛杉矶的天气怎么样?”
“是个晴天。”空姐接着去叫下一个乘客了。
自从波姬小丝从自己房间逃走以后,罗纳德见她就有点尴尬。波姬也忙于拍摄,面对罗纳德的时候不多。等到罗纳德启程回国的时候,两人只是拥抱互祝对方好运。
不过这个吻让罗纳德很难忘,在回国的飞机上睡觉的时候,居然做起了春梦。反正梦中啥都有,也不用负责任,罗纳德还有点怀念。
回到洛杉矶,睡了两天消除疲惫,倒完时差以后,罗纳德又去找大西洋公司,谈“彗星之夜”的发行准备。
大西洋公司的总裁汤姆·科尔曼(tomcoleman)告诉他,“山谷女孩”定在四月底首映,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五月份就可以开启“彗星之夜”的宣传工作。
不过具体的上映时间,还要看“山谷女孩”的票房收入,以及其他电影的票房情况而定。小发行公司没办法提前一年定好上映时间,都是插空在院线票房需要新片的时候。
今年五月份有星球大战的最新一集,从“绝地复仇”改名“绝地归来”的大片续集。六月还有最新一集007“八爪鱼(octopussy)”。预计自己的电影,最早也就在这两部大片的夹缝中上映,再晚则要碰上暑期档,那里的竞争更加割喉战。
不过在确定档期之前,罗纳德还有把电影送到mpaa评级,以及做两次试映。
送审自有大西洋负责,罗纳德则张罗起了试映。一般的试映分圈内人的内部试映,和一般观众的外部试映。
有了新式胶带的帮助,罗纳德可以用工作拷贝来搞两次试映。根据观众的反应,做一点最后修改,然后再剪辑底片,冲印拷贝。
首先举行的是内部试映,罗纳德把自己相熟的圈内人都请来,给自己提意见。
卡梅隆和盖尔,罗杰·科尔曼是新世界那边的朋友。“快节奏”剧组的几位主演,詹妮弗·杰森·李,菲比·凯茨,编剧卡梅伦·克罗,都悉数到场。凯瑟琳·毕格罗和威廉·达福是纽约那边的朋友,正巧还在洛杉矶国际电影展,也被他请来看片。
除了忙着新片的汤姆·克鲁斯,和戴安·莲恩,几乎所有能请到的圈内好友,都来看“彗星之夜”。
“喀喇喇……”最后一声卷片的声音结束,留着剪辑痕迹的电影放完,罗纳德吩咐助理端来酒和饮料,小食,自己则游走在众人中间问他们的意见。
“特技部分很不错,我觉得我们的‘终结者’也要这种风格。”卡梅隆和盖尔对着罗纳德的特效表现很赞赏。
“你那个片名花了多少钱?”卡梅隆很在意这些细节问题,这个片头和字幕,好像成本很高才能做成的。
“免费的,我找的amex公司做的,他们的ado特效机想打进电影市场,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和他们的代表聊聊。”罗纳德指指片场里正在四处发明片的amex公司的销售代表说。
“好像效果不错。”
“是啊,我听海伦说,‘女超人’的片头,也是特效效果,大概最终要花一百万美元的制作费。这个虽然效果没那么好,最多也就上万美元搞定。”
卡梅隆也就顺便问了一句,他对特效的了解要比罗纳德深刻的多。
“对了,你们的‘终结者’的融资怎么样了?”罗纳德问起他俩。
一听到这个问题,卡梅隆和盖尔开始苦笑摇头。他们找了十几家公司做融资,但是还是同样地问题,卡梅隆写的剧本都觉得很好,但是他当导演信不过。为了吉姆的处女作,他们还在努力。
“行吧,到时候我们找时间聊聊。我有个以色列朋友,他欠我一个人情。等他回洛杉矶,我介绍你们找他谈谈。”
两人聊了聊,之后就要提前离开了。罗纳德送走他们,又回到放映厅继续找人聊反馈。
罗纳德找到编剧搭档卡梅伦·克罗搭话。克罗看了电影以后很兴奋,“你这个电影真的是一百二十万美元拍的吗?我怎么看上去比快节奏还要花钱多似的。”
“哈哈哈,那当然是有一些取巧的手法的。在某几个镜头上花足钱,有些戏就随便一点。”
“真好,我有机会,也要学学做导演。把编剧变成影像,确实很有意思。”
“你现在在忙什么?”罗纳德问克罗。
“我还在忙阿特·林森的那个项目,他还是想拍快节奏的续集,高中生毕业以后走上社会,独立的故事。这次他想自己当导演,可能看了你的导演工作,有些启发和灵感。我现在正在改剧本。”
“祝你们好运,你对我的这部电影怎么看?”
“不错,我觉得你的编剧水平又有提高,这电影里的几个元素,其实很好的被两位主人公的故事结合起来,不像快节奏还衔接的不够好的感觉。”
“南希,你觉得呢?”罗纳德问克罗的女朋友,摇滚乐队的女歌手南希·威尔逊。
“我觉得这个故事好看,比上次你们的电影更好看。这两个女主角很酷,很有摇滚范儿,做事情很有决断,又能打拳,和僵尸搏斗,又能拿枪和邪恶科学家斗法,最后还有浪漫的爱情,我觉得好看。”
罗纳德哈哈大笑,这算是普通观众的反馈了。
他接着又去问“快节奏”的两位女主角詹妮弗和菲比。
“嗯,我觉得两位主角没有太多的表演余地,这里的人物比较扁平。”詹妮弗·杰森·李开口就有批评的意思。
“我看的挺过瘾的。”菲比·凯茨连忙拉拉好朋友的手,“这又不是那种剧情片,反正从头到尾我都看得很投入,就是最后没来个大爆炸,没有狠狠地惩罚那些邪恶科学家,觉得有点不爽。”
“嗨,我这不是没钱嘛。”罗纳德哈哈一笑。演员的总是事先找表演的层次,不过这部剥削片谈不上啥复杂的表演,怪不得演员世家的詹妮弗觉得没挑战。
“其实还是有不俗的表演的,两个女主角在家中重逢的那一场戏,还是能看出很好的节奏。”威廉·达福加入进来,和两位女演员开始聊起演技的细节。
“罗纳德,我问你个剧本的问题。”
“请说。”
凯瑟琳·毕格罗也凑了过来,“彗星来是哪一天?”
“啊?”罗纳德没想到毕格罗对这种细节那么关注。
“两个主角去的那个广播站里,录音中提到离圣诞节还有十一个购物日。如果我们把二十四日圣诞夜算作最后一个购物日,这意味着彗星在十二月十四日来的。”毕格罗算给罗纳德听。
“啊,对”,罗纳德点头同意。
“但是雷吉娜说服萨曼莎所有人都死了的时候,她说‘现在是星期六早上,孩子们都在哪里?’,所以彗星是在星期五晚上通过的。”
“啊,这,你说的对。”罗纳德也没有很在意这个问题。
“但是今年的十二月十四日是星期三,也就是说你的电影不是发生在今年?”
“啊,你怎么知道今年的十二月十四号是星期几啊?”罗纳德奇怪了。
“我这里后面有日历。”凯瑟琳拿起笔记本,翻到了最后的日历,查出来对罗纳德说道。
“这没啥关系吧?”
“虽然你是科幻片,但是细节尽量准确还是好的。”
罗纳德挠挠头,对毕格罗这种对细节的追求有点不理解,电影没必要这么真实吧?
不过他还是找人查了查,一九八四年的十二月十四日倒是星期五,这么看也许原片是在明年上映的?这两处细节都是他按照梦境中的台词照搬的。
“罗纳德,尼的电影狠好看。甚么时候也给我一个角色?”来问他的是“闪电舞”里给女主角詹妮弗·比尔斯做舞蹈替身的髪国人马琳·贾汉(marinejahan)。
“哈哈,马琳,等你的闪电舞上映了,你不会缺少机会的。”罗纳德和她聊了几句。
“闪电舞”制作的很快,已经弄好拷贝,准备四月份上映了。两位制片人唐·辛普森,和杰瑞·布鲁克海默都在忙发行,这次没有请他们来看自己的电影试映。
“我也希望呢,你回来参加首映式吗?”
“会的,我拿到了请柬。你也会去吧?”
“嗯,我和我丈夫都回去,我们剧组可是有不少人当上主演了,演那个酒吧舞女的辛西娅·罗兹,去了史泰龙的项目当主演,我们都很羡慕她,不知道攀上了那条高枝。”
“嗨嗨,只要‘闪电舞’能卖座,你一定也会出名的,不用担心没机会。”
第三十三章 评级和营销
“彗星之夜”送到了mpaa评级,给出了r级的评价。
罗纳德觉得有点不爽,自己拍摄的电影已经很小心了,没有裸露镜头,没有暴力场面,也没有过分的粗口,整部电影轻松愉快,还很符合阿美利加的主流价值观,怎么就给凭成r级了?这得少多少观众?
“有少量粗口,女孩对话里有胸罩等词语,女孩和继母互相扇巴掌,另外僵尸和女孩的搏斗,已经女孩有枪打爆了两个僵尸的头,主要就是这些地方,让mpaa给了r级。”
大西洋发行负责送审的经理向罗纳德解释了mpaa回函中解释部分的条款。
“这叫什么理由?”罗纳德很不服气,“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拍的‘法柜奇兵’,里面那么多打斗的镜头,比我这个两三拳就逃跑的多多了吧?还有惊吓的部分,那些骷髅,也比我这个僵尸可怕多了好吧?”
“抱歉,罗纳德。这是我能力之外的事情了。其实大制片厂会有这种优待,mpaa的几个主要机构,就是七大制片厂,所以他们的电影可以得到一定的优待。我已经全力争取了。。
‘夺宝奇兵’出来以后,也受到不少媒体的批评他们过于放纵了pg的标准。”
“但是他们还是拿到了pg,哎。”罗纳德看到自己的r级的回函,还好没有太过分,给自己评个x级,那样就没有主流院线肯放映了。r级就r级吧,早知道就多拍点刺激镜头了。
“其实在r级,和pg之间,还有很大的空间,应该多加一个评级才对。”罗纳德嘟囔了两句,还是接受了这一事实。
“我们的发行能力有限,也不会有太多的营销活动,只有几份报纸的采访,和院线的海报和物料,其余的方面,还需要你多多曝光,接受采访,这样才能引起电视媒体的更多注意。”
“我知道,这个月和下个月,我要去参加三部电影的首映式,再去三个剧组探班,都打好招呼了,他们会让我蹭一点点报道的。”罗纳德早就和大西洋的总裁约定,利用自己的资源来推介电影。
“还有那个主题曲girlsjustwanttohavefun”的mv播放,我们也和肖像唱片做好了协调,就在我们电影上映前一周,他们的mv在mtv台开始播放。”
“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在mtv台做点广告?”罗纳德问道,自己经常看到很多年轻人很喜欢看mtv台,包括自己表妹唐娜也是。
“我会和他们联系,但是广告费不便宜,我们只够在上映前稍稍投放,主要还是要看那首主题曲的mv效果。”
马上要首映的三部电影分别是科波拉的“世外顽童”,他的作品向来有很多记者关心。然后是“闪电舞”,这部电影是派拉蒙发行的,也不会缺少记者。
最后一部是“星球大战—绝地归来”,caa帮忙弄到了首映的请柬。这是大事件,更加少不了记者。
罗纳德这都是用奥斯卡的各奖项的选票,换来的首映邀请,和媒体的几句采访。caa的理查德帮他一手操办,连选票也不是他自己填的。
而三部正在拍摄的电影,也是他们找来的机会。一般大制片厂的拍摄期间,都会放出一些八卦新闻,让记者到拍摄所在地采访。罗纳德也见缝插针,在采访的时候去露露脸,混个一两句。
比如,“在片场还见到了年轻导演罗纳德·李,他的新片,科幻和僵尸题材的‘彗星之夜’,值得期待。”
第一部是史泰龙导演,约翰屈伏塔主演的“龙飞凤舞”,马上拍摄完成。罗纳德作为改过一稿的编剧,可以去转转,还可以找不知道为啥混到女主角的辛西娅·罗兹,去给她探班为理由。
第二部是“浑身是劲”,派拉蒙在开掉了原制片人雪莉·兰辛以后,进度加快了不少,赫伯特·罗斯导演也放弃了沃伦·比蒂的美人鱼项目,回来执导此片。罗纳德也可以作为编剧去探班。
最后一部就是戴安·莲恩接下的那部未命名项目,据说已经在洛杉矶开修很大的布景,把芝加哥的街头整个复制到摄影棚里。等媒体采访导演兼制片人沃尔特·希尔的时候,罗纳德可以以看看布景的名义去蹭几句话。
在caa办公室里的罗纳德定好计划,让经纪人理查德记下时间,倒时候提醒自己出席。
“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你的贴身助理了,罗纳德。”理查德说道。
“你帮帮忙吧,我现在哪有钱请助理,所有能动的钱,我都投到电影项目里去了,等上映完我拿回来,在给你奖金。或者你帮我找找有什么新项目?编剧导演都行。”罗纳德笑道,理查德还是只有自己一个客户,算是自己三个经纪人里混得最差的。
“好吧,你可别忘了。我再给你送一束花给海伦吧,我们在伦敦办公室的同时正好要去松林片场探班,女超人就要正式开拍了。”理查德拿出小本子,向罗纳德汇报着情况。
“对了,有个叫吉姆·卡梅隆的让你回电话,刚才他打到caa办公室,说你家里没人接电话。”
“好,我给他回电。”罗纳德拿起caa办公室里的电话给卡梅隆打去。
“罗纳德,你说的那个以色列经纪人什么时候能回来?”盖尔见到罗纳德接了电话马上赶到了她和卡梅隆住的公寓,心中感动,她给泡了一杯咖啡,马上就问道。
“额,他现在在以色列拍波姬小丝的电影,恐怕还要一两个月,怎么,你们这么着急吗?要不我给他挂个电话?”
“算了,三百万的资金缺口,不是一个电话就能办好的。”卡梅隆说道。
“你们怎么了?是不是猎户座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哎,就是我们最害怕的一种情况,猎户座那边的消息说,已经有人在吉姆的剧本上改头换面,开始向各大制片厂推销,要是我们不马上找到融资的另一方,很可能要被那个抄袭的抢先了。”
“我记得你们已经谈了好几个月了吧?还没有找到识货的人嘛?”罗纳德也为朋友的融资困难感同身受,这年头找钱是最难的。
盖尔和吉姆两人也叹了口气。
“主要的问题出在哪里?”罗纳德喝了口咖啡,“终结者”这个剧本,既然被猎户座看中签了发行合约,按说再去找其他的投资,不至于这么困难。
“主要个困难是两个,第一是制片人对它的特效最终呈现效果没有信心,我们把草图,模型,都带去过给制片人看,但是他们好像无法想象在银幕上的那个机械超人。
第二么……”
盖尔说道这里住了嘴,看了看卡梅隆。
“没事,第二主要是不信任我这个新人导演。”卡梅隆知道盖尔怕自己的自尊受害。
“但是猎户座已经信任了你做导演,所以主要问题还是第一个吧?如果你能够有办法让他们相信你的机器人终结者形象,那么你就能打开局面对不对?”
罗纳德帮着两个好友分析情况。
“确实可以这么说,罗纳德,你很擅长找到问题的重点。”盖尔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孔夫子说的嘛,要抓住主要矛盾。”
“咦……”,罗纳德突然想起了什么,“能把你的草图素描,给我看看嘛?”
“当然”,卡梅隆拿出一张终结者的素描,递给罗纳德。
那个液态金属机器人,可以模拟其他人长相的,已经被卡梅隆从剧本里删去,罗纳德看到的是另一个杀戮机器人,终结者800.
精神的短发,健壮的上身穿一身皮衣,脚下一条皮裤和靴子,手里是霰弹枪。整个终结者大概就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的形象,脸上最显著的是他的墨镜,和方下巴。
“你知道嘛?我女朋友海伦是怎么得到她的第一个女主角的?”罗纳德有了个想法……
“这个办法不错,我们可以试试。”盖尔听罗纳德说了想法,非常赞同,“我们确实需要一个真人终结者,给他们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你手里有什么候选?”罗纳德问道。
“海姆代尔公司(hemdalefilm),他们很有钱,原来是为不列颠演员避税用的一个壳公司,不过现在钱多了也想投资影片。我们去约见过他们的高层,但是上次正好他临时出差。”
“啊,我说的是有什么候选演员,可以演终结者,那个形象得要一个高大威猛的才有说服力,吉姆身高可以,就是有点瘦了。你们得找一个合适的人去演他一下,让高层看见,才会加深印象……”
“……不是,你们看着我干嘛?”
“罗纳德,就当你帮我一个忙,扮演一下终结者,去海姆代尔融资吧。我看你最适合演终结者的形象了。”卡梅隆目光炯炯,拉着罗纳德的手就不放。
“可我不会演戏啊。”
“罗纳德,帮个忙,其实不用什么演技,你只要戴上墨镜,装出一副很酷的样子就行了,所有的销售,都由我来。”盖尔也很满意,上来摸了摸罗纳德的肱二头肌。
“额,好吧,不过我真不会演戏,只能站着或者坐着展示一下形象。”
“这就给他找一套皮衣皮裤,你打电话给老搭档特技化妆来,我们再试试妆。”
第三十四章 这身挺配我
海姆代尔公司的办公室在西好莱坞的边上,公司不大。秘书们就在外间共同办公,大房间的深处,是一件制片人的小办公室。
下午的时候,秘书们还保留了不列颠人喝下午茶的习惯。几位秘书在一起喝喝红茶和咖啡,聊聊八卦。
“砰!”大门口传来一声巨响,上锁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位秘书受到了惊吓,有个秘书的热饮溅到了手上,疼地她叫了起来,“啊啊……”
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根根直发朝天竖起,一双大飞行员款式的雷朋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他穿着皮衣皮裤,下面是一双皮靴,走在地板上蹦蹦响。。
他一步步地朝着秘书们走近,一言不发。
秘书们吓得把尖叫缩了回去。
来人慢慢地走到了屋子中间,看了看大家,然后径自在沙发上做了下来,背还是挺得笔直。
听见巨响的制片人,从小房间开门走了出来查看,正好看到了来人坐在沙发上,戴着墨镜的眼睛蹬着自己,吓得他也哆嗦了一下。
“先生,请……请不要伤害我们,请问你需要什么?我这里有一点现金……”一个胆子大一点的秘书,吓得问他要什么,。
只见这个来人把墨镜取下,还有张长得不错的脸。他默不作声,对着所有人扫视了一圈,然后对着门外一指。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只见门外走进了一男一女,女的抢先对着制片人伸出手,“你好,先生,我是打电话来约好时间的盖尔·赫德,这位是吉姆·卡梅隆,我们是来谈‘终结者’的项目的。”
“他,他……就是你们准备的终结者形象吗?”制片人终于明白了,这是上门推销电影项目的。只是这种出场方式让人意想不到。
“是的,这是我们的一位朋友,他演的就是终结者的形象,来自未来的杀戮机器,先生你觉得怎么样,不妨我们进去详谈?”
制片人和两位访客走进了办公室,进门前又看了一眼这个怪客。
罗纳德已经摘下墨镜,向诸位秘书道歉,并且贴心的送上几张vans鞋子的折扣券,和电影兑换券做赔礼。
几位秘书恍然大悟,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连忙给他端来了一杯红茶和几块烤的很香的黄油饼干,罗纳德和她们一起吃了起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罗纳德已经和秘书们成了好朋友,聊起了很多海姆代尔公司的八卦,这个公司是靠给不列颠明星避税起家的,不求特别大的商业成功,而是喜欢投资一些明星演员喜欢的艺术电影。
“啪”,办公室的们被打开,制片人送卡梅隆和盖尔出来。
“很好,你的想法非常棒,我会给猎户座的……打电话的,我们约时间在一起聊聊,这个项目我非常喜欢。不过,演员得换一个有名气的。”制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正在闲聊的罗纳德,确认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演员。
“太棒了!”三人走出了海姆代尔的办公室,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海姆代尔也愿意匹配三百万,而且他们同意卡梅隆做导演,今天的展示太成功了,他对吉姆的构想很惊叹。”盖尔非常高兴,这样一共融资到了六百万美元,再找几个小的投资人,就可以开拍了。
“主要是罗纳德踢门进去的那一下,把秘书们都吓住了,给了制片人很深刻的印象,这个终结者的形象太逼真了。”吉姆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要不你来演男主角算了。”
“嚯,你可饶了我吧。今天那一脚我差点扭伤,还好我是装哑巴,否则你看看我这个紧张的样子,肯定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原来在‘摇滚高中’里客串的不是挺好的吗?”卡梅隆问道。
“那是客串,主角要演技的,我紧张的很,生怕演不好误了你们的事情。”
吉姆搂了一下罗纳德,也没说话,两位好朋友心中有数,不需要口头感谢。
“那你们准备找谁演男主角?我看制片人是想找个明星?”罗纳德对别人打量自己很敏感,捕捉到了最后告别时候的制片人审视的眼神。
“我不晓得,总之我们的预算不多,还要分出大部分在特效上,只能找那些片酬低,但是有一定名气的演员,而且必须是壮汉。”
“这样的话,那不就是找其他行业的名人转行演员的那些?”盖尔说道。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个人。”罗纳德放下咖啡杯,“你们谁看过那个橙汁广告吗?就是那个前橄榄球明星,名字缩写就是oj的那个,和橙汁的缩写一样。”
“oj·辛普森?”卡梅隆问道,见罗纳德点点头,他也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琢磨了起来。
“嗯,他演技可以,前几年还演过电影‘卡桑德拉大桥’里面的那个警探。”盖尔插话。
“但是他形象太健康了,前nfl全明星,退役后又担任电视评论员,没人会相信他能演一个杀人机器的吧?”卡梅隆想了想还是否定了。
“倒也是,你们慢慢想吧,剩下来就是你们的事情了。”罗纳德把咖啡一饮而尽,“这身就给我穿着吧,我觉得还挺配我的气质的。”
“好,你要去买辆哈雷摩托就最合拍了。”卡梅隆对哈雷情有独钟。
“不了,我定了一辆本田250,那玩意不容易坏。我可不像你这么会自己修车。”
“随你。”
“对了,到时候你们立项接受采访的时候叫上我,我蹭个采访。等我的电影上映了,你们也来,互相帮助一下。”罗纳德对盖尔说道。
盖尔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低头开始算起项目的融资和分配来了。
打了个招呼先走,罗纳德去了本田摩托车销售店提车。
东瀛人的企业非常讲究客户体验,笑脸相迎的销售,迎出来给他到了一本茶,上次来订车的时候,就知道罗纳德喜欢喝茶。
“罗纳德桑,这个车子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请随我来。”一哈腰给罗纳德行礼,然后伸手请罗纳德进展厅。
一辆枣红色的大摩托就停在那里,马力强劲,大灯闪耀,车把微微向下,和一般的东瀛车讲究轻巧,重心靠前不同,这辆大排量的摩托车重心比较靠后,但又不像哈雷那样过于靠后,几乎要躺在车座上。
罗纳德骑上去试了试,很合适。
销售双手封上了钥匙,“试试?”
罗纳德一插钥匙,转了半圈,然后用右手握住车把,转了两下油门。左脚着地,右脚踩住启动杆,一脚踩下。
“轰轰……”
马达的声音让罗纳德找到了感觉,一放刹车开了出去。
在门外骑了几圈,罗纳德回到销售那里,他把一顶头盔奉上,“还有一个在后面箱子里。”
罗纳德点点头,戴上墨镜,然后按上头盔,整理好绑带。一踩油门就上路了。
到了caa的办公室,罗纳德停好车,手捧头盔进了办公室,也成功地引发一阵骚动。秘书们都过来和他说话问好,好趁机捏捏罗纳德的肌肉占点便宜。
看来这身真的非常配自己,无形中把那些比较文质彬彬的气质去掉,突出了罗纳德的身材和男性气质。再加上一脸络腮胡子,宽阔的下巴,正是这些女秘书最喜欢的型男。
罗纳德穿过大厅,走到了尼西塔的办公室,这里是他约凯瑟琳·毕格罗和威廉·达福来谈事情的地方。
“哦噢,你不考虑试试当演员吗?”,凯瑟琳·毕格罗站起来,上下打量了罗纳德,好像遗憾上部电影没有让他来拍。
“哎,真的效果这么好吗?”罗纳德心想,以后要不穿着往这种风格靠靠。
“说正事,你的电影‘无爱’,我已经把海报给加农炮影业的约拉姆看过了,他有兴趣,愿意和你们聊聊,到时候可以作为你的发行商,去戛纳影展上试试。他说髪国人更加喜欢一些反应阿美利加阴暗面的电影,也许在欧洲和东瀛会有销路。”
“太谢谢你了”毕格罗站起来拥抱了一下罗纳德,威廉·达福也很开心。
“别谢我,他们本来就希望采购一些电影去戛纳卖,就是你们的电影海报,可能会和波·德里克,和费·唐娜薇的两部艳情片在一起,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接受。”
“这没有问题”,毕格罗为了卖出去电影不在乎这些小节。
“不是,难道费·唐娜薇已经沦落到去拍艳情片了吗?”
“不是”,罗纳德把墨镜摘了,在室内戴墨镜有点怪,“是这样,加农炮的米纳罕总是往电影里加艳情的内容,所以会让配角加戏。他这个癖好有点怪,我和他说过了,你们的电影已经拍好很长时间了,不可能加内容。”
“这些人的想法真的奇怪,为什么女性角色在银幕上就要扮演男性的玩物,目标?没有自己的一点个性和追求呢?”毕格罗作为女导演,其实对这种风气早就有点厌恶,但是她一个拍电影卖不出去的新导演,对此毫无能力改变。
“你把我问倒了。”罗纳德两首一摊。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两人道谢,拿上罗纳德给的米纳罕的名片,去加农炮商量细节去了。
“说实话,你是不是尝试一下做演员?很多导演都是兼职演员的,比如你投票的奥斯卡最佳导演西德尼·波拉克,他本人也在‘窈窕淑男’里演一个配角经纪人。”
经纪人尼西塔拿出一个杯子,到了些白兰地递给罗纳德。今天这幅扮相,让他眼前一亮。罗纳德可能更适合这种蓝领工人的扮相,试试镜的话说不定能演一些特定角色。
“我投票的?”
“对,你最佳影片投的‘窈窕淑男’,最佳导演投的西德尼·波拉克,最佳男主角达斯汀·霍夫曼,最佳女主角梅里尔·斯特里普……”
“哦,对”,罗纳德想起来是他交给caa投票,帮他换媒体曝光机会的,“他们都是你的客户?”
“对,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们caa对演员的推广也很有一套的。”
“以后再说吧,我今天都紧张的很,生怕把生意搞黄了。看来我的演技还不太够。”
“铃铃铃铃……”桌上电话铃声大作。尼西塔接起电话,“谁?好。”
“找你的”他递过电话给罗纳德。
“我是罗纳德,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我是戴安,我到洛杉矶了,你在caa吗?我过去找你吧,到时候你陪我去片场看看,沃尔特·希尔导演在那里忙了大半个月了。”
“好啊,你这次要拍多久?”罗纳德在办公室等到了匆匆而来的戴安·莲恩。她还是那副摇滚女歌星的装扮,看见罗纳德今天也穿了一身皮衣皮裤,眼前一亮。
“挺长的,歌舞片据说很难拍。耶?我们今天穿衣服风格都一样?那个,帮我们拍张合照吧?”
尼西塔说好,拿出一个照相机,对着罗纳德和戴安拍了几张。
“耶?你还有摩托车?我要骑,我要骑。”戴安出门以后又看到了罗纳德新买的本田250,眼前一亮。
“你会骑摩托吗?还是坐在我后面吧。”罗纳德找了一下,在后座的储物箱上一按。箱子弹开,里面是一顶红色的头盔。
他递给戴安,然后上车启动摩托。戴安戴好头盔,跨坐在罗纳德后面,双手抱着罗纳德的腰。
“let’sgo!”罗纳德一转油门,开到中大档,摩托车发出一阵轰鸣,向着摄影棚飞驰而去。
第三十五章 怒火街头
在纽约街的环球片场,一个最大的摄影棚里,戴安·莲恩参加的那个剧组正在搭景,导演兼制片人沃尔特·希尔正在赶工监督。
经过戴安的介绍,罗纳德认识了这位票房成绩出色的导演。他在过去几年拍摄了两部大卖的电影:一九七九年的“战士帮”,和一九八二年的“四十八小时”。
沃尔特·希尔也是一个拍摄剥削片起家的导演,他的“战士帮”讲述的就是纽约街头的帮派故事,也欣赏罗纳德的“快节奏”,带着罗纳德和戴安一起参观。
caa事先帮他事先打好招呼,沃尔特特意带着罗纳德参观了三个摄影棚里的布景,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两个报纸记者,在一起采访,记录两位导演的对话。
“这里是戴安扮演的摇滚女歌星艾伦·安,开演唱会的场地。”两人走到了一件不大的摄影棚,里面的木工正在赶制舞台。。“这里会拍摄两场现场演唱会,光光布景就得花掉一百万美元。”
一个木质的舞台,上面有几支老式的麦克风,背景上还有一个工人在装霓虹灯管。底下是一个很大的观众区,前排有座位,不过样式也很老,很像六十年代的电影院。
“这真是大制作,很厉害。”罗纳德看得很羡慕,人家一个布景,就可以让自己拍一部电影了。
“请往这边来,这里是男主角汤姆姐姐的咖啡馆”,旁边一个稍小的摄影棚里已经弄好了咖啡馆的布景,这样几个摄影棚同时开拍,可以节省不少拍摄时间。
“这里是环球最大的摄影棚,我们会用来搭建芝加哥的夜景,重建一个芝加哥地铁站和城区。”沃尔特·希尔志得意满,一行人走到了最后一间,最大的摄影棚。对着罗纳德介绍起来。
这间摄影棚只比他在伦敦松林片场看到的那间拍摄“女超人”的小一些。“日以作夜?(dayfornight)”罗纳德问道,看来这部电影的夜景戏很多。
日以作夜是一种电影拍摄手法,在室内用灯光模拟夜景拍摄,电影胶片对弱光的曝光不太好,所以白天拍摄室内戏用弱光,在电影胶片上会显得和夜里一样,很多剧组的夜场戏都是这样拍的。
“不,那个不真实,我会把这个大摄影棚的外面,再套上一个大帐篷,遮蔽所有的光线,拍摄真正的夜景。”沃尔特·希尔自豪的介绍到。
“哦”,罗纳德已经被刺激的说不出话了,这种大手笔真的是挥金如土,谁让沃尔特·希尔找了个好搭档呢?制片人乔尔·西尔弗(joelsilver)硬是从环球拿到了一千五百万的制作预算。
“到时候我们会请一位服装设计大师,来给戴安订做演唱会的演出服装。”
两人聊的很开心,都问了问对方的背景。沃尔特·希尔做过剪辑,编剧,然后才干上导演,和罗纳德的经历相似,两人很有共同语言。
两位记者在旁边记录了一些详情,方便回去写稿子。
“罗纳德,这是我们的男主角,迈克尔·帕尔。”沃尔特给他俩介绍了一个中等个子的男子。
“日安(bonjour),戴安你好”,帕尔是一个肌肉型男,一副颓废小生的模样,好像还修过眉毛,擦过眼影。他的声音有一种刺耳的调调,让人很不舒服。
“啊,唉”戴安被他一个热情的拥抱拉到怀里,然后紧紧拥抱,最后要亲她一下。
戴安躲了两下,终于没有被亲到嘴,挣开帕尔的拥抱以后,向他介绍“这是罗纳德,我的好朋友,也是一位电影导演。”然后顺势躲到罗纳德旁边靠后的位置。
“罗纳德,哎?”帕尔朝他抬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你好,迈克尔。”罗纳德知道有些演员会提前进入角色,迈克尔·帕尔现在表现出来的可能就是剧中男主角的性格,倒也不以为意。
“你也是导演,哎?”帕尔拿出一把蝴蝶刀,这种菲律宾传过来的刀型,刀柄是两根活动的长条型把手。
帕尔把蝴蝶刀在手上耍了一个刀花,啪的一声把刀柄合在一起,露出了尖利的刀刃。然后又是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把刀刃折叠地收了起来。
“哦噢,你的刀功不错,是在哪家髪国餐馆做大厨的?”罗纳德觉得对方有点幼稚,吓唬谁呢?
“纽约的……餐厅,我在那里当了三年厨师。”帕尔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自吹自己的经历,怎么从小崇拜马龙·白兰度,怎么在餐厅被星探发现,又是怎么通过女明星南希·艾伦的关系拿到了这个角色。
“还真是个厨子,怪不得脖子这么粗。”罗纳德掏掏耳朵,回身找沃尔特·希尔。
“就到这吧,你们别忘了提一下我的好朋友罗纳德·李导演,他的新作‘彗星之夜’不久就要上映。”沃尔特·希尔也看出了帕尔啰嗦,连忙叫上记者来给他们拍照。
“沃尔特,我看过戴安的剧本,请问为什么电影的剧本这么薄?好像还没有名字?”罗纳德和沃尔特·希尔导演,送走记者之后随便聊聊天。
“那是我和制片人乔尔·西尔弗的共同想法,我们认为这部电影重要的是一种气氛,歌舞,用光,和颜色,其实故事不是那么重要的。名字么我们刚刚定下来,叫‘怒火街头(streetsoffire)’”
“怒火街头?”罗纳德心想不错,这种青少年喜欢的战争英雄回来救前女友的剧情,而且前女友还是时下最酷的摇滚女歌星,戴安这个选择其实也不错。可能只是自己之前没有看过这部电影,所以没梦到而已。
“是的,这是一部高概念的电影,我们问过很多年轻人,把他们心目中电影最酷的镜头都调查了,定制跑车,在雨中亲吻,霓虹灯,晚上的火车,高速坠车,打斗,摇滚乐,摩托车,皮夹克,还有为了荣誉拼命等等。”
“哦”罗纳德心想这道是一种新的办法,以前自己没试过。“你们下个月就开拍了吧?”
“耶,下个月的十五号我们就开拍了,不过现在还有大反派的演员还没有找到,阿美利加这种类型的演员不多。”
“哦,你需要什么样的?”罗纳德来了兴趣,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演员阿美利加少见。
“他应该是一种阴柔的坏蛋,聪明,有想法,对下属既冷酷,也照顾。让人一见就知道他是个邪恶的坏蛋,但是又不讨厌他。”
“你知道吗?我最近倒是见过一个演员,或许你可以试试他。”罗纳德想起了凯瑟琳·毕格罗处女作的男主角威廉·达福,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反派脸,但又很聪明的样子。
等到罗纳德从摩托车后面的箱子里,拿出“无爱”的海报给沃尔特·希尔一看,导演凝视良久,确实很有电影里那个大反派的气质。
他拿着海报,就去找制片人乔尔·西尔弗商量去了。
罗纳德一个人留在摄影棚里凝视良久,自己下一部电影,估计就能拿到大制作了,这种为了心目中的艺术效果,大肆挥霍的感觉还真是爽。
“罗纳德,罗纳德。”戴安跑了过来,“你说好和我一起去看电影的。”
罗纳德转头一看,男主角迈克尔·帕尔又晃着他的那把蝴蝶刀过来纠缠戴安。
“耶,我们去和导演说一声就走。”伸出胳膊让戴安拉着,两人去找导演告别了。
“shxt!”帕尔大喊一声,把蝴蝶刀转的哗哗乱响,一刀向前飞出,用这个潇洒的动作,给自己无往而不利的泡妞战斗的一次小挫折泄愤。
“当啷……”蝴蝶刀倒着飞了出去,打在木头的墙上,反而被撞歪了,掉在地上。
“shxt!”帕尔又跑过去捡起来,心疼的检查了半天,用衣服仔细的擦了擦。
“我送你会酒店,伯特还在等你吧。”罗纳德把红色头盔递给戴安,自己先骑上了摩托。
“不是去看电影吗?”戴安也胯了上来,在后面抱着罗纳德,抱怨了一声。
“哈哈,你不是要摆脱那个帕尔的骚扰吗?他可能是入戏比较深吧?下次你来拍摄的时候,记得让伯特一起来现场,他就不敢造次了。”罗纳德和帕尔接触下来,知道他只是个耍酷的小白脸。
“好吧,不过你过两天可别忘了和我一起去听演唱会。”
“忘不了”,罗纳德踩下启动杆,转了转油门,摩托车向前开去。
“嘟嘟嘟……”摩托引擎的声音低沉而暴躁,罗纳德在前面挡住了泠洌的早春冷风,只留下一点点和煦的微风,绕过他的身躯吹到后面的戴安身上。
戴安的长发从头盔里钻出来几缕,被微风吹起,留下一缕暖意。
第三十六章 史泰龙兄弟
“哎,这么多钱”,罗纳德长叹一声,在支票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下个月就要缴税,过去的一年赚了不少钱,但是可以避税的项目不多,必须拿出大笔的现金上缴给irs,罗纳德的现金开始吃紧。。。
还好“名扬四海”的作词,和“文字之星傻瓜书”的新一期版税已经到帐,还可以缓一缓,否则就要卖股票了。
和会计师劳伦斯·王核对好税款,签好支票,罗纳德去了caa,找尼西塔聊聊新项目。影视行业的收入比较高,但是也不稳定,为了生活还得接活。
“好消息,史泰龙想找你写剧本。他准备开发‘第一滴血’的续集。”
“哦?他不是不喜欢我的剧本吗?”罗纳德听到了是史泰龙的邀约,有点意想不到。
“他对你的剧本还是满意的,否则也不会在你的基础上修改,他只是喜欢突出自己的明星地位。”
“好吧,那电影叫什么?第二滴血?”
“很好笑”,尼西塔嘴上说着好笑,脸上没有笑意,他知道罗纳德对史泰龙修改他的“龙飞凤舞”剧本不满意。
“史泰龙出价可以,十万美元加上第二位署名,我也是看你最近想接剧本的活才找你的,你知道我这个意大利老乡sly可不太好说话。奥维茨先生的项目提议也被他驳了,如果你不乐意,那就早点说,我再去找其他人。”
“好吧好吧,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抱怨两句”,罗纳德接过了尼西塔手上的故事梗概看了起来。
“兰博:第一滴血第二部”罗纳德看了名字,原来是用夺宝奇兵的路子,第一部打响以后,第二部直接把主角印第安纳·琼斯的名字加上去,变成系列电影。
史泰龙写的故事很简单,兰博被关在监狱里面,后来阿美利加和越南停战,有些战俘没被释放,他的老上司上校来要求他去秘密解救当年的战友。
“嚯,这和第一部完全不是一个调子嘛。”罗纳德乐了,第一滴血第一部里那种对越战伤疤的揭露,和社会对越南老兵的冷漠全被放弃,代之以英雄兰博独闯虎穴,救出被国家放弃的战俘老兵。
“你知道的,大统领上任以后,对外非常强硬,又出访华国,延续了联华抗苏的大战略。所以民心渐渐开始对强硬的英雄开始生出好感。sly认为可以往那个方向发展,再说制片人是个象党的保守派。”
“ok”,罗纳德收下故事梗概,这次我会写的慢一点,还有电影发行要处理。
“没问题,史泰龙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当然你最好写快一点。”
尼西塔又递过本文档,“这是制片厂卡罗科影业的想法,他们希望史泰龙和约翰·屈伏塔搭档,这次是个双英雄的故事,兰博负责打,屈伏塔演的搭档负责高科技武器,把战斗场面写的漂亮一点,别怕预算不够,这次筹集了两千五百万以上。”
“当然。”罗纳德心中明白,这次史泰龙导演,屈伏塔主演的“龙飞凤舞”要是票房大卖,那么他们再次合作,同时出镜就成了一个大噱头,第一滴血的制片方卡罗科影业当然不想放弃这么个黄金搭档,大制作也是应当的。
“另外,你去‘龙飞凤舞’探班的事情也安排好了,正好他们的拍摄接近完成,有记者去采访,正好你去蹭个热度。”
“谢谢,没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罗纳德心想,要是不接,是不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还是尽快回到主流电影界吧,到时候这些事情都有专业人士,花大价钱帮你解决。”尼西塔也觉得这次罗纳德的电影如果投资回报率再次出色的话,那就有很多人会来请了。
连续两部不同题材,不同预算,不同制作模式的电影都挣了钱,那罗纳德可以说是一个值得长期投资的奇才了。
大制片厂会给他一两部中等制作练练手,如果能够驾驭大场面,或者搞定大明星的表演,那就可以放心的给他一千五百万以上的大制作,把他打造成一个好莱坞的吸金机器。
“罗纳德,欢迎你来。”龙飞凤舞片场的史泰龙喊停了一条的拍摄以后看到了来探班的罗纳德,伸出双臂拥抱了他。
大制作的人员配备也是最好的,史泰龙把导筒交给了第一助理导演,自有专业的人员来指挥下一场的布光和走位,他只负责指导表演部分就行了。
“这是我的弟弟弗兰克,这是辛西娅·罗兹。”史泰龙向罗纳德介绍了片场的几个主演。
罗纳德向他弟弟弗兰克·史泰龙问好,辛西娅是他“闪电舞“剧组的老相识,还是他介绍来史泰龙这里试镜的,没想到拿到了女一号。
“嗨,你好罗纳德,我听辛西娅老说起你。”弗兰克·史泰龙搂着辛西娅的胳膊,对着罗纳德说道。
“我希望不是我在匹兹堡的丑事。”罗纳德打了个哈哈。
辛西娅略微往旁边靠了靠,离开了一点弗兰克的胳膊,她拿到了女一号以后,才知道是导演的弟弟相中了他。
弗兰克·史泰龙原来是混音乐圈的,给哥哥的“洛奇”做过一些配乐的工作,也出过一张单曲,但是没什么反响。
这次哥哥做了导演,马上把他叫上,不光让他负责所有电影的插曲,配乐,还给了他一个男配角,就是辛西娅扮演的杰姬,被屈伏塔扮演的托尼·马内罗伤害了以后,找他演的角色做个备胎式的男友。
“没有,她说你对她们群演很照顾,还要想办法谢谢你呢。”弗兰克·史泰龙长得和哥哥西尔维斯特有点像,但是没有哥哥那种雄性激素爆棚的感觉。
“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罗纳德·李,也参加了这部电影的编剧工作,是我的好朋友。”哥哥史泰龙一把搂住罗纳德,对着来采访的记者介绍。
然后他轻轻在罗纳德耳边说道,“微笑”,并用力把罗纳德的肩膀往下按。
罗纳德知趣地稍稍下蹲,让身高差距不那么明显。然后把头微微向后仰,让史泰龙作出著名的洛奇重拳打自己,摆出被重量级拳王洛奇击中下巴的样子,让记者拍照。
这个著名动作影星,在片场处处都要显示出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哎”,正在发呆的罗纳德被史泰龙捅了一下。
史泰龙又撸起袖子,把拳头放在自己下巴下面,作出一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姿势。
罗纳德会意,也轻轻下蹲,仿造那个姿势也做了个一样的动作。
“好小子”,史泰龙摆完造型,打发走了记者,拍了拍罗纳德,“你很有我们意大利人的样子,是不是有意大利裔的血统?”
“我是孤儿,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一定有的,否则尼西塔不会签你”,史泰龙兴致很高,拉着罗纳德向拖车走去,要和他喝一杯,一路上大谈意大利人在好莱坞的权势。
罗纳德听得气闷,这个明星显然有点过于自信,不过两个超级卖座系列男主角在手,也没人能说些什么,只好嗯嗯啊啊的应付一下。
“别这样,弗兰克,我们是朋友,但……”
正在尴尬的时候,一阵女声从旁边的拖车里传来,罗纳德和史泰龙回头一看,辛西娅·罗兹从他弟弟弗兰克的拖车里走出来。
“弗兰克!”史泰龙叫住了后面和辛西娅纠缠的弟弟。
“我,sly,辛西娅她……”
“意大利人不需要这样强迫女孩子,懂吗?”史泰龙明星不满意弟弟的表现。
“辛西娅,我的弟弟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史泰龙的脸部肌肉有一半不怎么能动,所以严肃起来说话的时候,有不小的威摄力。
“我,我……”辛西娅·罗兹有点害怕,话也说不清楚了。她当然感觉到弗兰克·史泰龙对自己的意思,但是这只是女孩面对追求的正常反应而已,自己也没有答应用自己做交换来换取角色啊。
“辛西娅,你是不是答应过弗兰克什么,然后才拿到角色的?”罗纳德上前一步,站到了她身边,“别着急慢慢说。”
“我……我只是被你推荐来试镜群演的,这部电影有很多舞蹈角色。试镜导演让我回去准备演歌舞线后的舞蹈演员,但是第二天他打电话来说,让我试试杰姬。我才被召回试镜杰姬的,当时都有录像的,你们可以去看。”
“弗兰克?”史泰龙看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这种事情要么明着谈好,要么你有本事自己追求,弄到今天这样算什么。”
“一场误会,辛西娅。我看刚才弗兰克大概喝了点酒,有点醉倒,动作大了一些。”罗纳德看出了玄机,大概弗兰克·史泰龙看中了辛西娅·罗兹,让她进了主角的试镜。
两人拍摄期间没有挑明这个恩惠,弗兰克可能想凭借自己的魅力追求辛西娅,但是拍摄快结束了也没有成功,所以今天酒壮人胆有点过分。
“我,抱歉。辛西娅。”弗兰克低声说道。
史泰龙很不舒服,被罗纳德一打岔,弟弟就认错了,这种软弱的行为不像个意大利人。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还帮她拿到角色,也有点丢了史泰龙这个姓的脸。
“罗纳德,你很好。”
史泰龙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然后对着辛西娅·罗兹说道:
“趁你还没有作出,让你在南方的父母蒙羞的事情,赶紧退出电影圈吧。”
“我?”辛西娅被史泰龙语带威胁的一说,忍不住眼泪掉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 严格的导演
“别哭,田纳西女孩应该是坚强的。”罗纳德看着眼前哭得停不下来的辛西娅·罗兹,拿了块手帕给她擦眼泪。
“我没做错什么事情。”辛西娅擦了擦,止住了流泪。
“对,你没有做错什么事。不过这是好莱坞,电影业。这个行当里,要当心无缘无故的恩惠。。”
罗纳德看到被史泰龙威胁过的辛西娅已经恢复正常,“去给你的经纪人打电话,这种事情他会帮你处理得。”
“我的镜头会不会都被剪掉?”辛西娅的眼睛还有点红,不过她果然有南方女孩特有的彪悍,平时看起来柔弱,到了关键时刻非常能够独立坚强,就像“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骂一句以后就能收拾心情继续奋斗。
“你想多了,拍摄已经接近尾声,就算是史泰龙也不可能重新找人来全部重拍你的镜头的。这个时候就要经纪人来帮你出头,尽量减少你的戏份被剪。”
“那我会不会被史泰龙封杀?”辛西娅又想到史泰龙最后的话。
“不会的,史泰龙是大明星,他才没有精力来整你一个小演员。不过你以后和他,或者他朋友相关的项目没机会,那是免不了的。”
“我不怕,我一定会在这里取得成就的。我不会没有成名,就回家乡纳什维尔的。”辛西娅·罗兹到没有气馁,起身去给经纪人打电话了。
劝走了辛西娅,罗纳德又去和史泰龙道别。别看史泰龙刚才斥责了弟弟,不过辛西娅的戏份大幅度减少是必然的了。
出这种事情,罗纳德也不知道谁对谁错。离开剧组去caa的时候,还把这件事情当成笑话告诉了经纪人尼西塔。
“今后有这种事情,就要像这样第一时间告诉我。”尼西塔听完以后就拿起电话和几个人交谈了一下,“没事了,史泰龙没有追究,这事情他弟弟也有错。”
“话说这种事情到底是应该怎么处理的?我感觉弗兰克好像和辛西娅两人没有共识。”女演员用身体交换一个角色的事情常有听说,不过罗纳德还没有实际操作过。
“这种事情哪能这么处理,就算有交换,也应该通过经纪人进行,否则对方拿到证据,是可以起诉你的。这行里的女孩可是敢想敢干的。我看多数是弗兰克太过自信,觉得自己的魅力无人能当,给了辛西娅一个机会,就会乖乖地自动靠上来。”
尼西塔对意大利裔对男女之事特别自信的特点也清楚,摇摇头,“如果你有类似的想法,可千万要通过我来进行,不要自作主张。”
“嗨,我需要通过这种交换来交女朋友吗?”罗纳德哈哈一笑。
“记住就行,以后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尼西塔笑笑,“你的宣传计划还有探班‘浑身是劲’和几个首映式吧?”
“不错,过两天我还要去听摩城二十五周年的演唱会,不过那个我不是主角,你能帮我安排记者采访吗?”
“那个是明星云集的场合,你要是演员的话,还能安排。”尼西塔摇头拒绝,这种一二线歌星都能来二三十个的场合,罗纳德一个电影导演分不到什么报道。
“你去浑身是劲剧组的时候,要特别一点,所以我会和你一起去。”尼西塔拿出两张通行证,递了一张给罗纳德。
“怎么?”
“赫伯特·罗斯是一个正统的戏剧导演,他不会喜欢有人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片场的,所以我给你申请好了探班时间。”
罗纳德接过通行证,和一张剧组的宣传资料。他发现女主角正式自己梦见的洛丽·辛格,海伦在纽约演艺专高的朋友。男主角是一个不认识的名字,凯文·贝肯。
“怎么换人了,上次不是听说是罗伯·劳吗?”罗纳德上次听尼西塔说过,汤姆·克鲁斯婉拒了邀请以后,男主请的是同在“世外顽童”里演二哥苏打汽水的罗伯·劳。
“表面原因是罗伯·劳因为练舞脚踝扭伤不得不休息两个月,错过拍摄。实际理由是赫伯特·罗斯对他不满,认为他不尊重自己,所以提出换人。”
“这么严格的吗?”罗纳德出道以来,接触过得导演都是比较和蔼,善于启发演员,或者狡猾的诱导演员,这种严格而脾气大的导演倒是没有接触过。
……
“这脾气这么大?”来到“浑身是劲(footloose)片场的罗纳德和尼西塔面面相觑,刚给门卫看过通行证,进摄影棚,就听到导演的大嗓门在里面骂人。
“你在纽约的学校里,老师都教了你们些什么狗屎?这样的演技,也来拍电影?为什么不让经纪人找个演技教练好好学学?”
“我们要不要……”罗纳德觉得来的不是时候,导演这么大脾气,估计也很难配合自己蹭新闻版面的活动。
“小声,我们先出去。”尼西塔也觉得棘手,本来只是听说赫伯特·罗斯在片场经常辱骂演员,没想到今天正好碰到。
“你们是谁?”导演听到了摄影棚门口传来的说话声,一手指向罗纳德和尼西塔。
“我们来探班的,提前报备了的”尼西塔举起通行证亮了亮,我是caa的经纪人里克·尼西塔,这是我的客户电影导演……,。
“我不关心你是什么人,只要不是我剧组的人。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摄影棚?我在这里就拍两天内景就要出发去俄克拉何马,你们连这点事情也干不好?”赫伯特·罗斯对着第二助理导演就是一顿骂,他是负责所有访客的文书发放的。
“你们说话这么大声,我怎么拍片,你们没有拍过棚内戏吗?”赫伯特·罗斯骂完手下,又对着罗纳德这边大声呵斥。
“很抱歉打扰了你,罗斯先生,请你继续。”罗纳德看尼西塔也被骂出了三分火气,连忙接茬道。
“嗯……噗哧……”几位被训的演员,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赫伯特·罗斯脸涨得通红,对他们一指,“滚出去。”
“抱歉,我们这就走。”罗纳德心想这位的脾气也真的大了一点,和尼西塔转身出了摄影棚。
“你别怪他,赫伯特是话剧导演出身,那个工作更加要求演员表演的精准,因为话剧是不能重来的,必须从头到尾无误地表演。所以话剧导演一般脾气都比较大,而演员又不是百老汇那种受过严格训练的,有点火气可以理解。”
罗纳德一笑,“没事,本来也是我们打扰了他摄影棚的工作。就是没有蹭到报道有点遗憾。”
“怎么会,我打几个电话。”尼西塔拿出几个硬币,找到一家电话机,拨通了制片人的电话。
几分钟以后,尼西塔挂上电话,“搞定了,明天好莱坞报道的新片开拍版面就会有采访,会提一句你的新电影。”
“噢,看来其实我们不用来。”罗纳德挑挑眉毛,心想,这样也行?
“本来是想给你蹭一个合照的。”尼西塔笑笑。
几天后,一份好莱坞报道,一份每日综艺,还有一份洛杉矶时报的娱乐版面。三分报纸都刊出了罗纳德探班其他电影摄制的新闻,两份还有自己和导演的合影。
新闻中都提了一句自己的履历,和新片“彗星之夜”的名字和类型。不知道效果如何,总之caa还是很给力的提供了资源。
罗纳德放下报纸,开始穿上礼服,今天是去看摩城二十五周年演唱会的时间。
“罗纳德大统领宣布了启动战略防御计划(sdi),这个计划可以在外太空发现,识别,拦截苏维尔联盟的洲际弹道导弹。我们的专家给他起了个外号‘星球大战计划’。
继本月初,大统领在福音派国家联盟发表的讲话中,指责苏维尔联盟是邪恶帝国,并且拒绝承认美国和苏联为冷战负有同样的责任。这是短期内第二次,大统领对我们最大的战略对手,提起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
罗纳德听到电视里这个消息,觉得很新奇,坐下来看了起来。原来这个sdi系统,是用卫星,路基反导,和海基反导等等系统组成起来,专家在电视上计算,建成以后最多只能有百分之一的漏网导弹可以击中阿美利加。
“怎么好像科幻小说一样?”罗纳德嘟囔了一句。
“铃铃铃铃……”电话铃响了。
“你怎么还没出门?”戴安在电话里埋怨。
“抱歉,我看了会儿新闻,马上就来。”
摩城唱片成立二十五周年,几乎所有六十年代以来的黑人歌星,都是从这家唱片走出来的。
莱昂纳尔·里奇,戴安娜·罗斯,这两位黑人天皇巨星还给波姬小丝的电影“无尽的爱”唱过主题曲。
还有给罗纳德送票的迈克尔·杰克逊,他和四个兄弟组成的jackson5乐队,最早也在摩城出道。
到了戴安住的酒店,她早早就打扮好,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上身是黑色外套。听到罗纳德来了高兴的打开房门。
“记得早点回来。”伯特在后面笑道。
“没关系,我请了司机。”罗纳德伸手让戴安挎上。音乐会在洛杉矶以北十一英里的小镇帕萨迪纳的市政礼堂举行。罗纳德没去过,干脆依照看正式音乐会的规矩,穿好礼服,租了一辆车子,和一个司机。
“请,让我们去听音乐会吧。”罗纳德一伸手。
第三十八章 一起去看演唱会
帕萨迪纳的市政礼堂座位有两层,表演的舞台也很大,阶梯上可以供伴舞和和音表演。前面半圆形的舞台和前排观众里的很近,伸手可触。
迈克尔·杰克逊送的两张票位置稍靠后,在十几排的靠走道位置,观看表演来说,属实是最佳的座位了。
罗纳德绅士的让戴安坐在靠里的位子,自己坐在走道旁边,坐下后和戴安相视一笑,现场有超过一千多名观众,还没开场气氛已经很热烈。
座位安排的很有意思,罗纳德和戴安这边的,多数是身着考究礼服的白人观众,而旁边则是黑人观众,还有些黑人小孩也打着艳俗红色的领结,可能是演员的亲属。
过不多时,幕布拉开,先出场的是莱昂纳尔·里奇。他独唱了一首以后,和单飞之前的乐队一起演奏。。黑人观众已经开始热烈鼓掌欢呼。罗纳德和戴安不熟悉他们的历史,只好符合着鼓了两下掌。
黑人艺术家比较随性,接着上场的马文·盖伊,索性用了几分钟介绍了黑人音乐的历史,然后再唱起自己在摩城唱片的经典歌曲“what'sgoingon”,观众的掌声铺天盖地。
“马文就应该呆在摩城,而不应该去白人掌权的哥伦比亚。”还是隔了一条走道的一个黑人青年给罗纳德解惑了。
不过会老东家献艺,这些黑人还听讲义气的。
又过了几个罗纳德和戴安都不认识的歌星演唱,终于轮到迈克尔·杰克逊上场。他也和马文·盖伊一样,已经转投其他唱片公司。不过这次上来的不光是他自己,还有他的四个兄弟。
“jackson5!”观众又掀起一个狂潮,这是杰克逊家族组建的合唱队,迈克尔穿着钻石镶嵌的上衣,紧身九分裤,白色袜子,黑色皮鞋,只一只左手带着白色镶钻的手套。
jackson5唱起了他们最著名的单曲“iwantyouback”。这一下点燃了所有黑人的共同记忆,站立起来随着节奏摇摆。
罗纳德这边的白人观众到没有站起来,只是礼帽的随着节奏鼓掌。
“谢谢,jackson5已经是一段历史,下面我要唱……我自己的单曲。”
乐队演奏起mj最新单曲“比莉·金(billiejean)”的前奏。迈克尔·杰克逊接过黑色礼帽往头上一扣,然后转身侧对观众,摆了一个预备姿势。
“啊啊……啊……”这下白人观众的热情也被引爆,前台和后面的无数白人少女尖叫着站了起来。
戴安也拉着罗纳德的首,被气氛感染站起来欢呼。
这首“比莉·金(billiejean)”并非是摩城的歌曲,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首不是摩城制作的单曲。不过迈克尔·杰克逊现在是排行榜第一的歌星,他能来参加演出就给足了摩城面子,一首单曲不算大问题。
mj用白手套捂着裆部,快速的扭起来,快节奏的舞蹈,一下梳头,一下作出空把吉他的造型,全场的观众的情绪,已经被mj的表演煽动的无以复加。
“啪……啪……啪……”mj又使出苦练好几个月的太空步,看着迈步向前,人却往后退去。
“啊啊啊……”这一个舞步,好像引爆了炸药,全场女性无论肤色,年纪,未婚还是已婚,都发出一声要把屋顶掀掉的大喊。前排的几个女观众,甚至按耐不住,要爬上台去摸mj的脚。
罗纳德被戴安的尖叫吵得挖了挖耳朵,这一段舞蹈编排好熟悉啊,难道自己前世就是跟着迈克尔·杰克逊学得霹雳舞?
罗纳德注意到,这一波更多的是白人女孩尖叫,黑人到相对比较平静。
mj退场以后,接下来又是一波罗纳德不认识的黑人明星。节目很精彩,但是安排的不是很好,有的时候歌星兴致来了会多唱一首,或者介绍一下老搭档。
除了盲人歌手史蒂夫·汪达(steviewonder),其他的都不认识。
罗纳德看看手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感觉有点疲惫的时候,一声轻轻的音乐响起,聚光灯往后一照,点亮了市政厅的入口。所有人都向后看去,空无一人的入口处闪出一个人影。
“没有足够高的山,没有足够宽的河,
如果你需要我,打电话给我,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离得多远,
宝贝,叫我的名字,我会赶过去……”
一位面容姣好的黑人歌星,顶着一头爆炸式的黑发,上身白色镶钻高垫肩衬衫,下身黑色紧身包臀群,黑色丝袜下踩着镶钻高跟鞋,迈着性感的步伐,从进口走向舞台。
她的到来引起来全场观众起立鼓掌,正是摩城成立以来最著名的歌手,戴安娜·罗斯进场了。
一手拿着无线话筒,一手抱着一条白色皮毛披肩,戴安娜·罗斯的巨星气场无人能挡,仿佛一个漩涡,把所有观众和明星的注意力,全部吸到了她的身上。
“哦噢,这才是巨星风范,我好喜欢这种歌星的气场,以后有机会也要这么穿一身。”戴安·莲恩在旁边,两眼紧紧盯着从过道走过的戴安娜·罗斯,这种情感仿佛是嫉妒,又仿佛是羡慕,更可能是一种我也要像那样光彩照人的企盼。
就像一部电影只能有一个女主角,一场演唱会也只能有一个女歌星。
戴安娜·罗斯唱着“ain'tnomountainhighenough”这首大卖单曲,引起了全唱音乐会的最高潮。
唱完了这首,两位女歌手分别从两边上台,一位全身白色礼服,一位全身红色礼服,正是戴安娜·罗斯在supremes乐队时期的两位搭档。三位歌星重新合体,成为supremes乐队为大家献唱。
随着戴安娜·罗斯一个个的叫着老同事,老朋友的名字,摩城二十五年来所有的歌星,都上到台上,全场开始大合唱。
结束的场景又臭又长,好多摩城唱片的员工,管理者,和音,没打出道的小歌手都跳上台去,要和天皇巨星们混一个合照。
看着没什么返场了,罗纳德赶紧拉着戴安先离场,否则要堵车了。
两人混着很多白人观众的人群里一起离开,跳上了自己租的车,请司机往洛杉矶开。
戴安在后座抱着罗纳德的胳膊,今天她很高兴,仿佛变成了生活的主角。
罗纳德也对她一笑,“你今天化妆的像个爵士歌手,不过你要演的是摇滚歌手。”
“嗯……怎么,妆太浓了吗?我总是自己画不好。”
戴安的口红和眼影确实深了一点,这个年纪的少女,其实不用那种很重的舞台妆。
“还不错,‘怒火街头’总是会给你配很好的化妆师的。”
很快车子回到了酒店,罗纳德带着戴安回到了伯特和她住的房间门口。
“到了,戴安。”
“晚安,罗尼。”戴安拿出房卡,晃了晃。“那我就进去了哦。”
“好,我们‘世外顽童’的首映再见。”罗纳德转身想离开。
“嗯?”戴安·莲恩见罗纳德想走,连忙卡塔一下打开房门,“你不进来坐坐吗?”
“我还要回家去写剧本。今天很愉快,戴安。”罗纳德抱了抱戴安,亲了亲她的脸颊。“嗨,伯特。”罗纳德向戴安身后的伯特打了招呼。
“伯特”,戴安回头一看是自己老爹,又转头向罗纳德说道,“我的‘怒火街头’开头就拍演唱会的镜头,你到时也来片场,指导一下我?”
“伯特在,我说不上什么话。”罗纳德对父女俩摇摇手,看戴安有点失望地咬了一下下嘴唇,“不过我到时会去片场给你鼓劲的,记得打电话告诉我时间。”
“拜!”戴安向他挥挥手,然后走进房间。
第三十九章 世外顽童首映
“世外顽童”事实上的首映,在加利福尼亚州一个小镇的中学上举行,科波拉导演,带着三位主演马特·狄龙,c.托马斯·豪威尔,和拉尔夫·马齐奥两人去了那个中学,和当初写信求科波拉出山的学生一起联欢。
洛杉矶这边的电影院,则来了其他几个主演,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汤姆·克鲁兹,和戴安·莲恩等人。
罗纳德在剧院门口碰到了经纪人理查德,葆拉·瓦格纳则陪着汤姆·克鲁斯出席。
摄影记者很少,让几位仔细打扮成剧中人物气质的主演青少年明星们有点扫兴。看来华纳兄弟对这部电影并不看好,没有投入太多营销资源。
“尼西塔给你介绍的几位记者在那边”理查德对罗纳德指指站在对面的两个记者,罗纳德来露脸就是要蹭个新闻。
“嗨,你们好。。”罗纳德上前打招呼,“我是罗纳德。”
“你好,我是唐尼”一个记者也友好的回应。
“我是查理,你是哪家的?”另一个记者问罗纳德。
“我现在为大西洋工作。”罗纳德看着两位年轻的记者,好像刚从大学毕业。
“麻省的大西洋月刊?哦噢,我没想到这部电影居然还有严肃媒体来采访?”记者查理表示惊奇。
“这是se·欣顿的小说改编的,大西洋月刊一直关注文学评论,也对少数族裔的平权事业很关心。”记者唐尼解释了一下,“对吧,罗纳德。”
罗纳德笑笑,知道他们误解了自己也是记者,到也不急于解释,向他们问道,“怎么这部电影这么少记者来采访?我以为首映会有很多人。”
“听说这部电影被华纳兄弟嫌弃了,你看我们报社就拍我们两个新人来随便写写。”
“嫌弃了?”
“是啊,现在七十年代成名的意大利裔导演都过气了,马蒂·斯科塞斯的新片‘喜剧之王’也票房仆街了,我听八卦说,斯科塞斯之前的电影,全靠他的剪辑师玛莎·卢卡斯,也就是乔治·卢卡斯的老婆。玛莎结婚以后,他的电影质量就急速下降。”
“就是,听说科波拉债务缠身,他的‘西洋镜’公司都要破产了。华纳兄弟基本就放弃这部电影了。”
“不是吧,你们觉得‘世外顽童’不好吗?”罗纳德说道。
“我听说罗杰·艾伯特对科波拉开火了,虽然他给了三颗星。但是他觉得科波拉应该把这些创新的风格,灯光,布景作为练习,而不是用拍电影来实验,他应该去拍‘现代启示录’那样真正的电影。”
“对啊,听说评论家专场试映后的评价都不高,普遍认为九十分钟的故事不够紧凑,人物演的好而故事不行。”
“可我听说,那是因为华纳压缩了时长,如果按照导演本来两小时的安排,是一部不错的电影。”罗纳德位科波拉辩护了一下。
“嗨,现在谁还会去看这么长的电影,听说了吗?有好些小制片厂已经开始不上映,直接灌录像带卖了。”
“对,而且今天有同样青少年黑帮题材的电影‘坏小子’上映,那部电影至少是讲述八十年代洛杉矶的故事,这种五十年代俄克拉何马的故事,也就我们这些新手才会发配过来。”
“罗纳德,罗纳德。”尼西塔走了过来,“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两位记者,我不用担心了。你们聊得怎么样。”
“啊?你不是记者?”两位记者面露尴尬。
“我就是罗纳德·李,来参加首映的。”
尼西塔把通稿交给了两位记者,拉着罗纳德去前面和演员合影。
“嗨,汤姆”,罗纳德和汤姆·克鲁斯热烈拥抱,他现在算是熬出了头,各种片约,在葆拉·瓦格纳的安排下不断。
“你知道吗,葆拉又给我接了一部电影,女主角是你捧出来的新人,她对你的评价很高。说的我都想和你合作拍一部电影了。”
“啊,是吗?谁啊?”
“莉·汤普森,我们马上要去匹兹堡拍摄‘步步登天(alltherightmoves)’,你有什么建议吗?”
“有的,去匹兹堡拍电影,最好带好防过敏的药,那里的空气污染很糟糕,晚上鼻孔里都是灰尘,很不舒服。”
“啊,是这样?我马上去准备。”旁边的葆拉·瓦格纳赶紧把罗纳德说的记了下来。
“这部电影是什么故事,什么类型?”罗纳德问克鲁斯。
“青春激昂,高中生拿到橄榄球奖学金,然后从小镇走出来的故事,莉·汤普森演我的女朋友。”
“橄榄球奖学金?”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演一个截锋,在高中球队还算有说服力。电影里也说了他是为了上大学,念机械专业,以后不可能向职业发展。”汤姆·克鲁斯知道自己身高问题,所以电影为了他修改了一定的细节。
“哎,我能说什么,预祝你一切顺利!莉·汤普森确实是很有天赋的演员。”
“罗纳德”,尼西塔又把他拖到一旁,“我的助理刚从办公室送来的,海伦给你寄来的明信片。她说很感谢你的提醒。”
“哎?”罗纳德高兴地接过,只见海伦在一张明信片上,写了一段话。
她真的听了罗纳德的话,没有去拍摄那个危险的从水里起飞出水的镜头,而是让替身代替。替身在练习的时候被钢丝缠住,受了轻伤。
最后剧组决定拍一张海伦的照片,放大到真人大小,然后粘在木头模型上,再用摄影机拍摄木偶被快速拉出水面,糊弄过去。
和明信片一起寄来的,就是他们准备贴在木偶上的海伦的照片。只见她单手向上举起,金发飘飘,背后红色的披风张开,紧身衣和短裙,皮靴的搭配显得特别诱人。
罗纳德亲了一下照片,和明信片一起收好,放到胸口的袋子里,“谢谢你,还特地送来给我。”和助理握了握手,顺势送了一张钞票当作感谢。
“哼!以后再也不理他了”,本来看到罗纳德要过来的戴安,走到一半看到了罗纳德亲吻海伦照片的一幕,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转身跑去和演“贱嘴”的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聊天了。
“我和父亲一起,买下了欣顿女士的另一本小说,‘那是以前...这就是现在’,我会亲自把它改编成电影剧本,到时候我和汤姆·克鲁斯主演,你就是女主角。”
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很高兴戴安找他来聊天,开始吹牛起来。在“世外顽童”剧组,戴安就是众位男演员都想泡的女朋友,不过谁也没能得手。
“你的父亲?”戴安故作不知道,问起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其实艾米利奥在片场都说过八百遍了。
“是的,我的父亲马丁·辛。他在科波拉导演的‘现代启示录’里演主角威拉德上尉。我其实也在那部电影里演了一个小角色,不过最后剪得只剩一个背影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戴安表演起来非常真实,“要不然你就可以提前好几年成名了。”
“没关系,我买下的那部小说,我会亲自改编的,到时候你会来的吧?”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长得有点驼背,现在高兴的脖子更加往前突出,想去搂戴安。
“戴安,你在这里啊。”罗纳德终于找到了戴安,“我刚才没看到你,你在最后的成片里的镜头没被剪掉吧。”
“我还没有看过,听说还行。”戴安冷淡的很,还是回答了罗纳德的提问,不过她故意挽住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的手臂。
“罗纳德,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我们再来一局?这次可以打打网球。”艾米利奥听到什么镜头被剪掉的话,以为罗纳德是故意挑衅,又被戴安挽住胳膊,顿时来了挑战的心思。
“那我可不在行“,罗纳德想起之前为了梦境,拼命练习网球的日子,只会大力抽击的自己,到时候要被人耍的出丑。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呢?”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出言讥讽。
罗纳德正要反击,突然从后面来了一个女人,拉了一下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艾米利奥。”
“凯莉,你怎么来了。”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吓了一跳,拉着那个叫凯莉的女人走到边上去说话。
这个凯莉长得还算漂亮,但是性格好像是那种拉丁裔阿美利加家庭主妇,被艾米利奥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就像那些天主教家庭里的父亲,挥挥手让母亲去洗衣服做饭那样。
“她是谁?”戴安双手交叉在胸前,离得艾米利奥三尺远。
“她是……额,一个朋友,在威廉敏娜模特(wilhelminamodels)经纪公司当平面模特。她找我有点事,……有点事,对,就是想在我改编的欣顿的剧本里演一个角色。”
“耶,当然”,戴安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抛下艾米利奥和罗纳德,找父亲伯特去了。
“没听说戴安和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有什么浪漫关系啊?”搞不清楚状况的罗纳德决定不管这种事,反正戴安今年年初已经成年,连她父亲伯特也管不了她。
不久,科波拉和欣顿小说的拥趸,开始涌入,电影开始放映。
果然,电影在华纳九十分钟的要求下,被剪得七零八落的。很多小说中的重要剧情都被剪没了,不光小说迷唉声叹气不满意,连那些慕科波拉名气而来的普通观众,也看不太懂有些情节的铺垫。
这电影毕竟不是高概念那样的简单剧情,而是科波拉擅长的刻画人物关系和故事推进的那种剧情片。这样剪,嗯……,怪不得连罗杰·艾伯特这样喜爱科波拉的影评家也颇多微词。
看来着电影票房堪忧啊。
第四十章 MTV台预热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听着收音机
等待我喜欢的歌曲,
当他们播放时,我就会跟着唱
这让我微笑。”
“卡伦·卡朋特是这个世纪少有的天才。不管评论家怎么批评她,她一直都是排行榜前40名的常客,也是迄今为止在全国所有轻音乐(easylistening)广播频道里被播放次数最多的歌手。”
mtv台的节目主持人正在介绍上个月不幸去世的thecarpenters乐队主唱,卡伦·卡朋特。这是她的纪念节目,她最广为流传的几首歌在mtv台里不停的轮流播放。
罗纳德站起来关小的音量,然后继续和卡梅隆讨论他的“终结者”试镜人选。卡梅隆对自己的真正处女作很上心,拉着罗纳德帮他挑选合适的演员。。
“这是迈克尔·比恩,这是阿诺德·施瓦辛格,他们都来试镜过人类反抗军战士凯尔·瑞斯,也就是未来的反抗军领袖约翰·康纳的父亲。”
“为什么他要演凯尔·瑞斯,你不觉得他才是终结者最好的人选吗?”罗纳德挑出了施瓦辛格的照片,这就是自己梦到的续集里终结者的演员,现在的他,比梦境中的肌肉还要爆炸。
“我也这么想,嘿嘿。”卡梅隆把椅子搬到舒服的位置,“但是施瓦辛格的经纪人不喜欢这个反派角色,希望他出演正面人物。你知道他以前演过‘野蛮人柯南”,所以也算有一定的谈判筹码。”
“其实吧,有的时候经纪人并不能决定他们客户的意志,有的时候很多经纪人实际上是擅自替他们的客户做决定,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和他谈谈。”
“这样吗?”卡梅隆没有经纪人,他以前被经纪人坑害过,所以现在也不太熟悉这些经纪人的奇怪操作。
“反正他要来面试反抗军战士,到时候经纪人是不能进试镜的房间的,你直接和他说呗。”
“好,就这么办,女演员你也帮我看看。”
罗纳德拿起一大把女演员的试镜照,这一行女演员的竞争要远远比男演员激烈的多。
“朱迪·福斯特,戴安·莲恩,塔图姆·奥尼尔……”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飘过。
“你的试镜导演在唬你,朱迪已经拒绝演出国内电影一年多了,戴安马上要进组演一个大制作,会拖得很长,而塔图姆……嗯嗯,你得查查她的精神状态怎么样。”罗纳德做了个捏半边鼻子吸气的手势。
“啊?”卡梅隆拿过那些相片,放在一旁,“可是剧本里萨拉是个十八岁的咖啡厅女招待,这些……都有点老。”他一指剩下的那些照片,背后都有演员的履历。
“没关系吧,反正女演员都漂亮,镜头上也显得年轻。还有,成熟一点的演员好拍,她们经历丰富,容易理解你的意图。”
“听你的”,“卡梅隆拿过剩下的演员照片,“西格尼·韦弗,戴安·基顿,凯瑟琳·特纳……”
“行,你慢慢挑吧。”
罗纳德又看向电视机。mtv台里出现了“闪电舞”片头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whatafeeling)”的mv,这首歌最近在mtv循环播放,热度非常高。连电台也经常有人点播。
歌曲结束,换成了詹妮弗·比尔斯的特写,她正在说话:
“你走到那里,音乐声响起,你就能感受到它的韵律。你的身体里什么东西被唤醒了,喀喇一声破土而出。”
镜头切换成了“闪电舞”主角alex在酒吧里跳诱惑的湿身舞的镜头。
“这是预告片吧?”罗纳德心想,起身把声音调大。
“她的名字叫alex,她工作在一个男性的世界……”旁白响起。
“真的是预告片。”罗纳德还是第一次在mtv台看到即将上映的电影的预告片。“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渠道。”
“闪电舞,如果你有一次梦想成真,就可以改变你的生活。”旁白结束,定格在派拉蒙的标志上,底下打出字幕,“四月十五日首映”。
“我有事情要处理,回头再聊。”罗纳德冲出了卡梅隆的公寓,向大西洋公司开去。
“今天我在mtv台上看到了闪电舞的预告片,我感觉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渠道,能不能追加一些营销预算,在这个频道了投放?”
罗纳德对着大西洋公司的发行和营销经理解释了他的想法。
“我很想这么做,罗纳德。不过现在我们还在等山谷女孩的票房,如果能够大卖,是可以追加一些的。不过……”
“不过什么?”罗纳德热切的问到。
“不过肖像唱片和我们约定好,希望把mtv台的投放资源集中在他们的mv上,这样子我们即使能够投放预告片,也不会有很多时段。而且你知道,山谷女孩的票房回款不快,我们可能要贷款。”
“行吧,我先去和肖像唱片的经理谈谈。”
肖像唱片洛杉矶办公室的经理接待了罗纳德,“这没有什么大问题,实际上是大西洋没有太多的预算投放,如果你有额外的预算,我们可以让出一部分资源,反正你的预告片,我们也看了,基本上也在用那首girlsjustwanttohavefun做背景音乐。”
“那太好了,我再去大西洋聊聊。实在不行,我个人出资垫付一些也可以。现在电影观众年轻化,很少有像mtv台这么集中在青少年观众的电视台,做广告的效果肯定不错的。
再说闪电舞也大规模投放预告片广告了,我相信那两个制片人不是傻瓜。”
“那好,我联系一下mtv台负责广告投放的经理,我们一起商定一下投放的时间和密度怎么分配。”
很快mtv台的经理也赶来了办公室,三人一起把罗纳德拍摄的预告片看完。
“我方原则上没有意见,你的预告片和原来的mv都是同一首歌的背景,我们已经和电影‘闪电舞’有过类似的mv和电影预告片联播的合作。甚至我们的合约不需要改动,只要在投放时间上,你们双方有一个补充协议就行。”
“那太好了。”罗纳德心中愉快,他这就打算回去和大西洋的人再聊聊追加投入。
“对了,那个,罗纳德,你是电影界的新锐导演,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mtv台的经理出声拦住了罗纳德。
“请说”。
“是这样的,我们mtv台现在二十四小时播放,但是深夜的收视率太低。青少年大多在深夜不怎么听mv了,因为太吵会影响家人休息。所以我们想尝试一下播放电影,这样不会太过吵闹。
但是我们出不起太高的购买费用,所以想问问你,有什么渠道可以买一些便宜的电影,最好和音乐有关的那类,但是又不要太老的歌舞片。”
“嗯?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部电影,叫‘摇滚高中’,你看过没有?”罗纳德灵机一动,想起了这部老电影。
“啊,我看过,很好看的,丽芙·兰道尔,摇滚人……”mtv台的经理看过这部电影,对主演pj·索尔斯扮演的“摇滚人”女主角印象深刻。
“你知道吗?我参加了这部电影的拍摄,也认识制片人和这部电影版权的拥有者罗杰·科尔曼先生,他可是好莱坞的牛人,科波拉,斯科塞斯都是在他那里出道的。”
“啊?是吗?那太好了。我们联系过新世界制片,但是他们说已经不拥有之前电影的版权了。”
“等我给他打个电话,你们谈。”
……
“谢谢你,科尔曼先生。我没想到可以购买到这么多青少年喜爱的电影,你这里真是一个宝库啊。我们就从‘摇滚高中’这五部电影开始,来尝试一下深夜播放青少年电影的效果。”
“当然,合作愉快。和你们这种青少年为主的电视台合作,总是让我想起我当年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那时候我也才不到三十岁。”
过了几天,罗杰·科尔曼和mtv台签署了一揽子出售他拥有的新世界电影版权的电视播放权的协议,如果效果不错,还将继续合作。
“让我们来祝贺一下。”罗纳德熟练地从科尔曼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给三人都倒了一杯。
“cheers”
“罗纳德,你总是给我带来好运。我很开心,要比我出售这些电影版权挣钱还要开心。看到和吉姆,盖尔都在电影界立足,我非常高兴,好莱坞需要多一点你们这种人才,而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高管。”
“那你就让我开心一下吧,科尔曼先生。”罗纳德哈哈大笑,这次牵线搭桥,可以拿不少好处费的。
“可以,我们就按照以前的约定,给你百分之十的佣金。”罗杰·科尔曼讲到数字的时候,放低声音在罗纳德耳边低语。
“谢谢你,罗杰。”罗纳德笑容满面,这笔交易相对于科尔曼来说没有什么成本,只是把老片在转成磁带格式再卖一遍而已。所以能给出比较慷慨的佣金。
出了科尔曼的办公室,罗纳德又请mtv台的购片经理一起,去了mtv广告投放部门的那个经理办公室,当初就是他牵线罗纳德的。
“我有一些想法,促成这笔生意,你们会给我一些佣金,数目不大。能否我不拿你们的佣金,而是把它换成mtv的一些时段,用来播放我的“彗星之夜”的预告片,我不在乎时段好坏,只要在上映前两周,次数能够保证就行。
两位mtv的经理交流了一下,这样的做法其实让两人能拿了好处,无非就是在垃圾时段,利用自己的权力,给罗纳德多一点卖不出去的播放次数罢了,很多时候清晨和深夜,都是搭送给客户的礼物。
“没问题,这点我们就可以做主。”
“谢谢你们了。”罗纳德靠着头脑,又给“彗星之夜弄了点广告时段,一个人回家偷着乐去了。
“喂,罗纳德,我用你的办法和施瓦辛格谈了,他本人也愿意当终结者这个反派,反正他的英语不标准,有奥地利口音,演男主角的话台词也是大问题。”
“那太好了,恭喜你把两位男主角确定了。”
晚上又得到卡梅隆的报喜电话,那个经纪人果然瞒着施瓦辛格拒绝了卡梅隆的邀请。
“那你什么时候开拍?”
“这是个问题,我大概要等十个月,施瓦辛格还要拍摄‘野蛮人柯南’的续集,‘毁灭者柯南’。我们得等他。”
“为什么?你不能换一个演员吗?”
“是这样的,罗纳德。”盖尔在旁边接过了话头。
“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的抄袭项目吗?他们还是准备立项,把吉姆的剧本改头换面开拍。我们现在锁定施瓦辛格做演员,他好歹也是个有一部大卖电影的小明星,有点号召力。
这样子对方自知拍摄出来的电影不可能有吉姆的原版卖座,所以才会放弃抄袭。为了让施瓦辛格参加,我们不得不推迟十个月开拍。
另外我们也希望施瓦辛格给电影带来一些曝光度,他的野蛮人柯南如果卖座,等于我们捡了个便宜。”
“啊,那祝你和吉姆一切顺利。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第四十一章 闪电舞盛大首映
四月十五日,罗纳德穿着礼服来到了好莱坞中国剧院,参加“闪电舞”盛大的首映仪式。
作为电影的联合制片人(co-producer),他要和两位制片人,和导演,主创等合影。当然顶着一个授予对电影起到特殊贡献荣誉称号,联合制片人的头衔,罗纳德也有机会接受采访,顺便搭便车说说自己的新片。
唐·辛普森,和杰瑞·布鲁克海默两人站在剧院门口,非常得意。唐·辛普森一个因为在高管会议上打瞌睡(磕大了)被开除的派拉蒙前高管,杰瑞·布鲁克海默一个只懂融资的电影圈外行,正在被记者和同行层层包围,享受着人生巅峰的感觉。
摄影记者手里的闪光灯不停的把他们的脸照亮,一个个的主创人员和来出席首映的同行,不停上前和他们合影。
罗纳德也在助理的帮助下,走到中国剧院前面的拍照区,和两位制片人打招呼。。
“嗨,罗纳德,你来了。太好了,怎么四天前的奥斯卡没见到你?”杰瑞热情地迎接他。
“哈哈,罗纳德,看看我们的电影,试映非常成功。”唐·辛普森一把拉过罗纳德,让他一起拍照。
“我没有提名,又有剧本要写,所以就在家里看电视转播了。”罗纳德露出微笑,和两位制片人肩并肩地站在一块,让记者们拍照。
这次caa在奥斯卡上有得有失,导演西德尼·波拉克只拿到了最佳导演提名,和斯皮尔伯格同病相怜,两位犹太导演还是没有拿奖。
大赢家是“甘地传”,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影帝都被囊括。只有影后落在了“苏菲的选择”的梅尔·斯特里普上。caa主导的“窈窕淑男”则拿到了最佳女配角,杰西卡·兰格捧杯。
“待会见。”罗纳德从记者面前离开,进了剧院。这些记者的闪光灯,简直比片场的大灯还要亮,不是演员还真的不容易应付。只有演员才善于在这种场合,不眨眼睛地让他们拍到美丽的姿态。
剧院里面也是一堆文字记者,正在抓着美丽的女主角,詹妮弗·比尔斯采访。
“詹妮弗,这是一部有大量舞蹈表演的电影,而你没有舞蹈背景,请问你是怎么练习跳出舞蹈的?”
“谢谢,制片人给我安排了很好的老师,我在开拍前做了大量的训练”
“詹妮弗,你在海报上的t恤,是什么牌子的,这种剪开一侧领口的设计,是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吗?”
“那是一个巧合,这是我本人的t恤,洗衣机洗过以后缩水了,我在洛杉矶拍室内场景的时候,头卡住了出不来的,没办法才剪开的,没想到服装师说效果很好,就保留了下来。”
“詹妮弗,请问你真的是耶鲁大学的学生吗?”
“詹妮弗,你真的以前没有拍摄过电影吗?”
记者围着女主角问这各种问题。
“嗨,辛西娅,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气色不错,怎么样,经纪人帮你处理好了吗?”
辛西娅·罗兹也来了,罗纳德问了她之后的情况。史泰龙的弟弟没有再来纠缠她,可能是史泰龙的命令。她的经纪人也在给她重新找新的电影机会,不过反馈来看不乐观。也许她要从小制作,或者电视剧重新开始。
“嗨,阿德里安”,罗纳德又看到导演阿德里安·莱恩站在一旁,他好像不很高兴,没有出去接受采访。
“我怕出去以后,会忍不住骂派拉蒙,然后被他们干掉。”阿德里安·莱恩苦笑着说了个笑话。他对派拉蒙的要求非常不满,被迫剪掉了大约一个小时长度的胶片,整部电影只剩下一个简单的故事。
“我听说试映的时候效果很棒,现在所有的制片商都在压缩时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罗纳德安慰了老朋友莱恩导演一下,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静静地等待开场。
中国剧院很大,但是坐的很满。派拉蒙对试映的效果很满意,所以投入了重金来组织首映典礼,不光找了好莱坞最著名的电影院,也请了很多观众来观赏。
电影开场后,后场的观众的窃窃私语就没有停过,一场场的艳舞,都被保留了下来,那些男性观众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间或有一两个人吹起口哨。
阿德里安·莱恩的愤怒是有道理的,整部电影里,主角alex,和男友尼克的很多主线之外的戏份,都被剪得差不多了,更不用说其他配角的情节线都被几乎剪完。
所有的人物,除了女主角alex之外,都没有什么性格上的发展,开场是什么样的人,结尾还是什么样的人。
只有alex被放在了聚光灯下,从一个对自己不自信的人,变成了绽放的舞蹈学院学生。
不过这种戏剧上的削弱,并没有让观众感到失望。多段舞蹈非常优美,剪掉故事的枝节,也不妨碍观众理解整个故事的主干。最重要的是,电影始终有一口气在,观众没有一分钟时间可以放弃去洗手间的。
罗纳德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是导演的剪辑功底?还是演员的表演令人信服?也许是拍摄的时候,演员们都有一口气,想出名,想拍好。
这部电影,大多数的演员,都是刚入行的电影新人。都想凭借这这部电影一举成名,导演莱恩非常善于让她们发挥,每个人都演出了百分之一百的效果。
最后灯光亮起,观众自发的鼓掌。然后主题曲的演唱者艾琳·卡拉,又走上台,为大家现场演唱一首“whatafeeling”。两年了,她又有新歌可以在综艺节目上表演了。
结束了放映,观众开始散场。罗纳德也站起身来准备走人,这时,一对男女逆行着冲到前面,和两位制片人和导演大声叫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字幕上没有我的名字?”
罗纳德从髪国口音上,分辨出是女主角詹妮弗的舞蹈替身马琳·贾汉,她激烈地想要和制片人分辨个清楚,旁边是她的丈夫彼得·特拉姆,拼命地拉着她。
“我的保镖呢?”唐·辛普森大叫,两个彪形大汉走来过来,想把马琳·贾汉给叉出去。
罗纳德连忙上前,这一出在还没走的新闻媒体前上演,可太难看了。
杰瑞·布鲁克海默也上来制止了保镖。
罗纳德拉着马琳·贾汉,说了几句。马琳安静下来,沉默不语。
这是好莱坞的权势场合,她和她的丈夫在这里什么地位也没有。罗纳德是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和丈夫体面的离场。
几人走到了边上的休息室,离开已经发现问题的记者们。
“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连只做了一个背旋的‘疯狂的腿’都有字幕署名,为什么我给詹妮弗跳了大多数的舞蹈,一个名字都没有?”进了休息室的马琳·贾汉高声声讨。
“我很抱歉,马琳。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最终是派拉蒙的艾斯纳先生拍板的。我们可以给你一定的金钱补偿。”杰瑞·布鲁克海默比较讲道理,和马琳解释起来。
“可这不是钱的问题,我需要这个履历背书,我的经纪人已经给我找了一个电影配角的试镜。现在我的履历上的经历,和字幕不一样,我会被当成骗子的。”马琳难受地靠着丈夫。
“这我无能为力,你们要不拿着支票走,要不就找律师起诉。”唐·辛普森非常自大地说道,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上面有马琳·贾汉放弃因为字幕问题,起诉派拉蒙和制片人的协议。
杰瑞·布鲁克海默则拿出支票本,写了一个数字,一起递了过去。
“我不要钱,我只要我应得的。”马琳还在生气。
不过罗纳德已经看到她丈夫彼得·特拉姆的双眼,在看到支票上的数字以后,放出了光芒。看来早晚他会帮着片方,劝马琳接受的。
“这样吧,如果你因为履历的经历问题,我可以作为联合制片人,给你写一份证明信,这样你去参加试镜,就不会有问题了。”罗纳德主动提出帮助。
“这样也好,我也可以给你签名证明。”导演阿德里安·莱恩也开口。杰瑞·布鲁克海默也点头,这下马琳最急迫的问题也能够解决了。
“好吧,谢谢你们。”马琳向罗纳德和导演道谢,深深鞠躬,然后签完字走了出去,没有去拿那张失掉署名换来的支票。
她的丈夫彼得·特拉姆,怎赶忙弯腰收好支票,追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艾斯纳先生这么执着,不让她署名?”罗纳德问道。
“这部电影所有的营销,都基于一个事实,美女詹妮弗·比尔斯会跳舞。戳破了这一点,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唐·辛普森抬着下巴,回答了一句。因为罗纳德帮他劝走了马琳,所以他才愿意解释一下。
“好吧,我明白了。所以给她做背旋的crazylegs,给她做体操动作替身的莎朗·夏皮罗,都可以署名,因为他们做替身的动作很少,这在观众那里是可以被允许的。
但是马琳跳了几乎比尔斯所有的舞蹈动作,给她署名的话,比尔斯的舞蹈美女宣传就会被戳破了。”
“正确。”唐·辛普森打了个响指。
罗纳德告辞出门,看到马琳和她的丈夫彼得还在门口,彼得不停地在劝老婆马琳,终于慢慢地让她有点笑容,也不想撕掉支票了。彼得也笑了,把支票叠好,放进口袋,两人又开心起来。
“马琳,我走了。如果你试镜有什么问题要我出面证明的话,可以让他们给我的经纪人打电话。”罗纳德递过一张名片,这种举手之劳,能帮还是帮一下。毕竟马琳是被不公平的对待。
“谢谢,罗纳德。”马琳·贾汉用髪国口音回答道,“我知道你和阿德里安是好人,就是制片人唐实在是……他连事先通知我都不愿意。”
“要是通知你,不就坏事了,你大可以起诉的。”罗纳德心想,唐·辛普森这人看起来很傲慢,其实都是算计好的。先把事情做成,再用钱搞定,反正你还要在好莱坞混,是得罪不起派拉蒙的。
“举手之劳,你试镜的是什么角色?”
“就是一个艳舞女郎的角色,很像辛西娅·罗兹在‘闪电舞’里演的那样。我知道她之后就接到了史泰龙导演的新片主演。其实我的舞蹈也不比她差,这次能够演配角,下次说不定就有机会演主角了。”
“这是我的丈夫彼得,他也是一名舞蹈替身,最近还拿到了一份工作呢。”马琳又开始给罗纳德介绍他丈夫,希望留个印象,以后有机会可以想到他们夫妻。
“是的,罗纳德先生。我是彼得·特拉姆,现在在‘浑身是劲’剧组,给男主角凯文·贝肯当舞蹈替身。”
罗纳德打个招呼赶紧走人,这个丈夫一看就是个善于钻营的人,被他缠上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浑身是劲”也是用舞蹈替身拍的啊?看来现在要拍歌舞片,找既有演技,又有舞技的人,还不是很容易的。
第四十二章 山谷女孩上映
“闪电舞”首周末的票房,拿到了四百万美元,一举超过了因为得奥斯卡奖,票房大幅回暖的“甘地传”,和“窈窕淑男”,冲上了票房榜第一。
一千一百多家影院同步上映,周末平均票房达到了三千五百美元,在这个票房疲软的四月,给了派拉蒙一个巨大的惊喜。
排在下面的是科波拉的“世外顽童”,上映第三个周末,票房只剩下两百万美元出头,相比上周跌去了百分之三十。原著小说读者的观众正在迅速减少,华纳兄弟已经在缩减放映场次。
罗纳德的视线继续往下移动,排在第八位的,就是大西洋发行的新片“山谷女孩”,周末总票房一百八十万,正好压在今年重映的“et外星人”的上面。
罗纳德非常开心,这个成绩,作为小制作的“山谷女孩”尤其难得。这个只有七十万美元的制作成本的电影,连首映式都办不起。。基本上第一周的票房,就可以拿回制作的成本了。
驱车赶到了大西洋,整个办公室里都在忙碌当中。大办公室里,发行部门的人正在忙碌的一个个打着电话,争取电影院给“山谷女孩”多排一些场次。
总裁汤姆·科尔曼正在和“山谷女孩”的导演玛莎·柯立芝会谈。罗纳德坐在外面休息室喝茶。
“嗨,玛莎。”办公室的门打开,玛莎·柯立芝面容严肃地走了出来,和罗纳德点点头,也不说话,就走了出去。
“罗纳德,请进。”汤姆·科尔曼请进罗纳德,小公司对待大卖或者可能大卖的电影导演,还是比较尊重的。
大概是罗纳德脸上显出的神情,总裁汤姆·科尔曼主动解释道,“我们给山谷女孩争取到了接近五百家影院,但是玛莎认为应该更多。”
“哦?”
“你知道,周末的单馆票房是四千二百美元。”总裁先生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后慢慢吸了一口。
“比闪电舞还高?”罗纳德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山谷女孩”他也看过,只能说是一部稍显搞怪,又有点温情的浪漫喜剧,水准在及格线以上,但是不超出太多。
“我们只在加州和东海岸的大城市上映,所以平均票房成绩更高一些是合理的。”
“哦”,罗纳德也想明白了,这部电影的受众就是城市青少年观众,而且是东西两海岸价值观开放的那些地区,剧情里有些搞怪的内容,内陆地区的观众可能理解不了,大西洋也就没有去开发。
不过有这么高的单馆票房,又显得大西洋的发行策略过于保守,这大概也是导演柯立芝不满的原因。
“不能追加一些发行影院吗?”
“很难,我们是小发行公司,一般来说院线都和大公司签好了发行协议,除非我们的电影票房远远超过其他的竞争对手。但是现在排行榜上不是大卖,就是奥斯卡,院线也不好调整,你看我们的总票房才排第八位。”
罗纳德点点头,自己是来和对方商讨“彗星之夜”的上映安排,希望他们这次从“山谷女孩”赚了钱,轮到自己的时候,可以多签一些上映影院。
“其实我们并不是一家保守的企业”,总裁先生吸了口烟,他怕罗纳德也不满意,“之所以没有大规模铺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玛莎·柯立芝被人告了,她坚持的片名叫‘山谷女孩’,正好和去年那首排行榜前三的热门歌曲一样。
歌曲的创作者起诉了我们,上个月法院才判决我们不违规,因为我们没有用那首歌曲做插曲,法院认为观众不会对歌曲和电影的名字产生混淆。
但是这个官司拖延的时间长,很多院线之前都不太看好我们,怕到时候判决下来对我们不利。”
“汤姆,我的彗星之夜呢?我们准备什么时候上映,大约多少家开画影院。”罗纳德问道。
汤姆·科尔曼用手指了指罗纳德,“今天就是要和你讨论这个计划”,说着他拿出一张发行计划表,和罗纳德解释起来。
“我们的预期收入会不错,这个单馆收入,预计很多电影院都会追加放映场次,这样我们预估下来票房收入可以过千万。有这笔收入,我们就可以向银行申请到优惠贷款,所以预订的开画时间,我们可以至少找到一千家影院。”
“那太好了”,罗纳德喜笑颜开,这个数字比自己想象的好太多了。
“我们给山谷女孩一个月的时间,之后五月第三个周末就属于你的‘彗星之夜’,到了五月末,暑期档的星球大战第六集,和六月中旬的007都要开始抢占票房,我们正好找一个空档插进去。”
“四周时间,山谷女孩的趋势看,好像还能在票房榜上占据一席之地啊。”罗纳德心想,到时候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撤掉吧。
“很难有突破了,大城市的市场是有限的,青少年搞怪喜剧的单馆票房一般下降的很快。当然,我们会根据情况调整的,总之一千家里,还是尽量保证你的新片,至少会用七百家来放你的电影。”
罗纳德很开心,大西洋有了钱,马上就可以扩大放映规模,制作拷贝。辛苦很长时间,又可以到了最终和观众见面,翻牌定胜负的时间了。
这边忙完,罗纳德又去见了见卡梅隆。
盖尔不是主妇型的女人,家里弄得有点乱糟糟的。卡梅隆一个人坐在桌子前,不停的打字。罗纳德送给他的康懋德电脑,正在显示一行行的文字。
桌子的另一边,放着一台打字机,上面也有打字出来的一叠纸。
“这是什么?”罗纳德看卡梅隆停了下来,好奇地拿起纸问他。
“这是盖尔给我找的一份工作,你知道‘终结者’推迟拍摄了,我又身无分文,只好给制片厂写剧本。”
“呵呵,我也一样。”罗纳德看到了上面的标题是“异形们(aliens)”,“这是异形的续集?雷德利·斯科特导演的?”
“耶,他们觉得到了启动续集的时候了”,卡梅隆见罗纳德看得认真,“你觉得怎么样?我特意在两个地方打字,这样可以把两个项目分开。”
“不清楚,不过异形的镜头很恶心,很恐怖,你要超过不容易。”
“正和我的想法一样,所以我给续集起的标题是异形们,这样可以以战斗场面为主,就像一个英雄不断的杀多个异形,救出人类。”
“战斗加恐怖?”罗纳德心想不错,“续集真的难写,又要照顾原作的人物形象,还要写出新意。”
“怎么?你写的也是续集?”
“是的,第一滴血的续集。我打算让兰博坐牢期满,然后去越南解救被阿美利加抛弃的战俘。但是兰博在原作里有ptsd,也对政府和祖国观感很负面,怎么让他产生这个转变,我还在想办法。”
“用爱情吧。爱情治愈创伤。”
“也对,我想法子给他找个越南裔的女朋友。写完了我们交换一下看看。”
“ok”,卡梅隆休息完又要投入写作。
“对了,你的女主角找的怎么样了?”
“德博拉·温格有意向,正在谈。”
“哦,她不错,是个柔中带钢的好演员。”
辞别卡梅隆回到家里,罗纳德把“第一滴血2”的剧本大纲写完,通过尼西塔提交给史泰龙审定,如果同意,罗纳德就可以拿到第一笔付款,然后再继续下去。
谁知到了第二天,尼西塔告诉他剧本大纲被否定了。
“为什么?哪里不好?”罗纳德完全是按照史泰龙给的故事来扩展的。
“sly说你花了太多的时间在兰博的转变上,这样留给他在越南的战斗时间不够。”
“胡说八道吧,开头直接兰博出狱,就去越南大杀四方?那为什么不换个名字拍好了,这样看过第一部的观众怎么转弯过来?”
尼西塔看了罗纳德一眼,起身把房门关紧,“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情的原因?”
“shxt!不会吧?”罗纳德心中震惊,就为了弟弟对辛西娅·罗兹用强未遂,就迁怒到自己头上了?
“我向奥维茨先生抗议了,不过他也很强硬。”
“那就算了吧。”如果是史泰龙对自己不满,那么再修改也是白费,“大不了我卖点股票,又不是活不下去。”
“别这么说,我给你揽了个新的编剧活。”尼西塔松了口气,他上午去奥维茨办公室抗议的时候,奥维茨把他骂了一顿,让他回去想想史泰龙和罗纳德,谁能给caa带来更多的利润。要是罗纳德坚持,那就不好办了。
“这次不是我得罪过得人了吧?”罗纳德开了个玩笑。
“当然不是”,尼西塔哈哈一笑,“恰恰相反,是你的恩人。”
“是哥伦比亚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当年出资三十五万买你剧本处女作‘我兄弟的保护人’的那位。最近他因为放跑了‘et外星人’给环球捡了便宜,被新东家可口可乐的人斗下台了。
不过在正式离职之前,他还可以在哥伦比亚呆六个月。这不,又有个唱片公司的老板想进军电影业,找他推荐人选。考虑到你为史泰龙和rso唱片公司写的歌舞片剧本,弗兰克·普莱斯就想起了你。
‘我兄弟的保护人’最后没有拍摄,他想在离职之前处理好这些事情。”
“价格多少?”
“二十万美元,改编一个新闻故事,你干不干?”
“干啊,为什么不干?弗兰克·普莱斯他付款还是很靠谱的。”罗纳德兴奋的搓搓手。
第四十三章 空手道武术
杰瑞·温特劳布(jerryweintraub)是一个犹太人,他出身贫寒,靠着敢想敢干,日复一日地给猫王的经纪人打电话打了一年多,终于说服猫王从退休状态中复出,举办全国巡演,赚到了第一桶金。
他之后又成为了好莱坞有名的“鼠帮(ratpack)老大弗兰克·辛纳屈的巡演推广人,和鲍伯·迪伦(bobdn)的巡演推广人。之外还给卡朋特乐队,海滩男孩乐队等做大型演唱会的组织策划工作。
除此之外,他还是著名歌手约翰·丹佛(johndenver)的管理人。不过他最著名的一单管理业务,是他的妻子简·摩根(janemorgan)。
这位著名的女歌手比他大十三岁,在第一次见到杰瑞·温特劳布之后两小时,两人就滚到了床上。不久简·摩根就和丈夫离婚,和温特劳布结合。。
这就是杰瑞·温特劳布,一位精明,贪婪,街头式的聪明,却又友善,朋友很多的犹太商人。
罗纳德来到的,就是杰瑞·温特劳布在比弗利山上的豪宅。巨大的客厅一面是落地大窗户,可以鸟瞰山下的景色,定制的真皮沙发非常大,上面坐着的就是杰瑞·温特劳布,高高的个子,一个典型的犹太人大鼻子,一脸精明的样子。
“亲爱的,我不打扰你聊生意了。”简·摩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去了另外的房间。
“温特劳布先生,不知道你通过弗兰克·普莱斯先生,想让我写一个什么故事?”
“看来弗兰克没有骗我,你确实是一个有天赋,有能力的年轻人。”杰瑞·温特劳布站起来和他握手。从纽约布朗克斯区长大的他,有着一种过人的直觉,不管什么人,只要他一照面,就能快速分辨出是朋友还是敌人,这种直觉让他闯过了风风雨雨,成了音乐届的大亨。
“我曾经挂名过奥特曼导演的电影‘纳什维尔’,不过我真正踏入电影行业,制作一部电影,还是在去年上映的‘餐馆(diner)’。五百万预算,最后取得了一千四百万的票房成绩。
一开始的时候发行商不看好这部电影,甚至在看片的时候昏昏欲睡,我威胁他们要自己买下电影,自己发行,他们才开始重视,最后盈利了不少。
这让我对电影这个行业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我觉得很多好莱坞的制片人,已经丧失了对观众品味,和潮流的判断,所以我想入场试试。”
罗纳德静静地听着,温特劳布显然是一个自我意识(ego)非常大的人,任何对话都要他来主导。特别是面对罗纳德这种年轻导演,在他看来还不如自己懂得电影的奥秘。要不是因为自己不会写电影剧本,需要一个行家来操刀的话……
“弗兰克对我推荐了你,我也查过你的履历,最近的‘闪电舞’你就有参与,我很满意。因为我想拍的故事,也是一个上了报纸的真实故事改编的。”
“帮我拿一下”,杰瑞·温特劳布把手里的酒杯递给罗纳德,然后起身在硕大的办公桌上找了一会,拿出一张报纸的复印件。
“我一直很注意看新闻,那里有很好的机会。就在我和妻子去看‘闪电舞’的那一天,这篇报道引起了我的注意。”温特劳布把复印件递给了罗纳德。
罗纳德接过看了起来,这是一个孩子在他的街区不断被混混恶霸殴打的故事。他的母亲是单亲妈妈,在央求母亲以后,他去参加了空手道(karate)培训。
在经过了一位东瀛导师的长期训练以后,他有了实战的格斗能力。他最终在当地的空手道比赛中夺冠。因为有了自卫的能力,原来殴打他的混混主动来赔礼道歉,再也没有人敢于欺负他。
“我学习空手道最大的感受就是,一旦我学会了怎样保护自己,在生活中我就不用在用空手道打别人了。武术不是为了欺负别人,而是为了自卫。”那位孩子在采访的最后,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你觉得这个武术的小故事,有没有可能扩展成一个电影剧本?”杰瑞·温特劳布盯着罗纳德的眼睛,问出了问题。
“我恐怕还是单薄了一点,需要加进不同的元素,温特劳布先生”,罗纳德也不讳言,“这里的故事内核,其实是一个弱小的男孩,通过武术锻炼战胜敌人,战胜自己的过程,这倒是我们阿美利加人最喜欢的故事。”
在阿美利加的语境中,karate不光光是东瀛的空手道,华人布鲁斯·李的截拳道也可以归入karate的范畴,只要是不用武器,空手格斗的技巧,都算。所以实际上这个词的范畴,可以扩大到所有的空手武术。
“不过光是这一个故事,不容易感动观众,发展人物。我觉得既然是一个年轻人,肯定需要一段浪漫爱情。武术在这里一箭双雕,既帮助他打败恶霸,也帮他赢得了美人的欢心。”
罗纳德干脆拿出笔,在复印件的背面画起了示意图。
“而这个空手道道馆里,也需要一位导师,来教导这个年轻人,是一个师傅的角色。再加上一些需要打倒的反派,这样才能够形成一个稳固的故事。”
罗纳德当然不想一辈子拍r级剥削片,所以他不断的看好莱坞经典电影,特别是学习编剧大师比利·怀尔德的作品。倒也给他自己琢磨出一点门道来,这样在杰瑞·温特劳布面前侃侃而谈,显得很有说服力。
“你知道什么?你刚刚说服了我,我愿意聘请你来帮我写这部电影剧本。”杰瑞·温特劳布对有专业能力的人还算尊重,他向来只管重点,细节部分都交给能力更强的人负责。听到罗纳德的这番话,虽然自己听不太懂,但是显然罗纳德是懂得怎么写剧本的。
“谢谢你的信任,温特劳布先生。”罗纳德很高兴,二十万美元又吃了下来。
“叫我杰瑞,罗纳德。你也来点白兰地?”杰瑞·温特劳布经过面试确认了编剧人选后十分高兴,又拿出一个杯子,给罗纳德也倒了一杯。
“我第一次从一个故事开始策划一部电影,之前都是别人拿了剧本来找我,你需要一些什么帮助?都可以提。”
“我想我需要一些预付款,我可以做一些调查。我本人是练高中摔跤的,也会一点华国式摔跤,这也是一项古老的技艺。
另外空手道在七十年代曾经在阿美利加兴盛过,不过随着布鲁斯·李的逝世,又逐渐低落了下去。我会找一些会空手道的朋友,然后仔细研究招式。
你知道这种功夫片,其实和歌舞片一样,要提前设计好看的动作,电影才好看。有些招式实用,但是在摄影机前打得并不好看。而有些招式没有真正的作用,在摄影机前却非常又视觉效果。”
“都听你的,签约的事情让你的经纪人来和我谈。”
两人碰了一下杯。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故事吗?因为我很佩服东瀛人,他们的管理能力,和苦干精神,非常了不起,就像空手道这门技艺,快速,直接,有力。”杰瑞·温特劳布放下酒杯,学着布鲁斯·李的样子打了两下。
“其实空手道不是起源于东瀛的,是琉球的一种空手武术。而这种武术是从华国传过去的。”罗纳德之前在洛杉矶一个空手道道馆里玩过几次,和教练还聊过不少空手道的历史和技巧。
对了,那个教练后来不在那个道馆了,想办法找他聊聊,也许能了解更多的细节。他叫什么来着,得回去找找名片。
“非常好,这就是我想在电影里看到的情节,历史,古老,神秘,一击必中。”杰瑞·温特劳布越谈越开心。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得让这个师傅是东瀛人,现在阿美利加人一谈到东瀛人,就是厉害,佩服,害怕,我们要利用这种情绪,把他设置成东瀛人。这样才像话。”
“杰瑞,你可能不知道,琉球就是现在冲绳(okinawa)的古代名字。我们让师傅出生那里就行,也符合空手道的历史事实。”
“很好”,杰瑞·温特劳布把白兰地一饮而尽。
回到家里的罗纳德,开始翻找几年来积累的名片。终于在一个鞋盒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曾经和自己切磋过的空手道教练,达里尔·维达尔。
“帮我个忙,理查德,找找这个人。他是一个空手道教练,原来在洛杉矶威尼斯海滩那里有一个道馆,不过前些年搬走了,也许可以从空手道协会那里了解到他的信息。”
罗纳德去到caa,顺手把寻人的工作甩给了经纪人理查德。
尼西塔已经拿好了签约的合约,和预付的两万美元支票过来。
罗纳德道谢后接过。
“你知道第一滴血2的剧本,最后给了谁写吗?”尼西塔笑眯眯的问道。
“谁?”
“你朋友吉姆·卡梅隆。史泰龙听说了他那个机器人剧本的名声,想起他来了。”
“哈哈哈,正好,他正缺钱呢,我给他打个电话。”
……
吉姆·卡梅隆原来就接到了“异形“续集剧本的编剧生意,还有自己的“终结者”需要不断修改,完善,在家里忙得不可开交。这下第三本剧本人物也来了,现在他更加忙碌。
现在他把三本剧本放在不同的位置,然后定好时间,每个剧本每天都分配四个小时的时间,然后把剧本的编写和修改分解好,每到时间,就换一个位置继续写。
“吉姆,我给你带了点东西。”罗纳德把一本自己写的资料递给了卡梅隆。
“这是什么?”盖尔帮忙接过。
“是我写第一滴血2的时候,写的一些剧情,和思路,你看着能用就用吧。”
“哦噢,我不知道怎么谢你,我本来就很忙了,现在又接了一本。”
“你也不休息休息。”
“哎,我得养家,还有萨拉已经同意和我离婚,我还得付赡养费。”吉姆小声的说道。
“那你看着用把,反正史泰龙也和我闹翻了,不要让他知道是我的主意就行。”
“那你?”
“我?不用担心,我又找了个活儿。”
第四十四章 采风
“达里尔·维达尔已经不在洛杉矶了,我去查了他原先所在的空手道道馆,已经关闭注销公司。他的名字也不在洛杉矶和周边郡的电话号码登记簿上。我正在想办法找他最后一次租房的记录,可能已经跑到其他城市去了。”
理查德在办公室里对着罗纳德汇报查找空手道教练的情况。
“谢谢,理查德,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再另外想办法。”罗纳德很满意理查德,他对自己交办的事情,总是非常上心。
“这是你要的空手道,和日裔在加州的相关资料,在洛杉矶各家图书馆的记录,我帮你打电话问来的。。”理查德又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了几家图书馆,收藏了比较完整的琉球空手道的历史记录。
由于东瀛人在二战中和阿美利加敌对,他们不像其他族裔那样,在洛杉矶有完整的文化机构,来收藏和保存本民族的历史记录。很多现存的文化机构,都是经济起飞以后由日资企业出钱修建的,没有什么本土日裔的历史。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罗纳德一直泡在各家图书馆里,找寻空手道和阿美利加日裔的相关历史。他带了分类卡片,看到有意思的历史,就记录下来。
如果图书馆可以复印,则更好,话点钱把以前的杂志,报纸上的内容复印下来。更加方便的是洛杉矶的几家大学图书馆,那里装备了一种微缩摄影系统,可以在电脑上查询,然后调出微缩胶片,用特制的显微镜可以浏览,碰到需要的材料就可以直接打印。
罗纳德调查以后发现,实际上在二战之前,日裔就大规模在加利福尼亚定居了。也把空手道,柔道这些传统武术引入了西海岸。
而在布鲁斯·李横空出世之前,空手道还是讲究寸止,即点到为止,招式打到了对方的要害前就停止,不真打上去。这种方式,让崇尚热血的阿美利加民众不满意,举办的空手道大赛,一直没有什么观众捧场。
直到布鲁斯·李在一次空手道大会上,现场演示了自己的一些绝招,才让民众对空手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各地开始有人组织举办各种比赛。
在布鲁斯·李的理念影响下,大家开始制定各种真打的空手道规则,共同点是击中对方的身体有效部分来计分。不过每家锦标赛的规则也不一样,有些只是禁止击打眼睛,喉咙,下档等要害部位。有些则追求安全,必须戴上很多护具,连踢头,击打身体后背等都加以禁止。
总的来说,就是加利福尼亚州空手道比赛,还处在各自举办的混乱状态,没有统一的机构和协会来制定标准,水平也相差很大。
这天,罗纳德从威尼斯海滩旁边的阿伯特·金尼纪念图书馆中走出来,这里有早期日裔在洛杉矶的一些资料。
罗纳德曾经在拍摄“摇滚高中”的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还开过一段时间人像摄影工作室,赚了一点钱。
霹雳舞在洛杉矶威尼斯越来越流行,“闪电舞”里那段女主角和几个拉丁裔和黑人学跳的镜头,已经成了新的流行趋势。罗纳德看到好几个小伙子,也在水磨石地板旁边围成一圈,模仿电影里的舞蹈动作。
其中一个拄着双拐的年轻人,还在给别人纠正动作,传授要领,好像是这一块地方的霹雳舞老大。
罗纳德感觉好奇,于是停下来驻足观看,为啥这么多舞者,都服气一个正常人。
“来一个,来一个,handyman”几个小伙子起哄,让这位残障人士来跳一段。
handyman的本意是修理工,不过这个外号是形容这位拄拐的人是有点匪夷所思。他双脚不仅不良于行,而且罗纳德看出来有点发育不良的样子,这是小儿麻痹症的典型症状,肯定当不好需要爬上爬下的修理工。
handyman也不推辞,他把双拐一扔,倒在了水磨石地板上。然后双手预备,一个起势,开始了体操的托马斯全旋。他的双脚无力,但丝毫不妨碍他的动作精彩,都快玩出花来了。
然后他一个鲤鱼打挺,又开始靠着背部在地面上做支点,旋转起来。虽然腿脚残疾,但是动作行云流水,非常好看。一双残疾的腿转动起来,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全靠两只手来支撑。
“怪不得外号叫‘手男(handyman)’”,罗纳德在旁边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罗纳德,是你吗?”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布袋经过附近,看到了罗纳德不由叫出声来。
“啊,韦伯太太你好!”罗纳德认出来是他当时在威尼斯租房的邻居,做人像摄影的时候还雇佣过她和她的女儿呢。
罗纳德和她热情拥抱了一下,“我还在电影行业里工作,倒是好久不见你了。你怎么样?最近还好吗?你的女儿还好吗?”
“我很好,我女儿高中毕业了,在超市上班做收银员。她工作非常努力的,男朋友是个不错的拉丁裔男孩,大学毕业以后在律师事务所工作……”
韦伯太太有点爱尔兰裔血统,其实和阿美利加的表兄不列颠裔有世仇。他们也是天主教为主,所以不避讳和同为天主教信仰的拉丁裔通婚。而且拉丁裔能上大学,律师事务所工作,对韦伯太太的女儿来说,那是非常好的结婚对象了。
请韦伯太太喝了杯咖啡,老邻居相见是意外的惊喜。罗纳德决定把主角的背景就设置成韦伯太太一家。一个爱尔兰裔的单亲母亲,为了一份工作机会,带着女儿,不对,剧本里是儿子,一路开车来到洛杉矶,追寻自己的梦想。
而这个韦伯小子的梦中情人,就设置成本地的上层中产家庭,在郊区有独立的大房子,父亲工作收入优厚,母亲是全职主妇,平时在学校里也是学校的校花。
校花的男友是同校同学,也属于富裕的中产阶层,因为有暴力倾向,和一波小男孩组成了霸凌组织,天天霸凌弱小的男孩。他一天痛打主角的时候,暴力行为被女友发现,于是当场提出分手。
校花男友认为这是主角造成的,想和女友复合不果,就来天天霸凌主角。主角经常被他欺负的脸上身上满是伤痕。
主角不堪忍受,找到了一个空手道培训班,拜琉球空手道师傅为师,学到了琉球正宗空手道的秘籍。主角在锦标赛上大放异彩,夺得了冠军。
但是梦中情人女主角,看到主角也变得学习武术,靠暴力手段拿到冠军以后,心中想起了暴力的前男友,对主角不咸不淡。
校花前男友又一次请求复合失败,这次他又来痛打主角出气。学成武术以后的主角,打败了霸凌的坏蛋,也勒令他不得再去骚扰前女友校花。
最后主角能够下重手痛打霸凌男孩的时候,他又放下了拳头,因为有武术不一定需要用同样的暴力手段来霸凌回去。
恰好看到这一切的女主角,也因为这件事情,改变了对主角的看法,和他拥吻在一起。
主干故事写完以后,罗纳德开始每天艰难的往里面添加细节,和人物的小故事。没有梦境帮忙,估计这部电影有可能票房不好,没做成录像带,前世没有看过。
就在罗纳德每天用功的时候,“山谷女孩”已经放映到了第四周,下周他的“彗星之夜”就将接棒上映。
又来到了大西洋影业的办公室,“山谷女孩”的导演玛莎·柯立芝也在,罗纳德和她聊了两句。
前两周,“山谷女孩”的口碑相当不错,第二周的平均票房跌了百分之三十。本来已经预备一个月下线的电影,第三周的时候票房只降了百分之五。
大西洋以为口碑逆袭,多安排了一百家影院,期望可以收获一个灰姑娘(sleepinghit),但是第四周的票房令人失望,比上周狂降了40%以上。
四个周末以后,“山谷女孩”的每周票房,已经跌下一百五十万美元。大西洋的预测基本准确,这种都市搞怪青少年浪漫喜剧,观众群非常集中在大城市,而潜在的观众也在迅速消减当中。
大西洋把拍片更加集中在前期表现叫好的那些电影院,总上映电影院已经跌倒了两百多,估计下周还要继续下跌,每周票房会降到一百万美元以下。
“不管怎么说,总票房已经接近九百万美元,我终于成功了。”玛莎·柯立芝聊得时候也是非常感慨。这部电影拍的也很艰难,好在最后的结果不错,她不怕将来不能再好莱坞立足了。
“是啊,恭喜你,首部电影就拿到了千万以上的票房,估计转向长线放映,可以突破一千五百万了。”
“也祝你好运,罗纳德,希望你的电影也能够成功。”
罗纳德心中明白,玛莎·柯立芝还有点不服气,她的电影周末单馆票房数字还是不错,在两千上下。要是自己的“彗星之夜”不能够大幅度超过的话,大西洋还是会划更多的影院给她的“山谷女孩”。
第四十五章 第一天上映
“girljustwanttohavefun!”电视里的mtv台还在轮播自己拍摄的mv,和“彗星之夜”的预告片。这首辛迪·劳帕的单曲,也在排行榜上冲到了前十名。
肖像唱片方面对这个成绩非常满意,这对他们一个小唱片公司来说,是意外之喜。眼看单曲有希望冲进前三,肖像唱片开始加大单曲在mtv台的投放力度。连带着把“彗星之夜”的预告片,也加了不少次。
罗纳德把电视关上,穿上舒服的衣服和裤子,戴上墨镜,准备去电影院看自己作为导演的第二部作品。
寒酸的制作和营销预算,导致这部电影没有任何首映仪式,也没有什么媒体采访。。罗纳德还得自己掏钱买票去附近的电影院看。
他又一次挑选了谢尔曼橡树百货公司的那家电影院。自己的两部电影都在这里取景,作为自己第一次在大银幕上看正式放映的“彗星之夜”真是再好不过了。
在售票窗口选了傍晚的第一场,罗纳德去当年詹妮弗·杰森·李打工的披萨店买了块披萨,配着百事可乐吃了下去。
对面的电影院快到了点,罗纳德注意到进去看电影的很多都是情侣,但是单身或者几个男孩结伴来的也不少,而且单身来看的很多都戴着眼镜。
看着放映的时间已经过了,观众已经完全进了放映厅,罗纳德才起身去检票。
“放映厅在左边第二间,洗手间在楼上。”检票员机械地说着,从罗纳德的电影票上扯下了一角。
“罗纳德。”后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罗纳德回头一看,正是“彗星之夜”的女主角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
她也戴着一副墨镜,穿衣服的风格也和电影里完全不一样,所以旁边的检票员一时没有认出她来。
“哈,你也来看啊?”罗纳德知道凯瑟琳也怕别人认出来,也是趁着已经开场了才进场。
两人正好一起进去,罗纳德还去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像是约会的情侣。
进了场以后,罗纳德和凯瑟琳在后排边上靠近过道处,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罗纳德还想注意观察一下观众的反应。
而凯瑟琳则是一种期待和担心的混合心态。这是她第一次在银幕上看到完整的电影,既期待自己的表演一举成名,又担心观众不认可。
很快广告和预告片过去,“彗星之夜”正式在银幕上播放起来。
一颗彗星朝着地球飞来,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一个特效的字体“彗星之夜(nightoftheorget)”出现在了银幕正中。
主演,制片,最后是导演的字幕。罗纳德坐正身体,剧情在快速推近,观众看起来对开头还比较投入,罗纳德放下了一半的心。
“哦噢,”看到继母打了雷吉娜的妹妹萨曼莎一耳光,观众的发出一阵呼声,在银幕上看两个美女互殴也是不太常见,真实的抽耳光让他们开始兴奋起来。
然后是彗星来引发的强烈红色闪电,全部站在外面看奇观的人群,都用手捂住眼睛。
观众也很满意,这个闪电效果不错。只有罗纳德还是觉得不够亮。
镜头切换到了第二天早上,天空整个变成了血红色,一轮太阳高楼大厦的天际线里升起。各处地方都空无一人,昨天观看彗星的人群处,只有掉在地上的衣服和鞋子,加上一些红色的粉末。
“哦噢!”有几个观众发出了兴奋的呼声,彗星原来是这样灭世的,好酷啊,终于要进入恐怖的剧情了,看来是恐怖片爱好者。
雷吉娜在电影院当放映员盗版的男友先醒了,穿好衣服出去,一开门就被一个非常高大粗壮的僵尸,用一把扳手敲在头上,然后从电影院的后门中拖了出去。
“啊啊……!”突如其来的暴力镜头,让观众精神一振,一阵消耗爆米花和可乐的声音悄悄响起。
“你是不是很讨厌盗版电影的人?”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在罗纳德旁边悄悄地说。
“哈哈……”
接下来的雷吉娜醒了,在电子游戏机上又打了几盘,把那个破坏了她高分记录队形的dmk彻底从排行榜上挤掉了。
他发现男友出去的后门被人堵住了。她用力推了两下贴着老电影“红尘”的后门没有推开,所以绕道了前门,街上好多衣服和鞋子,伴随这红色灰尘,雷吉娜不明所以。
绕到了后门,发现门已经被人堵上,雷吉娜气得踢了一脚,然后发现了地上沾血的扳手。
她开始觉得事情不对,背景音乐也从欢快,走向惊险,好像随时有僵尸会扑出来。
观众也被这种情绪调动,连带着爆米花的声音也少了。
雷吉娜从地上捡起男友的摩托车钥匙,这下她也确认了出事了,走向接到另一边的摩托车,经过一个木箱子的时候……
一个僵尸冒了出来!
“啊!”观众虽然已经早有预感,但是也被吓了一跳。
雷吉娜看着这个僵尸,还是有点不理解,“你是不是扮成万圣节的鬼魂?不给钱就捣乱?”
僵尸叫着“来啊,来啊”
“来你个鬼,我告诉你,我被从小训练来保护自己,学过防身术的,我可不想伤到你。”
僵尸还是一步步逼近,观众看到了他脸部特写那些恐怖的灰色皮肤和红色伤痕,还有些血迹。
“ohshxt”,雷吉娜掌根一击打到僵尸的鼻梁上,然后对着裆部就是两脚。
她转身去开摩托车,但是被僵尸抱住,被扔在了地上。雷吉娜顺手拿起一根木棍,一把打到了僵尸的头上,然后对着头踢了一脚。僵尸被木棍上的钉子打在头上,倒在地上不动了。
雷吉娜捡起摩托车钥匙,然后跑到摩托车那里,迅速发动开走。
观众已经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了,显然已经完全进入了剧情节奏。
“哦,没想到我在银幕上还挺英姿飒爽的,我还以为你把我拍成了一个假小子。”
凯瑟琳·玛丽·斯图亚特对罗纳德说道,萨曼莎相对来说穿裙子较多,凯瑟琳本来有点担心自己的角色雷吉娜一直是穿裤子。
“你们在商场里那场换衣秀都挺好看的。”
凯文·科斯特纳扮演的赫克托,从家里逃回了广播电台,他和两姐妹一起,力战赶来的坏人和僵尸,最后被地堡里生物研究所派来的军人所救,一行人都登上了直升飞机。
观众都送了一口气,没想到在地堡里还是有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那些生物专家们好像在隐藏着什么事情。里面也有一些地方幸存的雷吉娜和萨曼莎都不能去。
科学家奥黛丽(玛丽·沃罗诺夫扮演)奉命来“处理”两姐妹。她也发现了地堡在彗星通过的时候打开了通风口,所有地堡里的人都受到了污染,正在逐渐僵尸化。
罗纳德注意到观众的呼吸又开始沉重起来,一个个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银幕,有些人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把座位弄得吱吱想。根本没有人愿意去洗手间,错过剧情,所以都憋的很辛苦。
希望破灭的科学家奥黛丽,把原来给两姐妹用的毒药,给自己和另一个同事注射,自杀来防止自己变成僵尸。
雷吉娜起了疑心,她独自去探索地堡里不能进入的区域,发现所有的幸存者都被已经被毒素侵袭的专家们当作人工血包养着,他们的血清可以被用来清洗自己体内的毒素,暂缓僵尸化的进程。
雷吉娜杀死了僵尸化的地堡人,救了两个孩子,逃出了地堡。地堡的科学家和军人追了上来,正好赶来的萨曼莎和赫克托有炸药解决了追兵,一行人和几个孩子开车离开了地堡。
第二天,他们回到了洛杉矶城区。雨水冲走了红色的尘埃,让天空变得晴朗。雷吉娜与赫克托搭档,他们与孩子们一起扮演父母的角色。
最终一辆跑车开了进来,尼古拉斯·凯奇扮演的幸存者丹尼·梅森·基纳,拉上了萨曼莎去约会。电影就在这辆跑车dmk的车牌镜头中结束了。
罗纳德抢先一步,占领了洗手间,躲在里面听观众的反馈。一个个男性观众鱼贯而入。
“真电影真的太带劲了,好好看。”
“你说那个萨曼莎,穿着啦啦队制服可真的性感。”
“我觉得僵尸做的好逼真,不比‘活死人的黎明’差,特别是那个用扳手干净利落的打死雷吉娜男友的那个。”
“哈哈哈,你没看出来,这个导演是讨厌盗版的人,故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凄惨的结局。”
“你们说,真的有一颗彗星,每隔六千万年回到地球,消灭大部分的生物吗?”
“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有这个可能性,白垩纪的恐龙灭绝,和前几次大灭绝,都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周期,正好是六千多万年。”
“你开玩笑的吧?那我们不是?”
“也没那么准,我是听一个人说的,他自称是研究古生物学和地质学得博士。”
“你怎么认识这么多牛人?”
“嗨,我这不是通过……认识的嘛。”
罗纳德没有听清那个人说的地方,想来可能是什么高中生的科学俱乐部。
不管怎么说,这些观众看完了以后在,还在长久的讨论剧情和表演,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
第四十六章 首周末
“空手道应该是一种哲学,而不是技艺。”罗纳德抄了一点他在图书馆摘录旳,关于空手道的一些文字说明,然后就长久的蹬着显示器,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哎”,他一把拍在了键盘上,“没有灵感写不出来。”
没有找到维达尔那样的空手道教练仔细探讨,很多东西都流于表面。再加上“彗星之夜”上映,弄得罗纳德心浮气躁,无心写剧本。
“彗星之夜”没有先请影评家来看专场放映,只开了一个观众专场试映。这也是因为没钱冲印一个完整的版本,还留有剪辑痕迹的拷贝,请影评家来看的话,会让他们看笑话,写不出什么好话来。
索性一个不请,等上映以后再由他们自由进入电影院,写自己的真实感受。
小成本的电影,一切都是不由自己控制。没有专业的人和大量的投入,罗纳德又开始怀念起大制片厂的好处来了。
“罗纳德,有你新片的影评出来了。”经纪人理查德打来电话,“今天只有这一份。”
“哦,什么报纸?”听说有影评,罗纳德满怀期待。
“山谷日报,一份在圣费尔南多山谷的报纸娱乐版。”
“怎么评价的?”
“山谷女孩的胜利!”理查德清清嗓子,“这是标题。”
“随着山谷女孩这首歌曲,获得排行榜榜首之后,好莱坞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题材。继上个月玛莎·柯立芝导演的‘山谷女孩’之后,大西洋影业又发行了一部山谷女孩为题材的剥削片。
故事发生在一颗彗星毁灭了南加州的大部分人之后,两个山谷女孩凭着她们的那种天真和烂漫,在末世里沉迷于购物,和约会。更加加深了人们对山谷女孩的刻板印象。
……
导演似乎对年轻女孩的腿有特别的癖好,人物的出场多以对少女的足部和小腿特写开始,从不例外。连女主角之一萨曼莎从电梯里走出来,也要从啦啦队制服的露出的腿开始。
……”
“好了,你不要再读了。”罗纳德“哎”的长叹了一声,“我不是对小腿和脚有癖好,那个镜头凯莉·马罗尼正好要去试镜其他项目,我不得已用替身拍的。”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笑声。
“我就知道你也在,尼西塔!”
“别生气,这只是圣费尔南多山谷镇的一份小报,你的影评要周日,甚至周一才开始大规模的上市。我们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尼西塔一把抓起听筒,对罗纳德说道。
“你们就嘲笑我吧。”罗纳德也笑了,紧张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票房的统计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已经让理查德盯着大西洋那边了。不过我昨晚和葆拉一起去看了,上座率还是很不错的,整部电影我都没有走神,很多观众也很喜欢。”
“继续,我爱听这个。”罗纳德也和他开了个玩笑,现在的他心情紧张。
到了周日,各地的影评也纷纷刊登出来。
“综艺”周末版写道:“年轻的导演罗纳德·李在‘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之后,再次尝试青少年题材。不过这次他没有重复学校题材的成长故事,而是拍了一部科幻题材。
他在视觉上创造了一个引人注目的b级电影,博彩众长。我在里面开到了“液体天空”色彩运用,并且我们也可以看到他在“三叶虫之日”、“活死人的黎明”和“地球上最后的女人”里借鉴的剧情内容。
我将这部电影描述为“对众多科幻电影的成功模仿,以一种有趣的、调侃的天赋来弥补其原创性的缺失。”
“除了‘活死人的黎明’,我他妈的都没看过那两部电影”,罗纳德在caa的办公室里,看到“综艺”周末版对他电影的评价,不由得跳了起来。“这是不是指控我抄袭啊?”
“不是,如果所有情节都不和以前的电影类似的话,那就拍不出电影了。”尼西塔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给他递了一杯咖啡。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还是对小成本b级片的歧视吧。不过你放心,这样写非但不会影响你的票房成绩,反而会吸引那些b级片小制作爱好的兴趣。这些记者都是很老练的,骂一部分,也要夸一部分。”
罗纳德摇摇头,算了,为了票房,被骂两句也没啥。
接下来是“纽约时报”的影评专栏。
影评人文森特·坎比写到,
“彗星之夜是一部善意的,讲述世界末日的b级电影,其独特的幽默感,增加了电影情节的不可预测性,对科幻片爱好者来说是一部值得推荐的电影。
从开场的叙述中,不难看出《彗星之夜》是向五六十年代的b类科幻电影致敬。许多人称其为喜剧,但这有点误导。它当然有一些有趣的时刻,和一种全方位轻松感,但影片的大部分内容也相当直截了当。
这部电影成功的地方在于它的两位女性主角以及她们对成为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的非常可信的反应。面对人类的末日,他们会怎么做?他们去免费购物!对自己诚实……不是吗?”
“这份算是说好话吧?”罗纳德问道。
“你不能期待这种小制作的影评,像上次环球给你下力气公关那样,全是好话。”尼西塔指点到。
然后是“采访”杂志的影评家尼尔·盖曼。
罗纳德认出,这是纽约的那个怪人艺术家安迪·沃霍尔的杂志。
“这是我见过的最有趣、最机智、最富有想象力和最发人深省的电影之一,更值得一提的是,它是在没有预算的情况下制作的(一百二十万美元的预算,对于科幻片来说就等于没有预算,你明白我的意思)。
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和凯莉·马罗尼,都在她们的角色上做得很好。她们是山谷女孩,但她们不是卡通化的,弗兰克·扎帕的那首排行榜榜首歌曲里的那种版本的山谷女孩。
在一部彗星灭世,僵尸跌跌撞撞的电影中,这些女孩实际上在现实世界中站稳了脚跟……
演员阵容的另一个亮点是永远伟大的玛丽·沃罗诺夫。这位罗杰·科尔曼电影老兵,非常适合这部电影。
我们注意到,导演罗纳德·李,也是‘科尔曼电影艺术学院’的毕业生,这部电影,大部分要归功于科尔曼的电影制作训练。”
“看来玛丽·沃罗诺夫的老朋友们还是很给力的”,罗纳德心中感觉不错,“采访”杂志在东海岸的青少年里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很多高中生,都以这份杂志为流行指南,这么高的评价,应该可以拉一些观众吧。
首周末大西洋给“彗星之夜”安排了接近九百家电影院放映,这些影评帮助吸引一些观众进电影院,接下来的,就看电影的口碑如何了。
如果口碑好,那么会有更多的观众从亲朋好友那里听说走进电影院,继续推高票房。如果口碑不好,那么也就这么一波,接下来就会迅速衰竭。
“还有就是西斯科和艾伯特的影评节目了。”尼西塔找了一个遥控器,对着电视和录像机按了几下。
“欢迎来到西斯科和艾伯特影评节目。”
眼镜和秃头两人,又开始每周一次的电视影评。
秃头西斯科更喜欢这部电影,“我觉得如果彗星摧毁了大多数的成年人,把她们变成了灰烬,那么青少年一定是很开心的。他们可以去百货商场免费换衣秀,可以和男朋友出去约会超过十二点回家。
大多数的科幻电影,都把未来人类的劫难拍的太沉重,有这样一部电影以一种轻松的态度来讲述灭绝事件,是科幻电影里面非常好的一种尝试。
对于那些被彗星灭绝,或者变成僵尸的的成年人,当然很悲惨。但是观众被代入到的那两个姐妹,这以为这他们可以穿以前买不起的好衣服,可以开以前买不了的跑车。
这简直就是青少年梦寐以求的。”
眼镜艾伯特接下了话茬,“我也觉得电影的取向很有趣,末世电影一半都会留下成年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而在这部电影里只有青少年幸存,也许是他们玩的太嗨,忘了时间。”
“这家伙肯定还在记恨我,上次在路演的时候揭了他老底。”罗纳德恨恨地说,艾伯特营养怪气地在批评自己。
西斯科又把话茬接了回去,“莪认为这部电影值得更多的放映时间,虽然两周后就要有最新一集的星球大战上映,我还是呼吁电影院能给他们更多的场次,没看过的观众赶紧去看。”
“秃头老兄,还是你喜欢我的电影啊。”罗纳德哀叹。
艾伯特又说,“我认为这部电影,在科幻上乏善可陈,导演只是取巧地把科幻,青少年,浪漫喜剧,僵尸恐怖,山谷女孩等等流行元素综合起来,抢了一个流行趋势。我看它不会变成长久被人记住的电影。”
西斯科不认同,“不,不是这样。我知道你对科幻片的热爱胜过我,但是我要为罗纳德·李说一句好话。
这里的重点在于,很多科幻片的导演热衷于教导观众,他们总是有一种心态,你们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我更聪明,所以我拍一部电影来展示给你们看。
而罗纳德·李没有这种负担,他没有让观众感觉未来一定是灰暗的,而是让你自己去探索,观众对影片的结局,有一种一种神秘感,而不是悲观感,未来也许是好的。就像电影结尾那样。”
“好,我保留我的意见,让我们再来看看另一部新片。”
“啪”,尼西塔按下了暂停键。
“就是这些内容了。”
“他们会在报纸上这么说吗?”
“不会,大西洋没有公关他们。所以你的电影只是作为每周影评的新片评价环节,不过他俩经常有不同意见,而一般有不同意见的电影,票房上座率更好一些。”
心神不宁的又等了一天,周一晚上,大西洋发行的总裁汤姆·科尔曼亲自打来的电话。
“票房统计出来了,周末三天的票房总共三百五十八万,八百九十八家影院,单馆平均票房接近四千,我们又赢了!”
“呼!”罗纳德接完电话,浑身放松的倒在了沙发上。他全身好像泡在了浴缸里在洗热水澡。
四千的周末单馆票房成绩,虽然比不上大西洋前一部“山谷女孩”。但是自己这部“彗星之夜”实在近九百家电影院全国上映取得的成绩,不像“山谷女孩”那样只在东西海岸的大城市不到三百家影院上映。
考虑到自己的电影在多厅影院排片更多,上座率肯定比对方要高,这样玛莎·柯立芝也算输得心服口服,不能抱怨自己抢了她的票房了。
而全片周末三百五十八万的票房,在所有的电影里排在第四位,只在两部新片“蓝色雷霆”,和“气喘吁吁”,和已经票房爆棚上映第五周的“闪电舞”之下。
第四十七章 庆功派对
周二晚上,票房数据继续很好,大西洋为“彗星之夜”开了一个庆功派对。
大西洋特别破费,在希尔顿酒店定了一大个房间,自助式旳派对上有香槟,牡蛎,和各种点心美食。和电影相关的人都到场祝贺,罗纳德穿着礼服,戴着领结,和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第一周的票房,看走势突破五百万已经毫无悬念。上映第一周就能收回投资,大西洋影业的头头们,豪情壮志溢于言表。
“罗纳德,不如你和我们签订一份长期片约,接下来你的剧本,都由我们来投资,这样你不用再担心融资的问题,我们则专心开拓发行渠道,是一个双赢的事情。”
总裁汤姆·科尔曼亲自给罗纳德带了一杯香槟,劝说罗纳德和他们签订至少三部以上的片约。
“你们想拍什么类型的电影?能够投资多少?”罗纳德当然知道大西洋不可能什么剧本都投资,还是有条件的。
“当然是像‘彗星之夜’这样的电影,我们预测,和青少年相关的电影,会是下一个方向,你和玛莎·柯立芝的电影都证明了这一点,我们只要沿着被证明的公式前进,就可以收获更多的成功。”
“被证明的公式?”
“是的,青少年观众群体,加上各种类型片。或者说把类型片青少年化,青少年恐怖片,青少年浪漫爱情,青少年科幻,青少年家庭关系,有多少成功的类型片,我们就可以拍多少成功的青少年版。”
“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我会和我的经纪人商量的。”罗纳德轻轻一碰杯,不愿马上把事情说死。大西洋看来尝到了甜头,想继续在青少年小成本剥削片里以小搏大。
不过罗纳德对大西洋影业还有疑虑。大西洋在这次电影发行中,表现的不是很有实力,上映的档期是卡住几部大片暑期档发行前空档,也没有什么资金实力来搞营销,人脉和经验方面,都是从头开始。与其说他们的发行业务开门大吉,不如说是翻到了两部好电影。
不如再等等,看看他们接下来的发行表现,和从院线的回款能力再说。
“这是很好的想法,我会让我的经纪人和你继续聊的。”罗纳德往经纪人身上一推,微笑着和汤姆·科尔曼干杯。
“非常好,以后有这种事情,你就推给我。”角落里的尼西塔,等汤姆走了以后,很快靠了上来,他一直在旁边不远处瞄着罗纳德,就像野生动物盯着自己的领地那样,盯着想来套瓷罗纳德的人的一举一动。这样既不妨碍罗纳德社交,又可以随时盯着来挖角的人。
“彗星之夜”的主演和工作人员们基本上都来了派对,除了扮演妹妹萨曼莎的凯莉·马罗尼。电影上映后,马罗尼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电视剧常驻角色,已经返回纽约拍摄去了。
凯瑟琳·玛丽·斯图尔特原来拍摄的那部电视剧,也打电话来找她回去继续拍摄。编剧把她那个角色又写得起死回生,跑回来继续和其他主角在日间肥皂剧里吵吵闹闹。
这也是罗纳德喜欢自己拍摄电影的原因之一,好莱坞那些高高在上的行政制片人们,对演员的水平其实没有什么能力分辨好坏。他们嘴上说的一套套的理论,无非就是演员和导演成功以后的马后炮。
电影成功,所有演员都会鸡犬升天,至少其他剧组在找他们的时候,会记得他们在“彗星之夜”曾经取得的成功,也会开出更高的价格。
工作人员也是这样,艺术指导约翰·穆托兴趣广泛,已经有一部动画片让他去做视觉总监,还有几部真人电影请他继续做艺术指导。
摄影指导亚瑟·阿尔伯特则更加抢手,好多电视剧,音乐电视,广告,都在排队请他去掌镜。
毕竟电影的寒酸预算,拍出了这么好的末世效果,两人都成了宝贝,业内普遍认为“彗星之夜”的成功,他们两人要记很大一部分功劳。
特效指导詹姆斯·卡梅隆,则让“终结者”的两家投资商猎户座和海姆代尔,彻底对他放心,盖尔说制片方派出的制片人,对她俩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两人要早走,接着回家敢写“第一滴血”,和“异形”的续集剧本。两家制片商看过“彗星之夜”以后,很痛快的把预付款支票给了盖尔。这样的特效功底,写起需要各种异形和爆炸特效的剧本,他们的信心非常足,都认为自己占了在电影上映之前,就提前签约卡梅隆的便宜。
威廉姆莫里斯的意大利裔经纪人埃德·利马托也凑了上来,“罗纳德,你是个好小伙,我的两位客户,经此以后,都算是上了台阶,干杯!”
“别这样,我只是代表客户来感谢罗纳德,谁还能从你手里抢走他?”利马托看到从他过来开始,就在旁边寸步不离的尼西塔,和老乡开了个玩笑。
凯文·科斯特纳拍了这电影以后,有了一点钱,也有其他广告来找他拍摄。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上表演课,而不是到派拉蒙片场做木匠挣钱维持生活了。
尼古拉斯·凯奇更开心,连接大卖了两部低成本电影,一部主角,一部客串,他的片约在利马托的主持下变得很顺利。要不是他自己更喜欢能磨练演技的作品,还有一些商业制作也找上门来等他挑选。
罗纳德很高兴自己的电影,让这些参与的人身价提升,机会变多。好莱坞就是这样,你能让别人的价值增长,别人才会愿意和你合作。能有这种好口碑,以后不愁没有成名的演员来演自己的电影。
“嗨,玛丽,还没谢谢你在‘采访’杂志那边说的好话。”
罗纳德看到玛丽·沃罗诺夫过来,上去和他拥抱祝贺。
“安迪·沃霍尔那个混蛋,居然找了个大学毕业的小伙子来执笔写影评。”玛丽还是一副直肠子,有啥说啥。
“不过结果还是很不错的,把你的表演和整部电影夸到天上去了。”
“那小子确实写的可以。”玛丽把香槟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新的片约?”罗纳德问道。自从罗杰·科尔曼卖了新世界以后,玛丽·沃罗诺夫的参演电影就一直不稳定。
“我接到了很多电视电影的邀约,我不贪心。”
“其实你的演技,还是浪费了。”罗纳德知道电视电影,就是用电影胶片拍摄,但是目的是为了在电视上播放,而不是在影院上映的电影。
这种电影一般都是窄银幕,镜头设计和打光也有很浓重的电视痕迹,对玛丽·沃罗诺夫来说,参演电视电影,就和喝水吃饭那样轻松。
“你也要小心一些,罗纳德。有稳定的收入最重要。现在连上映的热卖电影,也要出录像带了,以后那些精雕细琢的演技,在电视小荧幕上也没什么差别,还不如多拍一些,多挣点钱。”
“哎,也是。”
罗纳德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派拉蒙的“闪电舞”刚刚上映六周,每周票房前五周都很稳定的站在五百万美元以上,只是这周下降到四百八十多万。
就这样的票房成绩,往年大家都得大肆庆祝,然后加大营销投入,但是放到今年,派拉蒙已经开始灌录,并且发售“闪电舞”的录像带了。
最高法院的判决已经出了,各种录像带出售,和租赁的店,在洛杉矶街头一天比一天多。
派拉蒙看来对院线票房非常不看好,一有下降趋势,马上开始发售录像带。生怕“et外星人”去年盗版卖的满天飞的现象重现。资本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实际。
反正判决已经出了,录像带翻录不犯法。与其把这些钱让给盗版商,或者自己在家里翻录的观众赚,还不如我自己来赚。
这时,理查德匆匆走了进来,“罗纳德,这是送花的记录。之后还是每周一次吗?”
那是罗纳德吩咐理查德给远在伦敦的海伦·斯雷特送花的收据。他拿出支票簿,再给理查德开了一张。
“是的,先按照这个频率继续送吧。”罗纳德自从回来以后,对海伦一个人在剧组里,自己不能去经常探班有点在意。所以经常送花,提醒海伦,也在剧组其他人那里,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另外,你让我找的那个达里尔·维达尔,有消息了。他现在在旧金山的振藩武馆学咏春拳,听说出师以后,想自己开一家空手道道场,教授布鲁斯·李的融合技击哲学的武术。”
“旧金山啊?他现在怎么样?”
“没钱,他其实已经把咏春拳学得差不多了,还学了不少其他国家和流派的武术,但是没有钱开武馆,只能在振藩武馆打工挣钱。”
“那请他来一趟洛杉矶吧,费用我来出,我想和他一起聊聊新片剧本里空手道相关的东西。”
“没问题,他随时可以过来,我会给他租好一间汽车旅馆。”理查德答应下来。
第四十八章 刚柔流
达里尔·维达尔还是老样子,卷卷旳短发,宽宽的鼻翼,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像是东瀛和东南亚,或者黑人的血统混到了一起。
虽然还是没钱的穷光蛋,但是罗纳德在他眼中看到的却是一种快乐的心情。
“我希望你对这里的条件满意,达里尔。”罗纳德开车把他送到了自己公寓附近的汽车旅馆,除了装修稍微破旧以外,这里的住宿条件不错。
“那不算什么,心的磨练同样是达到武术高手的一种必须的修炼。”达里尔·维达尔去了旧金山一年,说话沾染了一些布鲁斯·李徒弟的的风格,也变得有些哲学意味。
“这次我最高兴的,不是有收入,而是空手道可以出现在阿美利加的电影银幕上。”
“那好,欢迎你的加入。”罗纳德又带着他去了自己家里讨论空手道的历史和哲学。
“空手道的历史你已经知道很多了,罗纳德。从琉球传到东瀛以后,历史上发展成了四大流派,我学得是发源于琉球的最古老的那一派,叫做刚柔流。”
“刚柔流?”
“对,刚柔并济,连消带打,攻守一体。”说着维达尔给罗纳德演示了几个基础架势。
“整个一共十八手,是刚柔流练习的‘型’,也就是架子的意思。”
罗纳德照着做了几个,不过感觉上好像有点像华国的武术,也有点布鲁斯·李在银幕上打斗的韵味。
“你说的很对,其实琉球的空手道,最早就是从华国南方流传过来的少林武术。刚柔流的实际创始人宫城长顺先生(miyagichojun),师从福建的一位白鹤拳老师,结合自己在那霸所学的空手道,融合而成的武术。
一九三〇年,他的弟子在全东瀛武术大赛上夺冠,被人问起门派后无从回答。回到琉球那霸以后,宫城先生给武术起名叫刚柔流,意味融合了刚猛劲力与柔和技巧。”
“嗯,你慢慢说。”罗纳德拿出纸笔,开始记下维达尔说的这些门派内部的秘传。
“你说的刚柔并济,就是讲究爆发力,和搏击的技巧。那么连消带打是什么意思呢?”罗纳德听了一会儿,示意维达尔停下,发问。
“这是我从布鲁斯·李的徒弟们教授他截拳道和咏春拳的振藩武馆那里学来的。”维达尔站起身来,又演示了几个咏春的动作。
“中华武术,和西方的拳击有一个比较大的不同,也就是他出招的时候并不分进攻还是防守。拳击的进攻有直拳,摆拳,和勾拳,防守有护头,格档,闪躲,和下潜。进攻和防守绝不混淆。
但是中华武术,和深受它影响的琉球刚柔流空手道,则每一个‘型’,都既是攻击,也是防守。”
“这样,我们干说可能不明白,你不妨用直拳来打我一下试试看。”达里尔·维达尔邀请罗纳德去攻击他。
“那你当心一点。”罗纳德站起来,做了一个拳击的攻击姿势,一拳打向维达尔的脸部。
维达尔用手向上一封,挡住了罗纳德的刺拳,并且手腕旋转,把罗纳德的刺拳往旁边轻轻一带,就封住了进攻。
罗纳德有点重心不稳,心中一惊,站住不动。定睛一看,才发现维达尔封手以后,另一只手已经向他的下腹部进攻,只是“寸止”在离他一拳的距离上。
“我不信,再来。”罗纳德觉得可能是中了对方的招数,明明当时在洛杉矶道馆里,维达尔还打不过自己。于他是撤回预备姿势,然后一个摆拳向维达尔的脸颊打去。
维达尔又是左手往旁边一带,左脚退了半步,然后右侧身体自然转了过来,一记掌击,轻轻地印在罗纳德的胸口,把罗纳德打得退了半步。
“真的有点意思。”罗纳德和他交手了两下,逐渐理解了所谓连消带打的意思。刚柔流空手道一出招就是整个身体联动,一侧旋转后退,防守住罗纳德的攻击,卸力的同时,另一侧向前转动,则正好发动攻击。
而在维达尔主动攻击的时候,后手也往往藏着防守对方反击的预备动作。这种方法,在靠计点数获胜的拳击比赛中可能用处不大,但是如果可以用脚攻击,或者纯粹的街斗,那么这种每次出招都防守住自己要害的招法,则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杀伤敌人。
“这就是攻守一体的意思?”罗纳德模仿维达尔,做了几个转身动作。
“对,刚柔流并不提倡主动进攻。我们的哲学是空手道是用来防守的,如果进攻的话,你可能会希望手里有武器。空手道只是在仓促之间被人攻击的一种自卫手段。”维达尔解释道。
罗纳德觉得很有意思,这种哲学,和自己写的故事里的主人公,丹尼·韦伯的哲学正好相似。学习武术是为了自卫,不受霸凌者的欺负,而不会去主动霸凌别人。
“不错不错,你教教我怎么打”,罗纳德让维达尔教自己十八手‘型’,也就是基础的定型招式。
“好,你跟我做。这是‘三战’,是刚柔流里‘刚’的代表型,打出去的时候要想象敌人就在眼前,神经和肌肉达到高度警戒的状态。
这是‘转掌’,刚柔流里‘柔’的代表,必须把你的斗志控制住不显现出来,使其静静地蕴藏在身体内处,好像是等待时机爆发。”
“这个转的含义,就是你刚才防守我拳头的时候,那股把握带着重心偏了的意思吗?”
“是的,你很有悟性,罗纳德。这其实是中华武术的特点,靠重心的小幅度移动,来卸力。你要好好的体会。”
“我怎么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像太极?”罗纳德想起了科波拉在“世外顽童”剧组,让他们看着录像练的太极。
“哈哈,你还知道太极?那很好。就是这个道理,东亚所有的武术思想,都是相通的。”
“好好,你再来看看我的姿势是不是标准。”
两个人一个教,一个练,玩的不亦乐乎。过不多时,罗纳德一个躲闪,把桌子上的咖啡撒了一地。
“我们还是找机会去会馆练习吧。”维达尔帮着收拾了满地的碎咖啡杯。
“也对,还是不要在家里打架。那你们空手道还有其他什么流派。”罗纳德问道。
“都是一些古老的流派,现在比较兴盛的是由大山倍达创造的极真流空手道会馆,他们的哲学,和琉球空手道有所不同,讲究的是积极进攻,全接触式地击倒对方。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现在拍了什么电影?”
“有一部‘彗星之夜’正在播放。你有兴趣的话,我请你去看。”
很快到了“彗星之夜”上映的第二个周末,罗纳德拉着达里尔·维达尔一起再去看一次自己的电影。
还是到了谢尔曼橡树百货公司,这里停车方便,又有各种美食,两个人练了一天的空手道,正好胃口大开,在全美汉堡和披萨店里吃得不亦乐乎。
“在这里,在这里……”正在吃饭的罗纳德,看到对面传来了高声呼喊。他看过去,只见电影院门口来了几个戴眼镜的胖子,他们看到一个人举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misc.films–彗星之夜”几个大字,就马上上前问询。
“是你在新闻组(newsgroup)里发,说在这里见面的吗?我是就是戴夫啊。”
“啊,你好你好,我就是凯塞尔,我们还有几个人,就可以一起进去了,这是电影票,你们要每人给我三块五毛。”罗纳德发现这个举牌子的人就是上次来看过的那个学生模样的书呆子。
“看来口碑很好啊,还有这么多人去什么新闻组呼朋唤友,大概是那种大学宿舍门口的公告牌吧。好像他们都彼此不认识。”罗纳德咬了一口汉堡,口碑好是个很好的现象。
今天的上座率不错,罗纳德左顾右盼,仔细看了看,和上星期来看的第一场差不多。
第二次在电影院看自己的导演的电影,罗纳德又陷入了自莪批评。他不断拿出纸笔,记下可以改进的地方。以后如果碰到类似的场景,和表演,就能更好的指挥引导。
“真是很好看的电影,你的空手道电影,也会拍的这么好么?”维达尔对罗纳德的导演水平很赞赏。
“这我不知道,我只是编剧,要看哥伦比亚和制片人是不是请我做导演,才能谈得上这些。”
“你们觉得,是不是有这样一颗长回归周期的彗星?”
“很难说,在太阳系边缘的柯伊博带里,就有很多很多超长椭圆轨道的彗星,几百万年到几千万年才来一次的那种。”
“那电影里说的灭绝,会产生这种情况吗?”
“那恐怕是不会的,彗尾其实非常稀疏,去年的一颗彗星,彗尾就曾经扫过地球,都没人有感觉。不过要是彗星的轨道离地球太近,那就说不准会撞上来。
我系里的一位地质学教授,就一直怀疑墨西哥湾就是彗星撞上地球砸出来的。”
“不会吧,只是一部电影,怎么都讨论到这么深了?”罗纳德有看到了那群带着眼睛的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难道这部电影对书呆子(nerd)这种类型的学生,特别有吸引力?
第四十九章 第二个周末
“彗星之夜”在第一周旳总票房超过了五百五十万美元,罗纳德在周日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周中又加了一些放映影院,一周单馆平均票房已经上了五千。
这个成绩大大出乎大西洋公司的预料,在周中的几天里,票房相对第一个周末的跌幅不大,这预示着这部电影的口碑很好,有可能在第二个周末的票房,会超过第一个周末。
这种票房走势,让罗纳德的第二部导演作品,也成了一个睡美人式的票房结构(sleepinghit)。如果大西洋能够投入更多的营销资金,拿到更多的放映场次,那么首周末的潜力本不止于此。
不过这都是马后炮,自己当初选择大西洋,也是因为只有他们信任自己能拍好科幻题材。
“你的表现,已经引起了奥维茨先生的注意,七大制片厂,也已经有人主动接洽caa,你的第三部电影的选择范围,会宽广很多了。”经纪人尼西塔在办公室,对罗纳德说道。
“那当然非常好。”罗纳德心中开心,一个人在行业里的地位,往往是随着他过往的历史来定的。
“在电影业里,由于票房的上下相差巨大,所以从业者经常会有过山车一样的经历。
比如你熟悉的彼得·博格丹诺维奇导演,曾经的奥斯卡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提名者,自从给女友斯特拉滕的遗作“他们都笑了”找发行商未果以后,自己出了五十万买下了电影的发行权。
然后彼得用他的制片公司自己独立发行电影,花掉了三百万美元以后,博格丹诺维奇已经濒临破产,现在在各大电影公司游荡,希望再接一部导演项目,好挣钱还债。”
尼西塔对着罗纳德说道。
“这么惨的吗?”
“是啊,他刚刚从caa走,他现在已经有点走投无路了,我看他那个豪宅,怕是不久就要换人了。”
尼西塔边回答,边从抽屉了拿出一个黑色的信封,丢了过来。
“这是星球大战-绝地归来的首映式邀请函,卢卡斯影业送来的,看来乔治·卢卡斯也很看好你。”尼西塔这次请罗纳德来caa面谈,主要还是把这张邀请函送给他。
“可惜海伦不在”,罗纳德从信封里抽出邀请函,一个很大的黑色函件,对折起来。封面上面是红色的“绝地归来”logo,罗纳德打开一开,里面是一张首映门票,还有一件t恤衫。
海军蓝的t恤衫上,也是那个“绝地归来”的字样,看来卢卡斯影业是希望参加首映的观众都穿着t恤去参加。
“周四晚上八点?”罗纳德看了看邀请函上的时间。
“是的,你们是所有加州人里面,最早看到“绝地归来”的一群幸运儿。其他所有电影院的观众,都要等到凌晨看午夜场。
“所有电影院?”
“是的,几乎所有电影院的当天拍片,都给了绝地归来,毕竟是万众瞩目的星球大战三部曲的大结局。”
“我得打个电话问问。”罗纳德面色凝重,拿起电话打到了大西洋影业的总裁那里。
“汤姆,我听说从星期四开始,所有的加州电影院,都要上映绝地归来?那我们的电影怎么办?”
“不是从星期四开始,而是星期四一天。我们的电影从周五就会恢复排片,但是放映场次会大幅度被挤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罗纳德。等周末过去,我们下一周的上映影院,还会被压缩,除非‘绝地归来’的品质不如预期,不过那可是卢卡斯。”
“好吧,大概会下降多少?”
“我们正在争取,但是上面有星战,下面还有票房一直不下降的‘闪电舞’,所以不是很乐观,上映影院数量,可能要降低到就九百以下。”
“好,好的。不我没有生气,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们碰到这个巨无霸了呢?”
罗纳德放下电话,心里还是有些不甘,自己这么好的一部电影,势头很不错。谁能想到“星球大战”对影院的吸引力如此之大呢?
好在自己还有一个周末,和一个周中,可以狂捞票房。
很快到了周一,第二周周末的票房成绩统计出来了。相比第一周,周末票房几乎没有变化,还在三百五十万美元多一点。大西洋还从“山谷女孩”那里划了一些影院过来,总共到了九百六十八家上映。
可怕的是“闪电舞”,第六个周末的票房,不下降反而回升了一点,刚刚超过了“彗星之夜”十几万美元,把罗纳德的电影挤到了第四位。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罗纳德翻看着“好莱坞报道”上的票房数据,“闪电舞”这周没有增加放映影院的数目,在上映第六个周末,突然超过了第五周五十多万,重新回暖。
罗纳德想了想,给制片人唐·辛普森打了电话,相比自己帮了他这么多忙,应该会解释一下原因。
“啊哈,罗纳德,你是今天第四个给我打电话问这件事情的人,你非常敏锐。”唐·辛普森快中午了,好像才睡醒,打着哈欠回答到。
“头两个是谁?”
“派拉蒙的迈克尔·艾斯纳,卡森伯格,和caa的总裁迈克尔·奥维茨。其他人也没我的电话,哈哈哈。”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你们做了什么营销吗?好像也不像。”罗纳德问道。
“我告诉你的是百分百的实话,不打折扣”,唐·辛普森在电话那头好像在擤鼻涕,“上个星期我们只做了一件额外的事情,就是发行了录像带。”
罗纳德挂上电话,开始想这个问题。好莱坞的七大制片厂,花了巨量的金钱和影响力,想要阻止录像机在阿美利加流行起来,谁知道“闪电舞”在电影还在上映的时候,马上出录像带,反而带动了票房增长,真的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唯一的答案,就是很多看了一遍录像带的观众,选择到电影院的大银幕上再看一遍。他们认为在电影院看得效果,要比在家里看小电视机的效果好得多。
无形当中,录像带反而成了一个宣传渠道。反正买或者租录像带的顾客,大多数都是和家人朋友一起看,觉得好去电影院买张票看更好的银幕效果,结果一盘录像带反而带来了好几个电影观众。
“铃铃铃铃……”电话铃声打断了罗纳德的思考。
罗纳德接起电话,是凯伦姨妈给他打来的。
“罗尼,你又很久没有给姨妈打电话了,姨妈想你了。”
“我的错,姨妈。我这几个礼拜都在忙着电影上映的事情。对了你和唐娜去看了吗?”
“唐娜去看了,说你拍的很好,彗星拍的很棒。但是那不是我的那杯茶,我只想看看反映家庭生活的电影。”
“好吧,姨妈,你知道的,我今年才二十三岁,等我年纪大一点,肯定会拍一部家庭题材的电影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当然,当然,你是个好孩子。莪等着那一天,不过如果你将来电影事业有成,或者不成功也好,你答应过我,一定要回去拿一个大学学位的……”
罗纳德和姨妈聊了一会,心里很高兴。还是家人想着他,姨妈一定是知道新片上映了,才给自己打电话祝贺的。下次要让理查德记得提醒自己,新片上映一定要先给家人打电话。
罗纳德继续空手道题材的新片的编剧工作。
和维达尔聊了好几天,罗纳德逐渐有了一个想法。让反派那个霸凌主角丹尼的小子,也是一个空手道的练习者。
而他练习的,是那种以凶狠的不留底线的进攻为主的空手道招法。所以丹尼才对他很害怕,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最后丹尼找到了一个东瀛人老师,最终学会了刚柔流的方法,防守反击,把反派打败。
不去主动的攻击敌人,而是学习技艺,等别人霸凌你的时候,反击。这样也很符合刚柔流的这种东方哲学,学习武术,是为了坏人不敢攻击你,而不是为了攻击别人。
罗纳德觉得这个故事,比原来自己写的那个,有了更深层次的内容。两人的竞争,不光光是两个男孩为了一个女孩的竞争,而是两种哲学,两种方法,两种智慧的竞争。
一种是阿美利加传统的先发制人,靠着武力打击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另一种则是传统的中华智慧,后发制人,专注做好自己的事情,修炼武力也是为了不被其他人攻击。
这样,故事的矛盾就可以有另一个层面。两个主角的师傅,其实也在较量,不是直接比试,而是较量谁能够教出一个更好的徒弟。这样的结构,可以加进很多戏剧上的冲突,和情感上的体验。
“托尼,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小孩子,他转学来洛杉矶上高中,在学校里碰到了一个漂亮地女孩,两人互有好感。”
罗纳德去了自己常去的美发沙龙,找了发型师托尼,讲述自己的故事。普通人听众不像专业编剧,他们是从一个欣赏着的角度来听你的故事,要是不好玩,他们也就不听了,而这样罗纳德就知道那里需要改进。
托尼不停的嗯嗯的回应着罗纳德的故事,有的时候还问两句。
“丹尼找到了一个老师,他是东瀛人。他教给了他刚柔流空手道的哲学,就是连消带打,攻守兼备。”
“啥?”托尼不明所以,继续看着镜子里的罗纳德,给他修剪头发。
“就是攻击和防守,只用一个招数就行了。”
“怎么可能,你用拳头打别人的时候,别人就有空档可以打你了。”
“就是,就是这样一转身。”
“唉唉,别动别动,你这样我会剪坏的。”
“好吧,好吧。”罗纳德失败地结束了故事。看来这里还得想个办法,让普通观众能理解的方式来讲这段学艺的旅程,和空手道的东方智慧哲学。
第五十章 全国狂潮
“星球大战-绝地归来”旳首映,是与众不同的。大家都穿着星战主题的t恤衫来到现场。
电影院外面有几公里的排队长度,很多影迷把自己打扮成剧中人的模样,有些穿成达斯·维达的黑盔甲,或者拿着卢走天的光剑,还有些女孩把头发梳成莱娅公主的双丫髻。
在罗纳德走过来的时候,正好有个电视台在采访现场观众。有人表示自己早晨六点已经在这里排队了,还只排到第二圈队伍。
走过排队的人群,在剧院的正门,一些拿到首映式邀请函的幸运儿,可以比其他人早两个小时看到电影。
影院的保安,穿着制服正在维持秩序,只有那些有邀请函的人才能进来。罗纳德拿出邀请函递了过去,回头一看,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直延伸到了马路对面。
阿美利加是一个没有历史的民族,他的国民都是从旧大陆移民来到新大陆,所以一直以来也不像旧大陆上的各个民族有自己的英雄史诗。
卢卡斯的这个电影三部曲,对这些孩子来说,就像英雄史诗。而且拜电影的技术,是有身影,有画面,有特效的史诗。
和长盛不衰的电视剧“星际舰队”不一样,“星球大战”更加个人英雄主义,也更加戏剧化。虽然诞生才仅仅六年,已经给阿美利加的一代年轻人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星球大战对阿美利加文化的侵入是全方位的。
这次大统领宣布的sdi导弹防御系统,就被很多人说成是星球大战。而他之前发表的邪恶帝国的演讲,也被国会议员引用,把苏维尔联盟比喻成是达斯·维达。这个电影,已经进入了阿美利加日常语言表达。
虽然奥斯卡奖组委会,和导演协会很不待见乔治·卢卡斯,没有给他最佳导演,或者最佳影片的肯定,只给了一些技术类的奖项。但丝毫不妨碍全国的青少年,把卢卡斯视为最伟大的幻想家。
罗纳德非常羡慕,这种能把自己的电影,嵌入语言层面,是比奥斯卡更加牢固永久的纪念碑。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也能把阿美利加的语言改变一两个小地方。
除了邀请的圈内好友,大多数出席的都是幸运的观众,他们给卢卡斯写信,最终被挑选出来。
卢卡斯亲自来到了现场,向大家祝贺三部曲最终篇的最终上映。不久,幕布拉起,影片正式放映。
罗纳德兴致勃勃地看着电影。经过上一部“帝国反击战”,达斯·维达自称是卢克的父亲,三年的时间,很多观众都想知道,这究竟是维达的谎言,还是真相。
莱娅公主脱去典雅的长袍,穿上性感比基尼给奴隶主贾巴跳舞,全场观众都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吞口水的声音。
然后是卢克出现,他自制了一把绿色的光剑,打败了贾巴,救出了被碳化的汉·索罗。众人发现帝国皇帝在研制第二颗死星,想要摧毁反抗军。
一系列的战斗之后,卢克单独面对皇帝和达斯·维达的攻击。在最后的战斗中,卢克砍掉了维达的机械手。皇帝试图引诱他充满负面情绪,堕落到黑暗面。
卢克耳边响起了欧比旺和尤达的声音,放弃了愤怒,恐惧等负面情绪,不愿意投降原力的黑暗面,被皇帝用原力闪电电击。达斯·维达终究还是抵不过父子之情,把皇帝推下了宝座,跌倒了太空里。可惜最后也力尽而死。
结尾又是星战的传统,所有人站在一起,开心的笑了。不过这次多了三个绝地武士的原力英灵,尤达,欧比旺,和达斯·维达的真身安纳金。
观众开始高声呼喊,热烈鼓掌,长达三年的等待,终于等来了一个完整,精彩的故事。
十分钟过去,观众才把掌声停下,在门口已经有几家电视台的摄制组在等着采访观众。
罗纳德这边有专车等着,接他们一些嘉宾去庆祝派对,乔治·卢卡斯历经八年,终于完成了星战三部曲,他是今晚的帝王。
庆祝派对,就在边上的比弗利山希尔顿酒店举行。小山一样的香槟,大大的蛋糕,各种美食,还有穿着t恤,和一般电影派对完全不同的一种气质。
罗纳德看到了经纪人尼西塔也赶来了现场,向他打招呼,“里克,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你想签下楚巴卡?”
乔治·卢卡斯和导演工会闹翻,所以他的后两部电影,都是请的不属于工会的导演来担当。而星球大战的几位主演,早就被经纪人牢牢地绑住,至于c3po,和r2d2两个机器人,更是没有签约经纪人的资格。
所以罗纳德和他开玩笑,他要签下毛绒绒的伍基人。
“我是特地来提醒你的,别在乔治面前提玛莎的事情。”尼西塔悄悄地在罗纳德耳边说道。
“什么?”罗纳德有点不明所以。
“奥维茨今天和我说了,乔治的妻子玛莎出轨了,要和他离婚。所以我马上赶来提醒你,到时候祝贺乔治的时候,不要提玛莎的名字。”
“噢,谢谢。”罗纳德对尼西塔道谢,乔治·卢卡斯是现在最能挣钱的导演,手握两大杀器系列电影,星球大战,和夺宝奇兵。这种别人的隐私事情,一个不好,被卢卡斯知道,引起恶感就不值得了。
“祝贺你,卢卡斯先生。这一部非常好,总算圆了我小时候看新希望的一个梦,卢克成为了伟大的绝地战士,不知道你还会继续拍吗?”
罗纳德找了个机会,上去和卢卡斯恭贺。
“噢,罗纳德。你好。暂时不会了,我太累了,为了这部绝地归来,我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之后我想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卢卡斯对罗纳德还有印象,和他略略聊了两句。
“看上去他的精神状态真的不太好,电影大卖的当晚,好像没有太高兴的样子。”
“哎,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乔治打击很大。”尼西塔最后送罗纳德回家,在车上和他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绝地归来”的导演原来预订的是斯皮尔伯格,但是由于导演工会禁止工会成员参与卢卡斯的项目。卢卡斯经历了大卫·林奇,荷兰导演保罗·范霍文等人的婉拒,最后找了一个威尔士人理查德·马昆德当导演。
但是理查德·马昆德在伦敦松林片场里,独断专行,和扮演三位主角的演员都闹很大的矛盾。最后卢卡斯不得不半途接手,飞往伦敦自己捡起执导的工作。
乔治·卢卡斯和玛莎本来有因为乔治忙于工作,而产生了很大的矛盾。他们领养的一个女儿,在乔治去伦敦期间,丢在高级酒店里让玛莎一个人负责带。
玛莎·卢卡斯本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剪辑师。曾经是马丁·斯科塞斯的御用剪辑师,合作了斯科塞斯的所有卖座叫好的作品。但是现在让她当一个丈夫不回家的家庭主妇,实在让人不能忍受。
玛莎后来回到了卢卡斯买下的庄园,专心装修自己的房子。她希望把一个图书馆的穹顶,用文艺复兴时期,教堂的彩色玻璃来覆盖,这样看上去非常有艺术感觉。
谁知道这个烧制玻璃的艺术家,乘虚而入。乔治·卢卡斯苦苦哀求,也不能挽回玛莎的心,两人只等“绝地归来”上映以后,就要宣布离婚。之所以不马上离婚,是为了星球大战三部曲的最后一集,不被这个八卦干扰。
玛莎·卢卡斯自己也凭借剪辑“星球大战-新希望”,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剪辑,对星战系列也很有感情,于是两人同意在之后再宣布离婚。
“噢,怎么会这样?上次见到他俩,还很恩爱的样子。”罗纳德在副驾驶上感叹。
“这是难免的,电影,特别是星战这样的巨制,前后的筹备,拍摄,剪辑,特效制作,往往要一两年的时间。而乔治这样的工作狂,回家可能都和玛莎说不上几句话,再恩爱也会出问题。”
“那玛莎不是惨了,她出轨在先,不是分不到什么财产?”
“这和出轨有什么关系?是你们纽约州的法律吗?加州可是资产平分的州。”尼西塔吃惊地看向罗纳德。
“啊?”罗纳德吃惊,“这我到不知道。”
“加州法律规定,不管夫妇婚后财产是谁挣的贡献大,离婚后原则上是采取平分原则的。而且一般女方要负担孩子的抚养,还会多分一些。”
“噢”,罗纳德心想,以后如果在加州结婚的话,还是不要离婚的好。
第二天,全国都在等待着“星球大战-绝地归来”的票房成绩。最终结果是六百二十万美元。
罗纳德得知这个结果以后,就知道“彗星之夜”的上映院线,会被压缩了。
整个周末过去,“绝地归来”狂揽了两千三百万美元,成为阿美利加历史上,第一部首周末突破两千万美元票房的电影。
“彗星之夜”的上映院线,被挤到了只有七百余家,虽然单馆票房跌幅不大,但是总票房已经跌破三百万美元,来到了二百四十万美元。
打开电视,全是有关星球大战的新闻和脱口秀。打开“洛杉矶时报”这样的大报,星战有关的新闻,也全在头版头条。
“星球大战”三部曲的结束,观众疯狂地向三位主角,也是自己的青春告别。他们已经把这个现代阿美利加史诗,从娱乐版推到了头版,从nbc娱乐新闻推到了nbc全国新闻。
英语区国家,加拿大,不列颠,澳大利亚,新西兰,也在翘首盼望电影拷贝早日抵达,还有忍受不了的观众,做跨洋飞机来纽约看的。
面对席卷全球的狂潮,罗纳德的“彗星之谷”也只好避退三舍。好在前两周已经累积了一千一百多万票房,再加上第三个周末的二百四十万,已经接近一千五百万的票房成绩了。
第五十一章 亚太博物馆
大西洋影业竭尽全力,在第三周给“彗星之夜”保住了五百家上映影院。除了狂飙突进旳“星球大战-绝地归来”,这一周又上映了两部新片,占据了大量的排片。
一部是希区柯克经典“精神病人(psycho)”的续集,“精神病人2”,里面还有梅格·蒂利参演。一共拿走了一千四百多家上映影院,看来金尼曼为了捧老婆也是不遗余力。
另一部是华纳兄弟的“双脑人”,一部科幻喜剧,也占据了一千两百多家影院。
罗纳德从大西洋那边得到的估计,这周的票房,累计下来估计不会超过一千六百万,小公司的发行能力就是这样,罗纳德只有期待两部新片票房不佳,等下周再收复失地。
另一个要处理的问题,就是空手道主题电影的武术招数问题。罗纳德想在电影里传播一些东方式的武术哲学,让丹尼小子最后打败对手,却没有堕落成对方那样的霸凌狂。
这就需要给观众一些哲学上的理念。但是在电影里讲述哲学,分明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很容易让观众失去兴趣。罗纳德在美发师托尼那里,就遭受到了这个问题。
还有丹尼的导师教给他的一些招式,怎样让这些招式,能够让观众一看就懂,不需要在额外解释,是一件颇废思量的事情。而且观众最后还要看到丹尼小子打败对手,确实是用了这些导师教的招式,这样他们才会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心理。
为了找寻合适的表现方法,罗纳德请理查德帮着联系洛杉矶地区的各种华国和东瀛的文化中心,武术会馆,期望能够和大师交流,给自己带来灵感。
周六这天,罗纳德去的是亚太博物馆。博物馆座落在帕萨迪纳,也就是上次罗纳德和戴安一起去看演唱会的小镇。
亚太博物馆在小镇的上城位置,原来是私人建筑。整个采用的是华国的徽派建筑风格,屋檐上有风水墙隔开,据说有防火的功效。
几进的院子,每个院子里是一个主题展览,分别有华国,东瀛,东南亚,和印第安人原住民等展区。院子的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园林式花园,有九曲桥,荷花池,和圆洞门。
不过展品和文化资料保存的一般,罗纳德一眼看去都是些破烂货,华国部分只有一尊佛教铜造像显出一些不凡。
“我有一个大西瓜,一半送给你,一半送给他”一阵太极拳起始式的美式口诀声传了过来。
园林式花园的一个特点,就是移步换景,走一小段路,就能看到原来本墙隔开的新景色。
罗纳德听到有人在教授太极拳的样子,转了好几个弯,终于看到了一个华裔中年人,正在教授一大群白人,黑人,拉丁裔在学习太极拳。
他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腰间一条宽宽的布腰带,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罗纳德在旁边看着他示范简易的八式太极拳,姿势飘逸,让一帮学生看得很认真。
“这个人看着眼熟,好像就是科波拉在片场,让大家学太极拳的时候在,教学录像带上的那个教拳的人。”罗纳德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等一套简易太极拳打完,中年人过来和罗纳德问好,“你好,我叫朝理,你是来学太极拳的吗?”
“不是,我是到亚太博物馆闲逛,没想到看到你这样的太极大师,所以停下来看看。”
朝理一笑,“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每周六来这里找我,我风雨无阻都会到这里教拳,都是免费的,大家爱好者互相切磋。”
“谢谢,我以前在一个导演朋友那里,看到过你教拳的录像带,不知道你这些一个大西瓜的口诀,是你自己发明的吗?”
“哈哈哈,你也看过那个录像带?是的,因为太极拳有很多理念,和华国古代的‘道德经’,‘易经’有关,不是对华国文化有一定了解的人,不容易理解这概念的意思,比如阴阳,比如刚柔,所以我把他转化成适合阿美利加文化的口诀,这样学得快一些。
不过要深刻理解,用太极拳打出技击的效果,还是要了解一下华国文化的。我在加州州立大学开有公开课,教授‘道德经’和‘易经’,你有兴趣时候可以去听听。”
“这都是免费的?为什么你不用这些知识来赚钱呢?”
朝理收了笑容,“很多朋友都劝我出售太极拳的教学内容,但是我觉得在阿美利加,华裔的文化受到了太多的打压,加州以前有过排华法案,直到六十年代华裔和白人还不能通婚,所以我想尽可能的传播中华文化,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
中文有一个成语,叫做潜移默化。了解的多了,也就不会妖魔化我们华裔,中华文化是增进友谊的桥梁。”
“但是你如果能够拍出一部反应中华文化的卖座电影,不是能够更好的推广中华文化吗?”
“哈哈哈,你说的很对,我本人就是一个影视演员,如果你将来有可能拍出中华文化的卖座电影,那对我们华裔,和阿美利加的种族和解,可是一件大好事。自从布鲁斯·李不幸逝世,以后,华裔在电影银幕上的形象又开始变成负面和反派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朝理笑笑,好像看到罗纳德就像看到同胞,难得有个白人喜欢中华文化,不由自主多说了些。
他拿过一本小册子,“这是我自己编写的太极拳三十六式拳谱,上面有我自己发明的各种口诀,就送给你了。有空可以来这里找我交流。我今天的教拳时间已经到了,莪要回洛杉矶给人上演技课了。”
“哦,好吧,谢谢你,朝理。”罗纳德收下了拳谱,和朝理交换了一下名片。
“你真是个导演?以后有机会拍华裔的电影,可别忘了我。”朝理发现罗纳德的名片上写着电影导演,不过好莱坞自称导演的人也不少,认识多一个到没什么坏处。
“以后也许会有机会的。”
罗纳德,仔细翻看了太极拳谱,里面朝理把很多中华文下的招式名字,翻译成了英语国家的人群能看懂的样子。
比如白鹤晾翅,就改成了鹤式踢腿,没有直译成“白色的仙鹤晾开它的双翅”。
这样阿美利加人也很容易想起动作和名字之间的联系了。
罗纳德决定,就照这个样子改造一下刚柔流空手道的招式,那些什么“三战”,“转掌”之类拗口的名字,必须改成像“我有一个大西瓜”这样不用解释就能知道的口诀。
回城的时候,开过了一个水坑,车子被溅了好多泥点。罗纳德开到公寓旁的机修店,找人来洗车。
“先生,你需要打蜡吗?”年轻的洗车员问罗纳德,如果打蜡的话,他能多挣一点钱。
“打蜡?”
“是的,先打上这个汽车蜡(waxon),再用软布慢慢地擦掉(waxoff),我保证你的汽车,会像新的一样。”
“你说什么?”
“我说会像新的一样。”
“不是,再前面一句。”
“先打蜡,再擦掉。(waxon,waxoff)”
“很好,这是给你的小费。”罗纳德有了意外的惊喜,拿出一张而是美元的钞票,和他握了握手,递了过去。
“好嘞,你就交给我吧。”洗车员拿到了大额小费,马上把家伙拿出来,里里外外的给罗纳德清理起来。
把车开回家,罗纳德马上拿出纸笔,给刚柔流的招式编起新名字来。
“这个上步拦手,就叫打蜡式。”罗纳德画了几个小人打空手道的招式,手臂向外旋转拦住对方的直拳和摆拳。
“往下拦手呢?”罗纳德站起来比划了记下,看到了墙角的吸尘器,“就叫擦地式。”几个小人的手臂向内旋转,拦住对方的勾拳或者踢腿。
“还有这个攻守一体的连消带打。”罗纳德比划了半天,一只手往上面,一只手往下面,然后两手倒过来,好像在漆墙似的。
“那就叫漆墙式。”
“打蜡式”,“擦地式”,“漆墙式”,“哈哈哈……”
罗纳德在房间里面不停的比划,然后把姿势画下来,最后打开电脑,开始疯狂的打字。这一段老师教主角学习空手道的剧情,看来阿美利加观众不会不理解了。
“你觉得怎么样?我把这几招变成这种人人都理解的名字?”罗纳德第二天叫来了维达尔,和他讨论。
“这很好啊,虽然不太符合那些老古董的口味,他们都很注重传统,不想改老式的名字,但是我觉得这样很好。以后我教拳的时候也可以试试。”维达尔对罗纳德的主意大加赞赏。
“那好,我就这么写。这样在内行人眼里,不会出太大的笑话就好。”
“其实不会,以前我的老师和我说过,我们的刚柔流的源头是南少林武术,在少林寺里,僧众都要打水,劈柴,其实也是一种练功的锻炼。打水劈柴上一两年,很多基础的动作就能够定型了。后面的那些招式名称,都是些读书人想出来的。”
“这样啊?”罗纳德又是一个灵感冒了出来。“不如就让丹尼的老师,用打蜡,擦地,和漆墙来教他刚柔流的技巧吧。这样子丹尼一开始不理解,做完打蜡,擦地,漆墙三个基础训练以后,自然就把刚柔流的基础型学会了。”
“可是这样,需要很多时间才行,你的电影不是发生在一个夏天的吗?”
“电影嘛,可以适当夸张。”罗纳德胸有成竹。
第五十二章 新的黑马
“彗星之夜”第三周旳排片,继续减少,估计全周大约能收到三百万不到的票房。
出人意料的是,周末上映的新片,由喜剧明星史蒂夫·马丁,和性感艳星凯瑟琳·特纳主演“双脑人”,票房非常差。一千两百家影院,只收到了三百五十万不到的票房。
接近一千五百家影院上映的“精神病人2”也只是一般,刚刚超过八百万。大量因为希区柯克的名头来看的观众,好像对电影的评价不高,大家都预计下周票房不会好看。
连经常为大制片厂说话的罗杰·艾伯特,也不得不在影评的开头,就把它和希区柯克的原版分开,用一个开头先降低观众的预期,再来说好话。
“那些想着希区柯克去看电影的观众,要把希区柯克从脑子里去掉,这部电影根本就没法和原作相比。”
罗纳德读到这里哈哈大笑,这家伙总是阴阳怪气的,但是他给电影打了三颗半星,仅次于最高的四颗星。最终还是为了发行商环球影业说了好话。
虽然两部被寄予厚望的新片,在星球大战的威力下,全部票房不及预期。但是罗纳德的“彗星之夜”在下周的排片还是不乐观。
因为一匹新的黑马,以不到八百家影院的开画规模,抢到了第三的位置。六百二十万票房,单馆平均七千三的收入,一记下勾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众多电影的胃部。
除了星球大战,影评家也开始讨论起这部新上映的科幻末世题材电影——“战争游戏(wargames)”。
罗纳德也很想去看看这部电影的成色,他又来到的谢尔曼橡树百货,买了一张晚场的票,然后静静地坐在对面的披萨店里,观察着对面电影院检票口的情况。
最热门的当然是全家出动来看星战的。来看“彗星之夜”的人群还是不少,不过逐渐随着口碑发酵,观众中年轻的女性渐渐多了起来。
“又见面了”,上次那个胖胖的眼镜,还是举着一块牌子,这次换成了“misc.films–战争游戏”。还是他的那些朋友,又一个个的聚齐。
罗纳德放下可乐杯,也往对面走去,马上要开场了。走近那群书呆子样的学生,罗纳德听到他们在讨论“战争游戏”的情节。
“你说的嘛,有我们bbs相关的情节,我们当然要来看了。你觉得比‘彗星之夜’怎么样?”
“我看了影评,可能比彗星之夜更加现实,听说有很多我们玩bbs的相关情节,还有拨号连到北约防空司令部阿帕网的情节,可带劲了。”
“是吗?我不信,我们的调制解调器,还能连到北约防空司令部?他们用的是阿帕网(arpaorg),我们用的是用户网(useorg),根本就是两个档次好吧。”
“我看你才不懂,你不知道吗?今年年初,所有的网络协议,已经统一成tcp/ip协议了,只要电话能拨到那里,就可以看到登录界面。”
“那有什么用?你又进不去。难道说你是黑客(hacker)?可以破解他们的密码?”
“嘿嘿……”
“真的?你真的可以破解密码?”
“其实只要用个字典,然后穷举,就能拿到不少密码,很多人设置密码都很粗心的,回去以后我给你发邮件。”
罗纳德听得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听到几个单词,用户网(useorg),新闻组(newsgroup),好像他们就是通过这个东西,才联系到彼此,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回去找人问问”,罗纳德莫名的觉得这几个单词有点熟悉。
电影的开头非常抓人,北约防空司令部下属的洲际导弹发射井里,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如往常一样吃着汉堡聊天。
突然一声尖利的警报传来,墙上的红色警报灯开始旋转着发出红光。保密电话里传来上级的指示,苏维尔联盟已经向阿美利加及其盟国发射了数百发带核弹头的洲际导弹。
多处大城市,和军事目标被毁,这几个工作人员,被上级要求,立即启动导弹发射程序,向苏维尔反击。
两个有权按动发射按钮的人,必须同时把钥匙往反方向转,才可以开启发射开关,然后输入保密线路传来的发射密码,才能启动发射井里的导弹。
事到临头,其中一个人满头虚汗,他不能承受按下发射按钮,送几十万人下地狱的心理压力,拒绝命令,并要求上级核查,敌人导弹来袭是否是误报。
突然,警报停止,原来这只是一场压力测试,北约防空司令部想试试看在突如其来的压力下,有多少工作人员会听从指令,把洲际导弹发射出去。
测试的结果非常令人不满意,最后司令部决定启用超级电脑wopr(意为战争行动计划响应)代替真人来启动导弹,由这个电脑来决定,是否应该发射核弹反击对方。
“这个电脑造成末世的概念,现在还真是流行。”罗纳德想到了卡梅隆的那部“终结者”,也是这样。
画面突然一转,来到了西雅图的一间高中。高中生大卫和女友詹妮弗两人,在课堂上被老师留难,双双不及格。
回到家中的大卫,用电话拨号到了学校储存学生成绩的电脑,侵入数据库以后,修改了自己和女友的成绩,这样就不用参加暑假的补考了。
大卫看到了电脑杂志上面写的打折的电脑游戏,还可以和其他人联网玩,不过需要拨一个游戏公司提供的电话号码。出于对自己的黑客技术的自信,编了一个小程序,从头到位遍历游戏公司所在地址的区号下的所有电话号码,想找出那个号码免费的玩游戏。
游戏公司在科罗拉多州的一个小镇。谁知道大卫电话拨到的,居然是北约防空司令部的那台超级电脑wopr。wopr会和人玩很多游戏,最后一项是“全球热核战争游戏”。
大卫启动了这个游戏,wopr开始自己和自己玩,每次他都假设苏维尔联盟那边升级了态势,也提升北约这边的警戒等级作为回应,把防空司令部里面的一群将军和专家吓得够呛。
wopr电脑不懂得游戏和现实的区别,它成功的让北约防空司令部的将军和专家,以为联盟那边真的准备发动核弹突袭。
大卫发现了问题,最后找到了wopr电脑的设计师法儿肯。原来法儿肯在设计完电脑以后,就被开除出北约防空司令部。
他们一起去司令部阻止己方发射洲际弹道导弹,防空司令部里只有一个将军认可他们的理论。
最后设计师现场写了一个井字旗的游戏,教wopr电脑玩,每次玩到最后都是平局。wopr电脑发现了并不是所有的游戏都有赢家,最后wopr电脑切断了战争游戏,打出了一行字。
“一场奇怪的游戏。唯一获胜的举措就是不玩。”接着wopr电脑切断了提升的警戒状态,也切断了已经上了发射架的洲际核导弹。
最后他向大卫发出了邀请,“来一盘国际象棋怎么样?”
整部电影的故事很好,剧情也很紧张激烈。最妙的是两位年轻的主演,男主角马修·布罗迪克非常英俊,真有一种书呆子的气质。女主角艾莉·希迪则青春靓丽,很有阿美利加美女的样子。
再加上新一代的青少年,多多少少都接触过一些电脑。家里有钱的玩过ibm的个人电脑,或者苹果的老版appleii,没钱的至少也和罗纳德一样,玩过康懋德那个实际上是游戏机的电脑。
对一个正常的青少年,一根电话线,一个调制解调器,就能够进入北美防空司令部的电脑,或者入侵学校的电脑,修改自己的成绩,这是非常酷的一件事。
怪不得那些胖胖的眼镜学生,这次又集体来看这部电影。
罗纳德觉得自己从这部“战争游戏”中学到了一点诀窍。无论现实上多么不可能,也要让观众觉得,自己如果和有一样的设备,也可以干成和主角一样的事情。
他等散场的时候,拦住了那个拿着牌子的眼镜仔,“请问,我看到你们刚才在谈论什么用户网,新闻组,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和电影里的大卫一样,可以和其他有电脑的人沟通。”
眼镜仔一开始下了一跳,听罗纳德是问到了自己的强项,马上滔滔不绝起来。
原来这要从公告牌bbs说起。个人电脑加一个调制解调器(modem),就可以连接到别人家里电话线,如果那个人也有一个modem,那么双方就可以通过电子邮件来互相沟通。
“等等,什么叫电子邮件?”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电子邮件就是可以通过电脑发的邮件啊。”
“啊?那就不用邮票了?”
“当然,不过你每个月的电话费会涨。”
眼镜仔又开始说起useorg,有很多人就开始自己组建一个平台,让很多人拨电话到他那里去,这样大家就可以通过电子邮件讨论问题,所有拨电话的人,都可以看到上一次拨通电话以后,所有的新讨论。
但是一个节点容纳的人太少,为了和更多的人连接起来,伯克利大学为首的几个学校,开始建立一种协议,可以让不同的bbs里的邮件互相同步,这样你只要连上一个节点,就可以看到北美大陆所有的人的回应了。
useorg一共分成八个论坛,比如他牌子上的.misc,就是“其他”论坛,另外还有讲电脑相关的.org,讨论社会热点问题的.soc,讨论各种争议性话题的.talk等等。
“所有你只要有一个电子邮件地址,又有一根电话线,和一个调制解调器,你就可以加入这个‘穷人的阿帕网’了。阿帕网你知道吧?就是真的北约防空司令部和各地的洲际导弹连接的网络,那个速度又快又高级,我们只能用穷人版的,每天才同步一次讨论。”
罗纳德被他说的有点心动,这样岂不是可以和其他人一起讨论电影?还可以聊聊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话题。
“那么,这么好的东西,哪里可以买到呢?”
第五十三章 票房榜钉子户
那个年轻的电脑专家,正好是洛杉矶加大的计算机系本科生。他热情旳给罗纳德指点了购买所有配件的商店,还利用在计算机中心打工当管理员的特权,给罗纳德开了一个电子邮件账户。
罗纳德也满足了他的心愿,凭关系帮他要到了菲比·凯茨的签名照片。
“滴滴,吱吱,呜……”一阵怪叫过后,那个调制解调器终于连上了大学的bbs。
罗纳德用朋友给的电子邮件账户登录上去,然后打开新闻组的客户端软件。
连接速度很慢,而且电话费昂贵。罗纳德只有趁着半夜下载新闻组里的内容。好不容易等到下载完所有的邮件,罗纳德开始在电脑上慢慢浏览起来。
新闻组里的内容不多,在电影板块里,讨论“彗星之夜”的只有两个帖子。就是那个大学生发起的看片行动。一条帖子下面,有七八个人回复了。
下方讨论“战争游戏”的就多了一些,毕竟是和这些电脑极客们相关的电影,还有人提出了不少影片里的漏洞,足足列了十二条之多。
罗纳德上去回了一条,“电影是一种讲故事的艺术,有些漏洞是为了观众理解方便。”然后继续浏览其他板块。
大约一般的板块都是讨论电脑,软件,网络相关的内容。罗纳德大多看不懂。只有一个话题板块,里面是各种各样的争议性话题。比如反战,种族歧视,苏维尔联盟,核战,等等。
罗纳德看着有趣,发了一个帖子叫“有没有人知道阿美利加的日裔的历史?”然后就关了电脑。
第二天,他的帖子有好几个人回复,很多人都表示没有听说过日裔的历史。只有一个人回复说阿美利加因为二战的原因,曾经把日裔都赶进集中营。就和更早的时候他们针对华裔的排华法案一样。
接下来又是几个人都表示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罗纳德看到那个人又愤怒的回了一条,“这些白人统治者们,不想你们记着这段黄皮肤的人被迫害的历史。你们可以去查查第四四二步兵团的历史。”
罗纳德当然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四四二步兵团,在客户端里回了一条,“我没有听说过这个步兵团,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哪里才能看到他们的历史呢?”
接下来的几天,票房榜正式进入了一年当中厮杀最激烈的时段。“星球大战”继续狂飙突进,一周收获了四千二百万美元票房,单馆每周平均票房高达四万美元。
“精神病人2”,和“双脑人”迅速回落,让出了票房榜前三的位置。
反而是“战争游戏”,“闪电舞”,和“彗星之夜”保持稳定,继续在排行榜前列。
特别是“闪电舞”,和“彗星之夜”,虽然上映院线已经跌落到了一千家和五百家,但是票房的后劲很足,下降的很缓慢。
“闪电舞”已经放映到了第八周,但是票房只比上周下降百分之二十。而“精神病人2”,和“双脑人”的第二周跌幅,都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四十。
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彗星之夜”,居然只比上周稍稍跌了十个百分点。一时之间,票房钉子户的名声不胫而走。
“你知道,罗纳德。首周末票房取决于公司的发行能力,但是第二周开始,全靠观众的口碑传播。这是铁律,看来你的电影口碑很好,足以和‘闪电舞’相提并论。”
大西洋公司的发行经理,坐在会议室里,向罗纳德解释一下票房反常坚挺的原因。
“那我们的影院数量,接下来还会保持住吗?”
“大约还能保持一周,下周又有一部暑期大片‘超人三’上映,我们的电影在影院数量上不会降低太多,但是播放场次,和播放的时间会受到影响。”
“好吧”,罗纳德早就接受了大西洋发行能力不行的事实,好在自己的电影争气,继续下去,打破两千万票房的成绩是稳稳的。
除了“彗星之夜”本身的质量不错,特效也做的比较出色,不像一部小制作的简陋。罗纳德觉得,在mtv台循环播放的mv,和电影预告片,对票房的贡献不小。
他没有太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是“闪电舞”和“彗星之夜”,是唯二在mtv台做广告的电影,这两部在票房榜上的每周跌幅又特别慢,这不能不让所有从事电影发行的人,开始怀疑是mtv台的威力。
“你觉得是mtv的广告的效果吗?”罗纳德问对方。
“我觉得一半一半吧,一方面确实mtv集中了很多青少年观众,所以在这里做广告,可以最大限度的到达那些我们‘彗星之夜’的目标观众。另一方面确实也是你的电影质量过硬。
李导演,不是我恭维你。我之前在联艺公司做过发行。电影的质量好坏,和导演的职业道德很有关系。我就说一点,你的预算,全部都投入到制作上面了。
所有的钱,都能在最终的银幕上看到花在哪里了。那些逼真的僵尸,彗星灭世之后的碎屑,和血红的天空,空无一人的城市,我不是拍摄电影的专家,但是我觉得换一个导演,可能五百万也未必拍的出来。”
“你原来在联艺的?”罗纳德问道。
“是啊,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迈克尔·西米诺的大名,他的‘天堂之门’剧组,用于滥用药物的预算,就要占到总预算的百分之三。而且你在银幕上根本看不出钱用到了哪里。我当时已经贷款买房,差点因为这部电影断供。”
罗纳德笑笑,正要回答,大西洋的总裁汤姆·科尔曼敲门进来。
“罗纳德,你好。”汤姆狠狠地拥抱了罗纳德。
“抱歉,我刚才在和几个剧组开筹备会议。你和玛莎·柯立芝的电影,让我们大西洋在业内名声大振,原来送不到我们这里的剧本,现在都送来了。”
“咖啡?”汤姆·柯立芝,抬手介绍了和他一起进来的一位中年女士。
“这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
“罗纳德·李先生你好,根据我们之前签订的协议,‘彗星之夜’已经达到了盈亏平衡点,我方会先将你的导演酬劳十万美元,和你的公司投资的二十万美元,先期结算给你。
其余的盈利分成部分,我们需要在电影下映以后,和院线结算出票房数字以后,再分给你和其他的投资方。”
罗纳德接过总共三十万美元的两张支票,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那么我们的票房,什么时候才能结算完成呢?”
“你放心,罗纳德。”总裁汤姆·科尔曼接过话头,“现在的票房,莪们会享有比较高的分成比例,等到转入长线放映,你的电影无疑是会长线放映的,我们制片公司的分成会相应调低。所以基本上能归属我们的利润的主要部份,就会在首轮上映结束以后,开始结算。”
“至于时间么,我很难给你一个具体的数字,不过我们会尽我所能的。”
“好,那我就让我的会计师,联系你们的。”罗纳德知道票房分成的账期不会太短,反正已经拿到了自己的酬金,和投入的成本,总之先保本再说。”
和会计师劳伦斯打过电话,把支票存进了银行。罗纳德开始想着给自己一些奖励。
是不是应该买一辆好莱坞大咖的标配,跑车了?
算了。看过几家跑车的经销商,欧洲的昂贵跑车价格不菲,阿美利加自产的肌肉跑车,也不足以在洛杉矶体现价值,把自己和其他娱乐圈的导演区分开。
前两年脱口秀主持人强尼·卡森投资的德罗宁跑车,两侧顶开的车门,像天鹅翅膀那样的造型,倒是非常有识别度。但是跑车的驾驶舱非常狭小,罗纳德坐进去连脚也伸不直,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家中的罗纳德,开始打开调制解调器,继续连上用户网,看看新闻。这几天他很是沉迷于这个新闻组,里面的人都很有水平,英语的文字里,能看出参与者都受过了良好的教育。
“嗯?”
新闻组客户端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反白的行。
罗纳德仔细一看,是提醒自己的发言,有人回复。
按了好几下“n”键,罗纳德找到了那个人的回复。原来就是罗纳德问的四四二步兵团的事情。
“四四二步兵团是日裔美国人组建的军团,他的牺牲率超过了百分之一百,日裔美国人的家人被赶进了集中营,他们为了自己战后的生活,不得不参军去欧洲战场打德国人。
如果你需要更多的资料,不妨联系夏威夷州的参议员丹尼尔·井上。”
“丹尼尔·井上,夏威夷州资深参议员。”罗纳德摸着下巴。
第五十四章 独臂参议员
罗纳德通过经纪人尼西塔旳关系,联系上了caa的总裁迈克尔·奥维茨。
奥维茨和东瀛商界和国内日裔的关系颇为不错,之前主导了阿美利加历史上第一部以东瀛国家历史为背景的电视剧“将军”。
在他的牵线下,罗纳德的信件很快被送到了夏威夷资深参议员丹尼尔·井上办公室桌上,放在了所有待回复信件的第一位。
丹尼尔·井上是一名二战老兵,他在战争中失去的右臂,是所有参议员中唯一的一位独臂议员。
他戴上了金丝眼镜,开始了例行的阅读来信工作。他总是会亲自阅读一些夏威夷民众的来信,并亲自回复。作为阿美利加联邦一百位参议员中唯一的日裔,他很注意维护自己在夏威夷老家的选票基础。
“尊敬的井上参议员,
我是一位电影导演,叫罗纳德·李。也许你听说我的名字,我导演的电影‘彗星之夜’,现在正在阿美利加的电影院上映。
这次冒昧地给你写信,是为了我编剧的新片做一些历史研究。我写的是一位日裔空手道大师,教会了一位男孩来自东方的哲学,习武是为了自卫……
为了给人物增加一些真实的背景,我了解到二战时期,日裔美国人曾经参加过一个步兵团,第四四二团。我在西海岸的多处图书馆里,均没有查找到这个团的资料。
有人指点我说,你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所以我请求你能够既一些资料给我。”
井上用左手摘下眼镜,然后捏了捏鼻根。
第四四二步兵团,已经很久没有人想起这个名字了。
井上不由得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臂袖子,这就是他参加四二二步兵团,担任中士班长的时候,留下的“纪念”之一。
稳了稳情绪,井上把眼镜戴上,又从办公桌的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他吹了吹并不存在的浮灰,然后用仅存的左手,艰难的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两枚挂着绶带的勋章。一枚铜星勋章,一枚杰出服务十字勋章。
但是井上最想看到的并不是这两枚勋章,而是两枚银币。这两枚银币曾经帮他挡住了德国人射向他胸部的子弹,但是在他拿着银币向同伴炫耀后,就丢失了。
而之后不久,他就在向着德国人的机枪阵地拼死冲锋的时候,被枪榴弹打中右肘,失去了整条右臂。
他按铃叫进了秘书,口述了一封回信给罗纳德。
“亲爱的罗纳德,我还没有看你的电影。但是我很愿意帮助你的下部电影,这是我收藏的关于四四二日裔步兵团的一些情况介绍,供你参考。
顺祝,一切顺利。”
一箱厚厚的材料,从国会山快递到了洛杉矶,抵达了罗纳德的公寓。
很快,罗纳德在灯光下,连夜看完了井上送来的材料。
“真是意想不到啊,参议员丹尼尔·井上本人就是四四二步兵团出身的。”
二战太平洋战争刚刚爆发爆发,一部分日裔,开始串联,要给马上打到夏威夷和美国西海岸的东瀛军队带路。
罗斯福大统领,下达了臭名昭著的第9066号行政命令,给各战区司令部权力,可以把一些不和阿美利加政府合作的平民,以集中关押的方式收容。
虽然这个命令没有指名道姓的指向日裔,但是最后只有西海岸战区的司令德威特下令执行了这一命令。总共十一万日裔阿美利加公民,被关进了集中营。
为了日裔在战后的阿美利加,不至于变成贱民。集中营里的第二代日裔移民,开始踊跃地给罗斯福写信,要求参军报效自己的祖国-阿美利加。
他们都视自己为阿美利加人,而非东瀛人。
最后罗斯福同意了,集中营里的日裔男青年,踊跃地报名,参加了番号为四四二的步兵团。
最初罗斯福只想招募四千人,但是参军热情踊跃,在战争结束以前,一共招募了一万三千多人。
罗斯福不敢把他们送到太平洋战场去和东瀛战斗,所以四四二步兵团在盟军在诺曼底登陆以后,被送到欧洲战场,专门攻坚克难。而日裔官兵为了洗刷嫌疑,战斗非常勇猛。
四四二步兵团一开始满编约4000人,因伤亡人数众多,至二战结束补充的人员数量是原人数的2.5倍,总计约有一万四千人人曾在二战期间在该部队服役。
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官兵一共获得9486枚紫心勋章(专门颁发给受伤的士兵)。而四四二团作为一个整体,八次获得大统领表彰。被人称作紫心部队。
井上失去了右手,回国退役以后获得了十字勋章,他在一九五九年夏威夷正式并入阿美利加联邦以后,就当选为联邦众议员,三年后又当选联邦参议员,然后一直连选连任。
在尼克松的水门事件听证会上,井上参与了参议院调查委员会,被尼克松的私人律师,在休息的时候轻蔑地称为“那个小东瀛鬼子”,没有关上麦克风,被所有人听到。
井上事后表态,“他宁愿相信这是一个不幸的意外。”
虽然现在日米同盟,但是阿美利加还是把东瀛看作臣仆一样对待。虽然井上贵为参议员,也不敢和一个知名白人律师硬杠。而是小心翼翼地收拢锋芒。
井上深知,在这个白人建立的国度里,有一个日裔参议员,决不能过于表现自己。作为一个吉祥物还能接受,要是想领导其他白人,那是对自己不负责,对夏威夷的日裔选民不负责。
看完了这些材料,罗纳德揉揉眼睛。
看来丹尼的师傅,背景已经可以定下来了。就作为一个当年参加四四二步兵团的老兵,获得荣誉勋章,但是在集中营的妻子,因为怀孕生产的时候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不幸惨死。
他把丹尼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而丹尼也因为没有父亲,把师傅当成了假父一样看待,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要不就叫宫城吧。琉球刚柔流空手道的创始人就姓宫城。”
把自己的想法写完,罗纳德上床睡觉了。
一阵声音响起,罗纳德迷糊中看到了一个母亲和一个儿子,两人开车来到了洛杉矶的威尼斯。在一个长着三颗棕榈树的小区门口停下。
“这就是丹尼和他的母亲吗?”罗纳德明白了,自己又在做梦。
很有意思的是,扮演丹尼的演员他认识,就是在“世外顽童”里演油头帮强尼的拉尔夫·马齐奥。
这个演员好像到了青春期以后在,雄性荷尔蒙就停止注入他的脸庞,到现在已经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是一张青春期的男孩娃娃脸,扮演起剧中高中生的丹尼倒也适合。
丹尼和小区里的新朋友们,去沙滩上踢足球。和盎格鲁·撒克逊人喜欢橄榄球不同,丹尼他们小区里的拉丁裔,都喜欢踢足球。
在那里,丹尼遇到了心中的女神,同学校的阿丽·米尔斯。两人靠着足球认识,在傍晚海边的篝火边,对彼此都有了好感。
“咦,这也是熟人。”罗纳德发现了,扮演阿丽的,就是当年他挑选来演口香糖广告的伊丽莎白·苏。
伊丽莎白已经出落的非常美丽,一头卷卷的金发,身上有一种中上阶级女孩特有的精致气质。
罗纳德知道伊丽莎白·苏就是中上阶层出身,这算是本色演出了。他又不由地把海伦·斯雷特,和戴安·莲恩代入到这个角色里面。海伦作为一个演员,本色出演这个角色也是成立的,戴安则有点过于邻家女孩,还有点婴儿肥。
不过戴安的演技够,要是自己能够执导这部电影,那就让戴安也来试试。毕竟那时候海伦靠“女超人”应该已经一举成名了,而且她和华纳兄弟签了三部片约,自己不一定能够请的到她。
扮演宫城(miyagi)师傅的,是一个不认识的日裔演员。虽然他说话好像外国人,语法全错,发音不对,但是说话风趣幽默,丝毫不会让人听不懂,反而还很有哲理,有点像星球大战里的尤达大师,经常说倒装句。
丹尼被阿丽的前男友,是在另一个空手道道场学习的男孩强尼。他和同伴一起,围住丹尼,要把他痛打一顿,让他离阿丽远一点。
关键时刻,本身职业是公寓修理工的宫城师傅从天而降,三拳两脚把强尼和同伴打得屁滚尿流。
丹尼从此和宫城师傅一起学习空手道。
强尼的师傅克里斯又让强尼来挑事,他们的空手道哲学,是进攻再进攻,对敌人不留后手。
不堪忍受的丹尼找来宫城师傅,两人去到强尼的道场,和他们发出挑战,要在洛杉矶的空手道大赛上,和强尼的道场决一胜负。
为了能赢,不再被骚扰,宫城师傅对丹尼开始了特训,在给宫城的汽车收藏打蜡,给宫城师傅的新地板用砂纸磨平,和为宫城的院墙刷漆干了几天以后。丹尼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当成工人干活了,赌气不干了。
宫城师傅让他用打蜡式,擦地式,和刷墙式接招。丹尼才知道自己通过劳动学会了空手道的基本型,已经学会了基本功。
然后宫城师傅让丹尼去海边,站在摇晃的船上,学习保持平衡。这就是刚柔流的哲学,先保证自己不倒地,然后防守反击。
最后在出战前,宫城给丹尼庆祝生日,喝多了酒,说出了自己在四四二团服役的时候,妻子和孩子惨死在集中营的事情。
两人的类似父子的感情愈加深厚。
最终在洛杉矶空手道大赛上,丹尼利用宫城师傅教授的保持平衡,后发致人的手段打进了半决赛。在进决赛的战斗中,被强尼的师傅,指示另一名学员用犯规的扫堂腿,击伤了丹尼脚部。
丹尼受伤不支,在休息室里,宫城师傅用气功,暂时治好了丹尼的腿伤。
最后强尼的师傅,为了道场夺冠,不顾武德,让也进入决赛的强尼,攻击丹尼的伤腿。
丹尼无法抵挡,双方平分的时候,不得已用出了偷偷学宫城师傅经常练习的一记绝招,双手上举,单脚起跳,踢中了强尼的头部,然后再用这只脚落地。绝杀了对手,夺得了冠军。
最终电影在丹尼和宫城师傅的对视中,结束。
“这他妈的是什么绝招啊?这不是太极拳里的白鹤晾翅吗?这也能打败对方?我不信。”就这么软弱无力的一踢,就能踢中对方?罗纳德也摆出动作,来了一脚。
“啊!……”
罗纳德骂骂咧咧地在地板上醒来,他在梦里一脚踢出,又滚到了地上。
第五十五章 名导来电
“丹尼把双手提起高过头顶,迷惑对方。他受伤旳左脚单脚抬起,只靠右脚站立,这个动作迷惑了对手,不知道丹尼想干什么。
然后丹尼用还在地上的那只右脚起跳,并用右脚击中了强尼的脸部,最后还是用右脚着地。”
罗纳德对着经纪人理查德描述那最后一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我其实不是太明白。不过既然你这么写,一定有道理,说不定拍出来会很棒,就像你的‘彗星之夜’里,雷吉娜放倒僵尸的那几下”理查德回答。
“这样,我演示给你看一下。”罗纳德做了一个类似白鹤晾翅的动作,然后艰难地用右脚起跳,试图抬起右脚去踢向对面。
这种违反人体力学的动作不好做。罗纳德的右脚只踢到腰部,就已经不得已的掉了下来。
“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觉得观众会喜欢吗?这是一个绝招,被丹尼隐藏起来,到最后形势危急的时候,主角丹尼才用出来,一击就打败了对手。”
“也许你得找个个体轻盈的演员,你演出来是不够有说服力。”
“我就知道,这样轻飘飘地踢一脚,又是单足着地的那只脚,怎么会让对手防不住的?这种踢法明显很慢,不管是闪躲,还是封挡,都不是很难的事情。”罗纳德放弃了演示。
虽然自己觉得用这种绝招打赢决战,非常不合理,但是罗纳德还是尊重梦境中的影像。毕竟这是前世经受过考验,还灌录成录像带的经典电影。自己贸然改动,是不是会朝着好的方向改,也是个疑问。
总之罗纳德决定,还需要多找人讨论,既要听取武术专家的意见,也要听取普通观众的观感。
“到底用个什么绝招好?”罗纳德又开始念叨。
“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
“喂……是谁?”罗纳德思路被打断,毫不客气的问道。
“请问是罗纳德·李导演吗?”
“是我,什么事?”来电一股子不太标准的不列颠口音,罗纳德心中有点火气,这些打推销电话的,也开始学着说大西洋对岸的口音了?
绕来绕去,最后总是回到你需不需要一辆保时捷,或者法拉利跑车,这样才适合你的身份这种几乎统一的话术上去。
“我是斯坦利,恭喜你的电影大卖,我去看了,这么少的预算,拍的非常不错,特效尤其精彩。”
“那我可谢谢你了。”罗纳德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跑车推销员来评价他的电影了。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请问你是谁?”罗纳德回答到,现在的推销员越来越不讲究,连自我介绍都省了。
“我是斯坦利,斯蒂文没和你说嘛?”
“什么斯蒂文?斯坦利又是哪个?”
“我是斯坦利·库布里克。”
“谁?”罗纳德心中怒火上来了,卖车就算了,还要占自己便宜?把前辈导演,拍摄过“2001太空漫游”,和“闪灵”的斯坦利·库布里克的名字都借过来,这是凭空要当自己的前辈吗?
“那我还是比利·怀尔德嘞。”罗纳德一把挂上了电话,他也说了一个更早的著名导演的名字。
“怎么了?”理查德看完罗纳德的剧本,看见罗纳德一脸气哄哄的,连忙问道。
“又是推销跑车的电话。”
“你还准备买跑车吗?”理查德问道。
“暂时先等等吧。欧洲的跑车这么贵,我现在还不是用这么贵的车子的时候。”
“其实你可以先问问,有些跑车型号需要提前预订的。”
“哎,别提了,我上次去经销商那里,留了一个电话,结果这两天,每天都接到推销电话,烦都烦死了。但是拔了电话线,又怕错过重要的电话。”
“你可以试试装一个电话答录机,我们办公室现在开始装了。”
“那玩意很贵,at&t公司专用的,要卖几千美元,只能录十条,我怕半天的推销电话都不止这个数字。”
“不,我说的不是电话公司标配的那种,是东瀛的新款,用磁带录音的,可以录很久的电话。你可以自己录一段欢迎词,而且不在家里的时候,也可以打电话给自己,用密码播放录音。”
“这不行吧?我上次找人买的时候,他们说电话公司强制安装他们自己认证的答录机,否则会强制拆除的。”
“哈哈哈,你不看财经新闻吧。at&t已经被大统领的司法部,用垄断的罪名起诉定案,明年一月一号,他们就要被拆分成七家公司自由竞争,再也不允许强制用户使用他们搭售的电话机,和答录机了。”
“那很好,你帮莪买一个?我正需要这玩意。”
“我让办公室那边的供应商,送一个过来。”理查德用笔记本记下这件事情。
“铃铃铃铃……”电话又一次响起。
“喂,我是罗纳德,哪位。”
“是我,斯蒂芬。”
“是你啊,斯皮尔伯格先生。最近在忙些什么呢?”罗纳德听出来人是大导演斯皮尔伯格。
“我最近在筹备乔治的夺宝奇兵第二部,他的星战三部曲完结了,会有个聚会,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吧。”
“好的,谢谢你的邀请,我一定会去的。”
“嗨嗨,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昨天斯坦利·库布里克先生找我要你的电话,他想找你聊聊‘彗星之夜’的几个细节……”
“哦,shxt”,罗纳德心想,还真是库布里克,“抱歉,斯蒂文,我以为他是冒充的推销员,所以把他电话挂了。”罗纳德讪讪地说道。
“我知道,斯坦利给我打了电话,你还是给他回一个电话,他的号码是……”
“你好,我找库布里克先生,我是罗纳德·李。”罗纳德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稍等,我去叫他。”秘书把电话放下,然后去找库布里克。
“你好,我是斯坦利。”过了一会,话筒里传来了库布里克那带了点阿美利加味的不列颠腔。
“额……库布里克先生,我是罗纳德,刚才非常抱歉……”
“别放在心上,我找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另外,叫我斯坦利就行。”斯坦利·库布里克不怎么在意礼节,马上连珠炮一样的问了罗纳德几个拍摄的细节。
“天空的红色是怎么拍的?”
“滤镜。”
“和我想得一样”库布里克在那边用铅笔在笔记本上打了个勾。这是他看完“彗星之夜”以后写下的几个疑惑之处。
“你的开头片名是怎么制作的,据我所知,用卢卡斯星战片头的那种机器,一个片头就要一百多万美元,而你的电影预算显然不够。”
“我用的ado的特效机,他们刚上市,效果还不错。”
“ado”,库布里克在笔记本上记下名字。
“那个钙化的红色灰尘,你是怎么找到这么颜色纯正暗红,又非常细的粉尘的?是不是你的特效指导做的?你告诉我他的名字也行。”
“额,那是红砖粉碎以后,磨细,再用极细地筛子筛过以后的结果。我的特效指导是詹姆斯·卡梅隆。”
“哈,我听说过他的名字,现在好莱坞都在流传他的剧本。”斯坦利·库布里克回答道。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觉得是你的秘诀,需要保密的话,也可以不回答。”
“请说,库布里克先生。”
“那个城市空无一人的早晨的镜头,你是怎么拍的?我打听过你的预算,那点钱根本不够让市政府配合,清空那段街区,是不是你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按照透视比例画出背景,然后放在镜头前,利用透视原理把镜头里的人物遮挡?
我知道好莱坞早期的导演,卓别林,和哈罗德·劳埃德,都用过这种方法拍摄。”
“哈哈哈,你问那个镜头啊,斯坦利。其实我什么特效方法也没有,因为那个房地产开发商还没有开始大规模售卖那里的商业和住宅地产。每天只有很少的上班族去那里,当天是周末早晨,所以一个人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我倒没有想到。就这些问题,还要恭喜你用这么低的预算,拍出了一部很精彩的电影。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斯坦利·库布里克把最后一栏问题打上了勾。
“我吗?倒也没什么,你能不能把刚才称赞我的话,对别人说说。”
“哈哈哈,再见。”库布里克第一次发出了笑声,然后挂上了电话。
第五十六章 票房支柱
“谢谢你接受我们旳采访,库布里克先生。”一位来自“摇滚”杂志的记者,多方练习,终于采访到了来好莱坞旅行的斯坦利·库布里克。
“闪灵已经过去了三年,不知道库布里克先生,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新片?”
“我手上有好几个我喜欢的剧本都在推进,我们走着瞧。”
不列颠是库布里克的第二故乡,也是他那个混合英美口音的原因。对好莱坞的厌恶和阿美利加犯罪率的上升,他在一九六一年移居不列颠。此后一直住在那里。
这次回到好莱坞,外界普遍猜测和他筹备下一部电影有关。所以记者开门见山的问了他这个问题,不过库布里克“狡猾”地滑了过去。
“在你的职业生涯中,哪些导演对你的影响最大?”
“啊,有很多,不过最应该感谢的是那些烂片的导演。我之所以有勇气从事电影导演的工作,是因为我把四五十年代的所有烂片都看了。我想,虽然我对导演工作一窍不通,可怎么样也能比他们拍的好。”
“有没有具体的哪位导演呢?”
“有很多导演对我的影响很大,比如卓别林,他的‘城市之光’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其他像马克斯·奥菲尔斯、大卫·莱恩、埃利亚·卡赞、英格玛·伯格曼和费德里科·费里尼,都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有没有离我们的时代更近一些的导演,你也欣赏呢?”
“哈,我和斯蒂文(斯皮尔伯格)是好朋友,我很喜欢他的一些电影。另外最近有个年轻人,叫大卫·林奇的也不错,我很喜欢他的‘橡皮头’。”
“科波拉怎么样?”
“嗯嗯嗯……幸运的家伙,他的‘教父’可能是世界电影史上,上最好的一次选角。”
“有没有更年轻一些的导演,你也看好呢?”
“嗯?我不知道,不过最近有一部电影‘彗星之夜’,非常有意思,导演罗纳德·李,是个狡猾的家伙。”
……
罗纳德丝毫不知道,库布里克真的对着媒体在“夸奖”自己。
他很高兴的看到新的一个周末,“彗星之夜”的票房还在坚挺着。虽然“超人三”的上映又抢走了一部分院线,但是剩下的院线,上座率依然颇高。
这样看来,决定继续放映“彗星之夜”的影院,会让这部电影放映很长时间。
连大西洋的总裁汤姆·科尔曼也很惊异,这种情况在他的职业生涯里也很少见。继续放映的电影院,集中在东西海岸,和中部五大湖地区的大城市。
那些城市的发行人员,去了现场以后向总部汇报说,去看的有很多年轻的女性,和一些明显是在学校里成绩好的学生,很多戴着眼镜。
罗纳德和汤姆·科尔曼讨论为什么能吸引这两类人群。青年女性比较容易理解,这部电影的真正主角是两姐妹,故事是围绕着两位年轻女性展开的。
这和好莱坞历来的以男性为中心的叙事完全不同,很多人从雷吉娜和萨曼莎那里,看到了自己的投影。
在八十年代的阿美利加,不需要成为男人的附庸,女人自己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也不妨碍他们找到浪漫的爱情。这简直就是年轻女性的偶像。
不过吸引书呆子们的原因,直到表妹唐娜给罗纳德打电话,他才明白。
唐娜特地打电话来找罗纳德要女主角的签名照,她们高中里因为这部电影引起了热潮,很多选修自然学科,比如物理,生物,地质,天文等等科目的学生,常常谈论这部混杂了很多科学元素的电影。
而唐娜身为罗纳德的表妹,在学校里的社交地位,正在快速上升。她需要两位女主角的签名照,来巩固“社交圈”。
阿美利加的高中和大学里,总有一些擅长科学的学生,平时在社交圈子里不受欢迎。不过他们自己也相当抱团,视那些橄榄球队的男生,和啦啦队的女生是无脑的人。
虽然他们也想挤进这些“无脑的人”组成的最热门的社交圈,但是往往只能在家里,和书呆子自己人玩打桥牌,下象棋这种智力游戏解闷。
而“彗星之夜”,让他们突然间成了学校里的体面人,总有些学生不明白的地方来问他们,他们会滔滔不绝的对着同学们科普,甚至啦啦队长也会仔细的听他们讲彗星和太阳系的关系,以及恐龙为什么会灭绝。
虽然拉拉队员的真实目的,是搞一套电影里萨曼莎那样的啦啦队服和球鞋,和心爱的橄榄球队四分卫一起去看电影约会的时候,不至于除了亲嘴无话可说。
这些书呆子们的绝对人数倒也不少,平时他们总会抱怨好莱坞的电影里科学细节不准确,好不容易有了一部大体能说的过去的科幻电影,这些人无不反复观看,给“彗星之夜”贡献了二刷,三刷,四刷的票房。
罗纳德也又跑了一次谢尔曼橡树百货公司,验证了一下这个理论。确实,来看的最多的是一群群的年轻女性,和普遍戴眼镜的学生模样的人。
那些年轻女性不止是高中,大学生,还有不少明显是已经工作的。看来这种独立女性的故事,对她们的吸引力也不小啊。
“你的电影还在票房榜的前十,真是厉害。”空手道教练达里尔·维达尔又一次来到了罗纳德的公寓,他看到罗纳德在翻看的好莱坞报道,上面的票房排行榜。
这次是罗纳德请他来商量绝招的事情,“是的,估计还会在那里呆上两个月。”
罗纳德心情不错,“我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练过的几种武术,空手道,咏春,菲律宾短棍里面,有没有一种单脚站立,单脚起跳,单脚攻击的招式?”
“为什么要用这么别扭的动作?”维达尔很不明白,是有什么好处呢?这样的攻击既没有力道,也没有速度,总之很容易被防守。
“非但没有好处,还有弱点,原因是主角丹尼在决赛之前,被对方教练,指使其他队员,用扫堂腿的犯规招数打伤了他的一条腿。所以他现在只有一条好腿可以用以发起攻击。
而空手道里,腿受伤以后行动不便,用拳头去攻击移动能力完好的对手,恐怕不容易得手。所以丹尼必须练一招用单腿攻击的绝招。”
“这样啊。”维达尔摸着下巴,“其实倒是有一招。”
“哦,是什么招式?”
“你知道我实在布鲁斯·李开创的振藩武馆学得咏春拳,他的截拳道在那里不传授,布鲁斯·李的几个徒弟垄断了截拳道的教学。
不过我的师傅和布鲁斯·李曾经一起练武,所以知道一些截拳道的招式。莪曾经向他请教,他说截拳道最大的特点,是反直觉。”
维达尔先做了一个空手道的起手势,左手左脚在前,更重的右拳和右脚在后。
然后他把右脚踏前一步,做了右手右脚在前的姿势。
“你看,截拳道的起手势,就和所有的格斗术相反,他的强手和强脚是在前面的。”
“布鲁斯·李是右利手?”罗纳德回想起他的电影里的架势,这才惊觉截拳道的与众不同。
“是的,他的右手是强手,但是放在前方。这样就能够比对方更快的用强侧的手脚给对方打击。”
“不错”,罗纳德表示理解。
“这就回到一个我师傅给我说的布鲁斯·李式著名骗招。”维达尔回到截拳道的架势,在后的左脚突然抬了一下,好像瞄准着罗纳德的腿踢过来。
罗纳德本能的用手往下一封,作出封挡的姿势。
维达尔的左脚没有踢出,这是个假动作!
他用单腿站立的右脚起脚,对着罗纳德的头部就是高高一脚踹来。
罗纳德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左脚上,对这个招数猝不及防,只有后退两步躲开。
“这就是截拳道的真谛,提前预测你的动作,然后用假动作误导,最后根据你的反应,用在前的强侧,快速截击你的动作,所以他才叫截拳道。”
“你这招怎么练的?”罗纳德很是惊奇,刚才维达尔的左脚假装踢来,罗纳德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右脚有任何预备动作。突然就是一个爆发性的出脚踢自己的头。
“这需要练习,你不是说需要一招单脚完成的攻击招数吗?我想练习一段时间,拍电影是够用了。”维达尔又给罗纳德演示了一下。
“如果你要误导对方的话,其实还可以先用拳做攻击对方的假动作。先是拳击架势,瞄准对方的头部,在他的注意力在防守自己的头部的时候,再做踢左腿的假动作。这样对手一下子被打乱了防守中心,他的注意力全部会转移到下盘。
而在这时,你再出这一招踢头,这样来回调动对方的注意力和重心,就可以让对方的防守完全落空。这种起单脚的姿势,其实攻击的力度和速度都不行,只有误导对方,才能取得攻击效果。”
“嗯。”罗纳德也摆了个截拳道的姿势,不过他没有把右脚靠前,而是两脚并排,然后举起双手,放在身前靠近身体两侧,好像两只不伸开的仙鹤翅膀。两手五指聚拢,形成一个鸟喙的形状,随时可以攻击对方的头部。
然后罗纳德做了一个左脚攻击的假动作。重心在右脚一侧的他,左脚就算受伤,也可以做的出这个假动作。
最后他突然一只右脚起跳,然后踢向对面的维达尔,再用右脚单脚着地。
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高度来完成这一脚,罗纳德差点摔倒。
维达尔扶住了他,“你还要练练。这里有个速度和力度的取舍问题。不过你这招很好看,拍电影的话效果不错,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白鹤晾翅?”罗纳德心中暗想,莫不是太极拳的传统里,这一招其实是这样用的?
“就叫鹤踢吧?你看我的两手,好像仙鹤的爪子。”罗纳德又举起两手,聚拢手指挥舞了两下。
“嗨咦……阿舅……”罗纳德模仿了一下布鲁斯·李的动作和叫声。
“哈哈哈,挺好的。拍电影就是需要招式好看,这个鹤手,加上那一招前腿踢,很有观赏性。”
“嗯,那这样的话,必须加上一些对手强尼,被假动作误导的反应镜头。”罗纳德拿出纸笔,开始画起了草图。
第五十七章 递交剧本
罗纳德画好草图,心里有了底,打开电脑,调出最新旳存档,开始修改结尾,把这两手鹤形高举在身体两部虚晃,然后用左脚佯装起假动作,最后用右脚鹤踢对方头部的绝招,详细的描述下来。
存好档,罗纳德正要打印出来,突然心中一动。
他又把文档另存为“空手道项目新”,然后把新写的那部份具体动作描述删去,把原来的结尾部分描述加了回去。
“丹尼用了一招鹤踢,用没受伤的右脚单脚起跳,飞起踢中了强尼的头部得分,然后再用右脚着地,一片静谧之后,观众似乎被这一招出其不意的杀招震惊住了。
裁判宣布丹尼获胜,然后全场观众突然爆发出了整整两天比赛里,最大声,最长久的欢呼……
全文完”
“吱吱……吱吱”,针式打印机一阵响,在色带上戳下一个个密集的点阵,“空手道项目”剧本的最后一个章节就被打印了出来。
……
第二天,罗纳德和尼西塔一起,来到了制片人杰里·温特劳布的办公室递交剧本。这位犹太人的办公室也是一栋他自己拥有的房子改造而成的,离他在比弗利山的家不远。
进门以后,罗纳德就看到一个硕大的办公桌,里面坐着一位年轻的秘书。
“你好,我们是来找温特劳布先生的,我是罗纳德·李,这是我的经纪人,我们约好时间来谈剧本的事情。”
“噢,让我看看”,年轻的秘书好像有点慌乱,在桌子上开始找起写着预约安排的笔记本。一堆堆杂志,文件,传真,让办公桌显得有些乱。
“噢,找到了”,秘书长出了一口气。“罗纳德·李,嗯,请你们稍等,我去叫杰里,我是说温特劳布先生。”
罗纳德对着这位一头红发的秘书微笑,示意她先去请示。她看上去有点笨拙。秘书小姐长得中上,不过气质上有一种职场不常见的纯真。
“苏珊,谁来了?”杰里·温特劳布在一角的大办公室里面,看见秘书苏珊·艾金斯,一位老友的女儿走进来,问道。
“罗纳德来了。”
“罗纳德,喝点?”温特劳布迎接了罗纳德和尼西塔,然后挥手让秘书苏珊坐下,旁听他们的会谈。
“大早上的吗?好吧,我也来一杯。”罗纳德伸手接过一杯威士忌,今天早上的阳光很好,温特劳布心情也像阳光一样,非常好。
“龙威小子(thekaratekid)”?温特劳布看到了剧本上罗纳德写的名字。
“耶,我觉得这样简单明了。也能勾起观众的好奇。”罗纳德轻轻吸了一口酒,味道很好,看来是陈年的苏格兰威士忌,有一种木头的香味和谷物的味道。
“很好。”温特劳布接着看了下去。
秘书苏珊坐在一旁,看着温特劳布高挑的身材,睿智的脸庞,脸上出现了一种崇拜的表情。能够决定一个电影项目的投产,真的是非常有魅力的一个人。
“非常不错,我很满意”。过了许久,一口气看完了剧本的温特劳布,显得很激动,“这就是我在脑子里想过的那种电影,有幽默感,有故事,很好。”
“看来你对我的剧本满意,温特劳布先生。”罗纳德觉得这位歌手管理人和现场演出筹备人,在别人面前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感情,也算是个性情中人。
“当然,当然,我和哥伦比亚的总裁普莱斯先生约好以后,我们就去见他,争取一次性拿到绿灯。可惜他马上就要去职,他是一个非常有见地的人。”
温特劳布马上打电话到哥伦比亚,和普莱斯的秘书敲定了去哥伦比亚的时间。
其实因为这部电影的拍摄预算,全是温特劳布出的钱,哥伦比亚只是负责发行,一般来说,没有特别的理由,剧本不会被否决。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到我家里来,我们一起去哥伦比亚。”温特劳布很喜欢罗纳德的剧本,抱着罗纳德搂了搂。
“不知道导演的人选……?”罗纳德试探着问对方。
“嗯,我打算请一位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得主来导演这部电影,他擅长导演这种小人物逆袭的故事,是导演这个故事的最佳人选。”
“噢?我以为你会选择我的,温特劳布先生。”罗纳德赶紧自我推荐。
“当然,罗纳德。你是一位很好的导演,莪看过的你两部电影。但是你的这个故事是一个非常注重人物发展的电影,你导演的电影更加注重的是故事,更加群像戏。
当然,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的第一部制片电影,需要一炮打响。我们还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机会。再说,那位导演好像很注重自己的兴趣,我不一定能够请到他。如果他拒绝的话,我们就来好好地谈谈这件事情。”
“好吧,你是老板。不知道你打算请的是谁呢?”罗纳德见他把话挑明了说,也只好暂时不提。
“约翰·g·艾维尔森,就是‘洛奇’的导演,‘洛奇’是不是也是一个典型的普通人逆袭的电影?或者可以说是最伟大的普通人逆袭的电影。自从我看到报纸上的那个故事,我就觉得由他来导演最为合适。”
“但是这个‘龙威小子’的故事,和洛奇本质上不太相似吧?”
“噢,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我请你写的就是一个逆袭的故事,不就是‘洛奇’的青少年版吗?”
“不是这样,‘洛奇’说的其实是一个人在放弃了事业以后,被人看轻,又在爱人的鼓励下,重新鼓起勇气,为自己的未来和完整的人格战斗的故事。
而‘龙威小子’,本质上是一个英雄的奇遇片,少年被人欺负,碰到了高人做师傅,教授绝技,最后战胜对手,抱得美人归。这实际上一个类似‘星球大战’的故事。”
“但丹尼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人逆袭。别这样,罗纳德。我的信誉在唱片业人所共知。只要我答应的事情,没有不办到的。你大可以放心,这次之后,我的公司上了轨道,一定会给你当导演的机会的。”
“我觉得我有权试一试,杰里。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机会呢?我可以详细的谈谈我导演这部电影的话,是把它拍成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我认为作为编剧,我更了解这个故事的内核,我也更了解应该把他拍成什么样子。”
“你真是一个固执的年轻人。好吧,听一听总不是坏事。那你到时候早一点来我家,中午的时候我听你的陈述,下午再去哥伦比亚的普莱斯那里。”
“谢谢你的慷慨。”罗纳德和他握了握手,留下剧本,和尼西塔走了。
“苏珊,替我送送他们。”
“噢,好的,罗纳德,请跟我来。”火红色头发的苏珊·艾金斯连忙站起来,赶紧带路送他俩出去。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杰里·温特劳布,又开始打开罗纳德的“龙威小子”剧本,重头再开始看起。
“可惜,自己的公司,第一部电影要得到好的发行,要么找一个有名的导演,要么找一个有名的演员,否则的话,就会和上一部自己挂名监制的‘晚餐’一样,明明票房不错,但是得不到哥伦比亚资源的倾斜。”
杰里·温特劳布看着剧本,越看越喜欢,也对罗纳德越欣赏,他决定至少要给罗纳德一次导演的机会,或许可以绑定这个青年导演下一部电影。
“看来你真的喜欢这个剧本,罗纳德”,尼西塔在送罗纳德回家的时候,问道,“上次史泰龙让你创作的‘龙飞凤舞’,然后要大改你的剧本,你没有什么抵抗就交出去了,而这次你要坚持的多。”
“那当然,这个故事非常有意思,我觉得阿美利加观众,以前可能从来没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过去的武术片,像布鲁斯·李那种的,主角一出场就是高手,我们的期待就在他怎样打败那些凶狠的敌人上。
而这个故事不同,丹尼小子一开始的时候是柔弱的一方,还被人欺负。观众是看着他从弱小的一方,经过师傅宫城的指点,逐渐依靠苦练,变得强大起来。然后打败了原来打不过的强尼。
我觉得之前这种类型的电影,都是“星球大战”那样,主角都有一种超能的力量来的。而这个空手道电影,观众可以看到的是,丹尼在奋斗。这是在真实世界中,有可能出现的故事,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能够感知到观众喜欢看什么样的故事。”尼西塔感慨到,“彗星之夜的剧本出来的时候,我就没感觉到这个故事到底哪里吸引观众。上映了以后,我才发现,观众哪里都喜欢。
有些人喜欢那首流行的插曲,有些人喜欢科幻元素,有些人喜欢僵尸恐怖片,还有些人喜欢女孩子独立自主的故事。好像,你就在那个时间点上,把所有的流行元素都捏合到了一起,呈现给所有人。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但是有这种抓住观众想看什么的能力的导演,往往会成就一番事业的。”
“流行的元素整合到一起?”,罗纳德倒是想到了另一方面,“那是不是流行过去了,以后就没有观众喜欢看这部电影了?”
“有可能吧,不过你已经成功了不是吗?票房已经超过了一千七百万。”
“也是”,罗纳德不说话了,他的梦想是拍出一部二十年后还有人记得的电影,要是四十年后还有人记得,那就更好了。
第五十八章 偷吃
“这里是罗纳德旳家,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请在滴的一声以后留言。”罗纳德把新买来的电话答录机装好,放上磁带,然后录了自己的欢迎语。
“你打一下我的电话。”罗纳德拿起新的电话机,拨通了理查德,让他打一个电话来试试机。
电话公司被反垄断拆分以后,用户不在需要租用电话公司的老式话机,各种各样的新式电话机,开始在各处电子商店里面售卖。罗纳德买答录机的时候,顺便也换了一个松下牌的电话机,很轻便,按键的手感也很好。
“嘟嘟嘟嘟……”铃声再也不是刺耳的电铃声,一阵清脆的电子音响起。罗纳德没有接。铃声响过两下以后,滴的一声,罗纳德事先录的欢迎语开始播放出来。
“这里是罗纳德的家,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请在滴的一声以后留言。”
“我是理查德。”
“是我,很好。”罗纳德和他说了两句以后放下电话。
尼西塔看罗纳德玩好了新玩具,提醒他说,“我们还是去杰里·温特劳布家里吧。别耽误了正事。”
“没关系,我这几天都在演练应该说什么。”罗纳德拿上自己画好的几张关键情节的分镜图,胸有成竹地和尼西塔一起去赴约。
来到了比佛利山上的豪宅,罗纳德按响了门铃。
“嗨,你是罗纳德吗?”一位穿着窄窄的比基尼泳衣的女郎把门打开,她金色长发,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尤其两条大腿非常有力的样子。
“是我。杰里在吗?”
她把大门完全打开,把罗纳德和尼西塔让进来。
“杰里在洗澡,他说你等会回来,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罗纳德看出女郎和杰里·温特劳布的关系不浅,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是谁来了?”杰里·温特劳布的声音,从里面的浴室传来。
“是罗纳德和他的经纪人。”女郎走进杰里主卧室里,靠近浴室的房门去告诉杰里。
“啊……嗯嗯……”女郎被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的的杰里一把抱住,两人热吻起来。
罗纳德和尼西塔听到声音,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没有进主卧室,反而退倒了外面的起居室。这个好莱坞的大富翁有点做事情不择时机啊。
“轰……”一声保时捷跑车的引擎轰鸣声从门外传来。
“哦,shxt!”杰里·温特劳布一声大叫,一把把比基尼女郎推开,”快快,我的裤子呢?”
比基尼女郎到没有很紧张,也许是习惯了在比佛利山上这种习惯性的戏剧,“是你妻子吗?我该怎么说?”
“你就说是来游泳的,对对,你就说你是罗纳德的女友,听我们说话无聊去后面的游泳池游泳。”
“哈哈哈……”女郎被他逗笑了,“你这么害怕你妻子的吗?”
“别开玩笑,来不及了。”
杰里·温特劳布三下两下穿上了衣服,然后一边用毛巾用力把头发擦干,一边拉着女郎去了起居室外面的泳池。这是他花巨资改造的室外游泳池。天然的石头在两边排列,温水游泳池,可以让人正好从起居室的门口下水,然后通往花园。
“罗纳德,你要说温迪,就是她,是你的女友。”杰里一把抓起女郎在主卧室里脱下的衣服,丢到了泳池边的地毯上。
“温迪,罗纳德。罗纳德,温迪。”杰里介绍了一下两人,然后咳嗽了两声,把不多的头发擦干,又冲进浴室,拿了一套浴衣,丢给温迪。
名叫温迪的比基尼女郎粲然一笑,结果浴衣放在地毯边。然后下水游了出去。
“杰瑞,你在吗?”
温特劳布的妻子,著名歌星简·摩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哦,你在谈公事吗?杰瑞。”简·摩根看到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她问好的罗纳德和尼西塔。
“我正好路过家里,回来换一套衣服,待会要去见芭芭拉,她先生当选副大统领以后,就难得到洛杉矶来。我很久没见她了。”
“好的,亲爱的。我在和天才导演罗纳德聊事情,你自己去忙自己的。”
“噢,那个姑娘是谁?”简·摩根看到在泳池里劈波斩浪的温迪。
“那是温迪,我的女友。听我和温特劳布先生聊剧本太闷了,所以征求了杰里的同意,去游泳了。”
“你女友到哪里都带着泳衣的吗?”简·摩根看到了温迪在泳池边休息,一身火红色的比基尼,快要遮不住她的身材了。然后回头问罗纳德。
“温迪是个模特,她的经纪人嘱咐她每天要游泳保持身材。”罗纳德不动声色的说道。
“温迪,这是温特劳布先生的太太,著名歌星简·摩根。”
“你好,简。”温迪听话的向简·摩根摇摇手。
“好好玩。”简·摩根疑心打消了一些,然后上楼换衣服去了。
“快快,过来和我聊聊你对剧本的打算。”
“温特劳布先生,我是这样想得,这部电影我打算在洛杉矶的威尼斯主要取景……”
罗纳德摊开几张分镜图,开始叙述他的打算。他写了一百二十多页的剧本,场景很多很复杂。罗纳德打算用一种温暖的色调来拍摄外景,给一位没有父亲的瘦弱小男孩一个温暖的场景。
“嗯,很好,你心中有人选来演这个宫城师傅吗?”
“我想肯定需要一位日裔演员,因为剧本里他的英语口语不佳,所以去东瀛找一位演员也可以考虑。”
“嗯,男主角你打算用谁?”
“这莪还没有想好。”罗纳德说道,“科波拉导演了两部青少年电影,我觉得里面的男演员都可以考虑。”
拉尔夫·马齐奥虽然和剧本里男主角的气质类似,也是梦境中的原片人选,但是尼西塔和他分析过,温特劳布可能需要一位明星来撑起发行部门的资源倾斜,所以温特劳布很可能已经有了打算。罗纳德只是含糊的说了一下“世外顽童”的名字。
温特劳布显然有点心不在焉,问了几个问题,罗纳德也回答了。
看见温特劳布没有其他问题,罗纳德上前问道,“杰里,你对我的想法还满意吗?我是否能执导这部电影?”
“你是在要挟我吗?”温特劳布两条眉毛向斜上方竖起,小声但是坚定的问罗纳德。
“咳咳”,尼西塔想出来打圆场。
“别插嘴,让罗纳德自己说。你是想用温迪的事情,来要挟我给你导演职务吗?”温特劳布两只眼睛也紧紧盯住罗纳德,“不要害怕说真话,如果你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这是你想的吗?”
“不,杰里。我觉得我才是执导这部电影的最佳人选。我有导演青少年电影的经验,知道怎么让他们发挥。我也是剧本的编剧,你说我没有导演过这种一个贯穿始终的完整故事的戏剧片,但是剧本就是我写的,我想我当然知道怎么把它拍好。”
“另外”,罗纳德看了泳池里的温迪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就算你不挑选我,我也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很好,今天就这样。我们另外约时间聊,我等下会和哥伦比亚弗兰克·普莱斯另外约时间的。我们改日再去他那里。”
杰里·温特劳布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也有很大压力。简·摩根不光是他的妻子,也是他事业起步的第一个著名客户。简·摩根为了他和前夫离婚,也因为不是犹太人,在温特劳布的母亲那里受了很大委屈,历时三年,才接手了这个著名歌手做儿媳。
如果因为他偷吃被发现,和简·摩根闹翻的话,温特劳布无论从过往的历史,和两人的感情上,都不能接受这种事情。
罗纳德向温迪打了个响指,示意她赶紧出来,和自己先走。
温迪从泳池里爬上来,浑身湿透。
罗纳德和其他两个男人同时咽了一口口水。
温迪心知肚明,嫣然一笑,然后披上了毛巾浴衣,然后去了更衣室,把自己的衣服换上。
“温特劳布先生,摩根太太”,罗纳德向着楼上换好参加宴会服装的简·摩根打了个招呼,伸出手臂让温迪挂上,和尼西塔一起走了出去。
“怎么,你也喜欢那个姑娘?”简·摩根从楼上走下来,挽着杰里·温特劳布的胳膊说道。
“怎么可能,那是罗纳德的女人,他是我的新电影的编剧,也想尝试说服我让他当导演。”
“怎么,你准备给他这个机会吗?”简·摩根似笑非笑,试探着丈夫。
“不,倒不是说他的能力不够,而是我的新片需要一个明星导演。我准备去请约翰·g·艾维尔森,‘洛奇’的导演。”
“哎,说实话,那个姑娘确实很美,如果你想要和他,嗯嗯的话,也不是不行。”
杰里·温特劳布浑身一紧,头皮发麻,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表现,好像没有穿帮的地方。
“别开玩笑,简。“
“我说真的,如果你再想和那个漂亮姑娘来一段的话,就先给我签一张一百万美元的支票,这样你在家里乱搞我也不会阻止你的。”
“哈哈,简”杰里知道暂时过关了,“你这身美极了,什么时候去见芭芭拉?”
“她就快到到洛杉矶了,这次是为了他儿子的事情,哎,听说小乔治又开始喝酒了。”
杰里·温特劳布搂了搂简·摩根,他俩没有生育孩子。只是收养了三个女孩。
“听着,杰里。要是你真的爱上其他女人,有了新的爱情,我不会阻止你的,不过你一定要向我坦白。”
杰里·温特劳布深深的吻了一下老婆。演艺圈里逢场作戏是一回事,而爱情是另一回事,简·摩根对两人的爱情非常看重。
“我在哪里放下你?”罗纳德问坐在旁边的美女温迪。
“就在前面放我下来就行,我还要去做瑜伽。”
温迪笑嘻嘻的走出车子临走还向他们打了个飞吻。
“哎……”尼西塔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你没有要挟温特劳布。”
“我看见你的手势了”,罗纳德说道,“我没想要挟他,反正他并不是只有聘请我一个选择。要是惹恼了他,他随时可以撤资不怕,或者换一个编剧来改头换面,我是得不偿失。”
“不止这样”,尼西塔说道,“杰里·温特劳布在好莱坞朋友广泛,而且在政界也有很多朋友。简·摩根更是深得很多象党保守派的欢迎,最好不要对他用什么特殊的手段。”
第五十九章 卡普拉的智慧
“这里是罗纳德旳家,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请在滴的一声以后留言。”
“是我,温特劳布。接电话。”
罗纳德家里的电话答录机里想起了杰里·温特劳布的声音。
自从上次罗纳德帮他挡了抢,温特劳布对罗纳德的态度亲热了很多。他敞开心扉地对罗纳德说了自己不得不请约翰·g·艾维尔森的理由。
“龙威小子”一共投资有八百万美元,全部由杰里·温特劳布筹集,哥伦比亚只是负责发行。所以作为真实的投资人,温特劳布是不肯自己的投资回报率低下的。
所以温特劳布迫切需要一个明星参与电影的制作,来为发行争取免费的报道和哥伦比亚的配合。
相比之下,明星导演的成本比明星演员低得多。约翰·g·艾维尔森在“洛奇”以后,没有什么叫得响的新作,他的经纪人只给他开了五十万美元的薪水。而最厉害的那波男明星,比如主演“窈窕淑男”的达斯汀·霍夫曼,他的片酬高达五百八十万美元。
就算是汤姆·克鲁斯这样的新晋明星,价格也普遍在一百万美元以上。
温特劳布是一个目标远大,但是操作精打细算的人,他当然在两个奥斯卡奖得主之间,选了导演奖那一个。约翰·g·艾维尔森也拿过最佳导演,反正免费的报道都是一样。
不过罗纳德·李够意思帮他遮掩丑闻,还没有趁机要挟。温特劳布是纽约布朗克斯区出身的街头男孩,他知道对于这种忠诚的行为,必须给予相应的回报。
所以很快主动联系罗纳德的经纪人尼西塔,同意投资罗纳德的下一部电影,无论他是自己编剧的新片,还是温特劳布这里收购的剧本有罗纳德喜欢的都行。
甚至“龙威小子”一旦成功以后,还可以考虑把续集教给他来导演。
“是我,杰里。”罗纳德接起了电话,和温特劳布说起话来。
“你明天早点到我办公室,我介绍你和约翰·g·艾维尔森导演见一面,他很喜欢你的剧本,你们可以聊聊。然后我们一起去哥伦比亚的弗兰克·普莱斯,他给绿灯以后,我们就可以筹备剧组的开拍了。我有个想法,你全程参与这部电影的制作,我给你一个联合制片人的头衔。”
温特劳布的意思,要给罗纳德一点额外的金钱上的回报。剧本的二十万美元,他已经爽快的付了全款。
“什么时候,我会准时到的。”
第二天,罗纳德又和尼西塔一起到了温特劳布的办公室。
在门口,他们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长的金发梳的整整齐齐,稍稍有些许泛白。鼻子坚挺,眼窝深陷,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大帅哥。
“罗纳德,你好,我是约翰,约翰·g·艾维尔森”
中年帅哥主动向罗纳德握手致意。
“你好艾维尔森先生,我是你的影迷,‘洛奇’我特别喜欢,还有那段洛奇在费城市政厅台阶上跑步高举双臂的镜头,如果我没有弄错,是第一次在电影里引入斯坦尼康稳定镜头吧?”
“哈哈,是的,那个镜头花了史泰龙半天的时间。”
艾维尔森对罗纳德很热情,讲了不少他年轻时候的事情。罗纳德发现两人还有不少渊源。
艾维尔森是挪威裔,早年也是靠拍剥削片走上导演道路的。最早的时候,他就在米纳罕兄弟收购之前的加农炮影业打工,专门拍一些挪威,瑞典语的电影。
电影虽然在阿美利加拍好,但是配的是北欧语言的对白,可以骗一批观众进来看,当时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的电影正好在全世界流行。而他拍摄的剥削片又有很多裸露镜头,票房着实不错,他也曾经是一段时间里剥削片的金牌导演。
后来他得到杰克·莱蒙的赏识,导演了“救虎记”,圆了杰克·莱蒙的奥斯卡影帝梦想,逐渐被好莱坞主流接受。在后面就是功成名就的“洛奇”了。
两人聊了一会,那个叫苏珊·艾金斯的红发秘书又姗姗来迟的请两人进去。
“嗨,苏珊,见到你很高兴。”罗纳德微笑地和她打了个招呼,这种见人还有点羞涩的秘书,在好莱坞可不多见。罗纳德对她点头表示善意。
“你好,罗纳德。”苏珊在前面引路。
“嗨,蜜糖(honey),今晚你不和我一起去喝一杯吗?”艾维尔森和苏珊半开玩笑的调情。
“艾维尔森先生”,苏珊笑笑继续在前面引路。
“约翰,罗纳德,你们已经见面了,太好了。我正要给你们说个好消息。”
“是什么,杰瑞?”
“你知道,罗纳德。你的电影名字‘龙威小子(thekaratekid)’,正好和dc漫画的一个少年英雄重名了,我和dc那边联系过,他们非常有善意,同意授权我们使用这个名字,这样我们就不用改名了。”
“那太好了,不过我真的没有抄袭他们的意思,莪是自己想到这个名字的。”罗纳德连忙辩白自己不是故意抄袭。
“当然,要不是苏珊去查资料告诉我,我也不知道。dc旗下的漫画英雄实在太多了,很多默默无闻的我们都不知道。”
“所以,约翰,你有演员的人选了吗?”
“我还没有开始考虑,你有什么人选?”
“我有个想法,你们也来帮我想想。”温特劳布开始讲述自己的蓝图。我觉得师傅这角色,不如就请东瀛黑泽明导演的御用演员,三船敏郎。他扮演过那么多东瀛剑客,在阿美利加也很有知名度。”
“很好的主意,我们得让他飞来洛杉矶试镜一次,我实在是迫不及待的和他合作了。”艾维尔森向罗纳德挤挤眼睛,马上同意了温特劳布的要求。
“男主角和他的在眼镜蛇凯(cobrakai)道场的对手们,我也有个想法,不如我们请那些有名的演员的儿子或者侄子来出演。一方面他们不需要太多的演技,一方面也可以免费的获取一波宣传。这些明星都非常想培养自己的孩子们,不是吗?”
“这?”罗纳德没想到温特劳布的脑洞开得这么大。这部剧本是他写的,自己清楚,主角丹尼不是那么好演的,从一个弱小的男孩,到努力练功,最后战胜自己,战胜敌人,中间的情绪转变的节奏和层次,必须要一个演技出众的才能驾驭。
“杰里,是不是丹尼考虑一下用专业演员?我看“室外顽童”里科波拉挑选的那几个都不错。”
“哦耶?你怎么看?约翰?”温特劳布问向艾维尔森。
“我觉得不妨都让他们来试试,如果有那位明星的儿子试镜的效果出色,这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我觉得你说的对。还有女主角呢?你们怎么看?”
“嗯,我没有固定的想法,你怎么想?”艾尔尔森好像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需要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这样丹尼和强尼对她的爱意才有说服力。”
“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就按照这个模板来试镜。你有什么推荐,罗纳德?”
“这还是看大家的感觉吧,我说了不算。要大多数观众都觉得像邻家女孩中的佼佼者,我觉得才是好的。”罗纳德也学会了顺着温特劳布说话,这个人的自我(ego)实在太大。
“我觉得你说的对,等普莱斯给了绿灯,我们就向各大经纪人事务所发邀请。让我们马上出发去哥伦比亚,锁上公文包,去搞定订单。”温特劳布大手一挥,几个人都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出了办公室,罗纳德又看到起身相送的秘书苏珊。
“甜甜(sweetie),你真的不考虑晚上和我出去,来一个浪漫的约会吗?”艾维尔森恢复了帅哥本色,又调戏了一下她,惹得苏珊脸红了一下。
“我们还是先上车吧,苏珊,你和我一辆。罗纳德和约翰他们去那一辆。”
“罗纳德,知道我为什么在温特劳布面前,对选角不发表意见吗?”艾维尔森上了车,和罗纳德一起坐在后座上。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洛奇”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导演好莱坞投资的大项目了。
“我正要请教。”罗纳德心想,不就是拍马屁吗?
“我很喜欢你的剧本,这是一个不被人看好的人(underdog)逆袭成功的故事,我知道那是有天赋的人,才能写出来的。不过我在好莱坞打滚的时间比你长一点,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多拍一些大制作吗?洛奇实际上也是一部小制作。”
“可能他们制片人没有发现你的天赋,艾维尔森先生?”
“叫我约翰。我也一直不理解,直到有一天,我有机会拜会了弗兰克·卡普拉,他是三次奥斯卡最佳导演获得者,克拉克·盖博的一夜风流知道吗?”
“啊,我在纽约大学的经典电影赏析课上看过。知道他的名字。”
“哦,你也是纽约大学的,看来我们还是校友。”艾维尔森说道,“我们说道哪了,对了,我问弗兰克·卡普拉,你怎么搞定那些制片厂的高层呢?为什么你能够得到那么多导演经典大制作的机会呢?”
说完,艾维尔森看着罗纳德。
“那,为什么呢?”罗纳德也来了兴趣,和制片厂的高层打交道,一直让他痛苦不堪,那些人又不懂艺术,也不懂商业,只是懂得怎么坐稳一个高层的位置,搞点办公室权术倒是专家。
“非常简单,让他们认为你的主意,是他们自己想出来。”
“智慧啊?”罗纳德心想,这是当年那些大制片厂制度下,成功导演的智慧,到现在也很有参考价值。可不就是这样吗?要是当时自己知道这个秘诀,说不定已经能当上千万制作的导演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辆奔驰车里。温特劳布特地关心苏珊,“你在我这里工作这些天,感觉如何?我和你的父亲是好朋友,有什么话大可以向我说的。”
“我感觉可以向你学到很多东西,见很多有意思的人。总之我觉得我特别幸运,能够做这份电影业的工作。”
“哦,你觉得谁比较有趣呢?罗纳德吗?”
“他很有礼貌,我觉得艾维尔森先生更风趣一些。”苏珊回答。
“哦,哈哈哈,看来你喜欢年纪大一点的”,温特劳布接着问道,“你喜欢骑马吗?周末我们一起去骑我的那几匹马,我花了大价钱买下的,总是没有时间去骑。”
“好啊,我喜欢马,也喜欢马场的青草味道。”
第六十章 普莱斯最后的坚持
“你好,普莱斯先生,又见面了。”罗纳德在温特劳布,和艾维尔森之后,第三个和哥伦比亚总裁弗兰克·普莱斯握手。
当年和caa旳总裁迈克尔·奥维茨一起来推销“我兄弟的保护人”剧本的时候,弗兰克·普莱斯还刚刚上任哥伦比亚总裁,正是意气风发。现在他锋芒内敛了很多,因为他实际上已经从这个职位上辞职了。
“进来,罗纳德。”普莱斯的精神状态还可以,拍了一下罗纳德的肩膀,对这个当时为自己锁定大明星简·方达,帮助稳定了哥伦比亚内部矛盾,抵抗了拉斯维加斯大亨恶意收购的小伙子,他还是很爱护的。
温特劳布之前问他推荐编剧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罗纳德,几年时间,罗纳德已经当上了导演,还拍出了两部票房不错的电影。要不是自己今后不在哥伦比亚干了,还真有想法把他签下,为自己拍一部电影。不过世事难料,以后也有机会。
弗兰克·普莱斯被广泛认可为七大制片厂里唯一懂得看剧本,判断电影质量好坏的总裁。他看过了罗纳德提交给温特劳布的“龙威小子”剧本。写的比几年前的剧本更加流畅,也显示出大卖的潜力。
不过这些,差不多都和自己无关了。普莱斯请几位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吩咐秘书泡上咖啡。他还可以保留这个办公室和秘书待遇几个月的时间。
“弗兰克,芭芭拉上次来洛杉矶,简特地去陪她,怎么没看到你太太凯瑟琳?”温特劳布上来就用老朋友的口吻提起了太太们聚会的事情。
“凯瑟琳去参加罗伊的毕业典礼了。”普莱斯解释到。凯瑟琳·克劳福德是他的太太,原来是一位电视剧演员,罗伊则是两人的第三个孩子,刚刚高中毕业。
“说真的,费伊·文森特那个无趣的人真是无知透顶。去年你们一年的利润,多数是靠你争取下来的‘et外星人’那点分成吧?”
“是的,百分之五的利润分成,居然比所哥伦比亚有其他电影加起来的利润还要多。”弗兰克·普莱斯苦笑一声。
费伊·文森特是原哥伦比亚的主席,他主导了可口可乐对哥伦比亚的收购。这个律师出身的娱乐业大亨,还当上了可口可乐的执行副总裁。
每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和ceo都会有矛盾,但是像费伊·文森特这样,因为和自己战略想法不同,就拼命排挤自己,要除掉自己而后快的还是不多见。
“所以,你尽快给我们的项目绿灯吧,趁着你还坐在这个位置上。”
“别开玩笑,你的剧本和导演团队本来就很棒,我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才放行的。”普莱斯和老友笑骂一阵,从抽屉了拿出了粗壮的万宝龙钢笔,在拍摄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只要你资金到位,就可以开拍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事情,尽快提,我马上就不在这里办公了。”普莱斯这个签名,就意味着“龙威小子”拿到了拍摄的绿灯。
“透露一下,你的下家是哪里?”温特劳布对他的去向很有兴趣。
“我会开一间自己的制片公司,然后拿个金降落伞退休。”
温特劳布一脸不信的样子,不过他还是高兴地拿过有签字的开拍同意书,看了又看。
“滴”的一声,通话器响起。普莱斯当着众人的面接通了秘书。“普莱斯先生,艾克罗伊德先生,和雷特曼先生来了。”
“请他们进来”,弗兰克·普莱斯正了正坐姿,笑着请老友先走,他还要接见下一个来越谈的剧组。
罗纳德和普莱斯告别后,也出了办公室。他突然发现,尼西塔正在和一个西装上有caa标志的人在聊天。
“里克?”罗纳德问道。
“罗纳德,我来给你介绍。这是丹·艾克罗伊德,演员兼编剧。这是伊万·雷特曼,导演。这是罗纳德·李。他们都是我们caa的客户。刚好和你前后脚来找普莱斯先生。”
“你好,艾克罗伊德先生,你好,雷特曼先生。”罗纳德向他们打招呼。
“罗纳德,约翰·坎迪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也是橄榄球的粉丝,哈?可惜他拒绝了我的邀请,没有来参演这部电影,否则我们就可以好好聊聊了。”丹·艾克罗伊德是一个胖胖的喜剧演员,说话笑起来很热情,让人如沐春风。
“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喝加拿大的啤酒。我还认识几个加拿大裔的导演和演员。”罗纳德被尼西塔在耳边提醒,知道艾克罗伊德是加拿大裔,热情地向他发出邀请。
“为什么不呢?反正我们都同属一家经纪人公司。”
“两位先生,请随我来,普莱斯先生还在等你们。”秘书提醒到。
“那待会见。”
温特劳布和艾维尔森见罗纳德的经纪人有其他安排,和罗纳德告别之后,两人准备先走。
还有很多选角,选景的事情,两人要继续商议。温特劳布是个热衷插手电影制作细节的老板,他什么事情都想了解清楚。
“嗨,苏珊,让我们把这个年轻人罗纳德丢在一边,你还是和我约会去吧。”艾维尔森看见温特劳布的秘书苏珊,又开始和她调情。
“约翰,我们还得聊聊选角的事情,你知道吗?有好多好莱坞的老牌明星,听说了我投资一部青少年电影的事情,都给我打电话了。”温特劳布一把搂住艾维尔森的肩膀,把他和秘书苏珊隔在两边。
“当然,都有谁?”艾维尔森问道。
“有史蒂夫·麦奎因的遗孀……”
两人勾肩搭背的向外走去,一头红发显得有些胖的苏珊跟在后面。
在总裁办公室里面,弗兰克·普莱斯正在和caa的另一位经纪人唇枪舌剑。
“这个要价太高了”,普莱斯摇摇头,“五百万的导演报酬,莪得付出多少总成本?你这部电影还必须有一位主要明星出演。”说着他看向导演伊万·雷特曼,“你觉得这部电影制作预算要多少?”
“总价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伊万·雷特曼也是第一次导演这种大制作,他根本没有概念,这种特效电影需要多少钱,也没有和经纪人事先商量。但是事到临头,雷特曼只好把自己上一部电影的预算乘以四,随便乱报了一个数字,反正还可以让经纪人讨价还价。
“那你的男主角选定了吗?是丹吗?”普莱斯指向一起进来的编剧丹·艾克罗伊德。
“我只适合演这个类似‘胆小的狮子’的角色,主角是个‘稻草人’,我们觉得需要一个有名气的明星来担纲。”艾克罗伊德用“绿野仙踪”里的人物,来比喻这部电影里的角色。
“我理解,我明白,喜剧一般票房不可能大卖。你既然要求两千五百万以上的制片预算,我们必须找到一位大牌明星。有人选了吗?”弗兰克·普莱斯到不觉得这个价格太高,只是为了票房保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们可以找比尔·莫瑞!”导演伊万·雷特曼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预算,对方居然没有还价。他马上想到了同为caa客户的比尔·莫瑞,现在最红的喜剧男明星之一。
caa的经纪人也大喜过望,对雷特曼示意做得对。
“比尔冷面笑匠的风格确实合适,不过他总是很晚才决定是否参演一部电影,上次他还来找我推销他自己的‘刀锋走险’项目。”弗兰克·普莱斯觉得有点不保险,他不希望自己离职前确定的最后几个项目,再出现什么波折。
“我可以帮忙说服他,普莱斯先生。”caa的经纪人连忙答应下来,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的预算,再加上主角都从caa的客户里挑,这么好的条件让他激动不已,马上大包大揽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们能够签下比尔·莫瑞,或者类似名气的男明星,我同意给你的项目开绿灯。”
“那现在我们来谈谈分成的条件吧,我代表caa,提出票房利润的百分之三十,作为caa参加这部电影拍摄演员和导演的总分成上限。”
“你一定在开玩笑,这个条件我不可能答应。”弗兰克·普莱斯笑了,这是狮子大开口。
“我觉得这个分成比例还是很合理的。剧本,导演,主演,乃至最早的创意,都是我们caa在处理和促成的。”
“那不可能,这个价格是抢劫!”弗兰克·普莱斯停下签字的笔。
“普莱斯先生,这是我的授权范围里,我为你争取到的最低的比例。如果你不同意这个分成比例,那我只能打电话给迈克尔·奥维茨先生,让他来和你谈价格了。
我绝非故意开高价,你知道奥维茨先生要是插手的话,最后可能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好吧”,弗兰克·普莱斯果然屈伏了,没有制片公司高管愿意面对那个咄咄逼人的caa总裁,他签好字,说道,“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在运营这个电影公司,我还是奥维茨?”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普莱斯先生。”编剧兼演员丹·艾克罗伊德看到弗兰克·普莱斯痛快的签下了同意书,心中非常高兴,人人都说弗兰克·普莱斯是唯一懂得剧本好坏的制片厂高管,果然名不虚传。
“请说。”普莱斯对编剧总有一种特殊的偏爱。
“我的剧本的名字,和环球电视在七十年代的一个儿童节目名字撞车了。不知道您能否帮忙联系环球电视解决?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就在环球电视担任总裁。”
“捉鬼敢死队吗(ghostbusters)?”弗兰克·普莱斯看了看剧本的封面。
“是的,要是这个名字不行,我们只能改叫‘阻鬼敢死队’,‘打鬼敢死队’,或者‘灭鬼敢死队’了。”
“你们别管了,这件事情我帮你们解决。”弗兰克·普莱斯挥挥手,表示这只是一件小事。
丹·艾克罗伊德,和导演伊万·雷特曼起身告辞。他们在门口见到了还等着的罗纳德,心中愉快的两人,邀请罗纳德一起去派对庆祝一番。
“对不起,你没有预约,不能够进去。”普莱斯的秘书,拦住了一位在他们后面,想顺势闯进总裁办公室的,一位西装革履的矮个男人。
“走开,我是代表ceo费伊·文森特先生的律师,我叫迪克·加洛普”
秘书还是坚持,用通话器询问了普莱斯以后,再放他进去。
“迪克,你好。”弗兰克·普莱斯示意秘书先退出去,把门关好。
“弗兰克,你这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突击批准电影项目了?”律师迪克怒气冲冲的走到了办公桌边,看弗兰克·普莱斯刚刚给了绿灯的两个项目。
“随便你怎么说,我都是根据电影的卖座潜力来批准的。”普莱斯坐着说道。
“你一定在开玩笑?一部有特效的恐怖喜剧?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美元的预算?”
“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迪克。但是我现在还是哥伦比亚的总裁,我才知道什么是有卖座潜力的电影。喜剧和恐怖片的融合,正是未来一两年的大趋势。”
“你一定是疯了。”迪克·加洛普没有办法,又冲出了办公室,找了间会议室,直接拨通了可口可乐执行副总裁,兼可口可乐哥伦比亚制片厂的ceo,费伊·文森特的电话。
“文森特先生,普莱斯疯了,他已经失控了……”
第六十一章 知易行难
丹·艾克罗伊德是个生活中就很幽默旳人,罗纳德和他一起在派对上吃吃喝喝,过得很愉快。他弄得派对也很健康,没有好莱坞惯例的那些美女和违禁药物,就像和老朋友喝啤酒聊天那样。
也许因为丹·艾克罗伊德是加拿大人,又或许是他的好朋友约翰·贝鲁什就因为滥用药物不幸去世,反正这种派对,很合罗纳德的口味。
罗纳德和他相处的很愉快,两人一起约好,有空要把约翰·坎迪,迈克尔·j·福克斯,和卡梅隆等闯荡好莱坞的加拿大人约出来,一起聚会。
喜剧演员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像比尔·莫瑞那样,本人在生活中非常严肃无趣,搞笑只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常常需要抄别人的段子,然后绞尽脑汁地计算节奏,和观众的反应,让段子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还有一种,就是艾克罗伊德这样,生活中就比较诙谐幽默。他们在生活当中,也是很有幽默感的人,对生活有不如意的地方,也会自嘲。他们相处起来就很有意思,表演的时候也更加放松。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彗星之夜”还在院线里当钉子户。已经好几个星期过去,单馆票房还是挺高,大西洋的发行能力无力再扩张上映场次,但是还能抱住三百多家上映影院。票房也每周一百多万地往上涨。
倒是被华纳兄弟寄予厚望的“超人三”,从第二周开始票房急速下坠。黑人喜剧明星理查德·普赖尔投资了这部电影,为自己拿到了大反派gus的角色,取代了吉恩·哈克曼扮演的莱克斯·卢瑟的反派位置。
但是他充满“色彩”的语言风格,和黑人脱口秀那种插科打诨的烂俗桥段,和超人系列电影的氛围格格不入。观众大呼电影很烂,评论和票房都非常在以光速下跌。
这消息传到伦敦的松林片场,让正在那里扮演“女超人”的海伦·斯雷特一阵紧张。罗纳德和她通了几个跨洋电话,才打消了她的担心。密集而高强度的拍摄,让海伦都有点精神紧张,对超人系列的票房失败,她也开始疑神疑鬼。
这天,罗纳德接到了温特劳布的电话,他心中期许的的宫城师傅扮演者,已经从东瀛坐飞机来到了好莱坞,问罗纳德是否要去见见面。
这当然不是一个编剧,和联合制片人的业务范围。不过来的演员太过著名。在斯皮尔伯格,科波拉,和乔治·卢卡斯的不断推荐下,好莱坞都对东瀛导演黑泽明大加钦佩。
而温特劳布邀请来试镜的,正式黑泽明的长期御用男主角,被称为“东瀛银幕上最伟大的武士”的三船敏郎。
三船敏郎和他的翻译一起到了温特劳布的豪宅。在他硕大的起居室里,三船规矩地向温特劳布和艾维尔森微微鞠躬行礼,坐在了真皮沙发上。
“你不介意我抽一支雪茄吧?”三船敏郎用日语问道,在身边一位年轻的日裔帮助他翻译成英语。温特劳布殷勤地举起火柴,点燃了一支细细的日式雪茄,三船抽了起来。
“黑泽君,请介绍一下各位主人。”三船对着翻译说道,目光看向的是年轻的罗纳德。他和温特劳布长得一点不像,不可能是他的的孩子。
“请让我来为您介绍,这位您已经熟悉的是电影的制片人温特劳布先生,这位是监督艾维尔森,他曾经是拳击电影‘洛奇’的监督。”
“哈以,艾维尔森桑。”三船颔首行礼。
“这位是编剧罗纳德”翻译黑泽桑介绍到了罗纳德。
“哈以,这么年轻的编剧?真实让人惊讶,他让我想起了你的父亲,黑泽君。”
“三船先生说你非常年轻,让他惊讶。”
“谢谢三船先生的夸奖,我很喜欢他的‘用心棒’,这是我最喜欢的他的作品。”罗纳德听到翻译,也表明自己就是三船敏郎的影迷。
“黑泽君,多亏这次有你。”三船听完翻译,又让翻译转达他对罗纳德的好感。
这位年轻的翻译,正是东瀛大导演黑泽明的长子,黑泽久雄。他在阿美利加开了一间小的制片公司,垄断了父亲黑泽明在阿美利加的所有业务代理。也帮助东宝,松竹等东瀛制片厂,在这里拓展业务。
罗纳德仔细的看向三船,听他和温特劳布,和艾维尔森通过翻译一问一答地讨论“龙威小子”。
三船敏郎穿了一身浅色的西服,已经掉落了了不少的灰白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但是毕竟年纪到了,长途旅行后,已经遮掩不住他深深的眼袋,和脸上几处不明显的老人斑了。
这位一九二〇年出生在山东青岛的东瀛明星,已经六十多岁了。罗纳德看他和艾维尔森讨论剧情的时候,已经打了几个哈欠。看来精力有点不济。
罗纳德起身去倒了一杯咖啡给自己,经过温特劳布的时候,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自己的发现。
温特劳布从见到偶像的开心中惊醒,连忙起身,让三船和黑泽去酒店先休息,以后再深入交流。
三船见是罗纳德帮忙提醒,也过来对他微笑,表示好意。
“黑泽君,请代我向罗纳德桑表示感谢。”
“我是你的影迷,三船酱。我在阿美利加能找到的你和黑泽明合作的电影,我都看过。”罗纳德其实很喜欢黑泽明拍的那些剑戟片,有一种冷峻的气质,叙事干脆利落,氛围营造一流。
“哦,不知道你最喜欢哪一部?”三船在起居室门口等车,干脆和罗纳德通过黑泽久雄聊了起来。
“我最喜欢的是‘椿三十郎’里你和仲代达矢决斗的那一场戏。我一直奇怪,你们是怎么排练的那个绝杀的动作,好像你和仲代达矢先生,在真的决斗一样,情绪爆发的很好。”
听了黑泽久雄翻译的三船,点点头回答道,“那还要感谢黑泽监督,要不是他说拍不好,就要用真刀打,我和仲代君也不会这么害怕,一条就拍好了,哈哈哈。”
“这么说你们没有排练过那场戏?”罗纳德很惊奇,不过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两人的情绪那么爆发,如果排练多了,那么情绪的反应就会减弱很多。
“这也是一个巧合,当时操纵机关的道具失误了,把开关开得过大,让仲代达矢身上的血飙的太多太快了,大家以为我真的把仲代君身上砍伤了,场记都尖叫了一声,你看胶片的时候还能够听到。
我也有点担心,所以你能看得出来,那个镜头里我的紧张。我一门心思就想着千万不能出错,否则就浪费了仲代达矢君的好意了。”
“车来了,三船君。”黑泽久雄在旁边提醒到。
罗纳德帮着拉开车门,送三船上车。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库布里克会打电话给自己,问一些场景拍摄的方法了。
“椿三十郎”最后的那场决斗戏,非常干脆利落,但是罗纳德一直有个疑问。一般来说打斗戏有两种拍法,一种就像“星球大战”里的光剑决斗,两个演员把兵器往一个地方抡,这样大家都不会有受伤的危险。
第二种方法,则是西部片的方法。双方都对着对方的武器抡。如果主角没有武器,就打他的躯干,喂招给主角让他用手挡住。这种方法的优点在于不像第一种那样招式死板,更加真实。
但是两种方法都有一个缺点,就是必须喂招。如果镜头对准决斗的双方,拍一个特写的话,就会发现演员本身并没有感到真实打斗的危险,所以很难演出那种胜负之间的一刹那间的情绪。
黑泽明为了拍出那种决斗胜负一瞬间的恐惧,庆幸,不甘等等,居然恐吓演员拍不好就拿着真刀上,真是为了拍电影不顾一切了。不过那种道具巧合性的开大了水管的事情,也正好激发了双方的真实反应。
“龙威小子”最后的决斗戏,要想有这种质感,必须好好设计,争取让两位主角一次性成功,如果拍第二条的话,那就会没有第一次感受到的那种强烈的自然反应了。
“不过这应该也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了”,罗纳德摇摇头,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老想着怎么设计场景,艾维尔森拍了“洛奇”的拳击戏,可是颇受好评的,想必他有自己的方法。
“罗纳德,约翰,我觉得请三船来演宫城老师,真是非常绝妙的人选啊。黑泽明大师电影中的武士,来教丹尼空手道,阿美利加观众还不得乐死。”温特劳布回到起居室,拉着罗纳德和艾维尔森讨论。
温特劳布一意要三船敏郎来演,但是罗纳德和艾维尔森都看出,三船已经老的不能演动作戏了。宫城有不少教学丹尼的戏份,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再去练习空手道,未免过于残忍了。
“三船当然是东瀛武士形象的代言人,但是他的动作戏,恐怕不能拍出满意的结果了。”艾维尔森马上表示反对,“而且他说话都是慢条斯理的戏剧腔,和新浪潮以后的电影台词要求,已经脱节了。”
“咦?”罗纳德看了艾维尔森一眼,心想,“你不是教育我说,不要把自己的观点直接说服制片人,而要让他们觉得是自己的想法嘛?”
“那可是三船敏郎啊,只要他一在银幕上出现,那就会让观众开心的。”温特劳布显然也是一个东瀛影迷,他对黑泽明等一代导演的剑戟片,非常喜爱。
“阿美利加真正看过黑泽明导演电影的不多吧,我想大多数观众都是通过科波拉,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的嘴里,听到黑泽明的名字的。”艾维尔森又说了自己的观点。
“你怎么看?罗纳德。”温特劳布对艾维尔森的说法也不是不同意,但是三船敏郎出现在自己制片的第一部电影里,这个诱惑太大了,等于是自己梦想成真。
“莪在想一个问题,温特劳布先生。我们的剧本里,把宫城先生的身份安排成了一个日裔的阿美利加人,他平日里是个公寓的修理工,喜爱盆栽,缺点是英语语法很烂。
但是他平常和人交流是没有问题的。”罗纳德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了问题。
“你说的对,然后呢?”温特劳布问道。
“那么宫城实际上是一个不会说正确语法的英语的人,他和一个完全不会说英语的人,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对啊”,温特劳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么说的话,你让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三船先生不会说英语,这样他在表演台词的时候,会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东瀛人,而不是那种英语语法完全错误,但是能和普通人交流的日裔?”
“而我们的电影里,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给丹尼讲解招式,和传授人生经验的大师,这样的人,如果英语都不会说的话,那是不能够说服观众的。”
温特劳布像是发现了盲点,转过来问罗纳德和艾维尔森。
“你知道吗?温特劳布先生,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宫城师傅,应该更像星战里的尤达大师那样,倒装句并不妨碍他传授天行者智慧。”罗纳德附和道。
“很好,约翰,我们明天还是给三船先生安排一场试镜,不过按照我的想法,他的机会不大。”温特劳布略带遗憾的喝下了剩下的咖啡。
第六十二章 星球大战庆功派对
三船敏郎很遗憾旳没有通过试镜,温特劳布给他解释了语言和动作戏上的问题,三船只得按耐住出演好莱坞电影的想法,回了东瀛。
“龙威小子”只好继续寻找宫城师傅,而罗纳德则暂时放开了这部电影的筹备工作。他接到了斯皮尔伯格和乔治·卢卡斯的邀请,去卢卡斯的天行者牧场,参加星战三部曲成功完结的庆功派对。
天行者牧场,在旧金山湾区附近的马林县。一片占地四千七百英亩的大牧场,座落在一个叫卢卡斯山谷的地方。当然这个卢卡斯山谷是由二十世纪初的本地大地主命名的,和乔治·卢卡斯并无关系。
由于本地居民的反对,卢卡斯建造他心中的电影圣地的计划遭到了强力阻挠。从机场下来后,接机的司机还带罗纳德兜了一圈周围的邻居们挂出的反对卢卡斯建电影制作中心的抗议标牌。
“好莱坞的大亨滚回去!”
“我们不欢迎天行者!”
“星际舰队才是最好的!”
从正门进入天行者牧场,罗纳德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草地,上面完工的只有一幢房子,就是卢卡斯最先建好的自己的居所。
也就是他的妻子玛莎,出轨那个文艺复兴时期玻璃工匠的地方。
乔治和玛莎·卢卡斯,已经在之前双双在工业光魔的同事面前,宣布了他们离婚的消息。玛莎将和领养的女儿一起返回洛杉矶,而两人将共享孩子的监护权。
司机讲起这位星球大战的创造者的八卦来不遗余力,据他透露,玛莎·卢卡斯,可能一次性的分走乔治五千万美元到一亿的现金,以及女儿每月的高额抚养费。
加利福尼亚州平分夫妻共同财产的法律,让乔治·卢卡斯损失惨重。他的现金基本上都花在了离婚官司上,连带着工业光魔的工作室建设工作,也被迫放缓。
“乔治,祝贺你的三部曲成功完成。”罗纳德进了房间的大厅,就看到了乔治·卢卡斯站在那里和客人们打招呼。不过他的眉宇之间还有一丝忧伤。
“罗纳德,请随便一点,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乔治·卢卡斯还认得罗纳德这个当年在帝国反击战荣获奥斯卡的时候,晚宴上碰到的年轻人。让他自己随便和宾客交流。
罗纳德点头离开,在人群里寻找自己认识的人。当年在那届自己获得最佳原创歌曲奖的奥斯卡晚宴上,乔治和玛莎还是一对恩爱夫妻,没想到等到绝地归来的上映的时候,两人已经形同陌路。
宾客们看似在互相称赞夸奖着三部曲的最后一部“绝地归来”是多么的厉害,其实眼神里,都在互相打探这好莱坞迄今为止,最重量级的一次离婚。
罗纳德觉得有点无聊,两个恩爱的夫妻,因为种种事情,没有再继续下去,这种事情他不想掺和八卦。于是他开始沿着大厅慢慢地步行,离开这些小道消息的交换地。
“罗纳德,这边。”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叫住了罗纳德。
“克里斯,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罗纳德认出是斯皮尔伯格的安博林工作室的编剧,克里斯·哥伦布。连忙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我很好,我的剧本现在正在好莱坞拍摄呢。我马上就要准备下一部剧本。”哥伦布很兴奋的回答。
“就是那部……?”罗纳德有点想不起来,当时在安博林的时候,哥伦布在写什么剧本了。
“对,就是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在写的‘小魔怪(gremlins)’,现在乔·丹特导演,正在执导那部电影。我现在好兴奋,看着自己的剧本,能被拍成电影,这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噢,对不起,我说多了,罗纳德你的电影都是自编自导,想必更了解这种感受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这部电影讲什么的?”
“讲一种小精灵,叫做小魔怪,原来住在唐人街,后来被当作玩具送给了孙辈……”
克里斯·哥伦布讲起自己的剧本来滔滔不绝,“对不起,我又说多了。这部电影里的女主角,就是你导演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里的菲比·凯茨。”
“哦,是吗?她是个不错的好演员。”
“哎,是的,我去片场看过她,真的是个天生的演员。”哥伦布还处在刚刚接触电影制作拍摄的阶段,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激情。
“那么,你的新片会是你自己导演吗?”罗纳德边散步,边和哥伦布聊着。
“斯皮尔伯格先生说,我还需要更多的训练,所以第二部电影我还是担任编剧。等我有了更多的经验,才能尝试执导电影。”哥伦布推了推眼镜,说道。
罗纳德微微皱了皱眉头,当导演还要什么准备和经验呢?如果不去当导演,那就永远不可能学会导演所需要的经验啊。
“你为什么不从小成本的剥削片入手呢?现在拍一部几十万美元的电影也很有机会,像你这样为斯皮尔伯格编剧的人才,应该不难找到有人愿意在你身上冒险的。”
“斯蒂芬说我还需要更多的锻炼,再说我和安博林签了三部编剧合约,等我写完剧本,然后在片场积累更多的经验以后,再开始导演的冒险吧。”
“这样也对。”罗纳德对犹太人这一套做生意的方法很不喜欢,他们总是尽量的占你的便宜,直到你的最后一条内裤也被他赚走。一旦你的弱点在他们面前暴露,他们就会利用这一点一直来打击你。
就算斯皮尔伯格是有童真的艺术家,但是他也是一个犹太人。哥伦布作为一个出色的编剧,可能比他当导演对安博林的贡献更大。
还有斯皮尔伯格的那个助理出身的经理凯瑟琳·肯尼迪,爱尔兰裔女人,也不是个好打交道的女人。
只好祝克里斯·哥伦布好运了。
“罗纳德,到这里来。”
罗纳德抬头一看,是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夫人埃琳娜。
他和哥伦布打声招呼,走到了旁边的一间房子里,和埃琳娜聊天。
“罗纳德,你的新片弗朗西斯和我说了,我看了一遍,非常不错呀。”
“谢谢你,埃琳娜。”罗纳德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图书馆所在。
天花板上上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文艺复兴时期教堂风格的玻璃,组成一个穹顶,阳光微微透过穹顶照了下来。
“这里就是?”罗纳德问道。
“是的,就是那个图书馆。”埃琳娜笑道。这里就是玛莎和那个玻璃工匠朝夕相处而日久生情的地方。
“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没有余地了吗?”罗纳德看着埃琳娜,还好这都是乔治·卢卡斯的密友,他也就放心的八卦起来。
“太迟了。乔治选的那个三部曲最后一部的导演不好,他不得不自己飞去伦敦,插手拍摄。把玛莎一个人和孩子丢在伦敦的高级酒店里。缺少陪伴,是玛莎最后下定决心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罗纳德,以后你可不要忙着工作,忘记身边的人哦。”
埃琳娜其实也是一位出色的纪录片导演,她看着罗纳德,就像自己的子侄,非常喜欢。
“轰……”突然在大厅里,大家说话的声音突然听了下来。人群也开始分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好像摩西分开了红海一样,宾客自动的分开两边。
“玛莎,到这里来。”埃琳娜对那个女人招招手。
“埃琳娜。”来人正是乔治·卢卡斯的前妻,玛莎。
“嗨,你好,玛莎。”罗纳德也和她拥抱问好。当年在颁奖礼后的晚宴上,玛莎对他很友善。
“这些人,躲我,好像躲瘟疫一样。”玛莎对埃琳娜抱怨到。
“没办法,乔治说了,不希望我们这些老朋友,和你来往过多,特别是出现在一个场合。”埃琳娜说道。
“可是,莪的社交圈子,根本和乔治是一样的呀。”玛莎气愤地说道。
罗纳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地递上一杯香槟。
玛莎接过,一饮而尽,“他就是个冰块,我原来也是一名职业女性,自从他拍了星球大战以后,我就变成每天等不回丈夫的家庭主妇。”
“你和他?”
“不,我们早完了。我已经找了离婚律师,罗德里格斯也很爱我,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宝宝的。”
罗纳德在旁边听得无比尴尬,想走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好在埃琳娜看出了他的尴尬,“罗纳德,我和玛莎要说点女人的对话,你先过去那边吧。”
“没问题”,罗纳德连忙逃离了图书馆。
第六十三章 明星的孩子
玛莎·卢卡斯一直呆了下来。罗纳德和众多宾客一起,都在一种略显怪异旳气氛里,继续参加派对。
罗纳德还见到了科波拉。他和卢卡斯都是老相识,聊个不停。罗纳德和他们都认识,在外围听了不少新闻。
斯皮尔伯格在斯里兰卡和华国拍摄“夺宝奇兵”的前传,“魔宫奇兵”。不过主演哈里森·福特从大象上摔下,卢卡斯不久就要飞去评估情况。
如果情况严重哈里森不能再继续拍摄的话,可能要用替身演员来代替他拍摄剩余的镜头。
科波拉和马特·狄龙,戴安·莲恩,和侄子尼古拉斯·凯奇在去年和“世外顽童”连拍的“斗鱼,在八月份也要上映了。他非常期待这部电影,能够取得商业上的成功。
卢卡斯表示会休息一阵,星战把他弄得身心俱疲,短期内不会再重启这个太空歌剧了。他会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当制片人上,也进一步加强工业光魔的技术储备。当然,要在先打赢和邻居们的战争再说。
第二天,罗纳德就搭上了回洛杉矶的飞机,和他同机的还有克里斯·哥伦布。两人聊了一路,哥伦布对卢卡斯的豪宅非常羡慕,特别是各种给小孩准备的玩具。
罗纳德也深有同感,现在手上有点闲钱,等以后组成家庭以后,也可以买得起纽约或者洛杉矶的房子。到时候再把姨妈和唐娜接上,岂不是美滋滋。
回到公寓里的罗纳德,马上烧水泡茶。他先把电话答录机的播放按钮按下,上面一闪一闪的暗红色灯光,表示在他去天行者牧场的时候,多了几条留言。
“滴……罗纳德,我是杰里(温特劳布)。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丹尼人选,你明天有空就来一下我办公室,我和艾维尔森都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了给我回电话。滴……”
罗纳德也想去看看,自己写的剧本里的丹尼,最后会由谁来演。他拿出电话本,准备给温特劳布回过去。
“罗尼,是海伦。我马上就要拍飞行的戏了,有点害怕,就给你打个电话。你在家吗?不在吗?好吧,我就是想听听你的说话声。祝我好运吧。”
听到是海伦的声音,罗纳德脸上泛出了微笑,看看了时间,伦敦那边已经是深夜了,于是他没有马上拨电话过去,海伦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拍完休息了。
他拿起电话,给理查德打了过去,委托他伦敦的同事给海伦额外送一束花,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他的留言,附言里为她的勇敢送上礼物。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提前赶到了温特劳布的办公室,正好温特劳布正在和秘书苏珊两人说话。
“上次骑马你还喜欢吗?我只要一骑在马背上,就会放松下来,把所有的压力都抛开。”
“嘻嘻,温特劳布先生。你那是有自己的马场和马匹,当然可以这么说。我可不经常骑马,不过我还是很喜欢那个青草的味道的。”
“叫我杰里。”温特劳布轻轻地说道。
“早上好,杰里。早上好,苏珊。”罗纳德隔着老远就向他们打起了招呼。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给你看看那个预订的人选的试镜照。”
“苏珊”,温特劳布向苏珊一伸手,拿过了一张试镜照片,递给了罗纳德。
照片上是一个金发的年轻男孩,头发留成普通的男孩发型,蓬松的蘑菇头,朝脸颊两边垂下,人长得很普通。试镜照的正面,没有按照惯例留下演员的名字。
“他是?”,罗纳德把试镜照片翻了过来,后面也没有贴上演员的简历。这一切都不符合试镜的规程,看来这个男孩有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记得我和你说过得明星战略吗?猜猜谁给我打了电话?”
罗纳德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这是他最年轻的儿子,凯尔。”
“噢”,罗纳德又拿起了照片仔细看去,眉目之间确实有点他父亲这位著名的西部牛仔演员的样子。
“他的试镜怎么样?”罗纳德问。
“他的父亲是克林特,凯尔遗传了不错的演技潜力。只要我们加以调教,一定能够胜任丹尼的角色的。”
罗纳德不说话,等着苏珊拿出了凯尔·伊斯特伍德的试镜录像,放进录像机观看。
“你的眼睛怎么了?”苏珊临时客串了女主角阿丽的角色,向凯尔读了一句台词。
“没什么,不当心……没什么大事。”凯尔·伊斯特伍德也拿着剧本,读了他的台词。
“是强尼打得吗?”
“没事,已经不疼了。”
“我还没有找到机会来感谢你。”
“这没有什么,你不必在意。”
“orgeon,我应该谢谢你的。”
“我很抱歉,你昨天的那个录音机被我弄坏了。”
“录音机,那你的眼睛怎么说。”
“cut!”录像带里温特劳布叫停了试镜。
“你觉得怎么样?”温特劳布问罗纳德。
罗纳德不说话。这个凯尔,演的不怎么样。
丹尼是一个单亲母亲抚养长大的穷人孩子,而阿丽是当地富裕中产的独女。两人是有着比较大的阶层差距的。
罗纳德的剧本里,这段对话中,阿丽明显已经对丹尼产生了好感,话里话外都想给丹尼创造机会,让他约自己出去。
但是丹尼对昨天开口约阿丽,被她的前男友强尼打了一顿,落下黑眼圈的事情,是颇为介意的。他不想自己是因为被可怜才和阿丽约会。他也想要自己展现出一种强者的姿态,赢得阿丽的芳心。
这个凯尔,父亲是全美知名的大明星,家境优裕,从来没有尝到过被人看不起的滋味。所以这一段试镜,他演的情绪,和丹尼应该有的非常不搭。
这样看来,凯尔也没有什么演技,能够深入角色的内心。当然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演技也是强人所难。但是凯尔没有丹尼这个角色的那种背景和心态,已经说明他不太适合本色出演这个角色。
不过温特劳布好像很看中他?
“艾维尔森导演怎么看?”罗纳德开始打起了太极拳。
“等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吧。”温特劳布说道,“其实这部电影,主要是故事和动作场面,还有宫城师傅那个幽默的台词,男主角的演技没那么重要。你是编剧,你应该很清楚,对吗?”
“不,他很重要。”突然艾维尔森的声音传来,他刚好从门口走进来,听到了温特劳布的那番话。
“这部电影最重要的两个角色,是丹尼和宫城师傅。他们两个是相辅相成的,有一个演员稍弱,那么另一个就得不到那种正确的反应,也会带弱自己的表演。”
罗纳德暗暗点头。这个剧本自己比自己前两部编剧的剥削片,加入了不少角色成长的环节。两位演员的背景和身份,其实是一明一暗,逐渐揭露的。
丹尼是明的那一个,观众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他对阿丽的好感,他被人打了以后,想自学空手道变强的想法。
而宫城师傅是暗的,出场的时候只是一个说着破烂英语的公寓维修工,然后人物一层层地像剥洋葱那样被剥开。丹尼每次和他互动,他都揭示了这个人物的一部分性格和背景故事。
如果丹尼的表演不够强,就会连带着削弱这种互动的强度,宫城的人物性格也就立不起来了。会造成整部影片的崩盘。
“嗨,苏珊。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和莪一起去约会?你是觉得我太老了吗?其实我的身体不错,几年前每天还和史泰龙一起练拳击。”艾维尔森又半开玩笑的和苏珊调情。
“你也是这么想吗?罗纳德?”温特劳布向罗纳德发问。
这两位对选角又起了争议。罗纳德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我还没有看过凯尔的现场,你觉得他是一个没选上这个角色,就会怀恨在心的人吗?”
“他?当然不会,他可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儿子。”温特劳布笑了,这有点过虑了。
“我写丹尼这个人物的时候,心里想得是一个把筹码放在肩膀上的孩子。只有这种人,才会念念不忘地要练习空手道,而不是就此罢休,再也不去约会阿丽。”
把筹码放在肩上(putchiponone’sshoulder),是一个阿美利加的成语,形容一个人会把怨恨和委屈记在心里,想着以后报复回来。马克·吐温的“汤姆索亚历险记”里,就用来形容主角汤姆·索亚的行为。
“肩上的筹码。”温特劳布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不过凯尔可是克林特三十八岁才生的儿子。这个花花公子对这个儿子可是很宝贝的。他可能真的不了解什么叫做挫折,什么叫做被人欺负。而他又只有十五岁……”
“温特劳布先生,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先生的电话。”苏珊过来提醒温特劳布。
“好的,我就来。”杰里起身和苏珊一起去接电话了。
“我说罗尼,你昨天可是没看到凯尔的试镜场面,那真是一场灾难。”艾维尔森对罗纳德不避讳,直接指出了凯尔不适合丹尼的角色。
“我说约翰,这话可能说的有点不妥,不过你这样老是和苏珊调情,是不是有点问题?我看温特劳布好像很喜欢她。”罗纳德知道艾维尔森现在单身,又是好莱坞导演,也是个花花公子。
“你多虑了,罗纳德。猎艳的第一准则就是要看准对方是不是有固定的男友。苏珊明显是个很羞涩的姑娘,而且她怎么可能是温特劳布喜欢的类型。你也见过杰里的女朋友吧?”
“这倒是。”罗纳德想起那天温特劳布在家里偷情的那个金发美女,身材容貌无不上佳,而苏珊只是个容貌中等的女孩,还有些胖。
“对不起,可能是我想多了。”
“约翰,罗纳德,等会克林特回过来,我们一起和他聊聊。看看能不能给他的儿子凯尔换一个角色,让他成为强尼的同学,响尾蛇凯空手道场的一个学员。”不多会,温特劳布走了回来。
罗纳德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苏珊,确实不太像温特劳布会偷吃的类型啊。
“谢谢你,苏珊。”罗纳德向她道谢,接过了她端过来的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艾维尔森。
……
“什么?你要让我的儿子凯尔演反派?”
过了几个小时,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来到了办公室,听了温特劳布的解释为什么凯尔不适合丹尼的角色,然后提议让他演一个配角的时候,勃然大怒。
这位银幕上的硬汉,显然在生活中也有着牛仔般火爆的脾气。不过他的风度还在,发怒的时候,声音也不响,而是用一种就在你耳边轻语的口气,慢慢地说道。
“凯尔是我的儿子,他想拍电影,就应该拍主角。如果你认为我来是求你给他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克林特,我并无此意。只是凯尔并不适合这样一个性格的角色,丹尼是个穷人家庭出身的孩子,而你总是给凯尔最好的一切……”
“你真的以为我在乎这样一部在汽车影院里放的电影?一部骗骗小孩子的剥削片?但是你,还有哥伦比亚,应该懂得尊重我!”
克林特用那独特的轻柔的嗓音,发出了威胁,“我会记得这一切的,以后可口可乐(哥伦比亚的母公司)的所有产品,别想出现在我的电影里。”
第六十四章 歌手的姿势
听到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话,罗纳德莫名的升起一股“真厉害啊”旳感觉。大明星就能够这么当面威胁制片人,在好莱坞混到了一定地位,成了某种类型片的票房保证,就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哼……”温特劳布作为搞定猫王,弗兰克·辛纳屈这样大牌歌星的演唱会制作人,对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觉得这个丹尼,还是找专业的演员来演,苏珊,你去拟一份近年来出名的年轻男演员,我们一个个的来。约翰,这下你可以慢慢挑了,所有的人都由你过目。”
“苏珊,给史蒂夫·麦奎因的遗孀打电话,请他的儿子来试镜眼镜蛇道场里的那些反派配角。”
温特劳布几下就安排好下一步的试镜。他已经彻底转过弯来了,这些明星的二代们,只能演一些配角,主要角色还是要根据角色的情况来专业的挑选。
这样既能够借用到明星们的名气,吸引媒体来采访,又不至于破坏整个故事的发展。
罗纳德回到家里,冲了个热水澡。这部电影的方方面面都在走上正轨,自己也可以开始考虑接下来自己的导演项目了。
擦着头发的罗纳德,想打电话给尼西塔约个时间聊新片。他帮着从各家公司的邀约里,筛选了几部青少年电影,其中不乏大制片厂的中等制作。
电话机上的留言红灯又亮了,代表有人留言,罗纳德按下了放音按钮。
“滴……
罗纳德,我是马琳,马琳·贾汉。你还记得我吗?你帮我写的证明我在‘闪电舞’里作为替身的材料,让我得到了一份正式的演员合约,我在‘怒火街头’剧组出演一个配角,我想打电话谢谢你。
嗯,然后,你的朋友戴安·莲恩也在这里,这里的拍摄进度很慢,大家都有点无聊,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来探班一下。嗯,就是这样。”
罗纳德挠挠头,‘怒火街头’已经开拍了吧,听起来拍的不是很顺利的样子。戴安也是辛苦了,自己就去探班一下,看看她的新片表现如何。
……
“你昨天是不是忘了说,让罗纳德打电话过来确定一下探班的时间?”戴安·莲恩穿着t恤和牛仔裤,正坐着让发型师做头发。她的旁边是马琳·贾汉,在电影里扮演一位酒吧跳舞女郎的配角。
“你这么在乎他,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呢?”马琳作为一个髪国人,很不理解戴安这种心态,“又是你们阿美利加女孩不能给男孩打电话的习俗?”
戴安挥挥手,发型师会意的离开。
“不,你不懂,罗纳德是个很特别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就像迈克尔·帕尔?”马琳笑道。剧组的男主角扮演者帕尔,最近迷上了戴安,天天给他送花。帕尔也是髪国裔,马琳倒是觉得他很帅。
“额……呕……”戴安作出了一个呕吐的姿势,“这家伙特别烦人,天天拿着他那把折叠刀弄出哗哗的声响。”
“哈哈哈”,马琳和她笑做一团。这个前厨师靠着女人上位,其实是个很浅薄的人。
发型,上妆,对焦,然后是长时间的等待布光完成。
戴安坐在休息室里听起了音乐,用的还是罗纳德送给他的那个索尼随身听。
今天是第一天拍摄演唱会的戏份,导演沃尔特·希尔希望几位主演能够专心排练好走位,和对口型演唱。他决定采用一种特别的布光方法,把这段演唱会的情节拍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爆炸感。
除了布光上的特殊安排,他还找来了一位时装设计大师,给戴安扮演的女主角艾伦·安,设计一身性感的摇滚歌手服装。
当然,今天这两者都还没有到位,主要是让戴安,男主角迈克尔·帕尔,和反派威廉·达福做一下排练,这种舞台上的现场歌舞演出,自从歌舞片的黄金年代逝去以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拍过了。
他宁愿花多一点时间,让演员们熟悉舞台的走位,而不是边拍边调整。会拍歌舞片的技术人员也大多退休老去,新的团队也需要排练来磨合。
“戴安,请来一下,我们可以开始排练了。”导演沃尔特·希尔拿出话筒,请戴安来到摄影棚前面的舞台上,开始排练。
坐在舞台一角的是电影的音乐总监,吉姆·斯坦曼(jimsteinman)。他带着手下的乐队事先灌录好的单曲,把磁带放进了录音机。
一阵激昂的鼓声响起,然后是键盘的声音,最后加入了电吉他的独奏。
“啊啊啊……”和音歌手的声音想起。
“现在!”导演沃尔特·希尔一个手势,戴安从演出舞台的边上走了上来。
“躺在你的床上,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
你汗流浃背,甚至不热。
但你的大脑已经得到了信息
它正在发送它出去
到你的每根神经和每块肌肉”
一个深沉激昂的女声,开始唱起了电影的开场插曲。
戴安抱着老式的舞台麦克风,紧皱眉头,作出一副假唱的样子。
“非常好,看来你的歌词已经记熟了。”导演满意的说道,示意吉姆·斯坦曼关掉录音。
沃尔特·希尔正要给戴安继续指导,男主角迈克尔·帕尔一手又玩着他的蝴蝶刀,一手拿着一大束花,从舞台的另一边跑了上来,“戴安,你今天唱的很好。”
戴安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接过花束,顺手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了。
“噗哧”马琳·贾汉憋不住笑了出来,“嗨,兄弟,可别浪费了这束花。”
“把你的屁股,给我挪到观众席上去。”导演沃尔特·希尔很愤怒又无奈的对着帕尔一声骂。
“好”,迈克尔·帕尔一脸颓废,他其实不怕导演,他的情人是这部电影的行政制片人,只要不闹的太过分,导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噢,又来了。”扮演反派配角的威廉·达福一捂脸,他在这里也有一段戏,就是这首歌唱完以后,从台下冲上来把戴安扮演的艾伦·安绑架,扛在肩上抢走。
而这个扮演男主角科迪的帕尔,本来今天没有戏份。但是他在剧组就好像一头发情的公牛,在剧组里已经泡了好几个女演员。唯独女主角戴安对他不假辞色,但这样又引起了他的兴趣,每天过来发起进攻。
这种行为,又连带着他泡到的那几个女演员,吃起了戴安的干醋,然后又是这些女演员的其他仰慕者也很不满,整个剧组有点乌烟瘴气,大家都在明争暗斗。
“嗨,沃尔特,没有打扰你吧?”罗纳德和经纪人理查德,看到剧组已经结束了排练,于是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小花,递给戴安。
“祝你拍摄顺利”,罗纳德拥抱了一下戴安,今天她还是穿着t恤牛仔裤,没有摇滚女歌星的模样。
“怎么,你的戏服还没有到吗?什么时候才能穿的像个摇滚歌手?”罗纳德和戴安打趣到。
“设计师已经让我试穿过了,他说礼服还需要一些调整,我穿上非常好看的。”戴安悄悄地拉着罗纳德的手臂,笑着说道。
“噢,这里已经有一束花了?”罗纳德发现了垃圾桶里的大花,比他送的大了好多。
“我就喜欢你送的。”戴安乐了,转身要把罗纳德送的花拿进休息室。
“要不要我给你再订购一份?就像你送给海伦的那种?”经纪人理查德在旁边提醒到。
“哼!”戴安把花束一收,她听到了罗纳德给海伦送花的事情,心中一股烦躁升了上来。
戴安躲进了休息室,关上门,把花束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化妆包来。口红,粉饼,镜子,随身听……一件件地往包里丢进去。
看到了随身听,戴安又把包往桌子上一戳,发泄地“咚咚”锤了两下桌子。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戴安把头深深的埋进手臂里,在桌子上趴了一会。
然后她站了起来,重新收拾好头发,一个纽约出租车司机女儿的倔强,重新占据了戴安的胸腔。
戴安在“室外顽童”剧组,“斗鱼”剧组,乃至现在的“怒火街头”剧组,都是被一群出色的男演员围绕着,人人都想追求而不得的女王。
“该醒过来了。”戴安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青春的脸庞,然后跑到了舞台上,对着导演沃尔特·希尔说道,“可以开始再来一遍了。”
沃尔特·希尔,正在和罗纳德两人交流歌舞片的一些拍摄技巧。他知道罗纳德拍的电影里,有类似的歌舞场景,而且罗纳德还写过“油脂2”这种歌舞片的剧本。两人对怎么运转摄影机聊了起来。
听到戴安的“命令”,导演希尔稍稍有些差异,然后对着音乐总监吉姆·斯坦曼打了个响指。
“你有这么多的梦想
你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在哪里
所以你最好把他们中的一些人放出来
你的身体有一种感觉,它开始生锈
你最好让它运转起来,把它用起来”
戴安对着麦克风做引吭高歌状,一阵稍显沙哑的女声,非常有力的从音响里蹦了出来。
罗纳德对这段歌声非常惊讶,好像是现场有人唱的一样。歌声有一种立体感,和穿透感,让他感觉声临其境。他不由得看了看戴安,努力观察一下是不是戴安在现场演唱的。
以前给她补拍“神奇的污渍乐队”的时候,好像她不怎么会唱歌啊?
罗纳德又仔细的看了看,确定不是戴安现场唱的。她的眉头虽然紧缩,双手用力抓住老式落地麦克风,但是整个人的核心腹部是松弛的,唱歌没有用到丹田的力量,肯定唱不出这么有力的歌声。
“你觉得怎么样?”沃尔特·希尔等戴安假唱完,顺便问了问旁边的罗纳德。
“真是一首好歌。”罗纳德看了看旁边的音乐总监吉姆·斯坦曼,对方报以一个微笑。
“我是问戴安的表演。”导演希尔说道。
“额”,罗纳德想了想,还是直言相告,他也希望戴安能够演技上有所进步,演什么人像什么人。
“我觉得非常好,但是还有一些进步的空间,她的歌唱姿势,和前两年拿到奥斯卡影后的茜茜·斯派塞克还有一点不足。
“你对歌手懂得多少?”戴安听到了罗纳德的话,呛了他一句。
然后戴安快步走到音乐总监那里的,从他身后拿了一把吉他递给罗纳德,“你不是很懂歌手应该怎么演吗?来,示范给我看!”
罗纳德看着发怒的戴安,心中有点后悔,毕竟是一位刚满十八岁的少女啊,自己说话的语气可能不太好,刺伤了戴安的自尊心。
“我其实也不懂……”
“我看你挺懂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就说啊。”
罗纳德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戴安对自己有了看法。他只好接过吉他,把皮带挂上了肩膀。
随便扫了一下琴弦,所有的音准都很好。
然后罗纳德捂住了琴弦,让声音停止,接着他一个扫弦,开始唱起那首,原唱约翰·福格蒂亲自教授的吉他弹唱,“谁会停止这场雨(who’llstoptherain)”
“从莪记事起,雨就一直在下。
神秘的云彩在地面上倾泻而下,令人困惑。
古往今来的好人都在努力寻找太阳
我想知道,我仍然想知道,谁能阻止这雨?”
“bravo!”音乐总监吉姆·斯坦曼率先叫好,这一曲果然有原唱福格蒂的七八分水准。
“bravo!”导演希尔,反派的扮演者威廉·达福,和马琳·贾汉等人,都鼓掌起来。
戴安怒气冲冲地看着罗纳德的眼睛,也开始慢慢转为柔和,嘴角略略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你的表演已经非常好了,我只是从歌手的角度说一个小细节”,罗纳德见戴安恢复了常态,接着说道,
“你看过茜茜·斯派塞克的‘煤矿工人的女儿吗’?她在电影里都是真唱的,你可以找来看看,她唱歌的时候,声音松弛,但是下腹部的位置都是非常紧绷的,这是职业歌手共同的特点,腹式呼吸,丹田发力。”
“这样吗?”戴安开始揣摩着学了起来。
“对,再往下一点。”罗纳德看着戴安的姿势,出言说了两句。
“还有吗?还有什么建议?”戴安抬头看着罗纳德,眼中亮晶晶的。
“还有?我想想,茜茜演的是乡村歌手,你演的是摇滚女歌手,摇滚的风格要带一点愤怒的感觉,不能像乡村那样讲究松弛。”
罗纳德搜刮脑筋的想了一点建议,看到戴安还在那里摸着自己的腹部,好像找不准位置,戴安抬起头看向罗纳德,好像在寻求帮助。
“就是这里嘛”,罗纳德拿手握着戴安的手,轻轻地放在下腹部的位置。
“啪!”戴安一记巴掌,重重地打在了罗纳德的胳膊上。
“嗷”,罗纳德轻呼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你不是说要愤怒一点吗?”戴安又对着罗纳德个胳膊狠狠地打了几下。
“额……,对对,就是这样。”罗纳德觉得戴安已经找到了感觉,连忙躲开。她的父亲伯特不知道是什么演技流派的,这样用力打人,确实找愤怒的感觉很有效果。
“哼”,戴安又走到了舞台中央,示意吉姆·斯坦曼再放一遍录音。
在前奏响起的一刻,戴安回头看向罗纳德,“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明天我就会穿上戏服,正式拍摄这场戏。”
“额……好啊,我会来的。”罗纳德摸了摸胳膊,看来这是戴安的重场戏,她还有点不自信,自己应该来加油的。
第六十五章 大制作的气派
“这个摄影棚是小的那个,旁边那個是大的,用来拍摄芝加哥南城的夜景。”一个肥头大耳脖子粗的男人,带着罗纳德参观“怒火街头”的摄影棚。
说话的男人是“怒火街头”的制片人乔尔·西尔弗(joelsilver),他对罗纳德很热情。听说罗纳德今天来了剧组探班,马上从办公室赶来,拉着罗纳德参观电影的摄影棚。
乔尔·西尔弗说的,就是戴安拍摄演唱会现场的那个摄影棚,里面装修成了一个五十年代的老式礼堂,有点像罗纳德去看得摩城二十五周年演唱会那种样子。
除了一个舞台,和台下没有座椅,只有站票以外,完全是很熟悉的配置。转到舞台后面,罗纳德很惊奇地发现,舞台的后台全部被复原了出来。
“这个舞台装修的很像真的啊?”罗纳德摸了摸几个电闸,是用来开关顶棚上的灯光的。这种老式礼堂,一般可以供灯光师爬上最顶上的阁楼,用聚光灯给明星打光。。
“花了我一百万美元,我按照以前的图纸原样复制的。”乔尔·西尔弗很得意的说道。罗纳德·李的新片“彗星之夜”,票房已经攀升到了两千万美元,接近二十倍的票房/制作成本比,让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很可能成为下一个被独立制片人争相争抢的对象。
乔尔·西尔弗很自豪的向罗纳德介绍各处精心的装修,没有导演不喜欢高额投资带来的精良还原,罗纳德拍了两部三百万美元以下的小制作,肯定对这些大制作才有的配套向往不已。
“这里要拍几场戏?”罗纳德摸着舞台上的老式麦克风,刚才戴安排练的时候摸着的那个,剧组非常准确的还原出来了五十年的的舞台技术,这种麦克风都不能从支架上拆下来拿在手里。
“一共两场,开场的演唱会女歌手被抢走,和最后结尾重获自由的艾伦·安重新演唱一首。”
“两场戏啊。”罗纳德摸了摸那个麦克风,心里在估计这玩意要多少钱重新造出来,两场戏的布景花的钱,就够他拍一部剥削片了。
“请到这边来”,乔尔·西尔弗又带着罗纳德到了那个大的摄影棚。为了方便拍摄,剧组不惜血本地同时租下两个摄影棚。
“这是什么?”罗纳德看着这个环球在好莱坞最大的摄影棚外面套了一层浅色的帆布。
“这就是帐篷,为了拍摄夜景,我们特别订制了这个帆布帐篷,把摄影棚全部罩起来了。
“这又得花多少钱?”
“二十万”。
“额,罗纳德不说话了。
“请进,当心地面”乔尔·西尔弗在前面带路,打开了摄影棚的灯。
“噢哦,这是什么?”罗纳德像个参观环球影城的影迷,发出了一声惊呼,摄影棚里一片昏暗的灯光,其实是从路灯模样的灯柱上发出来的。
眼睛适应了灯光以后,罗纳德发现,似乎这个大摄影棚里的布景,是一个高速公路高架道路的底部。
“这是我们从芝加哥南城原样复制过来的,本来是几条州际高速公路,在芝加哥南城汇聚的高架桥。”
“holyshxt!”饶是罗纳德见过不少大制作的剧组,也被这个大手笔给震住了。几根高架桥的支柱,被弄成了水泥颜色,还有些钢筋的柱子,上面做成锈迹斑斑的模样,非常还原。
“为什么你们不到实景去拍摄呢?”罗纳德想不明白。
“两个原因,第一芝加哥南城的治安不太好,我们剧组在哪里长时间拍摄的话,恐怕有危险。”
罗纳德见乔尔·西尔弗不说话,于是转头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嘛,因为我可以。”
“好嘛……”罗纳德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电影这个行当里,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只要你拍的电影能够赚钱。
“到时候,男主角科迪(cody),就会站在这个地方,对着高架桥柱子旁边的摩托车匪徒开枪,一发霰弹打爆一辆摩托。”乔尔·西尔弗给罗纳德介绍了倒时候拍摄的场景。
“这是不是有点卡通化了?”
“非常准确,罗纳德,非常准确。其实我和导演沃尔特·希尔,就是要拍一个卡通化的电影。影片开头的时候,我们会加上在黑幕上加上两行白字,‘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方’。”
乔尔·西尔弗用手比出字幕出现的样子。
“就像星球大战的开头,‘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星系里’?”罗纳德问道。
“哈哈,很对。”
乔尔·西尔弗和罗纳德一路走,一路参观,整个电影的布景,就像五十年代那种老式的街区氛围,看来他们想表现的是一个半虚构的卡通故事。
“怎么样?你对这部电影有什么看法?”乔尔·西尔弗带着罗纳德走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小摄影棚,让助理泡了两杯咖啡,就坐在舞台下方,开始聊起天来。
“额,我不知道。我没有这种大制作的经验,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
“哈哈哈,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导演,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尽可以放开聊,如果有什么启发就最好。”
“既然这样”,罗纳德见乔尔·西尔弗很开通的样子,“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最后男主角科迪,没有和艾伦·安一起呢?而要安排他自己浪迹天涯,让女主角安和那个经纪人男友在一起?”
罗纳德说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从选角上来看,戴安是绝对当然的女主角,虽然她还不是那种像盛开的花朵那样的充满魅力女人,但是少女的形象也很不错。
观众总会希望她和那个扮演科迪的帅哥最后走在一起,而不是那个故意选来的瘦小,戴眼镜,一看就是一股铜臭气的经纪人。
沃尔特·希尔导演,还特地找了一个喜剧演员里克·莫拉尼斯,来扮演经纪人现男友,没有观众会喜欢这种男人,让他和女主角在一起的吧。
“好问题,哈哈哈。”乔尔·西尔弗回答道,“因为我和沃尔特商讨过很多次了,这部电影并不以剧情取胜,而是一种氛围。现在的青少年观众,不一定再喜欢这种老套的结尾,说不定一个颓废的英雄,更让他们喜欢。”
“嗨,把灯光弄一下,往罗纳德看看”,乔尔·西尔弗挥手让助理打开了小摄影棚的灯光,舞台的背景上,几个霓虹灯亮了起来。然后是一盏聚光灯,打在了舞台上。
罗纳德坐在下面,只觉得全场都非常黑,只有舞台上有亮的地方。
“咚咚咚咚……”一阵鼓声响起,是音乐总监吉姆·斯坦曼带来的乐队鼓手,被氛围感染,打起了架子鼓。
“哗哗……”突然舞台前面,几盏非常亮的大灯闪了几下,把整个观众席都照亮了。
罗纳德感觉瞳孔一阵缩小,“哦噢,这个效果太棒了。”
就像真正的摇滚演唱会一样,灯光和歌曲的节奏配合起来,让观众非常有现场气氛。
“如果你明天来的话,我们的百万美元灯光师,还会把现场的气氛弄得更棒的。”乔尔·西尔弗也发出了邀请。
“我一定会来的。”听说灯光师也是花了一百万美元请的,罗纳德决定一定要来现场开开眼。
“不光如此,明天戴安也会穿上最时尚的衣服,那也是个百万美元设计师的作品。”
“好吧,你让我的兴趣越来越大了。”又是一个百万美元薪水的职位。这个电影真是土豪风范,这种故事估计也没有什么昂贵的特效,三千万美元全花在这些舞蹈,化妆,美工,和服装上面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在这里再随便逛逛”,乔尔·西尔弗觉得效果很好,罗纳德·李肯定对自己的融资能力,和对导演的全力支持印象深刻。他拍拍罗纳德的肩膀,出了摄影棚。
“嗨,罗纳德,你唱的那首‘谁能停止这场雨’,是不是约翰·福格蒂教你的?”音乐总监吉姆·斯坦曼见制片人走了,马上过来问罗纳德。
“是的,我在旧金山的一个牛仔酒吧里遇见了他,他正好在骂他的经纪人,骗了他的钱。”罗纳德把当时遇r乐队主唱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起来你也许不信,我虽然和他的音乐风格是两个极端,但是我非常喜欢他的简单风格,所以你一用木吉他,弹出了三种节奏,我马上就从老虎的脚印里认出了他。”
罗纳德和吉姆·斯坦曼聊了起来。斯坦曼是一个对音乐技术非常痴迷的人,他一头飘逸的长发,对自己看得顺眼的人就滔滔不绝,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就一句话也不屑说。
罗纳德对他的音乐了解不多,听了他的自我介绍,才知道,现在阿美利加公告牌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邦妮·泰勒(bonnietyler)演唱的“totaleclipseoftheheart”,和排名第二的空气补给乐队(airsupply)的“makingloveoutofnothingatall”,两首金曲,都是斯坦曼作词作曲的。
渐渐地,吉姆·斯坦曼的团队都围了过来,听老板难得开口评价当今的乐坛风云人物。
吉姆·斯坦曼的音乐风格被人成为摇滚乐里的瓦格纳,各种乐器,主题旋律,都是层层递进,极尽铺陈。而罗纳德见过的约翰·福格蒂在正好相反,被称为摇滚乐里的游吟诗人,一把吉他,极简单的旋律和歌词。
但两个人都是当今乐坛上非常特殊的词曲人,他们的歌曲,往往别人无法模仿复制,最当红的歌手也要放低身段讨好他们,为自己写歌。
“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戴安假唱的那首主题曲,会有立体声的效果,你这里明明只有一个音箱。”罗纳德趁机问出疑惑。
“那是声墙技术”,一位斯坦曼带来的美女歌手回答了罗纳德的疑问。
“声墙?”
“我给你介绍”,斯坦曼对罗纳德说,“这是劳里·萨金特,她就是戴安假唱的那首“nowherefast”的真正原唱。
声墙是一种录音技术,我们让歌手和乐手,在地下室回声充沛的地方歌唱,然后通过铜管把歌声送到上面的录音棚。
这样歌手的人声,就会有一种特殊的效果,好像从背景里面凸显出来。你听到过得很多早期的唱片,都使用了这种技术。”
“耶,声墙,你让我们录了七十多遍才合格,我嗓子都快唱劈了。”劳里·萨金特抱怨到。
“那没有办法,声墙技术必须反复录音,让你们完全把自己声音和乐器的个人发挥都磨掉,最后合起来才能出效果。
罗纳德又和乐队聊了一会天,他们也是第一次参加电影拍摄,对什么都感兴趣。
劳里·萨金特突然问道,“你是导演吧?你能告诉我为啥这个电影的故事那么奇怪吗?”
罗纳德挠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导演沃尔特·希尔另有打算吧。他说这部电影的重点不是故事,而是氛围,你们的音乐也是氛围的一部分。我估计电影上映大卖的话,你们乐队和主唱也要出名了。”
“真的吗?我们也会出名?”另一个金发美女歌手突然插话到。
“这是霍莉·舍伍德”斯坦曼介绍到,“她们两是我经常合作的和音歌手,给邦妮·泰勒,肉卷(meatloaf)等等都做过和音,这次带她们来,也是想圆她们一个出唱片的梦想。
霍莉·舍伍德会演唱片尾的那首歌曲,翻唱的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同名歌曲,‘怒火街头(streetsoffire)”
“那你们一定会成名的,现在这种电影同名套拍一首热门歌曲的做法很普遍,只要票房成功,你们的唱片也会成功的。”罗纳德捡了些美女们喜欢的说。
“我看够呛,这个故事已经很奇怪了,他们还把男主角科迪的搭档换了,变成一个女人。”劳里·萨金特突然说道。
“什么女人?”罗纳德不明所以。
“本来剧本里说科迪的搭档,是一个摔跤手叫麦考伊(oy)的,谁知道制片人看到一个来试镜其他角色的女演员,把科迪的搭档变成了女人。”
罗纳德啧了一声,没想到除了结局以外,导演和制片人也不尊重剧本,而是随拍随改,连二号正面人物的性别都说改就改。这样其实对科迪的角色,就有点不清晰了。
科迪最后没有和艾伦·安走到一起,到底是因为他自觉配不上她,还是因为爱上了搭档呢?这种安排可不是太好。
“罗纳德,要是你的话,这个故事你会怎么写?”霍莉·舍伍德趴在椅子靠背上问他。
“我吗?我可能会安排一个布鲁斯·李那样的武术高手,来帮助科迪打败坏蛋吧,阿舅,阿舅!”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咦?”罗纳德突然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这个故事在哪里听到过?是前世自己看过的类似电影,还是今生看过的什么好莱坞老片呢?
带着一脑门的疑惑,罗纳德回到了家里。
要是前世看过的电影的话,自己应该会梦到的吧?戴安是自己熟悉的演员,剧情又被自己随口猜中,难道戴安这部电影也是大卖的?
罗纳德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做了些简·方达健身操。早早上床,期待自己能梦见什么。
一阵嘈杂的噪音传来,罗纳德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很多男孩在高声说话。
“怎么这么炒?录像厅里都要放录像了,怎么还在这么大声说话。”
第六十六章 卡普空
“轮到我了,你走开。”
“什么轮到你了,我还有币呢,当心我揍你。”
罗纳德模糊中看到了两个男孩,在争抢一个街机游戏机。
那個年纪更大的男孩,用拳头威胁了第一个男孩。
一枚铜币被塞进了街机的吞币口。“嘟洛”,一声清脆的响声,表明男孩已经又开了一局。
一个大大的标志出现在街机屏幕上,卡普空(caporg)。下面是快打旋风(finalfight)的游戏名字。一个坏蛋打电话过来,字幕上写着他绑架了一个歌星。。
“双打嘛。”那个小一点的男孩说道,也投了一枚铜币。
又是“嘟洛”一声,街机屏幕跳到了是三个人的头像,是选人的环节。
“那你选红衣服的,我选白衣服的。”
“好吧。”
似乎穿白衣服的角色更容易玩,两人还分配了一下。
一个身穿白t恤和牛仔裤的角色,上面一个血条的左边写着科迪(cody)。另一个角色是一身红衣服,血条左方写着盖(guy)。
街机屏幕一暗,再次亮起的时候,左侧出现了一白一红两个主角。
“咦,这是什么游戏?好像非常好玩啊。”罗纳德梦到的街机上,出现了一个街头场景,中间是好多汽油桶隔开两边,左边是两个主角。
一个非常大的坏蛋在屏幕的右侧,手里抱着一个红衣美女,正在得意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一阵粗粝的笑声,从街机的喇叭里发出声来。
“嚯,还有配音啊?”虽然不是非常的完美,但是能在街机游戏上发出这种配音,罗纳德感觉这个游戏好先进。
“呀呼,阿舅!”两个主角配合着大叫,各自使出了绝招,一个旋风踢腿,把中间阻隔的汽油桶给踢炸了,然后两人追着抱着美女的坏蛋就向前追去。
“啊啊……”几个小喽啰,被主角打得定住,然后不知道男孩用了什么绝招,把坏蛋一个背投,摔在地上死了。
“这个游戏好好玩啊。”罗纳德非常激动。这个科迪不就是“怒火街头”的那个主角吗?那个红衣服的盖,好像就是自己随口说的那个华裔角色。
最后一个没人选的大个。罗纳德猜测这大概就是剧本里原来的那个麦考伊(oy)的形象,被导演换成了女人来演。
几个坏蛋被收拾了,两个主角走进了地铁,追到了最后的仓库,那个抢走红衣美女的坏蛋出来,打破了仓库的门。
“等下,这个匕首我来吃。”那个操作穿白衣服的科迪男孩,让对方留一把匕首给自己。
“为啥?”
“你不懂,白衣服的吃匕首可以拿在手里,红衣服的就飞刀了。”
“哦……”
罗纳德心中一动,这不是就是男主角迈克尔·帕尔老是玩的蝴蝶刀嘛?看来这个游戏肯定是“怒火街头”改编的了,还原的这么好。
两个男孩一阵操作,把那个坏蛋也打死了。但是红衣女郎并没有出现,几行字幕过后,两人走到了屏幕右边,进了下一关。
“哈,还有关卡?”罗纳德觉得这个梦做的值,没想到以后的街机游戏这么有意思。
两位主角从地铁走出,直接来到了一个擂台。擂台上一个穿着东瀛式盔甲的反派,拿着两把日本刀,攻击力十分惊人,三下两下,就把两个男孩的主角的两条命都给打死了。
“嚯,这个游戏难度还真高。”罗纳德在梦境里还发出一声感叹。
一阵模糊之后,好像罗纳德又来到了另一间游戏厅,两个男孩已经长大了不少。
“这里有个新游戏,叫恐龙快打(cadicsanddinosaurs)”,我教你玩吧。
两个男孩看来成了朋友,合作打这种通关游戏了。
“好啊。”另一个男孩投了两枚铜币。
“咦?”,罗纳德发现这次的游戏机有三个机位,可以供三个人一起玩。越来越先进了。
两个男孩开始选人,这次除了那个白衣服的男人,和一个练摔跤的大汉以外,还有一个穿绿色衣服,戴一顶黄色棒球帽的黑人,和一个女人。
看来这个游戏也是以“怒火街头”为原型改编的?罗纳德心想。
又是老套的和敌人对峙,这次男孩选了绿衣服和白衣服的两个男人,又是一个绝招,把汽油桶打烂。
“你把摇杆往前按两下,可以跑起来。”一个男孩在教学。
“咦?”罗纳德看到他们跑起来以后把坏蛋踢死,也踢坏了一个汽油桶。地上出现了一把霰弹枪。
“可以捡起来打”
男孩在提示下,走过去把那把霰弹枪捡了起来,对准一个骑摩托车过来的坏蛋就是一枪。
“轰”那个模特车被打成了碎片。
“还真有类似的情节。”罗纳德想起制片人乔尔·西尔弗对自己说的科迪的镜头设置,用霰弹枪打爆摩托车的情节。
两人不断前进,到了第一关的关底,一只恐龙被铁链锁在了地上。一个坏蛋过来打了恐龙两拳,恐龙从绿色变成了狂暴的黄色,开始撕咬主角。
“开枪啊”,一个男孩叫道。
“好啊”,另一个男孩对着恐龙轰了几枪,把它又打成了绿色。
“这个恐龙也好有意思,不过并不是‘怒火街头’里的情节。”罗纳德想道。
两个男孩前进了不少场景,在第二关的最后被一个拿着两把大砍刀的屠夫给砍死了。
两人没有多余的铜币,只好悻悻地离开。
罗纳德在街机屏幕上,又看到了卡普空的标志。
“这个公司出的游戏都好好玩啊,我要买他们的股票。”罗纳德心中一急,从梦中醒了过来。
“呼”,罗纳德擦了擦汗,还有好久才天亮呢,他赶紧打开台灯,拿出一本笔记本,记下了卡普空(caporg)的名字,待会问问会计师劳伦斯。
……
“我查遍了所有的上市公司列表,都没有这家公司的名字,你确定是卡普空?拼写没有错吧?”劳伦斯接到罗纳德的电话以后,和股票经济咨询了好久,打来来电话向罗纳德报告结果。
“嗯,也可能不是阿美利加企业?我看东瀛那边好像也有不少公司在出街机游戏?”
“东瀛企业吗?那倒是有一家游戏机公司,叫做任天堂的,他们的家用游戏机刚进阿美利加市场,听说比雅达利好玩多了。”
“这样啊?你帮我看看,我能不能购买他们的股票。”罗纳德心想卡普空没有找到,但是有东瀛的游戏公司也可以看看。
“理查德,我听说有一款东瀛的游戏机上市了,怎么样?能不能帮我买两台?”罗纳德又打给经纪人。
“你说的是任天堂吗?我给你记上,caa正准备采购一批,给客户作为小孩子的礼物呢。”
“怎么,那个游戏机好玩吗?”
“就是那些街机上的大金刚,小蜜蜂什么的,没有什么新游戏。你知道的,雅达利的那个‘et外星人’太烂了,搞得阿美利加的家用游戏机市场都萎缩了。好在这个任天堂上,可以玩原来的街机游戏,所以孩子们还很喜欢。”
“啊?不会吧?”罗纳德没想到斯皮尔伯格电影改编的游戏这么烂,已经影响到了游戏机的销售。
“非常之烂,听说他们花了大价钱买的授权,结果粗制滥造,还生产了超过了市面上雅达利游戏机保有量的游戏卡带,听说都要扔到沙漠里销毁。”
“好吧”,罗纳德赶紧给会计师劳伦斯打电话。
“劳伦斯,先别买任天堂的股票了。听说游戏机市场都崩溃了。”
“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股票经纪人找到了任天堂是东京证交所的上市企业,不过他也极力劝阻我别买。现在的游戏机市场正在崩溃状态。”
两人说了一会投资的安排,罗纳德正要挂上电话。
“对了,罗纳德。你上次给那个种族歧视的受害者陈果仁捐款,还记得吗?”
罗纳德记起了那个被当成东瀛人,被两个白人用棒球棒打死的底特律华裔青年,“记得,他的案子要开庭了吗?”
“是的,我们华裔律师组成的美国正义公民联盟,准备推动种族歧视的恶意暴力来起诉两名被告。因为底特律的地方检察官还是只愿意以二级谋杀起诉。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捐款,在联邦层面和媒体上给检方压力。”
“好吧,以我的名义再给美国正义公民联盟捐一千美元吧。”罗纳德觉得这个华裔的悲剧,没有受到公证的审判,如果是一个华裔打死了白人,那肯定是一级谋杀起步的。
就当为了前世的华裔身份,尽一尽自己的力量吧。
“好的,谢谢你,罗纳德。”劳伦斯在电话那边不住的道谢。出身纽约唐人街的他,对这种对华裔的不公,还是很努力的再帮忙。
第六十七章 百万美元服装师
“嗨,当心,当心。”两个场工,一个拿着水龙头往这一個大电扇的扇叶上喷水,另一个把电扇开到最大,让风扇吹出水雾均匀地铺撒到地上。
一层薄薄地水雾,从大电扇的前面喷出来,薄薄地撒了一层在地上,水泥地上很快笼罩了一层黑色的水渍。水滴被喷的非常均匀,地上没有很多积水,但是可以反射霓虹灯。
演唱会场地的门口的霓虹灯写着“欢迎艾伦·安回家乡”,五彩的霓虹灯光在地面上黑色的水渍上反射出来,流光溢彩地和霓虹灯本身的颜色连接在一起,把昏暗的的街道,渲染成了一个非常热烈的氛围。
罗纳德认出这种利用地面的水渍反光的色彩技巧,是科波拉在“旧爱新欢”中发明的。低照度的背景光线中,用色彩鲜艳的霓虹灯,来勾勒电影开场后的一种氛围,让观众快速进入导演希望他们进入的情绪当中。
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技巧,要联合灯光,摄影,甚至后期配音,才能达到这种一下子把观众勾进氛围的效果。想不到在“怒火街头”的摄影棚又一次看到了。。导演非常擅长这种氛围的营造。
等两位厂工洒好水,罗纳德跨过了街道,走进了搭好的舞台场景。
舞台里面也是一阵昏暗,助理导演正在安排上百人的群演,根据自己的指令,让他们作出各种鼓掌,人浪,呼喊,的动作。
“嗨,罗纳德,这边。”
导演沃尔特·希尔,正在舞台的后方设置机位,这场戏需要至少六个机位来同时拍摄。他看到了罗纳德,向他挥挥手。
罗纳德看着观众席和舞台后面有一圈围栏阻隔,于是快跑了两步,用手一撑,翻了过去,然后走向导演和旁边的制片人。
“喔哦,你的西服很不错啊。”导演身旁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开口说道,一头白色的头发梳向后面,给人一种很有时尚气质的感觉。
罗纳德看向对方,有点奇怪。一般人很少开口就评论别人的服装的。看那人的西装也非常贴合身材,难道是服装设计师?
“我给你介绍,这就是剧组高薪聘请的服装设计师乔治。戴安的两套舞台服装,都是他设计提供的。
乔治,这是罗纳德,是现在阿美利加最有潜力的年轻导演,你以后也应该向他导演的电影提供服装。”
“不止那些”,乔治看了看罗纳德,“很少有人把西装穿的像你这样好看的。穿正装需要身材挺拔,而且体态要好,过于卑躬屈膝,和太过骄傲的人,都不能把西装穿出你这样的气质。”
罗纳德哈哈一笑,果然是服装设计师,开口就很专业,“可能是因为我的裁缝水平不错,我感觉很贴合。”
好的定制西装,就有这种好处,不管你是走路,坐下,还是跑起来,上装都非常贴合在身上,不会出现那种一举手,整个垫肩就翘起来起来的尴尬场面。
“不,我认真的,你的裁缝确实水平不错,但是他的手工偏向美式,在腰部没有更加贴合你的身材,像你这样的身材,应该穿我们意大利式的裁剪,才能充分体现你的性感。”
罗纳德没想到乔治这么热情,“好吧,你的西装店叫什么名字,我会去买两套的。”
“我会送你两套正装的,只要你答应,在下届奥斯卡和金秋奖颁奖典礼的时候,穿我的西装。你会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对吧。”
乔治说着来了劲,拿出一张名片给罗纳德,“到时候打着个电话,说是我吩咐的就行。”
制片人乔尔·希尔弗在旁边帮腔,“乔治非常有才华,他的品牌男装,刚刚打进阿美利加市场,我也一直穿他的牌子。”
“那就谢谢了,我感觉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对了,你的男装叫什么牌子?”
“就以我的名字命名,而且我在洛杉矶已经开设了好几家门店,和一家工厂,处理西服和其他男装的各种订单,你不用担心,你的西服会处理的非常好的。”
“乔治·阿玛尼牌的西服,哈哈,听上去非常不错。”罗纳德笑着看了看名片,然后放进口袋里收好。
乔治·阿玛尼亲自设计和完成了戴安的两套舞台演出服,听说是戴安自己提出了一些设计要求,今天正好演出服装最后修改完成,已经送到了更衣室,乔治也准备来看看现场效果。
“好的,倒时候,你们就按照这个节奏摇摆!”舞台下方的助理导演结束了对群演的排练,先解散让他们休息,等到正式拍摄的时候再集结。
灯光组开始在摄影指导的安排下开始布光。罗纳德注意到,一个高个子,戴着眼镜的男子,在代替摄影指导现场指挥的布光。这在电影剧组可不常见。
“马克·布里克曼”制片人乔尔·希尔弗在罗纳德耳边炫耀,“我花了一百万才把他请来给两场演唱会的戏布光。”
罗纳德记不清这已经是这几天来,第几次听到这个“一百万”的单词了,服装设计阿玛尼也是一百万薪水,今天这位布光的专业人也要一百万。真的是预算非常宽裕,什么都按照最高标准来呀。
布光师马克·布里克曼是给摇滚歌手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做现场演唱会布光的,他非常善于利用光线营造出情绪,作为电影开场的重头戏,戴安这一场戏,可以说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出场。
“你可以到下面看一看,非常震撼。”制片人乔尔碰了碰罗纳德的手臂,让他到观众区域去看看。
罗纳德又翻下了舞台,走到了藏在最后的摄影机后面。多机拍摄的一个问题,就是摄影机会拍到其他的摄影机机位,导致穿帮,所以擅长拍多机位的摄影指导,都很善于把摄影机巧妙的藏起来。
罗纳德走到了伪装成灯光设备的摄影机后面,舞台最前面的十几个群演还在排练到时候的举动,他们会和戴安扮演的艾伦·安互动。
群演们把双手举高,伸向舞台,好像朝着偶像膜拜,一个戴安的替身,在模拟戴安和他们拍手,握手,说两句话等等动作。
“咦?”
罗纳德突然发现,这个视角看过去,观众和台上的明星出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奇观。
台上的明星,被天花板上照下来的聚光灯聚焦,身边则是暗红色的环境灯,和五彩的霓虹灯造成的红色氛围。那个灯光师也在指挥着助理们放烟,一阵雾蒙蒙的气氛下,从昏暗的观众席看上去,好像明星在一团雾气的笼罩下,出现了一种仙气飘飘的景象。
最有意思的是,那些前台观众上举的双手,没有被光线照亮。但是在明亮的舞台背景下,通过一系列灯光的巧妙组合,呈现了一种剪影的效果。
观众好像向着偶像膜拜的信徒,而明星就是光亮的中心。罗纳德可以想象,正式拍摄的时候,那会是一种无比震撼的光线效果,全场的目光都会按照布光的指引,向戴安汇聚。
而戴安会像一颗照耀四方的明星一样,在狂热的观众包围下冉冉升起。
“这个一百万花的值啊”,罗纳德心想。不愧是给当下最红的几个摇滚乐队做现场灯光的,这种舞台效果,让一般的电影灯光师来弄,绝对呈现不出这样的效果的。
罗纳德又跳上舞台,试图弄清楚布光的设置,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这是一个无比复杂的系统,有舞台上的聚光灯,背景上的霓虹灯,还有缝隙里的很多环境灯。
灯光助理在不同的地方放烟,烟气已经布满了整个舞台,上方还有几个小窗户,室外的阳光微微折射了一些进来,在烟雾的衬托下,呈现出一种天堂照下来的圣光的效果。
罗纳德自觉不可能短时间内掌握,只有记住这个灯光师的名字,以后说不定拍摄类似场景的时候可以请到他。
“罗纳德,罗纳德”,经纪人理查德从门外进来,一下子走进了光线很暗的摄影棚,有点找不到人。
“这里,理查德”,罗纳德向他招了招手。
理查德睁大眼睛看了一会,走到舞台前方,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大包递给了罗纳德。
“你要的任天堂游戏机。”
台上的几个人,包括乔治·阿玛尼都围过来看罗纳德的小玩具。
罗纳德打开一看,是两个纸盒,盒子上画着一个灰色的塑料盒子,配两个手柄。看上去就像录像机似的。下方是游戏机的名字任天堂nes。
“谢谢,正好我给我表妹一个,还有一个等海伦回来,可以和他一起玩。”罗纳德谢过理查德。
“这是什么?”阿玛尼看着灰色的机器,觉得设计上很有些意思。
“可以接在电视机上玩的游戏机,听说比雅达利好玩。”
“海伦是谁?是你的女友吗?”
“是的,她现在在伦敦松林片场拍‘女超人’,她就是主演。”
“噢,等她回来,你一定要让她也来我的工作室看看,我的品牌也有女装的。”乔治一下子来了兴趣,“女超人”听上去好像就是“超人”的衍生剧集,这样的两人同时穿着阿玛尼服装,进入奥斯卡晚会,他的营销目的,也能够进一大步。
至少俊男美女,又是明星,转播方的电视镜头肯定不吝给几个特写吧。
“哗”,后台的幕布上的一条小缝隙,被拉上了。
戴安穿好非常性感美丽的演出服,准备出场戏的时候给罗纳德一个惊喜,她在幕布后面的后台上场口,已经等了不少时间。
但是刚才看到罗纳德的满腔喜悦,已经被后来他谈到海伦的时候,脸上浮现的开心笑容,破碎得一干二净。
而且乔治·阿玛尼还说要给海伦设计衣服,自己这一身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这段暗恋无疾而终吧。”戴安心中有些苦涩,也有一些愤怒,她抬脚踢向了上场门附近的墙壁。然后从马琳·贾汉手里拿过需要假唱的歌曲“nowherefast”,又背了一下台词。
“不管怎么样,也要把这首歌唱的完美。”出于一些戴安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她还想给罗纳德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真正的展示自己已经长达成人,变成一个成熟美丽女人的魅力。
“山姆,山姆?”罗纳德正和乔治聊男装的话题,台下的群演里,一个高个男人突然手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助理导演上前了解,他突然腹痛,连忙叫来司机和助理,把他送去医院。
“换一个群演”,导演沃尔特·希尔吩咐助理导演换一个代替。
“他是那个说台词的。”
“啊?”沃尔特·希尔在群演里找了找,这个有台词的群演,是扮演女歌星安的铁杆,对着台上大叫“我爱你,艾伦”的。到时候摄影机会给他一个特写镜头,必须找一个帅哥来演。
下面的几个男性群演都穿的t恤,长得也一般般。
“罗纳德,要不你客串一下?”沃尔特·希尔看了半天,找到了罗纳德,他穿着手工西装,脸也比较上镜,一句台词的活,也不需要很好的演技。
“我吗?可以,我说什么?”罗纳德见大场面的戏突然少了个龙套,自己合适的话应该救场的。
“我爱你,艾伦。”导演沃尔特对罗纳德说了一下戏,然后转向自己的助理,“你等下站在他旁边,要说台词的时候,你提醒他一下。”
上百个群演全部回来,灯光调试实验了几次,导演沃尔特希尔,走到了舞台正对的大摇臂上,坐到了摄影指导的旁边。
“准备!‘怒火街头’第x场,第x景,第一条,各方面准备。”
第一助理导演拖长了声调在喊,各个摄影机前都有人拿着场记板板在打板。多机拍摄的同步,需要协调各个摄影机,所以花的时间长了一点。
“录音?”
“好了。”
“摄影机一号”
“全速”
“二号?”
“全速。”
……
“action!”
“现在,有请回到家乡表演的,独一无二的,艾伦·安!”场外的主持人,对着扩音系统叫出了女歌星艾伦·安的名字。
“嗷嗷……”全部的群演开始欢呼雀跃,双手上举,跳个不停。罗纳德也在助理导演的手势引导下,开始挥舞双手。他们的手会被后面的摄影机拍到一种剪影的效果。
舞台上的聚光灯,照到了音乐总监吉姆·斯坦曼带来的乐队里的鼓手,一束白色的灯光追了过来,穿着白色西服的他,打出了架子鼓的第一副节奏。舞台背后的霓虹灯开始一明一暗的闪耀起来,组成了没有意义的一些符号和字母。
聚光灯往左一分,第二盏聚光灯照向了键盘手,灯光汇聚下的键盘手又开始弹出第一段旋律。随着鼓手的节奏,也身穿白色西服的键盘手,开始随着节奏上下舞动起来。
然后是吉他手,第三盏聚光灯照亮了他,他在舞台上跑了两步,然后弹出了第一个和弦。
三盏聚光灯分别照亮的三个乐队成员,“nowherefast”那激动人心节奏非常强的前奏开始响起。
罗纳德和旁边的群演,随着聚光灯的指挥,开始为三位乐手欢呼雀跃。大家都知道,最最激动人心的一刻就要到来,乐队的灵魂人物,女摇滚歌星艾伦·安马上就要上场。
鼓手给了架子鼓一个节奏,从左到右的在所有的鼓上敲了一通,最后往钹上一敲,聚光灯顺着他的鼓槌方向,照了过去。
罗纳德和观众一样身临其境,他好像忘了这是一场电影拍摄,全身都浮躁起来,一颗心随着鼓点开始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目光向着上场门看去,好像真的在期待着阿美利加最伟大的女歌星上场表演。
“嗷嗷嗷嗷……”观众的呼喊声又高了好几个分贝,所有聚光灯都照向了上场门。在乳白色的灯光里,一个长发飘飘的女郎,穿着黑红色的演出服,一手拿着麦克风,另一手高举,向着舞台中央缓步跑来。
观众玩了命的一样开始高喊“艾伦,艾伦!”
罗纳德的心脏也越跳越快,他差点认不出来人,正是戴安·莲恩。
只见她一头飘逸的长发,在灯光的汇聚下,闪着金属般的顺滑光芒。长长的睫毛和深深的眼影,让女孩……不,让这个女人显得非常的性感而美丽。
戴安明显是向乔治·阿玛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穿着当年在纽约54俱乐部里,和拍摄“神奇的污渍乐队”结尾的时候,穿过的那种颜色的长裤,鲜艳的红色。
红色的九分裤下面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被灯光照着闪着神秘的光芒。
上身穿的是一件低胸的黑色裙子。刚过大腿的地方就分叉,露出了里面的红色长裤。斜开的领口,露出了一边的红色抹胸。她的两个手臂上套着黑色的长款手套,手掌上是两个露指的黑色皮手套。
这种红黑的颜色搭配,让罗纳德长大了嘴。昨天好像还是邻家妹妹的戴安,今天已经变成了无比性感美丽的女歌星。
戴安从上场门,朝着舞台着中央跑来,那一束聚光灯,就紧紧地追着她,好像要把她衬托成今天的女王。
到了舞台中央的麦克风那里,戴安停住脚步,她一手握着麦克风,一手高举向天空,浑身上下跃动着一种超级明星的光芒,就要开唱。
罗纳德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忘了所有的一切,他突然明白了戴安和自己表妹经常谈论自己的含义。也明白了为什么戴安老是会和自己出现在一个地方的巧合。
“嗨嗨……”罗纳德身旁的的助理急了,这里就应该是罗纳德说话的镜头了。舞台上的那个摄影机已经变焦过来,找到了穿着西装的罗纳德。
“该你了”,助理一捅罗纳德。
“哦”,罗纳德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句台词。
他用两只手围成喇叭的形状,靠在嘴边,脱口而出:
“我爱你,戴安!”
“cut!
cut!
cut!”
导演沃尔特希尔坐着的大摇臂,已经从斜后方摇到了戴安前面,准备拍摄她的特写劲头,听到了罗纳德说错了台词,很有点懊恼浪费了感情嘴充沛的第一个镜头。连忙喊停。
第六十八章 一路顺风
这种大场面长镜头的拍摄,因为一个小问题出意外,导致镜头中断是很可惜的。
好在长镜头只是刚刚开始,前面拍摄的部分也不是不能用,只要切一个观众大喊“我爱你,艾伦”的镜头就行。
罗纳德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密集的鼓点,狂热的观众,也许真的可以把人的情绪带动起来。
罗纳德看向戴安,她今天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当年那個在纽约公寓里和唐娜一起玩耍,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坐到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已经褪变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充满魅力。
台上握着麦克风的戴安,好像还沉浸在角色中,表情有些愤怒,眉头紧缩,腹部用力,配上乔治·阿玛尼的演出服装,非常有摇滚歌星的范儿。
“shoot!”戴安一甩手,“我刚才的状态正好。”她也被罗纳德的一句话弄得有点心烦意乱。。本来已经打定主意,把约会朋友的哥哥这一少女情结翻篇了,谁知道……
“我的问题,抱歉。我突然忘了角色的名字。”罗纳德主动向导演沃尔特·希尔道歉。
“哼,我去休息一下。”戴安一听这话,双眼瞪了罗纳德一下,转头要走。
“戴安”,罗纳德叫住了戴安,然后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抱歉,是我的问题。”
“你的演技太差了!”戴安脱口而出,然后和马琳·贾汉一起回了休息室。
罗纳德见戴安没有什么反应,长出一口气,又觉得心里有点遗憾。他转向导演沃尔特·希尔,“要不换一个人吧?我确实不太会演戏。”
“再找一个”沃尔特·希尔导演转头向助理导演布置了任务,这种客串的角色对他来说都是小事一桩。
罗纳德带着理查德走到了摄影机的后面,面对礼堂的大门的地方。以免妨碍拍摄。
“过去或许有,现在应该无”,罗纳德冷静下来想了一会,觉得戴安可能之前对自己有些好感,自己帮了她几次大忙,比如帮她在简·方达家里的派对上逃离说谎的渣男,帮她从母亲那里逃出来,后面又避免了奥斯卡颁奖晚会上的尴尬。
大概这就是阿美利加女孩都会有的,想和朋友的哥哥约会的情结。
等有机会,和她私下聊一次,就可以把这一段插曲翻篇了。罗纳德心想,不过戴安真的变化很大呀。之前在54俱乐部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胖妞,怎么现在一下子好像长成一个大美女了。
阿美利加的白人女孩,发育的速度本来就很快速,几个月不见就会像发面团一样成长起来。比如波姬小丝,上次在以色列沙漠见到她的时候,就有点发胖了。
“嗨嗨”,怎么又想到波姬了?罗纳德把思绪收回。
“今天还有一个邀约,有家汽车厂,向邀请你去拍摄他们最新款汽车的广告。”理查德在旁边,开口对罗纳德说道。
“我记得我的广告经纪合约,没有签在caa吧?”
“没办法,他们是瑞典的汽车制造商,所以通过我们在伦敦的办事处,才找到你的联系方式的。”
“为什么他们会找到我来拍广告?”
“听说是你的口香糖广告,在瑞典播放,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才多放查找到你的名字的。”
“为什么口香糖会和汽车有关系?”
“他们觉得你拍的干净利落,很合适他们的品牌的汽车的品质吧。”
“到底是什么牌子?”
“萨博(saab)”理查德回应到。
“没听说过。”
“anyway,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让他们来和你谈谈,不过这次要算成我的业务。”理查德还是只有自己一个客户,算是经纪人当中最为自己着想的了。
“没问题。”罗纳德拍了拍理查德的肩膀。
“安静了,请保持安静”助理导演又开始用麦克风大声地要求所有人安静,下一条拍摄即将开始。
罗纳德闭上了嘴,看着舞台上的拍摄情况。几台摄影机分头对准自己设计中的景别,导演一声令下,乐队又开始了前奏。
“嗷嗷……”观众又开始了欢呼,戴安又带着万众的期待,跑上了舞台。
“躺在你的床上,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
你汗流浃背,甚至不热。
但你的大脑已经得到了信息
它正在发送它出去
到你的每根神经和每块肌肉”
这首开场曲“nowherefast”的歌词很有意思,讲述的是一个少女和一个有些若有若无的情愫的倾慕对象之间的故事。
燥热的夏日午后,虽然温度不高,但是人的感觉却像正在高温下暴晒,荷尔蒙踢进了所有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驱动着人体疯狂出汗。
两人不知道有什么梦想可以实现,有什么事情要做,但是少男少女的激情,又促使着他们要做些什么。
于是两人坐进了男孩父亲的汽车,用力踩下油门。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城里游荡,好像要去什么地方,但其实,他们只是想要逃离自己那无趣的过去,为自己的人生寻找一定的意义。
“godspeed
godspeed
godspeed
speedusaway”
戴安的假唱,到了副歌的高潮部分。离得远远的,罗纳德还能感受到戴安那一股想要发泄出来的怒气,充满了全部的身体,好像化作了光线辐射,朝四面八方的观众辐射过去,把热度传递给他们。
“戴安在演技上果然是个小天才”,罗纳德离着很远,还能感受到这种热力辐射,那些在前排的观众,已经不用助理的指挥,真的开始癫狂起来。
“哦噢,我开始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一个叫艾伦·安的摇滚女歌星了。”理查德在罗纳德耳边说道,观众的呼喊声太大,说话根本听不清楚。
“godspeed,godspeed……”
戴安在反复的重复着这句歌词,罗纳德知道这是一种非常老式的表达方法,意思是祝你一路顺风。罗纳德只有听凯伦姨妈偶尔说过几次。
“godspeed,
speedusaway(让我们快点离开)”
戴安开始在舞台上摇头晃脑的舞蹈起来,摇臂摄像机对准她,开始拍摄特写镜头。
“godspeed”罗纳德也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祝戴安在她的演艺道路上一路顺风。
“砰!”礼堂后面的门被人推开,威廉·达福扮演的大反派,上身不穿衬衣,只套了一件皮夹克,和几个手下走了进来。
“cut!”导演沃尔特·希尔叫停,这次他很满意,几个方向的摄影机都拍摄到了很好的画面。
沃尔特希尔看着摄影指导,希望他给出摇臂上摄影机画面成功的答案。
“戴安的脸部,被那个话筒挡了大半,我们得重来一次。”摄影知道摇摇头,剧组里已经没人知道经典歌舞片应该怎么拍了,大家都是边摸索边拍。
“哎……”所有人发出一声叹息,又得重来一次。
罗纳德去到休息室和戴安告别,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啊?”戴安很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是我,罗纳德。”
“哦”,戴安让助理开门,她正在补妆,用一根吸管在补充水分。大灯和气温,让她全副武装地在台上表演对口型,也是非常辛苦。
“我来告别的,我的演技确实不够,导演换了一个演员上。我得先走了。”
“没事,你走吧。代我问凯伦姨妈好,还有唐娜,她放假有空来洛杉矶玩。”
“我会的”,罗纳德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难道直接问戴安对自己是不是有爱慕?
既然戴安已经过了这个阶段,还是不要挑破为好……吧?
“那我,先走了?”罗纳德问道。
“好的”,戴安朝罗纳德挥挥手,“那就,godspeed?”
“耶,谢谢。”罗纳德转身要走。
“我在这里还会拍很长时间的戏,你还会来探班吗?”戴安突然又问。
“当然,唐娜来的话,我会和她一起来看你的。”
戴安让化妆师先停一下,然后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罗纳德。
罗纳德把戴安抱在怀里,乔治·阿玛尼的演出服,把戴安身材上的优点显露的淋漓尽致。
罗纳德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戴安……的脸颊。
戴安也亲了一下罗纳德的脸颊。
“再见,我还等着看你的新电影呢。”
第六十九章 萨博战斗机
萨博(saab)是北欧国家瑞典的一家汽车品牌。这家公司最早的时候是瑞典的防务供应商,给瑞典空军制造战斗机的厂商。
一九六九年,萨博的汽车部门和瑞典的另一家汽车制造商,斯堪的纳维亚汽车公司合并,成立了萨博汽车。一九七八年,靠着新款的萨博900这一畅销车型,顺利成为欧洲排名前几的汽车制造商。
这个北欧国家的里的人,以守时,重视承诺,喜欢简单设计闻名。罗纳德在caa的办公室里,见到了萨博的两位市场经理就是这样。说话带一点北欧口音,事先计划好所有要和罗纳德面谈的要点。
“罗纳德·李先生,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我们想找你来为我们拍摄saab900新款车型的广告?”两位经理里男性的那一位开门见山的说道。
“说实话,我是有点奇怪,我没想到我的名字,已经被在遥远的瑞典的朋友所知道,这让我深感荣耀。。”
“其实,你是被我们在美国的经销商推荐的人选。他给我们寄来了你之前拍摄过的口香糖广告。”那位男经理起身把一个文件夹从公文包里拿出来,平摊在桌子上。
“哦,是的。”罗纳德看到一幅打印出来图像,上面正是伊丽莎白·苏,穿着体操服从高低杠上跳下来的那一刻。
“就是这个广告,让我们对你产生了兴趣。我们不喜欢那些纽约麦迪逊街的广告公司的创意,他们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做的太过复杂了。”
罗纳德抬抬眉毛,没说什么。
那位女经理见她的同事老是硬邦邦地在说道理,连忙结过话头:
“罗纳德,我们到阿美利加的第一天,就在电影院看了你的新作‘彗星之夜’,这让我们增添了很多的信心,那部电影里的你把女主角雷吉娜骑摩托,开车的镜头,拍摄的充满诗意,又非常又力量感。我们就是需要这种风格,你一定可以为我们拍摄出一个非常好的电视广告。”
“你是说雷吉娜上路,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疾驰的镜头吗?那确实是罗纳德的创见,非常有震撼的美感。”理查德见萨博的人说出了他们请罗纳德拍摄的原因,连忙开始吹捧。
女经理很喜欢雷吉娜开车的镜头,点头表示同意。
罗纳德拍了拍理查德,让他先不要把话说的太满。
“请问你们想要拍摄一种什么样的汽车广告呢?我只知道你们不喜欢阿美利加式的广告方法,你们心里有什么想法吗?”罗纳德问道。
“我们的想法非常简单,这次的新车型是萨博900turbo,采用新式的涡轮增压发动机,我们想展现这种力量感,我们想用萨博集团的另一款主打产品,来衬托这款新车的澎湃的动力。”
“恕我孤陋寡闻,请问萨博集团的另一款产品是什么?”
两位萨博的经理,相视一笑,拿出了另一张图像。
“是我们萨博防务的萨博37雷神喷气式战斗机(saab37viggen)。”
罗纳德接过图像,上面是一家很漂亮的战斗机,机头驾驶舱两侧的进气口,三角型的尾翼。特别有意思的是,在驾驶舱的两侧进气口的上方,还有一对更小的翅膀。
“这是鸭翼,是瑞典空军萨博战斗机的独家标志。”那位男性经理热情地向罗纳德介绍,“有了这对小翅膀,雷神战斗机可以更快的爬升,更快的冲到超音速,还可以向阿美利加海军的飞机那样,在短距离跑道上快速起降。”
“把萨博的汽车,和喷气式战斗机作对比?”罗纳德心中一愣,这怎么对比?战斗机的时速快到摄影机都很难捕捉,而且在天空飞没有参照物看不出引擎的力量。汽车则可以从各种角度反映他的马力强大。
“那你们有什么想法?想从什么角度来对比两者呢?”
“这就是你需要考虑的了,罗纳德。我们对你很有信心,一定可以看到满意的方案的。”
“看来他们很看好你。”送走两位萨博的经理,理查德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罗纳德说到。
罗纳德则已经开始拿着他们带来的资料研究起来。
“哦?何以见得?”
“他们放着伦敦和纽约的这么多广告公司不着,最后找到你来实现创意,这不是对你最大的肯定吗?而且他们还答应,只要签订合约,就送你一辆带涡轮增压和燃油喷射功能的最新款萨博900turbo。”
“不好弄啊”,罗纳德拿着几张萨博新车型的照片,递给理查德。你看,汽车停在地面上,可以有很多方法拍摄出他的强劲马力。但是喷气式战斗机怎么表现?”
罗纳德把一张萨博37的照片拿在手里,从左向右快速的滑过,“呜……”就这么飞过去了,摄像机最多拍一秒不到的镜头。
“这就是你应该考虑的了,罗纳德。”理查德也模仿了刚才经理的说法。
“所以这钱不好挣。”罗纳德想了想,“你得给我找找,好莱坞以前有没有拍摄过电影,或者军方的记录片。然后找找,那里可以看到真的喷气式战斗机飞行。”
“包在我身上。”理查德很高兴,这是他第一次给罗纳德找来了业务。
第二天下午,理查德就抱着一大堆录像带到了罗纳德的公寓里。
“这里两部是最近拍摄的喷气式战斗机相关的影片,这里是空军和海军的一些纪录片,这是比较古老的一些螺旋桨战斗机的战斗画面。”
理查德把录像带分成三堆,“我想也许你都可以参考一下。”
“所以表现喷气式战斗机的电影就这两部是吗?”罗纳德皱了皱眉头。看来喷气式战斗机不好拍,不像老式的螺旋桨飞机的空战,好莱坞都拍滥了。
“没错,一部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自导自演的‘火狐’,整部电影花了两千一百万美元,两千万都用在了空战的特效上。”
“哦?”罗纳德先拿了火狐,放进录像机。
电视里出现了各种伊斯特伍德耍帅的镜头,然后是他坐进了一架怪异的战斗机,这架战斗机是苏维尔联盟生产的,只能用俄语启动,他开着飞机,在空中狗斗前来拦截的俄国飞行员。
“只有这一点吗?”罗纳德看到的是“火狐”的预告片,几分钟的镜头里,只有很少的两段喷气式战斗机狗斗的镜头。
“是的,票房不佳,所以华纳兄弟不打算出录像带。”
然后是那部“最后的倒计时”。罗纳德切换了一下。
这盘录像带也是只有几分钟的预告片,而且更加夸张,故事说的是“尼米兹”核动力航母,在一九八一年的一次例行任务中,通过一個虫洞,穿越到了一九四一年,珍珠港事件的前一天。
一共五千名海军士兵,和很多架喷气式战斗机,也跟着航母一起穿越了过来。
长官发现这是一个在珍珠港痛打东瀛人的好机会,就命令装备了最新式雷达的战斗机升空,用空空导弹击落了东瀛人的零式战斗机。
很快,预告片也放完了。罗纳德发现这电影的明星还挺多,有马丁·辛,和柯克·道格拉斯等人。
“我感觉这好像是实拍的啊?”罗纳德看到预告片里,有一些喷气式战斗机在航母上起飞,和降落的镜头。这些镜头的调色,明显和电影的其他部分有明显的不同。用的不是一个批次,甚至不是一个品牌型号的胶卷。
“是的,我问过马丁的经纪人,他说这部份镜头,是海军提供的,原来是海军拍摄的新闻纪录片。”
“嗯,有意思。”
罗纳德手拿遥控器,不停地在飞机起降航母的镜头间,前进和后退。然后再倒带看一遍。
“这里还有一些,你需要看看吗?”理查德拿起其他的录像带问到。
“不用,我觉得这些镜头,已经能给我足够的启发了。”罗纳德喃喃地说道。
他按下暂停键,然后拿起画板和铅笔,开始对照着电视上的镜头,画起素描来了。
“所以,这就是我想的,拍摄的分镜效果。”又过了一天,罗纳德再次见到了萨博公司的两位经理。
他把自己画好的铅笔素描的分镜画稿,递给了对方。
然后拿起笔,在另一幅摊开的,更大一些的素描上,给他们解释自己的构思。
“我理解了你们的想法,我想是个绝妙的创意,把喷气式飞机的涡轮喷气发动机,和萨博汽车上的涡轮增压发动机加以对比。
你们想要对比表现的是两款引擎的强劲动力,这样就可以给消费者一个强烈的印象,造飞机的来造汽车,必然动力非常好。”
两位经理微微点头,罗纳德这个总结可以说切中要害。
“但是喷气式发动机的拍摄难点,在于他太快了。我看了所有能找到的喷气式战斗机的影像画面,除非在旁边另外一架飞机上,布置摄像机,我们很难捕捉到超过一秒钟的战斗机镜头。
所以……我把这个对比的地点,从空中,转移到了地上。”
“地上?”那位女经理问道。
“对”,罗纳德指了指画稿上的一张,“我把萨博900turbo汽车,拉到了萨博37雷神战斗机的机场跑道上。这样两者都在地上,我们可以很容易的慢慢表现两者的快速的强劲。
你想,一辆汽车能和喷气式战斗机在跑道上同场竞技,而它们,又都属于萨博!”
“旺得福!”两位经理很满意罗纳德对创意的实现方法,“我们这就给总部汇报你的设计,如果总部也满意的话,我们会邀请你到瑞典萨博总部和瑞典空军去现场考察拍摄地点。”
第七十章 斯德哥尔摩
“阴阳魔界”,维克·莫罗的遗作上映,首周末斩获六百万美元票房。
维克·莫罗的前妻和两个女儿,对约翰·兰迪斯参加首映不予评论。
洛杉矶检察官表示电影导演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将依法以二级谋杀,和过失杀人罪起诉兰迪斯。
报纸上的都是相关这部出了人命事故的电影的报道。
罗纳德的朋友,詹妮弗·杰森·李父亲的遗作,“阴阳魔界大电影”,终于还是在全国上映了。顶着刑事案件的导演约翰·兰迪斯,还出席了电影的首映礼。
兰迪斯可能是出于无奈,被迫在明知现场记者会问出很多不好回答的问题的情况下,还出席首映,为的就是给自己的电影造势。
刑事案件的辩护需要花费很多钱聘请名律师。之后的民事赔偿案件,还需要准备天价的赔偿金。。兰迪斯硬着头皮,希望阴阳魔界能够大卖,这样才能有人请他拍电影,挣钱还债,避免破产的命运。
第一个周末,一千二百余家影院,收获了六百六十万票房,差强人意的数字,可能让兰迪斯失望了。
而“彗星之夜”,还是硬顶在票房榜的第十二位,每周还在给大西洋收进一百万美元左右的票房。
往上几个名次,是比自己的电影还要钉子户的“闪电舞”,这部电影,本周又回到了票房前十以内,钉在了第九位,票房累计已经破了五千一百万。
票房回升的原因,是“闪电舞”也摊上官司了。
电影原故事创作者汤姆·赫德利,在把剧本卖给派拉蒙之前,给电影的原型人物,加拿大多伦多的女焊工/脱衣舞娘莫琳·马尔德两千三百美元的改编买断费用。
现在电影北美票房已经过了五千万,观众一直很捧场,看样子还能在继续放映十几周的时间。故事原型莫琳·马尔德,在律师的鼓动下,起诉了派拉蒙,希望能够得到多一些改编费用。
当时看起来像一部烂片一样的“闪电舞”,现在已经是本年最卖座的摇钱树之一了。
派拉蒙手里有非常有力的证据来驳斥原告着主张。
莫琳·马尔德卖出改编权的合同订的非常严密,而签订合同的时候,莫琳·马尔德也有律师在场,他们的胜算非常大。
但是老奸巨猾的总裁艾斯纳,还是放任对方起诉,示意自己的律师示弱,让媒体大幅度报道这个诉讼,居然收到了奇效,票房再次回暖。
罗纳德放下报纸,电影已经从阿美利加人们的生活中最主要的那個娱乐王座上下来了好多年了。现在的电影,必须非常依赖营销的帮助,才能说服一批批原来不去电影院的观众,为了你的电影走进电影院。
“请给我一杯咖啡。”罗纳德对空姐说道。
商务舱的服务让人满意,萨博公司出钱,罗纳德乘坐美联航的飞机,飞到了纽约,飞机在这里暂留,马上要飞去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阿兰达机场。
“第一次出国?”罗纳德问隔壁的理查德。
“耶,谢谢你帮我升级了舱位。”理查德按照道理只能坐后面的经济舱,罗纳德给他升了舱位,否则长途飞行到了瑞典,理查德精神不佳,可不能帮自己处理日常琐事了。
“小事情”,罗纳德戴上眼罩,开始进入梦乡。
飞机到了斯德哥尔摩的阿兰达机场,两人在四号航站楼的到达大厅,等到了上次来美洽谈的那位女士。
“这里,罗纳德。”她殷勤地接过罗纳德的小包,坐上了贵宾乘坐的萨博9000豪华车,一行人去了是斯德哥尔摩大酒店入住。
北欧的夏天,白天非常长,有十六个小时以上。大酒店就在市中心,是很有气派的陈年古迹,萨博方面给罗纳德定了一个临着斯德哥尔摩市中心北溪的房间,打开窗户就是北溪上的两座大桥,各种老式建筑映入眼帘。
“你先休息,等你倒过时差,我们再去空军基地看萨博的战斗机和场地堪景。”萨博的营销女经理安排的非常周到。
“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罗纳德有个很好的优点,在飞机上能够睡的很香,不管噪音和颠簸,往往上飞机就闭眼,再一睁眼已经到了。
“这样啊?那好,我去联系基地。”女经理对罗纳德的敬业,当然是求之不得。
让理查德留在酒店补觉,罗纳德坐车穿过斯德哥尔摩古城,来到北郊的巴尔卡比机场。
这里是斯德哥尔摩最早的一个机场,一直被空军使用,直到十年前才开放给民用航空,但是在机场的另一边,还是保持了瑞典空军的训练基地。
车子经过几处警卫,罗纳德拿到了一个通行证,挂在脖子上,汽车开进了空军基地。
罗纳德下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硕大无比的机库。机库的门上,写着很大的saab几个字母。
这里就是停放萨博37雷神喷气式战斗机(saab37viggen)的地方。
“viggen是瑞典语霹雳的意思,他在北欧神话里,是雷神托尔用他的战锤,打出的霹雳。”女经理向罗纳德介绍到。
“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上天训练呢?”
女经理找来同来的萨博公司的高级经理,他向空军和萨博公司的人员求证以后,半小时以后,就有一次例行的训练。
机库的铁门被缓缓的打开一条缝,一位全副武装的瑞典空军飞行员,戴着墨镜,脖子上缠着白色的围巾,向他们点头问好,走进了机库。他通过一个钢制扶梯,小心的爬上了座舱。
罗纳德被特许站在机库旁边,观看战斗机出库的样子。
随着机库的门越开越大,阳光从大门那里照了进来,正好打在了战斗机的座舱上。
一缕阳光透过座舱的玻璃,照射在飞行员的面罩上。
罗纳德心中一动,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场景设计。连忙用在场的人都看不懂的速记符号,勾勒出心中的场景。
战斗机飞行员把座舱盖盖上,一些地勤拉开了飞机的挡块,飞机慢慢前进。战斗机前面的空速管,像一根针一样的首先戳出了机库的大门。
巨大的机器泛着灰色的光芒,让罗纳德对这个现代化的杀人兵器,产生了巨大的敬畏。看着机腹下面的挂架,显然可以装上导弹攻击地方目标。
现代战争,已经进化到按一个按钮,就可以击落敌机。而不是过去老电影里那样用机炮互相狗斗了。
战斗机开出机库的时候,速度非常慢。但是这种非常慢的前进,却给罗纳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台杀戮机器,在一飞冲天之前,也是蜇伏在地面上,像乌龟一样缓缓前进。
飞机慢慢到移动到了跑道上。罗纳德和萨博的经理一起,来到了跑道的旁边,看起飞。
单个的涡轮喷气发动机,在飞机的尾部的喷口被打开。一团橘红色的火焰,从发动机的喷口中喷出来。
今天飞行员要执行的是短距起降的训练。之间火焰突然加大,喷出的长度也突然加长。飞行员拉起刹车,飞机的机头顿时往前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向前挪去。
发动机的噪音陡然放大了好几倍,巨大的轰鸣声传来,罗纳德发现自己的耳膜都开始受到压迫,说话要用很大的声音,才能勉强听到。
女经理拿来了两个耳罩,给了罗纳德一个。
戴上以后,顿时噪音被消减了很多。罗纳德不再说话,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开始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一些感受。
“轰……”的一声,战斗机突然好像被人推了一把,开始急剧地加速。短距起飞的科目,让在近距离观看的罗纳德看得惊心动魄。
飞机先是抬头,然后前起落架缓缓抬起,就这么保持着抬头的姿势,过了一秒,战斗机又是一个挣扎,彻底摆脱了引力的束缚,缓慢的升空。
然后飞行员又是猛拉机头,做了一个机动,飞速地向高空飞去,很快消失不见。
罗纳德感到了一阵声波的余韵传来,发动机的回声,和被喷口吹起的热空气,好像被外围的围墙反弹了回来。
这种前面非常缓慢的移动,到位,准备的样子,和起飞后急速的一飞冲天,给了罗纳德非常强烈的对比感。
“我……有……意”罗纳德对着萨博的经理说道。
“你说什么?”经理摘下耳罩,问他道。
罗纳德也急忙摘下耳罩,“我说,我有一个新的主意。我知道怎么来表现萨博的澎湃动力了。”
“是什么?”
“我觉得,普通人能够感受到喷气式战斗机的最有力量的时刻,不是在天上发射导弹。而是起飞或者降落的那个瞬间。这样我可以平行的表现萨博战斗机和萨博汽车的澎湃动力,然后让他们在跑道上交汇。”
罗纳德比划了一下,给女经理说道。
“听上去很不错”,女经理觉得罗纳德的新主意,好像更加让人心动。
两人走回了机库,准备上车回酒店。
“那个机库里是什么?”罗纳德看着不远处的另一个机库,和这里还有铁丝网隔开。
“那是保密项目”女经理笑着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第七十一章 漫不经心的大师
罗纳德的拍摄计划,很快被萨博汽车的高层通过,他们表示非常满意,特地多拨了一些拍摄费用,让罗纳德从伦敦找一位灯光专家,以求实现他构想中的最佳效果。
申请下来使用巴尔卡比机场的机库,仓库和跑道拍摄,罗纳德就搬到了机场,在机库里面开始指导技术人员搭景。
从伦敦赶来的灯光专家叫大卫·沃特金,他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典型不列颠人。长着一只大鼻子,一头乱发。
沃特金刚刚作为摄影师,结束了在加拿大拍摄的一部电影。这次来斯德哥尔摩的主要原因,是想来旅游,赚点外块买自己喜欢的古典音乐唱片,顺便帮着相熟的“好莱坞来的年轻导演”,解决一些小问题。
罗纳德把自己在斯德哥尔摩市区的酒店套房让给了沃特金,搬到了机场附近的小酒店,这让沃特金很高兴,在有几百年历史的下城游玩了一整天,拍了不少照片。。然后才来到机库帮着解决布光问题。
“沃特金先生,我想要一个聚光灯的效果,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雷神战斗机上。就像舞台上打给主角的那束聚光灯一样。”罗纳德是按照戴安在“怒火街头”的那种布光思路,来设计广告的场景的。
沃特金频频点头,然后歪着头看了看战斗机的所在位置。把手掌伸出来比划了两下。
“我的机位会安排在这里,我想要一个……”罗纳德接着站到了机库门口的位置,然后讲述自己需要的镜头。
“不不不……”大卫·沃特金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把场景按照你的要求照亮,但是不要告诉我你怎么拍,怎么拍是你的事情。”
“啊?”罗纳德两道眉毛微耸,这個摄影指导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摄影机放在哪个机位,怎么安排布光呢?当时自己在“无尽的爱”现场,就见过这个老头,但并没有和他做过什么交流,只知道他的水平很高。
“你拍摄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用在这里,我的经验,只要布光弄好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情景下,你都不需要我了。随便你的摄影机摆在那里,随便你摆几台摄影机都行。”
“好吧”,罗纳德觉得还是相信尼西塔从洛杉矶打来的长途电话里说的,大卫·沃特金是他的预算里能找到的最棒的摄影指导,如果不是因为在斯德哥尔摩,而且工作量不大,是绝无可能请到这位为“无尽的爱”当摄影指导的大师的。
“聚光灯非常简单”,大卫·沃特金找来瑞典本地的技术人员,三下两下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好灯光。一盏色温偏暖的小灯给战斗机的驾驶舱玻璃打上高光,然后顶棚上的支架上放了一盏冷调的聚光灯,在不列颠摄影师惯常的烟雾中,有了一种神秘迷离的效果。
罗纳德退到了他准备放置摄影机的位置,一片烟雾迷蒙中,雷神战斗机好像一把战锤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飞行员的唤醒。
“啪”,大卫·沃特金示意让盯上的聚光灯熄灭,只留下一盏小灯的现场,战斗机又变得更加神秘幽静。
“啪”,聚光灯又打开,这下大约三分之二的机体,像胜利女神那样出场亮相,而她的双翼还在阴影当中,给人无限遐想。
“非常好,把摄影机放在这里。”罗纳德指挥摄影小组开始布置,而扮演飞行员的演员,也穿好了飞行服,戴上墨镜,来给罗纳德过目。
“好了,我去旁边的仓库接着布光,你有什么事情,就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再让人来叫我”,大卫·沃特金说着走出了机库。
罗纳德对沃特金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并不以为意,厉害的高人总是有各种癖好的,这个布光确实非常好,让自己的意图得到了完整的实现。
“action!”
等各方准备好,罗纳德叫了开拍。
用升格镜头(慢镜头)拍摄的摄影机,发出比平常更吵的马达声,还好这个广告不需要同期收音,不妨碍拍摄。
“刷!”顶上聚光灯的光线好像找到了自己的通路,就像一桶牛奶浇到黄油面包上一样,铺满了雷神战斗机。
一个飞行员打扮的人,从机翼出的黑暗中,迈出了坚实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到了登机梯的附近,爬进了驾驶舱。
“cut!”
不光是罗纳德,在场的所有技术人员,和萨博公司的那位市场经理,都拼命地鼓掌。这个镜头的充满了金属机械的美感,如果战斗机部门需要去推销战机的话,放这一段的效果肯定不错。
又拍摄了几个机库里面的镜头,罗纳德把摄影机换到了机库外面,正对着门口。
这次是换了真的飞行员上机,然后慢慢地把雷神战斗机开出机库。
“action!”
罗纳德用无线电对讲机发出指令,机库里面的助理重复了开拍的指令,然后工作人员按动电钮,机库的两扇大门向两边缓缓打开。
雷神战斗机就像一只巨大的铁鸟,静静地停在那里。飞行员把机舱盖缓缓关上。棚外的光线慢慢照了进去,机身也慢慢被点亮。
“刷”,一个黄色的灯光突然亮起,照亮了黑暗中的战斗机轮胎,飞行员启动了引擎,飞机开始慢慢地滑出机库。
接下来,罗纳德又移师机库大门的旁边。战斗机飞行员让飞机慢慢的滑出机库,空速管刺破了机库和外面广阔天地的界限,然后是机头的锥体,最后是驾驶舱。驾驶员一面转弯,一面把机舱盖缓缓的关上,一缕灯光发出的黄色光线,在机舱盖上留下一道高光。
“cut!”
大队人马完成了机库这边战斗机的拍摄,然后赶往旁边的一个小仓库,拍摄萨博900turbo汽车的镜头。
大卫·沃特金已经在仓库里安排好了布光。只见他拿着一个四方形的透明盒子,对罗纳德说道,“门口的镜头我已经想好了,你让他们把这个挂到后面的架子上去。”
罗纳德看向摄影组的苦力,他们接过了这个四方盒子,小心翼翼地把他挂在后方的高处,然后接通电源。
一个柔和的灯光,从盒子里照射出来。里面一共又14x14个矩阵的小灯光,一共一百九十六盏灯,把地面照得很亮。
全黑的仓库里,被照得很通透。
罗纳德心生惊异,一般来说夜景的拍摄,布光比白天要麻烦的多。因为要把灯光藏在看不见地方,而人工光源的衰减很厉害,演员多走几米,光照就完全不同,必须重新布光。
但是这个大卫·沃特金的神奇盒子,让各处的光照很均匀,肉眼看不出什么区别。罗纳德拿着测光表在地上走来走去,惊奇地发现各处的读数几乎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谷稁
“全靠温迪(wendy)灯”,大卫·沃特金笑笑,“这是我的专利发明,夜景也可以用一盏灯解决问题。你先拍,我去那边布置车子的场景。”
“哦噢,好神奇。”罗纳德觉得今天真是开眼了,不列颠的电影技术,确实有独到的地方。
道具把仓库里布景的两扇门上,放上了乳白色的saab四个字母。那位穿着飞行员制服的男演员,从斜后方走来,写了saab字幕的大门缓缓打开。
“cut!”
然后是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他也重复了飞行员的动作,两人行走的路线,角度,和最后在大门前站住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拍完这场戏。罗纳德又赶到了拍摄萨博900的地方。
大卫·沃特金还是提前完成了布光,在那里等着他,“汽车的面积小很很多,所以我只给你弄了一盏上面的聚光灯,就不放特别的高光灯了。”
罗纳德看着沃特金演示聚光灯开关的效果,和战斗机的两盏灯弄出来的效果很相似。大概沃特金的原则,就是如果没有必要,那就不要加灯,一盏灯搞定才是最好的。
“好,各部门准备。”罗纳德让大家开始准备拍摄,这个镜头和刚才战斗机的画面也几乎一样,一个穿着风衣的驾驶员,带着墨镜,缓步走向汽车,打开车门。
“cut!”
摄影师掐断了开关以后,用升格镜头拍摄的摄影机,用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才慢慢停下来。
“呼……嗤”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淡淡的呼噜声。
“大卫,大卫”罗纳德轻轻地摇了两下在角落打盹的大卫·沃特金。
“额……你拍好了?”大卫醒来后连忙问道。
“是的,你怎么睡着了?”
“拍电影很无趣的,不睡觉怎么办?这是唯一能够让你不会在拍摄现场越来越困的事情。你在现场不困吗?”
“额……但是对电影有热情的话,在现场是不会精力不足的吧?”
“热情,我还要在努力一下,我对拍电影根本没什么热情。还是听古典音乐适合我。”
“好吧,我们最后还有一个镜头,你来帮我看看。”罗纳德打了个响指,“给沃特金先生来杯咖啡?你要什么样的?”
“不加糖,不加奶。”
大卫·沃特金端着咖啡,晃晃悠悠地跟在罗纳德后面,来到了机场的跑道上。
“我要拍摄一个镜头,让观众看到萨博战斗机,从萨博汽车的头顶起飞的镜头。”
“那你需要一个低机位,和一个长焦镜头。”大卫·沃特金不假思索地说道。
“就交给你了,我去协调机场和飞行员。我们大概只有一次拍摄机会。”罗纳德对沃特金点点头,然后走去和萨博的经理商量起飞的细节。
过了很久,萨博终于确认了起飞的时间,大卫·沃特金带领这摄影组,在跑道的尽头,搭起了一个摄影机云台,阿莱的摄影机上,装上了一个特大号的长焦远摄镜头。
“安全方面没有问题,你觉得画面能把雷神战斗机拍出想要的效果吗?”
“当然,你来看看。”大卫·沃特金起身,让罗纳德自己通过取景框确认。
之间镜头里的远方,停着一辆萨博900turbo新型车。车的上方留出了尽量多的空间,容纳起飞的雷神战斗机。
下午的阳光,照得地面的热空气上升,让长焦镜头里面出现了空气扭曲的现象,汽车被热空气形成的透镜,成像上有点变形,好像海市蜃楼一般,罗纳德看着镜头都觉得浑身燥热。
“要得就是这个效果。”罗纳德拿出对讲机,“各部门注意,正式拍!”
摄影机镜头中,萨博900turbo开始从地平线上慢慢地冒了出来,现场越来越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突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机头,一家萨博雷神战斗机,从汽车的后方冒了出来。
长焦镜头恰到好处的形变,让在跑道镜头拍摄的人,看到战斗机好像就在汽车的后面。
一声巨响,飞行员开动了引擎加力,雷神战斗机开始升空。摄影机里战斗机的两个轮子,好像就在萨博汽车的车顶上一点,轻擦过汽车,拉了起来。
“cut!”罗纳德拿出电喇叭,开始大喊,喊了好几声,大家才听见指令。
“我听说你在好莱坞是拍剥削片的,不过今天你的几个镜头设计都充满了美感,好像是拍作者电影,充满艺术能量呀。”大卫·沃特金在大家鼓掌庆祝拍摄完成以后,轻轻地问罗纳德。
“这是广告嘛,不讲故事,只讲美感。我也是最近去看了一部只讲究美感而不讲究故事的电影,才想出来这种拍法。观众有时候确实不需要故事,只需要一个感觉。他们的想象力会自动把我要表达的东西补充完整的。”
“非常好,以后有机会的话,拍这种电影的时候,可以找我的经纪人。”
“怎么?你看好我的导演前景?”罗纳德沾沾自喜。
“不,不讲故事的电影,一般都是很烂的大制作,他们给钱特别爽快。”
第七十二章 世界上没有东西能与之媲美
“你为什么不给这段广告配上古典音乐呢?我感觉道你拍摄的画面,有一种巴洛克音乐的美感。嗯,我推荐阿尔比诺尼的‘g小调柔板’,非常配。”
大卫·沃特金在斯德哥尔摩又和他的伴侣呆了几天,游览玩城市以后,来到了罗纳德工作的后期工作室里,看他的剪辑。
“你能帮我找一份g小调柔板来吗?”罗纳德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胶片剪辑,现在再给广告加配乐和旁白。
很快,工作人员找来了一份阿尔比诺尼的“g小调柔板”,罗纳德一放,非常哀伤的曲调,从耳机里放了出来。
罗纳德一阵恶寒,这个音乐让人感觉非常的忧伤,也许做殡葬业的广告配乐会好一点。大卫·沃特金号称自己古典音乐的欣赏水平第一,电影拍摄技术第二,看来人都对自己的某些方面有不切实际的估量。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贴合?”
“额……还行,不过我们还是坚持原计划吧,萨博方面希望这是一个非常强有力的广告,我需要来一点节奏强烈的。”罗纳德让录音师切回了原来的音轨。。
“当当当当……当……当当”一阵强劲的钢琴音乐传来,配合上用升格镜头拍下的慢动作,罗纳德开始仔细调整每格画面的剪辑。
这首主题曲,是特地找的一位作曲家为广告特地写的。旋律有一种回环往复,层层递进的节奏。而罗纳德不停地在萨博900汽车,和萨博雷神战斗机之间切换,做平行剪辑,交代战斗机和汽车的美感和强劲动力,尽量让画面靠近音乐的节奏。
这是罗纳德想到的新的处理方法,一分多钟的广告,根本来不及叙述一段完整的小故事,只有让画面跟随音乐起舞,才能让观众的注意力被紧紧地吸引住,对下一个镜头会发生什么事情,充满期待。
这种方法,是罗纳德在拍摄音乐电视的时候学会的,由于mv有歌词,画面上歌手的嘴型,必须贴合音轨里的歌词。罗纳德发现用这种方法处理的画面,会在短时间内紧紧抓住注意力。
两位驾驶员,都在写着saab字样的库房门口站定。
“当当当当……”
库房的门慢慢的向两边拉开,然后罗纳德把画面切到了战斗机和汽车的前脸上,门外的光线从缝隙中照射进来,擦亮了萨博的标志。
又是一阵主题旋律。
飞机和汽车都用慢动作缓缓开出库房,然后开始转弯。
接下来,罗纳德又把素材剪辑到了跑道上。由于观众的想象力可以填补画面中间的缺失,观众看到这段蒙太奇,就可以自己脑补出来战斗机和汽车,转弯后开到跑道上,进行同场竞技。
“从七百五十万英磅,到大约七千五百英磅……”
一个不列颠口音的人的旁白开始切入。
战斗机引擎打开了加力,火焰喷射出来,地表的空气被加热,一阵模糊让战斗机渐渐隐去。画面又切到汽车车头,强力的大灯突然开启,照亮了观众的眼睛。
一种萨博公司的两样拳头产品的共性——强劲的动力,就这样在观众的心里打下了烙印。
“世界上没有东西能与之媲美(nothingonearthorgesclose)”,旁白恰到好处的又插了进来,战斗机从地平线上出现,擦着萨博汽车的车顶起飞。
……
“喔哦……”样片剪好以后,瑞典萨博公司的诸位经理们,看得非常激动,有几個年轻人甚至鼓起掌来。这在这个性格比较内向的民族里,这样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感并不常见。
最后那个战斗机飞跃汽车,起飞后飞跃过摄像机镜头的镜头,让来审查广告的萨博战斗机部门的经理也很高兴,他过来握着罗纳德手激动地说,“这个瑞典美人,是不是很够劲?”
最后甚至提议把这一段放在萨博飞机制造部门的宣传片里。
萨博公司上下,全体一致通过了罗纳德剪辑的一分半钟,和四十秒的两个版本广告。长出了一口气的罗纳德被送回到了斯德哥尔摩大酒店。
罗纳德和理查德两人一起享用起了美酒和美食。罗纳德对腌制的鲱鱼敬谢不敏,而是吃起了肉丸和一种叫“fika”小豆蔻卷面包。然后是蓝莓鲜果,和蓝莓酿制的水果酒。
“你的机票已经买好,明天一早去伦敦。那边的安排也像上次一样,我们caa伦敦办公室的同事会送你去松林片场。”理查德拿出了机票,和同事的联系方式,递给罗纳德。
罗纳德接过机票,明天他就飞去伦敦,探班海伦。
“我的同事,明天会去申请一张通行证,接到你以后,你就不用再办手续,可以直接进松林片场了。”
“谢谢。”罗纳德心情愉快。海伦经过紧张的几个月的拍摄,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
伦敦郊外松林片场里,最大的那个超级摄影棚,今天正好是海伦·斯雷特扮演的女超人,和莫琳·蒂菲扮演的同学露西·莱恩在拍摄学校的戏份。
她俩在学校成了好友,经常一起活动。而费·唐娜薇扮演的女巫塞琳娜,则发现了高中生琳达·李,就是她寻找的氪星来客。
离预订的开机时间已经只有十分钟了,电影的头牌影星费·唐娜薇还没有到。就算她现在就来,还要排练和走位,没有半个小时别想开始拍摄。
海伦和莫琳·蒂菲两人,只好回到化妆室里边等边聊天。
“唐娜薇最近总是这样,经常迟到,把上午的戏拖到下午。”海伦经过慢慢的拍摄,逐渐爱上了女超人这个角色,头牌配角的不职业的行为,让她有点烦闷。
费·唐娜薇不光迟到,她的注意力也开始涣散,很多时候对戏,自己精心练习的台词,对方总是不给反应,让刚开始入行演电影的海伦生怕影响到自己的表现。
“别管她了,你就当对这个木偶演戏不就行了。”莫琳·蒂菲这位罗纳德的老相识,当年在“名扬四海”里扮演女主角的演员,倒是和海伦相处的不错,戏里戏外都成了朋友。
她的年龄比海伦大很多,也有很多经验,这种时候都是她来开解海伦。
“费·唐娜薇的问题很大,我听说导演有想法换人,但是短时间找不到同样量级的女演员接手,才让她继续的。”
“我从没有想过,一个拿剧组最高薪水的演员,会变得这样的不职业。”海伦开始抱怨。
“她也不想的”莫琳·蒂菲点醒海伦这个幼稚的想法,“她现在深陷违禁药物,无法自拔了。”
“啊?”海伦瞪大了蓝色的眼睛,“我真是迟钝,她尽然?”
摄影棚里搭好的教室内景里,导演施瓦克坐在椅子上,双眼聚焦在无限远处,旁人看过去好像没有焦点似的。
“你再去催催费的助理,看她什么时候能把自己收拾好。”导演看了看表,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唐娜薇那边还没有消息。
今天的戏,唐娜薇扮演的女巫塞琳娜,会第一次和女超人正面接触,所以没法先拍海伦的戏份。
“唉唉……”唐娜薇的房间里,她正在痛哭流涕,丈夫特里·奥尼尔今天没有来酒店,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难受。
“费?你感觉怎么样?”助理正开门进来,试探着问她。
“特里?特里你来了?你不是特里,特里在哪?把他给我找来!”费·唐娜薇见不是自己第二任丈夫,用沙哑的嗓音嚎叫着扑了上来,抓住助理的衣服就开始哀求。
“啊……”助理吓了一跳,赶紧跳出了唐娜薇的抓挠,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在摄影棚听到了唐娜薇助理的耳语,导演施瓦克无奈地宣布今天的拍摄取消。
“哎,又取消了,我看再这样下去,导演可能会删掉女巫的戏份了。”莫琳·蒂菲在休息室听到了消息,哀叹一声,拍摄很可能要超期,自己被陷在伦敦,也不知道经纪人能否给自己找来更多的邀约。
“嗯……”海伦有点想不明白,费·唐娜薇拿了剧组所有演员的最高薪水,这样不职业的行为传出去以后,以后可就有了不好的名声,再接好角色的可能性就少了。
两位朋友趁着停拍,去镇上购物,然后吃一顿。反正女超人的形象要求肌肉和身材,不用节食。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海伦参加演艺专高准备做演员以后,体重最健康的一段时间。
正要回酒店换衣服的海伦,突然发现摄影棚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罗尼?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在洛杉矶忙那个电影剧本呢?”喜出望外的海伦,穿着绿色夹克灰色裙子的校服,就高兴的冲了上去。
罗纳德一把把海伦抱起,“我想你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与你媲美。”
第七十三章 小时候的你
“不列颠议会选举。玛格丽特夫人领导的保守党取得了自一九四五年年的工党胜利以来最具决定性的选举胜利,获得了三百九十七个个席位的多数,领先反对党工党和自由联盟一百四十四席……”
特意调大的电视机声音,盖过了酒店房间里的其他声响。海伦的脸上,和脖子上一片粉红,急促的呼吸到达了顶点,最后她精疲力竭的躺在了床上。
罗纳德递过一杯水,然后调小了电视机音量。松林片场的酒店墙壁隔音不好,再这样吵下去,隔壁住着的莫琳·蒂菲就要抗议了。
“谢谢”,海伦接过水喝了下去,她把头微微抬起,靠在了枕头上,用力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是不是胖了好多?”
“没有吧?我觉得正好。”罗纳德也上手捏了捏。
“我觉得我太胖了,拍完女超人,我得努力减肥了。”
“不用吧,你还签了两部续集的合约呢。。”罗纳德安慰到。海伦确实比以前胖了很多,阿美利加的白人女孩,普遍在二十岁之前有一个快速发胖期。
而且她为了演女超人,还高强度的健身了四个月。体重已经到了一百二十磅,罗纳德抱起来都能感受到比以前重多了。
“噢,罗尼。你真的不诚实,超人第三部的票房失利,我都知道了。”
海伦·斯雷特板起脸,推开罗纳德,往另一边转过去侧睡。
“那么糟糕吗?我以为就算超人系列被观众厌烦,但是不妨碍他们看女超人吧?”
“嗯,但是拍摄真的很糟糕,费·唐娜薇经常迟到,不在状态。克里斯托弗·里夫又拒绝客串,我们只好在女超人的寝室里贴一张他的海报。”
海伦转身回了过来,“我没有在其他剧组呆过,但是这個剧组给我的感觉不太好,很多人都想早点逃离剧组。”
“别担心”,罗纳德不说话,轻轻地抚摸着海伦的胳膊,让她心情平静下来。
“你好像从来就不怎么胖”,海伦又发现了新的盲点,“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额……其实我不太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了,你知道,那场车祸……”
“是吗?我想象不出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我小时候就一直很瘦,像个假小子,天天和哥哥一起在院子里疯跑。”
“你?假小子?”罗纳德不太信,看了看海伦染成金色的长发,圆润的手腕,白皙的皮肤,还有一双蓝色的双眼皮大眼睛,非常有女人味。
“你不知道吧?我十岁以前,都留着男孩子的短发,很野性的。”
“为什么?你的父母要让你留短发?要是我们以后有你这样漂亮的女儿,我肯定把她打扮的很美丽啊。”
“嗯,那时候我父母还没有离婚,他们不让我和我哥哥哭,也不让我们发怒,不让不高兴,反正这种情绪都不许出现在家里。”
罗纳德惊异于杰拉德教育小孩子的方法,自己的凯伦姨妈,倒是非常放任唐娜的,有什么不开心就哭,开心就笑,特别是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
“不知道,他们觉得只有开心才是好的吧。爱哭这种女孩子做的事情,就被禁止,他们不让我在家里哭,可能这样我才变得比较假小子。”
“那你发怒怎么办?”罗纳德觉得和海伦的交往中,她都是非常优雅的,好像真的没有怎么发怒过。
“我有我的办法。”海伦一笑。
“什么办法?打沙袋吗?”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笨蛋。”海伦又开心起来。
“好像你父母离婚对你的影响很大。”罗纳德见海伦心情转好,问了她一句。
“是啊,他们在我小时候……八九岁以前的感情非常好,非常爱彼此。但是我上中学以后,杰拉德就逐渐忙碌起来,我只记得他因为转播了尼克松的听证会,所以一下子得到了重视,很少有时间回家了。
再之后就是争吵,争吵,最后是离婚。我还想方设法让他们再在一起,不过他们见面就吵……“
罗纳德把海伦搂的更紧。
“我对婚姻不报期望,反正相爱的人在一起长久了也会互相讨厌,分开。”
“我们当然不会这样。”罗纳德亲了一下海伦的嘴唇。
原来海伦一直对亲密关系有所逃避,怪不得自己和她两地分离的时候,海伦到也不怎么黏人,也不会有很强的控制欲。
“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上次才说了那番话?”罗纳德终于想到了上次来伦敦探班,海伦对他说出的那一段话,如果有爱上了其他人,一定要诚实地告诉她云云。
海伦点点头。
“当然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甜心。我一心想着你。”罗纳德接着摩挲着海伦的手臂。
“那就好”,海伦也靠近一些。
“那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额……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额……我是说不列颠没有什么好吃的。”
海伦转过头看了看罗纳德,“你是不是嫉妒了?嗯……罗尼?”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每周送花过来,剧组里还有谁不知道吗?”
两人相视一笑,罗纳德低头吻向海伦。
一个长长的吻,海伦有些呼吸急促,她抬手挡住罗纳德,表示自己想和罗纳德享受一下两人互相依偎的感觉,只聊聊天。
“那你对你小时候,就没什么记忆吗?”
“只有一些片段,还有一些照片。”罗纳德回答到,“对了,还有这块手表,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罗纳德把手腕抬起,给海伦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一块大大的表盘,上面的数字都很大,还有夜光。皮质表带已经很久了,金属表盘上有不少划痕。
“咦,你这好像是飞行员的手表。”海伦叫了出来,“你父亲是飞行员吗?”
“没有啊,他就是是个海军陆战队的退役士兵,和我姨夫是一个部队的,分别娶了我母亲和她的妹妹,也就是凯伦姨妈。”
“看上去这块手表好像很有历史,你还是换一块日常戴吧。这块表说不定有什么来历。”
“你说的也是。”
“哎,我还是太胖了。”海伦又开担忧自己的身材,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和腰部。
“没关系吧,我觉得你这个身材最健康。而且你的演技不错,不会有人注意到身材的。”罗纳德也摸了摸,安慰她说。
“你懂什么演技嘛?”海伦在伦敦,配戏的都是彼得·奥图尔,费·唐娜薇,米娅·法罗这样有名的演技派,对罗纳德拍的那种剥削片的演技也就越来越看不上了。
“怎么最近老有人说我不懂演技。”罗纳德心想。
……
和海伦相聚了一天,费·唐娜薇终于等来了丈夫特里,她的精神状态终于得到了控制,拍摄恢复了正常速度。
罗纳德也告别了海伦,飞回了洛杉矶。
“罗纳德!”
到了洛杉矶机场到达处,罗纳德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接自己,是自己在纽约的经纪人艾迪。
“艾迪”,罗纳德很高兴地拥抱了他,“你怎么在洛杉矶?”
“我来看看我的客户。我记得你的广告合约是签在我这里的。”艾迪板着脸说道。
罗纳德心知自己拍摄萨博广告的事情,被艾迪知道了,于是拉着他到了咖啡厅。
“这份广告业务是理查德个人找来的,而且是一家外国厂商……”
艾迪哈哈一笑,“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罗纳德。恰恰相反,知道你又开始拍摄广告业务,我很高兴,这次来给你找了个业务,你可不能拒绝。”
“哦?是哪家找我拍广告?”罗纳德问道。
“还是你的老伙计,汉堡王。”
“艾迪,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这可不行。我听说了,演汉堡王广告的那个小女孩,萨拉·米歇尔·盖拉,都被麦当劳起诉了,终身不得进入麦当劳用餐,我忙起来可就指着麦当劳的汉堡了。”
罗纳德半开玩笑的说道,一开始他在洛杉矶奋斗的时候,可是靠着麦当劳优惠券和巨无霸汉堡活下来的。
“那不可能,我不会给你介绍带来争议的业务的。汉堡王早就达成了目的,他们不需要在去碰瓷麦当劳了。这次是一个新的广告创意,其实汉堡王也只出了一半的广告费?”
“那怎么会?”
“是百事可乐和汉堡王合作,联合拍摄的广告。”
第七十四章 浪漫相遇和最终牵手
百事可乐和汉堡王,终于决定联手合作。以后汉堡王里的饮料都会选用百事可乐旗下的产品。
两个市场份额第二大的品牌联手,对各自领域内的老大发起挑战。
大企业的这种战略合作,必须要在电视上广而告之一下,这样才能让各位市场经理们的kpi好看,在年终考评的时候作出成绩。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广告,对两者的销量有什么作用,不过罗纳德还是因为拍摄的汉堡王广告,被两家公司看中,邀请他来拍摄这一部“订婚”广告。
因为是两家合作,投放的费用也由两家分摊,这样罗纳德只能给代表汉堡王的演员提意见,而代表百事的演员,对方自有打算。
“你打算请那位女演员出镜?”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罗纳德的老朋友马奎尔也负责这个广告的一半制作。。
“莉·汤普森好一些。”因为是临时项目,罗纳德想找之前合作过的演员,莉·汤普森的演技更加自然流动,而且伊丽莎白·苏已经去卫斯理学院读大学了。
“莉·汤普森已经不接这种广告业务了”,当过她经纪人的艾迪说道,“她如今在电影圈的前景很不错。大白鲨3d马上要上映,又接到了和汤姆·克鲁斯合演主角的‘步步登天’,不会再给快餐和碳酸饮料做广告了。”
“那……要不联系一下伊丽莎白·苏”,罗纳德还是喜欢和熟手合作,演过好几版汉堡王广告的苏,临时抓来也不用再磨合。
伊丽莎白·苏一口答应了出演新版广告,她正好要挣钱,应付大学里的各种社交花费。能够演出这种广告,不但能赚钱,还能成为学校里的社交名人。
“所以我们到底是应该是浪漫相遇,还是最终牵手?”创意总监马奎尔还是一身男性西服,对着百事可乐的广告服务商的男性总监,咄咄逼人的问到。
“虽然我们两家客户,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但是我还是倾向于浪漫相遇,这毕竟是针对青少年市场的广告。”
“我不同意,你也说了,两家公司都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观众里的消费者不少,他们听到两家之前合作过的品牌,还要浪漫相遇会笑出声的。”
罗纳德在旁边看着杂志,不理两位总监的争吵。两家跨国企业的创意总监,在这种合作项目里,都想争夺主导地位罢了。
他们的分歧很简单,这个广告是用拟人化的方法拍的,穿着百事可乐制服的男青年,和穿着汉堡王制服的女青年,分别代表品牌形象,来一段浪漫的爱情,代表了两家大企业的战略合作。
那么到底应该拍两人的浪漫相遇(meetcutes),还是最终牵手呢(togetherast)?
这是两個浪漫喜剧里的名词,浪漫相遇指的是男女主人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必须把他们安排在一个或者有趣,或者尴尬的会面场景,让两人对视一眼就发现了对方的某种特质和自己有共鸣。
而最终牵手,则是浪漫喜剧的最后结尾,男女主人公或者结婚,或者同居,或者最终交往。也就是阿美利加观众最喜欢的“他们之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你怎么看,罗纳德?”马奎尔和对方争论的没有结果,问了罗纳德一声。那位百事可乐聘请的创意总监也看了过来。
“要不你们都折衷一下,变成公开向朋友承认关系好了。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只是欠缺一个战略协议,这次的广告,主要就是昭告天下,两人最终在一起了不是吗?”
两位总监交流了一下意见,同意了罗纳德的想法。
几天后,伊丽莎白·苏来到了洛杉矶的摄影棚,穿好汉堡王的制服,戴好帽子以后,她见到了罗纳德。
“嗨,丽莎。卫斯理学院的大学生活怎么样?”罗纳德见到她很高兴。
“我已经转学去哈佛了。”
“噢耶?恭喜你。我是应该说恭喜吗?”罗纳德听到小姑娘去了全美最好的三所大学之一,心中有点惊讶,看来她真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
“我接受你的恭喜。虽然卫斯理学院和哈佛之间有转学的协议,但是也是需要申请和多轮面试的。而且,我的广告拍摄经历在我申请的时候加了不少分。谢谢你,罗纳德。”
“你应得的,百事那边的演员来了吗?叫安德鲁的”,罗纳德很忙,转头问向助理。
“来了,来了”一个高个的美式帅哥来到了片场,头发略长,长得有些娃娃脸。正是百事可乐的广告演员安德鲁·麦卡锡。
他和一般意义上的美式帅哥有点不同,看上去并不是运动健将,或者社交狂人,而是有些书呆子气,但是一身的气质,很明显是富家子,在大学预科学校培养出来的学院风。
“你好,罗纳德。罗伯·劳经常向我说起你,他说你是一个很棒的导演。”安德鲁·麦卡锡主动向罗纳德伸出手。
“你好,安德鲁”,罗纳德和他握握手,“到时候就在这里走位。”
安德鲁·麦卡锡刚和罗纳德的老相识,在“世外顽童”里扮演二哥“苏打汽水”的罗伯·劳完成了另一部电影“高材生”的拍摄。
罗纳德听艾迪说过一些这部电影的事情,“高材生”是一部性喜剧。安德鲁·麦卡锡扮演的乔纳森,和罗伯·劳扮演的斯基普,是两个同寝室的大学生。
乔纳森一直被斯基普欺负,各种捉弄他。斯基普还让乔纳森去做各种出格的事情,才能加入大学最流行的兄弟会。他提出的条件,是让乔纳森泡一个美女,并且结束自己的处男生涯。
最后乔纳森到了酒吧,阴差阳错把斯基普的老妈泡了,并且和她来了一段忘年恋。谷桫
这种男性青少年的性喜剧本来也是剥削片的一种,但是这部电影的不同之处在于,“猎户座”投资了五百万,而且斯基普老妈,是由英国大美女杰奎琳·比赛特主演的。
比赛特演过“东方快车谋杀案”里那位性感美艳的安德烈公爵夫人,罗纳德潜意识里对和她演床戏的麦卡锡有些嫉妒。
摄影棚里的是为电影“母女情深”拍摄的一个搭景,正好符合罗纳德的要求。一件南方式的木制小房子,白色的墙外,是一个小小的台阶,通向正门。
忙碌的布光和走位过后,罗纳德开始盯着摄影机,全程看了最后一遍的排练。
“action!”罗纳德开始了第一次拍摄。
“我们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伊丽莎白·苏在木制台阶上和安德鲁·麦卡锡坐在一起,她说了一句话以后,充满爱意的看向麦卡锡。
“有进步啊”,罗纳德心中暗想,正式拍的时候,伊丽莎白表现出了很好的台词功底,和一种自然的情绪。比之前她拍摄汉堡王圣诞广告的时候,演技有明显的提升。
摄影机开始向着左边移动,然后慢慢靠近两位年青人。
“我们不能把这个秘密继续保持下去了。”
“啧,这台词说的,毫无情感。”罗纳德觉得伊丽莎白的表演完全压过了麦卡锡,要是差距过大的话,那在电视荧幕上看起来就不协调。
好在是电视广告,又是夜景,观众对演员的脸部表情不很深究。罗纳德没必要打断重来。
“所以现在应该让所有其他人都知道了。”安德鲁·麦卡锡对着镜头说了这句台词。
特写的表现还行,麦卡锡面对美丽的伊丽莎白,表现出了一丝羞涩,让罗纳德大为满意。他蹲在摄影机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的表演。
“汉堡王,已经转向了百事可乐。”伊丽莎白·苏终于说出了他们要昭告天下的“秘密”,说这句台词的时候,表情还表现出一种少女想把和帅哥恋爱的消息告诉所有朋友的表情。
“上了大学以后,演技真的进步很多啊。”罗纳德暗想。
“所以最后在一起?”伊丽莎白对麦卡锡说道。
安德鲁·麦卡锡停了一秒,毛糙地说道,“最后在一起。”
这下停顿表现的不错,也许是他在演技培训班学得,不过表情还是让人觉得非常尴尬,一点不像恋爱中的男女看到爱人的样子。
“咯咯”伊丽莎白被这个故作成熟的停顿逗笑了。
“cut!”罗纳德叫停拍摄,最后这个意外的即兴发挥,出人意料的不错。至少两人心中都没有预料到对方的反应,所以自己的反应也非常自然。
罗纳德又拍了几条,最后还是在剪辑室里选择了第一条。
“虽然麦卡锡的表演未必是几条里最好的,但是胜在感情充沛,反应自然。他的那个即兴发挥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伊丽莎白的反应也很即时。”
“好,你是导演。”马奎尔和百事的创意总监都点头同意。
加上了外面很多冰水的百事可乐杯子,和汉堡王汉堡模型旋转着碰到一起的超级特写镜头。最后再来一个汉堡王的主题曲结束。把全部样片剪辑好的罗纳德,拿出两盘复制好的母带,交给两位创意总监回去批准。
“汉堡王怎么用百事可乐了?”罗纳德问拖在后面的马奎尔。
“你不知道吗?百事对可口可乐发动了全面的攻防战。不光和汉堡王的战略合作,他们还要斥巨资请现在最红的流行乐手拍摄广告。”
“是谁?”
“mj啊?他的那个月球漫步太空步你看过了吗?在电视台放了以后,全国的少女都为他尖叫。”马奎尔难得地也露出了迷妹的笑容。
“百事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
“他们一直就是用的这种战略,同样的价格,百事的容量要比可口可乐多,在营销上也乐于花钱请大明星拍摄广告。所以他们才能拿到仅次于可口可乐的市场占有率。也许他们发现了可口可乐的弱点?”
马奎尔对罗纳德上了一堂极简的营销课。
“东西更便宜,广告更多,结果销量还不如可口可乐?”罗纳德心中也有了个极简的结论。
等回到公寓里,他拨通了会计师劳伦斯的电话,“喂,劳伦斯啊,你觉得可口可乐的股票怎么样?我最近的收入能不能加仓?”
第七十五章 剪剪剪
萨博赠送的900turbo新车,已经让经销商捎给了罗纳德。他开着这辆大红色的新车,去洛杉矶海滩边兜风。
“彗星之夜”还在继续稳定地上映,罗纳德觉得自己的分成会超过导演的薪酬了。所以他把导演的薪酬和拍摄广告都买了可口可乐的股票。
反正可乐全阿美利加人都要喝,相比百事,利润更高的可口可乐,应该是个投资的好目标……吧?
罗纳德自己没什么投资的知识,家人也都不知道怎么投资。问过高中发小道格拉斯,对方只是说了一句,至少不会赔本,每个季度还有分红发。
“不会赔本”这个承诺,让罗纳德很放心的买了。。以后生活费就不用给人改剧本挣了,平时的花销用股票分红就能活得不错。
“嗨,帅哥,你这辆是什么车?”海滩边上,穿着大红色比基尼的美女,把墨镜摘下,问坐在驾驶座上的罗纳德。红色的车身,车头有些跑车的样子,驾驶车子的又是個帅哥,让美女感了兴趣。
“萨博900,瑞典的好车。”
“嗤……”美女戴上墨镜,扬长而去。看上去挺有力量感的车子,怎么尾部是个五门掀背的休旅车,什么瑞典,瑞典也能生产好车吗?
“哎,等广告在电视台播出你们就知道了。”罗纳德把脑袋缩回车窗。启动了汽车慢慢巡游,“都是红色的车子,还是法拉利能够吸引人。”
对面开来一辆法拉利,和美女交谈两句,她就上了跑车的副驾驶座。
“滴滴……”罗纳德按了两下喇叭,在洛杉矶的海滩,还是冲浪板和跑车更吸引美女的眼光。
汽车来到了威尼斯海滩,罗纳德又看到了那个残疾的霹雳舞大师,绰号“手男(handyman)”的人。他还在离海滩不远的一处公共旱冰场里教人霹雳舞动作。
罗纳德觉得他非常神奇,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走路不方便的“手男”,跳起霹雳舞来,却比健全人强的多。
停好车的罗纳德,站在旱冰场的旁边,看着“手男”给爱好者做示范,他穿了一件带帽子的运动衣,扔掉了拐杖,然后艰难的走到了水磨石的场地中央。
“手男”把帽子戴上,保护住头发,一个倒立,两只手撑在头的两边保持平衡。等了一秒钟,他两手一旋,然后双腿就像一个直升机一样的开始旋转。
“哦噢……”罗纳德惊讶了,这是什么新动作吗?
“哦哦哦……”在旁边的人的鼓掌叫好声中,“手男”收了舞步,他又变成了那个残疾人,两条腿艰难地站在地上。
罗纳德赶紧上前,捡起两根不锈钢的拐杖,递给“手男”,然后搀扶住他,让他把手臂套进手杖上的钢圈固定好。
“谢谢。”,“手男”在生活中是个很腼腆的人,他对罗纳德道了谢,然后又一步步地走到了墙边,看着场地内那些模仿他动作的黑人和拉丁裔,眼光中充满的骄傲的光芒。
“我叫罗纳德,你一直在这里跳霹雳舞吗?”罗纳德想认识一下这位奇人。
“耶,我叫艾迪·罗德里格斯”,手男艰难地和他握了握手,“我很喜欢这个舞蹈,所以有空了就来。”
“好像现在跳舞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的,三月份的时候,上映了一部纪录片,叫‘狂野风格(wildstyle)’,专门讲述嘻哈风格音乐的,里面就有霹雳舞斗舞的镜头,所以来学这种舞蹈的人越来越多了……”
“艾迪,你能给我们再示范一遍吗?”几个拉丁裔小孩凑了过来。
“当然”,“手男”艾迪又过去给他们详细的介绍了一遍一些霹雳舞动作的要领。
这个腼腆的男人,平时很安静,但是被人请教的时候,就一反常态的说的很多。
看来他是真正喜欢霹雳舞,这里有很多人喜欢,就在这里表演,有人愿意学动作,他就教大家。
黑人和拉丁裔的孩子都很穷,出不起学费,“手男”看来都是免费的教这些喜欢舞蹈的年轻人。
罗纳德很喜欢这种纯粹的人,在威尼斯海滩和他消磨了半天,又转到caa的办公室去了。
“罗纳德,你来的正好,你的朋友米纳罕找你很久了。”理查德一看到他就给了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
“哦?”罗纳德接过一看是,米纳罕这个以色列人的办公室号码。
打过去一问,原来米纳罕已经拍完了电影“撒哈拉”在以色列沙漠的戏份,回来以后,邀他过去办公室一叙。
“嘎嘎嘎……”米纳罕一见到罗纳德走进办公室,就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他在以色列的时候,不知道是吃得太好,还是压力太大,整个人胖了一圈,肚子上的皮带已经快绷不住了。
“你来的正好,罗纳德,‘撒哈拉’所有的镜头都已经拍完了,我看我们要成功了,明年的奥斯卡一定有我们的份。”
罗纳德对米纳罕这种乐天派已经免疫,“是吗?你找我来是?”
“我听说了,你为汽车和汉堡都做过广告,两部电影也是自己剪的,你想不想得奥斯卡奖?你来看看我粗剪的片子,提些建议,我给你一个剪辑的署名,到时候你就能上台领奖了。”
“先看看吧。”罗纳德突然生出看看样片的想法,答应了下来。
“嘎嘎……”米纳罕把他领进了一间剪辑室,“把做好音画同步的胶片拿来。”
助理把胶片缠在了密密麻麻的导柱上,一按开关,监视器上出现了波姬小丝的特写镜头。
罗纳德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位阿美利加第一少女还是这样美丽。
“波姬已经回去纽约了,她马上就要去普林斯顿上学,我们拍摄打包的时间刚刚好。”米纳罕指着荧屏上的波姬说道,“我们要走运了,波姬大学前最后一部电影,她也会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有力竞争者。票房大卖,评论界叫好……哈哈哈,我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拿来”米纳罕抢过了助理手中的控制旋钮,开始向前播放起胶片。谷瑤
波姬小丝坐在一辆古董车的驾驶座上,像一个赛车手那样带着大大的防风镜,白色的围巾被扑面而来的风吹得哗哗作响。
“真是美的不可方物。”罗纳德暗地想道。大美女女扮男装起来,也是英姿飒爽的。
荧屏上的波姬,开出了起点,在土路赛道上疾驰,然后她把自己的防风镜一摘,把套在头上遮住秀发的皮帽一扔,然后用力一抓,把套在头上的假发往车后一扔,一头真实的暗金色长发,在沙漠的阳光下,泛出闪闪金光。
波姬左右甩甩头,用力揉了揉头发,迎面而来的风,把长发吹开,在镜头里越开越远。
“剪……剪……剪……”米纳罕像一头发情的公牛,开始对着剪辑助理嚎叫。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米纳罕前后摆动着旋钮,“都剪掉,这都是垃圾,垃圾,垃圾,这段保留。”
“嚯”,罗纳德惊呀地站了起来,“不是,米纳罕,你就这么剪辑电影的?”
“直觉,直觉才是剪辑最重要的,听我的不会错的。”米纳罕还在继续,“这里剪掉,这里切到近景。都记下来了吗?”
可怜的剪辑助理,不住地往笔记本上写下米纳罕写下的剪辑点。
“直觉可不是这样弄的吧。”罗纳德捂住了脸。
没有先看完全部的镜头,然后了解电影的节奏,再用直觉来反复确定观众思绪的剪辑点,就这样拼着第一次的感觉直接下剪刀?
“罗纳德,你看怎么样?”米纳罕已经快速确定了第一卷胶片的剪辑点,然后停下来问罗纳德。
“我想我们工作的方法完全不同,我还是不要随便提意见的好。”
“随便你,罗纳德。要不你先出去和约拉姆聊聊?他还有事和你聊,我再工作一会再去找你,我想请你为加农炮导演一部电影。”
“好,你先忙”,罗纳德点头出了剪辑室,找到米纳罕的堂弟约拉姆。
“罗纳德”,约拉姆的体型也胖了一点,“你的‘彗星之夜’票房非常好,大西洋那边和你结算了分成报酬了吗?”
“还没有,我的协议必须等下映以后,根据总票房来分成。我只拿到了导演报酬。”
“那可不行,罗纳德,这种事情要催催他们。”约拉姆说着,拿起电话向大西洋的发行部拨了过去。
“喂,我是加农炮的约拉姆,‘彗星之夜’的钱什么时候可以好?”
“什么?不不,别给我来这套,我们也是发行商……好,好,那就这样说定,你的信誉在我这里还在良好区间,不要让我失望。”
放下电话的约拉姆对罗纳德说道,“这种发行商你不催他,他是不会主动提起付账的。”
“哦”,罗纳德心想自己也要让经纪人去催催才好。
“这次我从比利时又融资了一笔钱,我和米纳罕商量好,想请你为加农炮拍摄一部电影,只要米纳罕对题材和故事梗概没有意见,我们就可以投拍。
当然,最好是使用我们公司的明星,这样我们可以去戛纳预售你的电影,增加一些投资。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只能做一部小投资的电影了。”
“你们的男明星是谁?”罗纳德没想到以色列兄弟搞得很大,居然已经有专属的男明星了。
“查克·布朗森,和查克·诺里斯。”约拉姆指着墙上的两张海报说道。
罗纳德抬头一看,两人的脸都很熟悉。查克·布朗森是“猛龙怪客2(deathwish2)”的主演,一撇小胡子的动作明星,曾经出演过“西部往事”里的神秘客。
另一位查克就更面熟了,他是布鲁斯·李的剧作“猛龙过江”里那场罗马斗兽场大战的反派。也是空手道黑带。
“所以你们还是拍剥削片?”罗纳德一看是这两位,心里有数了。查克·诺里斯在“猛龙过江”里没有表情,只有动作戏,说他是明星显然是太抬举他了。查克·布朗森也过气了,好多年没有什么轰动的电影。
“耶,剥削片,你是专家,艳情,动作,爆炸,青春,什么都行。你有什么主意吗?”
“这样啊,让我想想”,罗纳德想了一会,想到了刚才的“手男”。
“你看过一部纪录片‘狂野风格(wildstyle)’吗?现在那部纪录片里的舞蹈,也就是叫做霹雳舞的那种,非常流行啊。连最红的mj也在摩城纪念音乐会上跳,你看了电视转播吗?”
“霹雳舞”,约拉姆记下了舞蹈的名字,“我没有看过,等我去借拷贝或者录像带,晚上我和米纳罕看一遍,明天我们再讨论吧。”
第二天罗纳德又来到了加农炮,他直接进了剪辑室,见到了米纳罕。
“剪剪剪……这是垃圾,这是好的,这段保留,这段……这段中间那一段呢?快找出来,我拍的那段镜头非常好的,为什么没了?”
“昨天你说是垃圾,剪掉了,我再去回收箱里找出来。”助理满头大汗。
“昨天是昨天,今天他就不是垃圾……啊哈,罗纳德,你来了。”
米纳罕看到了罗纳德,“我昨晚和约拉姆看了那部纪录片和那个叫杰克逊的小朋友的舞蹈,我不得不说,你对流行趋势的解读有问题。
这种黑人和拉丁裔跳的舞蹈,是不可能在阿美利加的主流社会流行的。你没看到他们原来的灵魂音乐,都没有变为主流吗?还是白人的摇滚乐,才是符合白人主流审美的。”
“这样吗?那我最近就没什么灵感了,要不你有什么剧本,给我看看也行。”
“没问题,我现在就在好莱坞到处收集剧本,等有合适的,我们一定要合作一部。我来制片,你来导演,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就是我们的目标,嘎嘎嘎……”
第七十六章 奥维茨的野心
“这真是一个非常棒的派对,玛丽。我希望也是一个非常棒的生日。”
“哦,是我最后一个生日嘞。我都活旳腻味了。”
一个浑身上下黑袍,只有领口是白色的牧师打扮的人,扶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年妇人上了楼。
罗纳德在家看自己录制下来的电视剧,abc电视台正在放四集的迷你剧“荆棘鸟”。本来罗纳德很少看电视剧,看这部迷你剧是因为理查德·张伯伦是男主演,他之前在奥维茨主导的电视剧“将军”演主角,还获得了金球奖和艾米奖。
当然更加吸引罗纳德的是那位白发妇人,这是旧好莱坞最富盛名的女演员,也许是没有得过奥斯卡的女演员里演技最好的。或者从罗纳德的观点来看,她就是所有女演员里演技最好的。
芭芭拉·斯坦威克(barbarastanwyck),真正的千面女郎,可以演骗子,坏女人,受害者,幼稚的少女,专栏作家,无不惟妙惟肖。已经年逾古稀的她,这次还在电视荧幕上扮演一位澳大利亚的大庄园主。
两人走上楼梯,就要进入玛丽的卧房。
“亲我一下,然后再见吧,拉尔夫。”芭芭拉·斯坦威克扮演的玛丽,对理查德·张伯伦扮演的牧师拉尔夫说道。
“晚安,祝你生日愉快。”拉尔夫握住玛丽的手,低头亲了下去。
“不!吻我的嘴,拉尔夫,吻我,就像我们是一对恋人。”芭芭拉·斯坦威克的演技突然爆发,那种女人渴望男人拥吻自己的情绪表达,完全不像一位已经七十六岁的老人。
罗纳德吓了一跳,他没有看过小说原著,不知道牧师拉尔夫,是犯了淫戒,才被发配到澳大利亚的。
“可我是一个牧师!”拉尔夫面不改色的辩解道。
“你不是一个牧师,你只是一个胆小的,痿的男人!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
“不,你不爱我。我只是你回忆过去的一个幻影,看到我,你就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让我来告诉你年老是什么感觉,在这个愚蠢的皮囊之下,我还年轻!我还有感觉!我还想要!我还有梦想!”芭芭拉·斯坦威克的眼睛充满了对过去的不甘,“我还爱着你!”
罗纳德按下了遥控器的暂停按钮,倒回去再看一遍。这些老戏骨的表演,炉火纯青,感情的递进非常有节奏,又碰到了好对手。斯坦威克的这种高潮表演,可以说是看一次少一次啦。
再看一次的时候,罗纳德感觉到了,芭芭拉·斯坦威克的这段表演,不光是剧情,也何尝不是对自己过去的演艺事业的告别呢?经验的增加,智慧的增长,要不是容颜衰老,她现在才是刚刚到了演技的巅峰啊。
看了几次斯坦威克的表演,罗纳德把心得记下。老是被人说演技不行,自己还是要多看看这些好莱坞黄金时代历练过来的老演员的表演。反正自己不是真的要演,而是要激发出演员的表演。
“咦,这个女演员是谁?”录像带继续播放,若干年以后,拉尔夫牧师又勾引了玛姬,玛丽老太太弟弟的孙女。
这个女演员眼睛很大,气质脱俗,不像阿美利加女孩。心灵内在的野性和外在柔弱的外型,恰恰是一种很有趣的对比。不是真的澳大利亚的女孩吧?也只有那个蛮荒之地,才能培养出这种人物。
“雷切尔·沃德(rachelward)”,罗纳德记下了她的名字。
“你看了abc的迷你剧‘荆棘鸟’了吗?芭芭拉斯坦威克在里面演的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到了caa的办公室,他来和尼西塔聊自己下一部电影项目的事情。和尼西塔一段时间不见,先吹吹牛。罗纳德对着尼西塔和理查德两个经纪人大谈自己昨天的发现。
“那是奥维茨先生促成的项目。”尼西塔笑笑,“理查德·张伯伦就是奥维茨第一次打包电视项目‘将军’里的男主演。那是caa第一次尝试这种打包形式,不过我们马上就可以在电影上复制一次了。”
“哦,是哪部电影?”
“你跟莪来。”尼西塔把罗纳德带进了一件大会议室,“墙上的就是我们跟踪的好莱坞所有的项目,电影,电视剧,脱口秀,都在这里。”
罗纳德记得这块大木板,上面有所有大制作的进度,caa的经纪人们就在这里寻找,交换,跟踪各个机会。
最下面是最近几部上映的新片。
史泰龙导演,约翰屈伏塔主演的“龙飞凤舞”,首周末在一千六百多家影院开画,最后只拿到了一千二百万的票房。
“大白鲨3d”,一千三百家影院,就拿到了一千三百多万的票房。
看着这些电影的表现,罗纳德心中好笑,还不如自己的“彗星之夜”能打,要是大西洋能有大片的营销和发行能力,这些都会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因为没有电影能够扛起大旗,“彗星之夜”稍稍往上移了两位,到了第十二位,上面是“闪电舞”,继续当票房钉子户。
当然,这还不是最强的钉子户。
最强钉子户是迪士尼的彩色动画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几乎每过七八年,迪士尼都会把她重新上映,让没看过的年轻一代小孩子熟悉这位迪士尼公主。首周末已经斩获了六百多万票房。
作为一部一九三七年拍摄的彩色动画片,这个成绩着实吓人。
木板再往上,是明年要上映,现在已经完成,或者正在制作的电影。
“沙丘”终于开机了,在几次痛苦的修改剧本以后,大卫·林奇跑去墨西哥拍摄这部科幻大作。
上面是约翰·米利厄斯的“赤色黎明(reddawn)”,这部电影讲述的是阿美利加被苏维尔联盟联合古巴空降入侵,众多青少年化为民兵,打游击战熬到华国派兵来,和美军合兵一处,拯救阿美利加人民。
所有的好莱坞年轻演员,包括罗纳德合作过的那些,几乎全都去试镜了。“现代启示录”的编剧,约翰·米利厄斯亲自编剧导演的“赤色黎明”,被很多制片人看好。
再上面一栏,则是罗伯特·泽米基斯导演的新项目“绿宝石(romangthestone)”,他为了导演自己的“回到未来”,先选择了商业片证明自己。罗纳德看到了这一栏里写了迈克尔·道格拉斯。caa为他选择了这部电影。
在上面,则是“莫扎特传(amadeus)”,罗纳德看到这里的名字都没有caa的标志,表示这不是caa的签约客户。
导演米洛斯·福尔曼,是曾经的奥斯卡大满贯“飞跃疯人院”的导演。罗纳德意外的在女主演一栏上看到了梅格·蒂利的名字。她的老公金尼曼还是挺给力的。
“捷克斯洛伐克”,“莫扎特传”旁边注了一个标记,表明是去外国拍摄。很多东欧社会主义国家会吸引好莱坞电影去那里拍摄,来赚取外汇。正好米洛斯·福尔曼又是捷克裔。
最上面的是两部电影“比佛利山警探”,和罗纳德见过的“捉鬼敢死队”。
“就是这部捉鬼敢死队”,这又是奥维茨先生促成的打包项目,如果这部电影能够大卖,caa就会有更多的制片厂来找我们合作,你也会有更多的机会了,罗纳德”,尼西塔用手敲了敲木板上的电影名字。
“先生们,你们好”,罗恩·梅耶,caa的创始人之一,穿着夏威夷衬衫走了进来,“能把会议室让给我们吗?迈克尔马上要在这里见重要的客人。”
“当然”,罗纳德和尼西塔等人鱼贯而出。
“不知道奥维茨先生又见哪个大明星?”罗纳德想道。
理查德把办公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正在偷看。
一个很强壮的身影,在奥维茨亲自导引下,进了会议室。
“是史泰龙”,理查德·勒维特说道。
“史泰龙?他又有新片了?”罗纳德想到好哥们卡梅隆在写的“第一滴血2”的剧本。
在史泰龙后面又是一个长发男子,和史泰龙一路聊天。
“是约翰·g·艾维尔森!”
“艾维尔森?”,罗纳德心中有点狐疑,怎么他们又聊到一起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罗纳德看向尼西塔。
“这很正常,史泰龙导演的龙飞凤舞票房不佳,评论界恶评如潮。他对导演自己的下一部洛奇系列,‘洛奇iv’是否还由自己指导有了怀疑,所以找来第一部的洛奇的导演,艾维尔森商量。”
尼西塔和史泰龙都是意大利裔,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艾维尔森不是在导演我写的龙威小子吗?”罗纳德嘀咕了一下。
“所以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温特劳布先生了。”
第七十七章 选角卡壳
“亲爱的,我想和简坦白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爱你,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苏珊。”
“不,别这样。我不想破坏你旳家庭,杰里。我只要能和你时时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这样,这部‘龙威小子’,我会任命你为剧组现场协调员,我不在剧组的时候,你要把片场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
“我会的,这对我来说就像梦幻一样,我从没想到,会为一位充满智慧的男人工作,还是电影行业。”
杰里·温特劳布和秘书苏珊·艾金丝,两人从周末的度假地棕榈泉回到了洛杉矶。两人在办公室里甜言蜜语地把“龙威小子”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确定了下来。
“温特劳布先生,罗纳德·李和他的经纪人,早上会来拜访你。他们预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代替了苏珊秘书地位的,是原来的前台小姐。她敲敲门进来通报。
“到了的话请他们进来。”
过了一会,刚到办公室的罗纳德和尼西塔两人,被秘书迎了进来。
“嗨,罗纳德”,经过一个周末令人放松的休假,温特劳布的精神很好,他主动拥抱了罗纳德。
“亲爱的,找些咖啡来。”温特劳布回身让一头红发的苏珊·艾金丝去准备咖啡,然后亲了一下苏珊的嘴。
罗纳德注意到了这一切,他和温特劳布聊了会最近的影坛变化。苏珊从外间端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三杯咖啡。
“罗纳德,里克”,苏珊快速给两位客人端上了咖啡,然后是方糖和牛奶供他们自己调配。
“杰里”,到了第三杯,苏珊把这一杯加了一块方糖,用勺子搅了搅,递给了温特劳布。
“今天来,我是想和温特劳布先生问问项目的进展情况。我有几位年轻的演员朋友,还有一位朋友空手道和华国武术的专家,想知道是否有机会参与‘龙威小子’的项目制作。”
罗纳德用商量好的借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顺便探听一下对方的进度。
“这种事情,其实你只要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温特劳布对罗纳德对自己的尊重很满意,“我刚刚任命了苏珊作为剧组的现场协调员,这些事情,你下次和她直接联系。试镜和你朋友的工作,她会直接安排的。”
“谢谢你,温特劳布先生。谢谢你,艾金斯小姐。”罗纳德转头看向苏珊,一位长得普普通通的秘书。
“所以,剧组的选角进行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开拍。”罗纳德收回目光,继续探听消息。
“我们有点卡壳,在主角人选上。”温特劳布对罗纳德这个编剧也不讳言,“艾维尔森对宫城师傅有自己的想法,在我看来这个选角绝对不行。”
“哦,是谁?”罗纳德听说艾维尔森已经对宫城师傅有了选择,也想知道到底是谁。
“就是那个阿诺德”,温特劳布放下咖啡,“那个在情景喜剧里插科打诨的日裔演员,这种人怎么能来演空手道大师呢?”
“哪个阿诺德?”罗纳德不明所以,看向尼西塔,看到他也摇了摇头。
“就是日裔演员帕特·森田(patmorita),在情景喜剧‘欢乐时光(happydays)’里,演配角阿诺德的。”苏珊·艾金斯知道温特劳布说的是角色名而不是演员名,在旁边解释到。
见罗纳德还是没有把握住自己的想法,温特劳布干脆站起来,拿了一份录像带放进了录像机。
电视机里出现了一位矮个子的日裔演员,剃得光光的下巴,一撮小胡子,说话非常口齿伶俐,对着摄像机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莪叫帕特。帕特·森田。之前在情景喜剧‘欢乐时光’里扮演过阿诺德……”
“你觉得怎么样?他适合吗扮演宫城师傅吗?”
罗纳德想了想,“外型是没太大问题,符合剧本里貌不惊人的描述。不过他的台词,太过阿美利加了。宫城师傅是一个第一代移民,不可能有这样流畅的英语水平,也不符合角色性格,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演……”
“太对了,那就是问题。”温特劳布听到罗纳德支持自己的想法,非常高兴。
“他是演情景喜剧的,宫城师傅虽然幽默,但是并不是一个小丑啊?我不知道为什么艾维尔森这么坚持用他。但是只要我还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出演的。”
温特劳布谈兴起来了,和罗纳德说了不少剧组筹备的事情。艾维尔森把他拍摄“洛奇”的老搭档,摄影指导,助理导演,都找来了剧组。
几位和主角丹尼交手的反派“眼镜蛇”道场的演员也已经确定,都是明星的二代们。
其中最有名的,是已故的硬汉演员史蒂夫·麦奎因和第一位妻子的儿子,查德·麦奎因。
但是宫城师傅的难产,让两位主角丹尼,和主要反派阿丽的前男友强尼都没有确定。因为需要他们和宫城师傅一起试镜,确定是否有化学反应。
说实话罗纳德并不清楚为什么艾维尔森就看中得了帕特·森田。不过经验告诉他导演的观察一般比制片人靠谱,何况是拿过奥斯卡最佳导演的艾维尔森。也许他看到了什么自己没看到的,森田身上的特质呢?
但是这话不能和温特劳布直接说,罗纳德还记得艾维尔森自己说的,要说服制片人,必须把自己的想法,包装成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虽然艾维尔森自己处理的并不很好。
罗纳德和尼西塔在聊了一会以后起身告辞,温特劳布和艾维尔森有些选角上的矛盾,但是两人的关系还算融洽,没有闹到不能合作的地步。
对温特劳布这种犹太大亨,尼西塔认为最佳策略,是让他觉得你没有耍花招来骗他。或者干脆玩一个大点的花招,把他骗了以后,他还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和你合作才是正确的选择。所以这次,罗纳德没有提起自己取而代之的事情。
两人有点失望地回了caa办公室,这事还需从长计议,看选角上的僵持,以后或许还有转机。
“铃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传来,尼西塔抓起电话。
“嗯?嗯……好,他在洛杉矶,可以……”
放下电话的尼西塔,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罗纳德,“你什么时候和内德·塔宁成了忘年交好朋友了?”
“谁?内德·塔宁?”
罗纳德也吃了一惊,他记得这个在拍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时候,先是为难自己,然后又为了办公室政治,在斗争支持自己,最后投票的时候保持中立,不得不辞职的原环球副总裁。
“没有啊?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不管怎么样,他电话邀请你去参观他的新办公室,说要和你聊聊新片的事情,听听你的意见。”
“他有什么事情找我?”罗纳德莫名其妙,“是不是坏球出了什么人事变动?”
第二天,罗纳德和尼西塔应约来到了环球片场。
内德·塔宁从环球副总裁的位置上离职以后,开了自己的制片公司,他的办公室还在环球片场内部,一片平房。正是当年罗纳德拍摄“快节奏”的时候,那几间简陋的办公室。
内德·塔宁对罗纳德非常热情,带他逛了一圈。
罗纳德已经知道了塔宁突然对自己热情的缘由。昨天环球宣布了新任的负责电影部门的总裁,就是原来哥伦比亚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
虽然在和可口可乐帮的争斗中失败,被踢出了哥伦比亚电影。但是弗兰克·普莱斯的水平业内都清楚。他是唯一一位亲自阅读剧本,而且可以提出实际的意见的制片公司高层。
当年偷偷勾兑斯皮尔伯格,把“et外星人”从哥伦比亚投过来的西德尼·辛伯格,已经荣升母公司mca的ceo,他十分了解这位老对手。
哥伦比亚去年的利润,单是普莱斯弹下来的“et外星人”那百分之五的分成,已经超过了所有其他制片电影的总和。所以在普莱斯离职之后,马上把他挖到环球,担任负责电影业务的总裁。
普莱斯一上任,内德·塔宁马上要去搞好关系。因为他的制片公司,马上要拍摄的几部电影,发行合约都在环球手里。
在普莱斯那里,塔宁又听到了罗纳德·李的名字。他新的编剧作品,在哥伦比亚又立项了。虽然自己并不清楚谁能拍出卖座的电影,但是弗兰克·普莱斯清楚啊。
塔宁马上找来caa的电话,先和罗纳德混熟再说,就算两人暂时没有合作的机会,但是他是总裁普莱斯看好的年轻导演,接近他做点社交活动是没有坏处的。
“这里是我签约的第一位导演的办公室,他和你一样,也是编剧出身,原来在广告公司当创意文案。
我看中他的编剧才能,但是他没有独立导演过电影,我不敢放手让他直接导演那部他自己想导演的电影,所以让他用写的另一本更有商业潜力的剥削片练练手。”
塔宁把们一推,“约翰,你在吗?”
“请进”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罗纳德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看到一位胖胖的编剧,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他的办公室里,正在放着“威猛乐队(wham!)的热门歌曲”年轻人(youngguns)。
见塔宁走了进来,他连忙调小了音响的音量。
“约翰,我给你介绍,这是罗纳德,他也是一个年轻的天才。你一定看过他导演的电影……”
“你好,我是罗纳德,编剧和导演。”罗纳德上去和约翰握了握手。这个人看上去要比自己大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举止上,包括在办公室里大声放流行音乐,心态倒是和自己一样年轻。
“你好”,约翰扶了扶眼镜,“我是约翰·休斯。电影编剧,现在是第一次当导演。”
第七十八章 龙大雕
约翰·休斯(johnhughes)是芝加哥人,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李奥贝纳广告公司做文案,后来还还给“国家讽刺(nationampoon)”杂志写幽默文章。
这份兼职给了他转行电影业的机会,他在杂志上发表一片文章,被改编成了一九七八年旳大卖喜剧“国家讽刺之动物之家(nationampoon"sanimalhouse)”。
之后他的两部续集剧本,“国家讽刺之同学会”,和“国家讽刺之假期”,都取得成功,特别是最近刚刚上映的“假期”,票房势头非常猛。这让休斯被内德·塔宁看中,签下了导演合约。
这次的剧本叫做“十六支蜡烛”,是约翰·休斯的另一部剧本,被塔宁否决了以后,他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赶出来的。
讲述的是一个芝加哥郊区的中产家庭的女孩萨曼莎·贝克(samanthabaker),在十六岁生日的这一天,被家里所有人遗忘了。
父母和祖父母,都在忙着萨曼莎姐姐的婚礼,她也被自己暗恋对象,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富家子杰克·瑞恩忽视。
在男性好友泰德·法默(tedfarmer)的帮助下,萨曼莎最终在姐姐的婚礼后,和暗恋对象杰克·瑞恩相恋,瑞恩在家里为萨曼莎点燃了十六支蜡烛。
随便翻了下剧本,罗纳德对这个故事有了大概的印象。可能是和休斯的出身有关,这部剧本的故事也发生在芝加哥的郊区,富裕白人中产聚居的地方。
里面的角色全部是白人,只有一个亚洲高丽来的高中交换学生,名字也很离奇,叫做龙大雕(longdukdong)。
这种对亚洲人起的有些恶俗的名字,让罗纳德稍有不快,不过想到休斯是给低俗搞笑杂志“国家讽刺”撰稿的,也就了然了。
“农夫(farmer),和面包师(baker)?为什么最后不是他俩在一起呢?”罗纳德看到两个主角萨曼莎和泰德的姓氏,觉得是休斯故意为之的,但是两个异性好友最后没有在一起,萨曼莎还是和暗恋对象共同庆祝生日去了。
“我原来有这个想法……”约翰·休斯扶了一下眼镜。罗纳德是个行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设置的哏。萨曼莎和泰德,都是一般家庭出身,而杰克·瑞恩则是大富之家,父亲有劳斯莱斯。
“但是阿美利加观众,都喜欢美女配英雄不是吗?”内德·塔宁在旁边插嘴说道。
“也有道理。”罗纳德放下剧本,继续参观。
“罗纳德,其实这才是我想拍的剧本,不过塔宁先生希望我先拍这部商业片。”约翰·休斯见罗纳德也同意自己的观点,萨曼莎和泰德在一起,才是故事应该有的结局,于是拿出了另一本剧本请罗纳德观看。
“早餐俱乐部(thebreakfastclub)?”罗纳德翻看剧本扫了一眼梗概。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约翰·休斯又扶了一下大黑框眼镜,我很喜欢里面集中不同类型的高中青少年的想法,所以我把主角设置成了五个典型的高中人物。
运动员,公主,罪犯,聪明人,和深井冰。安排他们同一天留校察看,打破高中学生社交的藩篱,让他们互相了解彼此。”
“哦,天啊。约翰,你得先把这部电影拍好,如果卖座的话,那部早餐俱乐部,是很简单的事情,投资并不高。”内德·塔宁的脾气又上来了,过来把罗纳德拉到了一边。
“我请你来,主要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十六支蜡烛’里面的女主角,你觉得选哪一个好?”
两位女主角的试镜照片放在了桌子上,一个是罗纳德在电影银幕上见过的艾丽·西蒂(allysheedy),“战争游戏”的女主角。另一位则是一个红头发的女孩,看上去要更年轻一些。
“看来制片人内德·塔宁和导演约翰·休斯也起了争执”,罗纳德暗想。现在的大制片厂,制片人总是对剧本,选角之类的事情指指点点,彰显自己的能力和眼光。
不过他们倒是很少对摄像,录音这种技术性工种指手画脚。因为摄影师可以大度地说一句,“要不你来?”
而编剧和选角,则是任何一个看过电影的人,都可以出来说三道四一番的。
“为什么不选她呢?艾丽很漂亮,而且也经过了市场的检验。”塔宁喜欢艾丽·西蒂,就是战争游戏里的那位女主角。
而导演约翰·休斯喜欢的莫莉·林沃德,他用一种淡淡地口吻说道,“不,我就是看到了莫莉·林沃德的选角照,才为她写了这部剧本。”
“龙威小子”以后,罗纳德又看到了这种选角上的争议,他没有给出自己的偏好,而是问休斯是怎么想的。
“因为莫莉有一种特质,可以让观众和她共情。”
罗纳德举着两位女演员的相片,看了半天,“为什么不让她们都来试镜呢?这样我们可以直观的看到她们的演技和气质,选中了哪个,到时候再召回,和其他演员一起看看化学反应就好了。”
“就这么办。”塔宁对自己的眼光信心慢慢,同意了罗纳德的建议,“不过你到时候也要来。”
“对,你也要来,罗纳德。”约翰·休斯也在争取罗纳德。他看出罗纳德对塔宁有些影响力。也知道罗纳德导演的“快节奏”,深得青春片的要旨,一定会同意自己的判断,邀请他出席试镜,会给自己增加说服力。
第二天试镜的时候,罗纳德如约来到了环球的办公室。艾丽·西蒂和莫莉·林沃德两位女演员分别进来拍了一段试镜。
看了两人的表演,罗纳德确信约翰·休斯是对的。莫莉·林沃德确实是最佳人选,因为她本人就是一个青少年。
艾丽·西蒂是一九六二年出生,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她演萨曼莎这个角色的话,必须用“方法”融入角色。
而莫莉·林沃德,则是一九六八年生人,今年刚好十五岁。和剧中人萨曼莎正好同龄。
扮演青少年角色有一个非常困难的地方,那就是大多数人,成年以后,就会忘记他们在高中时候的做的那些傻事,有的那些很傻的想法,和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动地感情。
如果要重新体验这些情感和想法,那就必须像“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编剧卡梅伦·克罗那样,回去高中卧底一段时间。
往往二十岁的人,看前几年的日记的时候,会惊讶于自己想法的快速转变,有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日记里为什么这样写。
而一个三十岁的人,看自己二十岁时候的日记,会非常容易的记起自己当时的想法和心情。
这就是青少年角色的难点所在。而且一般来说,青少年演员正值叛逆期,非常难以调教。但是莫莉·林沃德是个有灵性的女孩,她有超出常人成熟的一面。
莫莉正在上高中,她对那些高中生活的方方面面,哪些事情让自己尴尬,哪些男孩让自己心动是非常了解的。
“我想已经很明了,艾丽·西蒂很好,但是莫莉·林沃德就是萨曼莎”,罗纳德把自己的想法,和内德·塔宁说了一下。
塔宁也频频点头,不知道是真的认同罗纳德的想法,还是因为有了一个台阶下,这样同意约翰·休斯的意见,比较体面。
“抱歉,我得去一下洗手间。”罗纳德起身走出了试镜室,留个塔宁和休斯单独聊天沟通的机会。
他走到了门外的走廊里,记忆里又涌出当时和汤姆·芒特斗智斗勇的一幕幕情景。自己一路走来,算是有些成绩了。
“请问,这里是‘十六支蜡烛’的试镜地点吗?”一个声音打断了罗纳德的回忆。
罗纳德抬头一看,是一个亚洲人的面孔,头发梳从中间分开,很有点好笑。
“是的,请问你是来面试?”
“对,我是来试镜龙大雕这个角色的,我叫格德·渡边,你可以叫我格德。”那位日裔演员伸出手来,和罗纳德握了握。
“你好,格德,他们现在还在面试女主角。你可能要等一等。”罗纳德听到这个渡边先生说话,发音,已经完全是一个阿美利加出生长大的样子了,便猜测他是第二代,甚至第三代移民。
“那好,我正好要准备一下。”
渡边拿出了一页纸,正是他来试镜的时候准备的内容。
“非常好的晚饭。开胃食物,放在有趣的圆形馅饼。”渡边开始用一种可笑的口音,开始说起了台词。
“咦?”罗纳德惊讶的听到,渡边的口音一变,从一个从小接受阿美利加教育的男孩,变成了那种高丽人说英语的木讷口音,说话也很慢,好像先用高丽语想好说什么,在一字一句的翻译成英语。
罗纳德大为惊奇,这个演技很不一般。
“你怎么做到的?这种口音和我见到的的高丽游客说的一模一样。”
“我和学校里高丽交换学生学得”,渡边已经完全切换到了高丽交换生龙大雕的口音上了。
“我喜欢你的表演,特别是你的口音。”稍后,试镜的约翰·休斯对格德·渡边的试镜表演非常满意,当场和他约定,让渡边空出档期。
“其实他是……”罗纳德觉得很有趣,渡边在整个试镜期间,都用那种高丽人磕磕巴巴的口音说话,约翰·休斯可能以为他就是个韩裔演员。
“谢谢,我会空出档期的。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休斯导演,也谢谢罗纳德……”
渡边一边用高丽口音和众人道谢,一边和罗纳德挤挤眼睛,请他不要把自己会说流利的阿美利加英语的事情说出去。
罗纳德会意,也挤了挤眼睛,表示不会和约翰·休斯拆穿他的计谋。
第七十九章 拒绝当备胎
内德·塔宁给了罗纳德一个工作机会。他建议罗纳德担任“十六支蜡烛”的制片人。
约翰·休斯是一个菜鸟,从未在片场里干过,之前两部大卖的电影,他也只是作为编剧参观过拍摄现场而已。对这样一个连好莱坞拍摄工法都不知道的新手,塔宁其实充满怀疑。
而罗纳德有丰富的经验,片场和后期的各个工种他都干过,如果能请他出任制片人,看着休斯,塔宁就像对自己的投资加了一个保险。
就算休斯在开拍以后,被证明不能担任导演,也马上有一個人选可以顺利接手导演工作。
这种以老带新(虽然休斯比罗纳德要大十岁左右)的安排,在独立制片和大制片厂的项目中都不罕见,但是罗纳德考虑过之后还是婉拒了。
他不干有两个理由。第一自己是个备胎,而且现在罗纳德对干制片人的兴趣不大,还是想做创作者。
第二这也对约翰·休斯不够尊重,这种不行就代替他的安排,是瞒着对方的。没有经验的导演看不出罗纳德是随时会接手他导演职位的安排。
这让罗纳德想到了他拍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时候,自己也被安排了这么一位随时可以接手的人选,这种感觉对导演来说,是很不舒服的。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第一次,就算要保证电影拍摄,也没有必要这样做事。。不如给他配个有经验的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我的第一部电影,就是靠两位很有水平的人才,才渡过了第一部处女作时候的困难。”
听罗纳德这么说,内德·塔宁也就不再继续花力气说服他。
不过他转身就去找了科波拉的“西洋镜制片”旗下的米歇尔·曼宁(michellemanning)接手制片人,她曾经担任过“世外顽童”,和“斗鱼”的现场主管。和罗纳德也算熟人。
塔宁找来这位女制片人,既有导演经验,也操作过拍摄现场,经验丰富。她来担任“十六支蜡烛”的制片人,备胎计划还在执行。
另一方面,“龙威小子”的项目,也出了一些问题。
艾维尔森对温特劳布屡次拒绝帕特·森田(patmorita)来扮演宫城师傅这个角色,已经不再试图迂回说服对方,而是直接给了一个最后通牒。
如果温特劳布不同意帕特·森田出演,他也会辞去导演职务,不再这个项目干下去了。
温特劳布没想到艾维尔森会这样硬顶,他原以为艾维尔森几年没有执导过好电影的情况下,会向自己屈伏。
犹太人做生意的习惯就是这样,实在开头地时候尽量提出一些无礼的要求,要是对方退缩,那么之后他们都会以这个尺度来尽量榨取对方的剩余价值。
如果你找到了合理的分寸,既反驳他们无礼的部分,也对市场上自己能开出的条件比较清楚,犹太人反而会觉得你是个行家,从而更加尊重你。
艾维尔森一开始的姿态放的颇低,但是到了这个选角上,又异常强硬,让温特劳布有些措手不及。
“苏珊,你怎么看?”温特劳布在办公室里找来助理和情人苏珊·艾金斯。他想找人聊聊,找一些灵感。到底应该让步,还是索性强硬地解雇对方,另找一个导演呢?
“嗯,我觉得艾维尔森导演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我本人不怎么喜欢他。”苏珊依偎在老板身旁,慢慢说道。
“哦,他昨天又找你调情了?”温特劳布心中大恨,天平向着一个方向倾斜了不少。
“是的,杰里。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我已经照你教的,对他表示过我对他这些行为的反感了。”
“没关系,我相信他不会再来烦你了。”温特劳布轻轻抚摸着苏珊的红色长发,自己对这个女孩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并不像那些玩玩就算的金发尤物那样。
“不,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原因解雇他,杰里。你要以项目的前景为重。”苏珊感觉到了温特劳布的决心,忙着劝阻。
“不是这样,我感觉艾维尔森已经有了其他的选择。就算我答应他的要求,他也未必全心全意地希望靠这部电影翻身了。”温特劳布向苏珊解释了做项目的一些要诀。
除了找一位前奥斯卡最佳导演来配合宣传营销,艾维尔森在得奖之后,一直没有再现自己的奇迹,拍出让人称赞或者票房大卖的电影,价格不贵,也不太能反驳自己的正确意见。
自己也是看中了他希望借此翻身这一点,希望对方全情投入导演工作。
“那你怎么办?我们找谁来执导呢?况且现在已经离预订的开拍时间不远了,如果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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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早就准备好了人选,也是奥斯卡最佳导演得主。”温特劳布露出微笑,一个成功的精明的犹太人,是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危机的。
“是谁?你想请科波拉导演吗?我听说他最近的‘世外顽童’票房和评论都不太好。”苏珊来了兴趣。
“不是他,科波拉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在他身上赌博的。我说的是另一位,曾经让联艺吃了大苦头的迈克尔·西米诺。”
“他?我听说他在派拉蒙的新片里也在搞花招,去南方实地采访的时候,花了几万美元的费用。”苏珊·艾金斯听到过西米诺在“浑身是劲”剧组干的事。
同是女性管理人的雪莉·兰辛,在好莱坞女性职业经理人圈子里,把这件事情可是到处传扬。
“哦耶?”温特劳布到不清楚这事,没想到西米诺已经被认为是导致联艺破产的罪人以后,还是这样拎不清,这样请他导演的想法,可得再想想。
“你为什么不试试让罗纳德·李来导演呢?”苏珊·艾金斯对每次都对自己很有礼貌的罗纳德感觉不错。
“他是不错,但是我们需要一个名头。我们请不起大牌明星,只能找大牌导演。”温特劳布对苏珊的问题非常耐心,他也想以后把她培养成自己电影业务的高级主管。
“你看过最近一期的‘摇滚’,杂志吗?上面库布里克的专访,特地提到了罗纳德。”苏珊·艾金斯起身找到了“摇滚”杂志,翻到了那一页递给温特劳布。
“哦?”,温特劳布接过专访。库布里克点评了几位好莱坞的导演,最后他讲到了年轻人里,有一位罗纳德·李。
“最近有一部电影‘彗星之夜’,非常有意思,导演罗纳德·李,是个狡猾的家伙。我认为他是个人才,有办法用中小预算拍出好的电影。”
“啊哈……”温特劳布没想到库布里克会在采访中特地点到罗纳德的名字,这样不就有炒作的材料了吗?
罗纳德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龙威小子”的制片人温特劳布,有意让他接手导演工作。
于是第二天,罗纳德又和尼西塔到了温特劳布在比弗利山上的豪宅,和他面谈。
“谢谢你,简”,罗纳德对打开门让他们进来的温特劳布夫人,著名歌手简·摩根道谢。
“你们好,杰里就在楼上等你们。”简·摩根说着出了门。
“罗纳德,我不得不承认,我碰到麻烦了。艾维尔森在选角上和我有些不可调和的矛盾,我想你担任更多的职责,作为制片人团队,进入前期筹备的流程,如果艾维尔森还是不肯放弃那个帕特·森田(patmorita)的演员的话,你就作为导演接手,我们继续前进。”
“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是作为制片人进入剧组?然后在艾维尔森不能履行职责的时候取而代之?”
罗纳德听到了温特劳布开出的条件,心中不满。这些犹太人的算盘打得太精,什么都不肯让步。
“我不能接受这个条件。”罗纳德当即拒绝,“我对艾维尔森先生没有恶感,也不想在他背后做什么小动作,如果你想让我接手导演工作的话,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温特劳布眉头一皱,第一次试探遇到了坚硬的抵抗。
“第一我必须以导演的身份签约。第二我必须先和艾维尔森先生聊过,我要确认,我并不是在他还没有放弃这份工作的时候,瞒着他在做些什么。”
“和他先聊聊?这没什么问题”,温特劳布对罗纳德第二个条件不持异议,这其实都在他可以让步的范围之内,“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很简单,我拍摄第一部电影‘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的时候,旁边就有这么一个人,只要我做的不符合制片人的要求,随时取而代之。我并不喜欢那段经历,所以也不想当那个备胎。”
“备胎……你的比喻很有趣。我答应你,让苏珊联系艾维尔森,你自己和他谈。不过第一个要求,我还要看你们聊的结果,如果艾维尔森同意在选角上让步的话,我会继续让他担任导演的。”
温特劳布盯着罗纳德看了一会他的反应,然后说道。
“怎么样?你还有继续坚持你的选择吗?”
“当然,你让艾金斯小姐和他约好时间,我会去拜访他的。”
第八十章 现在那是你的烦恼了
再次见到约翰·g·艾维尔森,他换上了一套白色的波罗衬衫,浅灰色裤子,和有花纹的软底鞋,一套正要去高尔夫球场的打扮,显得更加儒雅了一些。
“听说你要见我?”艾维尔森在咖啡馆的沙发上斜靠,显得很放松的样子。
“一杯咖啡”,艾维尔森转头向服务员美女说道,“嘿,今天是我的幸运日,见到这么美丽的姑娘,劳拉,对吗?”
艾维尔森还是老样子,看到服务员胸口的铭牌上的名字,开始和美女调笑起来。
“温特劳布想让我接手‘龙威小子’,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决定,约翰。我可不想当那种在剧组盯着,随时准备上场的替补。”罗纳德也喝了一口咖啡,向老帅哥艾维尔森点头致意。
艾维尔森和美女笑笑,转头回过来和罗纳德说道,“我确实准备放弃这个项目了,温特劳布非常不喜欢帕特·森田,我没办法说服他,只好离开这个项目。
我其实很喜欢你写的故事,这是一个温情的故事,充满了对底层人物的人文关怀,弱者战胜强者,孤独的老者教育假子,自己也得到安慰。
可惜……”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理由,你放弃导演吗?”罗纳德心中松了口气,自己可以执导自己写的剧本,又是一部中型制作,“高达”八百万的预算,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奇心还是让他多问了一句。
“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和温特劳布的秘书苏珊调情。没想到这次温特劳布来真的,和苏珊不是随便玩玩,可能要和他组建家庭。”
“哎?他的夫人不是歌星简·摩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艾维尔森耸耸肩,“你是个好编剧,罗纳德。。也是個帅哥,你得吸取我的教训,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因为口花花丢掉好项目了。”
“啊?”罗纳德吃惊了。
“在演艺圈里,很多时候,人事复杂。你见到的那些进入项目的人,可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背景。一九七七年的时候,我本来是屈伏塔那部‘周末夜狂热’的导演。
但是一天我邀请了剧组的一位助理出去约会,你知道那时候我是单身。
谁知她竟然是制片人,rko唱片公司的老板,罗伯特·斯特伍德的男朋友的女朋友。
砰!我已经做好的选角,布景,排练,一下子就没了。我唯一留给那部电影的遗产,就是屈伏塔跳迪斯科的舞厅里,那个会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的地板。”
“就一个约会?”罗纳德认识斯特伍德,还为他写过“油脂”,和“周末夜狂热”两部电影的续集剧本。
“就一个约会。”艾维尔森点点头。
“fuxk”,罗纳德暗骂一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老板的男朋友的女朋友,约会一次就丢了工作。而且艾维尔森的意思,他约会的时候也并不知道。
电影这行里面有很多这种什么也不懂的棒槌,但是偏偏他们就取得了大成功。
“但是你这次……宫城师傅的人选……”罗纳德对艾维尔森判断的他被解雇的原因半信半疑。温特劳布确实和苏珊的关系不正常,但是说因为嘴上调笑两句就解雇导演……况且温特劳布也给出了解决方案,只要艾维尔森同意换一个人演宫城师傅就行。
“当然,我也有其他选择。但是帕特·森田,确实是演这个角色的最佳人选。你接手导演工作以后,我建议你先见见森田,就知道我说的不是谎言。”
艾维尔森倒是很洒脱,还给罗纳德推荐起自己看到的演员起来。
“哦,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罗纳德好奇心又起来了。
“森田是我的朋友推荐给我的,我和他谈了一次,他告诉我了他的一些童年经历,我听完以后,就觉得宫城师傅的角色非他莫属。”
艾维尔森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对罗纳德继续解释。
“森田他有幽默感,演技有爆发力,能演日间情景喜剧。而你塑造的宫城师傅,需要的是一个既了解阿美利加文化,有熟悉东瀛人文化历史的演员。
而且……帕特·森田本人,小时候被关进过集中营。二战爆发的时候,他正好上中学,在集中营里长大。他对这段历史有第一手的经验,这样才能演出那位孤老日裔老兵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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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对那段历史没有怨恨,因为他当时还是个小孩子,这样就不会把那段回忆拍成仇恨,而是愧疚。
所以他能把宫城师傅对丹尼的疼爱表现的很好,不用演就有真情实感。然后他可以把这种感情投射到了单亲家庭缺少父爱的丹尼身上,才能演出两人的父子情。
而你的剧本,其实是讲的是家庭情干,和父子情,不是什么争斗和武术,更不是小孩子泡妞的游戏。”
“有吗?我好像只是写了一个命题作文。”罗纳德想了想。
艾维尔森其实说的很有道理。罗纳德没有直接用那种剥削片的路数来写这个剧本。丹尼和阿丽的爱情,只占了很少一点部分。
而丹尼学习空手道的故事,罗纳德也尽量把他通俗化,哲学化了,并没有花浓墨重彩在打斗本身上面。
至于说父子情……
罗纳德不作声了,也许是这一世没有记忆中的父亲形象,所以也许……大概……潜意识中把自己的遗憾投射到了丹尼身上吧?
“所以,你会去哪个新项目呢?”
艾维尔森笑了笑,“我可能会重新回归‘洛奇‘系列。和史泰龙重新合作。”
“哦噢,这次洛奇打谁?”罗纳德问道。每集洛奇,比赛的对象都不一样,这也是阿美利加人民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
“这次是对苏维尔联盟的拳王。”艾维尔森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艾维尔森导演“洛奇”第一部,得到了奥斯卡最佳导演以后,因为一些可笑的虚荣心,他不愿意再指导续集。
史泰龙再三请求,还手写了一封情深意切的信请求他出山,他还是拒绝了去导演自己喜欢的小众艺术电影。
之后艾维尔森再无奥斯卡提名级别的建树,事后想起拒绝史泰龙的事情,也是后悔不已。有“洛奇”续集可以拍,完全应该去拍,拍完了事后再去拍自己想拍的艺术电影,说不定还能拉着史泰龙投资。
好在这次史泰龙导演的两部电影“洛奇3”,和“龙飞凤舞”都被评论界打了超低分。艾伯特和西斯科两位芝加哥的影评家,给这两部电影都打了最低的一分。
史泰龙顿时觉得自己的导演水平被人质疑,连带着自己也有些怀疑起自己来。通过caa的经纪人,他重新邀请艾维尔森来面谈。
两人放下过去的不快,开始联手准备“洛奇4“,也顺带谈了谈“第一滴血”的续集。
不过好像史泰龙对这位年轻的编剧导演罗纳德,没有什么好评价。他的“龙飞凤舞”,和“第一滴血2”的剧本初稿,被史泰龙批驳了不少。
总之,这次史泰龙想借着美苏的关系紧张,大统领对苏维尔联盟采取攻势,全国人民开始重拾对冷战胜利的信心的关口,准备把续集写成洛奇和苏维尔联盟重量级拳王的大战。
到时候洛奇穿着美国国旗的短裤,大战苏维尔战士,想想就让人激动。
“艾维尔森先生,你也说了帕特·森田(patmorita)是扮演宫城师傅的最佳人选。那你本来是怎么打算说服温特劳布的呢?”
罗纳德的提问,打断了艾维尔森的回忆。
“我还没有想出办法,这些制片人,非常执着于自己的想法。你得想方设法让他们以为这是他们自己的主意,才能让他们回心转意。”艾维尔森对罗纳德其实很欣赏,他写的小人物逆袭的故事,非常合自己口味。
“我一点也没有头绪。”罗纳德愁眉苦脸。现在当导演的障碍消除了,但是一开始就碰上这么个大问题。
“哈哈哈,现在那个问题,是你的烦恼了。”艾维尔森哈哈大笑,吸了一口咖啡。
“哈哈,也是。”罗纳德心想不错,现在他接手导演职位,艾维尔森已经没有义务帮他出主意了。
“给你一点提示,你应该认识科波拉吧,他当年拍摄‘教父’的时候,也碰到过类似的烦恼,你应该去问问他。”
“教父?科波拉?”罗纳德默默记在心里。
第八十一章 科波拉的提示
“唱片业又一钜子加入好莱坞”。
“每日综艺”的“消息”版面,有一个角落处,是“杰里·温特劳布制作公司”新片正式宣布新导演加盟的新闻。
“杰里·温特劳布,准备把他的天赋带到好莱坞。他对本报记者透露,新锐导演罗纳德·v·李,将加盟‘龙威小子’剧组,担任导演一职。据悉,他也是这部电影的编剧。”
“被斯坦利·库布里克称赞为新锐导演中最有潜力的导演之一,罗纳德·李是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的肄业生,他曾经执导环球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和小制作‘彗星之夜’。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执导七百五十万的大制作。杰里·温特劳布先生表示,他欣赏罗纳德·李的天赋,和对青少年观众的敏锐洞察。
温特劳布先生对本报表示,本片的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他表示“龙威小子”将会是一部让青少年观众喜爱的动作浪漫喜剧。”
罗纳德把这份报纸叠好,放进自己的收藏盒子里。前日和经纪人一起,去和温特劳布签订了导演合约。一共二十万美元的导演薪酬,外加百分之一的盈利分红。不算分红部分,大约和自己的编剧酬劳持平。。
不过这种盈利的分红,一般来说对导演和演员来讲,都是一个荣誉的条款,大多数时候,没有人拿得到。这和罗纳德自己投资了一部分钱的“彗星之夜”是不一样的。
罗纳德看重的,是有电影最多八百五十万美元的预算,其中一百万是后备金,如果拍摄期间不够,要温特劳布签字后才能使用。
而且温特劳布和哥伦比亚签订了发行协议,所以“龙威小子”的营销,和发行,都不是问题。哥伦比亚作为老牌制片厂,这方面一定比大西洋要稳当的多。
罗纳德还记得签约的那一天,自己问温特劳布,对帕特·森田演宫城师傅的看法。温特劳布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他还是制片人,就不可能用帕特·森田。并且拒绝了进一步讨论。
罗纳德只好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和温特劳布谈论起其他几个主要角色的选角问题。
男主角确定,不找星二代們来主演了。温特劳布已经让苏珊向好莱坞各大经济行发出了试镜邀请。不过因为所有的青年演员,现在都跑去试镜“赤色黎明”,所以“龙威小子”的试镜要退后一些。
女主角是个花瓶类的角色,只要是个邻家女孩气质的漂亮姑娘,让丹尼能够意见钟情的那种就行。罗纳德私心下,向温特劳布推荐了海伦·斯雷特。
从经纪人那里看过试镜照片以后,温特劳布表示可以直接进入第二轮试镜,等男主角丹尼的人选确定,一起试镜看看化学反应即可。
宫城师傅是日裔,比较特殊。已经尽可能的找了好莱坞所有的日裔和华裔演员来试镜。也托caa的奥维茨带话,向东瀛电影届要了一些会说英语的演员照片。
罗纳德想起艾维尔森的提示,当年弗朗西斯·科波拉在找马龙·白兰度来演“教父”的的柯里昂的时候,也面对制片公司的高层极力反对,不过最后他还是做成了事情。动了上门取经的念头。
科波拉很忙,他在俄克拉何马套拍的第二部欣顿小说改编的电影“斗鱼”,已经完成了剪辑,马上就要上映。这次没有通过华纳兄弟,而是用自己的“西洋镜”公司来做发行,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好在尼西塔也是科波拉的经纪人,经过他的电话,罗纳德得以上门拜访,科波拉说好给他半個小时的时间聊聊。
“哎,罗尼。怎么,听说你有事找我?”科波拉的气色以前片场的时候好了很多,“世外顽童”的票房不高不低,有两千五百多万美元。下映以后,华纳兄弟把一部分状况良好的拷贝运到国外,开始海外放映,预计又能收接近一千万。
这让科波拉的名头,在“旧爱新欢”票房惨败以后,又有了信誉。各家制片厂又开始找他导演。著名独立制片人罗伯特·埃文斯也在找科波拉商讨项目。
“我就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我有事情向你请教。当初你拍‘教父’的时候,是怎么说动派拉蒙的高层,让他们启用马龙·白兰度的?我遇到了类似的问题,想借用你的智慧,弗朗西斯。”
“马龙·白兰度啊”,科波拉扶了扶眼镜,“这说来话长,你来点萨拉米香肠吗?我朋友从欧洲带来的。来杯红酒?我的庄园出产的。”
科波拉给罗纳德倒了一杯红酒,然后点燃了一根雪茄,慢慢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当时白兰度的名声很不好,连续几部电影遇到了事故,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有时候碰到水平很差的导演,他会生气罢演。所以当时派拉蒙一听到我想启用他,就马上拒绝了。”
“哦?这倒和我碰到的情况很相似。”罗纳德喝了一口红酒,“这酒味道很不错啊,比上次在奥斯卡晚宴的还要好。我买一箱回去。”
“当然,这个年份的气候很不错的,我要是你就会多买一点。”
“那我和尼西塔说,味道真不错。”
“对了,当时派拉蒙的总裁对我说,禁止我提起马龙·白兰度的名字,禁止讨论他出演教父。”
“怎么还能禁止讨论?”罗纳德觉得科波拉肯定有些绝招,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能最后让白兰度出演,看来这次是来对了。
“我当场就躺在地上,假装出一付要昏过去的样子,表示抗议。如果连提白兰度一个演员的名字都不允许的话,这算什么创作自由呢?他们当时承诺过我创作自由。”
“哈哈哈……”罗纳德听了大乐。
“我这一招有效果,总裁先生马上屈服,说我可以提起白兰度的名字。但是聘请他是不可能的。”科波拉接着喝了一点红酒,嚼了一块萨拉米香肠,然后抽了一口雪茄。
“我和他们抗争了很久,最后总裁先生说可以让白兰度来演,但是必须答应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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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他必须零片酬出演。
第二必须接受试镜
第三马龙·白兰度必须缴一百万美元的保证金,如果他在片场的不当行为造成了拍摄延期,就从这一百万里扣。”
“这么苛刻的条件,你是怎么让他们放弃的?”罗纳德很好奇,这种条件不可能有任何一个演员答应的。
“我马上答应,说可以。”科波拉哈哈大笑,“你要记住,这些制片人都是外行。他们说这些,无非为了表示自己的权力,他们可以决定一些事情而已。
只要马龙·白兰度答应出演,而我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真正有决定权的那个人点头,最后的条件都会修改的。”
“哦”,罗纳德点头称是,这是一个关键,自己得好好学学。
“白兰度不可能接受试镜,所以我给他打电话,说有个角色让他演,但是是意大利裔的,所以想到他家去让他做点即兴表演,找找感觉。
马龙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这是试镜。我的人像东瀛的忍者一样,悄悄地走进他家,把摄影机搭好。他一来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是个伟大的演员,所以很讨厌导演和他讨论怎么演戏。我从不指导他怎么演,我给他带了些萨拉米香肠,还有奇诺玉米片,和妙脆角,放在桌子上。
这样他就会心理放松,愿意为我试镜。”
“所以最后他还是试镜了?”罗纳德拿起一片萨拉米香肠,就着红酒吃了下去。这玩意下酒还是不错的。
“是的,白兰度刚刚午睡醒来,一头长长的金发,走到了起居室,他那时候只有四十七岁。
他看过‘教父’的小说,也知道我在试镜。所以他马上把长发梳起来,在脑袋后绑了一个发髻。然后拿了一盒鞋蜡,把露在前面的头发弄成黑色。
他很有灵性,对我说,维托·柯里昂受了枪伤,这种人说话是很轻的。然后他就‘嗯嗯嗯……’的轻声嘟囔。
他又说,维托是老年了,他的腮帮子会掉下来。他又拿了两张纸巾,团了起来放进嘴里‘额额额……’
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觉得演的真棒。”科波拉模仿了一下白兰度那种口齿不清的表演方法,惟妙惟肖。
“然后他们就被试镜说服了吗?”罗纳德问。
“不,不是。罗纳德,你有时候要懂得耍变通。这一行里都是坏蛋。
我拿到了需要的试镜片段,转成录像带格式,然后我耍了个小花招,没有给派拉蒙的总裁看,而是飞去纽约,直接给派拉蒙的母公司,海湾西部公司的总裁查理·布鲁霍恩看。”
“我对他说只耽误他五分钟时间,他答应看一看录像。”
一开始布鲁霍恩先生很不愿意,对我说,“不行……不行……不行……”然后画面上来到了白兰度把头发染黑,嘴里放上餐巾纸,最后用虚弱的声音,‘嗯嗯嗯……’地嘟囔的时候。
查理·布鲁霍恩马上抓住我的手,“弗朗西斯,那太棒了!”
“那个经典的角色就这样诞生了。”
罗纳德听完了科波拉的讲述,还是非常有帮助的。有的时候不要和制片方做口舌之争,他们往往并不清楚导演在想什么,要用实际的影像来说服他们。
另外就是,要找到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机会,给他们看合适的片段。
caa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日裔演员,罗纳德还是比较认同,同为导演艾维尔森的专业眼光。他想了很久,给caa的尼西塔拨电话,约了演员帕特·森田私下见一面。
帕特·森田是个典型的东瀛人,小个子,见人很客气。他从小在阿美利加长大,是个二代移民。也是完全接受阿美利加的价值观,所以名字是完全西方式的,姓森田(morita)放在后面,西式的名字帕特(pat)放在前面。
“你好,罗纳德。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帕特·森田从“欢乐时光”这部情景喜剧结束以后,就没有再接到什么角色。正是演员最难熬的时候。而且他是日裔,除了特定的剧集,也没有适合的角色。
罗纳德和他聊了聊对宫城老师这个角色的看法。艾维尔森是对的,森田确实很适合。他儿时曾和父母一起,在二战的时候在,被关在集中营好几年。而他自己又被好心的教会救助,免费给他治疗小儿麻痹症,后来没有留下后遗症。
这种对阿美利加既有怨恨,又心存感激的心态,简直就和宫城师傅的翻版。除了年纪比“宫城成义”小一点,不过这在化妆术下不是问题。
“我和艾维尔森先生的看法一样,不过你这样的外型不行,你得做一些改变。
第一你要留胡子。宫城师傅表面上是个独居的修理工,他不会很注重外表,你得留一部乱糟糟的胡子,就像单身人士那样。
第二么……你的英语太好了。”
第八十二章 海伦返美
帕特·森田听从了罗纳德的建议,回去蓄须和锻炼自己的英语,争取说旳更差一点,像一个移民。
罗纳德答应他,至少还会努力在温特劳布面前给他争取另一次试镜机会。
之后罗纳德还是把精力放到熟悉艾维尔森留下的准备,和熟悉他的团队上。
艾维尔森挑的,都是和自己合作多年的老班底。包括摄影指导詹姆斯·克拉布(jamescrabe),和艺术指导威廉·卡西迪(williamcassidy)。他们都是从“洛奇”开始,就和艾维尔森合作的团队了。
由于艾维尔森去筹备的“洛奇4”,和“第一滴血2”,都处在非常早期的筹备阶段,还没有完成剧本,等到剧组成立还要很长时间。所以两位团队班底中最重要的角色,都没有和他一起离开。
罗纳德和他们单独聊过,表示自己很欣赏他们以前的作品风格,而自己执导“龙威小子”,也会和“洛奇”一样,是一个现实主义的摄影风格。如果两人没有更好的选择,自己希望他们留下来继续在剧组工作。
艺术指导卡西迪很快答应下来,约定继续堪景的工作。
摄影指导卡拉布则有点犹豫,他对罗纳德问道,“你对旧金山的彩虹游行怎么看?”
“彩虹游行?”罗纳德记起来这是去旧金山的时候,有全国过来的取向不一样的人,在旧金山街头载歌载舞的事情。他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担心。
在电影这个行当里,有些人比较宽容,但也有顽固的保守派。而罗纳德对这种事情的态度很无所谓,只要能够做好工作,他并不介意。
“我觉得阿美利加的法律,保障了个体的自由,个人的私事对我来说不够成任何影响。”
“那我很愿意留下来,我很喜欢你上一部电影的摄影风格,让我们来聊聊‘龙威小子’,你想要什么样的风格?用那些颜色作为主要的色彩基调?”
剧组很快恢复正常,罗纳德不停地堪景和试镜,又恢复到了拍摄季节的节奏。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周末也不休息。
不过今天中午,罗纳德还是抽出了半天时间,到了洛杉矶国际机场。
因为今天是海伦·斯雷特,和其他“女超人”剧组成员返回洛杉矶的日子。
海伦和电影里女超人的闺蜜露西的扮演者莫琳·蒂菲,两人同时走出机舱。通道外面就是已经在等候多时的两个男人。
罗纳德抱着海伦转了几圈,为了健身演女超人,海伦现在已经接近一百二十磅,罗纳德抱起来感觉沉了不少。
“嗨,莫琳”,放下海伦后,罗纳德和莫琳·蒂菲打招呼,自己和这位女演员有一种特别的关系。拍摄“名扬四海”的时候,罗纳德和安东尼娅约会,她就是剧组一员,演安东尼娅角色的同学。
后来和米歇尔·菲佛约会,菲佛参演“油脂2”,莫琳·蒂菲又在电影里演菲佛的闺蜜。
现在的“女超人”,莫琳又演海伦角色的闺蜜。
对这种历任女友的闺蜜,罗纳德不敢怠慢,“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丈夫亚历山大·卡西尼,他也是一位编剧和导演。”莫琳·蒂菲连忙给罗纳德介绍自己的老公。莫琳自从“名扬四海”以后,就和现任老公约会,不久前刚刚完婚。
现在罗纳德可是炙手可热,海伦说他最近又执导一部好莱坞中型制作。加深一下关系很有好处。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罗纳德和莫琳的先生打了个招呼,和他聊了两句,和海伦先走了。
两人回到了公寓,罗纳德先让海伦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等待晚上的活动。
“女超人”是超级大制作,拍摄完成以后,也会正式的举行一个派对,让媒体届的朋友来借机报道一下电影的情况。
海伦穿上睡衣,躺进被窝,新的被子和床单发出一种好闻的气味。
“你陪我一会吗?”海伦躲在被窝里,脸颊又红扑扑的,对着罗纳德说道。
“好,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和制片人温特劳布说了,让你直接参加‘龙威小子’女主角阿丽第二轮的试镜。”
“哎?”海伦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惊奇,“为什么要我演这个角色,不就是个邻家女孩花瓶吗?”
“怎么,你不想演?”罗纳德见海伦的脸色,心里有点失望。他想尽量和海伦多点时间在一起,所以这次事先没有告诉她,先向温特劳布开口要了个人情。
影视业经常几个月的拍摄,弄得两人只能靠国际长途,和国际航班相聚,罗纳德很想和海伦一起拍一部电影,这样两人就能在剧组一起生活。
“也不是,我想演一些对演技有挑战性的角色。你上次和我说的故事里,阿丽比较扁平,她没有太多的人物发展和转变,只是丹尼在人生旅程上的一个重要驿站。”
“这?”罗纳德有点不高兴,阿丽并不是完全没有演技发挥空间的角色。虽然她的戏份不多,但是她是整部电影矛盾冲突的发起点和结束点。
丹尼和强尼的矛盾,丹尼想学习空手道,最后参加空手道大赛夺得冠军,都是为了阿丽。观众的视线,会长久的停留在她身上的。
“不过海伦现在已经是大制作的主演,她的经纪人也许为她做了其他安排。”罗纳德这样一想,释怀了不少。
海伦觉察到了罗纳德的不快,“就算我想和你拍电影,但是我和亚历山大和伊利亚·萨尔金德父子,超人系列的制片人,签订了三部电影的片约。如果他们不同意让我来拍的话,我也不能签约啊。而且马上就要进行女超人第二部的筹备了。”
“好吧,是我自作主张了。”罗纳德答应另外找人来演阿丽。
“该死的萨尔金德,拍摄女超人为什么一定要去不列颠的松林片场。”罗纳德觉得可能接下来又要和海伦分隔两地了。
海伦睡了几个小时,临近傍晚的时候醒来。两人一起出席了“女超人”拍摄完成的新闻发布晚宴。
海伦回答了几个记者的提问,罗纳德站在旁边做陪衬。好莱坞的记者像是发现了他俩的亲密关系,给两人拍了不少照片,也问了一下罗纳德对“女超人”的想法。
罗纳德说自己还没有看过电影,但是想来一定是“超人”系列又一部力作。
这个马屁把现场的萨尔金德父子乐得哈哈大笑,连忙上来和罗纳德聊上一会。他们知道罗纳德和海伦的关系,就邀请他出席粗剪的内部放映,今后的上映营销也邀请罗纳德参加。
罗纳德答应了看粗剪,之后的上映,表示自己最近有导演项目,要看到时候的时间安排。
接受采访的海伦还是穿着她从二手店买的二手晚礼服,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和红色的上装外套,整个人显得非常可爱。她自己也很喜欢这套衣服。
罗纳德倒是觉得虽然她穿什么都很美丽,但是二手晚礼服的颜色,裁剪和质地,并不是很衬她的湛蓝色的眼睛,和牛奶一样白色的肤色。
好在乔治·阿玛尼已经答应给自己和海伦承包了明年颁奖季的礼服,到时候海伦和自己站在一起,那肯定非常迷人,要谋杀记者的很多胶卷了。
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海伦穿着露背低胸礼服的样子,罗纳德不由笑了出来,海伦转眼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都感觉非常温馨。
“你的眼珠怎么变成绿色了?”罗纳德总是喜欢把自己的目光迷醉在海伦的大眼睛里。
“我的眼珠颜色本来就会根据环境而变化的”,海伦一笑。
“哦”,罗纳德点点头,他对这一套白种人的眼珠和头发颜色了解不多,自己的眼珠是琥珀色,也没有注意过在白天和晚上会不会呈现不同的颜色。
罗纳德继续看着海伦和剧组同事,以及记者们的聊天,他发现海伦几乎不吃东西,也很少喝手里的香槟。不过她的倒是精力充沛,接连应付了好几拨记者。
回到家中的罗纳德,等海伦洗澡换衣服。他开了一瓶从科波拉的酒庄买来的科波拉牌红酒,倒了两个玻璃杯,然后又拿了一些科波拉推荐的萨拉米香肠。
一下午和一晚上都没有吃东西,罗纳德准备了些小食给海伦垫垫。
“不了,我已经吃的够多了。”海伦拒绝了香肠,只轻轻的喝了一口红酒。
“我看你晚上都没吃啊?”罗纳德说道。
“莪要保持体型,要减肥了。”海伦又捏了捏自己的肚子,还好那里没有什么赘肉。但是大腿和脸上明显多了肌肉和脂肪。
“你不是要继续演女超人吗?这个身材正好吧。”罗纳德知道女演员最怕得就是发胖,两位前女友也是如此,总是不敢吃好吃的。
“每天看样片的时候,费·唐娜薇总是说我太胖,我不管,我要减肥。”
没想到是剧组里的女演员之间的仇恨。罗纳德清楚费·唐娜薇那个骷髅一样的消瘦身材,是靠什么弄出来的。连忙安慰海伦。
“没关系的,你的身材很标准。我以前是学校的摔跤队的,如果你真的要减肥,只要运动消耗的热量,超过了摄入的热量就行。”
“是吗”,海伦看着罗纳德,乖乖地吃了几片萨拉米香肠。
“味道还不错,接下来改运动了。”海伦一个猛扑,双手抱着罗纳德的脖子,两脚挂到了他的身上。
罗纳德深情一吻,就这么抱着海伦,踢开卧室的门,准备好好运动了一番。
“别说,这样抱着,还真有点胖。”罗纳德不敢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赶紧用行动帮助海伦减肥。
两人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罗纳德起身去够遥控器,他想躺在床上和女友一起看看电视,难得和女友享受这样的相聚时刻,过几天海伦就要飞回纽约,去和父母团聚了。
“我去冲个澡,身上粘粘的”海伦下床向门外走去。
罗纳德看了一会电视,想起忘记给海伦准备浴巾了。他也跳下床从壁橱里拿出准备好的新浴巾,走过去给海伦送去。
“呕……呕……”
洗手间外,罗纳德好像听到了海伦呕吐的声音。
罗纳德心中一动,这可不是好现象。他和海伦都很喜欢的女歌手卡伦·卡朋特,就是因为别人取笑她微胖的身材,叫她胖妞。最后得了厌食症,健康出了问题而不幸逝世的。
罗纳德开始怀疑海伦也怕吃肉发胖,这是把吃下去的肉食,都吐了。
“海伦,你还好吗?我给你送浴巾来。”罗纳德在洗手间外敲敲门,然后大声的说道。
“没什么事,我只是不习惯红酒配这种生吃的萨拉米香肠,胃有点不舒服,吐出来就好了。”
“没事就好,我有点担心你。”
“没关系的,可能我坐长途飞机,有喝了点香槟和红酒,有点头晕。”海伦打开门,接过罗纳德的浴巾,然后快速擦干,换好睡衣以后上了床。
她搂着罗纳德,很快香甜地睡去。
罗纳德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心下有点担心,海伦不会也有厌食症吧。
海伦上了回纽约的飞机以后,罗纳德马上给海伦的父亲杰拉德打了电话。
“杰拉德,我是罗纳德,海伦已经上了飞机。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我最近遇到了一件似乎应该担心的事情。”罗纳德把自己看到的海伦呕吐的事情对杰拉德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海伦十三岁的时候,曾经有过比较严重的厌食症,我以为她经过这么多年已经没事了。”
“会不会是因为女超人的事情,我听她说,有人说她在电影里比较胖。”
“哎,这都是我和她母亲的问题。”
杰拉德在电话里证实了罗纳德的担心。在他们闹离婚的时候,海伦曾经有出现过吃饭后人工呕吐的厌食症症状。后来多方求医也没有治好,直到家庭医生介绍的一位著名的心理医生。
这位心理医生终于找到了海伦反复呕吐的根源所在。她一碰到自己没法处理的事情(比如父母离婚),就会责怪自己,认为是自己长胖了不讨父母喜欢造成的。而她的解决方法就是让自己瘦下来。
本来海伦年纪渐长以后,能够理解父母离婚并不是自己的错误,后来对吃东西发胖也就不那么忌讳了。没想到这次又出现了复发的苗头。
“我很担心,杰拉德。我想坐下一班飞机去纽约找她。”
“暂时不用,我会给她联系那位著名的心理医生,你先不用担心。我们保持联系,如果情况不好,需要你来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第八十三章 试镜录像
海伦不愿意演“龙威小子”,罗纳德无奈地向温特劳布表示,女主角还要从头开始试镜。
“没关系,我理解。这样好了,我让苏珊一起参与接下来的试镜工作。她会是我在剧组的代表,如果有你们两人都喜欢的人选,再把试镜录像带来我看,我们再一起做第二轮面试。”
苏珊·艾金斯等罗纳德和试镜导演离开了温特劳布的豪宅以后,给温特劳布送上了甜蜜的吻。她知道自己的外型条件不可能拍电影,不过能够参加剧组,决定其他人的命运,也是一件很有趣的工作。
“你要注意罗纳德的选择,我看他还是年轻了一点,不知道竞争的激烈。好莱坞是个狗吃狗的地方,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提前来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和他们签好合约的。”
“所有的人选都要你过目吗?”苏珊问道。
“不”,温特劳布想了想,“你只要注意丹尼,宫城师傅,和阿丽这几位主要人选,对了还有反派的强尼和他的师傅克里斯的人选。”
罗纳德还不知道自己在温特劳布那里的信用,已经被降级。他找来了帕特·森田,看他最近练习的如何。
到了罗纳德的公寓,帕特·森田敲了敲门。。门打开以后,他看到一个怪人,躲在一个摄像机后面,一支眼睛被取景器的眼罩罩住,摄像机上还插着一支话筒。
“嗨,帕特你好。”怪人就是拿着新买的索尼betamax摄像机的罗纳德。
“请进,森田”,罗纳德一面对着森田说话,一面在用摄影机拍他的样子,“不要客气,随便坐。你的胡子留得不错,以后也这样,不要刮,这种乱糟糟的胡子正好。”
帕特·森田坐下,接过了罗纳德递来的可口可乐。
“就这样,你对着镜头做一下自我介绍。”
“窝叫森田。尼嚎”
森田开始用一种外国人的语气说起了英语。
“很好,很好。你是在哪里学得空手道?”罗纳德心中非常满意,森田果然着重练习了那种外国人说英语的腔调,和‘十六支蜡烛’里的龙大雕差不多。
“窝,爸爸,教的。”
“我听说你在琉球是一个渔民?”罗纳德见森田进入了角色,也开始和他对话起来。
“喔,在琉球,所有宫城,都会两件事,捕鱼,空手道。”
两人就着剧本上的一些内容,做了大约五分钟的问答。罗纳德停下了摄像机,“你做的非常好。我觉得这次你会大有机会。你的破烂英语在哪里练得,和真的外国人差不多”
森田恢复了流利的说话方式,“我有个叔叔是第一代移民,他平时说话就这样……”然后森田凑近了一些,“非常感谢你,罗纳德。这次真的有机会?”
“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是我会至少给你争取一個试镜的机会的。”罗纳德和他握握手。
帕特·森田又充满希望的走出了公寓。罗纳德看到他钻进一辆又小又破的汽车,发动起来开走了。
“希望他能有运气,让温特劳布点头吧。”罗纳德暗暗想了想自己参考科波拉推荐马龙·白兰度的方法,下定决心有机会就让温特劳布大吃一惊。
第二天面试男主角的时候,温特劳布果然没有出席。他的贴身秘书苏珊·艾金斯代表他,坐进了试镜室。
试镜导演佩尼·杜邦,是个髪国裔的中年女人,她对罗纳德的要求非常了解,主角丹尼·韦伯,必须是那种一看上去就出身底层,然后有一种把筹码放在肩膀上的执拗劲头的人。
因为这种要求,温特劳布提出的几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人选,都被罗纳德和杜邦联合否定了。
比如汤姆·克鲁斯,他太过帅气英俊,给人的感觉也不可能是被人欺负没法还手的样子。
又比如尼古拉斯·凯奇,他非常执拗的一张脸,被强尼欺负,估计会耍拼命打回去。
所以今天来试镜的,多数是长得有点瘦弱的类型。
七百五十万的预算,还是吸引了很多演员过来,不过能够有实力争夺主角位置的没有几个。
好莱坞前几年才刚刚开始重视青少年市场,而之前又没有合适的青少年演员,导致了就是这么些老面孔,在各个剧组出没。
苏珊·艾金斯倒是大饱眼福,各位帅哥在她面前,按照要求说出自我介绍。罗纳德还让她作为试镜考官,问了几个演员问题,让她感觉很好。
大家最后看中了四个男演员。
第一个是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他是著名演员马丁·辛的儿子。
他似乎和罗纳德有点矛盾,刚进试镜室的时候,就开始用语言挑战罗纳德。好在年轻的导演并不为所动,只是让他说完了自我介绍,就请他回去听消息。
第二个是查理·辛,他是艾米利奥的弟弟。两人是亲兄弟,但是用了不同的姓氏。查理明显比他哥哥攻击性更少一些。罗纳德和他多聊了两句,还让苏珊问他自己的演艺经历。
查理又比他哥哥艾米利奥消瘦很多,更加符合罗纳德说的角色性格特征。
苏珊·艾金斯觉得自己明显更懂试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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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位是c.托马斯·豪尔。他和罗纳德是老相识,也是科波拉导演的“世外顽童”的主角。
豪尔自从演了主角以后,有了很大的改变。陪他来的是一位经理人,负责他的日常起居。在这些人里面,他还是第一个有这样待遇的。
第四位又是“世外顽童”的演员,拉尔夫·马齐奥。演豪尔那个主角最后死去的好友。
他也有一位经理人,不过明显长得是拉丁裔,一问之下是他的亲属担任的,拉丁裔一般都比较照顾亲属的就业。
罗纳德和他聊的最长。
“你觉得这四位里面,谁比较合适?”苏珊·艾金斯记得温特劳布的嘱托,打听一下罗纳德的想法。
“我觉得拉尔夫·马齐奥比较好”,罗纳德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艾米利奥太胖不想贫苦的单亲母亲的儿子,查理·辛和托马斯·豪尔还是未成年人,拍摄起来还要接受工会的监督。不能拍摄时间过长,必须配备教师学习。
而且青少年不太好教。他们表演的时候,有的时候会有出乎意料的发挥,给电影带来神来之笔,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不稳定。有的时候准备一场戏,要花很多时间沟通,说服。”
罗纳德想起自己拍摄“快节奏”的时候,几位未成年演员拍摄裸露戏时候,很耽误时间。如果不是必要,他还是希望有成年演员来扮演丹尼。
“可是,拉尔夫·马齐奥不也是未成年吗?”苏珊·艾金斯看着试镜照片上拉尔夫的样子,“他好像比查理·辛还小一点呢。”
“哈哈,你翻过来看一下,他今年已经二十二了。”
“什么?”苏珊把试镜照翻了过来,简历上写着拉尔夫·马齐奥是一九六一年出生的,今年已经二十二。
“这不是瞎写的吧?”苏珊·艾金斯怎么也不信,拉尔夫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不是很好吗?他长得连你也相信是青少年。我们只认他的简历年龄就是了,他在演员工会注册资料也是这么写的”试镜导演杜邦在旁边帮腔,反正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二十二,总之剧组可以把他当成年演员用。
“我只是觉得不敢相信。”苏珊辩白说,然后把拉尔夫·马齐奥的相片翻来覆去的看。
“下次可以让他出示一下驾驶证。”罗纳德说道。
“哈哈哈……”
“我去处理一下这几位演员试镜的录像,然后晚上和你,佩妮一起去温特劳布先生家里看试镜录像。”罗纳德起身去拿试镜的录像带,准备带去剪辑室,把四位候选人的片段剪到一起。
“好的,我会和杰里说的。”
一行人晚上到了温特劳布的家里,坐在他家硕大无比,可以看到比弗利山景色的那个起居室。罗纳德把试镜录像放在录像机里,然后拿过遥控器按了播放键。
温特劳布按下一个电动开关,把窗帘拉上,昏暗的灯光里,四个人都靠近电视机,看几位演员的情况。
“我是推荐拉尔夫·马齐奥。他又长着一张娃娃脸,又是成年人,拍起来方便,在世外顽童剧组,我见识过他的演技,可以说非常不错。”罗纳德看四个人的试镜录像放完,也没有按暂停,电视机上一片雪花点,他转头对温特劳布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看?佩妮?”温特劳布转头征求试镜导演的想法。
“我同意罗纳德的想法,拉尔夫确实适合,他那个小身板,被人欺负说得通,长得也很可爱,阿丽被他吸引也很正常。最重要他有一股子执拗的劲头”,佩妮对着温特劳布说了自己的看法。
“嗯……”温特劳布沉默了,他看到两人意见一致,不想当场决定,还是等过一会问问苏珊真实情况。
“我会给他们四位都发出通知,召回进行第二轮试镜,让他们读读台词。温特劳布先生,你也一起来吧。”
“好的”,温特劳布答应了下来。
“滋滋……啪”,录像带里的雪花点突然消失,后面接着跳出了一个日裔的老头。花白的头发已经半秃,一部乱糟糟的胡子。
他看着摄影机,在回答罗纳德的提问,但是反应不快,好像不太会说英语,是先用日语想好,再用破破烂烂的英语,不讲语法,没有时态地说了出来。
“就这样,你对着镜头做一下自我介绍。”录像带里好像是罗纳德的声音。
“窝叫森田。尼嚎”那个日裔演员回答。
“很好,很好。你是在哪里学得空手道?”
“窝,爸爸,教的。”
“我听说你在琉球是一个渔民?”
“喔,在琉球,所有宫城,都会两件事,捕鱼,空手道。”
“嗨嗨!”温特劳布打断了罗纳德,“你从哪里找到这个演员的,他就是宫城先生,他就是宫城先生。”温特劳布激动地用手拍着罗纳德的肩膀,“我們得找到他,他就是天生的宫城成义。他叫什么名字?”
“他吗?”罗纳德一脸坏笑,“他就是帕特·森田。”
第八十四章 差点犯错
“哎?”
温特劳布地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开始嘟囔些什么。
“你确认这就是帕特·森田?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喜剧丑角,而宫城需要一个真正的演员来演。”
“是的,我找他来拍了点素材。如果你觉得他的表现不错,那我们就找他回来。”
温特劳布终于松口了,“好好,这个真不错。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能一直表现的这么好。这是他第一次读剧本吗?还是你事先给了他一些指点?”
“第一次读剧本,他不错的,我觉得可以找他来,和我们选择的丹尼,一起配戏看看,有没有化学反应。”
“好,就请他来试试。”
过了几天,试镜导演把四位候选人又召回来,这次他们和帕特·森田一起对读剧本。”
温特劳布和苏珊一起参加了第二轮的试镜。四位丹尼的候选人,轮流和帕特·森田一起读剧本。
“果然,罗纳德没有骗自己。森田的发挥稳定而出色,和四位演员的临时配对,都表现的很不错。。东瀛人说英语的独特强调,和不管语法,不管语序,经常宾语提前的倒装句,都很有真正东瀛出生的人的特点。”
温特劳布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不得不承认,在选用森田这点上,原来的导演艾维尔森是正确的。
而罗纳德采用这种方法,让森田的表演直接呈现在自己眼前,要比说一千次都要有用。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请你先回去。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们会随时通知你的经纪人的。”罗纳德对森田说道。
“谢谢。谢谢温特劳布先生。”森田微微鞠躬,然后起身要走。
“你不带着这本剧本走吗?以后说不定还要用。”罗纳德出声,见森田回过身来,递上了一本完整的剧本,并且轻轻地挤了挤眼睛。
森田好像明白了,他嘴唇激动的有点抖动。如果再没有角色,他就要和妻子一起回夏威夷了,去给议员主持现场拉票活动,在酒吧坐坐脱口秀,一辈子就带着电视剧“欢乐时光”的回忆,以后给孙子讲讲爷爷之前的故事过活了。
罗纳德的眼色,让他理解,这次机遇又向他打开了一条窄窄地门缝。
“森田真不错。现在要考虑的是丹尼的人选了。”温特劳布等帕特·森田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然后对苏珊和罗纳德等人说道。
“你的选择是?”他对罗纳德发问。
“我还是喜欢拉尔夫·马齐奥。”罗纳德把用索尼录像机拍摄的录像带,倒了回去,然后连接上试镜室里的电视机,找到拉尔夫的那段,对温特劳布说道:
“请看,拉尔夫就算在读剧本的时候,他的台词也非常流畅,如果不是他偶尔眼光下移去读剧本的话,你不会觉察到他在念台词的。”
“但是查理·辛也不错啊,他更加上镜,而且长得也不像拉丁裔。”
“但他是真的拉丁裔,他的父亲马丁·辛,原名叫埃斯特维兹。”试镜导演杜邦插嘴说道。
“我知道,但是他长得不像,而拉尔夫·马齐奥一看就是个拉丁裔的脸。而你的剧本里,写的丹尼·韦伯是爱尔兰裔。”
“我知道的,这点确实对观众造成了困扰。那就这么办,我们给主角改一個名字,就叫……”罗纳德看向苏珊,“一般拉丁裔叫什么名字?”
“嗯……就叫丹尼尔吧?丹尼尔,然后配个拉丁裔的姓。”
“那就叫拉鲁索吧,是我园丁的姓。”温特劳布接上说道,“拉尔夫可能是更适合一些,但还不是决定性的。我觉得查理·辛也不错。”
“杰里,但是查理·辛还未成年,如果选他的话,我们的拍摄成本会变得很高的。”苏珊·艾金斯想起了罗纳德说的,急于在温特劳布面前表现一下。
“你说的对,苏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进入角色,那就选拉尔夫·马齐奥吧。”温特劳布很开心的喝了一口咖啡。
“接下来就是女主角的问题了。”温特劳布问道,“你们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这一些是我们看好的人选”,试镜导演佩尼·杜邦递过一堆试镜照片和简历。
“莉·汤普森,詹妮弗·格雷,萨拉·杰西卡·帕克,伊丽莎白·苏……”
罗纳德也凑近,接过温特劳布递过的一张张他看完的试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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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汤普森和伊丽莎白·苏都是老熟人了。罗纳德心里偏向于莉·汤普森一些。她那自然流畅的演技,比伊丽莎白·苏要更适合这个角色。一些阿丽和丹尼之间,微妙的情感,必须要一个演技好一些的人才好。
至于詹妮弗·格雷(jennifergrey),和萨拉·杰西卡·帕克(sarahjessicaparker),罗纳德都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她俩都长了一个中间有一个转折,像驼峰那样的大鼻子。
罗纳德见过萨拉·杰西卡·帕克,她之前在“浑身是劲”里,演女配角拉斯蒂。她的大鼻子更加醒目,本来就长长的脸,更加显得丑。
詹妮弗·格雷到还好,鼻子只比一般平均水平稍大,那个驼峰一样的转折,也不很明显。
“我觉得詹妮弗·格雷,和萨拉·杰西卡·帕克都很不错,另两个也可以,我们都叫来试镜吧。”温特劳布很快下了评语。
“嗯……”罗纳德摸摸自己的头发,心中当然知道温特劳布偏袒自己族裔的想法。这两个女孩,在所有的人选当中,漂亮程度都是属于垫底的。
“我觉得这个也不错”,罗纳德指了指另外张照片。
“海伦·亨特?我认识她的父亲,我们共用一个拉比。”温特劳布看向罗纳德的推荐。
“又是犹太人”,罗纳德看了看亨特的鼻子,还行不是太大,驼峰并不明显。而且容貌也没有太多犹太裔的特点。看来和海伦·斯雷特差不多,是混血,属于世俗犹太人。
世界上那些虔诚的犹太人,大多数来自东欧,特别是波兰这个国家,在纽约那里就有很大一群聚居在一起。这些东欧犹太人的鼻子的遗传基因特别明显。
有了重点人选,试镜导演佩尼·杜邦开始标记名单,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我们的这些人选,除了在哈佛读书的伊丽莎白·苏,都在同时试镜约翰·米利厄斯的‘赤色黎明’,如果她们来被选上的话,很可能要签例外条款的。”
“例外条款?”温特劳布其实也不懂这些电影拍摄里的道道。
“就是如果她們,如果选上了那边,可以推辞掉这里。”
“好吧,谁叫他是米利厄斯。”温特劳布心里给伊丽莎白·苏调高了一些比重。米利厄斯是科波拉多部卖座电影的编剧,去年他导演的“野蛮人柯南”,也拿到了非常好的票房成绩,现在正是好莱坞的宠儿。
小道消息说,他的导演身价,已经到了一百二十万美元,外加一部任何款式,他看中的步枪。
几人商量好重点人选,就此作别。
不过第二天,温特劳布就单独打电话给帕特·森田,约他在公司见面。
“嗨,帕特,请坐。”办公室里温特劳布请森田坐下,然后温和地和他聊了几句。
“今天请你过来,我是想亲自告诉你,你被剧组选中了,扮演宫城师傅。我之前可能犯了世界上最大的错误,差点拒绝了你这个完美的人选,所以我想今天由我来亲自提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是最适合的。”
“哦噢,谢谢你,温特劳布先生。”森田很感动的样子,再三谢谢了温特劳布的器重。
“对了,你为什么有一个帕特这样的阿美利加式的名字?”温特劳布问道。
“这是我小时候,给我集资治疗我小儿麻痹症的神父的名字,我很感激他,再加上我的名字很难用英语发音,所以起了一个美式的名字帕特。”
“哦,你的东瀛名字是什么呢?我想宫城师傅的扮演者,有一个日式的名字,这样的话,观众会觉得很有感觉的。”
“我的东瀛名字叫则之,森田则之(noriyukimorita)。”
“好,那我给你在电影字幕里署名森田则之。你可以让你的经纪人来签署合同了。”
出了温特劳布公司门的帕特·森田,找了一个电话亭,赶紧拨了出去。
“喂,罗纳德,是我。温特劳布果然给我打电话了,他说要和我正式签约,谢谢你。”森田有点哽咽了。
“祝贺你,你接下来有空的话,可以多来配合试镜,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剧情里的细节。你是日裔,有些东瀛人的生活细节,如果我写的不对,你可以提出来纠正。”
“好的。不过还有件事情,温特劳布先生让我署名森田则之,说这样才有味道。但是我在演员工会的名字是帕特·森田。改名字很麻烦,能不能和他说一下不要改。”
“这?”罗纳德想了想,还是不要去逆反制片人这种小小的要求,反正选角上温特劳布都同意了自己的意见,虽然罗纳德把这些意见小心的伪装成了温特劳布自己的想法。
“这样吧,到时候在‘则之’上,加个引号,这样工会和税务局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帕特·“则之”·森田?”这样则之就变成了外号,应该符合温特劳布的要求了。
第八十五章 汉堡王的威力
“阿丽是一个象征,所有阿美利加的下层男孩,都想拥有的梦中情人。”温特劳布在试镜女主角开始前一天,和罗纳德和试镜导演聊着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们除了要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以外,还需要她符合大多数阿美利加人的审美,最好已经有广泛的知名度。”
听到这里,罗纳德抬起头看了温特劳布一眼,怎么一夜之间,他的说辞又全部变了?不看族裔了?是不是谁教他了?
“所以,这些人里面,你有偏向吗?”试镜导演杜邦边记着笔记,边问着制片人。
“有的,我们可以重点关注这两个女孩。”温特劳布从罗纳德手里拿过笔,在试镜名单上的两个名字上,打了个圈圈。
“莉·汤普森,和伊丽莎白·苏?”
“是的,感谢罗纳德导演的汉堡王的广告,现在她俩的知名度,在普通阿美利加民众里面,是非常高的。”温特劳布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好像他捡了個大便宜似的。
“哎,不错。我的孩子也经常说起她俩。”试镜导演杜邦也这么说。
除了全国的电视观众,被汉堡王的系列广告轰炸了好几个月之外,麦当劳起诉汉堡王,禁止小演员萨拉·米歇尔·盖拉进麦当劳用餐的八卦,也吸引了很多人眼球。
看来是真的有人教了温特劳布几手,罗纳德也觉得这个说法有道理,又拿了一支圆珠笔,在自己笔记本上记了下来。。然后他在旁边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旁边又写下一笔“是谁?”。
“我听说她們会去参加其他电影的试镜?”温特劳布又问道。
“是的,莉·汤普森的经纪人提出来,她要保留‘赤色黎明’的选择权,如果约翰·米利厄斯选中了她,会自动忽略我们的电影”,选角导演杜邦翻到了笔记本的前页,“伊丽莎白·苏马上要转学去哈佛,所以也不很确定。”
“罗纳德,到时候你和她们联系一下,看看情况如何吧。我知道他们都是你发掘出来的演员。”温特劳布用手指甲轻轻地挠挠鬓角,八百万的投资,在好莱坞还是没有什么地位,演员都不把自己的项目当作首选。
试镜的时候,照例还是苏珊·艾金斯作为代表出席。一天下来,罗纳德心中的最佳人选还是莉·汤普森,和伊丽莎白·苏。两人各有优点,最让罗纳德看中的是,两人在摄影机镜头里的形象,都是那种邻家美女。
作为观众,你可以期待你的邻居家里有这么一位长得很美的女孩,但是又不会美丽到那种只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程度。
两人之间,罗纳德对莉·汤普森更加偏爱,她比伊丽莎白·苏更懂得收敛起艳光,需要的时候再散发出来。
另几位试镜的女孩,真人就比试镜照片上要差一点。萨拉·杰西卡·帕克更适合演配角,她长得这么一般,让丹尼尔一见钟情是不可能被观众接受的,对剧情也是很大的损害。
萨拉倒是不怎么挑剔,配角她也愿意出演。也许她之前已经经过很多次试镜失败,被人挑剔长得不够漂亮了。
小时候参加过美国联合劳军组织的劳军歌唱秀,萨拉·杰西卡·帕克就喜欢上了表演。但是除了一个犹太裔的身份,她在圈里并没有多少优势。
詹妮弗·格雷倒是出身演艺世家,她也是犹太裔。这个姑娘的演艺之路就宽广很多,她也在“赤色黎明”剧组试镜,不怕罗纳德不挑选她。
第三位海伦·亨特,刚进试镜室的时候,罗纳德差点把她错认为已经去耶鲁上学的童星朱迪·福斯特。两人在五官和气质上都有微妙的相似。
她也是演艺世家出身,去年已经当过一部电影的主角,扮演一个在高中橄榄球队打四分卫的女孩。她的问题和前两位犹太裔演员一样,不够漂亮。
和杜邦和苏珊两人,一起讨论和标注完所有试镜女演员的评价以后,罗纳德起身先走,她约了莉·汤普森和伊丽莎白·苏两人,在比弗利山希尔顿大酒店的酒廊聊聊。
莉·汤普森先看到了走进酒廊的罗纳德,举手示意。
罗纳德过去,坐在她和伊丽莎白·苏之间的位置上,“在聊什么呢?抱歉我来完了。”举手示意侍者来一杯矿泉水。
“我们正在谈到汉堡王的广告,确实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莉·汤普森看着罗纳德说道,“现在我去剧组试镜,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那个汉堡王女孩。连我演的大白鲨3d里的冲浪女孩,都没有汉堡王知名度高。我们都要谢谢你,罗纳德。”
“这是汉堡王投入巨资的功劳,也是你们两位自身的素质”,罗纳德不想居功,“你呢?伊丽莎白?我看了你更新的简历,好像在影视剧不怎么活跃。”
“我已经向哈佛提出申请,从卫斯理学院转学过去。我的申请书上提了我的广告生涯,应该有很大的帮助。”伊丽莎白也笑眯眯的感谢了罗纳德的提携。
“另外,我的申请会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我是说如果……”伊丽莎白·苏抓住莉·汤普森的手,“如果我获得了这个角色,能否早些告诉我,我需要和校方做更多的沟通,才能推迟入学。”
“我会的。”罗纳德答应下来,他知道能进入哈佛读书,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自己会尽可能的提前告诉伊丽莎白·苏最终结果,以免耽误了对方。
演艺圈的女孩,很多都是高中毕业,或者还没毕业,就当起了演员。但是也有很少一部分演员,他们是有高等教育经历,甚至是常春藤名校的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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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纳德,我也想早得到些内部消息……”莉·汤普森见伊丽莎白·苏也把话说开了,也想让罗纳德提前通知自己试镜结果。
“你不同,我给你提前通知也没有用”,罗纳德喝了口水说道。在剧组筹备阶段,他不想用酒精和烟草来提振精力。
“为什么?”莉·汤普森嗔怪道。
“因为你还有‘赤色黎明’的选角,到时候就算我选中你,恐怕你也要抛弃我,去和菲德尔的伞兵去战斗。”罗纳德开了个玩笑,“赤色黎明”这部电影,讲的就是男男女女打游击,对抗古巴伞兵的故事。
莉·汤普森脸一红,“你从来没有邀请过我演电影,罗纳德。”
“我只是开玩笑,莉。我对选角没有最终决定权,如果制片人选中了你们任何一位,我都会很高兴的。”
罗纳德不知不觉也染上了艾维尔森口花花的毛病。
“顺便问一下,为什么‘赤色黎明’的吸引力这么大?好像整个好莱坞的青年演员都去试镜了。”罗纳德表现出一股羡慕的样子。
“首先,这是一部大制作。其次,导演约翰·米利厄斯的电影谁都想演。”莉·汤普森认真地给罗纳德分析起来。
“但是,女游击队员?得了吧。”罗纳德觉得好像这些演员都有近视,就算是大制作,演一个女游击队员,谁要看啊?游击队员也不可能在镜头里很漂亮,图什么呢?
“哦,罗纳德。你不了解我们演员的生活,我们演员在一部电影里的演出时间是很短的,拍完以后就接着去试镜下一部。等到我们拍摄的电影上映,中间可能已经又拍了两部,上映的电影什么情节都忘了。
所以我的经纪人说了,要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所规划。‘赤色黎明’是大卖导演的新作,而且是米高梅自己投资一千五百万以上的资金投拍的。
现在这种大制作很少,经纪人说只要能够出演,未来就能够提升自己的位置。不像‘龙威小子’,……算了,不说了。”
莉·汤普森说到一半,然后拣起吸管,开始喝起鸡尾酒来。
“他怎么说的?”罗纳德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还是想听听业内经纪人对自己的电影的真实看法。这个圈子里,当面都是奉承居多,很少有人会说自己的真实看法。
“对啊,莉,我们都是朋友,没什么不能说的。”伊丽莎白·苏在旁边帮腔。
“好吧,不过这可是我经纪人说的。他说好莱坞在传,你的电影只是一部小制作剥削片,是来骗温特劳布这样的外行钱的,只要把成本做的高一点,就能赚很多钱。
所以很多经纪人并不看好你的项目,有不少女演员,她们不愿意来试镜你的电影。”
“所以你为什么来了呢?”罗纳德喝了口水,这种谣言真的很无聊,自己从来就是只会帮着制片人省钱,从没有像迈克尔·西米诺那样坑过制片人。
“我?我有点喜欢这个角色,然后我能进影视圈,也是靠你给了我第一次机会。”
“谢谢,我会去催制片人,尽快给你答案的。不过也请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你在‘赤色黎明’那里有进展,也请早点告诉我,我好准备去找其他女演员。”
三位朋友坐了一会,罗纳德先离开去忙项目。
临走的时候他想起来了,问了莉·汤普森一句,“丹尼斯怎么样?”
“他刚完成一部电影,讲一个人可以通过梦境操纵其他人的想法的。现在,正在准备下一个项目。”莉·汤普森说起男友丹尼斯·奎德,满脸笑意。
丹尼斯·奎德的演艺事业发展的不错,两人在拍摄间隙,经常会找时间聚在一起。
罗纳德笑笑,个人的选择,外人无从插嘴。阿美利加的价值观就是这样,择偶也是一种竞争,失败者没人同情。
不过两位汉堡王女孩,都有其他选择,罗纳德觉得要做点准备。他找到电话打给了温特劳布。
“喂,温特劳布在这。”
罗纳德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说话声,好像温特劳布正在和人开会。
“是我,罗纳德。两个女孩都有不小的可能不能参演,我觉得我们得开始后备方案。”
“明天到办公室来详谈,我们确实应该继续寻找。”
第八十六章 难哄的海伦
“我觉得,阿丽的选择,我们要首先看中演员的知名度。一个演技一般,但是知名度很高的女演员,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温特劳布在办公室又和罗纳德聊起了女主角的选择,他好像想法又变了。
“其实我同意你的看法,阿丽的戏份不是太多,当然要是既有知名度,也有一定演技就最好了。”罗纳德拿出笔记本,翻到那天记录的那页,在那个“是谁?”字迹旁边,又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所以,你有什么人选吗?”罗纳德问道。
“你觉得波姬小丝怎么样?她是阿美利加所有男孩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这?”,罗纳德犹豫了一下,波姬的外型当然非常适合梦中情人,但是和电影的整体故事不是很搭配。她这种美丽程度的女孩,不太可能和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爱骑摩托车,练空手道的强尼恋爱。
而且之后要看上拉尔夫·马齐奥那样没发育的瘦猴子……,不太可能吧。阿美利加人民不会接受的,要是和自己这种健美的帅哥还差不多……嗨,想到哪去了。
“倒是个好选择”,罗纳德边想理由边回答,“不过波姬已经被普林斯顿录取了,我知道这是她的心愿,我们拍摄的时候她刚进大学,不太可能请假。”
“这样啊?我会通过经纪人正式联系她的母亲特瑞,你和波姬认识吧,也私下电话问问她,怎么样?”
“好的,我会的。。”罗纳德心中疑虑更深了,怎么每次温特劳布回去休息以后,第二天都会有些异想天开,但是听上去又不无道理的新想法。
“另外,我们不能只押注波姬小丝一人。现在在青少年观众里,‘世外顽童’的那個女主角,戴安·莲恩的知名度也非常高。她现在正在拍摄‘烈火街头’,你能不能请她抽时间来聊聊?我知道你和她在科波拉的电影里共事过。”
“这?我问问她的经纪人,拍摄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罗纳德又在问号旁边,又加了两个问号,然后把这一页笔记本折起来。
罗纳德心中对戴安·莲恩有点矛盾。自从上次不小心说错了台词以后,自己一直都躲着她,也没有联系过这个可以算是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不知道见了面会怎么样呢?罗纳德又有点担心,又有点期待。
正好唐娜趁着暑假,要来洛杉矶考察大学。她明年就要中学毕业,正在选择自己想去的大学。东海岸的常春藤已经走了好几家,这次来西海岸转转。正好自己可以和她一起去探班。
比唐娜更早到洛杉矶的是海伦·斯雷特。
华纳兄弟催的很紧,“女超人”的导演快速剪好了一百三十八分钟的初剪版本,要面向观众做一次试映,海伦也来捧场,这是她第一次在大银幕上看到自己的演出。
罗纳德暂停了忙碌的剧组工作,抽了一个晚上来陪海伦一起去看试映。
华纳兄弟对“女超人”寄予厚望,“超人3”的票房不利,让华纳对这一系列的电影产生了怀疑,这个试映,是整个“超人”系列能否继续下去的关键。
罗纳德虽然只和海伦·斯雷特分别了两周不到,但是发现海伦已经变得瘦了一圈。他有些担心,不过当面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决定之后和杰拉德通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海伦有点紧张,她进了放映室,坐在了主创的位子上,用力握住罗纳德的手,把手指头都攥的有些发白。
影片开头直接出现了制片人亚历山大·萨尔金德的名字,字幕做成了立体字的样子,旁边围绕着云彩,萨尔金德的名字还散发出一阵蓝光,充满神秘的色彩。
然后是演员单列的名字,这单列出来的处理,表示演员是主创,在电影海报上也会享有在片名上面的位置。
首先飞过来的是费·唐娜薇的名字,同样散发着神秘的蓝光。一般来说第一个演员名字通常是主演,不过在这部电影里,唐娜薇的片酬要高过海伦很多。
海伦嘟囔了两句,罗纳德连忙安慰。
之后就是海伦·斯雷特的名字飞来,名字上的蓝光飞到了一半,变成了红色,褪去以后,就是正式片名“女超人(supergirl)”。
“最靠近片名的演员名字,最重要。恭喜你海伦。”罗纳德在海伦耳边轻轻地说道。
“咯咯”,海伦紧张的神情终于有了笑容,“你不知道,这个字幕花了一百多万美元才制作好呢。”
“噢”,罗纳德觉得太贵了,这个字幕在一九七八年,“超人”第一部刚出来的时候很有震撼感。但是五年过去,超人已经拍了三部,女超人还是这种字幕,观众并不觉得很好看了。
罗纳德看看四周,果然观众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反而有人打起了哈欠,希望这无聊的字幕快点过去。
缓慢的字幕终于结束,海伦·斯雷特扮演的女超人,在一个宇宙飞船里,和彼得·奥图尔扮演的科学家讨论一些氪星的科技。
海伦还是很可爱,穿着一件连衣裙。很快女超人弄坏了飞船,她坐着一架小型逃生仓,去往地球找表哥超人了解有什么解决方法。
“我觉得好奇怪,都不像我。”海伦悄悄地对罗纳德说道。
“电影上的人左右是反的,和你在镜子里看到的不一样。但是和别人眼里看到的一样,我觉得你很美啊。”
“是吗?”海伦暂时放下了担心。
罗纳德看得专注,特别是那些海伦的镜头。导演把海伦塑造的很美丽,相比女超人,罗纳德到更喜欢她伪装成普通高中生琳达·李的那些镜头。海伦戴上了假发,恢复了本来褐色的头发,显得非常娴静。
不过观众们可不买账,他們不像罗纳德这样是来看女朋友的。到了女超人飞向天空拯救铲车驾驶员男主角的时候,有些观众甚至发出了嘘声。
没人乐意来电影院看女超人和一辆铲车搏斗,至少超人在电影里,阻止的是洲际弹道导弹。
海伦听到了嘘声,开始手心出汗。这样当众被观众强烈的表示不满,对刚拍了处女作的海伦是个打击。
罗纳德搂住海伦,一只手轻轻抚慰她。这种紧张的感觉,自己也经历过,好在自己的运气不错,拍了两部电影都算成功。
看完试映回到家里,海伦的心情一直不好。罗纳德劝了她几句,试映的反应不一定就是最终电影的反应。
“是吗?是那部波姬小丝的电影吗?”
“是的,当年我给导演泽菲雷利打下手,“无尽的爱”试映的时候反应不好,可是最后的票房反而卖的不错。”罗纳德说道。
“哦”,海伦的情绪没有被罗纳德几句话说的好转,反而坐在那里有点感伤。罗纳德过去想安慰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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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海伦说道。
这时电话响起,是海伦的经纪人打来的。“你的经纪人打来的”,罗纳德递过话筒。
“嗯,好,我知道了”,海伦听完电话以后,头低了下去,看上去更加难受。
“怎么了?电话里说什么了?”罗纳德觉得海伦这一次回来,不像以前那样乐观向上,反而有些抑郁的样子。
“华纳不满意电影,要从一百三十八分钟,剪到一百二十分钟。很多我的镜头都要被剪掉。”
“没关系,这都是正常的,现在录像带……”罗纳德试图安慰。
“不,你不知道演员的苦恼。我花了那么多时间,试图融入女超人的角色,还自己出演大吊塔下面用钢丝的特技镜头。我……我不想那些镜头就这样被剪掉。”海伦打断了罗纳德,回过头去自己难过起来。
心情大坏的海伦先去睡觉。罗纳德偷偷地给海伦的父亲杰拉德打电话。
杰拉德所在的纽约已经是晚上半夜了,被罗纳德的电话吵醒,他反而有点欣慰,罗纳德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女儿的。
说到海伦的消瘦,杰拉德承认海伦又开始节食减肥了。
“她是不是厌食症复发了?我很担心,需要看医生吗?”
“不,厌食症有两种。一种是不吃东西,这种厌食症很危险,可能危急生命,你可能知道卡伦·卡朋特就是这样。
海伦得的是另一种,她会暴饮暴食,然后用催吐或者吃泻药的办法处理掉。我在纽约给她预约了两次心理医生,等她回来以后,慢慢地会好的。”
“哦,好的。”罗纳德稍稍放下了心。
“你在和谁打电话?”海伦从在房间里翻出了罗纳德不少零食,一股脑地都吃了下去,然后要去洗手间吐掉。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罗纳德在打电话。
“哦,是杰拉德。”
“哦,天哪”,海伦捂脸,跑进洗手间,用手抠喉咙,把吃得东西都吐了出来。
罗纳德知道问题不大,于是在外面等着她出来,递上一杯温水。
海伦拿过水杯,低着头,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她的心理问题又发作了,似乎觉得自己的表演,和体型问题,是造成了电影试映失败的主要原因。然后海伦又从电影失败,联想到了自己和罗纳德的关系也可能会失败。
“电影肯定会失败的,你觉得我的表演是不是太幼稚了?”终于海伦抬起头,问道。
“没关系,不一定会失败,而且就算失败了,你的事业也不一定会受到影响的。我看你的表演就不错。”罗纳德清楚海伦的表演是有点幼稚,这大概要归罪于演员彼得·奥图尔的影响,海伦的台词很有点莎士比亚腔,在这种电影里,不是太适合。
“我肯定完了,以后没人找我演电影了。”
“不要这么说,我会找你演女主角的,要不你来演我的‘龙威小子‘,我去和温特劳布说说。”
“你看我演的这么笨,肯定不找我演了。”
“没有得事,我觉得你演的挺好的,主要是剧本不好。”
“你在安慰我,要是你用我做女主角,肯定电影要赔钱的。”
“你这么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是个很厉害的导演,但是我不是很好的演员,我会让你的电影被观众嫌弃的,到时候你就喜欢我了,看我就会觉得厌烦,一看到我就想起我害你票房失利,唉唉唉。”海伦小声的哭了起来。
“这都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不是还没有请你演吗?要不这次‘龙威小子’你先休息一下,等下部我在找你演主角。”罗纳德为海伦拨开了挡在前面的头发,梳到她的耳后。
“你果然嫌弃我了……”海伦转头不理他的。
“没有的事,这件事情完全由你决定,我自始自终觉得你演阿丽是不错的人选的。”
“其实我不是一定要演你的电影,我怕我演不好,你会嫌弃我的。”海伦又转过来了。
“不会的,海伦,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演的角色。”
“嗯……嗯……嗯……”海伦扭来扭去,和罗纳德说了好久的话。
两人翻来覆去的把这些话来回说了好多遍,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到了深夜。
“我没事了,我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是不是吓到你了。”海伦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没事,你要不要吃点,我的肚子都饿了。这里有个东瀛人的饭馆,开到很晚。”
“嘻嘻……”海伦很开心,自己和罗纳德闹了这么久,罗纳德也没有很厌烦,反而关心起自己来了。
“好吧,这次你可别吃太多了。”
“嗯……”
两人到楼下的东瀛餐馆吃了点寿司,终于风平浪静。
“有时候海伦还真是难哄啊……”罗纳德擦了擦汗。
第八十七章 你来晚了
“嗨,波姬,我是罗纳德。”罗纳德算好时间,拨通了波姬小丝在新泽西家里的电话。他在亲吻事件以后,就没和波姬再聊过那件事情。
“嗨,罗尼。”波姬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像有点羞涩的样子。
“宝贝亲爱的,你来看看波姬美发师,今天应该做个什么样的发型?你在和谁打电话?”波姬的母亲特瑞,端出了一个塑料模特,是严格按照波姬的头型定制的。
特瑞总是在这个模型上戴各种假发,来和波姬一起确认今天的发型,所以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波姬美发师。
“是罗纳德”,波姬捂着话筒对母亲说道。
“是特瑞吗?我打电话来问问你们有没有收到‘龙威小子’的邀请,这部电影现在是我在导演。”罗纳德听到了电话那边特瑞在说话。
特瑞听到是罗纳德,也得承当时他冲上去从车祸里救出女儿的情,所以只是撅起嘴,对女儿做了一个“no”的口型。
“嗯,罗尼。我接到了邀请,不过你知道的,我被普林斯顿录取了,这是我的梦想,所以暂时我不会参加这种长期的电影项目了。。如果你的电影能够推迟到放假期间……哦,好的。”波姬对着特瑞也做了個“我回绝了他”的嘴型。
“好吧,我知道你会去上大学的,我打电话来只是想试试运气。”
“我马上就要去普林斯顿,现在正在打包行李,普林斯顿答应给我一间普通的宿舍,想想能够住在有几百年历史的宿舍里,我就很兴奋。”
“我开学的时候你会来吗?之前在纽约我老房子还有个派对……哦,我知道了,你还要忙电影的事情,那……就这样?”
波姬挂上了电话,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时陷入回忆。
罗纳德也挂上电话,放下了心。温特劳布突发奇想找波姬出演,波姬如果答应的话,调教她的演技,可要了自己的命了。不过另一方面……他也想到了那个波姬落荒而逃的吻。
“亲爱的,你在和谁打电话?”海伦从打击中恢复了些精神,早上出去和朋友散心,回来正好看到罗纳德拿着电话发呆。
“哦,是波姬。波姬小丝,她拒绝了我。”
“她拒绝你了?”海伦听到罗纳德这么说,也是一怔。
“她要去普林斯顿念书,不能出演龙威小子的女主角,我看好的另一个女主角人选也要去哈佛念书。我恨常春藤。”
“好吧,你只有选其他人了,罗尼。”海伦对着罗纳德说道,“你的表妹唐娜的航班快到了吧。我下午还要去出席女超人的记者采访。等我回来我们再见面聊。”
然后海伦对着穿衣镜开是比划自己的战利品,“你觉得我穿这件怎么样?我和我的朋友逛了很多二手礼服店。”海伦拿出了上午去淘来的二手礼服。
略带粉红色的连衣裙很衬托海伦的肤色,罗纳德点点头,“非常不错,不过你为什么每次都穿二手的衣服呢?我还和时装设计师乔治·阿玛尼先生约好,给你也提供一套礼服……”
“为什么?我穿这件不好看吗?现在的阿美利加人,太浪费了,如果我们能够节省一些,那些第三世界国家的孩子就能得到食物和医疗。”
“阿这……”罗纳德记起来海伦的母亲就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加反核主义者。她还义务地给很多环保团体提供法律辩护。
“但是我已经答应了阿玛尼先生,我以为你会喜欢定制的礼服的。”
“亲爱的,我觉得这些都是过度消费。我用很便宜的价格也能够买到合意的衣服,不是吗?”海伦又拿起衣服比了一下。
“好吧”,罗纳德心想,到时候只能和阿玛尼先生解释一下了。
“叮咚”,房门打开,是罗纳德的表妹唐娜,站在了门前。
“你好,罗尼,你这里很宽敞嘛”,唐娜拉着一个下面装着两个轮子的行李箱,这是给小女孩专用的款式。
“唐娜,你怎么自己来了?不是说让你给我电话,我让理查德去接你吗?”
“不用,我去新英格兰的几所大学参观,都是自己去的。”
“你好,海伦”,唐娜和穿戴好的海伦也打了个招呼。
“你陪唐娜吧,我朋友会开车来接我。”海伦和唐娜拥抱了一下,穿上了淡粉色的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要去那几所学校参观?我让理查德开车送你去。我最近在忙着电影的事情,抽不开身。”
“不用,我已经考了驾照,你把汽车借给我就行。”唐娜伸手讨车钥匙。
“你行不行啊?凯伦姨妈同意吗?”
“当然,她还说我开得好。”
“好吧”,罗纳德伸手把萨博900的钥匙交给唐娜。
“你下午去哪里?”唐娜拿到钥匙,去试了试车,然后回来家里整理行装。
“我要去探戴安的班,制片人温特劳布先生想找她试试,是否有意向参演我的新电影。昨天和她经纪人联系过,今天下午直接去摄影棚。”
“哦,好啊,我也一起去,我好久没见她了。”唐娜把车钥匙一晃,正好可以开车送罗纳德。
唐娜开车很小心,慢慢地来到了环球影城那间最大的摄影棚。
两人从片场助理那里登记,拿到了预约的参观通行证。
罗纳德一进门就看到了音乐总监吉姆·斯坦曼,这位长发飘飘的词曲作家,正在指挥他的乐队在台上摆好位置,四个女歌手组成的和音队也站在后排。
今天又是拍摄演唱会的戏份。戴安·莲恩主演的摇滚女歌手艾伦·安,被科迪从坏蛋手里救出来以后,重新在家乡开起了演唱会,弥补观众的遗憾。
这次她演唱的是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单曲,和电影同名的“怒火街头”。戴安穿着一件露背的红色演出服,开始在台上走位。
“水?”,替身舞蹈演员马琳·贾汉,已经化身为戴安的跟班,拿着一瓶水,露出吸管,给戴安喝。
“能量棒?”马琳掰下一小块巧克力能量棒,给戴安递上,补充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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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唐娜在舞台下面的栏杆外,对着好朋友戴安大叫起来。
“唔……”戴安几口吃下巧克力,对身旁的人挥手,让他们放唐娜和罗纳德进来。
罗纳德走进了舞台,戴安的新演出服,也是乔治·阿玛尼精心订做的。全身上下红色的连衣裙,上面星星点点的镶嵌这碎钻,后面是一个直接到腰臀部的大v开口。
戴安画了浓重的演出妆,她的脸很适合这种浓妆打扮,在灯光的照耀下,高挺的鼻子在脸上留下一道阴影。高高梳起的头发,配合长长的睫毛,和深色的眼影,非常像一个真正的摇滚女明星。
罗纳德有点不认识戴安了,不光是因为她的妆容和打扮,而是拍摄的几个星期里,戴安的气质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光是她刚才指使马琳给她当助理的那几下子,已经有了明星的气场。
唐娜手脚并用地爬上舞台,上去拥抱了好友。
“喔……当心,别弄花了你的妆”唐娜也对戴安的变化非常惊讶,有点不敢相认。
“没关系,万一花了我让他们再画。”戴安拉着好朋友坐在有自己名字的椅子上,把罗纳德晾在一边,两个闺蜜说起话来。
罗纳德看她俩聊得起劲,走到一边和制片人乔尔·希尔弗打起了招呼。
“所以这是接近拍完了吗?”罗纳德问起乔尔拍摄进度。
“还有不多的一些镜头就能拍完了。今天是我们在这个摄影棚的最后一场了,等我们拍完戴安演唱会的戏份,这里的舞台和演唱会布景就要拆了。”
“准备什么时候上映?”
“明年夏天前后吧,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探班?”乔尔问起了罗纳德的来意。
“我的妹妹”,罗纳德一指唐娜,“是戴安的好朋友,今天带她来,顺便问问戴安接下来有没有工作安排。我想请她在我的电影里出镜。”
“喔,她现在可是当红的青少年明星,上周她的经纪人来了好几趟。”
另外一边,戴安和唐娜也开始悄悄地聊起天来。
“你变化好大,戴安。我觉得你现在好漂亮,这才像个电影明星,以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感觉不到你是个女明星。”
“怎么样?不错吧”,戴安得意洋洋地给闺蜜炫耀,“我的两套演出服,都是乔治·阿玛尼定制的。”
“我看你在剧组好像一个女王似的,好多人都对你很客气啊。还有人送花给你。”唐娜指着旁边的玫瑰花,上面还有一张卡片。
“那是男主角迈克尔·帕尔送的,我不喜欢这个髪国佬,但是他经常送花,我就放着。”
“你现在在剧组里,是不是老大?”唐娜悄悄地观察着周围人对戴安的目光,很多人都有羡慕,还有些女人看过来的目光很嫉妒。
“当然,你不知道,剧组里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你看那个演配角的女人,她上次还想偷偷穿我的演出服。还有那个里克·莫拉尼斯,戴眼镜的那个,他演我角色的男朋友,老是找我聊天,说他那些无聊的笑话。”
“哪个?就是那个小个子?长得有点猥琐。”
“是啊,他还觉得他的段子很好笑,前几天还和迈克尔·帕尔吵架,差点打起来。”
“是不是你挑拨他们的?”唐娜嘻嘻地笑了起来。
“我没有,你别乱说。”戴安也吃吃地笑了,这一刻她才现露出了一些高中女孩的样子。
唐娜用手肘碰了碰戴安,“哎,戴安。你现在还喜欢我哥吗?他好像和那个海伦有点问题,我今天上午来,看她和罗尼都不怎么说话,自己出去逛街。”
“哼!”,戴安一抽鼻子,“暗恋好朋友的哥哥,每个女孩都做过这种梦,长大了就好了。我以前是对他有些迷恋,不过现在嘛……”
“戴安,有时间聊聊吗?”罗纳德听到乔尔·希尔弗说起戴安的经纪人已经给她安排了几个试镜,有点坐不住了,赶紧过来问清楚。如果戴安也有其他片约的话,罗纳德可就只能指望“赤色黎明”和哈佛大学放人了,这就有点把主动权交给别人了。
“哎,早知道应该早点来问戴安”,罗纳德看到今天的戴安,发现她演一个高中生美女绰绰有余,像阿丽那种梦中情人,不是大问题。
“什么事?”戴安转过头来,眼睛看向罗纳德,鲜红的嘴唇,配上大波浪的发型,罗纳德明显地一怔。戴安在几个月的拍摄里,好像还养出一种风情万种明星气质。举手投足不再是青涩的模样。
“怎么几个月就能变化这么大?”,罗纳德收起心思,“我来问问,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片约?我的新片‘龙威小子’,正好需要一位女主角。”
戴安稍稍抬起头,眼梢带媚地看了罗纳德一样,慢慢地抚弄了一下发梢,“你来晚了,罗纳德。我已经答应科波拉导演,出演他的新作,演一个二三十年代的歌女,我觉得和这个角色有些类似,就答应了。”
“戴安?我们能不能开始走位?”导演在旁边用话筒问道。
“就来”,戴安撩了撩头发,站起身来走向舞台中间,摆出准备姿势。
“把灯光都打上,我们看看效果。”
“啪啪”几声开关,百万美元的灯光师,打开了顶上的灯光。几束阳光从天花板的小窗里射进来,在烟雾的漫反射下,出现了几道光路,照在戴安的身上,把那些碎钻照得像星空一样美丽。
音响里传来了吉姆·斯坦曼手下的歌手萨金特,代唱的歌声,带一些金属音色的嗓音。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不再关心我,
你的眼睛很疲惫,有人在你的门口,
你意识到你想放手
失败者躺在冰冷的墙壁里,你拥抱着你
在你的内心深处,宝贝,我不是骗子,我只有走”
这歌词似有似无地在暗示他和戴安的处境。“哎,来晚了。”罗纳德气得一手锤在栏杆上。
这样自己可就只有指望莉·汤普森不被“赤色黎明”选中,或者伊丽莎白·苏的哈佛老师通情达理,放她来拍摄电影。
第八十八章 暂停一下
罗纳德和戴安的经纪人确认了戴安·莲恩真的和科波拉签约了。他的新作“棉花俱乐部”,编剧就是“教父”小说的作者,和“教父”电影的编剧马里奥·普佐。
科波拉希望借此机会,和老搭档合作,一举翻身。他的西洋镜公司,和葡萄园都抵押给了银行,需要翻本。
这部电影在好莱坞已经翻滚了很久,很多老牌影帝都和电影传出过合作的传闻。包括艾尔·帕西诺,史泰龙等人,不过最后都没有立项。
就在上次罗纳德去请教科波拉的时候,他已经被独立制片人罗伯特·埃文斯选中,来拍摄这部两千万美元预算的大片。埃文斯答应给科波拉三百万美元的片酬,让他重新改写剧本,等这边的“怒火街头“拍摄完成,戴安就差不多可以进“棉花俱乐部”准备排练了。
自知无法与之竞争的罗纳德,等唐娜一起回去。不过唐娜决定和戴安一起回酒店睡,两个闺蜜已经很久没有说悄悄话了。
把唐娜留在片场等戴安一起走,她也很有好奇心看看剧组日常是怎么运作得。罗纳德一个人叫了辆出租车回家。
刚进家门,罗纳德仿佛听到了海伦的呜咽声从房间里传来。。
“海伦?怎么了?”罗纳德大声问道,向卧室走去。
“我在,哦,罗纳德,你的女朋友今天碰到很糟糕的事情。”
另一个金发的女孩,从卧室走了出来。
罗纳德惊奇的发现,这是参加“龙威小子”女主角阿丽试镜的另一个海伦,海伦·亨特。
“我是海伦的好朋友,我们的父母在我们小时候就认识,那时候我们还一起参加过戏剧社。”海伦·亨特也是在纽约长大的女孩,她的母亲是一位戏剧导演,她和斯雷特小时候在长岛还上过同一间学校。
“好,谢谢你。我刚从片场回来,斯雷特出了什么事了?”
“她……哎,她的‘女超人’电影被华纳兄弟取消发行了。”
“啊?”罗纳德听到这个消息也大惊,这么大的制作,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
他赶忙走进卧室,没开灯的卧室里,海伦正坐在椅子上,小声的抽泣,慢慢的用手抹着眼泪。
“海伦,我是罗尼。你没事吧?”罗纳德接着起居室传来的光线,走进海伦,慢慢地拥抱着她。
“不,我有事。”海伦一把推开罗纳德,更伤心了,“让我自己静一静。”
海伦·亨特哎了一声,走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用热水洗过,递给斯雷特。
然后她拉着罗纳德出了房间,对他说道,“海伦的心情很糟糕,你先让她安静一下,我给杰拉德打了电话,他的秘书说会尽快通知他,等会儿会回电。”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罗纳德记得斯雷特下去是去接受“女超人”安排的采访,说和朋友一起去,看来就是这另一位海伦了。
“我陪她一起去的发布会现场,不过那里的发布会被临时取消了,听说是制片方萨尔金德父子希望在明年的圣诞档期上映,从而避开夏天的洛杉矶奥运会。
而发行方华纳兄弟对剪短到一百二十分钟的版本还是不满意,他们认为只有在暑期档才能赢回一些票房,双方有了争执。最后华纳情愿赔钱,取消了发行合约。”
萨尔金德父子通知了海伦的经纪人,电影有可能流产。而悲惨的斯雷特,不仅出任女主角的处女作被叫停发行,还和萨尔金德父子签了三部电影合约,这下后两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了。
“滴,这里是罗纳德的家,我现在不在家,请在滴的一声以后留言。”自动答录机开始播放录音。
“罗纳德,是我,杰拉德,接电话。”
“喂,杰拉德,我是罗纳德。”
“我的秘书说一個叫海伦的女孩找我,说我女儿有事,她怎么了?怎么不是你打来的电话?”
“哦,那是海伦小时候的好朋友海伦·亨特,你应该记得她。我下午出去忙项目的筹备工作了,是亨特把她送回来的。‘女超人’电影被华纳兄弟取消了发行,海伦很难过。”
“亨特也在你那?我能和她说话吗?”杰拉德沉默了一会,然后找海伦·亨特了解情况。
“嗯,就是这样,和小时候差不多,就是有点自闭,抑郁的样子。我想没有什么问题,她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嗯,好的。”海伦·亨特在电话里说了斯雷特的情况,然后把电话给了罗纳德。
“罗纳德小子,我同意海伦和你交往,可不是让她这样伤心的。”
“斯雷特先生,我……”
“这样,你让我女儿来接电话,我会安排好,让她回纽约修养一段时间。她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
“这……这样也好”,罗纳德想起自己接下来还要忙着“龙威小子”的项目,确实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海伦。
谷筅
“海伦……海伦,是你的父亲杰拉德打电话来。”
罗纳德把卧室的电话听筒拿起,然后拉长电话线,递给还坐在黑暗中的海伦·斯雷特。
“爸爸……”
海伦听到了父亲杰拉德的声音,心情开始稳定了下来。
“我会安排我的助理连夜去洛杉矶接你回来,你就在家里好好修养一阵,我已经给你约好了那位帮过你的心理医生。然后我会去和萨尔金德父子谈谈的……哼,那套墨西哥的手腕,在阿美利加耍不开。”
“好的”,海伦只觉得心里终于有了安全感,不再感觉慌张。
父女俩聊了半个多小时,海伦终于渐渐恢复正常,杰拉德心事重重的挂上电话,然后开始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
“是谁?这么晚了还要回电话?”杰拉德的新妻子,在床上翻身问道。
“是海伦,我想让她回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她有点抑郁,这次她的电影被华纳兄弟取消了发行,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好的,我明天会把客房整理出来的。”新妻子比杰拉德要年轻很多,是个家庭主妇,一心为了家着想。
“让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也会通知她母亲,到时候也去长岛修养一段时间”,杰拉德看着新妻子和一对小儿女,心里对罗纳德更加不满起来,要不是这个小混蛋不够关心海伦,哼!
海伦·亨特接着陪了斯雷特一会,见她情绪渐渐平复,拿起自己的包要走,罗纳德送她到门口。
临出门海伦·亨特还是对罗纳德说道,“你陪陪她,斯雷特小时候就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时候她的父母离婚,她也好长时间抑郁。”
“谢谢你,我会和杰拉德商量的。”
“对了,我的试镜?”海伦·亨特还是忍不住问了自己的试镜结果。
“抱歉,我其实没有决定用谁的权力,所以如果你的经纪人,没有收到召回第二轮试镜的电话的话……”
“我明白了,谢谢……”海伦·亨特先走了。
“海伦?”罗纳德进了黑黑的屋子,见海伦已经趴在床上睡了。连忙把她抱上床铺,盖好被子,然后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杰拉德的助理就来敲门。罗纳德打开门,海伦已经起来了,和助理打了声招呼,一言不发地开始整理行装。
把衣服和自己的东西放进箱子,海伦·斯雷特扣好卡扣。助理接过皮箱,两个人就要走出公寓。
“罗尼”,海伦出门前回身过来,对着罗纳德拥抱了一下,“我想我们也要暂停一下(takeabreak)”
“不是,你说的是什么暂停一下?”罗纳德心中一紧。
“我,你,我们之间,我得先回纽约……嗯……找心理医生治疗,把我自己的事情弄清楚。”
海伦转身上了助理吩咐停在门口的汽车,然后关上后面。一阵废气排出,上了车道开出了公寓。
“也让彼此考虑清楚”,海伦坐在豪华轿车的后排,心中想起昨晚和父亲通电话时候的安全感。
……
“啪,啪,啪……”一阵踢腿的声音响过,拿着手靶的达里尔·维达尔,看着好友罗纳德发泄的差不多了。
“你今天非常愤怒,这在格斗中既是好事,可以增加你的力量和速度,但是也是不好的事情,会让你失去冷静。”
“啪”,罗纳德最后又踢了重重的一脚,然后瘫坐在地上。
“不说这些了,你有兴趣参加电影的拍摄吗?我需要一个动作方面的助理,虽然温特劳布先生对动作指导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增加一个助理是很方便的。
我还会给你一个常驻演员的职位,让你演一个小配角,这样你就可以享受每天三百二十八美元的最低工资,凭借这个,以后你可以加入演员工会,演演空手道高手什么的不成问题。
如果你不想做演员,有这笔钱,也可以在洛杉矶重新找到武馆的工作,等电影上映了以后,如果火爆起来,你就能实现自己开武馆的梦想了。”
维达尔站起来对他鞠了一个很标准的东瀛式的躬,“谢谢你,罗纳德。”
“那你得帮我想想,怎么把最后那个鹤踢的绝招做的漂亮又有威力。”
罗纳德很快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完毕,他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奋斗。
第八十九章 最佳选择
果然,温特劳布提议由布鲁斯·李的生前好友,他在“龙争虎斗”中罗马竞技场大战的最终反派扮演者查克·诺里斯来做动作指导,并且邀请他来扮演“眼镜蛇”空手道馆的馆主克里斯这个角色。
但是查克·诺里斯不是一个好选择。馆主克里斯是有自己的格斗哲学的,作为一个退伍的越战老兵,他信奉不留俘虏,先发制人。这和宫城老师的不恃强凌弱,后发制人的哲学正好相反。这两种哲学,也是主角丹尼尔和敌人强尼争斗的本质。
问题是查克·诺里斯毫无演技,在龙争虎斗里全程扑克脸,毫无表情,他一脸大胡子,连说话的时候,都几乎看不到脸部肌肉有任何动作。这种人是不可能演出任何有哲学思考的教练角色的,只能是一个武夫。
最近温特劳布老是有各种异想天开的想法,罗纳德心里已经搞清楚,这个制片人本质上只是一個电影票友,经常想把明星凑齐在一部电影里,做一个收藏家。
但是有的时候,他又有些靠谱的意见,这样一会专业,一会业余的想法,让罗纳德怀疑他有一个或几个业内人士做参谋,隔几天交流一下。
当然现在罗纳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是女主角的选择,所以暂时没有和温特劳布讨论这个重要配角的人选,只是把达里尔·维达尔介绍给他,作为动作戏的助理加入剧组。
过了两天,一个坏消息传来。两位女主角的候选人莉·汤普森和詹妮弗·格雷,都被导演约翰·米利厄斯选中,出演“赤色黎明”里的女游击队员。
罗纳德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立即订了去马萨诸塞州剑桥的机票,他要去见伊丽莎白·苏,说服她尽量推迟在哈佛的学业,出演“龙威小子”。。这已经不是罗纳德现有选角范围里的最佳选择,而是唯一选择了。
伊丽莎白·苏听到罗纳德要确定她当“龙威小子”的女主角,虽然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学生,还是非常激动,当场就在哈佛的咖啡馆里大呼小叫起来,引得周围一片侧目。
“我太高兴了”,伊丽莎白·苏还是一张娃娃脸,婴儿肥还没有完全消退,笑眯眯地对大家抱歉,看到她可爱的脸庞,有几个哈佛的学生好像认出了她是“汉堡王女孩”,想要上来搭讪。
这下罗纳德又觉得她的外型条件也很不错,演个中学生,也会得到观众的认可。
“那好,我会让制片人和你的经纪人联系。总共两个月的拍摄时间,之前还有两周的排练,片酬会按照标准的给。”
罗纳德凭着自己和伊丽莎白·苏的私交,先来见她,这样可以防止经纪人从中作梗,乘机要挟更多的片酬和片场待遇。只要苏自己愿意,而经纪人不知道他们没有更多选择,这个合约还是不难签下。
“嗯,不过我得征得我的父母同意。”伊丽莎白·苏高兴完,又显出一副有点担心的样子。她是富裕家庭长大的孩子,有些事情会考虑父母的要求。
“我以为你是一个独立的女孩。”罗纳德针对她的心理,试图激起苏的要独立的感觉。
“我知道,嗯……只是我的学费,我的父母出了大头。你知道卫斯理学院,和哈佛的学费都非常贵。我拍广告的片酬根本不够。”伊丽莎白·苏毕竟已经在卫斯理女子学院上了一年大学,并非当年那个拍口香糖广告的幼稚高中生了。
“我会让制片人和你的经纪人谈的,我想足够你接下来大学学费的支出了。”
“嗯,我还有一个想法,我有个弟弟安德鲁,也对表演感兴趣。能不能给他一个小角色?这样我的父亲和母亲,也会倾向于同意。”
“他几岁了?”
“十五。”
“我可以让他出镜,就演眼镜蛇道场里的一个学生”罗纳德回答。
“好,我已经准备好了申请推迟入学的材料了。”伊丽莎白·苏露出“哈哈,得逞了”的笑容。
没来得及参观古老的哈佛校园,罗纳德又匆匆回到了洛杉矶。这里还有更多的试镜和准备工作等着他。
丹尼尔·拉鲁索的对手,阿丽前男友强尼的试镜也开始进行。这是电影里最大的反派,丹尼尔赢得空手道冠军决赛里战胜的对手。
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又来试镜了。他最近星运不佳,弟弟查理·辛被被米利厄斯选中去拍摄“赤色黎明”,他自己却没有被看上。
“反正演不了主角,演第一反派也不错”,抱着这样的想法,艾米利奥读了一段强尼的台词。
“你怎么看?”温特劳布在艾米利奥读完台词,等他走出去以后马上问罗纳德和选角导演。
“他是个驼背”,选角导演杜邦吐槽道,“他的简历上说有摔跤运动的经历,我怎么也看不出来。”
“胖了一点,外型也不太像中学生。”罗纳德这是明确反对了,“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的身形完全是成年人的样子,他和拉尔夫·马齐奥演的丹尼尔对打,观众不会相信干鸡一样的丹尼尔有胜利的可能的。”
反正罗纳德不喜欢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在“世外顽童”片场,对自己就有青年男性之间处处竞争的意思,仗着自己的父亲在业内的地位,很是有点混不吝。
而且他还几次三番想泡戴安,在自己有固定女友的情况下,完全当的起一声“渣男”。
“我同意你们的想法”,温特劳布没想到他们也不喜欢艾米利奥,“我觉得强尼应该找一个新人来演,这样观众不会被成名演员之前的角色干扰,而是从剧情判断他们是坏人。”
“新想法又来了”,罗纳德心想,这个判断其实有点道理,温特劳布又问了他那个“高参”了吧。
“我觉得这个原则很不错,甚至眼镜蛇道场的馆主克里斯,我们最好也找个新人来演。艾米利奥演过‘世外顽童’里的‘贱嘴’,观众会不自觉的认为他就是个贱贱的角色,会干扰道强尼这个角色给他们的印象。”罗纳德趁机推销自己的想法,最好不要查克·诺里斯来演。
“你说的很有道理,嗯。”温特劳布看了看角色表,“还好眼镜蛇道馆里的其他选手,我们用的都是电影明星的晚辈,他们没演过什么电影,这样正好。”
“那好,我们试试下一个。小罗伯特·唐尼。”
门外,助理又叫进了一个试镜演员来读台词。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还没有走,他在和相熟的查德·麦奎因聊天。查德他们演强尼一起在眼镜蛇道馆训练空手道的同学,是来见温特劳布要求片场待遇的。
两人都是好莱坞男明星的儿子,查德的父亲,已故的史蒂夫·麦奎因,是比艾米利奥父亲马丁·辛更大牌的明星。所以查德的脾气比艾米利奥还要更坏一点。
“哟,艾米利奥……你怎么又来啦?看你垂头丧气的。是不是‘赤色黎明’没看上你?”查德·麦奎因上来就挑衅地对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说道。
旁边的朗·托马斯,和罗伯·加里森,父辈都没有麦奎因大牌,所以也是日常玩耍也是以查德为尊,见艾米利奥吃瘪,也上来“呵呵呵”的嘲笑他。
“噗哧,你们连选上主角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演配角。”艾米利奥也是嘴上不饶人。
“嗨”,查德上来就要发作,“你不是两边都没有被选上?我们好歹还能演一个配角,而且是重要配角,这都是我们的第一部电影而已。”
“嗤,老子第一部电影就在‘现代启示录’里演配角。”
“真的?”查德·麦奎因有点不信,问两个跟班,“你们看‘现代启示录’的时候,他妈的见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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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不是吹牛吧。”
“只不过后来被剪掉了而已”,艾米利奥已经在好莱坞立足,有很多邀约,他不想和这帮无知的星二代们多说。
“你们也别太高兴,这只是一部傻乎乎的剥削片罢了,哄小孩的玩意儿。你们难道还想凭借这种电影出名吗?”
说着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走出了试镜的办公室。
三个星二代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哄小孩的剥削片是不是吹牛。
“别听他的,查德,失败者的哀鸣罢了。”
“你走开”,查德·麦奎因一把把上来劝解的跟班推开,“没什么了不起的,电影就是要把自己拍的帅气,管他什么片子,什么角色。”查德抽了一下鼻子,他已故的父亲史蒂夫·麦奎因曾经和他说过,男明星不必多考虑情节和对话,只要演出自己的气质就行。
他看向试镜室,仿佛想到了自己在电影里耀武扬威,痛打男主角丹尼尔的镜头。
试镜室的里面,三人正在面试这个叫小罗伯特·唐尼的演员。他的父亲是在纽约拍低成本电影的一个导演。
“你有练习过空手道吗?”温特劳布问道。
“没有,不过我可以演的很像。”
“有没有练习过其他的武术呢?”罗纳德补充问了一下。
“没有,不过我在百老汇的音乐剧‘油脂’里演过配角,有舞蹈基础。”小罗伯特·唐尼做了几个舞蹈动作,不过看上去柔韧性不怎么样。
……
“你们觉得怎么样?演技似乎阴柔了一点。”温特劳布写下了自己的评价。
“台词读得很有水平,不过动作场面他应付不来。”罗纳德想到刚才他的舞蹈动作,这要是鹤踢,可做不出来。那个镜头是最终打败对手的绝招,上替身拍可很麻烦。
“下一位,埃里克·斯托尔茨”试镜导演在名单上往下划。
“下午好,诸位。嗨你好,罗纳德,又见面了。”
“你好埃里克,请为我们读一下这段台词。”罗纳德看到了在“快节奏”里演过西恩·潘角色跟班的这位演员。
“你们觉得怎么样?”温特劳布不知道适不适合,只有问罗纳德和杜邦。
罗纳德也看向试镜导演,他和埃里克·斯托尔茨是他选进电影行当的演员,埃里克也和他打了招呼,为了避嫌他让杜邦先说。
“外型和动作还行,但是他读台词的时候太小声,台词功夫不够有力度。”
“那就再看看。”温特劳布说道。
罗纳德很想笑,这位埃里克·斯托尔茨在“快节奏”剧组的时候,就崇拜西恩·潘的方法派表演,结果一味模仿方法派大师,马龙·白兰度那种“哼哼”式的台词方法,也不管自己的身份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下一位是威廉·扎巴……不是,自巴……不是,基……”罗纳德又碰到了不会读的姓。
“威廉·泽布卡(williamzabka)。”还是选角导演杜邦救了他一命。
罗纳德看到这种两个辅音字母叠在一起的名字就头痛,听名字又是一个东欧裔的。
“下午好,我是威廉·泽布卡。”
一个看上去很挺拔健美的演员出现在三人面前。
“你是有练过什么武术吗?”罗纳德一眼就看出对方有点练家子的体型。
“我是高中摔跤队的,曾经得过洛杉矶校际摔跤比赛的前三名。”
“原来是同行啊”,罗纳德对泽布卡的感觉转好。
“有练习过空手道吗?”温特劳布问到。
“没有,不过我有基础,学习起来应该不慢。”泽布卡很有自信。
“请读一下这份台词。”选角导演杜邦说道。
“好的,我们有消息会通知你的经纪人的。”杜邦在他读完台词以后说道。然后看了看罗纳德,收到了肯定的眼神。
“你还有什么事吗?”杜邦看他不走,奇怪地问道。
“我,我给强尼写了一个人物小传”,泽布卡掏出一张纸。
“哦,你说说看。”罗纳德来了兴趣,看来这个演员还做了额外的家庭作业。
“我想出了一个松散的背景故事,来更好地‘感受’这个角色。我设想强尼没有父亲,而眼镜蛇道馆的克里斯,是他生命中最接近父亲的人物。”
“不错啊。”罗纳德在泽布卡走了以后,自己没有写强尼的背景故事,泽布卡这样处理,让强尼和丹尼尔的竞争,更有了一种宿命和时代感。现在阿美利加的离婚率非常高,单亲家庭的孩子,也占据了观众的相当比例。
这样两人的竞争,除了为了荣誉和阿丽,也有一种渴望正常家庭生活的潜意识在里面。
“我想他就是最佳选择了。”温特劳布也很满意。
第九十章 故作争抢
“武打巨星(自认)”查克·诺里斯回了温特劳布电话,他不会扮演一个干坏事,鼓励学生去主动攻击别人的空手道教练,希望罗纳德更改剧本,把眼镜蛇道馆的教练克里斯的性格改成一个专心练武,而忽略了那些体弱的孩子的心理需求的人。
温特劳布对罗纳德转述了一下他看好的查克·诺里斯的回应,“他对我说了一番道理。就像阿美利加在南越的军事行动一样,不能主动的打别人,但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有同样价值观的人民,有限的暴力是必要的。他把他叫做必要的暴力哲学。”
“我们不如换一个演员吧,反派还是用不出名的演员为好。”罗纳德趁机说了自己的想法,查克·诺里斯那個面瘫,要是真让他演克里斯馆主,怎么打特写镜头啊?
“耶,但是查克·诺里斯在‘龙争虎斗’里很有名,很多功夫片的爱好者都认识他,如果他来演的话,会提升不少票房的。”温特劳布的明星收集癖好又来了。。
“嗯……再看看吧。”罗纳德没有直接反对温特劳布的想法,开始筹备电影以来,他已经摸透了这个犹太人的心理,如果没有权威的人为你背书,最好不要直接反对他,很容易激起他好斗的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
“彗星之夜”在放映了十二周以后,正式在院线下映。大西洋公司开始为罗纳德以外的各位投资人结算除分红以外的一期收入。罗杰·科尔曼,米纳罕·戈兰的加农炮影业,和罗纳德的朋友小道格拉斯都拿到了翻倍于投资的第一张支票。
两千七百万的票房收入,让大家对下一张包含票房分红的支票都很期待。
“干杯”大西洋公司的会议室里开了香槟。罗纳德来坐坐,顺便替小道格拉斯收了支票在背书转给朋友。罗杰·科尔曼现在的新公司制片量不多,闲的很也亲自来拿支票。而米纳罕·戈兰则很忙,只派了一个会计代表自己出席。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新片不顺利吗?”罗杰·科尔曼问罗纳德。
“我现在在找一个会武术,又有演技的演员。实在不行会表演武术的也行。制片人想要查克·诺里斯,我真的是受不了。”
“这有什么,我给你推荐两个。”
罗杰·科尔曼拍过无数剥削片,也拍过功夫题材的。他推荐了两个演员马丁·科夫,和大卫·卡拉丁。
马丁·科夫是真正的武术黑带,练习过跆拳道和虎行拳。大卫·卡拉丁则是七十年代卖座电视剧“功夫”的主角。
两个演员都在罗杰·科尔曼的电影“死亡飞车2000”里出演过,是参加死亡飞车的两个赛车手。另一个赛车手现在更加有名,就是史泰龙。
大卫·卡拉丁更有名一些,他通过经纪人送来了两页拍摄要求,写满了他在片场要满足的条件。比如有单独的拖车,非经允许化妆师不得进入拖车,大家对他赤身裸体在拖车周围游荡必须保持镇定……
罗纳德立马把卡拉丁从名单上删去,约见了马丁·科夫。要说还是罗杰·科尔曼靠谱,演剥削片出身的马丁·科夫一招一式都显出专业水准。他的虎行拳尤其让罗纳德感兴趣。
华国的武术里有模仿动物的虎拳和鹤拳,这样两个空手道流派的哲学,可以在最后决战的招式中表现出来,会更讨观众的喜欢。
罗纳德让马丁·科夫先回去,等时机成熟了,再正式试镜,把他推出去给温特劳布看看。然后叮嘱马丁·科夫暂时不要接其他的试镜,等他的好消息。
科夫很高兴,自从罗杰·科尔曼卖了公司以后,他就没拍过院线电影了。
回到家中的罗纳德,又翻出了索尼betacam摄影机,思索着是不是要又给科夫也拍一段录像,然后不小心的露给温特劳布看。不过招式用过一次以后,第二次就未必有效了。
正在思索对策,怎么让温特劳布放弃面瘫查克·诺里斯。电话铃声想了。
不等转到自动答录机,罗纳德拎起了话筒,“喂,我是罗纳德。是谁?”
“罗尼,我是米纳罕,你为什么要抢我的签约演员?如果你看中了他,可以来我这里做导演啊?我永远为你虚席以待的。”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抢你的演员了?”
“罗纳德,我们是老朋友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查克·诺里斯……”
“什么?查克·诺里斯是你的演员?”
“对啊?加农炮和他签订了片约,我们会和他合作三部电影的。但是他的经纪人告诉我,他可能会接手一部哥伦比亚的青少年动作片,猜猜这个横刀夺爱的导演是谁?”
“那他妈的不就是我吗?”罗纳德兴奋了,“喂,米纳罕。你这么想要查克·诺里斯吗?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我的制片人也是刚刚推荐了他演一个主要配角的。”
“别这样,查克·诺里斯是加农炮的当家影星,我们就靠这种男明星卖票房呢?”
“那好,明天我去你办公室,我们当面聊聊。”
放下电话的罗纳德开心了,自己正好想踢了诺里斯,就马上有人接盘,这不是巧了嘛。谷逎
第二天,罗纳德来到了加农炮的办公室。米纳罕·戈兰正在等他。
“罗纳德,查克·诺里斯你就不要和我抢了吧。“
米纳罕拿出一叠海报,上面都是查克·诺里斯的照片。
“你要给他拍这么多电影?”罗纳德接过一看,足足有五六部电影,上面查克·诺里斯一会儿抱着火箭筒,一会儿端着重机枪,还有手拿忍者飞镖的。
“哈哈哈,当然不是,这都是海报,我又没说一定要拍。”
“不是,你不拍搞这些海报干嘛?”
“那都是去戛纳骗……不,拉投资的。”米纳罕又把海报拿了回去。
“我们的电影投资不比你的‘龙威小子’小,但是制作周期快,所以你就不要和我抢查克·诺里斯的时间了吧。他还是在加农炮拍摄更有前途。”
“你为什么这么看好他?我看海报,他可都是男一号。”罗纳德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问道。
“他可是和布鲁斯·李合作的功夫大师呀。要不是布鲁斯·李不幸离世,我会让他们再拍个十部八部电影的。”
米纳罕说起了他和查克·诺里斯签了多部片约的理由。
查克·诺里斯曾经在米军高丽的基地服役,引入了那里的的空手道传承,高丽版本的空手道叫唐手道(tangsoodo)。
在和布鲁斯·李结识以后,诺里斯又给唐手道加上了自己的一些对武术的理解,创立了“查克·诺里斯之道”,简称查克道(chunkukdo),发音和布鲁斯·李的截拳道有点相像(jeetkunedo),蹭了些已故的功夫巨人的名气。
反正这些阿美利加的武术大师,功成名就了以后都要创立一个自己的武术门派,起个东亚发音的名字,以“道(do)”结尾。
“你和查克·诺里斯并没有签排他性的协议吧,他选择哪部电影,完全是他的自由啊。我们按照阿美利加的规矩,自由竞争就好。”罗纳德装出一副很想要诺里斯参演的样子。
“那你可争不过我。”
“是吗?你有什么秘密武器?”
“我可不能告诉你。不过只要你能自由竞争,我就没问题。我们都只出一次价,看查克自己的选择。之后就不要再次加价,你看如何?”
我没问题,不过我说了不算,制片人才是开支票的。
“你答应就行。温特劳布我知道,他是犹太人,不会和我反复竞价的。只要你不提出来非查克·诺里斯莫属就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罗纳德和他握了握手,表示达成了君子协议。
“对了,现在‘彗星之夜’也下映了,拷贝也空出来了。你们的海外发行怎么样?”
“哈哈哈”,米纳罕·戈兰笑得很开心,“罗纳德,你的电影拍的很好,我把海报上的两个美女放大,再加上彗星,在戛纳预售的很好。连东瀛和高丽,香江,都购买了拷贝去放映。
明年,明年你一定要和我去戛纳玩玩。到了那里,你才知道世界各国观众,对阿美利加电影的口味是怎么样的。”
很快,查克·诺里斯又更新了条件,希望温特劳布和米纳罕·戈兰两人放出条件,一次性的竞价,谁的条件更好,他就参演哪部电影。
温特劳布去准备出价,有人争抢查克·诺里斯,让他觉得做了正确的选择。
马丁·科夫又给罗纳德打来电话,他的经纪人给他找了另一个试镜机会,问罗纳德这里什么时候可以试镜。
罗纳德再次保证了他的机会,暗示只要他来,角色就是他的,让他推掉其他的试镜机会。
科夫看过剧本以后,也非常想要这个空手道教练的角色,可以让他的武术功底完全发挥。于是拒绝了经纪人安排的其他试镜,一心等着罗纳德的电话。
第九十一章 科夫的愤怒
“唐娜。我这几天都在忙着试镜,没有陪你去各处大学看看。你已经去了那些地方?”罗纳德回到公寓,见唐娜已经在家里吃着披萨外卖。
“嗯,理查德陪我去了洛杉矶加大,和南加大。你不用让你的经纪人陪着我到处跑了,我准备和戴安两人一起开车到处玩玩,她那个电影总算拍完了。”
“哦,记得给凯伦姨妈打电话。”罗纳德把车钥匙给了唐娜,自己骑上本田摩托,去了温特劳布的家。
查克·诺里斯对双方都谈了签约的事情,言语之中还是对克里斯的角色不满意,他一定要罗纳德修改这个越战老兵的情节,不再让他张嘴就是“不留俘虏”的严厉教训弟子,而是充满人情味关心孩子。
温特劳布还问罗纳德,是否能够修改剧本,让克里斯既没有滥用自己的武术,又可以成为大反派的办法。
罗纳德一口气没摒住,破口大骂,“他以为自己是沃伦·比蒂吗?他和布鲁斯·李对打的时候,就是个反派吧?这个剧本把克里斯写成好人,还怎么有戏剧冲突呢?为了他那点可怜的知名度,要把克里斯修改成正面角色,我觉得不划算。”
“我只是问问,并没有一定要改的意思。”温特劳布看了看罗纳德,“还是继续和他探讨一下不修改剧本就能参演的可能。”
罗纳德觉得温特劳布有向查克·诺里斯让步的趋势,这可不太妙。。回到家里的他,开始想办法。
“铃铃铃铃”电话响起,罗纳德接听后发现是自己看好的克里斯人选马丁·科夫打来的。
“罗纳德,你好。我是马丁·科夫。我的经纪人又给了我一个试镜的机会,我想了解一下‘龙威小子’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试镜机会?”
“很快,现在有些事情耽搁了,很快温特劳布先生就会安排你试镜了。”
“还要等吗?我什么时候才能试镜?我不是抱怨,我的经纪人给我介绍了两個试镜机会,我都推了,就为了等你这里的机会。”
“放轻松,我们只是还在找其他角色,等确定下来,你肯定是最佳人选,只要你自己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好吧,如果有进展,请务必第一时间给我的经纪人打电话,他对我已经有些不满了。”
科夫忍住发怒的想法,毕竟是发掘了自己入行的罗杰·科尔曼介绍的项目,想来不会放自己的鸽子
安顿好马丁·科夫的不满,罗纳德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加大米纳罕那边给出的筹码。
借着讨论“彗星之夜”海外发行的由头,罗纳德给米纳罕挂了个电话。
“彗星之夜在美国发行的五百余个拷贝里,保存情况还比较好的有两百个,约拉姆在戛纳把电影一个一个地卖到了各个国家,算下来还需要加印一些,才能满足需求,特别是东瀛和高丽为首的东亚市场,那里的观众消费能力强,新拷贝会优先供应那边。”
“对了,查克对你那边的角色还是不满意吗?”两人讨论了一会,米纳罕开始把话题引向查克·诺里斯的方向。
“我不方便讨论这个话题”,罗纳德好像不在意地说道,“我们公平竞争,这边的决定权都在温特劳布手里,我除了对查克·诺里斯想改剧本不太满意,其他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观众看到他的样子,就会觉得他是个反派。”
“哦”,米纳罕发现了线索,兴奋起来,“对对,我们公平竞争,看谁能给查克·诺里斯更好的待遇和片酬。”
“对,还有看看谁能够符合他的‘必要的暴力’的哲学。他和布鲁斯·李一样,对自己开创的武术流派很在意的样子。”罗纳德点了一句。
“约拉姆,快开车,我们去见查克·诺里斯,我知道怎么说服他了。”米纳罕放下电话,连忙叫上堂弟约拉姆,去说服查克·诺里斯了。
本来查克对加农炮影业的最大不满,就不是薪酬上的。而是那部忍者电影要求查克·诺里斯蒙面,而查克拍电影的一大目的,就是为了推广自己的唐手道和查克·诺里斯之道,只要米纳罕在这方面妥协,他肯定选择加农炮影业,毕竟在那部电影里,他是主角。
很快,查克·诺里斯那里传来的拒绝“龙威小子”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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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纳罕·戈兰出人意料地没有给查克·诺里斯更多的价格,但他拿到了查克·诺里斯的签字。在加农炮影业的最新“力作”,“忍争虎斗2(看名字就知道是模仿布鲁斯·李的龙争虎斗剥削片)”里,查克·诺里斯答应扮演一个不带面具的忍者,传播他的武术哲学。
温特劳布没办法,只好开始寻找新的人选。罗纳德提出了马丁·科夫,给科夫的经纪人打了电话,通知他来试镜。
进入面试室的马丁·科夫对罗纳德非常恼火,因为自己相信了他,推掉了三个角色的试镜。但是这次被叫去试镜的时候,居然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和其他演员一起试读剧本的环节。
这暗示着他的试镜,还处在第一轮看外型的状态,这种试镜的淘汰率非常高,他觉得自己被骗了,白白丧失了三个很好的配角机会。
“你好,马丁·科夫先生,请对着镜头做一下自我介绍。”选角导演杜邦对着科夫说道。
马丁科夫双目圆睁,盯着坐在桌子后面的罗纳德。“我叫马丁·科夫,今年三十七岁,是跆拳道和虎行拳的黑带……”
“能请你做几个武术动作吗?要看上去厉害一点的。”温特劳布听说科夫还是黑带,心中来了兴趣。
“嚯嚯……哈……嘿”,马丁科夫打了几下虎拳,然后一个跆拳道的转身踢腿,踢向罗纳德所在的方向。
“很好,请在读一下这份台词。”罗纳德浑然不觉,认为科夫这种充满愤怒的气质,非常契合克里斯一个愤怒的越战老兵的状态。
“不留俘虏,你想赢得比赛吗?那就找我说的去做,用扫堂腿踢他的左腿(受伤的那条腿)。”马丁·科夫读了几条克里斯在空手道大赛上,吩咐学员给丹尼尔下绊子的台词。
他盯着笑眯眯的罗纳德,心中不禁抱怨起了罗杰·科尔曼,怎么给自己介绍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导演。
“谢谢,有进一步的需要,我们会联系你的。”选角导演说道。
“哼!”马丁·科夫一拳打在自己的手心,恶狠狠地看了罗纳德一眼,转身走了。
“他可真像那些退伍的越战老兵啊,非常愤怒。是不是有点史泰龙在‘洛奇’里的样子?”温特劳布对科夫还是比较满意的,“你从哪里找来的人才?还会武术。“
“是我的前老板罗杰·科尔曼推荐的武术人才,他还和史泰龙同时出演过‘死亡飞车2000’呢。”
“不错,请他下次来,和几位主演一起试试化学反应。”温特劳布指示苏珊记下安排。
几个主要配角都已经安排好,温特劳布开始操心起武术指导的人选起来。
虽然查克·诺里斯没有选择“龙威小子”,但是温特劳布还是请他推荐一个教练,来训练演员。
“为什么,亲爱的?你不是信任了罗纳德挑选演员的眼光了吗?为什么不让他来推荐人才。”苏珊·艾金斯,温特劳布的贴身秘书,躺在他的怀里,问他。
“苏珊,这是生意里重要的一课。你要记住,永远都要有后备方案。罗纳德是不错,但他毕竟没有导演过真正的中型制作,以前也没有拍过动作电影。
所以我必须准备好备胎,如果他在导演上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要有解决的办法。
查克·诺里斯是武术大师,所以选择他来推荐武术指导,我们可以放心一些。”
“噢,杰里,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非常有经验,非常天才的生意人。”苏珊崇拜地看着温特劳布。
“嗯……呜……”两人吻到了一起。
第九十二章 让他们本色出演
温特劳布找来了查克·诺里斯唐手道会馆的大师兄,帕特·约翰逊来担任武术指导,并且训练演员。
帕特·约翰逊略秃顶,留着一副小胡子,露出的手臂上都是毛发,显得雄性激素很旺盛的样子。
罗纳德和他见面以后,对他说了一下自己剧本里,两种空手道流派的理念。一种是克里斯的先发制人,不留俘虏,抢先消除对方的还手能力。另一种的宫城老师的不用武术欺凌别人,后发制人,只用来自卫。
帕特·约翰逊大加赞赏,对罗纳德的理念很有同感,“罗纳德,我在好莱坞有不少学生,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懂得武术哲学的电影圈的人。听说你也练过,不如我们来试试手。”
“好啊”,罗纳德上手和对方玩了几下,前两次都是一次性的被对方放到,第三次可能放水了让罗纳德赢了。
罗纳德见他比维达尔还要厉害,也不像查克·诺里斯那样执着于自己的理念,是个开明的武术家,连忙向他聊起了两种流派的动作设计,怎样让观众一看就能分出区别。
原来帕特·约翰逊是带艺投师,他本来就是空手道的黑带,追随诺里斯也只是为了借着他的名气。
“我的想法,两个流派的弟子,一出镜,就要让观众能够看到明显的不同。眼镜道场的学员,是被教练威吓,凡事都保持一种不必要的攻击性。
而宫城老师的刚柔流,则是与人为善,平时看不出是武术高手,关键时刻才展露锋芒。。”
“那你的演员们,有空手道,或者其他武术的基础吗?”
“除了克里斯教练练过空手道,和主角的对手强尼练过摔跤,其他的演员恐怕都没有任何武术训练。”
“那好,我会精心设计两种训练方法,让他们一开始训练的时候就分开,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训练内容,这样他们就能够带着我灌输给他们的理念来联系空手道。”
“这个方法好”,帕特·约翰逊的主意,让罗纳德想起了科波拉。曾经在“世外顽童”的拍摄过程中,他让几个年轻人故意去恶作剧戴安·莲恩,让他们在生活中也保持一种和电影里角色类似的关系。
“我的要求,就是让他们结束训练以后,会认同电影剧本里他们的角色的格斗理念,这样在拍摄的时候,他们等于是本色出演,对抗起来显得真实。”
“这没有问题,我需要一個月的时间,每周五天,四周以后他们就可以拍电影了。”
“我有个朋友达里尔·维达尔,也是空手道的教练,让他配合你的教学吧。你对动作设计还有什么需要的吗?”罗纳德就喜欢这种专业级的人才,自己也打不过他,这种专业水平让人很放心。
“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些专业的替身演员,空手道和其他武术不同。如果是拳击,任何替身都能来比划两下。但是空手道的替身,不是专业选手的话,就不能很好的作出动作。他们和欧美的格斗差别还是不小的。”
“你有团队吗?”罗纳德对能把自己干脆摔倒的对手很信任。
“我不像用查克的团队,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我推荐一位东瀛的空手道大师,出村文男,他在加州有一个很大的道场。”
出村文男是真正的东瀛人,是空手道五段。他在阿美利加是最早一批致力于空手道推广教学的人。
有意思的是,他本人就学过琉球的刚柔流,和东瀛本土的伊藤流。正好和罗纳德写的两种流派他都会。
温特劳布和他的团队见了一面以后,也赞不绝口。正好出村和扮演宫城师傅的森田则之一样都是小个子,顺便也签了一份替身合约,让他代替森田拍摄那些打斗镜头。
搞定了动作团队,罗纳德开始让温特劳布签下所有主要演员,并让他们尽快赶来洛杉矶训练。他自己则和艺术指导卡西迪,开始在洛杉矶堪景。
“这个公寓怎么样?”艺术指导卡西迪指着他找到的一处外景地问罗纳德。
“很像丹尼尔的母亲住的起的公寓。”
这个威尼斯的公寓,门口有三颗棕榈树,里面有一个干涸的游泳池,旁边三面由三层的矮楼围着。
罗纳德觉得很有意思,有点像自己刚来洛杉矶住过的那处公寓。中间的游泳池是开发商建的,但是由于维护的费用很贵,住户不愿意平摊,有些人不游泳不想出,所以最后就干涸的留在那里没人使用。
丹尼尔的母亲露西尔,找到一份在电脑公司做秘书的工作,能住的起这种有维修工人的公寓,但是不能负担再贵的了。
“有维修间吗?”
两人找到了公寓的维修间,在走到的里面非常狭小。罗纳德觉得不够取景。
“可惜了,我们还得另外找一间维修间取景。要是这里有大房间就好了,这里的镜头很集中,放在不同的地方拍摄,会造成混乱。”罗纳德说道。
“我早就想好了,你来看”艺术指导卡西迪带他到了一楼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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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车库吧?”罗纳德看到一间很大的空间,里面足足有两间公寓这么大,可以并排停放四辆车子。这件公寓的租户,大多是低收入,所以买的起车的不多,于是车库也就不大。
“对,让布景把这里三面围起来,做成宫城师傅工作的维修间,这里的一面可以放摄影机。”
“很好,苏珊,你觉得怎么样?”罗纳德看向跟着来的苏珊。
“你们都说好,那就定下来吧。”
然后是眼镜蛇空手道馆的场地。罗纳德和艺术指导卡西迪,又到了洛杉矶博物馆街旁边的奇迹一英里。
这里是洛杉矶人口密度最高,最像纽约的一条商业街,上面有很多古老的建筑物。有一家街边的商店,现在的店主准备退租。
推开门,一个很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罗纳德前后丈量了一下空地,觉得可以。卡西迪提醒他看向室外,正好是奇迹一英里的街景。
非常满意的罗纳德又问苏珊是否同意,得到了她的同意以后,算是又完成了一处外景地的挑选。
“这里什么时候可以装修好?我们的演员们还等着训练呢。”罗纳德问艺术指导卡西迪。
“这恐怕不会很快,和业主的谈判需要一点时间,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租约要两星期以后才到期。”
“那可不行,我们得尽快开始空手道训练。”
“我知道有个地方”苏珊跟着他们跑了几天的外景,也对罗纳德高效率的工作态度很敬佩,她想起了之前参加派对时候认识的女明星。
“这里就是你说的莱娅公主开得舞蹈室?”罗纳德来到了苏珊介绍的地方。一间很大的舞蹈教室,旁边还有镜子和练功的扶手。
“不是,是凯莉·费雪的母亲,黛比·雷诺兹开得。她现在准备开舞蹈教室收学生呢。”
“那就是还没开业?”罗纳德心想这倒不错,租金可以便宜点。他绕着墙走了一圈,这些镜子都可以用布遮上,不妨碍训练。旁边还有个小的教室,正好可以分开两拨人训练。
黛比·雷诺兹是歌舞片出道的,她的处女作就是有名的“雨中曲”,和舞王金·凯瑞大跳沙发舞的牛人。现在的她已经不复当年的美貌,或者她向来就不是那种美艳的类型。
“你好,黛比,我一直是你的影迷。”
“现在而导演可真年轻,我以前拍电影的时候,导演都是中年人。”黛比·雷诺兹拥抱了罗纳德,还亲了一下他,“谢谢你,亲爱的,有了这比租金,我就可以开始招生的广告了。”
原来黛比·雷诺兹还等着钱来运作舞蹈教室呢。
所有的演员也都和温特劳布签好合约,有动作戏的演员,全部被召集到了洛杉矶,准备开始一个月的集中训练。
温特劳布的资金,开始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所有演员培训的时间,也要按照工会最低工资照付工钱。还有各种场地和设备的租金,在洛杉矶拍摄电影的成本越来越高了。
罗纳德把维达尔塞进训练团队,每天向自己报告进展。自己空出来的时间开始忙碌其他外景,和内景的选择。
动作指导帕特·约翰逊确实有两下子。他一下子就看出来马丁·科夫是有真本事的,顺手就把他解放出来,担任教练的副手。
对着科夫和他的弟子们,包括威廉·泽布卡,和一干星二代龙套,训练起来非常严格。每天深蹲,卧推,把这些年轻的演员弄得叫苦不迭。
好在有不少空手道的训练内容,每天踢靶子,打木板,这让十几岁的少年们很能去朋友那里吹嘘,所以练得倒是很认真,让罗纳德多少放心了不少。
而另一边的训练班,只有两个学员和一个观众。学员是森田则之,和拉尔夫·马齐奥。他们的训练内容又和眼镜蛇班的完全不同,练得是各种柔韧性和协调性。观众则是从哈佛休学一学期来拍摄的伊丽莎白·苏,她每天也和拉尔夫·马齐奥呆在一起,培养默契。
动作指导帕特·约翰逊的想法是,既然是后发制人,就要有超过对手的灵活性,可以避开对方的拳脚,然后从侧面对方的薄弱环节进攻。
所以一老一年轻两个学员,每天拉筋就被搞得鬼哭狼嚎。不过他们没有被过多的要求做大力量的训练,而是听约翰逊讲述空手道的起源故事和理念。
所以三人对空手道充满了一种好感。在他们看来,空手道算是一种哲学思想多过实战训练的武术。
“我觉得很有意思,你什么时候来看看,两边都是训练空手道,但是效果截然不同,我觉得和你的剧本里要表现的非常相似。”维达尔又在晚上给罗纳德打电话报信,汇报训练进展。
“好啊,周五是第一周训练最后一天,我去看看情况。”
第九十三章 吃胖了,减肥!
训练第二周的周五下午,罗纳德来到了黛比·雷诺兹舞蹈教室。这里的大练功房里,地上铺了很多个垫子,周围墙壁上的镜子,被用布蒙上。动作指导帕特·约翰逊正在指导扮演眼镜蛇道馆学员的小伙子们打拳。
“嚯……嚯……哈……嘿”,几个星二代头上绑了布条,穿好了黑色的眼镜蛇道馆制服,正在用力出拳。
“你们没有吃饱饭吗?用力!”扮演教练的马丁·科夫,现在就像一个真正的教练那样,在训那些学员。
“是,师傅!”几个学员大声答应,然后更加努力的出拳。
帕特·约翰逊看到了罗纳德,叫停了训练,让他们给导演做点表演。
“暂停,列队,向罗纳德·李先生表演你们的技巧和力量。”
“是,师傅!”几个演员整齐地大声回答,然后搬来一块块木板。
威廉·泽布卡,反派强尼的扮演者,拿起一块木板,双手举着,面对着其他的演员。
“啊……舅”
大明星史蒂夫·麦奎因的儿子查德·麦奎因,一個箭步冲到前面,一拳打坏了一块木板,然后又起脚踢断了另一块。他还不过瘾,要威廉·泽布卡再去拿几块木板来让他表演。
一周下来,这些星二代们被训练的攻击性都挺强。。
罗纳德看了一会儿,有点担心帕特·约翰逊是不是把他们训练的太过于有攻击性了。
约翰逊表示他们完全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威廉·泽布卡尤其努力,又有一点基础,是除了教练马丁·科夫以外最能打的。
“威廉,你就是个娘们。”查德·麦奎因见泽布卡不肯和他对练,愤愤地撂下一句话,走到了队伍最后。
“查德,你的训练很有效果,不过我希望你能尊重其他演员,你们的训练是为了拍电影,而不是街头格斗。”罗纳德出声制止,这个星二代继承了他大明星父亲的坏脾气。
“嘿,眼镜蛇的信念就是勇敢无畏,先发制人,不留俘虏”查德叫嚣着,居然冲向罗纳德,要挑战他。
罗纳德不和他一般见识,转头对帕特·约翰逊说,“你还得悠着点,我可不想拍摄的时候因为演员过于激动而受伤。”
动作指导约翰逊点点头,制止了查德,“眼镜蛇还有一个信念是纪律第一,师傅不发命令,徒弟是不允许攻击的,明白吗?”
“明白,师傅!”查德·麦奎因向罗纳德抛去了蔑视的眼神,退回到了队列里。
罗纳德对这个青少年的挑衅视而不见,反正他也没几句台词,不影响拍摄。转头和帕特·约翰逊去另一个小的练功房,看另一组演员的训练进展。
森田则之刚好从小房间出来休息,看到罗纳德,连忙对他和几个星二代们打招呼,上去迎接几人进另一间练功房。
“这个没种的导演,哈哈哈……”查德·麦奎因狂妄的说道。几个星二代也附和他,一起大笑起来。只有泽布卡不是星二代,对演员森田则之还比较尊重,也对他微笑点头示意。
“威廉,威廉,威廉……”查德·麦奎因和另几个星二代,看到威廉·泽布卡的动作,上去围住了他,“你是不是想做叛徒?嗯?”
泽布卡对这几个星二代厌烦极了,不过他是主要配角,不像节外生枝,“罗纳德可是导演,我可不想得罪他。”
“导演?哼!制片人随时可以把他换掉,你真是个胆小鬼。”查德·麦奎因一笑,把泽布卡放开,拍了拍他的脸颊,“只要你尊重我,我就会罩着你,新导演来也包你的角色没事。”
已经到了另一间教室的罗纳德,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主角拉尔夫·马齐奥。休息未遂的森田则之,也乖乖地在助理的帮助下,开始劈腿拉筋。
“嗷……啊……”两个助理,一对一的帮助两个演员开始掰腿,开始了例行的鬼哭狼嚎。
罗纳德站在旁边看着,还是演徒弟的拉尔夫·马齐奥的柔韧性更好一些,而已经是中年人的森田则之,有些动作还真的做不了。
“刚柔流空手道的哲学,就是后发制人,以静制动。我们今天来讲讲碎破的第十一招,取技。”
动作指导帕特·约翰逊让两人起来,开始和一个助手示范起空手道里一个招式的用法。对方一拳打来,约翰逊微微旋转了上身,用手臂外旋,架开了对方的拳,然后下面用腿轻轻一勾,助手就被自己的惯性摔倒了。
“注意这个进手,要向外旋转用力。等下你们也来试试。”帕特·约翰逊对两个徒弟又做了一遍示范。
罗纳德看出了一点门道。帕特·约翰逊教两个主角很多武术哲学,然后让他们用慢动作拆解了一些招式,告诉他们怎么利用这些招式来制服对方,但是从不训练他们的基本功。
和外面的一众青少年正好相反,那边艰苦的训练则是一板一眼的从基本的姿势和马步开始练习,但是教练不教武术的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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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训练出来的两班选手,对空手道的理解完全不同。森田则之和拉尔夫·马齐奥的心里,空手道是一种理念,而查德·麦奎因那些人,则认为空手道是一众类似拳击的技术。
这样两边的演员被误导,也更加向电影里他们的角色靠近。罗纳德很满意,等训练结束,估计摄影机里两边的人一上场摆出架势,观众就能看出来分别。
“对了,伊丽莎白·苏呢?怎么没看到她?”罗纳德记得把苏也安排来观摩训练,并且日常处在一起,培养默契的。
“我在这……”一个穿着大号t恤衫,长短裤的女孩从练功室的另一个小门那里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包巧克力饼干。
“你是……”罗纳德被对着街道上阳光的小门那里亮光一闪,有点看不清对方的脸,用手遮住额头仔细看去。
“我的上帝啊……”罗纳德终于看清了进来的那个胖妞,竟然是伊丽莎白·苏。
“怎么才两周不到,你就吃得这么胖了?”罗纳德气急败坏地叫道,“这样还怎么拍戏?阿丽这么胖怎么和丹尼尔一见钟情?”
“我……我……我在这里也没事干,他们也不带我玩。”伊丽莎白·苏被一顿抢白,心中有点慌。她是个运动女孩,从小就练习体操,也是学校足球队的队员。
到了洛杉矶,在舞蹈教室里闷了两周,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只能看着拉尔夫和森田两人开始训练神奇的空手道,但是她并没人教。
每天无聊地看着两人拉筋,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吃各种零食,终于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从今天开始,你要吃健康食谱,然后跟着帕特·约翰逊教练练习空手道。”罗纳德对苏板着脸发了脾气。
然后他回过头来对着动作指导帕特·约翰逊说,“你得再增加一个女徒弟,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的阿丽会胖的被丹尼尔和强森同时嫌弃的。
帕特·约翰逊点点头,多一个人也是教。
“你可能得用外面那些人的标准来教她,苏是一个运动女孩,运动量不够的话,很快就发胖了。”
“好,没问题。”帕特·约翰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关系,我不会开除你。但是你也要从现在开始停止吃零食,好好训练。这是你得银幕处女作,别搞砸了。”罗纳德伸手拿过了苏手里的巧克力饼干,撕开包装往自己嘴里一丢。
还挺好吃嗒。
“我们休息一下吧。”森田则之又受不了锻炼量了,再次提出休息。
伊丽莎白·苏则跑过来,对着帕特·约翰逊笑道,“我们怎么练?”她早就想开始一起练这种神奇的东方武术了,就拉尔夫·马齐奥那个运动细胞,自己练起来绝对把他打趴下。
森田往外面走去,他的年龄摆在这里,本来是喜剧演员的他,一直没有锻炼身体的习惯,这种高强度的拉筋,简直让他不能忍受。
“森田先生。”
刚跑到了外面偷懒休息,森田则之就被威廉·泽布卡叫住。泽布卡有点融入不进星二代的群体,休息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这里。
“你好,威廉。不要为那些小伙子们生气。只要拍好这部电影,你会成名的。我有感觉,罗纳德是个非常好的导演,他也许真的能让你一举成名。”森田则之看到刚才星二代对泽布卡有点没礼貌,顺口安慰道。
“我……”威廉·泽布卡刚满十八岁,对这种说法半信半疑。“可我听查德·麦奎因说,罗纳德随时有可能被换掉。”
“他怎么说的?”森田则之对剧组的小道消息比较重视,在电视圈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他,知道有的时候,小道消息往往比正式的通知要领先。
小教室里,罗纳德看着伊丽莎白·苏脱了鞋子,跟着帕特·约翰逊练起了空手道的基本姿势。果然这个运动少女的运动细胞,大大强过干鸡拉尔夫·马齐奥,和瘦猴森田则之。
“嗷,好好练。”拉尔夫·马齐奥还吹起口哨为苏加油。
“等我练好了,你肯定不是我对手。”伊丽莎白·苏还以不屑的眼神。“啊”一个踢腿,很标准。
“罗纳德桑,请来一下。”森田则之默默地走进教室,对罗纳德说。
森田则之是罗纳德一手引荐给温特劳布的,他绝对不希望罗纳德被换掉。通常剧组里每个人,都会被打上是“某人的人”的烙印。要是罗纳德被换,新的导演不欣赏他,有一百个理由可以提出换人。
“我会找温特劳布谈谈的,你不用在意,继续训练。”
罗纳德想到了那个经常给温特劳布出主意的高参,莫非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备胎”?温特劳布这个犹太人,还真是喜欢搞备用计划。
第九十四章 梭哈
晚上,罗纳德来到了温特劳布在比弗利山的豪宅。进门的时候,温特劳布正好在楼上旳书房打电话,罗纳德和他的夫人,著名歌手简·摩根聊了几句。
“我听说你向黛比借了她的舞蹈教室?”简·摩根脸上已经有了很多皱纹,说起话来倒是非常可亲。
“黛比·雷诺兹女士吗?是的,我借了她的舞蹈教室做排练。我特别喜欢她在‘雨中曲’的那段沙发舞。”
“哦,那还是黛比的处女作,以前她都不会跳舞的。”
“那她可真是有天赋,第一次在镜头前跳舞就跳得这么好。可惜现在她不怎么演电影了。”
“也是因为她有个好老师,吉恩·凯利。自从她和艾迪·费雪离婚以后在,她的演艺事业就转向电视荧幕了。”
摩根说的是当年黛比·雷诺兹的一段往事,当年她和伊丽莎白·泰勒是最好的朋友。泰勒的丈夫死于飞机失事,黛比派丈夫艾迪·费雪去安慰泰勒,自己忙着给泰勒处理葬礼。
没想到一来二去,艾迪·费雪把伊丽莎白·泰勒安慰上了床。
“可怕的背叛,不是吗?”简·摩根似乎看出来罗纳德的心思,“要我说黛比就不应该提出离婚,不要让其他人抢走你的丈夫。”
“亲爱的,什么离婚?”温特劳布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们再说你老朋友黛比·雷诺兹的陈年往事。”简·摩根和罗纳德点点头,自去忙事去了。
“温特劳布先生……”
罗纳德向温特劳布汇报了一些进展情况。演员的训练,和堪景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很好,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进度推进,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我解决的吗?可以随时和苏珊说,或者打电话给我。”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只有你能帮我”,罗纳德看着温特劳布说道。
“什么问题?”
“我的备胎是谁?你什么时候准备决定用谁做导演?”罗纳德单刀直入的问。
温特劳布长大了嘴巴,没想到这个消息被人泄漏了出去。他也是个做大生意的人,很快恢复了正常。
温特劳布起身去拿了两个杯子,“威士忌?”
“不加冰。”
“好的”,温特劳布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罗纳德。两人默默地喝了一口。
“我的确找了一位导演,咨询电影的各方面进展。他现在只是我的参谋,我并没有让他马上取代你的意思。只是我以前并没有制片的经验,所以很多事情,我必须要找个行内的人来问问。”
温特劳布开诚布公,承认自己确实找了一个导演做“咨询”工作。
“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现在做的是电影的前期筹备工作,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保证,随时会失去工作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投入的。
况且这是莪自己编剧,也是我导演的第一个中型投资电影,我是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投入来处理‘龙威小子’的”
罗纳德看向温特劳布,然后喝了一口酒。
“就算对这个电影项目来说,你如果在现在或者开拍后换导演,那也会造成很大的混乱,我不希望自己的剧本,因为这种意外,被拍的降低了应有的品质。所以就现在,我或者他,你选一个吧。我不想带着这种疑虑进入拍摄。”
罗纳德就像一个赌徒一样,对着温特劳布梭哈(showhand)了。要么是罗纳德,要么是备胎,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不给温特劳布空间,在两人之间跳来跳去,用一个人的说法去逼迫另一个。
“当然是你,罗纳德。”温特劳布沉吟了一秒钟,果断的选择了罗纳德。
罗纳德不管怎么说,从无到有把自己的一个想法写成剧本,而且推荐了非常合适的森田则之,对演员的空手道培训也搞得像模像样,自己没有理由为了那个备胎的一些话,而放弃罗纳德实干出来的成绩。
“好,再次祝贺我们取得了一致”,罗纳德和温特劳布握了握手。
他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威士忌,“杰里,说实话,你为什么对我的导演能力不放心,要再去找一个‘咨询’?”罗纳德想知道一些温特劳布的想法。
“首先,就像我说的,我没有对你不放心,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我只是不懂电影,必须找一个没有偏向的第三方意见。”
“那除此之外呢?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顾虑?”罗纳德知道别人给出的第一个理由,多半是假的。
“我对你的导演能力并无怀疑,但是你的前两部电影,都以动作,情节,画面,和流行歌曲取胜。这部电影没有那些r级的火辣镜头,全靠表演,和演员之间的互动,带出真情实感,感动观众。”
罗纳德知道,这又是那个所谓的“咨询高参”的想法。温特劳布被他蛊惑,认为自己驾驭这种靠演技取胜的电影没有经验。
“是的,这部准备拍成pg级的电影和我之前的两部电影不同,但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罗纳德站起身,给自己和温特劳布加了一点威士忌。
“我打算在开拍前两周,封闭排练。让所有的主要演员,从头到尾地把电影所有的情节排练一遍。而我可以用索尼的betacam摄影机全部拍摄下来。
这样每天晚上,我们就可以知道哪里的表演还有改进的余地,在正式拍摄的时候注意纠正。”
温特劳布听得很仔细。
“我还有一个办法,如果你还担心演员的表演的话,我们可以采取顺序拍摄。这样所有的镜头按照大致的剧本顺序拍下来,演员对马上要演的部分,情绪和表演的分寸都有充分的了解,会比打乱顺序拍摄要好很多。
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增加拍摄布光,和搭景的时间,对拍摄的成本不利。我可能是没有导演剧情为主的电影的经验,但是我在科波拉的剧组全程当过他的助理,我对表演上的事情,有充分的准备。”
罗纳德把自己拍摄前两部电影的经验,和在科波拉剧组学到的经验都融会贯通,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果然,温特劳布被说服了,“如果采用顺序拍摄,需要多花多少钱?”
“这部戏大多是室内场景,而且场景集中在有限的五六个地方,所以顺序拍摄不会增加很多的成本,我预计最多增加百分之十。”
“那好,我还有五十到一百万的准备金,就按照你说的来。”
温特劳布举起酒杯,“干杯!”,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得到了温特劳布的承诺,罗纳德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温特劳布并不是一个非常容易受人影响的人,而每次他和那个高参见面后,都会有新想法。
那么那个备胎,不用说,在电影圈子里要么有比较高的名望,要么有比较深的资历。
罗纳德不是一个看到漏洞不去补的人,他针对这个威胁,也做了几手准备。首先是让达里尔·维达尔,森田则之这些和自己利益捆绑最紧密的伙伴,让他们继续注意剧组的风吹草动。
然后是温特劳布在剧组的关键代言人,苏珊·艾金斯。罗纳德每次做事,都带着她,而且对她很尊重,有什么事情都征求意见,也教了不少行内的知识给她。
争取到了苏珊站在自己这边,这样就算温特劳布再有动作,自己也有了一个很好的缓冲垫。
很快又到了周末,罗纳德结束了工作回家休息。
“罗尼,是你吗?我在家里。”唐娜正在厨房做三明治。
她刚刚完成了大学参观之旅,相比自由奔放的西海岸大学,她还是更喜欢东海岸的学校。这里只有加州理工对她的胃口,但是学校招生太少,申请了也不一定被录取。
“罗尼,你明天有空吗?”
“怎么?”罗纳德吃着唐娜的三明治,和凯伦姨妈的手艺一脉相传,他很喜欢。
“明天戴安·莲恩要去强尼·卡森的今夜脱口秀,我答应她去当现场观众,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为什么?你不是会开车吗?”
“我没上过电视,想找个内行一起。再说你这么忙,也该找个时间放松一下。哎呀……你陪我去嘛”唐娜站到罗纳德后面,给他捏起了肩膀。
“好吧,我去,正好见见戴安和老朋友。”
当晚,罗纳德开车,和唐娜一起来到了伯班克的nbc演播室。强尼卡森的脱口秀在晚间的黄金时段,他的摄影棚也是最好的那一个。
罗纳德陪唐娜进去找到位子坐下,自己偷偷地溜了出来。大卫·莱特曼的晚间秀,就在旁边的一个小棚子,他也在做准备。这个节目会接着今夜秀后面播放,莱特曼请到的嘉宾,也明显比卡森的要低一个档次。
“嗨,大卫。”罗纳德上前和莱特曼打招呼。
“嗨,罗尼。”大卫·莱特曼看到是罗纳德,也很开心。上次波姬小丝和西恩·潘上节目做宣传,创造了晚间秀的收视记录,现在还没有嘉宾能破。
“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在你的电影里,演一个角色啊?”莱特曼和罗纳德聊了聊,半开玩笑地问道。
“随时欢迎,我永远会给你留一个角色。”罗纳德知道晚间秀对“快节奏”的票房提振很大,又想蹭一个免费宣传。
莱特曼自嘲道,“可惜我的经纪人不让我干这个,也不能干那个。”
“或者可以换一个形式,让我的剧组,把电影搬到你的脱口秀上来?”
“你的意思是?”
罗纳德提出,让自己电影的主角上来,和莱特曼把电影里的场景,在演播室重新演一遍,让莱特曼来扮演其中的角色,和演员演对手戏。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得和我的团队商量一下。”大卫·莱特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表示自己会好好考虑,有了想法和罗纳德接洽。
“快来,马上要开始了。”唐娜看到罗纳德又走进强尼·卡森的演播室,赶紧拉他坐下。卡森的节目非常难上,戴安·莲恩这样的小女孩,也不过就三分钟的时间,唐娜怕他错过了。
现场导演做手势让大家安静,一阵名叫“强尼·卡森”的主题音乐响起。
上面坐在主持人位置的强尼·卡森,开口说道,“让我们欢迎下一位嘉宾……戴安·拉德”
“啊?”罗纳德看了一眼卡森。然后听到唐娜在自己耳边悄悄地问道,“是不是叫错名字了?”
戴安·莲恩穿着一套露肩的黑色小礼服,从旁边走上台来。
罗纳德一看女孩的走路姿势,心想“坏了。”
戴安被强尼·卡森叫错了名字,拉德不是莲恩。
戴安·拉德是她的好朋友劳拉·邓恩的母亲的名字,也是一位名演员。也许强尼·卡森没有做好功课,也许是说溜了嘴,叫出了一位年纪足以当戴安·莲恩母亲的演员名字。
戴安很明显的非常紧张,和她在“怒火街头”片场表演的时候洒脱自如的样子完全像两个人。她木木地走上台去,和座位另一边的一位年长的嘉宾亲了一下,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和卡森隔着桌子。
“戴安,为什么你亲他,不亲我呢?”强尼·卡森还是用惯常的搞笑开场,女嘉宾来到他的脱口秀,总免不了被他调笑两句。
戴安爆发出一阵尴尬无比的笑声,紧张的拉了拉裙子的下摆,然后捂住嘴。
“坏了”,唐娜也看出了戴安的紧张,她知道自己这位闺蜜,一紧张的时候就要捂嘴。毕竟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上了全美收视率第一的脱口秀,还被卡森叫错了名字。
“额,没什么原因”,戴安在现场想词,“也许……呵呵……”她又紧张了。
卡森没有接茬,而是看着戴安,等着她的回答。
“也许我觉得他更有吸引力。”戴安终于想到了。
“啊,你一定是觉得他年长,像祖父一样有吸引力吧。而我们之间,则是那种性的吸引力。嗯?”
强尼·卡森还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名字,他觉得戴安这么说,自己丢了面子,马上开始找补。
“呵呵呵呵……也许是吧。”,戴安明显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老流氓,她又爆发出一阵尴尬的笑声,她又想起另一边的嘉宾,觉得这样说不妥,转头过去对他道歉,“哦,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纳德觉得戴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卡森对她非常不友好。
“我看你带了戒指,是订婚戒指吗?”
“不,这是我的高中毕业戒指。”
“听说你在剧组里领到的毕业戒指?那你不是没有参加毕业晚会?男同学们会失望的。”
“我是自己在剧组里领导的,他们知道我忙着拍摄,我也函授完成了课程,所以特地给我寄来的。”戴安展示了一下他的戒指。
“你的这部电影叫‘斗鱼’,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卡森又把话题引到了即将上映的电影上。
“哦,……那是一种会斗的鱼。”
“斗鱼,会斗的鱼。很好的解释。”卡森完全带领了节奏,然后说起了“怒火街头”和戴安马上要和科波拉合作的下一部电影……这是事先说好的规定内容。
很快三分钟的时间结束,戴安从另一边下了台。
罗纳德和唐娜马上上去安慰她。
“我……我……他把我的名字说错了,我好紧张。”
戴安把头埋在罗纳德的胸前,唐娜在一旁拉着手安慰她。
罗纳德摸了摸戴安的头发,“没关系,电视台会大概会重录的。”
“可以重录吗?”戴安抬起头,看向罗纳德。这个男人总是在最关键时候出现。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朋友,帮你问问。”罗纳德看着戴安画了妆的脸,眼泪有点糊了她的眼线。这下戴安在罗纳德严重,又变成了当年在奥斯卡典礼上那个要自己保护的小妹妹。
卡森录好节目就不见了,罗纳德只好带着戴安,去旁边摄影棚找大卫·莱特曼打探情报。
“我很抱歉,戴安,罗纳德。一般情况下卡森是不会重录的。他大概会重录一条他自己对你的介绍,但是后面的节目,他很少重录。”大卫·莱特曼曾经做过卡森的撰稿人,对这位前老板的性格很了解。
“好吧,是我太紧张了。我在台上都不知道怎么办,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就一个想法,快点结束吧。也许我不想读错名字的事情,会好一点。”
戴安很难过,好不容易拿到的脱口秀出镜机会,就这样浪费了。
“戴安,你有空上我的节目吗?虽然收视率没有卡森的高,但是也有不少观众。”
“哈?可以吗?”戴安·莲恩的愁容马上不见了,开心的笑出了声。
第九十五章 拍摄排练
戴安·莲恩让经纪人和大卫·莱特曼谈上节目的时间。她自己和罗纳德和唐娜一起去吃晚饭。
在饭桌上,戴安说了自己最近的一些经历。
“怒火街头”拍完了,那两套阿玛尼亲自设计的魅力演出服也归了戴安自己,这让她非常高兴。
在剧组辗转的时候,戴安还要自己自学高中课程,勉勉强强地把高中考试考完了,在剧组的时候拿到了寄来的毕业证书和毕业戒指。
“你看,这就是我的毕业戒指。”戴安伸出手给唐娜看。她很羡慕唐娜,成绩好,可以进大学。作为演员,她在这里有点天生的自卑,觉得自己在学业上不够聪明。
“现在只有你和我是高中文凭了。”罗纳德笑着说道。
“哼……”戴安斜了罗纳德一眼。
“对了,凯伦让我嘱咐你,拍完电影,要记得会纽约大学完成学业。。”唐娜想起了妈妈的嘱咐,赶紧敲打下罗纳德。
“额……”这下轮到罗纳德尴尬了。
接着戴安说起了科波拉的新片,科波拉已经和戴安私下说好,女主角非她莫属。
为了扮演一位二十年代在棉花俱乐部的歌女,戴安还要把现在及肩的长发剪成齐耳短发,努力练习爵士歌曲和舞蹈,另外还要适当的吃胖一点,来符合二十年代的审美。
“为什么?观众并不会很在乎那个时候的审美,他们在乎的是现在的审美。”罗纳德觉得有点奇怪,科波拉老喜欢拍一些小众题材。
“我看你是不太懂表演,扮演一部年代剧,当然是要把自己的形象和当时的形象靠近啊?”戴安把科波拉教她的话说了一遍,但她随即想到今天罗纳德是自己的英雄,就打住不说了。
罗纳德也没有接茬,他想到的是演员的演技和电影整体的关系。全片都突出一位演员的演技的电影,不一定是好电影。电影要在最关键的地方,用演技让角色显现出来。
“谢谢你,罗纳德。我的经纪人说,大卫·莱特曼的节目有更多的青少年观看,而且我作为嘉宾,可以出场十几分钟,对电影和我自己的曝光都有好处。”吃完饭,戴安准备和经纪人先走,在餐厅门口,她对着罗纳德真诚的道谢。
“没关系,我和莱特曼是老相识,他能够请到你也是好事。”
“谢谢”,戴安搂住罗纳德亲了上来。
罗纳德以为是吻脸颊的告别礼节,没想到戴安找到了他的嘴唇,用力的亲了下去。
“口红弄到你嘴唇了”,戴安笑得很开心,用手小心的帮罗纳德擦去。
“再见,唐娜。”戴安和唐娜也拥抱道别,和经纪人先走了。
罗纳德则带着唐娜回到了家里。
开了门,打开电灯。唐娜突然问罗纳德,“我一直没有问起你和生活,不过你和海伦……”
“海伦回纽约休养,她说要……暂停一段时间,我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处理这件事情,只是打了两个电话问问。”
“她怎么样了?”
“杰拉德把她送到长岛去修养了,恢复的应该不错。”罗纳德知道海伦的父母也离婚了,所以在两个重组的家庭都呆不长。
“我一直有件事想问问你,罗尼。”唐娜调整了一下姿态,认真的说道,“我总觉得你每次有女朋友的时候,都急着和对方建立稳定的关系,甚至要结婚。”
“那有什么问题吗?”罗纳德没想到明年才上大学的唐娜,居然和自己探讨起爱情和婚姻了。
“但是现在阿美利加的年轻人,很多都没有奔着结婚去的啊,很多人都对结婚有恐惧症,现在的离婚率这么高,何况你现在在娱乐圈。我看很多明星都有很多段婚姻和孩子。”
“这和我的追求不矛盾吧?娱乐圈也有携手一生的夫妻,比如……嗯保罗·纽曼,和乔安娜·伍德沃德。”罗纳德想了半天,想到了这一对影帝影后夫妻。
“不,保罗·纽曼也结过两次婚。”
“你怎么知道的?真的吗?”罗纳德之前还看到电视上保罗·纽曼接受采访,记者问他是否对娱乐圈的美女动心。纽曼回答说家里有了上好的牛排,不用出去吃汉堡。”
“保罗·纽曼和乔安娜以前就住在斯坦顿岛,我妈说的。她还去要过签名呢。乔安娜也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唐娜说了些八卦,“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每次都想结婚去和女孩交往,会吓跑很多女孩的。有时候女孩还想不到这么远。”
“你好像比我对爱情和婚姻了解的还多,唐娜,你以后想要个什么样的丈夫。”
“我不想做家庭主妇,也想干一番事业,希望未来的丈夫能够理解我,支持我的事业。”唐娜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完成了校园参观之旅的唐娜回了纽约,罗纳德也回到了剧组,前期的空手道训练已经完成,他开始让剧组的主要演员开始排练。
在舞蹈教室里,搭起了几个桌子和椅子,主要演员开始用想象力把那些桌椅想象成各种不同的场景,跟着剧本的顺序,开始排练每一场戏。
兰蒂·海勒只比拉尔夫·马齐奥大了十五岁,她演丹尼尔的单身母亲露西尔。
谷晨
两人坐在凳子左右两边,仿佛这就是露西尔的二手雪佛兰休旅车。
“丹尼尔,推,用力推!”兰蒂叫着拉尔夫·马齐奥的角色名字,“好了,好了,快上来。”
这是电影开头丹尼尔和母亲从新泽西一直开车到洛杉矶的场景,露西尔没有什么钱,汽车在半途出了故障,只能让丹尼尔在后面推,才能把汽车发动起来。
罗纳德站在旁边,一直眼睛看着索尼摄像机的取景器,身上挂着几大块备用电池,客串了摄影师,把所有的排练镜头都拍下来。晚上再看过一遍,把发现的表演和配合问题记下,再想办法解决。
“很好,下一场就是到了有棕榈树的公寓,露西尔非常开心,让儿子一起唱歌。而丹尼尔还在想着在新泽西的朋友,有点忧伤。”罗纳德觉得这两個选角很不错,拉尔夫和兰蒂的化学反应很好。
丹尼尔是个有点忧伤的孩子,只有这个充满乐观精神,哄着儿子的母亲,才能用微薄的收入,把丹尼尔教育的很上进。
“接下来是丹尼尔和阿丽的浪漫相遇。”这是一场在海边的戏份。丹尼尔和公寓的拉丁裔新朋友一起去海滩踢沙滩足球,看到了也在那里穿着泳衣游泳的阿丽。
两人一见钟情,互相有了好感,丹尼尔还教阿丽踢足球。
“开始!”
罗纳德把摄像机镜头对准了拉尔夫·马齐奥,变焦到了特写。拉尔夫不愧是科波拉教出来的弟子,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看向伊丽莎白·苏,好像中了定身咒。
罗纳德又把摄像机镜头转过去对这伊丽莎白·苏。
“嗯……先暂停一下”伊丽莎白,你和我来一下。
罗纳德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伊丽莎白·苏对拉尔夫·马齐奥演不出那种含情脉脉的感觉。
“你和拉尔夫有什么问题吗?”罗纳德问苏。
“没什么问题啊?”伊丽莎白·苏看向脚下。
“那为什么你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爱意?这是两个主人公第一次相遇的镜头,浪漫相遇(meetcute),决定了观众对两人的第一印象。”
罗纳德知道这个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只有观众能够接受他俩是一见钟情,才会站在丹尼尔和阿丽的立场上思考,而把强尼当成反派。而不是反过来觉得丹尼尔横刀夺爱。
在之前拉尔夫·马齐奥和伊丽莎白·苏联合试镜的时候,两人眼里明明是有火花的,怎么排练的时候完全不见了?
“我……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伊丽莎白·苏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罗纳德说出了心里话。
原来这两周,伊丽莎白·苏也参加了空手道训练,有足球和体操功底的她,上手非常快。良好的力量和柔韧性,让伊丽莎白·苏很快在训练上超过了拉尔夫·马齐奥。
运动员的想法是很简单的,你打不过我,你就没我厉害。伊丽莎白·苏很快对着拉尔夫·马齐奥潜意识里有了鄙视之情。一个干鸡一样的男孩,是没法吸引苏这样的运动女孩的。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罗纳德挠起了头。化学反应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两个没有化学反应的演员,在银幕上是不可能演出让观众信服的效果的。
“现在怎么办?我也觉得他俩不会相爱的。”苏珊·艾金斯每天结束排练后也留下来,和罗纳德等人一起看当天的排练录像。她也从罗纳德这里学到了浪漫相遇,化学反应等等概念,心里也有点着急。
“不用着急,我们还有时间。我是这样想的,苏是个运动家,问题主要出现在拉尔夫的力量不太行,空手道格斗打不过阿丽。
但他是拉丁裔,天生会踢足球。我会让他这段时间重新练习一些足球的过人带球动作,到时候和从小踢足球的伊丽莎白·苏,就会有共同语言。这样应付电影的拍摄不成问题。”
罗纳德看完了今天的排练录像,在笔记本上记好所有发现的问题,回家想解决的办法。他按了下退出按钮,把录像带交给了苏珊。
苏珊·艾金斯不是个花瓶,她非常努力的在学习有关电影拍摄的所有事情。
现在苏珊在剧组,不光是温特劳布的眼睛和耳朵,更像是罗纳德和剧组的大管家,有什么问题她都能想办法解决。
苏珊拿着录像带,小心的在旁边的标签上写上排练的日期和场次。她把录像带放进自己的大包里,然后独自开车回家。
“亲爱的,惊喜!”
回到家中的苏珊,惊喜的看到了温特劳布在家里布置好了烛光晚餐。
温特劳布在苏珊的劝说下,没有和老婆简·摩根摊牌。他真心的爱着苏珊,也爱自己的老婆。所以只能隔三岔五的来苏珊的公寓里,和她温存一番。
苏珊把罗纳德的录像带,拿出来放在了录像机上,按下按钮,一面观看,一面复制一盘。这是她用来存档的。
“这是今天的排练录像吗?”温特劳布看着录像问道,“好像他俩没什么化学反应啊。”他看到了伊丽莎白·苏那毫无爱意的双眼。
“罗纳德说他有办法”,苏珊把罗纳德的想法对温特劳布说了一遍。
“唔,你再复制一盘,我带回家看看。”
“那你拿这盘走吧。”苏珊把这盘录像带放进了温特劳布的公文包里。
第九十六章 盆栽和摩托车
除了伊丽莎白·苏和拉尔夫·马齐奥的化学反应,还要靠马齐奥偷偷练习的足球技巧来挽回,其他角色之间的化学反应都很良好,良好的选角,让排练进行的非常顺利。
罗纳德故意不让拉尔夫·马齐奥提早泄漏自己的足球水准,这样正式拍摄的时候,让伊丽莎白·苏突然发现,就可以利用这种惊喜,顺势激发出两人化学反应。
至于几位动作演员,状态好的出奇。马丁·科夫用冷酷的话语,让查德·麦奎因等人都很信服。而威廉姆·泽布卡,在自己写的那个人物小传里下了功夫,对马丁·科夫扮演的克里斯,真的有点把他当成假父一样崇拜。
温特劳布还是时不时的来剧组看看。这天他还给罗纳德找来了一个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
查尔斯·奥肯是个年近六十的老人,从七十年代就开始在好莱坞各个剧组打滚。是温特劳布特地找来的资深人士,希望他能够凭借经验,处理现场的问题。
罗纳德知道这是温特劳布对自己年轻不太放心,特地安排了一个有经验的。于是对奥肯也表示出尊重。
查尔斯·奥肯话不多,经常在现场边上找了個椅子,很仔细地一看就是一整天。
转眼就快到排练结束的时候。。这天森田则之也来找罗纳德,他对剧本里的一些细节有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宫城师傅是一个有哲学思维的人,所以丹尼尔一开始去修理工办公室找他的时候,他不应该在整理修理工具,而应该做一些有哲学性的事情。”
“哦,你想到了什么?”罗纳德对演员的想法,总是持开放的态度,让他们直接说出来,最后自己衡量以后再决定是否采用。
“我想让他在里面修剪板载。”
“板载?”罗纳德看过不少老的战争片,知道板载是东瀛军人冲锋时候喊得口号,其实是中文“万岁”的一种变体。
“盆栽(bonzai),不是板载。”森田则之拿出了一盆小小的盆景,“让宫城修剪盆栽怎么样?这样可以说出一番道理,马上就能让观众和丹尼尔都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修理工。”
罗纳德觉得不错,“可以,你向道具去说,我让他找些盆景来。”
“还有丹尼尔的比赛服,空手道的道场和流派,都有自己的标志,比如克里斯的眼镜蛇道场,就是一条眼镜蛇的头像。宫城和丹尼而代表的刚柔流,也得有个标志,你看就用这个盆景怎么样?”
“盆景”,罗纳德想说可以用太极图,但是他又想了想宫城这个角色的性格。他是对名气什么都不在意的,用个自己的爱好,随便搞一个标志才符合他的性格。
“可以,就放个盆栽做标志。你去和服装说,就说是我同意的。”
“不用,我的太太可以帮着缝这个标志,她的缝纫水平是一流的。还可以顺便给丹尼尔做一条头带。”
“也是盆栽的标志?”罗纳德知道空手道的头带上,一般也会缝上道场的标志。
“盆栽的图案太小了看不清楚,我打算放东瀛的象征,樱花。”森田则之开心的笑着。
“樱花?”罗纳德点点头,樱花倒是一个很好的标志,让人一看就知道。
森田则之还和他讨论了一下,在宫城在醉酒想起死在集中营的老婆孩子的时候,应该唱些什么日语的儿歌。他是第二代移民,小时候听父母唱过不少。
有这么一位经历和角色类似的演员,罗纳德在自己不熟悉的东瀛文化上,省了很多事情。
“轰……轰……”
另一边,几位眼镜蛇道场的学员,开始操练起动作戏。帕特·约翰逊负责的动作部分,针对几个人的特点做了微调。
几人在练习的时候,不是星球大战那种两人挥着光剑往一个地方砍过去的那种一看就很假的招式。而是一个人往对方的要害招呼,另一方事先在中间等着破解。
这样不管是外行,还是内行,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就是各个动作都需要特别设计,然后反复练习,以防出现事故。
“除了他们几个在万圣节晚上跨过铁丝网去暴揍丹尼尔的部分,其他的都练习的不错。那部份的戏很难拍,是不是要找时间连连?”帕特·约翰逊见罗纳德看完了自己排练的部分,表示满意以后,提了自己的想法。
“出村文男和他的弟子还没进组,等他们来了再看吧。从那么高的铁丝网上跳下来,再完成一些列动作,不知道出村先生是不是能够完成,还是等他来了以后我们再看,反正只有不到十秒钟的戏。”罗纳德回答说。
“好吧,你是老板。”帕特·约翰逊见状也答应下来。
到了排练的最后一天,罗纳德让苏珊找来了几辆本田xl600r摩托车,和他自己的那部一样。
他让查德·麦奎因,朗·托马斯,罗伯·加里森三个星二代,和威廉·泽布卡一起,骑上拉风的摩托车,在室外的土路上试着开一段。
“轰……轰……”几个年轻人发动了摩托,很兴奋的骑了一圈。
“你们不会没有摩托车驾照吧?”罗纳德看他们骑的姿势,好像第一次骑摩托的女孩一样,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但是选用他们的时候,温特劳布可是保证过这些星二代都是摩托高手。
“喂,黛比吗?”罗纳德赶紧打电话给在“彗星之夜”合作过的特技女侠,cbs摩托特技大奖赛男女混合组的冠军,黛比·埃文斯来救场。
谷鲚
“这四个小混蛋不懂怎么骑摩托,来给路上骑自行车的主角捣乱,你教教他们。”罗纳德对骑着摩托赶来的黛比介绍了四个学员,故意在他们面前高声活到。
“嗨,辣妹,你是要‘教’我骑摩托吗?”四人中最嚣张的查德·麦奎因果然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小子,我们来打个赌,我做一个动作,你们跟着做。如果你们能作出来,我就走人。如果你们做不出来,那就……哼哼……给我乖乖地听话。”黛比·埃文斯见过无数小看她的男人。
“轰……轰……”黛比发动摩托车,然后在把两手放开,站在了摩托车上面,让摩托自己行驶。
“额……”四个男孩彻底无语,不过他们马上有变得很兴奋,有这么个高手当老师,以后可以在同伴面前炫耀车技了。
“丹尼尔桑,你走两步我看看”森田则之拿来了缝制好的道服,给拉尔夫·马齐奥穿上。然后前后看了看,赞赏了一下老婆的技术。
“真的不错。”罗纳德看到拉尔夫道服胸前的盆栽样式,和头带上的樱花,很有一点东瀛风味。
“你的儿歌小调想好了吗?”
“我想到了”,森田则之开始用日语唱起一手儿歌,幽幽转转,虽然罗纳德听不懂,森田的嗓子也不是很准,但是那种忧伤的味道,现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啪啪啪……”是苏珊在旁边鼓掌起来。
“你们觉得怎么样?叫什么名字?”罗纳德问大家和森田。
“叫后街生活。”森田向大家鞠躬致谢,把喜剧演员的本事拿出来了。
“很不错,罗纳德桑。”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也附和大家的掌声,第一次主动夸奖罗纳德。
“实际上应该是李桑。桑等于是先生(mr.)的意思,用来表示尊敬。你加在我的名字后面,这是一种调侃。就像电影里宫城称呼丹尼尔,叫他丹尼尔桑,实际上是在嘲讽他年纪轻轻却自以为自己富有经验。”
罗纳德对这位光看不说的奥肯有点反感,见他把自己叫成嘲讽意味的罗纳德桑,于是把剧本里丹尼尔桑的称呼来源说了一边。
“我的问题,我还一位这是一种好的称呼。”查尔斯·奥肯微笑的时候有点不对称,好像还带着前辈看待新晋的玩笑意味。
罗纳德不以为意,转头过去吩咐特技女侠黛比·埃文斯,这几天和整个周末你给我狠狠地训练他们,到下周一我要看到几个像地狱天使那样的骑手。
“交给我吧。”黛比转身对四个骑在摩托车上的青少年说道,“跟着我,我做什么动作,你们就做什么动作。”
“轰……轰……”一群人用手轰了几下油门,在噪音和尾气里,大呼小叫的扬长而去。
到了晚上,温特劳布又在自己比弗利山豪宅里和罗纳德等几个主创聊排练结束后的安排。
“我会带着拉尔夫·马齐奥,和扮演他妈妈的兰蒂·海勒去新泽西,亚利桑那,和新泽西取景。拍摄她们两个从新泽西,一路开车,搬家到洛杉矶的镜头。”
“横穿大陆的旅行,哎?”苏珊·艾金斯很高兴的问,这是每一个阿美利加青年的梦想。
“很辛苦的,我高中毕业就从纽约开车来的,路上要开足四十八个小时,还要算好油耗和住宿。”罗纳德回想起自己当年沿着新泽西,内华达,亚利桑那,一路开到洛杉矶的回忆。
“所以这次取景主要集中在起点的新泽西,丹尼尔的家,普林斯顿,然后是亚利桑那几个著名的景点,大岩石那种,给观众一个明显的地理上的变化。”
“很好,你和摄影组一起去,多带一些人。等你下周回来,几个小伙子们的摩托车也能培训好了,我们可以正式开拍了。”
苏珊·艾金斯记下所有的人员安排,她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罗纳德拿上机票和支票,明天去机场和大部队汇合,就可以飞去纽约机场了。那边罗纳德也安排好了艾迪,准备一辆房车,给在新泽西的拍摄使用。
等罗纳德一走,温特劳布马上问起了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怎么样,你觉得罗纳德的表现如何?”
“我觉得他是个有想象力的导演,但是对演员的挑选和演技指导上有缺陷。而且他对好莱坞大项目的拍摄经验不足,我认为他导演‘龙威小子’,有很大可能会遇到困难。”
“好吧,就到这里,下周我会亲自去片场看看的。”温特劳布看向回来的苏珊,举手停下了查尔斯·奥肯的评价。
奥肯见状也告辞走了。
“他怎么能这么说罗纳德,在我看来,罗纳德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也很有经验的导演,我向他学得很多。”苏珊·艾金斯打完电话通知明天出发的几位演员,回来的时候听到了三言两语。
温特劳布制止了苏珊的反驳,“我相信你亲爱的,罗纳德给我的感觉,他完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做生意必须要一个后备方案,我在开拍以后会亲自去片场看,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他是不是个合格的好导演了。”
“好吧,我只是不觉得奥肯和他的搭档比罗纳德好多少,他们也没拍过几部电影。总票房还没有罗纳德的高呢。”苏珊轻轻地坐在温特劳布怀里说道。
第九十七章 开拍
一行人带着拍摄设备来到了纽约。在这里剧组的道具组找到了一辆车龄十年以上,但是经过机械师认真保养过的雪佛兰休旅车,作为主角拉鲁索一家的搬家工具。
罗纳德的经纪人艾迪联系好了给演员和工作人员使用的房车,一起开去新泽西州的哈里斯小镇,等待第二天早上日出的时候拍摄。
罗纳德没有跟去,而是抽时间处理了一下私务。他去探望了凯伦姨妈,把“彗星之夜”的分成亲手带给小道格拉斯,然后又去了一趟长岛,海伦·斯雷特就在她母亲家里休养。
“海伦,罗纳德来了”她的母亲敲了敲家里的客卧房门,让罗纳德进去。
罗纳德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全棉的睡衣,站在窗前的海伦。她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没有保持住一百二十磅的身材,而是渐渐恢复到拍摄“女超人”之前的水平。
两人对视了一会,突然同时又笑了。
海伦上来拥抱了一下罗纳德,“我很高兴你来看我,罗尼。”两人就像朋友一样,谈了不少分别以来的情况。
海伦除了暴食和催吐循环的厌食症,又被医生诊断出轻度的抑郁,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现在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但是父母离婚,只能在两个重组家庭里分别住一段时间。。
“女超人”的制片人萨尔金德父子似乎还没有放弃努力,还在寻找愿意发行电影的发行商。为此他们愿意再剪掉一些镜头,只留下一百〇八分钟的长度。
海伦的镜头又被缩减了不少,不过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她现在似乎对此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海伦的母亲来敲门,提醒到了海伦出门运动的时间。
“好,今天就到这里。”罗纳德准备告辞,他揉了揉海伦的头发。“所以,我们还是在暂停期间?”
“耶,我觉得这样很好,我需要一点时间恢复,而我们今天这样像知心朋友间的谈话,让我放松不少。”海伦还是用轻柔地嗓音说道。
罗纳德看他眉眼处还有点忧愁,回身向门外走去。他的手碰到了门把手,又回过头问,“海伦,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你能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海伦一抬手,示意罗纳德尽管说。
“我们之前……我是不是给你压力?唐娜说我每次和女友聊天,就像马上要拿出戒指求婚似的。”
“哈哈哈哈……”海伦爆发出一阵大笑,“这个形容非常准确。你确实像個好丈夫的材料,罗尼。但是我们只是交往了一段时间,特别是在洛杉矶的时候,你总是让我觉得好像已经是已婚的家庭主妇。
组建家庭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难的决定。所以我们还是保持现在这样,我的压力会减轻很多。”
海伦的父母离婚,罗纳德平日里透露出来的对家庭生活的向往,让她有点紧张,有时反而成了她压力的来源。海伦觉得只是一个普通的阿美利加女孩,只想轻松一点,不想现在就开始想未来两人是否会保持爱情,会不会也落到和自己父母一样离婚收场。
“现在我们还是不要给对方什么承诺的压力……”海伦又把自己对爱情和婚姻的想法,向罗纳德讲了一遍。
“好吧,那就继续暂停。”罗纳德对这种阿美利加年轻人,用情感书籍和八卦杂志上的理论,来指导自己感情生活的方法完全不喜欢,他感到有些厌倦,于是告辞离开。
“海伦,你好久没有笑得像刚才那样开心了”海伦的母亲挽着她的手臂,两人在秋天的林荫道下边走边聊。
罗纳德找到经纪人艾德,让他开车去送自己去了新泽西的小镇哈里斯。
“你知道吗?罗纳德,你应该放开负担,很多人进娱乐圈,就是想开开心,交往几个女明星,比如你的朋友小道格拉斯。你不用这么在意的。”
艾德在开车的路上劝罗纳德。
“是啊,你说得对。”罗纳德现在只想着把电影拍好,对以后不要想太多。在女朋友的事情上,顺其自然也许更好一些。又不是凯伦姨妈那个年代的人了,那时候结婚就等于现在恋爱一样。离婚就像换个女朋友。
罗纳德毕竟没有真正经过嬉皮士的时代,他觉得自己的思想,也得接受自由精神的洗礼,不必像嬉皮士那样开放,但是也不用太保守,年轻人只想着眼前的快乐更好一些。
“说件让你开心的事情,你的那个前女友梅格·蒂利。”艾德见罗纳德还是没有笑容,想了想又说道。
“她怎么了?”
“她被导演从‘莫扎特传’里开除了。”
“为啥?”罗纳德知道梅格的丈夫金尼曼可是很卖力的想把梅格捧成明星的,应该不至于被人顶了。
“她在捷克的片场,开拍前一天和当地的孩子踢足球,把腿摔断了,现在导演米洛斯·福曼,正在满世界找替补,连我的客户都收到了试镜的通知。”
“呵呵……”罗纳德有点想笑。命运总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开个玩笑。奥斯卡最佳导演的最新力作,金尼曼一定给梅格花了不少精力才拿到的角色,就踢了一脚蹩脚的足球断送了。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在哈里斯小镇的富兰克林道,和汉密尔顿街的交界处(东海岸很多小镇都用开国先贤的名字命名),罗纳德和摄影指导詹姆斯·克拉布一起趴在最高的一栋楼房顶上。旁边都是那种连排的小房子。楼前是一排停车位,停着密密麻麻的汽车。
雪佛兰休旅车停在了楼下的停车位上,扮演母亲露西尔的兰蒂·海勒,和扮演丹尼尔·拉鲁索的拉尔夫·马齐奥坐在车内准备。
浅色的雪佛莱饱经风霜,屁股后面还有一道明显的凹坑显示这是一辆老车。要是有汽车爱好者,就会认出这是十年前的车型。车顶上是一辆猫鼬二四变速小轮自行车,那是丹尼尔·拉鲁索交通工具。
母子两人为了一个在西海岸的工作机会,就把所有家当都搬上汽车,然后沿着州际公路开过去。这就是阿美利加被称作车轮上的国家的原因。
“摄影机?”
“全速。”
“龙威小子,第一场,第一镜”
谷悉
“action!”罗纳德用手提式扩音器叫出了命令,“龙威小子”的拍摄正式开始了。
这一场的镜头远远地在上面俯拍,没有现场录音。罗纳德已经提前和两位演员说好戏,等着日出以后那段魔术光线时间拍摄。
兰蒂·海勒说着台词,发动了汽车,一打方向盘从停车位开了出来。
“cut!cut!”罗纳德站起来大声叫停。小镇的居民每天早上起得很早,好几个早起主妇和小孩子看到了楼顶上的罗纳德等人,她们从没见过拍摄电影,都过来围观,一个顽皮的小孩带头,冲进了取景框。
“让他们走开一点,不要进入镜头……对,不要进那条线”罗纳德在房顶上大喊大叫,做着手势,让下面的助理帮着赶人。
助理好不容易把他们劝到了圈外,然后罗纳德又一次开始了拍摄。露西尔把休旅车开上汉密尔顿街,然后一直往前开到富兰克林道上,这个镜头就算结束了。
“cut!cut!”主妇们倒是遵守规定,不过她们看不住几个熊孩子,看到了上面的摄影机,都迫不及待的出来围着车子,朝罗纳德大喊大叫。
在生活枯燥乏味的小镇,居民难得看到一次是怎么拍电影的。对他们来说,能够好好地开心一番,在镜头前露脸,是可以说上好几年的趣闻。
“他妈的,要是在洛杉矶,行人也就看一眼就走了,一个明星都没有的剧组,有啥好看的。”罗纳德骂骂咧咧地走到屋顶边上,沿着维修楼梯慢慢往下爬。
“请静一静,你们是不是想在电影里出镜?”罗纳德走到了那些主妇和孩子面前。
“嘻嘻嘻……”孩子们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主妇们也点点头。
“那好,到时候你们就在车边上,和车上的演员招手,道别。”罗纳德知道说服这些居民不露脸太难了,索性现场修改,让他们客串一下邻居,烘托一下露西尔一家在当地的好人缘。
“记住,都不许看上面,谁要是偷偷看上面的摄像机,我就把谁的镜头剪掉。”
小孩子们偷偷地在笑。
“你们想不想和朋友说,电影里有我?要是想的话,就乖乖地听话。”罗纳德摸了摸带头的那个最顽皮的孩子的后脑勺,给了他一块巧克力,他迅速安静下来。
再次开始拍摄,几个小孩都开心的趴在雪佛兰休旅车的窗子上,叫着丹尼尔的名字,和他挥手再见。
演母亲露西尔的兰蒂·海勒一个拐弯,开上了汉密尔顿街,小孩子们没有跟上去,被母亲们拉住,然后集体向着汽车挥手道别。
“cut!”罗纳德叫停,看了看天色,正好还在光线良好的时段。摄影指导示意拍镜头符合要求。
“收工啦”。罗纳德大喊。那个孩子还依依不舍地凑过来,还想再拍点镜头。
为了拍摄几个搬家的镜头,剧组就要从新泽西,亚利桑那,和洛杉矶等地分头取景,那辆破车也被不停的运到各地。八百万美元预算的标准制作规模,罗纳德第一次享受到了为了艺术真实不用省钱的待遇。
大家上了房车,助理们把设备运上卡车,剧组的车队继续前行,开到了普林斯顿镇,这里是百年校府所在地。在这里,罗纳德要拍几个大门的镜头,给母子俩的旅途做一个注脚。
这种蒙太奇的要点,就是要找几个所有观众都熟悉的地点,这样他们就能理解蒙太奇的意思,是母子俩横穿全国,为了更好的新生活,从新泽西搬到加利福尼亚。
夕阳西下,罗纳德在普林斯顿的大门对面,拍摄一个露西尔一个开车经过的镜头。老车经过长途旅行出了问题。露西尔和丹尼尔一左一右推着打开门的汽车。
突然,汽车开始发动了,母子俩赶紧从左右两边跳上汽车,向前开去。
“哈哈,你真的太棒了,丹尼尔。”母亲露西尔总是非常乐观,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夸奖一下自己的儿子。
“cut!”
拍完几条,剧组在普林斯顿小镇的拍摄也完成了。今天在普林斯顿旁边的酒店里定了房间,让大家睡个好觉,明天还要去亚利桑那州,拍摄几个经常在西部片里看到的巨岩。
开场镜头拍摄的很好,演员和工作人员也放松下来,大家在普林斯顿的校园里闲逛,准备去吃晚饭。
“嗨,这里有人踢足球。”
拉尔夫·马齐奥看到草坪上有些女孩子在踢足球,高兴地也上去露了两手。他和那些女孩靠身体的踢球方式不同,小步快跑,带球左右摇晃,几个女孩怎么也抢不下他的球来。
“差不多了,别受伤了。你还没有充分热身。”罗纳德对拉尔夫的球技大为满意。但他想起了踢球受伤的梅格·蒂利,他可不想自己的男主角也受伤。
“好吧”,我就是想给你露两手我的球技。拉尔夫·马齐奥也对自己很满意。
“罗纳德?!”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后面传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啊,波姬。”罗纳德转身看到了后面的一个高个女孩,穿着牛仔裤,戴着太阳镜,尽力遮掩自己的艳光。
“我来这里取景,拍一部电影。”
“是波姬小丝?!”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到是波姬,马上围过来想要签名。连拉尔夫·马齐奥也蠢蠢欲动。
“我们去其他地方聊吧,这里人多。”波姬看了看四周不少人过来张望,虽然普林斯顿的大学生都很有礼貌,不怎么围观她。但是被人礼貌地要签名和合照的经历也有不少,让她很苦恼。
“我们正要去吃晚饭,你有什么推荐吗?”
“跟我来。”波姬扶了扶墨镜,戴着罗纳德和剧组的人向外走去。
第九十八章 你那里能洗澡吗?
波姬带着大家到了一家意大利餐厅,点了很多香肠,肉丸,披萨,自己则弄了一盘蔬菜沙拉,和一个小汉堡,吃了起来。
剧组的工作人员发现罗纳德和波姬小丝很熟,一个个投来了羡慕和惊讶的目光。
罗纳德没想到波姬虽然进了大学校园,但是那个阿美利加最美丽少女,八十年代标准长相的光环还是很亮。
于是他代大家提出要求,请波姬给他们签名留念。摄影指导还拿出一个照相机,给大家拍了合照。
大家聊了些分别后的情况,波姬表示还要先回宿舍准备今天的作业。罗纳德穿上外套,送波姬回去。
刚出餐厅,就听到里面“哦噢”的一声,是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发出的赞叹。
罗纳德和波姬相视一笑,两人前后脚走上了回波姬所在的普林斯顿大学马泰学院的小路。
穿过马泰学院的标志性建筑布莱尔拱门,就是波姬的宿舍。校方特地给她分配了两個女同学做室友,让这位明星学生出入方便一些。
不过波姬还是要忍受每天去浴室的路上,经过的公共水槽,和男生浴室,很多男生就把换洗的衣物放在水桶里,在门口排队。波姬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要加快脚步,从小出入丽池酒店的她,没有经历过这些。。
波姬的宿舍是一个三室一厅,公共起居室的房间。波姬来的最晚,她只能住进最靠近门口的那间卧室。两个室友,一个是徳州的医学院预科生,另一个是学政治科学的。
普林斯顿的学业非常繁重,两位室友刚吃完饭已经开始挑灯夜战,一直要努力到半夜。
“波姬,还是第一次见你带男朋友回来。”两个室友对罗纳德的来访非常好奇。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导演罗纳德·李,他当初导演了我的牛仔裤广告,这次到普林斯顿来拍摄。”波姬看到了两人探寻的目光,脸颊微微红了一点。她拖着和室友们打招呼的罗纳德,进了自己的卧室。
波姬从自己买的小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递给了罗纳德一罐。这是她在普林斯顿小小的特权之一。然后她请罗纳德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另一边,把两条长度惊人的腿盘起来,和罗纳德开心的聊天。
和来访的老朋友在大学宿舍里聊天,波姬感觉自己对普林斯顿所有美好的想象里,又能完成一条。
罗纳德听波姬说了很多她的事情,她怎么被分配到了马泰学院,又是怎么努力选课,才能保证在周五下午回去新泽西见妈妈特瑞。还有她会碰到很多狗仔队记者,各种来要签名和照片的人。
她开始上课的时候担心自己跟不上学业,总是成绩不好。但是上周的一个心理学初级课程里,她得了a。在公告版上张贴成绩的时候,以前所有同学都会看到自己的成绩以后,目光下滑去看波姬小丝的名字,然后洋洋自得的恭喜自己比她考得好。
但这次他们全部都要失望,波姬得了班上的第一名,名字排在所有人最上面。
波姬感觉盘着腿有点不舒服,改了一下姿势,把双腿放在了一边,朝罗纳德所在的方向斜着伸出去,讲到了开心处,咯咯笑着的波姬,脚尖一下一下地碰着罗纳德的大腿。
“你不知道那些狗仔队又多么可恶,罗纳德。他们扮成大学生的样子进来偷拍,有个狗仔队还买通了一个工作人员,乘着我去浴室洗澡的时候,要偷偷进去拍我洗澡的照片,还好被保安抓住了。”
“这真是太糟糕了。”罗纳德感觉大腿上传来一下一下柔软的触感,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附和着回答。
“之后我就只敢穿着连体游泳衣洗澡,感觉很不舒服。我的室友以为我加入了游泳队。哈哈哈。……”波姬又是一阵开心地大笑,让罗纳德心猿意马。
波姬小丝,这个天之娇女,也开始适应起普通大学生的生活了。罗纳德看着她那两条粗壮狂野的眉毛,这个女孩其实长相很符合阿美利加的野性的审美,性格也很独立聪明。
只是从小被母亲特瑞管的太过严格,有些小心谨慎,读大学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我看你在这里生活得有点辛苦,要不要去我的酒店房间洗个澡,我在那里有个套房,还可以把你的换洗衣服带上,我让礼宾部加快帮你洗好烘干熨好”
波姬的脸上感觉热烘烘的,她想了一下,忍不住彻底泡个泡泡浴的诱惑,点头同意。“你能在外面等我吗?我收拾一下衣服。”
她拿起电话,悄悄拨通了家里,“喂,妈妈?我今天见到罗纳德了,对……我想出去和他约会……嗯……他在……酒店,好的,我不会的。”
挂上电话,波姬慢慢的往一个大的布袋子里收拾自己的衣服。她觉得好像前面有些什么危险的宝藏,想和罗纳德一起去探险。好在已经和亲爱的妈妈报备过了,心里又感觉很安全。
“这就是我的房间,我的经纪人艾迪帮我订的。”罗纳德打开了房间的们,带波姬找到了浴室的位置,“你随便,我就在外面起居室写东西。
“喂,礼宾部吗?我这里有些衣物要加快处理一下,对,晚上就要用。”罗纳德给了来拿衣服的侍者一张二十美元作为小费,侍者开心地保证一定尽快小心地弄好。
波姬在里面心满意足的泡起了泡泡浴。
罗纳德在在客厅里写拍摄准备。拉尔夫·马齐奥的足球技术已经熟练,等会到洛杉矶,拍摄的第一个主要场景,就是他和伊丽莎白·苏在海滩篝火旁的浪漫相遇。
罗纳德写了一些分镜的安排,还画了两幅草图。
许久过去,波姬的浴室里想起了淋浴的水声,又过了一会,淋浴的水声忽然停了,吹风机开始响了起来。
波姬吹干了头发,在头上罩着一个大大的浴巾,包住头发,然后穿着一套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罗纳德,我忘了带干净的衣服”。波姬平整了一下舒服的浴衣,对罗纳德说道。
“你的衣服送去洗了,很快会熨好送回来的,你等一会。”罗纳德被打断了思路,干脆把笔往桌子上一丢,抬眼看去。
波姬泡了澡以后脸上还有一片红晕,她的皮肤本来就不错,现在头发被浴巾包了起来,露出一片长长的脖子,就像天鹅的颈部。
“你看上去真美。”
“呵呵,我没有化妆。”波姬说话的声音有点紧张。她又在沙发上坐下,两条小腿露在浴袍的外面,调整了一下坐姿。
“我在普林斯顿好出丑,进了普林斯顿,我还报名参加了合唱团,和舞蹈班,都被拒绝了。我以前都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结果她们都看不上我的水平。”
罗纳德微笑着听着,他也坐到了沙发上。和波姬靠得很近,“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戏剧社呢?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做一个真正的演员。”
波姬好像被罗纳德身上的男性气味侵入了自己的气场,她微微地向后靠了靠,“我打算等我的学业稳定下来再去试试。”
她用手微微地推了一下罗纳德,试图保持安全的距离,但是前方那个冒险之旅又好像在吸引着她,推了一下以后又想要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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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纳德抓住了波姬的手,靠了过去,“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机会问你,在以色列内盖夫沙漠里,那个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波姬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头不敢看罗纳德,只是看着自己的下方,大大的浴巾包着的头发,把自己和罗纳德隔开。
罗纳德轻轻地把浴巾解开,一头长长的秀发飘了下来。罗纳德把头发撩到一边,低下头看着波姬,“告诉我,波姬,那个吻是不是意味着什么?你之后飞快地像兔子一样逃走了,我以为你对我没有感觉。”
波姬的长发,本色是栗色,她之前拍摄的电影中染成了金色。几个月过去,发根部分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罗纳德又用手为她梳了一下头发,波姬蓝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罗纳德闻到了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两人双目对视。
波姬很不习惯在这么近的距离和男子对视,很难为情的脸又红了一次,她想起了在内盖夫沙漠里,是罗纳德焦急地跑过来第一个查看她,“是的,我在沙漠翻车的时候,是你抱着我从车里出来,我那时对你有感觉,所以才吻了你。”
很快,两人的鼻子碰到了一起。罗纳德旋转了一个角度,慢慢地靠近了波姬的嘴唇,两人的嘴唇就要靠在了一起,能够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那现在还有感觉吗?”罗纳德微笑着用很低的声音问道。
波姬微微一笑,“是的……嗯……”
两人的吻由浅入深,波姬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罗纳德的手不安分的带到了波姬浴衣下的小腿。波姬感觉好像一阵热流从腿上传了上来,“哦……罗尼……”
“铃铃铃铃……”关键时刻,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波姬想挣脱罗纳德的拥抱,去接电话。
罗纳德一把把她的手扯了回来,然后更紧的拥抱着她。
“噢……”波姬的挣扎渐渐软化下来。那个铃声还在停了下来,然后又继续焦急地响起。
波姬扭着身体想去接电话,“嗯……是我妈……”
终于罗纳德忍受不了,放开波姬拿起了听筒,“喂?”
“罗纳德吗?我是特瑞,波姬是不是在你那里?”
“呼……”
罗纳德把话筒递给波姬,她接过了话筒,平整了一下呼吸,“妈,我在,嗯……我在等干洗烘干的衣服。对……不会的,我答应过你……我拿好衣服就走,罗纳德还要赶去亚利桑那州拍戏。”
放下话筒的波姬,用手摸了摸罗纳德的下巴上的胡子,软软的。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你让我感觉很轻松,我能做我自己,而不是一个模特或者演员。
但是自己答应了母亲,不会在结婚前不会失去童真,你知道我妈是天主教徒。我答应过她……不能失去童真”
“别想这么多,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罗纳德又吻了上去,不要一下子给太多的压力,只要现在两人开心就好,据说阿美利加女孩都是这样的。
“嗯……”波姬又开始在罗纳德的吻里沉迷了下去。
“叮咚……”门铃开始响起,“先生,你的衣服干洗好了。”
门外传来了侍应的说话声。
“别这样,罗尼。衣服……好了,我答应过特瑞,把童真保留到结婚前夜,别这样……唔……我发过誓言,保留……”
“叮咚……叮咚……”
罗纳德被波姬接连说的十几个誓言,和童真打败了。
“好吧,我不是想勾引你,波姬。我只是觉得我两互相都有感觉。你不用这样和我强调你在上帝面前的誓言。”
“哈哈哈……”两人都大笑起来。刚才暧昧的气氛突然没了。
“叮咚,叮咚……先生”,门外的侍应还在坚持不懈。
罗纳德打开门,拿过衣服袋子,马上把们关上。
波姬接过袋子,去里间换好衣服,亭亭玉立的走了出来。
“罗尼,我还要专心学业……嗯……明年春假的时候,你能来看我吗?那时候,我会准备好的。”波姬最后一句话说的罗纳德差点没听见。
“好吧,等我拍好电影,再来看你。”
两人在门口又吻了起来,波姬用了很大力气把罗纳德推开,“我得回去了,否则特瑞会打电话到宿舍,她对这种事情很紧张,酒也不喝了,要是我不在的话,她会连夜从新泽西赶来的。”
两人依依惜别,罗纳德给礼宾部叫了车送波姬回普林斯顿。
接下来的一天,罗纳德的精神非常充沛,带着剧组到亚利桑那州,拍摄了好几个拉鲁索母子开车经过亚利桑那巨岩的镜头,光线和镜头配合的非常好,罗纳德感觉自己的创作状态快到了顶峰。
怪不得很多导演都会有一个缪斯女神,只要在导演身边,他们就会呈现出创作高峰。
一行人最后返回了洛杉矶,放假一天,等待正式拍摄的第一周,在洛杉矶马里布海滩上拍摄丹尼尔和阿丽第一次相遇的镜头。
第九十九章 海滩篝火
“龙威小子”在洛杉矶开始主要拍摄的第一天下午,摄制组来到了马里布的里奥卡里略州立海滩。温特劳布弄到了拍摄许可。把州立海滩清空,专门让剧组来拍摄。
秋天的海边,风吹到身上已经有点凉意,罗纳德下达命令,让助理导演开始组织群众演员。
拉尔夫·马齐奥穿着背心,赤着脚,和一帮新公寓里的拉丁裔群演,开始踢起了沙滩足球。拉尔夫·马齐奥扮演的丹尼尔开始秀他的带球技术,在一大堆拉丁裔的群演里左冲右突,一直带球往前,所有人都断不下他的球。
突然他往前一脚出球稍微长了一点,朋友们冲上去争抢。你一脚我一脚的争抢起来,激起了沙滩上的无数沙子。
沙子扬了起来,溅到了坐成一圈的女孩们身上。丹尼尔突然中了定身法,他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那个中间的女孩。
“cut!”
罗纳德叫停了拍摄,拉尔夫·马齐奥的演技值得信赖,把一个一见钟情的中学生的模样演的很好。摄影指导詹姆斯·克拉布竖起拇指,表示这个镜头过了。
接下来是倒过来,拍摄伊丽莎白·苏扮演的阿丽的镜头。。
等着摄影组布置拍摄机位的时候,拉尔夫·马齐奥过来和苏聊了两句。
他把足球往下一丢,然后开始用脚和膝盖颠起球来。“你看,很简单的,只要这样,一二……一二……保持颠球不超过你能接到的范围。”
伊丽莎白·苏看着认真教学的拉尔夫·马齐奥,眼中露出了笑意,她上前对着干鸡一样的拉尔夫一挤,把球抢了过来,然后快速带走了。
“嘿……”拉尔夫·马齐奥被女孩抢下了足球,有点丢了面子,但是他不好意思上去抢回来。
再旁边看着的罗纳德捂脸,怎么这么弱鸡啊。
“呵呵呵……”伊丽莎白·苏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放声大笑起来,“我从小就是学校女子足球队的。”
“哦?”拉尔夫·马齐奥双手叉腰,“是罗纳德导演要我练得。”
“我知道”,伊丽莎白·苏看了站在远处的罗纳德一眼,抄起足球一脚踢向了罗纳德。
本来看着两人又恢复了说笑,松了口气的罗纳德,差点被足球砸倒,他看了一眼是伊丽莎白·苏,笑笑说道“去准备吧,等会就轮到你了。”
这是整部电影的第三场,拉鲁索母子到了洛杉矶以后。丹尼尔和公寓里的拉丁朋友一起去海滩踢球,看到了一见钟情的阿丽。
为了保证演员的演技,罗纳德把所有的场景基本上都按照剧本里的顺序来拍。
机位迅速被转移好,伊丽莎白·苏画好妆,穿了意见连体的蓝白条纹的连体泳衣,露出白白嫩嫩的肌肤。她的减肥有点成效,不过还是保留了一些婴儿肥。
罗纳德通过摄影机的取景器看过去,伊丽莎白·苏头上还戴了一个和泳衣同样蓝色的发箍,正在对着镜头笑。
“action!”
下一个镜头开拍。
伊丽莎白·苏对着近在咫尺的特写镜头,侧身向着镜头的方向望来。
站在镜头后面,看着演员表演的罗纳德不由暗暗点头,伊丽莎白·苏好像恢复了和拉尔夫·马齐奥的化学反应,两人演出了互相感兴趣的眼神。
快要落山的阳光从镜头背后照来,伊丽莎白·苏眯着眼睛,一头金发被找出了一轮光晕。
她看着镜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地面,然后突然嘴角含笑眨了一下左眼,抬起头对着镜头后面做了個鬼脸。
“cut!”
“很好,你刚才那个眨眼睛很好。”罗纳德马上上去夸奖几句,女孩被吸引,然后给出回应,这是个很不错的即兴发挥,“不过我相信你还可以做的更好……”
“我们再来一遍……”
这次罗纳德退到了摄影机后面好几步远的地方,看着整体的构图,和演员的肢体动作发挥。
伊丽莎白·苏看向摄影机后面的拉尔夫·马齐奥,她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绽放出笑容。
“cut!”罗纳德觉得这个处理似乎比上个镜头还差一点,拍摄电影的时候,总是这样,一般来说第一次的镜头,情绪最为饱满丰富。
“第三场,第二镜,第一条。”
拍摄完伊丽莎白·苏的特写镜头,马上剧组又转入下一个镜头。
太阳很快就要下山,罗纳德抓紧时间,没有和大家鼓掌祝贺镜头拍摄完成,而是马上转入下一条。
伊丽莎白·苏坐在那里,足球跑到了她的手里,她拿着足球,丢给了拉尔夫·马齐奥。
拉尔夫·马齐奥用大腿接住球,然后用腿和脚,开始颠球。
伊丽莎白·苏看着颠球的样子,装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
眼看拉尔夫就要把球颠飞,一个拉丁裔的群演按照说好的冲了上来,用头把球断走,“别在这里炫耀了。”
“那个穿蓝色泳衣的是谁?”丹尼尔向阿丽道歉以后,追上了同伴。
“山上的(hills,指住比弗利山的富人)。”
“山上的?”
“就是有钱人”拉丁同伴告诉丹尼尔。
那边几个坐在地上的女孩都站起身下海游泳,伊丽莎白·苏扮演的阿丽最后一个站起来,拉了拉泳衣,也向海里走去。她还回头看了一下远处的镜头,然后又看了一下。
“cut!”
罗纳德非常满意。这两个镜头都是一次就完成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海滩一场戏,是男女主角初次相见,他们两对对方都有浓厚的兴趣。这样就在观众的心里打下了一个很好的第一印象。
特别是伊丽莎白·苏,两次回望的镜头,把一个少女,对第一次见到的男孩那种好奇,和想继续了解交往的情绪演的很好。
“看来拉尔夫·马齐奥的球技,还是得到了她的认可。”罗纳德对自己的招法很满意。
“大家去帐篷那里休息,我们等天黑以后在拍剩下的内容。”第一助理导演拿起大喇叭,开始通知所有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罗纳德的女朋友真的是波姬小丝?”伊丽莎白·苏和拉尔夫马齐奥,从镜头外面走回来,披上了浴衣。这个天气下海着实很冷。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国家问询报’都登了他们的照片。”拉尔夫·马齐奥也窃窃私语,“在普林斯顿,波姬小丝还请我们剧组成员吃了饭。大概就是晚上罗纳德送她回校园的时候被狗仔队拍到的。”
“真嗒?”伊丽莎白·苏又回头看了一眼和助理导演等人在讨论的罗纳德,对他越发好奇。没想到居然波姬小丝也被他俘虏了,罗纳德身上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很快太阳开始下山,道具组拿来了很多柴火,点燃了篝火。剧组开始拍晚场戏。
这里丹尼尔被拉丁朋友怂恿,勇敢地过去认识了戴蓝色发带的阿丽。一个朋友甚至直接助攻,拿起足球往篝火边上踢过去。
啪的一声,足球掉在了地上,女孩们捡起足球,递给了最独立有主见的阿丽。
伊丽莎白·苏捡起球,向着摄影机走来。
“cut!”
谷恚
罗纳德指挥着摄影机变换位置,接下来就是两位男女主角正式介绍彼此的一幕。
伊丽莎白·苏在现场接受完补妆,向罗纳德走来。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开司米毛衣,头上还是那个蓝色发箍,看到罗纳德正在和一个老头说话。
她不知道那就是剧组的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只听到罗纳德和他好像发生了小小的争执。
“为什么不给阿丽一个慢镜头特写呢?这里我们不是正好需要渲染她和丹尼尔一见钟情的气氛吗?”老头查尔斯·奥肯双手一摊,说道。
“首先,阿丽和丹尼尔并不是互相一见钟情。丹尼尔对阿丽有显而易见的好感,他对追求富家女却信心不足。而阿丽现在只是对丹尼尔又好奇心,之后他为了自己和前男友强尼大战一场,才真正让阿丽对他刮目相看。
另外,如果你有不同意见,可以在看样片的时候提出来,不要在剧组挑战我的权威。”
罗纳德对查尔斯·奥肯在剧组对自己指手画脚的行为非常不满意,但是他当众指出自己的问题,必须要迅速回击。否则工作人员一看自己不能服众的话,很多人会对自己担任导演生出不信任来。
这样会给后续的拍摄造成很多问题,每个人来找自己决定,都要解释一番的话,那也就别当导演了。所以罗纳德迅速对查尔斯·奥肯发出了明确的威胁。
查尔斯·奥肯耸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只是有些想法要交流而已。
罗纳德挥挥手,让他退下。然后回头,看到了伊丽莎白·苏站在旁边,似乎有事情要问自己。
“怎么?你对下一场戏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我知道怎么演。我其实是来向你证实一个传言。”伊丽莎白·苏看到了刚才罗纳德斥责副制片人的样子,心说这样才是能泡到波姬小丝的人。
“什么传言?”
“你……你是不是波姬小丝的男友?”伊丽莎白·苏看向罗纳德,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他是否说谎。
“啥?我没有啊,我不是,你听谁说的?”罗纳德吓了一跳,怎么自己和波姬那点事传到剧组了,“是不是拉尔夫告诉你的?他胡说的,我和波姬只是一般朋友,我导演过她的一个广告,就像导演你的口香糖广告那样。”
“噢”,伊丽莎白·苏看着罗纳德着急否认的样子很好笑,难道他真的不是?不过一般的阿美利加男孩,有机会和波姬小丝传绯闻,应该一口咬定才对啊。
“我不是听他说的,我是……反正你经纪人应该会找你的。”
“导演,你来看看这个角度。”摄影指导詹姆斯·克拉布叫他过去确定摄影机的位置。
疑惑中的罗纳德,没有再管这件事情,跑去摄影机那里忙了起来。
“action!”
在灯光师的巧妙布置下,在篝火堆的后面,藏好了一盏大功率的灯。一般篝火的亮度不够,需要补光。这样的灯光照出来,好像是篝火的亮光,在银幕前的观众看不出破绽。
“你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伊丽莎白·苏扮演的阿丽,拿着足球,对着鼓足勇气过来的丹尼尔说道。
“耶,我希望没有麻烦你。”拉尔夫·马齐奥接过球,一时不知怎么继续话题。
“你那个颠球”,阿丽做了一个用大腿颠球的动作,“能教教我是怎么弄的吗?”
“噢,那很简单”,终于到了自己的强项,丹尼尔马上解释起来,“你先用一只脚颠,熟练以后再来两只脚一二……”
丹尼尔用屈膝,用两条大腿轮流颠球。
“然后是三四?”阿丽其实会踢球,故意找个话题来认识丹尼尔。
“是的,然后是三四……用脚背,这样比较难。”
两人开始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地练起了颠球。
“你先这样开始,然后再……“
丹尼尔是个喜欢炫耀的男孩,他开始教阿丽各种技巧。而阿丽听得有点不耐烦了,她只不过给这个笨男孩一个机会来接近自己,她拿过足球……
“还有这样……”一脚把足球开出了大脚。
“cut!”
罗纳德带头鼓起了掌,他觉得两位主角的化学反应恰到好处。这种细微的情感,不是所有的观众都能感受到。但是有心的观众,或者有过类似经历的青少年观众,看到这里会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
大家都鼓掌,今天的进度都拍完了。
只有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没有鼓掌,他在胸前交叉手臂,好像还要发表意见。
“嗨,所有人,为了庆祝今天顺利拍摄完成,我准备了烧烤和啤酒。”制片人温特劳布走了进来,带来了很多肉和啤酒。
他摘下墨镜,刚才已经在旁边看了很久,至少罗纳德的指挥举重若轻,所有工作人员对他都很服气。心里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就等等下看罗纳德去外地取景,和上午拍摄的样片。
随便吃了点烤肉和啤酒,罗纳德,温特劳布,查尔斯·奥肯,和苏珊·艾金斯等人,来到了哥伦比亚的一间放映室,看起了快速冲印出来的样片。
大制作的好处就在这里,今天上午拍摄的镜头,已经由专人洗印出来。
银幕上闪过了罗纳德在新泽西拍摄的拉鲁索母子离开家,和在普林斯顿门口车坏了,两人推车发动的镜头。
然后镜头又转到了那间门口有三颗棕榈树的公寓,母亲露西尔对丹尼尔说道,“你不开心吗?这里可是有游泳池的,每天早上醒来,往旁边一滚,就到了游泳池。”
“当然”拉尔夫·马齐奥扮演的丹尼尔非常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一丝对永远乐天派的母亲的无奈,他还在想着远在新泽西的朋友们。”
接下来的镜头,是罗纳德他们在公寓一楼改建的修理间里拍的。森田则之扮演的宫城师傅第一次登场,他正在试图用筷子,夹住乱飞的苍蝇。
对丹尼尔来报修公寓里的水龙头坏了感到不耐烦。
这是宫城的第一次出场,观众在这里会被罗纳德耍了一个花招。空手道高手宫城师傅,出场是一个说话没有语法,好像对自己的修理工本职工作也不怎么上心的人。
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拿出了自己记下的笔记,他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说罗纳德的不足和缺点。
温特劳布则搂着苏珊,两人坐在靠后的位置,亲亲热热地看着一段段的样片。
他们两把看样片当成了看电影,不时的转头说说话,然后吻到了一起。
“杰里,我的电话簿是不是掉在你车上了,亲爱的。”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中年女士。对着温特劳布的方向走去。
“哦,shxt!”
正在和苏珊热吻的温特劳布看到了老婆简·摩根快步走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公和秘书吻做一团。
简·摩根耸耸肩,一言不发,转头就往外走。
“简”,温特劳布追了上去。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罗纳德看向苏珊·艾金斯,好像被吓呆了一般,然后双手捂着脸,低下头,两只肩膀在无声地耸动。
第一百章 八卦绯闻
罗纳德看不得姑娘落泪,他走到前面拿起了一个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咖啡,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苏珊·艾金斯的肩膀,递了过去。
苏珊被吓傻了,即使在洛杉矶这个阿美利加最开放的城市之一,故意破坏名人家庭的女人,也是会引起社会和舆论的非议的。而且她的父亲和温特劳布是同一辈的好友,这就更加引起争议。
简·摩根是一个著名歌星,要是八卦报纸一报道的话(他们是肯定会报道的),她从此可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坏女人了。
她接过咖啡,把眼泪抹去,“我,我,……罗纳德,我无意破坏杰里和简的家庭。我只是喜欢杰里,我想和他在一起。”
罗纳德轻轻地安慰她,“没事,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唉唉……”苏珊抱着罗纳德的肩膀,哭出声来。
罗纳德把她带到了旁边的休息室,让助理帮着照顾她。
苏珊抬头看着罗纳德,“你能帮我去看看杰里吗?如果他……我可以退出的……”
“可怜的女人……”罗纳德心里暗想,点点头走出去找温特劳布。
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在座位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看到罗纳德出去以后,他也起身慢慢跟上去看热闹。
简·摩根快步走出了放映室,她的脚步逐渐放慢了下来。。
温特劳布原来是她的经纪人,有一天早上他很早就给酒店里的简·摩根打电话,让她下来讨论一件生死存亡的事情。简·摩根下去以后,温特劳布当场向她求爱,半小时以后两人就躺到了一张床上。
所以简·摩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个怎样的急色鬼,这次又勾搭上了秘书苏珊。
她故意慢慢地走,给温特劳布一個赶上来的机会。
“简,我很抱歉。”温特劳布赶上前来,双手扳住简·摩根的肩膀。
简·摩根向他一伸手“拿来!”
“什么?”温特劳布莫名其妙地问。
“一百万美元,我们说过的,你在外面乱搞,就付我一百万美元的支票。”
温特劳布尴尬的很,他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被简·摩根逼迫得这样窘迫。简·摩根大概率不是开玩笑,但是说出去别人都会以为她是开玩笑。越是这样,他就越尴尬。
“别这样,简。”
“我说过的,你要在外面玩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我会让你承受代价的。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品味变差了。”
简·摩根想起上次在家里游泳的那个金发雏儿,所谓的罗纳德的女朋友,就比苏珊·艾金斯无论身材脸蛋都要好多了。而苏珊只是个胖胖的普通红发女孩。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你可以惩罚我,简!但苏珊她是无辜的。”温特劳布听到这句话,怒气上涌,当面反驳了简·摩根。
“什么?”简·摩根一脸震惊。
“你不要这样说苏珊,我爱她。我们离婚吧。”温特劳布痛苦地说出了离婚两字。当年他把简·摩根从她的前夫那里抢过来的时候,可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简·摩根也没想到温特劳布居然是来真的,一下子气血上涌,头晕眼花,她慢慢地走向墙壁,伸手扶住。
温特劳布没有看到这一切,他已经回身向着放映室走回去,找寻苏珊。
罗纳德走出来正好看到了温特劳布脱口而出的离婚那一句。他看到简·摩根扶着墙,连忙走上前去,轻轻地搀扶着对方。
“简?摩根女士?你没事吧?”
“不,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头晕,谢谢你。”简·摩根是大歌星,很快恢复了风度,她拍拍罗纳德的手臂,示意他搀着自己去门口的长凳上坐下。
“我想温特劳布先生只是一时急躁,等他冷静下来,会……”罗纳德看到简·摩根好像受了很大打击,整个人的气质都颓丧了不少,连忙出言安慰。
“不,我了解杰里。他是个按照直觉行动的男人。”简·摩根看向罗纳德,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是个底层出身的犹太人,当年担任我的经纪人的时候,就是凭借直觉行动,我也对他一见钟情,才和我的前夫离婚,和他在一起的。”
罗纳德只好坐下来,听简·摩根说话,这个著名歌星说不出的可怜,在这个年纪失去婚姻和爱情,然后再被八卦报纸把所有陈年旧事翻出来炒作一番,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会答应他的,当年我嫁给他的时候就说过,哪天他有了新的爱人,一定要和我说。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了。”
“摩根女士”,罗纳德看到她的遭遇,只觉得好像比里面的苏珊还要可怜,“我记得上次和你见面的时候,说起黛比·雷诺兹和伊丽莎白·泰勒的往事,你对我说,要是你的话,是绝对不会像雷诺兹那样软弱,把丈夫让给其他女人的。”
“哎?”简·摩根听到这话,好像又活了过来,“是我说的,你说的没错。”
她沉思片刻,对罗纳德说道,“我会在这里等他,请你回去和杰里说一声,我死的时候,墓碑上想保留温特劳布夫人的头衔。”
“好的”,罗纳德心想,自己这是变成三人之间的传话筒了。
“至于苏珊,我可以当看不见,他不许带她到我家里来。而且圣诞,感恩节,我的生日,我俩的结婚纪念日……”
说道这里的时候,简·摩根的声音颤抖了一下,“纪念日,这些日子,他必须回家,和孩子们一起。”
谷暟
罗纳德又往回走,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站在门旁,“温特劳布往哪里去了?”
查尔斯·奥肯指指苏珊所在的休息室方向。见他往那边走去,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自己怎么从这件事情上获益。
“当当”罗纳德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推门进去。
温特劳布正坐在沙发上,搂着苏珊说话,“亲爱的,我已经和简摊牌了,我会和她离婚的。”
“不,不要这样,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爱上你的,杰里。”苏珊反过来安慰温特劳布。
“额咳……”罗纳德清了清嗓子,“温特劳布先生,简托我给你带几句话……”
温特劳布拍了拍苏珊的手,起身到了罗纳德身旁,“简说什么?”
“她说,她死后的墓碑上,还想刻着温特劳布夫人的称呼。”
这是不同意离婚,要和自己死磕了?温特劳布攥紧拳头,他是一个乐意面对挑战的人,不管是音乐事业,电影事业,还是自己的私生活。
“这样对我们都不好……”温特劳布挤出了一句话。
“不,我认为,对你们三人都是好事。”罗纳德还有几句话要传达,先给温特劳布吃个定心丸。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别忘了是我雇了你,苏珊也一直说你的好话。”温特劳布没听明白罗纳德的言外之意,他以为罗纳德一个年轻人,还要教训他关于私生活的事情。
站在门外的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听到了温特劳布用提高的音量说出的这句话,他心满意足地向外走去。马上就可以联系自己的搭档了。
既然温特劳布已经对罗纳德产生了不满,那么自己只要按计划收集好罗纳德的“罪状”,到周末的时候和样片一起,对温特劳布一说。周六周日两天,足够温特劳布作出开除罗纳德,用自己和搭档取而代之了。
他找到了一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迈克尔,你可以准备行动了,那小子和温特劳布闹翻了,自不量力。”
电话那边传来了迈克尔·西米诺的声音,“你做的很好,我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我会专门拨一笔预算给你作为道具车辆使用,然后也会留出足够的钱来买……”说着西米诺在电话那边连连发出擤鼻子的声音。
“很好,你记得这两天清醒一点,我们还要准备给他的样片挑毛病呢。”
“放心,那个小子指挥拍剥削片,动个屁的电影艺术。”
……
“我还有话没有说完”,罗纳德听到温特劳布的质问,哭笑不得。他把温特劳布拉到一边,“简说她只要你不把苏珊带回家,然后几个团聚的节日必须和她一起过……”
“哦?你和她说什么了?”温特劳布听了罗纳德的传话,心里惊讶不已。这是极大的让步了,不知道为什么简·摩根会作出这种让步。
“我只是把她说的话,再复述了一遍。”罗纳德把自己劝说简·摩根的话又重复了一边。
“我欠你一次”,温特劳布重重的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我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做,这几天就不来剧组了。你自己把握所有的拍摄,大概周末我就可以空出时间,我们再一起看样片。”
温特劳布恢复了大亨本色,叫来助理,先送苏珊回家。然后出去找到了简·摩根,和她先回家谈判。
在走出大门的时候,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跑过来对他说道,“杰里,我们的样片什么时候看?你让我注意样片的品质,我觉得还是有不少问题的,什么时候和西米诺一起聊聊?”
“周末吧,我估计到那时候才有空。”温特劳布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抛出了一个时间以后,快步走出放映间,找到了简·摩根。然后和她聊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来,扶着简·摩根,两人找来司机,一起回家去了。
罗纳德盯着助理们,把样片收好,然后拿起明天的通告单,开上萨博900回家。
第二天就是眼镜蛇道场的几个学员,看到丹尼尔在和强尼的前女友两人亲密地踢球,然后下场把阿丽的大喇叭收录机砸坏,又把来打抱不平的丹尼尔暴揍一顿的戏。
正在脑海里想着这些镜头的拍摄,罗纳德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是我,罗纳德。”
“罗尼,是我,波姬。总算打通了你的电话。我打算对那个八卦发一个澄清。”
“什么八卦?”罗纳德还没有反应过来。
“罗纳德,是我,特瑞。”波姬的妈妈接过了电话,“你那天送波姬回普林斯顿的时候,被狗仔队拍到了照片,被登在了今天的‘国家询问报’上。你没看见吗?
哦,你在拍摄电影?我打算明天让波姬接受普林斯顿校外那些记者的采访,然后否认你俩是情侣。
每次波姬拍摄电影,都有演员想凑上来,借用波姬的热度。‘无尽的爱’,‘蓝色珊瑚礁’,每次男主角都是这样,每次都得我主动找记者澄清。现在波姬是个小女孩,她还不适合和这些绯闻挂钩,你知道吗?”
“好吧,你们处理吧?需要我做什么吗?”罗纳德听到特瑞的话,暗示自己也是蹭热度,心中一股倦意浮上心头。
“可能也有记者去找你,只要按照我们统一口径的说法就行。”
特瑞交代完,波姬又接过了电话,“罗尼,我很抱歉,这是个意外,那天天黑了,我没注意,那照片上看,他们是用长焦镜头,在很远的地方拍的。”
“没关系,你是阿美利加甜心嘛。事情你母亲都安排好了。”罗纳德想挂上电话。
“等等,罗尼。我……我想等春假的时候,你再来纽约,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再见面了。”
波姬小丝在“春假”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第一百〇一章 辟谣
“国家询问报(nationalenquirer)”是一份小报。小报不光指内容以八卦为主,版面也比各地报道严肃新闻的大报小。方便读者在地铁,巴士上阅读。
经纪人理查德递过了这一期的“国家询问报”,头版头条就放了罗纳德和波姬小丝两人的合照,两个个子超过六英尺的男女,在布莱尔拱门旁被人拍到并肩而行。
在合照旁边左右两边是两人的大头照,各用一个箭头指向合照上两个模糊的脑袋。
“大脑打败了脸蛋和家世?”下面是红色背景上的黄色字体大写标题。然后是副标题,“著名r级片导演罗纳德·李,波姬小丝的新欢?”罗纳德继续往下看。
“你的牙吃冷热酸甜的食物会痛吗?简单方法让你摆脱烦恼……”
“哦,这不是说我和波姬的”,罗纳德把视线从照片下和自己根本没关系的小标题上移开,翻开了报纸内页,里面有一版专门写他和波姬小丝的情史。
开篇先把罗纳德导演波姬小丝的著名ck牛仔裤广告的事情翻出来说了一通,然后分门别类地列举了被誉为“八十年代新长相”波姬小丝的历任绯闻男友。
归类在“脸蛋”一栏的有约翰·屈伏塔,马特·狄龙,还有青少年偶像莱夫·加勒特。罗纳德到不是很相信这些传言,特别是狄龙,其实他知道是被波姬母亲特瑞骗去给媒体拍照的。
接下来是被归类在“家世”一栏的,有摩纳哥公国的阿尔伯特王子,两人曾经同时参加摩纳哥名流网球赛,还有乘坐同一艘游艇的照片。
“这人发迹线这么高,格蕾丝·凯利怎么没有遗传一点长相给他?”罗纳德开始吐槽。。这一栏里可都是非常有实力的竞争者。
然后是埃及富商多迪·法耶兹,他是沙特国王伊本·沙特御医的外孙。拥有伦敦哈罗德百货等多处产业。曾经投资过不列颠影片“烈火战车”,和波姬在巴黎见面被拍到。
“我还以为是沙特王子,听说那里王子很多,只不过是王子的御医而已。”
最后是全阿美利加母亲的宠儿,小约翰·肯尼迪,前任大统领之子,在父亲葬礼上给灵柩敬礼的那个小男孩。现在已经是纽约名流,布朗大学的学生,曾经劝说波姬去罗德岛上布朗大学。
罗纳德的笑容渐渐凝固,这和前两位可不一样,阿美利加人民把对那位被暗杀的大统领的怀念,都转移到了和父亲同名的儿子身上,大家都等着他长大成人,看他做什么职业。万千少女也憧憬着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说不定波姬小丝就有这样的想法也说不定。
然后罗纳德看向了自己那边,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头。
女演员米歇尔·菲佛,本报可靠消息,她和罗纳德·李曾是情侣,不过菲佛已经嫁给了另一位演员霍顿。
据信这位有潜力的女演员,除了出演过“油脂2”女主角之外,还是即将上映的布莱恩·德·帕尔马的新片“疤面人”的女主角,和艾尔·帕西诺搭档。
罗纳德有点不舒服,这个表格不是埋汰自己吗。波姬那边不是约会世家子弟,就是影坛歌坛的明星。自己这边就一个菲佛,然后草草介绍了自己是一个r级片导演,还拍过“臭名昭著”的ck牛仔裤广告,让波姬陷入争议。
“他们怎么知道我和菲佛曾经是情侣?”罗纳德问道,自己并不像波姬那样是万众瞩目的名流,按说不会有人去挖掘自己的情史。
“你当时在纽约和她卷入了那个素食极端团体的纠纷,你帮她申请法庭禁制令,记得吗?那是法庭的公开信息,可以查到。”经纪人尼西塔说道。
“我已经和菲佛的经纪人利马托联系过了,他说会搞定这件事情,不过,你可能要打电话给菲佛打声招呼。”
“我知道,等我忙完吧。”罗纳德叹了口气,毕竟打扰了别人的平静的婚姻生活。
“特瑞在普林斯顿,和女儿一起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尼西塔带了一盘录像带,播放出来正是母女辆在校门前接受的采访录像。
“我希望我的女儿尽量保持童真,越长越好,她是天主教徒,我相信波姬会保持自己的誓言,在婚礼的前夜还保有童真。”特瑞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电视机前为女儿的绯闻定调。
“罗纳德是波姬的朋友,他们在ck牛仔裤的广告里有过合作,这次来普林斯顿是为了新片‘龙威小子’取景,不是情侣约会,就是老朋友见面。”
罗纳德摸摸耳朵,特瑞是个有小聪明的女人,她知道罗纳德和波姬互有好感,如果断然否定他们没有约会,女儿可能会不高兴,这样提一句罗纳德的新片也算变相示好。”
波姬穿了一身黑白搭配的上装和裙子,脖子上是一串珍珠项链,她对记者解释道,请他们不要随意偷拍自己的照片,会对大学同学,和自己的朋友造成干扰。
“下一次你和波姬这种级别的明星约会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们,我好给你找好公关。”尼西塔对罗纳德眨眨眼。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两位经纪人,被铺天盖地的八卦新闻也惊倒了,赶来拍摄地和罗纳德商量。波姬母亲特瑞处理这种事情倒是很自如,她自己联系媒体把传闻澄清了。
天快黑了,罗纳德开始准备夜场戏。接着昨天的剧情,阿丽和丹尼尔在海滩上玩足球,一起摔倒在地,正好上方骑着摩托经过的眼镜蛇道馆四人组看到,前男友强尼气愤不过,冲下去和阿丽理论。
罗纳德先拍摄了几个摩托少年呼啸而来的镜头,黑夜中几盏摩托车头大灯,从远处先映入镜头,然后是咆哮的引擎声音,最后才是骑着摩托的皮衣少年。
威廉·泽布卡穿的一件红色的皮衣,尤其显眼。他的同伴看到了下面海滩上的阿丽,示意他看过去。
“嗨,你们已经是过去时了。”伙伴好心的劝解,在强尼眼里反而是一种火上浇油,他冲下去要和阿丽谈谈复合的事情。
“cut!”罗纳德对这几个主演的表现都很满意,两周时间的排练,让每个人都清楚现在的剧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需要用几分力来演出应该有的情绪。
再加上罗纳德采用顺序拍摄,演员的心态按照剧情变化,起承转合的非常不错。
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走上前来,“罗纳德,我想问问,为什么你要让把摩托车的大灯打开,而关上正面的灯光?”
罗纳德一看周围,才想起来苏珊·艾金斯今天也没来海滩。这个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开始趁机会在众人面前挑战自己的决定。
“我没有义务解释给你听。”罗纳德没有说话,而是让剧组进一步准备下一场打斗戏。
“罗纳德,苏珊不在,我有权力和义务对拍摄的过程中提出自己的问题。”查尔斯·奥肯卖相不错,年近六十还是很有风度。说出话来,那些不知道内情的剧组工作人员,被他说得有点摇摆。
谷平
“那就等样片洗印出来,我们和温特劳布先生一起看吧。现在继续工作。”
“好吧,我只是想为了拍出最好的电影,你的剧本写的不错,但是电影是……”
“继续布置下一场”罗纳德挥手让所有工作人员继续工作,打断了查尔斯·奥肯想继续质疑自己的打算。
阿丽带了一个两个大喇叭的收录机,放着流行音乐。
“阿丽,我想和你聊聊。”强尼按下了停止键,对阿丽说道。
伊丽莎白·苏还是穿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毛衣,和蓝色的发卡,这都是场记负责的部分,让分在不同时间拍摄的场景,服装和布景一致。
“我不想和你说,我们已经结束了。”阿丽又按下了播放键。
“但是我想说!”强尼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又按下了停止键,两人一顿言语交锋,强尼把收录机一把掷向沙滩。
“你把我录音机摔坏了!”阿丽的声音也大了,一把推开强尼。
丹尼尔过去把录音机捡起来。
“别动,你个呆子。”强尼迁怒到丹尼尔身上,见丹尼尔还要把录音机还给阿丽,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
丹尼尔站起来冲过去向他表示不满,被他一个扫腿绊倒,然后等他站起来,又是一个翻身踢腿,给了丹尼尔一下厉害的。
这个动作其实是韩国的跆拳道技术,被融会到了韩国流空手道——唐手道里面。帕特·约翰逊训练了威廉·泽布卡四周时间,他已经做的非常漂亮了。
丹尼尔又从沙滩上站起来,偷偷接近强尼,对着他的鼻子来了一记。丹尼尔在新泽西的时候,曾经跟着空手道的书籍自己练过一段时间。强尼一个不防备,被他弄得很狼狈。
“cut!”罗纳德很高兴自己留了两周时间,把所有两人的动作戏,都用索尼摄像机拍摄下来,然后研究。这种对打动作,两人都配合了无数遍,拉尔夫·马齐奥打过去的时候,威廉·泽布卡有一个躲避,否则他的鼻子就真的开花了。
“这个动作会不会显得太过激烈,到时候评级的时候……”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又上来“提意见”,还故意说得很大声。
很多工作人员都看了过来,他们对这种现场地位最高的制片人头衔拥有者,公然挑战导演权威的行为有点迟疑。
罗纳德看了看周围,心里有点明白了。昨天温特劳布的悲喜剧,只有几个去看样片的人知道,广大群众并不知道。他们看到同为副制片人的苏珊·艾金斯今天没有出现在现场,而查尔斯·奥肯开始公开挑战,是看到了这点。
“不过,是谁给了他勇气?”罗纳德纳闷了,不知道温特劳布,苏珊·艾金斯都是我坚强后盾吗?
“先继续拍摄,有问题的话,我负责。”罗纳德选择了担起全部责任,吩咐剧组继续拍摄。
查尔斯·奥肯好像也达到了目的,不再说话。
温特劳布不在,拍摄完成了以后也没有看样片。罗纳德和在片场一直等着自己的经纪人去到了米歇尔·菲佛的经纪人埃德·利马托那里。
“罗尼,罗尼,要不要接受一下采访,证实一下你和菲佛的历史?然后顺便提一下你和菲佛的新片。”利马托笑嘻嘻地拥抱了罗纳德。
“不,我还是不要打扰菲佛的婚姻生活了。由你这里出面否认就行了。”罗纳德今天看了报道,就对小约翰·肯尼迪有无名的怒气,也对波姬那边的处理有点不舒服。
自己如果趁机澄清和菲佛的过去,倒是可以给两人的新片来一点宣传。但是菲佛的丈夫可要和自己一样不舒服了。
“孔夫子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罗纳德说道。
“什么?”利马托没明白。
“我说孔夫子说的,不要说别人的八卦。”
“哈哈哈,好吧,你给她打个电话自己说吧。”利马托也不强求,拨通了菲佛的电话。
“喂,米歇尔,是我,罗纳德。抱歉这件事情把你牵扯进来了。”罗纳德拿起电话说道。
“哦,罗尼。这没事,我等于有了一点出镜机会。”米歇尔·菲佛娇柔的声音在罗纳德耳边响起,她接着问到,“你真的和波姬……?”
“不,我们只是被拍到一起走路,她母亲澄清的就是真相。”罗纳德觉得自己有点无辜,又没有真的在一起。
“好吧,我还以为你和她求婚了,哈哈哈。”
“这么明显吗?”罗纳德心说自己以前莫不是真的有这个毛病?见到女孩就想绑在一起。好像历任女友里,只有芭蕾女友安东尼娅也憧憬婚姻,也许因为她也是天主教徒?
“你的新片什么时候上映?听说是和艾尔·帕西诺合演。”
“我是女主角,但是那主要是黑帮片,我最多做个花瓶。首映在十二月一日,你来吗?我让利马托给你一张请柬。”
“额……我还在拍摄期间,下次有机会吧……”
“那……就这样?”米歇尔·菲佛说道。
“就这样,拜拜。”罗纳德挂上了电话。
那头的米歇尔·菲佛,正在自己家里啃着苹果,她轻叹一声,也挂上了电话。
第一百〇二章 你被解雇了,奥肯
到了周三,罗纳德开始拍摄丹尼尔家里的场景。移师到了那间大门口有三颗棕榈树的公寓。
丹尼尔在海滩和强尼争斗的时候,一只眼睛被打成了熊猫眼,他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戴着墨镜,试图逃避被母亲露西尔发现。
室内的布光耗时比较长,拉尔夫·马齐奥的右眼眶被化妆师画成了黑黑的,还有一些红色的淤肿。
“罗纳德,这样可以吗?”
“可以,不错。”罗纳德看了看马齐奥的熊猫眼,化妆的水平真的不错,在中景上看上去就和真的红肿淤青差不多。
“你不觉得,我们得把他的肿痛弄得再夸张一点吗?那可是空手道高手打的。”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又开始提出异议。
“不,我说了可以,强尼只是个男孩,又不是真的武术家。”罗纳德看着望着自己的化妆师,有点厌烦地重复了自己的命令。
“能单独谈谈吗?”查尔斯·奥肯见状,对罗纳德发出了邀请。
罗纳德从后面写着自己名字的导演椅上站起来,和查尔斯·奥肯一起走出了拍摄的公寓。
“罗纳德,我是为了电影的整体效果,才提出那些建议的。。”查尔斯·奥肯首先说道。
“你想要什么?”罗纳德上前一步,逼近了对方。高大的身躯给了奥肯一些压力。
“别幼稚,电影这个行当是艺术家创造的,我的职位是制片人,看到艺术上的瑕疵,理应指出来”,查尔斯·奥肯慑于罗纳德的身材肌肉,往后退了一步。
“我提醒你,哥伦比亚这样的大制片厂,是制片人负责制的,不管你是什么职位,都是可以被取代的。”
“谁和你说这些‘瑕疵’的?我看你不像一个‘艺术家’。”罗纳德双手比了个双引号的手势,查尔斯·奥肯这么全力进攻,到底有什么凭借?
“我的拍档是奥斯卡最佳导演得主……我没必要告诉你。还有,你不要以为苏珊·艾金斯可以帮你说话,她不会回来了。”
查尔斯·奥肯见罗纳德又往前了一步,心中有点害怕,“你只要能够虚心听取意见,还是可以在这里挂名导演的。”
“不要在剧组成员面前,当众挑战我,查尔斯。”罗纳德点了点他的胸口,“你有一点说的很对,所有的人,都可以被取代!”
罗纳德转身走进了公寓。
虽然自己知道温特劳布是去处理私人事务,周末就可以回归。但是查尔斯·奥肯这样每天在剧组里挑战自己的权威,确实很烦人。之后就算让他走人,可是对剧组团队对自己信任的破坏已经造成。
而且他说的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得主是谁?难道是约翰·艾维尔森?他本来就是温特劳布的第一选择,而且周末看样片,有哥伦比亚高层参加,难道他又获得了他们的支持?
罗纳德开始疑神疑鬼起来。自己得想个办法,今天就干掉他。
按照电影拍摄里,谁有权雇人,谁就有权解雇人的规则,他和查尔斯·奥肯都无法解雇对方。
但是……现在反正剧组是无主的状态,什么规则都不好用,只要自己能够获得主要演员和工作人员的支持,开了就开了。
森田则之,威廉·泽布卡,伊丽莎白·苏,和动作指导帕特·约翰逊,动作助理达里尔·维达尔,他们是绝对会站在自己一边的。
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属于温特劳布雇来的,和自己合作愉快,暂且可以算作中立。
那么剩下的人里,可以在这件事情上能出声发言的,也就是拉尔夫·马齐奥,和那几個星二代演员。只要能够争取到他们支持,就能够干脆的了结。
拍完了在公寓的戏份,剧组又转移去了小查尔斯·埃文斯·休斯高中。选择这里,是因为这所公立高中里,有质量很好的足球草坪。
罗纳德先找到了以查德·麦奎因为首的三个星二代,“嗨,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几个星二代已经换上了t恤和运动长裤,等会阿丽和丹尼尔初次相见的戏,有他们在旁边捣乱,故意排挤丹尼尔的戏份。
“你的摩托车培训真不错,黛比·埃文斯真是个够劲的女人。”查德开始口花花。黛比·埃文斯培训了他们三天,终于让这些小子学会了怎么在土路上开摩托,车技大涨,以后在比佛利山的明星子女的圈子里,绝对可以泡到漂亮的妞。
“不过我们都是有演技的,这么个剥削片,是不是浪费了我们,罗纳德?什么时候能让我们演个能得奥斯卡提名的电影?”查德·麦奎因话锋一转,他在这些星二代里见识最广,觉得“龙威小子”不过是一个青少年剥削片,拍着玩的。
“你们这帮臭小子”,罗纳德被气笑了,“你们不知道这部电影的价值,它会票房大卖的,你们几个能参演是你们的幸运,从今天往后三十年,你们最有名的角色,也不一定能超过这部电影里的。”
“哎?你不是骗我们吧?我觉得这不过就是一部青少年大家泡妞的电影。”查德见罗纳德说的认真,心中有点怀疑,莫非自己真的要像父亲一样,成名了?
“我告诉你们吧,这部电影是多年以来,第一部空手道武术电影,而且这里面蕴藏着所有青少年男性的一个梦想,被一个像尤达大师那样的高手调教,然后学会武术打败强大的对手,夺得冠军,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
罗纳德见几个星二代听得认真,“你们想想,上一次你们因为自己的努力,而得到所有人的羡慕,是什么时候?”
几个星二代的眼睛里都闪出了火花,星二代当然受人崇拜,但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就能做出让别人羡慕的事情,他们还没有经历过。
“你是说,我们好好演,未来会有影迷在街头认出我们?”朗·托马斯在三人组中是最有理智的,他听懂了罗纳德给他们描绘的前景。
“噢,妈的,你说真的?”查德·麦奎因也激动了。他们都见识过父辈被影迷为主要签名的场景,从小自己就有梦想要做到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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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剧本是我写的,我当然明白。换一个人来,就算是奥斯卡最佳导演,也未必能了解怎么样才能让角色出彩,被观众牢牢记住。”
“嗨,罗纳德。没说的,我们都听你的。”三个星二代高兴坏了,他们拖过三把椅子,把自己打印的名字黏在了椅子背后,开始互相拍照玩耍去了。
“action!”罗纳德到了足球场上,阿丽穿着传统的绿色校服,开始和其他啦啦队女孩,一起排练助威动作。
这边丹尼尔看到了足球场,也想上去一试身手。
伊丽莎白·苏从啦啦队那里走过来,把手里的足球传给了丹尼尔。
“嗨,我还没机会感谢你……”阿丽把双手抄在口袋里,对丹尼尔主动开口。
“没关系的,你录音机摔坏了,我很抱歉。”
“噢,你的眼睛?”阿丽看到了熊猫眼。
“没什么,看上去比实际上糟糕一点,没那么疼。”
“阿丽,我们要训练了……”啦啦队的朋友开始叫阿丽过去。
阿丽转身离去。
“嗨,你有名字吗?”丹尼尔反应过来,赶紧问道。
“阿丽(ali),带个阿(i)。”伊丽莎白·苏在背着摄像机跑去,回头边笑边说,“你的名字呢?”
罗纳德心中叫好。阿丽是一个富家女,她对丹尼尔这种在自己面前有点自卑,又很好强的丹尼尔,产生了特别的兴趣,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孩。
“丹尼尔(daniel)……带个尔(l)”拉尔夫·马齐奥在说的中间略略迟钝了一下。
这里有个有趣的细节,丹尼尔以为报名字中间带个字母,是比弗利山女孩的流行说法,所以他说了带个尔(l),但其实阿丽(ali)那么说,只是因为这个拼写不常见,所以她才这么说为了好区分而已。
这种找辙回应女孩子的行为,让阿丽非常开心,她笑着奔向了啦啦队。
“cut!”
罗纳德非常开心,排练的时候,这一段就反复了多次,两位演员的悟性都很好,特别是伊丽莎白·苏,不愧是上了卫斯理和哈佛的高材生,对阿丽的背景和性格,理解的很到位。再加上她本人就是足球少女,有点本色出演的意思,这一段在明媚阳光下的正式介绍,拍的非常完美。
“罗纳德,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让丹尼尔看见阿丽再热烈一些吗?”
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又过来,他刚才被罗纳德一威胁,又去找了迈克尔·西米诺通电话。两人商量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在片场不断的挑战罗纳德的决定,让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对罗纳德产生不信任感。
一方面周末趁看样片发难的时候,哥伦比亚高层和温特劳布,必然要征求一些剧组成员的意见。另一方面,打乱罗纳德和剧组的互信,也能够让他在之后的两天拍摄里,尽量地犯错。
“你被解雇了,奥肯。”罗纳德冷冷地说。
“这个镜头是阿丽和丹尼尔的初次正式相见,难道不应该热烈一些……不是,你说什么?”查尔斯·奥肯反应过来,刚才罗纳德说的是开除他。
周围的演员,和剧组人员,都投来目光。
“你没有权力开除我。”
“我当然有。我再说一遍,你被开除了,现在生效。”罗纳德对自己的死党达里尔·维达尔招招手。
维达尔会意,过来拉着查尔斯·奥肯,请他不要在片场继续呆下去了。
“嗨,你只是个导演,没有这个权力开除我,我会找温特劳布的,我会带一个奥斯卡最佳导演来代替你……你给我等着……”
“呜……有人输不起了。”查德·麦奎因为首的星二代们,带头嘘起了查尔斯·奥肯。
“你懂什么?罗纳德才是编剧,他最懂怎么把我们……这部电影拍好。”
说完三个哥们开始鼓掌,吹口哨。
动作助理维达尔,也放开查尔斯·奥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查尔斯·奥肯见没人为他说话,剧组里所有人都向着罗纳德,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我们没完,周末再见。”走过罗纳德身边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
“好,我们继续,查尔斯·奥肯先生太想当导演了,我让他冷静一下。”罗纳德对大伙拍手,还是准备下一个镜头。
“罗纳德,我们都支持你,奥肯他对剧组的士气和信任破坏太大了。”摄影指导詹姆斯·克拉布见状,也过来说了两句。
“谢谢,准备下一个镜头。”罗纳德走向标有自己名字的导演椅,轻松地坐了下来。他拿起不锈钢保温杯,倒了一杯红茶,吹了口气,慢慢地喝起了红茶。
第一百〇三章 艺术家般顺畅的感觉
没了干扰,接下来的拍摄变得有顺畅起来。罗纳德对工作人员和演员的命令,开始被不折不扣地执行,整个拍摄也开始加速。
丹尼尔体育课选择参加足球队的选拔,他带球一路向前,被眼镜蛇道场帮的一个学生铲球放到。爬起来的丹尼尔勇敢地朝着对方冲去,两人扭打在一起,被足球教练双双逐出了体育场。
回到家中的丹尼尔,拿出在新泽西邮购的空手道“秘籍”,开始照着图上的姿势练起了侧踢腿,他想练好空手道,打败那个眼镜蛇道馆的阿丽前男友,强尼。
修理工宫城师傅上门来修水龙头,看到丹尼尔在踢腿,“空手道?很不错。”
森田则之扮演的宫城师傅,一副无辜的模样,走过丹尼尔身边的时候,他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翻开的空手道图本,“跟着书本学啊?”
“哎,我在青年会(ymca)学过几个月”,丹尼尔一边回答一边忍住疲劳和痛苦,不停地踢腿。他踢了很多脚,大口喘气,重心已经有些不稳,但还在继续。
“你眼睛怎么了”宫城师傅走到对面,修起了水龙头,看到丹尼尔眼睛黑了一块。
“骑自行车摔得。”
“哦”,宫城师傅看了一眼丹尼尔,“幸运,没有伤到手。”
“cut!”
“很好,我们反过来拍丹尼尔的过肩镜头。”罗纳德大喊。。
这是宫城师傅和丹尼尔的第二次相遇,宫城对丹尼尔没有师傅,自己跟着书瞎练空手道不以为然,也对丹尼尔被人打了想打回来心知肚明,但他没有拆穿小伙子。
这个相遇,把丹尼尔刻苦努力的性格,和宫城师傅富有智慧,和用空手道打架不以为然的哲学,显露无疑。
如果观众看最后拍摄出来完整的电影,到这里的时候,大多数观众还没有猜出宫城师傅这個修理工才是全片空手道造诣最高的人。这是罗纳德的刻意安排,等着两人第三次命运的相遇的时候,有一种恍然大悟的畅快。
这次拍摄有了八百万预算打底,开拍前两周的高强度排练,罗纳德可以把丹尼尔,阿丽,和宫城师傅,和反派克里斯的出场,精雕细琢。全剧组的人里,只有罗纳德知道这几个镜头在完本电影里的重要位置。
看到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拍摄,罗纳德感觉就好象米开朗基罗雕塑大卫像那样。只有创作者脑海里,才有艺术品最终完成的样子,其中的快乐难以向别人诉说。
一天的拍摄完成,罗纳德和助理导演交接了明天的安排,然后一个人独自走出了取景的公寓。
“啪啪……啪”
几下闪光灯把罗纳德闪得眼前一片空白,他一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纳德!你和波姬小丝是情侣吗?”一个记者把录音机捅到了罗纳德的面前。
原来是波姬小丝的八卦经过电视媒体的发酵,引起了更多人的兴趣。洛杉矶的八卦小报,打听到了罗纳德拍摄所在地。
“不,我们是好朋友。”罗纳德赶紧掏出了墨镜戴上。波姬小丝的对新闻媒体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他的其他女性朋友。
“那你们有机会发展成情侣吗?”八卦记者不肯放过罗纳德。
“我们是好朋友,合作过一些项目。至于未来,我不知道。”罗纳德答非所问地敷衍一下,快步走向自己的萨博900,在记者的拍照声中,开回了家里。
波姬的魅力无处可挡,马上罗纳德的回答就被篡改成了第二天周五早上报纸的新闻标题。
“波姬小丝绯闻男主角罗纳德是哥伦比亚新片的导演!他不否认未来可能与波姬发展成情侣。”
对此还一无所知的罗纳德,第二天继续拍摄两场重点出场戏。
第一场是在小查尔斯·埃文斯·休斯高中的食堂里。黑眼圈稍微退却的丹尼尔,在拍成一排的菜肴前面挑选。山谷区的公立学校,伙食要比当年纽约中城以演艺专高为原型的“名扬四海”里的高中好多了。
丹尼尔挑了两根香肠,一个派,再让食堂大妈夹了一点炒饭。在旁边打饭的阿丽看到了他,开心的笑着过来,用肩膀撞了撞丹尼尔,“嗨!”
“嗨,有个阿的阿丽”,丹尼尔很高兴看到女孩主动过来和自己肢体接触。
“在山谷区过得怎么样?”阿丽问。
“不错,就是有点无聊。”
“比新泽西的纽沃镇还无聊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纽沃镇来的?”
“我找人问了”,阿丽羞涩的低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主动打听了丹尼尔的来历。
“cut!”罗纳德对拉尔夫·马齐奥,和伊丽莎白·苏两人越来越好的化学反应非常高兴。自己拍了这么多电影,拍摄过程还是第一次这么顺畅。看来有机会就要把这种事前集中排练的方法坚持下去。
“罗纳德,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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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特劳布终于处理完自己的家务事,和苏珊·艾金斯一起回到了剧组。他看完了罗纳德的这个镜头,也对两位主角表现出的状态高兴。
“嗨,杰里”,罗纳德高兴的拥抱了他,对苏珊点头致意。看来温特劳布搞定了两个女人共存的安排。
“听说你把副制片人查尔斯·奥肯开除了?”温特劳布小声问道。
“他总在剧组当众和我唱反调,我没法正常工作了。你知道的,杰里,一旦导演失去了剧组的信任,那是不可能拍的下去的。如果每个镜头都有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你的解雇不合制片厂的工作流程。你知道的,奥肯和他的拍档迈克尔·西米诺,把这件事情捅到了哥伦比亚。我必须履行一下正式的解雇手续。”
“抱歉给你造成了不便,不过我没有其他选择。”
“这没关系,不过哥伦比亚的新总裁大卫·普南特(就是把原总裁弗兰克·普莱斯赶走的那位),派了一位高层来处理这件事情,他提出要看你本周拍摄的样片,再做决定。”
“好吧,他打算什么时候看?周末吗,我到时去放映厅。”罗纳德对自己拍摄的样片充满自信。
“不……你不方便出席。别担心,我会搞定一切问题的,罗纳德。这件事情牵扯到哥伦比亚高层里原来的电影帮,和新东家可口可乐帮的斗争。
这部电影是我投资的,他们只是想给我一点压力选边站,你明白吗?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下周一早晨,你继续以导演的身份来片场。”
“好吧,那我周末就休息一下。”罗纳德听懂了言外之意。
拍完周五的戏份,罗纳德直接回了家。他开始给朋友打电话,聊聊最近的情况,吐吐心中的苦水。其实一个导演,在大制片厂主导的剧组里,有多少权力,还是靠自己的表现争取来的。他打给了卡梅隆,他最理解自己的苦恼。
吉姆·卡梅隆刚从繁忙的剧本写作中脱身,两份剧本都已经写完。“异形2”被给予好评,直接进了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待拍摄剧本库。
“第一滴血2”则和罗纳德的初稿一样,被史泰龙批驳的一钱不值,说要找人从头修改,不过他们还是照章付了钱。
卡梅隆问了问罗纳德的新片拍摄情况,得知罗纳德找到了感觉以后,表示了自己迫不及待的期待。他的新片选角已经完成,就等施瓦辛格拍完“毁灭者柯南”,明年开机。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表妹唐娜,唐娜接起电话就问自己,“你真的和波姬小丝恋爱了?你真是太厉害了,阿美利加第一少女的男友。”
“哈?没有的事,我和她只是朋友。”
“别骗我了,我看到今天报纸上你都承认了,我打电话找你的经纪人,他们说你在拍电影,不方便打扰,我才没有第一时间找你。”
“我剧组周末停拍了”,罗纳德回了一句,“不是,什么我和波姬恋爱?你从哪里听说的?她不是澄清了吗?”
“你真的没有?唔……”唐娜反问,“但是我看今天的八卦报纸,你不是说不排除以后变成情侣吗?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成了一对咧。好吧,其实波姬那个第一美女也有点虚假……”
感觉有点不妙的罗纳德放下电话就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电话。
“你又上头条了,罗纳德。”,尼西塔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道,“听听……波姬小丝绯闻男主角罗纳德是哥伦比亚新片的导演!他承认未来可能与波姬发展成为情侣。”
“他们把你拍摄的的新片也放进了报道里,我们觉得没有必要马上否认……对,波姬那边会正式否认。这在娱乐圈里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你们也不是真的情侣。特瑞会有默契处理这件事情的。”
“我……”罗纳德哑口无言,他确实还不能算是波姬的正式情侣。
“还有,哥伦比亚有一位高管,要看我的样片,你能不能打听一下。”罗纳德又把温特劳布的说法给尼西塔通报了一下。
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尼西塔又打了几个电话打听消息,给罗纳德回电,“你不用担心。哥伦比亚内部,可口可乐派来的空降团队,想把哥伦比亚的发行部门,和cbs,hbo的整合到一起,组建一个合资公司,在国内发行三家制片公司拍摄的电影。他们是来给温特劳布施加压力的,你周一照常去拍摄,周末就当休个假。不过……波姬那边,你最好打个电话,这次是你的采访把她牵扯进去了。”
“哦对”,罗纳德马上打电话给波姬的宿舍,接电话的室友说她已经回新泽西家里了。
电话又打到了波姬家里,她母亲特瑞接起了电话,“罗纳德,波姬明天会上nbc的今日秀(today)节目,正式回应这件事的。好,没关系,不是这场绯闻,她也很久没有出现在电视台的早间节目里了。
你想和波姬说两句?她已经睡下了,明天还有早班节目要早起,我会和她说的。生气?没,不会。我们知道都是八卦报纸追求销量乱写的。今日秀是全美收视率最高的日间脱口秀,他们能帮波姬澄清再好不过了。”
情急之下的罗纳德忘记了东西海岸三个小时的时差,他把电话放下。
“铃铃铃铃……”电话又响起,罗纳德接了起来。
“罗纳德,是我,戴安,你明天来不来我剧组玩玩?”
“戴安?什么剧组?你的‘怒火街头’不是拍完了吗?”罗纳德莫名其妙。
“唐娜和我说了,你没追到波姬小丝,反正你的剧组周末也停拍了。不如来我剧组看看,我在‘怒火街头’剧组补拍几个镜头,明天正好结束,晚上还有打包派对。”
“那什么,我还要准备下周的拍摄。”
“我就在原来的摄影棚,你要是想来就来吧。”戴安把电话挂了。
第一百〇四章 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
“波姬,欢迎来到今日秀。”
“谢谢你们让我上节目。”
在纽约的nbc总部,rca大楼的八楼8g演播室,波姬小丝正在接受每天早上东部时间七点到九点准时播出的nbc王牌节目“今日秀(today)”的采访。
“最近有关你的浪漫爱情又有了新的传言,‘国家询问报’说,你和以拍摄了两部卖座r级片的导演罗纳德·李正在约会,请问这个报道符合事实吗?”
在聊完了波姬小丝在普林斯顿的大学生活,和新片“撒哈拉”的剧情和上映安排以后,主持人点破了波姬小丝这一段最令人瞩目的新闻。
“额……我和罗纳德是好朋友。他拍摄了我的第一份ck牛仔裤广告……”
主持人一笑,大家都知道波姬那个和卡尔文之间什么都没有的广告语,虽然在纽约被禁播一段时间,但是青少年粉丝没有不知道的。
“后来在我拍摄‘无尽的爱’的是时候,他还是导演泽菲雷利的助手,在表演上帮了我很大的忙。”
“所以你们只是朋友?”
“是的,我们是朋友。”波姬小丝露出她迷人的笑容,点头肯定。
“你们在普林斯顿没有约会吗?”主持人按事先现沟通好的问题继续发问。
“没有,他的新片在普林斯顿取景,我们正好碰到,我们和剧组一起吃了饭,他送我回宿舍。”波姬小丝笑着否认,她的右腮浮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酒窝,左边的酒窝倒不明显。
“反正我和罗尼约会是在后面,这不算说谎吧。。”波姬想到。
“你对有什么样特质的男子,会感到吸引呢?”主持人没有按照问题清单来,而是现场即兴问出了一个全美高中和大学男孩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波姬小丝有点紧张,她的喉咙开始发紧,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我想是那种浪漫的品质,额……额……”这是她母亲和公关公司商量出来应付这种问题的标准答案。
波姬用当模特时候修炼出来的方法,一手按住腹部,尽量减低自己说谎的不适,然后另一手从胸前划开去,小小地纠正了一下答案,“拥有浪漫的特质……那会吸引我。”
“浪漫的男人……”主持人重复了一下。
“嗯……”波姬调整了一下坐姿,“另一方面,我觉得同样很重要的是,要感觉到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我希望他能够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
“对,很多时候我都有机会见到很多人,但是我觉得有的时候很难和他们沟通……沟通起来有很多障碍。让我可以感觉到他是一個真实的人,和他一起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波姬像是想到了什么人,眼睛快速的眨巴起来,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光芒。
“噗哧……哈哈哈……”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换个说法,你希望那个男人真的忘记你是‘波姬小丝’?”
“我觉得是这样。”波姬小丝保持微笑,结束了采访。
三个小时以后,罗纳德在洛杉矶打开了电视机看这边的录播,“今日秀”在阿美利加每个时区早晨,都保证在七点到九点播出。
“我们只是朋友,没有约会……”罗纳德看着电视里侃侃而谈的波姬小丝,心中有点苦涩。两人在一起私下交流是一回事,在电视直播节目里,当着千万观众否认自己和她的关系,又是另一回事。
“我希望他拥有浪漫的品质……哈哈哈……”罗纳德感觉更不舒服了,浪漫的品质,自己只是请波姬吃了沙拉和汉堡,然后让她去酒店洗了个澡,和浪漫好像完全无关。
“梆梆梆梆……”突然nbc新闻的音乐响起,电视切到了新闻主持人那里,下面是一行特效字体“突发新闻”。
“亲爱的观众们,我们中断了原定的节目安排,给你插播一条即时新闻。大韩航空的从阿拉斯加起飞前往汉城的第007号班机,在当地时间清晨,飞跃白令海峡的时候之后,在撒哈林岛旁边坠落入海。
机上载有240名乘客以及29名机组人员,包括阿美利加众议员拉里·麦唐诺。他原定出席美韩共同防御条约签字三十周年仪式……
有消息称,007号被苏维尔联盟的喷气式战斗机,以导弹击落,nbc将持续为你报道。”
“啊?这是要世界大战了吗?”罗纳德惊愕不已。
要是真的世界大战,自己这个适龄青年,也会被征兵入伍吧?想到高悬在世界人民头上的核武器利剑,罗纳德不由生出了一股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
“算了,去看看戴安拍‘怒火街头’吧”,不知为什么,罗纳德在这个时候想起的是戴安·莲恩。
他穿上皮夹克,戴上头盔和墨镜,骑着自己的大马力本田摩托,来到了“怒火街头”的摄影棚。找了两圈,才找到拍摄的地方。
“这里不是已经拆掉了吗?”罗纳德看着工作人员带他进入了摄影棚,不由奇怪地问。这里是小摄影棚,当初拍摄戴安扮演的摇滚明星艾伦·安开演唱会的地方。
“罗纳德,你来了。这里是拆了,不过一周前又重建了。”
说话的是电影的音乐总监吉姆·斯坦曼,“本来当作主题曲的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取消了同名主题曲的授权,没办法只好重新写一首歌重拍。”
“哦……为什么”
“他不希望由女人演唱他的歌曲。”斯坦曼苦笑。斯普林斯汀号称蓝领歌王,不想斯坦曼的女声乐队来翻唱他的歌曲。
罗纳德环顾四周,发现剧组真的重新又把演唱会的布景搭建了一遍。
“我记得这个布景,当初花了一百万美元……”
“这首歌配得上这一百万美元”,一个斯坦曼带来的和音歌手,手捧一张词曲谱子说道。
“你是?”罗纳德记得原来演唱主题曲的是另一个女歌手,叫劳里·萨金特的。
“霍莉·舍伍德”,女歌手自我介绍了一下,“斯坦曼知道授权出了问题,一晚上就写好了这首歌。”她看向斯坦曼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今天会由霍莉来做戴安的代唱,上次是萨金特,这次轮到她了。”
罗纳德看过去,谱子上写着歌曲的名字,“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tonightiswhatitmeanstobeyoung)。
“罗纳德,欢迎。”旁边的制片人乔尔·希尔弗看到了罗纳德进来,高兴地和他拥抱,罗纳德是他最喜欢的那类导演,保质保量拍完剥削片。
“我以为你们已经拍完了。”
“出了点小问题,我们要重拍最后一场演唱会,等会……我看导演沃尔特·希尔马上要开拍了。”
罗纳德停止说话,看向舞台的上方。
一个角落里,戴安·莲恩,正在和男主角帕尔两人四目相对,旁边是一台摄影机近距离对着他们拍摄。
“action!”沃尔特希尔一声令下,嗡嗡响起的摄影机开始拍摄。
旁边是四个黑人组成的乐队,正在表演一手歌曲。戴安扮演的艾伦·安,摸着帕尔扮演的男主角科迪的脸颊。
“就这样了?就这样结束了?”她深情地说道,台词被上面录音师用力举着的麦克风收录进去。
罗纳德远远地看过去,戴安穿着阿玛尼亲自设计的红色演出服,后背一个深v的开口直到腰部,红色高跟鞋,衣服和鞋子上的碎钻,在红色暧昧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戴安真的非常性感啊……”罗纳德上次没有从后面看戴安穿这套演出服的样子。白色的肌肤,混着红色的灯光,给人一种非常诱惑的感觉。
“听着,我不是个和你一起跑演唱会的人。”帕尔拿出了百分之百的演技,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如果你将来一旦需要我,我一定会出现的。”
然后帕尔捧起了戴安的脸,吻了下去。
两人的嘴唇只是轻轻地碰在一起。
“额……”罗纳德吞了一口很大的口水,心中骂了一句,恨不得上去取而代之。
戴安闭上了眼睛,她紧闭嘴唇,没有让帕尔吻深入。等够了三秒钟,戴安睁开眼,帕尔不得不把嘴唇分开……,否则这个镜头就白费了。
“cut!”导演沃尔特·希尔叫停了拍摄。这个热吻的镜头算是拍完了。两位男女主演在片场没有什么化学反应,只能用特写来拍这个镜头,避免拍到之前之后戴安对帕尔嫌弃的眼神。
“转下一场。”导演一声令下,剧组开始移动摄影机,并重新布置灯光。接下来将是戴安在台上扮演摇滚歌手,唱斯坦曼写的那首歌的镜头。
“罗尼,你来了?”戴安补了补妆,看到了台下站着,穿着皮衣,鹤立鸡群的罗纳德。她又想到了两人共骑一辆摩托车的往事。
“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出现的。”罗纳德看着走过来的戴安,舞台妆用了很深的眼影,眉毛和睫毛也被刻意的画上浓妆。在灯光下显得非常妩媚。”
“我知道你会来的……”戴安对着罗纳德的胸前打了一拳。
“我今天会拍很久,晚上才去打包派对。”
“我等你……”
拍摄在继续,那位百万美元灯光师又被请了回来,他在天花板顶棚上设置的光线,透过层层烟雾照下来,有一道明显的光路,非常像通往天堂的光线。
“准备……action!”拍摄开始了。
“当当当……”开头的音乐明显是斯坦曼故意设计的,钢琴琴键被重重的按下,带来一种宗教音乐的圣洁感,带着摇滚乐的鼓声,奇怪地显得非常和谐。
一个摄影机对着戴安的手在拍摄特写。
她慢慢的举起老式麦克风,放到了嘴边。
“我有一个关于海滩上的天使的梦,完美的海浪开始涌现
他的头发飞出了金色的丝带,他的触摸有能力让人惊呆”
高亢空灵的嗓音是霍莉·舍伍德在旁边现场代唱的。戴安在台上演绎的很好,她跟着声音作出动作,表现出了一个摇滚歌星应有的样子。
罗纳德来不及欣赏戴安的演技,他完全被戴安的样子吸引住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有人代唱,他会真的沉醉在戴安的表演里。
“但我在城市中没有看到任何天使,
我没有听到任何圣洁的唱诗班唱歌。
如果我不能得到一个天使,
我还可以得到一个男孩!
男孩将是天使之下最好的东西,
是天使之下是最好的东西!”
戴安一手举着麦克风,另一只手向后伸出,在灯光的照耀下,就像一个向着天堂呼喊的凡人。没有天使来临的话,为什么不赐给我一个男孩?
灯光师特别造出了一种剪影的效果,从罗纳德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女孩的脸庞,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她的双手和身躯,像一个散发着无穷吸引力的女神。
“汀汀汀汀……”鼓手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钹,然后是贝斯,续上鼓声的节奏,推出了高潮部分的旋律,接着是主音吉他接力,演奏出了歌曲的第一个华彩。
戴安的胯部开始扭动,灯光照亮了她美丽的脸庞。
谷毮
“呜……”合成器发出一声从低到高的轰鸣,罗纳德的肾上腺素一下子被这个声音给激发出来,他激动的浑身发抖。
“我有一个关于城堡里的男孩的梦,
他在楼梯上像猫一样跳舞,
他的眼睛里有王子的火焰,
他的耳朵里有雷鸣般的鼓声。”
戴安继续演唱,舞台上背景里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都亮了起来,组成了奇奇怪怪的符号。
她也来了感觉,在舞台上不停的扭动,下面上百名群演观众被带进了癫狂,开始不停的和着节奏,把手抬到头上鼓掌。
“我不是一个天使,但至少我是一个女孩!
我有一个梦想,当黑暗结束的时候,我们将躺在太阳的光环下!”
戴安越唱情绪越激动,她五官仿佛扭曲到了一起,发出了最强的吼声!
“今晚一切都将结束,
在你知道她开始之前。
这就是我们今晚真正得到的一切
停止哭泣,牢牢把握,
在今晚过去之前……
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
四位黑人歌手,拍成一排,跳起了舞蹈,他们围绕着戴安,众星捧月。
戴安在不断的重复,“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
她攥紧拳头,开始一下一下地向空中挥击。
舞台上的灯光开始随着戴安的挥击闪烁。
突然,灯光几乎全部灭了,只留下背后几盏从戴安的背后照过来,把她的美丽倩影像剪纸一样映入罗纳德的眼帘。
罗纳德也忍不住,和群演一起挥舞起了手臂。
“你永远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你会知道我对你的感觉!
它将会结束!
在你知道它已经开始之前!”
强烈的灯光闪了几下,把观众的眼睛照的一片黑暗,然后恢复了正常。
罗纳德的眼睛也黑了半秒,然后只见台上的黑人和乐队,重新围绕着戴安,一束顶光罩着她,聚焦着她,把她的美丽带给了所有现场观众。
罗纳德只觉得所有的音乐,观众的呼喊,已经大摇臂摄影机移动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戴安那近乎暴力呼喊的嗓子。
“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
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
“cut!”导演沃尔特·希尔叫停了拍摄,“很好!非常完美!”
戴安·莲恩的表演出乎了他的意料,非常有代入感,不仅摄影机里她无比强大,连现场观众也被这一幕所感动。过了几十秒钟,才开始整齐地鼓起掌来。
拍摄断断续续,延续到了晚上。在台上唱了十几遍的戴安,已经非常疲劳了。全心全意的进入状态,她比代唱的霍莉·舍伍德还要精疲力竭。
但是今天的状态很好,所有对于艾伦·安这个角色的理解,都在今天爆发了出来。
“水”,她向跟班马琳伸手。
“慢一点。”戴安一抬头,是罗纳德接过了马琳的职责,拿着一的插着吸管的大塑料水杯,递了过来。
“谢谢!”戴安和罗纳德相视一笑。
“‘怒火街头’的拍摄全部打包了,下面是打包派对,大家可以到旁边的摄影棚,已经准备好了。
罗纳德慢慢扶起了有点力竭的戴安,长时间的拼尽全力的发挥,肾上腺素的效力过去,戴安感觉到浑身都有点冷,浑身发抖起来。
“你披着这个”,罗纳德解下皮夹克,给戴安披上,遮住她裸露的后背。
戴安感觉到一阵暖意,罗纳德身上的男人味,通过皮夹克传来过来,往戴安的鼻子里不由自主的钻进去。
“好,我们去派对吧。”戴安笑嘻嘻地挽着罗纳德的胳膊,两人一起往隔壁的派对场地走去。
隔壁的派对,已经开了好多瓶大香槟,所有人都在举杯庆祝。最后一幕的拍摄,明显有如神助,所有的主创都非常高兴,这是一个史诗般的电影结尾。
罗纳德陪着戴安,看着她和所有人聊上一两句,今夜的主角,无疑是这个从童星成功转型过来的美丽女神。
只有男主角帕尔有些不满,他今晚的戏份不多。除了吻戏以外,他就没几个镜头。
而且拍了这么久,戴安总是对他不假辞色,若即若离,这让自诩风流才子的帕尔有些不忿。看到戴安成了派对的焦点,全场最美的女人,他又开始蠢蠢欲动,走上前去祝贺。
“戴安,你今晚真美,我们的那一场吻戏,会在电影史上留下点什么的。”
“噗哧……”是罗纳德在旁边忍俊不禁,那个吻戏戴安明显是敷衍,本来看着还有点恼火的罗纳德,看到戴安拒人千里之外的表现,心里哪还不明白他俩根本毫无火花。
“怎么,你对我说的不满意?”帕尔听到了罗纳德的笑声,他上来推了罗纳德一把。
“嗨,别冲动。”罗纳德后退半步,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你怎么回事!”戴安不满了,狠狠地推了回去。
“嗨,戴安。我每天给你送花,你都不接受我的邀请。这个导演一过来,你就主动贴上去,你是看我没有他有权力,还是看我没有风度?”
帕尔喝多了几杯,可能之前还吸了些不该吸的,言语之间变得冲动起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罗纳德上前半步,站在他和戴安的中间。
“耶,你不就是个吃软饭的吗?”戴安见罗纳德护住自己,感觉很安心,再加上拍摄已经结束,一不当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帕尔环顾四周,看到旁边的人,都怀着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仿佛都认同戴安的断语。
他一下子怒气勃发,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蝴蝶刀,啪啪啪啪的挽了一阵刀花,然后把刀柄拿住,对着戴安的旁边就探了过去,“你这个碧池,我可是凭借自己的演技……唉唉哎……”
罗纳德见对方用了刀,生怕醉酒之下作出什么危险动作,一把擒住了帕尔拿刀的那只手腕,往后一拧。
帕尔马上做了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手臂被罗纳德拧到了身后,当啷一声,蝴蝶刀掉在了地上。
罗纳德啪的一脚,把它往旁边一踢。然后把帕尔往前一送。
帕尔往后推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们先走吧……”罗纳德和戴安低语一声,两人和制片人和导演打了招呼,先行离开了派对。
“你果然是骑摩托车来的?”戴安笑面如花。
“你的”,罗纳德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定红色的头盔递给戴安,然后先坐上了本田摩托。
戴安从后面跨了上来,双臂搂住了罗纳德的腰部,上身的皮夹克让她感觉温暖,不由得贴上了罗纳德的背部。
“去哪?”
“去我酒店,比弗利希尔顿”,戴安把头埋在罗纳德的肩膀上,用力搂紧。
罗纳德发动了摩托车,缓缓开动。一阵秋天的风吹起,把戴安的裙子吹得飞扬起来。
两人来到了剧组为戴安订的希尔顿大酒店的房间。
罗纳德把头盔放下,转身关上了房门。
戴安一个猛扑上来,搂住罗纳德的头,狠狠地亲了上去。
“呜……”罗纳德被袭击的呆了半秒钟,然后猛烈的回击。
他把手从戴安穿的的皮夹克下面伸进去,一个大深v的露背演出服下面,是戴安光滑的肌肤。
“唔……”戴安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呼喊。
罗纳德的心里出现了她在片场时,假唱的歌词。
“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
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
他的脑海里全是这首歌的节奏,一下一下地向着戴安索取着更多。
“等我一下,这条裙子很贵,……唔”
罗纳德不想放开戴安,他亲手帮她解脱了昂贵晚礼服的困扰,然后一个深蹲,就把戴安连人抱起,往卧室里走去。
两人边吻边解脱剩下的,罗纳德把卧室的房门一关,晚间的昏暗灯光下,戴安的白色肌肤像象牙雕塑一样,泛着神秘的微光。
罗纳德一个深吻,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房间里似乎正在播放着“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的唱片,戴安一下一下,就着这首歌的节奏,发出摇滚歌星般的吼叫声。
“让狂欢开始,
让火燃烧吧,
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
今晚就是年轻的意义所在!”
第一百〇五章 什么时候办婚礼?
“哗……”窗帘被轻轻地拉开一角,戴安还在床上安睡,她嘴角含笑,梦见了小时候从百老汇演出回来,坐进父亲伯特开的出租车后座,蜷缩在位子上睡觉。
“戴安,戴安……”
梦中的伯特轻轻地叫她,车好像停在了下城的廉租公寓家门口。
“嗯……”戴安梦中伯特的脸和声音,逐渐变成了罗纳德的样子。
戴安好久没有睡的这么香甜了,压力尽去,早上的阳光好像找到了身上,暖烘烘的。
她睁开眼睛,罗纳德穿着睡衣,推了一辆放满各种食物的早餐车,轻轻地在叫着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所以都叫了一点。”
“嗯……”戴安最后抱了抱温暖的被窝,里面还残留着昨晚疯狂的气息。。旁边是那套昂贵的阿玛尼演出服,整齐地放在沙发上。
她坐了起来,随便套上了罗纳德的大衬衫,把枕头放在背后,拿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看着罗纳德的双眼,装作无辜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和伯特说我们的事情?他已经在给我准备婚礼的费用,不过他没多少钱,婚礼不要弄得太隆重了。”
罗纳德愕然……怎么戴安是这样的女孩吗?
“你确定吗?”
戴安含笑点了点头,“伯特总是说,当演员体验爱情没关系,但是生活中有了男友一定要带回家,他会替我筛选的……”
“我现在在拍‘龙威小子’,圣诞节之前会回纽约休假。你的新片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找个时间。”
罗纳德想了想自己的时间安排,没想到自己的婚姻会就这样决定。戴安倒是自己一直了解的,真的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不对,戴安是在骗自己吧。
罗纳德看到戴安的脸上已经憋不住的笑容。
“哈哈哈哈……”戴安爆发出一阵大笑,把被子裹紧,“唐娜说得一点不错,只要我这么说,你一定会当场求婚的。”
罗纳德反应过来是戴安对他开玩笑,也哈哈大笑,把手伸到戴安的腋下挠痒痒。
“哈哈哈……”戴安呼吸渐粗,求饶道,“我和唐娜就是想试试嘛。”
“姑娘就是想找点乐子(girlsjustwanttohavefun)?”罗纳德想起唐娜那天无端对自己说起的。
“耶,我不想你束缚太多。我马上就要回纽约进组了,得多吃点,科波拉导演刚回剧组,他让我吃胖点。”戴安开始挑选早餐。
“你的新片叫什么?”
“棉花俱乐部。”
戴安开始抓起餐桌上了面包,混着培根,和香肠,烤豆子一起吃了下去。
“不挑食就是好”,罗纳德觉得戴安吃起来很可爱。
两人边吃边聊,科波拉在“棉花俱乐部”的拍摄过程里,和制片人罗伯特·埃文斯闹翻了,科波拉表示愤怒,退出了剧组,让投资人在他和埃文斯之间二选一。
最后制片厂还是选择相信科波拉。他们说服了猎户座,给这部科波拉寄予厚望翻身的大作,追加了两千万美元预算。
罗纳德不由皱眉头,科波拉欠的银行贷款,还没还完啊。他的房子和葡萄园可还都在抵押呢。
摇了摇头,罗纳德也开始大吃起来。昨晚的体力消耗还真有点大。
两人互相喂食,嬉笑了很久。
“你今天去哪里?”
“我没地方去啊,你呢?”戴安穿着罗纳德的大衬衫,光着两条腿就去洗澡。
“剧组暂时停工,制片人温特劳布和哥伦比亚的高层在看样片,我大概要周一回去复工。”
“那你就陪我一天吧。”戴安从浴室里把脑袋伸出来说。
“当然。”罗纳德把地板上离得很远的一双红色碎钻高跟鞋收拾到一起。
“当当……”戴安很快洗好,裹着大浴巾走出来,她哼着“姑娘就是想找点乐子”的歌词,扮作时装模特的样子,踮着脚尖迈着猫步走了出来。
罗纳德知道戴安在模仿他在“彗星之夜”里换装的剧情,吹了声口哨表示鼓励。
“姑娘就是想找点乐子,就是想找点乐子。”戴安把浴巾像时装一样丢在一边,走近了罗纳德,然后跨坐在罗纳德的腿上。谷貶
罗纳德看着戴安的笑脸,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右眼边的小伤疤,然后把她搂紧。光滑的背部和头发上洗发露的香气让罗纳德迷醉。
于此同时,温特劳布正在放映厅和哥伦比亚高层一起观看罗纳德拍摄的第一周的样片。
“相信我的眼光,罗纳德绝对有拍摄成功剥削片的效率,在需要的地方,他也能拍非常有艺术性的片段的。”
温特劳布在为罗纳德说好话。
“让我们先看看吧。”哥伦比亚的这位高层,原来不是影视行业的,从可口可乐空降,算是现总裁大卫·普南特的嫡系。
放映厅开始播放没有同步录音的样片。
先是丹尼尔和阿丽的两次相遇,丹尼尔一见钟情,犹如被闪电击中那样对阿丽着迷。而阿丽则是逐渐了解丹尼尔的更多性格,两人在食堂的第二次相遇,贫穷的丹尼尔拿出几张一块钱的纸币,为阿丽一起付了中饭钱。
哥伦比亚的高层对这个镜头特别满意,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可口可乐找到第一份工作,和城市女孩的夫人相遇时候的往事,钱不多,但是每次相遇总是很温馨。
然后是丹尼尔和宫城师傅的两次相遇。第一次丹尼尔去修理间叫宫城来修水龙头,宫城正在沉迷于用筷子抓苍蝇,对丹尼尔的报修不理不睬。
第二次他来公寓修理的时候,正好看到丹尼尔被打出一个熊猫眼,不停地对着书本练习空手道,想要报仇。
哥伦比亚的高层转头对温特劳布说道,“这個是谁?他好像是寻常的修理工,罗纳德这个导演给了他很多镜头啊。”
“这就是后来教丹尼尔空手道的宫城师傅,他明面上的职业是公寓修理工,其实是空手道高手。”
“嗯……”这位高管点了点头,这种设置还挺有意思。
丹尼尔过后到了母亲工作的地方,在马路对面找到一家空手道会馆。他进去看到了一个克里斯的真人大小的纸牌,不由想进去看看自己能否报名。
谁知到了里面,看到的是把他揍了一顿的强尼和他的伙伴,吓坏的他从道馆里飞快地逃跑。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温特劳布其实也是第一次看这些样片,他对罗纳德的处理很满意。
“拍的不错,不过总裁普南特先生不喜欢他恣意妄为的性格,导演是没有资格开除制片人的,这在哪里都一样。”
“这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在剧组的那几天,查尔斯·奥肯一直在当面挑战导演的权威。”温特劳布毫不犹豫地为罗纳德开脱,“我保证,只要我的影响力回到剧组,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你愿意打包票?”高管擦了擦眼镜,问道。
“我愿意为他背书”,温特劳布对帮了自己大忙的罗纳德当然大包大揽,“而且他最近在和波姬小丝传绯闻,电影上映的时候还可以收获一波免费的媒体关注。”
“好,我会和普南特先生汇报的。等拍摄完成了以后,我再来一起看成片。”
和戴安在酒店里呆了一天的罗纳德,回到了家里。
电话答录机的红灯不停闪烁,罗纳德按下了播放键。
“罗纳德,我是温特劳布。周一你准时来剧组吧,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可以继续拍摄了。”
周一上午,罗纳德戴着墨镜就来到了剧组拍摄的地点。
戴安昨晚已经坐上了回纽约的航班,棉花俱乐部是纽约布朗克斯区,原来一个黑人爵士歌舞厅,科波拉复原了整个二十年代的样子,等她过去实景拍摄。
这边罗纳德也有搭景,道具组和布景组,把原来公寓楼下的公寓布置成了宫城师傅的办公室。
森田则之戴着眼镜,拿着一把大剪刀,准备给盆景里的松树修剪。
罗纳德的精神和体力已经恢复到了巅峰,他看着森田,开始了周一的拍摄。
“cut!”罗纳德看到森田本人修剪盆景的时候一下没能剪断,赶紧叫停。
“宫城师傅是个园艺家,艺术家,所以他不可能一下子没有剪断的。”
“cut!”森田这剪完松枝以后,又空剪了两下。
“艺术家会把他的动作,保持在最少的水平。没有想好,是不会去剪的。”
“cut!”罗纳德也笑了,森田则之已经把盆景剪的没剩多少了。
“这样,你就作出一个思考修剪的样子,然后回头看到丹尼尔走进来。”
“戴安就像一团火,自己好像有点太过亢奋了。”罗纳德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红茶,稳了稳自己的节奏。
“很好,这个镜头过了。”
第一百〇六章 还是让替身来吧
“嗨,你怎么样?”罗纳德拍完了一天的镜头,回到家里给戴安打电话,纽约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过她还没有睡。
“罗尼,你打电话问我这些,感觉怪怪的,好像是伯特在给我打电话。”戴安在那边听着,“我很好,科波拉导演马上要让我去剪短发,我有点舍不得。以后没事不用天天打电话。”
两人聊了一会,戴安打了几个哈欠,罗纳德就挂断了电话,开始准备明天的拍摄。
电视里又传来的突发新闻的消息。大统领下午在乘坐陆战队一号(直升机)转机空军一号(总统专机)前往加利福尼亚的时候,在机场发表了演讲。
大统领深色西服走下陆战队,夫人南希一袭白衣黑裙,两人手牵手走向发言讲台。“首先,我们谴责这一战斗机对民航的射击行为,这是野蛮的。苏维尔联盟在过去的几年里,入侵阿富汗,这表明了他们没有意愿停止这种野蛮行径……”
“嗯……这有点怪,干嘛战斗机打民航?有本事和阿美利加的战斗机来一场……”罗纳德想道。
第二天晚上,进度到了几位星二代扮演的眼镜蛇道场弟子欺负丹尼尔的剧情。
几个道场弟子,开着本田摩托,在山岭的土路上疾驰,丹尼尔一个人骑着小轮车也在这条道路上。
强尼看到了和阿丽在食堂里在一起吃饭的丹尼尔在旁边,加大油门,让同伴一个个接力从丹尼尔的身边掠过。。
受到惊吓的丹尼尔,被从土路上挤了出去,滚下了山坡。他摔得七荤八素,小轮车也被摔得变了形。
“cut!”罗纳德叫停拍摄,那個替身穿着和拉尔夫·马齐奥一样的运动衣,滚的很好。
然后马齐奥也躺在地上,拍了一个翻滚一周的近景,这样后期剪辑在一起,观众就不会发现这一段是替身拍摄的了。
拍摄进展的很顺利,罗纳德稍稍收敛了锋芒,进度又开始加快。
丹尼尔扛着小轮车回了家,脸上被土路滑出一道道口子,他非常生气自己不能和强尼一帮人正面对抗,把摔坏的小轮车丢进了垃圾箱。
母亲露西尔很心疼,但是丹尼尔很恼怒自己的无能,只有回去睡觉。倒是宫城师傅偷偷地看在眼里,把丹尼尔的自行车修好。
宫城师傅把修好的自行车还给丹尼尔,还教丹尼尔修剪盆栽,要先在心中想好需要什么,然后再去做。丹尼尔对宫城师傅逐渐开始转向崇拜和亲近。这样一个父亲的角色,正是他的生活里缺少的。
很快到了万圣节,丹尼尔没有地方去,他到了宫城师傅的家里,看到宫城正在削万圣节的南瓜灯。宫城劝说丹尼尔多去学校参加万圣节派对,丹尼尔说自己没有合适的化妆。
宫城帮助丹尼尔完成了画一个“没人看到自己的装扮”的心愿,用铜圈和窗帘,做了一个“正在淋浴的人”的造型。
丹尼尔顶着淋浴造型来到派对,却被心有灵犀的阿丽一眼认出,哈哈大笑不止。她钻进了丹尼尔的淋浴,和他搂在一起跳舞,言语中表示了对强尼的厌恶。
丹尼尔去上洗手间,凑巧看到强尼在蹲坑里卷草,想起阿丽的说法,他也想恶作剧报复强尼,于是用水管接上水龙头,偷偷淋了强尼一身水。
强尼气坏了,他找到三个星二代扮演的眼镜蛇道馆的弟子去追丹尼尔。他们都统一穿着骷髅服的万圣节装扮,追着拉尔夫·马齐奥,一直跑到了丹尼尔的公寓。
“cut!”
拍完一逃三追的镜头,马上就是电影的第一场真正的武打戏。丹尼尔跑到公寓外的铁丝网,没有翻过去,被强尼等人抓住暴打,眼看就要昏过去,宫城师傅从天而降,打跑了眼镜蛇道馆的小子,救了丹尼尔。
这一个转折,大概在电影总长度的五分之一处。用戏剧理论来说,算是电影的第一幕完成,第二幕开始上演的转折处。
它让宫城师傅从修理工,变成了空手道大师,也让丹尼尔有了想法和宫城学习空手道,避免强尼一伙继续揍他。
罗纳德找来了森田则之的替身,真正空手道黑带大师出村文男,这里是宫城师傅第一次显露真容的时刻。
“等我们拍完强尼等人揍丹尼尔的戏份,你就从后面爬上铁丝网,然后从天而降,打到他们几个,最后对着镜头做空手道的准备姿势,让观众能够看出来你是空手道大师的那种。”
出村文男和故事中的宫城一样,他才是真正的不太会说英语的日裔。罗纳德用简单的语言,讲完了拍摄的要求,然后开始拍摄。
晚间室外拍摄,大灯排了一排,尽量营造出晚上公寓门口路灯的光线。
“录音?好了”
“摄影机?全速”
“action!”
威廉·泽布卡和三个星二代,穿着脸上画成骷髅样子的万圣节服装,连罗纳德也有点分不出他们谁是谁。
几个人把拉尔夫·马齐奥扮演的丹尼尔团团围住,然后开始把他推搡来推搡去,最后一人给了他一脚。
“眼镜蛇的信念,不留俘虏。”强尼抓住丹尼尔,疯狂地叫喊,发泄心中前女友被抢的愤怒。
“不留俘虏”,查德·麦奎因这个星二代最起劲,叫得最响。
谷鈵
罗纳德咧着嘴笑,这样拍摄出来一定很有趣。
他对着铁丝网后面的替身出村文男举手示意。
出村文男穿着宫城的修理工衣服,戴上假发和假胡须,三两下爬上铁丝网,然后从天而降。
“哈!,哈!……”出村文男仿佛天神下凡,从铁丝网上跳下来以后,三下两下酒吧查德·麦奎因为首的几个演员打到在地。
“啊……啊……疼疼疼……”朗·托马斯的腿被出村卡住,大叫起来。
“啊……”紧接着是查德·麦奎因,他被出村一个背投摔倒在地,大声求饶。
“救命啊……”最后一个星二代是罗伯·加里森,他看两个同伴被摔得这么惨,干脆向镜头方向逃了过来。
“cut!cut!”,罗纳德赶紧叫停,“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搞得,不按照刚才的走位来啊?”
“导演,出村打得太疼了,受不了。”朗·托马斯在三人中的武术基础最好,以前就练过。但是就算他也受不了出村的重手。
“不是,你们不是想当明星嘛?怎么这点疼也受不了?”罗纳德气得把帽子往地上一扔。这个镜头开始的效果很好,要是他们再忍受十几秒钟,在地上乖乖躺着不动,这个镜头就能圆满完成了。
“导演,出村先生确实手重啊。”威廉·泽布卡也走过来向罗纳德小声抱怨,“刚才那脚,做了保护措施也不行,他踢的我的裆部很疼啊。”泽布卡用手揉着自己的大腿内侧,说话都有点变音了。
“啊?”罗纳德看了看泽布卡的保护措施。这是好莱坞西部片传下来的法宝,被踢裆的演员,会用一根绳子,在两个脚踝上绑牢,中间穿过裤脚管拉紧绳子。
这样踢上去的一脚,看上去在踢裆部,其实是踢到绳子上,可保蛋蛋没有问题。
出村的手脚力量实在太大,就算有绳子,也让泽布卡心有余悸。
“那怎么办?能不能轻一点,出村先生”,罗纳德走向出村,他站在那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罗纳德和他说了几句,不得要领,只有把森田则之叫来,让他翻译给出村听。
“嗨,嗨……”森田则之和出村文雄交流好,对罗纳德说,“出村说他已经很轻了,再轻的话没有打击的效果,会影响空手道的声誉的。”
“这?”罗纳德摸摸头,“还有这种讲究?”
“嗨……”森田则之又翻译给罗纳德听,“出村先生建议,能不能让他的弟子来演这场戏,他保证可以一遍成功。反正你们的骷髅装扮,观众也认不出是谁。”
“你们怎么说?”罗纳德看向三个星二代和泽布卡,他们开拍前,还叫嚣自己才是空手道大师,不像森田那样,所有动作戏都要替身来。
“我,我们还是让出村先生的弟子来吧。”
遭受了几下铁拳的他们,乖乖地脱下戏服,等着出村的弟子来。
“action!”
出村文雄又一次从铁丝网上跳下,“嗨!,嗨!,……”他一下就按住了准备打丹尼尔的一个骷髅男的头。然后两记踢腿把他俩放倒。
之后他找上了查德·麦奎因的替身,双手接住了对方踢过来的脚,对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脚,然后对着他在地上的另一只脚一勾,对方乖乖地倒在地上。出村再上去对着裆部又踩了一脚,确保他已经丧失战斗力。
最后出村找到了泽布卡的替身,“嗨!”,一个背投,把他放倒在地。
“cut!”罗纳德高兴的叫停,这种对战,也只有出村这种专业的空手道大师,和他的弟子才能拍得那么好看。
“你们服了没有?”罗纳德转头看向星二代们。
“服了,服了”,查德·麦奎因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不由得害怕地用手护住自己的裆部,要不是有替身,那两下可就踢到自己的裆部了。
“阿里嘎多!”罗纳德过去感谢了出村文雄,这样精彩的打斗,会让电影增色不少,而且难得的是,出村和弟子们配合默契,不用排练,一次就拍完了。
“嗨!……”出村说了一堆日文,然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已经好了,出村先生,可以休息了。你今天的戏份拍完了。”罗纳德请他去房车里休息。
“嗨……”出村又说了一堆日文。
还是他的一个弟子看不下去了,过来用英语对罗纳德说道,“我老师的裤裆破了,他发力的时候撕破了。这套服装的接缝是单边缝的,不太牢。”
“好吧,服装,服装,给出村老师拿一条裤……额,拿一条毯子来。”
罗纳德忍住笑,赶紧让出村过去休息。
第一百〇七章 第一个长镜头
丹尼尔醒来后,发现躺在了宫城师傅的床上。他急切的问是谁救了自己,宫城笑笑。
“是你?不可能吧?”
“为什么?我是老头?”
宫城拿过一杯茶,递给丹尼尔,劝他喝下去会好受一些。
“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你会空手道?”
“你从没问过我。”
“你从哪学的?”丹尼尔还是不相信。
“父亲,教。”
“我记得你说你父亲是个渔民?”
宫城喝了一口热茶,“琉球,所有宫城,都会两件事情,捕鱼,空手道。”
“cut!”
罗纳德叫停,“不对,这里的情绪不对,拉尔夫。丹尼尔要专心的听宫城说话,他的心目中,宫城已经不是那个好心的修理工,而是救了自己,几下就打跑了四个空手道学生高手。”
“我知道了,高手,高手……”拉尔夫·马齐奥想了想,换了一副崇拜的目光。
“这样很好”,罗纳德转头对摄影机导轨边上的摄影组说,“我们再来一遍。”
这是一个五分钟的长镜头,罗纳德决定不做剪辑,让两位演员把这一段第二幕非常重要的开场戏一口气演完。
罗纳德对温特劳布和苏珊的说法是,这一场戏只有宫城和丹尼尔两人,不仅讲出了空手道的来历,还介绍了宫城不同的武术哲学,最后还让宫城说出了这部电影第一个观众恍然大悟的“啊哈时刻”(意思是观众看到这里,都会发出啊哈的呼声)。
实际上呢,罗纳德有点私心。这场戏一口气演下来的情绪当然更为贯通,但是切成几個更短的镜头也不是不行。
但好的导演,都会在作品中拍几个长镜头,炫技也好,故意也罢,用来显示自己对演员,和剧组的掌控力。
罗纳德拍到了第三部电影,也该有几个代表自己能力的长镜头了。这样好莱坞大制片厂,才会给他更多的大项目。
“action!”罗纳德温柔地下令,生怕把两位演员良好的化学反应给吓跑了似的。
“空手道(karate)是从华国传到琉球的,十六世纪。te是手的意思,琉球的宫城,我老祖先,加上了kara,空手道(karate)。”
森田则之用手纠正了拉尔夫·马齐奥拿日式茶杯的姿势,让他用手从下面托住,而不是握着茶杯,这样不会烫手。
“我以为是从佛教的寺庙传出来的(少林拳)。”丹尼尔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空手道起源的说法。
“你看太多电视。”宫城摇摇头。
“我妈也这么说”丹尼尔突然盯住了宫城师傅,“你以前收过徒弟吗?”
“没有”,宫城用毛巾绞了一些草药泡的水,给丹尼尔脸上的伤痕敷上。
“你会收徒弟吗?”
“那要看情况”,宫城故作矜持,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什么情况?”丹尼尔非常急切地问道。
“理由?”
“为了……报仇?”丹尼尔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痕。
“丹尼尔桑,如果你想报仇,不如先给自己和对手挖个坟墓。暴力永远是所有问题的最后一个解决方式。”宫城喝了一口水。
“哦……宫岑先生,我没有恶意,但是我看你不了解我的问题。”丹尼尔失望地听到了电视剧上的陈词滥调。
“宫……城,对伱的问题,完全了解。”宫城边喝茶边说,“你的朋友,都是空手道道场的学生,唉?”
“朋友?哦,是,他们啊。”丹尼尔对宫城把强尼四人组称作“朋友”有点不适应。
“问题很大,态度问题……”
“啊?不是,问题是我隔几天就被他们揍一顿,这才是我的问题。”
“唉……唉……”,宫城嫌弃地打断丹尼尔,“那些孩子态度问题,空手道……自卫,只能用来……”
“这态度可不是他们的教练教他们的。”
“看得出来”,宫城把茶杯放下,“没有坏学生,只有坏老师。老师教,学生学。”
“哦,我懂了”,丹尼尔开始自嘲,“我只要去道场,和他们的老师说一说,问题就解决了。”
“嗯……你的脑袋终于可以用来想问题了,而不是被人揍。”宫城对丹尼尔的悟性很满意。
“我是开玩笑的。”丹尼尔苦笑。
“为什么玩笑?”
“因为我如果去他们的道场的话,我怕被他们当场杀了。”丹尼尔夸张了一下。
“哼……反正去不去你都死定了。”宫城又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你能和我一起去他们的道场吗?”丹尼尔愁眉苦脸,他突然想起眼前的宫城就是个空手道大师。
“不行。”
“为啥?你不是说这是个好主意吗?”
“唉……唉……”,宫城嫌弃的摇头,“好主意,对你来说,我去。好主意,对我来说,不要管太多。”
丹尼尔张口结舌,没想到宫城说出这样一番话。
“那就谢谢你不要管我。你还给我惹了麻烦,把他们揍了一顿。以后你不要帮我了,让他们打,我还能少挨点揍。”丹尼尔起身气呼呼地朝门口走去。
“丹尼尔桑”,宫城也觉得不对,自己确实已经插手了,不能就这样让孩子再被揍。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向门前停下的丹尼尔。
罗纳德做了一个向前推的手势,推摄影机的苦力,开始以非常慢的速度,把摄影机向前推。
宫城在取景框里的身躯,也随着镜头前进,慢慢地变得高大起来。
观众看到此处,会有一种心理引导,我们总是在心里,把那些重要的人物放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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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我去。”宫城点头答应。
“太棒了,太棒了,宫岑先生。”丹尼尔从门口高兴的跑回来。
“宫……城”,宫城师傅把沾着草药的手帕递给丹尼尔,让他敷在脸上。
“宫……城先生,你是什么带?”丹尼尔又恢复了那种充满好奇心的样子。
“帆布的,你滴喜欢?哈哈……”宫城撩起衣服,给丹尼尔看自己的腰带,“杰西潘尼百货买的,三块九毛八。”
“我不是问那个,我是问空手道什么带。”丹尼尔以为宫城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在琉球,裤带意味着,不用草绳来系裤子了,哈哈哈”
“那……这个笑话很好笑。”丹尼尔见宫城没有接茬,以为他没有任何段位,失望地回身要走。”
“丹尼尔桑……”宫城不笑了,叫住了丹尼尔。
罗纳德又做了一个五指张开的手势,摄影指导非常缓慢地开始给镜头变焦。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这个长镜头终于拍摄到了结束的地方,就看森田则之的发挥,能否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随着镜头的慢慢变焦,宫城师傅在取景框里愈发显得高大起来。
“空手道,这里……”,宫城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空手道,这里……”,宫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空手道,从来不在这里。”
宫城最后拍了拍自己的腰带。
“你……懂……?”
宫城微微一笑,这个小伙子悟性不错,“晚安,丹尼尔桑。”
宫城稍稍前倾,给丹尼尔鞠躬行礼告别。
“晚安……宫岑……宫城师傅。”丹尼尔慌乱地也学着鞠躬,然后走出了门口。
“明天早上?”丹尼尔在出门前想起还没约好时间。
“十点”,宫城回答。
“cut!”
罗纳德大叫一声,自己的第一个接近五分钟的长镜头完成了。
“bravo!”在旁边的温特劳布也大叫一声,带领所有工作人员鼓起掌来。
“你真是个天才,所有的阿美利加男孩,都会爱上这段充满智慧的师徒对话的。”温特劳布很高兴,自己最担心的长镜头,第二条就拍摄的非常完美。
罗纳德和摄影指导确认了镜头可用,也很高兴,“没有,主要是拉尔夫和森田排练得非常充分,这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对话,都需要层次感。”
“做的非常好,我们今天就拍到这里。”罗纳德对两位主演大加夸奖,演员需要导演时时地肯定。
不像话剧演员,随时可以从观众中找到自己表演好坏的反馈,拍电影的时候,其实演员在大多数时候,只有导演一个观众。也只有导演可以给他们演的好不好的反馈。
听罗纳德这样说,两位主演也长出了一口气。
“哼,让你们影评家再说我不会指导演技,让你们影评节目再说我不会拍长镜头。”罗纳德心情舒畅,在心里狠狠地骂了那些影评家几句。
第二天,剧组移师到了眼镜蛇会馆。开始拍宫城带着丹尼尔独闯眼镜蛇巢穴的戏。
马丁·科夫扮演的教练克里斯,背景是一个******。他在战场上学到的哲学,就是不留俘虏,先发制人。他也对着学员们开始大声吼叫。
“我……”
学员们也上步冲拳,然后附和着克里斯大吼,“杀……”
“我……”
“杀……”
宫城和丹尼尔的到来,打断了眼镜蛇们的训练。
“听说你把我的学生打了一顿?还说我的空手道不如你?”克里斯穿着无袖的道服,“你想公平的打一场吗?强尼,来和这位‘大师’的弟子丹尼尔来一场。”
“是,师傅。”强尼黑着一个眼圈,很想报仇雪恨,他大声答应。
“嗯……你太占便宜,你的道场。”宫城开始找理由,丹尼尔还需要训练。
“那你说个地方。”克里斯对自己的弟子充满信心。
“锦标赛。”宫城朝墙上一转。
墙上是一张海报,“全山谷地区空手道锦标赛,十二月十九日。”
“你真的有种,老头,真的有种”,克里斯冷笑一声,“不过我觉得可以答应你。”
旁边的拉尔夫·马齐奥扮演的丹尼尔,眼中露出一种非常害怕的神情,不是说来讲和的吗?怎么还要打锦标赛?我可不会啊。
“还有一件小事。”宫城对着走回道场里面的克里斯说道。
“啥事?”
“男孩,需要,训练,之前,不要,打他。”宫城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绷。
克里斯听懂了,“你真是一个喜欢得寸进尺的老头,不过我喜欢。所有人,在锦标赛之前,不许碰那个吹牛皮的小子……丹尼尔一个指头。”
“cut!”罗纳德从做导演开始,从来没有这么顺畅过,他好像在一个领域里导演,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能在演员身上见到回馈。
好像宫城在电影里说的怎么剪一个盆景,在拍摄之前,罗纳德的脑海里就有了他想拍摄的最终成片的样子。
当然……有一部分确实是有,他梦到的几个片段就是如此。
“罗纳德导演……”一个小个子的演员,也穿着眼镜蛇道场的白色空手道服,过来和罗纳德打招呼。
“嗨,安德鲁,你姐姐呢?”罗纳德认出是伊丽莎白·苏的弟弟安德鲁,自己在道场里安排他出演一个小配角。
“她去运动了,说怕你说她胖。”小安德鲁毫不犹豫的把姐姐卖了。
“哈哈哈,你回去和她说,好好保持,明天我就要拍她最漂亮的一场戏了。”
第一百〇八章 和漂亮女孩约会
剧组在第二天回到了高中拍摄,伊丽莎白苏穿上了白色的开司米毛衣,下身一条淡紫色的长裤,脚上是东部常春藤名校风的蓬松白色袜子,和一双棕色的船鞋。
“很不错,伊丽莎白。”罗纳德看了看她的打扮,这种穿衣风格是在东海岸新英格兰地区盛行的预科风(preppy)。那些读大学预科的富家子弟都喜欢这么穿。
这种打扮,一般在高中里很难有女生能够撑的起来,但是穿成这样的女生,一定会被高中男生当成梦中情人。
“你说的,是我最美的一场戏。”伊丽莎白·苏体重控制的不错,“是我自己的衣服,我从哈佛带来的。”
“非常好,以后你的海报会被青少年观众挂在更衣箱里的。”罗纳德叫过来剧组摄影师,咔咔地给伊丽莎白·苏拍了几张,用作宣传的时候选用。
伊丽莎白·苏扮演的阿丽,轻轻地拍了一下丹尼尔,然后躲到另一边,两人见面都很开心,相约到时去嘉年华会游玩。
丹尼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和宫城师傅学习空手道。他兴冲冲地去了宫城老师的家里。
这个家,剧组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于是就在石油公司的地面旁边,一块属于市政府的空地上,用木头搭了一间大房子。
开拍前,服装师拿过来一根头带,对罗纳德说,“这是温特劳布先生选定的的,东瀛的传统头带图案樱花,我觉得给丹尼尔戴上很配。”
罗纳德接过一看,上面是蓝色点划组成的樱花图案,他叫来拉尔夫·马齐奥,让森田则之帮他在头上绑好,试试效果。
“多么像东瀛的小伙子。”森田则之赞叹到。
“你转过来看看。”罗纳德让拉尔夫·马齐奥转过来,盯着他的头带。
“有什么问题吗?”拉尔夫以为自己绑的不对,伸手去调整。
“别动”,罗纳德让在旁边的苏珊·艾金斯去请温特劳布。
“怎么了,罗纳德?”赶来的温特劳布看了看拉尔夫·马齐奥》“很好看的头带啊,精神的小伙,这就好像一轮初生的太阳。”
“你确实知道,东瀛是二战战败国吧?现在阿美利加还有很多家庭,他们的亲属在对日做战中牺牲。”
罗纳德见温特劳布点头,就指着头带上的图案,
“那是谁给你出的坏主意,故意把旧东瀛帝国海军的军旗图案放上去了?”
“什么?”温特劳布大惊失色,“这不是樱花图案吗?”
“是樱花”,罗纳德拿下来头带,展开铺平,上面是一朵大大的樱花。然后罗纳德又沿着樱花的上下小心折起来,这样樱花图案的边沿,就被折到了头巾的后面。
剩下的花蕊,好像一个旭日,而花瓣,则好像旭日射出的光芒。
“如果你没看过东瀛的军旗的话,可以找人去图书馆翻翻。”
“这确实是旧东瀛帝国海军的军旗图案”,森田则之在旁边证明,他是二战中长大的孩子,集中营里有很多叔叔,都参加了美军去打仗,小时候受的都是些反日的宣传,对这一套很熟悉。
“shxt,这是东瀛三菱重工的副社长先生送……”温特劳布心中大恨,这些东瀛人真的非常鬼,让这些战败标志,藏在表示和平的樱花图案里,专门送给自己,还暗示他用在电影里。
“你们有替代的图案吗?”见温特劳布想明白了,罗纳德叫来了服装师商量。
“我这里也有一个头巾”,森田则之从裤带里掏出一条,也是深蓝色花纹的,上面的樱花图案很小,完全没有被误认的问题。
“谢谢,这个图案就很好。”罗纳德看他为拉尔夫·马齐奥绑上,看了看觉得满意。
“是我的太太做的”,森田哈哈一笑。
小风波过去,丹尼尔开着车,和宫城一起回他的家训练。
宫城让丹尼尔开车进了院子,丹尼尔对停在院子了的很多五六十年代的老爷车很感兴趣。
宫城顺势给他绑上樱花发带,然后拿出了海绵和打蜡工具,让丹尼尔开始洗车打蜡。
丹尼尔不愿意了,“我们不是来训练的吗?”
“师傅教,徒弟练。师傅不会故意教错徒弟,徒弟也不能质疑师傅,明白吗?”
“我猜是的”,丹尼尔没想到宫城师傅也有严厉的一面。
“唉……唉……”宫城又对丹尼尔不满意了,“不要猜。你在马路左边走,安全。你在马路右边走,也安全。但是你在中间走,早晚被车撞死,划,就像个葡萄一样。”宫城做了個葡萄被碾碎的手势。
“你会空手道,没事。你不会空手道,练家子不会来打伱。你说会但是自己不会,划,就像个葡萄一样,被眼镜蛇的小子碾碎。明白吗?”
“我明白了”,丹尼尔心想,这不就是说自己半桶水吗?
“打蜡,上光(waxon,waxoff)”宫城让丹尼尔用海绵在车身上用力画圈圈,“注意呼吸,吸,呼,吸,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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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做……”
“唉……唉……”宫城又不满起来,“徒弟不要多问,照着师傅说的练。”
丹尼尔乖乖地给院子里所有的老爷车打蜡。这都是温特劳布想办法弄来的五六十年代的真老爷车,造型很古老。
拍完这些,剧组又把从东海岸一路运来的那辆丹尼尔母亲露西尔的雪佛兰二手破车运来过来。
露西尔开车带着丹尼尔,一起去接阿丽去嘉年华玩。
在比弗利山脚下的独栋别墅前,阿丽的父母看到自己女儿坐进了这辆破车,丹尼尔和露西尔在后面推着发动,都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们没想到女儿阿丽的约会对象,会是一个穷光蛋。
剧组之后移师到了嘉年华会,这里又高尔夫,桌上足球,卡丁车,旋转木马等等玩具。罗纳德拍了很多丹尼尔和阿丽两人尽情玩耍的镜头。
“cut!”罗纳德叫停拍摄,助理导演上来提醒,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
“休息一小时,我们继续。”罗纳德发布了晚餐的命令,苏珊·艾金斯吩咐助理赶紧运来快餐车,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去排队取餐。
长长的队伍前进的很快,罗纳德自然有人帮着取。他打开了锡纸包,里面是加热好的牛肉汉堡,和一杯可乐,另有一盒蔬菜沙拉,和酸奶。
温特劳布在这些事情上也比较计较,他没有用哥伦比亚的供应商,而是自己找来了快餐店,帮着送餐,可以节省90%以上的成本。
“嗨,埃里克?你不是来试镜过得吗?我记得你没有被选上?”罗纳德意外地在排队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人。
就是在他的第一部电影里出道,也参加“龙威小子”男主角丹尼尔试镜的埃里克·斯托尔茨。他和一个漂亮女孩,一起在取餐队伍里卿卿我我。
“嗨,罗纳德”,埃里克·斯托尔茨被发现来蹭饭,丝毫没有难为情,而是上来和罗纳德拥抱,表明自己和导演很熟。
“你是……?”罗纳德看到那个漂亮女孩,也很面熟。
“我是艾丽·西蒂”那个女孩擦了擦手,过来和罗纳德握了握手。
哦……罗纳德想起来了。这是几个月前的卖座电影“战争游戏”的女主角,艾丽·西蒂。他还在环球的项目“十六支蜡烛”的选角里见过她,不过她输给了导演约翰·休斯钦点的莫莉·林沃德。
“你们怎么?”
艾丽·西蒂不好意思,“我们是来蹭一顿午饭的。”
埃里克·斯托尔茨仗着自己的出道作就是罗纳德提携的,和罗纳德解释了一番。
原来两人都是穷演员,一些演出的收入,也投入到了演技培训,服装购买,以及公寓的租金里去了。情侣两人都试镜主角失败,不得已来剧组蹭一顿午饭。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在这里拍摄,有一顿饭可以蹭?”罗纳德好奇起来。
“抱歉,我们不能出卖朋友,我可以不吃了。”艾丽·西蒂在行内混得时间更长一些,她知道有些剧组,对盒饭的管理比较严格,有些导演也比较在意这些混饭吃得人,会赶她们走。
“没关系,罗纳德是我的老朋友”,埃里克·斯托尔茨要在女友面前充面子。
“你得告诉我是谁通知你们的”,罗纳德到不在乎他们来吃饭,只是有人把剧组里的事情往外说,让他有点不舒服。
“是萨ls拉·杰西卡·帕克。请你不要为难她,导演先生。”艾丽·西蒂对罗纳德软语相求,“我们这些演员很可怜,有时候没有钱吃饭,只能靠朋友帮忙,告诉我们有哪个剧组在开饭的。我们为了省油费,都是骑自行车来的。”
“没关系,我不会为难她的。你们就在这吃吧,以后也可以来。”罗纳德对他们点点头,这些演员也挺可怜的,这种混饭说不定是演员行里的一种行规。
他过去找那个演伊丽莎白·苏女友的萨拉·杰西卡·帕克问话。
萨拉·杰西卡·帕克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两人合吃一份盒饭,用塑料餐具小心的把汉堡切成两半,两人一人拿起一块。
“要不要多加一份”,罗纳德认出了那个男演员,也是当时来试镜男主角丹尼尔没有被选上的,叫小罗伯特·唐尼。
“罗纳德导演!”萨拉站了起来,连忙说不要,“我还要节食,我们两人吃一盒就够了。”
罗纳德很感慨,没想到这些年轻演员,都这么落魄,相比之下,他作为导演可是混得好多了。
“我不反对你们来吃饭,苏珊那里我会打招呼,不计量每天的用餐人数,如果你们还要的话,可以再去领一份。”
“不过”,罗纳德抽抽鼻子,他好像闻到一股怪味,“我的剧组里,不允许使用这些……”
唐尼赶紧把手上的卷好的烟草一揣,放进了兜里,“没问题,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罗纳德,你在这,能拍张照片吗?”伊丽莎白·苏找来了,还带着摄影师一起。
“当然”,罗纳德笑着和伊丽莎白用嘉年华的招牌做背景合影,还和演她好朋友的萨拉·杰西卡·帕克,和男友小罗伯特·唐尼等人一起合照留念。
“记得把照片寄我一份”,伊丽莎白对摄影术嘱咐到。
第一百〇九章 苍蝇和神功
“cut!”罗纳德捂住脸,强压下发笑的冲动,对着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挥挥手,“还得再冻一冻。”
这一幕是丹尼尔回到宫城的家里,继续空手道基本功的训练。宫城正在继续他的日常练习,用筷子夹苍蝇。在琉球的民间传统里,一个能用筷子夹住飞行的苍蝇的人,是可以无往而不利的。
那位工作人员打开纱窗,挥手赶走了苍蝇。又拉过一个小冰柜,从里面小心的又掏出一只新的苍蝇。
这位是好莱坞有名的“苍蝇牧羊人”,只要拍摄有苍蝇的戏,就少不了这位好莱坞最了解苍蝇的大叔。他小心的把苍蝇放出来,然后说道,“赶快,冷冻让苍蝇动作变慢,只能持续一分钟,过了这个时间,它们又恢复活力了。”
“赶快,准备拍摄,action!”罗纳德赶紧恢复拍摄。
拉尔夫·马齐奥拿起一双筷子,在空中挥舞,“咔咔”的夹了几下,没有夹到。渐渐地过了一分钟时间,丹尼尔还是没有夹到它,苍蝇恢复了体力,嗡嗡嗡地飞离了他坐着的小茶几,往摄影机方向飞来。
“cut!”罗纳德气得一挥手,啪的一声,把这支苍蝇打得半死不活地掉在了地上。已经拍了好多遍了,就是夹不到。
“导演,要不用死的?”道具组过来和罗纳德商量。那只可怜的苍蝇在地上拼命地扇着翅膀挣扎,对未来的命运显然已经预见到。
道具用一根非常细的钢丝扎住,然后把另一头穿进一根空心的长管子,这样用钢丝在里面滑动,模拟出苍蝇飞舞的样子。
拉尔夫·马齐奥试了几次,“啪”的一下,夹住了苍蝇,“宫城师傅,宫城师傅,我夹住了,夹住了……”
宫城师傅没想到徒弟居然一把就夹住了自己尝试多年没有成功的夹苍蝇,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cut!怎么样?”罗纳德对摄影指导问道。
摄影指导詹姆斯·克拉布对他缓缓地摇摇头,“这个苍蝇只能前后移动,上下左右的幅度太小,根本不像正常苍蝇的飞行轨迹。
“哎……”众人发出一声叹息,还得再来。
道具师又想了个办法,他用一段黑色的丝线,上面绑在一根两米长的木棍上,另一头自然垂下,底下绑着一段细细的黑色毛线,然后用木棍举在镜头上方,微微挥舞,这样下面的丝线自然前后左右自由地像一個苍蝇那样飞动起来。
“这个苍蝇少了点绒毛”,罗纳德喝着红茶指示。那段毛线飞起来倒是很轻盈,但是不像苍蝇那样毛绒绒的。
道具师环顾四周,发现了穿着黑色毛衣的场记,矮胖可爱的一个男子。
“你干嘛?”场记拼命护住自己,道具师不管不顾,从他心爱的毛衣上薅了几把,然后把细细的绒毛小心的粘在了毛线末端。
“cut!”这下摄影指导打出了ok的手势。
丹尼尔非常高兴,自己一个新手,居然能够做到宫城师傅没能做到的事情。
宫城则有点不悦,被丹尼尔抢了先。
他继续让丹尼尔给自己的家干活,先让他拿着两个大沙轮,把木质的地板磨平。然后又让丹尼尔用给自己院子和屋子的外墙刷墙。
“注意呼吸,呼,吸……你先干好,我出去有事。”
丹尼尔渐渐对宫城有所不满,特别是在刷完房子的墙壁以后,宫城还是哼着小曲,让他第二天早上六点再来干活以后,丹尼尔彻底不干了。
丹尼尔觉得宫城利用自己想学空手道的想法,让自己帮他免费干活。他干了四天,一点空手道的基本功都没有学到,还把身体累得够呛,双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宫城师傅发现了丹尼尔的肌肉酸痛,他把双手搓热,然后在丹尼尔的身上按摩起来,丹尼尔被弄的连连痛叫,然后居然发觉已经不妨碍活动了。
“cut!”
罗纳德看完这段表演,心中有点觉得不对劲。
森田则之和拉尔夫·马齐奥都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演的不对。
“不关你们的事情,这段剧情需要重拍。”罗纳德宣布暂时休息半小时,他要重新思考这段剧情。
“罗纳德,我们按照剧本上的来拍,不是很好吗?你有什么新想法?如果耽误了拍摄日程。”
温特劳布过来聊了几句,制片人最怕导演在拍摄中间有了新想法,往往会拉长拍摄周期,造成预算超支。
他觉得反正宫城师傅有什么“神功”,阿美利加的观众也不能理解,不如就把他弄成一个神人,搓搓手就可以治疗所有受伤。
罗纳德不太同意这种处理,照着梦境写剧本的时候没有发现,但是实拍的时候,“神功”突然出现,确实非常跳跃。
着也许能够哄住小孩子,但是罗纳德的想法,可并不想把他拍成只有青少年喜爱的电影。
好的电影的剧情可以很简单,但是片中的种种细节,一定要经得起考验,这样才有可能被人记住二十年以上的时间。
“是这样,杰里”,罗纳德想了想,对温特劳布和凑过来的苏珊和两位演员打比方,“星球大战的导演卢卡斯,在电影前期卢克·天行者逃亡那每一秒钟都无比宝贵的剧情里,插入了一分钟,让师傅欧比旺解释了‘原力’的原理。”
温特劳布听得频频点头,他现在每天看罗纳德拍摄的样片,渐渐对这位年轻的导演一天天地更加信任起来。西米诺他们,每次见面总是给他灌输很多理论,他粗听有点道理,但是到了实际拍摄的时候,根据实际拍摄又看不出好坏。
而罗纳德说的那些,他都能听得懂,“明白,宫城师傅就是丹尼尔天行者的尤达大师,正好他们说话也有点像,老是说倒装句。”
“就是这样”,罗纳德觉得用星球大战做比喻真是个不错的方法,所有人都能听明白,“你们听过‘气功’的概念吗?我在帕萨迪纳的‘亚太博物馆’,见过一位华裔的太极拳教练朝理,他就说过气功的概念,在人体的穴位上输入‘气’,就可以治疗伤痛。”
罗纳德把那个华裔教练朝理给他的拳谱上说的一些东西,拣一些容易理解的说给森田则之听。
“穴位就是人体经络上的点……反正你就抓着这个点,装作一副向里输入能量的样子就行了。”
“原力哈?”森田则之也用星球大战里的概念打比方。
“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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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师傅摆出太极拳的起手势,天圆地方,虚灵顶劲,然后拉开丹尼尔的手臂,迅速地在手臂上点了几个穴位,然后用擒拿的手法,上下一搓,快速疏通了几条经络。
“发生了什么事?丹尼尔转了转手臂,发现四天积累下来的伤痛都不见了,现在他手臂又可以自如的使用了。
“这叫气功,是从华国传到琉球的密术。”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能学吗?”丹尼尔的好奇心又开始占了上风。
“闭嘴!”宫城一声暴喝,让丹尼尔惊吓之下,精神非常集中,这正是禅宗当头棒喝的手法。
“丹尼尔桑,给我做一下打蜡,上光。”
丹尼尔蹲下去,作出打蜡的样子。
“唉……唉……”宫城老师又发现这孩子犯傻了,“站直了做。”
“打蜡,上光,打蜡,上光”丹尼尔随手做了几下。
“打蜡!,上光!注意呼吸,吸……呼……”宫城老师给他纠正了记下,让他都做做到位,做到有力。
“啊!,啊!”宫城突然出拳攻击了丹尼尔。
“啊……啊……”丹尼尔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自动用起了打蜡,上光的手法,封住了宫城的出拳。
“现在做沙地式。”
“啊……啊……”宫城出了两记低位的手刀,也被丹尼尔凭借本能防住。
“漆墙式。”
“啊……啊……”这下丹尼尔连宫城的踢腿都挡住了。
“啊……啊……啊……啊……”宫城把拳脚混在一起打出去,丹尼尔全部凭借用刷墙洗车沙地,学来的空手道刚柔流基本功防住了他的混合进攻。
“丹尼尔桑,明天早上六点,回来。”宫城对丹尼尔鞠躬致意。
“哎……”丹尼尔也深深地鞠躬,他感觉非常神奇,光是干活,就能把空手道的基本功炼成了。
“唉……唉……”宫城拉起丹尼尔,“眼睛,永远看着对方的眼睛,即使鞠躬行礼的时候也不要看其他地方。”
“沙哟娜拉”,宫城直视着丹尼尔的眼睛和他道别。
“沙哟娜拉”,丹尼尔开始对这个师傅心服口服。
“很不错哎”,苏珊·艾金斯在放映厅看当天冲印出来的样片,她已经对罗纳德的水平充满信心,宫城出手点穴抓筋的手法,看得她很带劲。
“很不错,明天去查茨沃斯保留地”温特劳布也很满意。
查茨沃斯是一个圣费尔南多山谷附近的一个大湖,它和旁边的湿地组成的大块未开发的土地,属于加州政府指定的保留地。
这里曾经是查茨沃斯水库,但是在七十年代加州大地震以后的地质排查中发现位于一个断裂带上。为了防震,排干了水库里超负荷的水以后,这里变成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大湖。
“action!”罗纳德带着遮阳帽和墨镜,拿起电喇叭,发布了开拍的命令。
静谧的查茨沃斯湖上,有些野鸭在叫,镜头右侧,拉尔夫·马齐奥扮演的丹尼尔拼命的划着船,从镜头外慢慢驶入,许久过去,拉尔夫·马齐奥都划得快脱力了,罗纳德才叫道:
“cut!换近景。”
罗纳德这个镜头,是为了给观众眼睛一些冰淇淋吃。长时间的叙事和抒情以后,有这样一个非常文艺范儿的划船镜头,观众可以舒缓一下情绪,为即将到来汹涌澎湃的第三幕空手道锦标赛大决战做准备。
“站到船沿上去,练习一下基本功,注意呼吸……额,不要把我的鱼吓跑了”船的另一头,宫城师傅坐着,甩出了鱼竿,“平衡是关键,平衡好,空手道就好,平衡不好,还不如回家不练了。”
丹尼尔一边练习着“打蜡式”,“沙地式”,和“漆墙式”,一边问着宫城他小时候是不是也经常打架。
“打很多架,但是宫城不喜欢打架。”
“为什么?你小时候不是为了打架学的空手道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宫城对丹尼尔笑道,“你是为了打架来学空手道的吗?”
“不是,我是为了能够不打架。”
“好,宫城看好你。”
“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出拳啊?”丹尼尔又开始好奇心发作,不愿意继续练习基本功。
“出拳,你先练练落汤鸡”,宫城用力摇晃起小船,丹尼尔平衡没有掌握好,掉进了水里。
“啊哈哈,丹尼尔桑,你现在真的是耳后还湿着捏(形容一个人乳臭未干,缺乏经验)。”
“你为什么这样,伱疯了。”丹尼尔在齐腰深的湖里大骂,然后冻得瑟瑟发抖地爬上船。
“让你记住平衡的重要性。”宫城拿出毯子给他盖上。
“cut!”罗纳德一声令下,拉尔夫·马齐奥的经理人,赶紧上去,给他裹上棉大衣。深秋的查茨沃斯湖水已经非常冷了,拉尔夫·马齐奥根本不用演,也冷的打抖。
摄影指导做了个ok的手势,罗纳德赶紧让拉尔夫·马齐奥去拖车里换衣服。
第一百一十章 绝招鹤踢
拉尔夫·马齐奥穿着短裤,为了练习平衡,走进了海浪里。他勉力在海浪一波波地拍岸中,保持平衡。
“基本功,基本功,注意呼吸,保持平衡”岸上的宫城师傅,开始对着他喊叫,让他在海浪的拍击中,练习那三招基本功。
深色的海浪,逆光下被阳光一照,闪着像龙麟一样的光芒。
丹尼尔在这星星点点的金光中,逐渐站稳了脚跟,还是练习起来。
在岸上摄影机后面的罗纳德,想到了自己当年拍摄“摇滚高中”的时候,拍了一组艺术范儿太浓的逆光镜头,最后容不进剧情,在剪辑的时候效果糟糕的往事。
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现在的罗纳德,终于能够掌舵拍摄八百万美元的大片。他这种在当人像摄影师的时候,反复训练获得的审美趣味,正好合适在这部电影里显摆一下。
出村文男和弟子们,已经离开剧组,回去北加州开空手道馆。电影拍摄就是这样,除了导演和主角,其他人都是来来去去。
拍摄已经进入了第二个月,深秋的洛杉矶气温还可以,但是下水比较冷。拉尔夫·马齐奥为了拍摄效果,也是拼了。
“cut!”
罗纳德一喊停,拉尔夫·马齐奥的经理人就冲上来,给他套上毯子保暖。
森田则之和伊丽莎白·苏对这点最羡慕。拉尔夫·马齐奥在“龙威小子”里可以拿二十万美元的片酬,他是剧组里唯一一个有贴身经理人照顾的演员。
接下来的镜头,是宫城师傅监督丹尼尔在海浪里练功,他站在海边的一根木桩上,也开始练习起琉球刚柔流空手道绝招——“鹤踢”。
这次的替身,由罗纳德的朋友,动作助理达里尔·维达尔戴上假发完成。
维达尔的身高也很矮,他除了皮肤更黑一点以外,戴上假发以后中景镜头里看过去,和森田则之几乎一样。
为了防止穿帮,和镜头的美感,罗纳德又用了逆光镜头。
在阳光照射下,宫城师傅浑身环着金光的光圈,他两臂张开,高举在肩膀边上,然后左脚起势要踢。
就在维达尔停下来的这一刹那,所有人冷不防地看到他右脚起跳,用右腿向前高高踢出,然后再用右脚着地。
双手像仙鹤一样举高,和左脚作势要攻击,连续的两个假动作,把对手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左侧,谁也没想到最后作为支撑脚的右脚,还能够起腿。
“cut!”
“这是什么招法?怎么最后是右脚踢出去?”特地来看“绝招”拍摄的温特劳布大感意外。
“这在华国的南派武术咏春拳里,叫做无影脚,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对手的注意力都在双手和左脚上,他们不可能预料到,这里还能起右脚。”罗纳德解释道。
达里尔·维达尔在电影开拍之前,就接到了罗纳德的要求,开始仔细琢磨这個绝招的踢法。他找了很多武术的招数,最后在咏春的古拳谱里,找到了一招无影脚,然后再和罗纳德想象出来的,浪漫化的太极拳招,白鹤晾翅结合起来,创造出了这招极富美感的绝招——鹤踢。
“action!”摄影机继续拍摄。
丹尼尔披着毯子,和宫城师傅背对这大海,在逆光中散发出的一轮光圈下,头部,肩部,腰部,腿部,两人的身体,慢慢出现在地平线上,朝着摄影机走来。
丹尼尔问宫城“你刚才练的这招叫什么?”
“鹤踢,白色的仙鹤晾出翅膀。”
“是不是绝招?有用吗?”
“如果正确地用,无敌。”宫城回答。
“你能教我吗?”
“先学站,再学飞。”
两人走向汽车。这时,两个歧视日裔的白人,正靠在在宫城的汽车上喝起了啤酒,随手把啤酒瓶放在车的引擎盖上。
在宫城客气的请他们拿着放在车上的啤酒瓶离开的时候,两个白人说起了种族歧视的语言:
“来了个小日本,你有本事就自己拿。”
“啊!”
宫城一个侧劈,酒瓶从中间应声而断。
酒瓶被道具事先用金刚石割断,森田则之手到擒来。
“你怎么做到的,一下子把所有的酒瓶都劈断。”丹尼尔坐上车以后,惊奇地问着宫城,他觉得这位老师经常给他惊喜。
“不知道啊,我也第一次干。”
宫城还是一副充满幽默感的样子,他不希望丹尼尔好高骛远,还是专心准备空手道锦标赛。
“cut!”
“来合影吧,达里尔”,罗纳德拉着达里尔·维达尔,他和森田则之两人都穿着宫城师傅的打扮。拉尔夫·马齐奥,以及罗纳德自己,和温特劳布等人,在夕阳下合影留念。
“这边的戏拍完了,你记得锦标赛的时候一直跟着我,除了客串一个选手,我还需要你”,罗纳德嘱咐好朋友维达尔,然后返回去拍摄剩下的戏份。
接下来拍摄的,是丹尼尔一个人在木桩上自己偷偷练习鹤踢,和他一个人站在船上练习平衡。一开始练习的时候,无影脚老是用不出,拉尔夫·马齐奥好几次差点摔倒。经过熟练多次以后,拉尔夫·马齐奥才勉强踢出来。
罗纳德把他从生疏到熟练的镜头全部捕捉了下来,从中他可以挑出合适的镜头,用蒙太奇来交代丹尼尔练习绝招鹤踢,逐渐变好的过程。
马上就要到锦标赛了,宫城对丹尼尔开始特训。他穿上了棒球捕手的装备,在胸前弄了一块用竹片串起来做的盔甲,让丹尼尔用尽全力出拳。
“用力,用力!”宫城在教丹尼尔出拳的发力方法,特训了他怎么保持平衡,和格档的基本功以后,宫城终于开始教出拳的方法了。
“很好,继续这样”宫城在竹甲上画了个靶心,方便丹尼尔对准位置。他很欣赏丹尼尔的悟性。谷澱
“耶,耶,蝴蝶般的脚步,蜜蜂般的出拳”丹尼尔开始模仿起拳王阿里的蝴蝶步,围着宫城不停地打转。既然宫城师傅赞扬了自己的出拳,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敌了。
这中轻佻的行为把宫城气到了。一个倒地,右脚一个夹腿,放到了丹尼尔,“专注!专注!丹尼尔。锦标赛马上就要来了,伱不想被打得鼻青脸肿,就专心一点。”
练习完毕,丹尼尔希望宫城多教自己一些招数,光是出拳和出脚不太过瘾,能不能来点鹤踢那样的绝招?
“质量胜过数量,这几招和基本功一起练好,已经足够在锦标赛上使用了。”宫城还是一副你不要一副没学会走路,就想学跑的态度。
剧组接下来移师温特劳布借来的,离西诺不远的穆赫兰公园边上的一处豪宅。这里不算比弗利山豪宅区,但是很多影坛新贵喜欢在这里置业。
新古典主义的豪宅,有廊柱和拱券,看上去非常气派。罗纳德安排摄影组布置好几位。特别大的一楼客厅,可以举办舞会,打开两扇后门,就是厨房,通宵达旦地给宾客供应食物。
丹尼尔穿上红白相间的好衣服,和阿丽约好,去她家接她约会。但是到了阿丽的豪宅里却发现她搂着强尼在跳舞。
原来阿丽的父母想撮合她和强尼合好。在两人被迫跳一支舞的时候,强尼想强吻阿丽,正好被走进来的丹尼尔看到。
丹尼尔自卑感发作,转身跑了,正好撞上了送餐的仆人,衣服上洒满了焗豆子。所有的宾客都大笑起来。
阿丽给了强吻自己的强尼一个耳光,然后转头看到了逃走的丹尼尔,追之不及。
丹尼尔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宫城师傅的家里,发现宫城和自己一样失落,一个人在喝闷酒。
宫城师傅指给丹尼尔看一张照片,告诉他这是宫城夫人年轻时候的的样子,问他夫人是不是一顶一的美人?
“她很美,她现在在哪里?”
宫城师傅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他说了一些她夫人年轻时候是如何美貌,如何会做女红,他们还有个孩子,是宫城家第一代在阿美利加出声的婴儿。
最后宫城说了些听不懂的单词,什么并发症,遗憾的通知你,集中营,四四二。然后走进卧室坐在床上,自己喝酒去了。
丹尼尔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发现了宫城每年只有这天纪念日,才拿出来偷偷看的收藏。
盒子里面是宫城参加二战四四二步兵团的战功通报,勋章,丹尼尔看不懂是什么级别。
罗纳德让道具造出来的,是美军士兵可以获得的最高荣誉——国会荣誉勋章。它的蓝丝带和包含“valor”一词的铭文很容易被内行看出来。
除了这一枚,宫城还获得了一枚杰出服务十字勋章,一枚银星、和一枚紫心勋章。勋章下面是一封信。
丹尼尔拿起一看,是集中营通知他,他的夫人在生产的时候,不幸因为并发症,妻儿一起去世。原因是在集中营内部,没有医生,而医院的产科医生来晚了。
丹尼尔知道了宫城悲惨的往事,大为震惊。他去看卧室里的宫城。
宫城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声音了。丹尼尔眼中闪着害怕,悄悄走近,想观察一下宫城的呼吸,突然发现宫城打起了呼噜。
丹尼尔松了一口气,把宫城扶到床上,盖好毯子。给他微微鞠躬,然后掩上门走了。
“cut!”罗纳德叫停拍摄,然后道具迅速开始重新布置,接下来要拍丹尼尔和宫城过生日的剧情。道具组搬上了一个真正的蛋糕,然后插上蜡烛。
丹尼尔过生日,宫城给他买了蛋糕和蜡烛,两人戴着生日帽一起吹灭了蜡烛。这是丹尼尔第一次和一位父亲一样的角色过生日。他和宫城,都对对方有父子般的感情。
宫城拿出了生日礼物,是一套空手道的制服。上面还有有宫城师傅的最爱,盆景的标志。
“这是我的夫人为自己绣的,送给你。”
“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丹尼尔知道宫城老师的过去。
“唉……唉……穿上”,宫城把丹尼尔当成干儿子一样看待,把妻子亲手缝制的空手道服,送给干儿子,也算完成了心愿。
丹尼尔突然想起,还要去和母亲一起吃完饭。宫城当然谅解,他说还有一个礼物送给他,让他在院子里他清洗打蜡汽车里,挑一辆作为礼物开走。
丹尼尔刚拿到驾照,推辞不过,就跳上了那部敞篷轿车,开走了。
宫城在后面看着丹尼尔开出院子,孤独的老人心中,又有了一丝安慰。
丹尼尔一路上开着车,又经过了他和阿丽在一起玩的嘉年华会。
萨拉·杰西卡·帕克扮演的阿丽的一位女朋友,跑来对丹尼尔说起,阿丽是被迫和强尼跳舞的,她还打了强尼一巴掌。
丹尼尔意识到自己不是被甩了,阿丽也不是和强尼复合,于是去找阿丽和解。
丹尼尔见到了对自己还有情谊的阿丽,解释一番以后两人冰释前嫌。“我要参加空手道锦标赛,自己还没有啦啦队。”有了自己汽车的丹尼尔信心也变得足了不少,他想邀请阿丽陪自己一起去空手道锦标赛。
“我可以当你的啦啦队。”阿丽只想和丹尼尔出去约会,至于做什么,她并不在意。
“我可能第一场比赛就会输。”
“那我们就早点走呗。”
“阿丽!”
“丹尼尔!”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两个年轻人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喜欢彼此的性格,而不是因为什么空手道冠军,或者富家女的身份,而产生的虚荣心。
两人吻到了一起。
“cut!”
拍摄顺利完成,大家周末放假。
温特劳布走了过来,和罗纳德还要确认下周最后拍摄的锦标赛场景。他们租了加州州立大学北桥分校的体育馆,雇了五百多位群众演员充当观众,电影的成败,很大程度上就要看这第三幕的高潮是不是拍的好看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全山谷锦标赛
在加州州立大学北桥分校的体育馆里,罗纳德正在查看外景的布景。一张高大的便携式广告支架被撑开,上面是道具师特别制作的“全费尔南多山谷空手道锦标赛”的广告牌。
“不错,很不错,你的布置很好。这样真正地举办一场空手道锦标赛,连参赛选手和一大半的观众群演都可以免费了。”夸奖罗纳德的,是他的前老板罗杰·科尔曼。
罗纳德特意请这位老朋友来客串一个进门签到台的工作人员。
罗杰·科尔曼,戴着眼镜,穿上了带着锦标赛字样t恤衫,文质彬彬的坐在签到台后面,就像一个邻家大叔,为锦标赛的孩子们义务做工作人员。
“我这可是八百万的投资,到时候体育馆里打光的会花很多时间。罗杰,我知道你对这一套很不满,觉得电影不应该追求极致,不过这都是制片厂和投资人的要求,你不要急着纠正。”
罗纳德知道科尔曼几周之前上了电视,接受采访的时候抨击了大制片厂花几千万拍些不好看的电影,而就在阿美利加国内,还有很多小孩吃不饱,接受不了教育。
温特劳布得知罗纳德要找罗杰·科尔曼来客串,还有点担心。
“当然,我明白的。你的钱都花在拍摄上,最后我们能在银幕上看到。”科尔曼并非迂腐之辈,他看了看温特劳布,连忙表态自己只是来做个群演。
“这是森田则之先生,他会演我这部电影里的尤达大师,到时候他会借口纠正你的发音……”
“宫岑会馆,丹尼尔·拉鲁索,什么带?”罗杰·科尔曼慢条斯理地在报名表上找到了丹尼尔的名字打勾。
“有什么关系?”宫城师傅问道。
“这是自由报名的锦标赛,为了避免水平差距过大,所以只有茶带以上的选手才能参加。”
“黑带,小伙子是黑带”。宫城说道。
“黑带,丹尼尔·拉鲁索。你们最好快一点,马上开始了,往里走,向右拐。”罗杰·科尔曼低下头,在报名表上打勾。
丹尼尔赶紧往里跑,阿丽亲了他一下,也迈开步伐,结果在经过宫城师傅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
阿丽莫名其妙的停下。宫城对着罗杰·科尔曼扮演的工作人员说道,“先生你好,这里是宫城,不是宫岑”,然后他把手伸到了工作人员打开的包裹里,不动声色地偷偷拿了一条黑带,然后反手递到阿丽手里。
阿丽一笑,把黑带藏在毛衣里,也跑进了会馆。
“cut!”罗纳德停下了在签到处的拍摄,几人收拾一下,走进了体育馆。
“哗……”刚进体育馆,就感到一阵热浪袭来。接近一千人的观众,把场地坐的满满的。
其中一半是温特劳布找来的群演,另一半是来参加真正的“全山谷空手道锦标赛”的选手的亲友。
摄影指导詹姆斯·克拉布走上来,“我一共安排六台摄影机在观众席上。”然后他把藏摄影机的位置,分别指给罗纳德看。
体育馆的中间是一个六边形的台子,上面摆着上一届“全山谷锦标赛”的奖杯。去年的冠军就是丹尼尔的情敌强尼,所以奖杯的下面是卫冕冠军道场的标志——“眼镜蛇道场”。
六边形的台子下面,分别对着一块空手道比赛场地。好些个参赛的选手,已经在上面开始热身起来。
罗纳德从助理导演手里拿过了麦克风,“喂喂,我是这部‘龙威小子’电影的导演,叫罗纳德·李。我们会在你们比赛期间,拍摄一些镜头。在拍摄的时候,你们不用管我们,只管自己比赛就行。”
说完这一些,罗纳德把麦克风递给了原来训练演员的空手道大师帕特·约翰逊。他在这一场最后的大战里,客串决赛的裁判。
约翰逊接过来又说了一通,主题意思就是“不要停下来观看我们正在拍摄的内容。你会赢得奖品,你会赢得奖杯,这是一场真正的空手道比赛,以后你可以说伱是空手道小子。”
“先让他们热热身,你在这里拍一点镜头烘托气氛。”罗纳德对摄影指导克拉布道。
然后他一转头,带着帕特·约翰逊,拉尔夫·马齐奥和伊丽莎白·苏,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更衣室里,灯光师早已过来把光布好,罗纳德检查了一下,就让丹尼尔上去准备拍摄。
“小伙子们呢?”罗纳德没看到星二代三人组,剧情里他们会在这里给准备上场的丹尼尔一点挑衅。
“查德?”帕特·约翰逊是他们的训练老师,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在,师傅!”查德·麦奎因和其他两個星二代,红着眼睛,脖子硬硬地出现在更衣室的门口。他们好像都吸了些什么强力的东西,有点莫名其妙的亢奋。
罗纳德没有当场发作,他让几个演员走位,然后让摄影机开始运转。
“action!”
丹尼尔穿着一身白色的道服,他的不知道怎么系上东方式衣服的系带和扣子,正在自己研究。
“看看是谁在这里,我们的小朋友,丹妮尔……哈哈哈。咋啦?妈妈没给你穿好衣服吗?哈哈哈。”查德·麦奎因扮演的是外号叫“荷兰人(dutch)”的学员。他过来狠狠地推了丹尼尔一下。
丹尼尔被他推的差点摔倒,恢复平衡以后,他马上摆出了宫城教的起手势,左手竖起,右手收在腰际。
“荷兰人”上去也摆出进攻姿势,他两眼睁得很大,好像有无穷的精力要发泄出来。
“嗨,有力气等会比赛再打”扮演裁判的帕特·约翰逊过来,把他两人分开。
“荷兰人”横了裁判一眼,走到丹尼尔跟前。那些强力成分让他不再害怕训练时整得他们每天都肌肉酸痛的教练帕特·约翰逊。
他瞪着丹尼尔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小子,听好了。我可不管什么得分不得分的,总之今天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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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过来让他走,“我说了,出去。”
“荷兰人”气血上涌,没理裁判,不管不顾地又推了丹尼尔一下。
“嗯?”罗纳德知道这里查德·麦奎因没有按照剧本,而是自己发挥了。好在拉尔夫·马齐奥没有停下,和他继续走戏下去。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丹妮尔!啊……”突然查德·麦奎因失去了控制,冲过来要揍丹尼尔的扮演者拉尔夫·马齐奥。
“嗨嗨……”罗纳德知道拉尔夫·马齐奥瘦弱的身体可挡不住对方一下重拳,也不顾叫停,冲上去挡住了查德·麦奎因。
“啊……”麦奎因被罗纳德一下上手,扯住了领子。然后脚下一拌,让他躺倒,最后骑了上去,反手锁住了他的脖子。
查德·麦奎因脸被憋得通红,仿佛力大无穷地要挣脱出来。帕特·约翰逊连忙上前,帮助罗纳德压住了他。
“医生呢?给他检查一下。”罗纳德脱身出来,挥手让原先准备治疗打斗戏中可能扭伤的医生过来,先给这个星二代检查。
“等下他还有什么戏吗?”罗纳德问助理导演。
“只有一场在场下喝彩的戏。”
“取消,让朗·托马斯上。”罗纳德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星二代。
好在刚才的镜头拍的很真不错,吸嗨了的查德·麦奎因,威胁起丹尼尔来非常逼真。
拍摄继续。
丹尼尔被威胁的有些害怕,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空手道实力,因为宫城师傅从来没让他和其他人较量过。
“action!”
在更衣室外面,焦急地等着的手上拿着顺来的黑带的阿丽。她不知道更衣室里发生了什么耽搁了这么久,马上丹尼尔就要检入了。
镜头从她美丽的胸前缓缓拉远,旁边站着的是西装革履的宫城师傅。
“快点,丹尼尔桑,你马上就要上场了。”
阿丽跑过去,帮他系上黑带,然后在腰前打好结。
“你哪里弄来的黑带?”丹尼尔知道自己没有评级过,不应该穿代表大师的黑带。
“庙里的佛祖给的。”
宫城师傅催着他俩快点去三号场地检入。
“等一下,一个选手,只能和一位老师一起在场边,其他人必须上观众席。”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拦住了阿丽。
“他不会说英语,我如果没有翻译的话,听不懂他的场边指示。”丹尼尔马上编了个瞎话。
“…………”宫城会意,马上说了一串日语。
“他说啥?”工作人员问阿丽。
“额,他说你长得像他在东京的舅舅。”
“哈?”工作人员笑笑,“我觉得你作为翻译进去没啥问题。
“…………”宫城又讲了几句。
“啥?”
“额,他说你非常好心,谢谢。”
三人继续往里走,丹尼尔对宫城问道,“这个锦标赛的规则是怎么样的?”
“不知道。”
“啊?你怎么会不知道的?”丹尼尔大惊失色,“我完蛋了,我今天完蛋了。”
“我怎么知道,你第一次,我也第一次。”
“不是,你不是在琉球和人用空手道打过很多架的吗?”
“那是决生死,这是计分。”宫城师傅毫不在乎。
阿丽看不过去了,“击中腰部以上,不管是手还是脚,都得分。可以攻击头部,胸腹,腰部,背部,明白吗?”
“我希望我明白了。”丹尼尔心中有点害怕,他从没上过擂台。
“orgeon,你一定可以得。”阿丽在丹尼尔的肩膀上捏捏,让他放松心情。
“cut!很好,我们在换个机位拍一遍。”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四强战
“我是在哪块场地?三号?”丹尼尔戴上了樱花的头带,走进了一块分赛场。
“那个人为什么跪在那里?”赛场上丹尼尔的对手已经到了,他背对着丹尼尔,跪在地上做出一副冥想状。
“不知道。”
“你就没有什么知道的可以告诉我的吗?”丹尼尔愈发觉得宫城师傅实在是不靠谱。其实那是对手流派的出战仪式。
“去吧,用手用脚都可以得分。”
丹尼尔心里怕怕地走上了赛场。
“cut!”罗纳德在一个大的摇臂上,和摄影指导卡拉布两人一起亲自看拍摄情况。
“不行,再来一遍。拉尔夫,你要走的再快一点。默念一二一。”
还是那个师徒三人进场的长镜头,这次是用俯拍的办法拍摄。可能是拉尔夫·马齐奥有点累了,拍了十几遍还是达不到要求。
不过他毕竟是剧组拿最高片酬的演员,拉尔夫·马齐奥还是点点头,又开始酝酿起情绪。
“action!”
“去吧,用手用脚都可以得分。”
“cut!”
这次拍摄结束,终于摄影指导对罗纳德点头说好。拉尔夫·马齐奥往地上一趟,连续的情绪准备和输出,让他累坏了。
经理人连忙上来给他一杯水和一块能量棒。罗纳德注意到那不是可口可乐的产品。拉尔夫·马齐奥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抵触在电影里代言广告。上次让他拍一个手拿雪碧标志的杯子喝汽水的镜头,就墨迹了半天。
“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都是你的镜头。”罗纳德嘱咐完拉尔夫,走去另一块场地,那里有动作助理达里尔·维达尔。
维达尔也穿着一件空手道服,正在和朗·托马斯正在准备过招。
这个镜头,原本是给查德·麦奎因的,不过他现在还在让自己清醒。
“哈!”,星二代朗·托马斯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冲向维达尔出拳。
维达尔一個下蹲,躲过了拳头,然后一个后转身蹲地扫踢,正中对方的胸口。
“得分!”旁边的裁判举手示意。
“cut!”罗纳德对这个镜头特别满意。维达尔的姿势优美,一看就是练家子。另外五块场地上,正在进行的是真实的空手道比赛,观众里有一大半是真实选手的亲友,这样大家各自看着自己选手的竞争,并没有=全场盯着摄影机看的情况出现。
这样镜头的效果,就非常像丹尼尔等也在参加一个真实的空手道比赛。
“继续!”,维达尔这边又换了一个对手,也是眼镜蛇道馆的选手。长得非常大个,像一座肉山似的。
“action!”
维达尔来了个后转身飞踢,一脚命中对手。动作潇洒舒展,让观众看得都为他鼓掌。
“cut!”
“噗哧”,后面帕特·约翰逊和几个道场来的真正的空手道高手,忍不住笑了出来。
“抱歉”,帕特知道自己不应该笑,不过他有点忍不住,罗纳德为了好看,已经不顾武术的基本原理了,这样随便在敌人面前转身,用后踢去得分,是很容易被对手抓住弱点攻击的。
而且维达尔为了姿势漂亮,故意把后踢做的速度很慢,让观众看得过瘾。
这边拍摄完成,罗纳德又马上叫来威廉·泽布卡。
他扮演的强尼是上届冠军,眼镜蛇道场的头号选手。罗纳德给他设计的动作,是那种干脆利落,凶狠绝伦的。
“action!”
第一轮的对手是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年轻人。强尼波澜不惊,连准备姿势也随便一摆。
对方慑于他卫冕冠军的实力,试探性地出了一拳。
强尼根本不管对方的试探,一手接住了对方的拳,然后起右脚挂住对手的右臂,小腿轻轻一弹,正中对方的头部。
“啪”,击中对方头部,得到三分,一招就把对手淘汰了。
镜头一扫,旁边观战的丹尼尔,阿丽,宫城三人组,把眼镜蛇道场的进攻风格了解的很清楚。
“cut!”
连续拍摄了强尼一招制敌两位进入四强的选手已经产生了。
“拉尔夫,你怎么样?”罗纳德问拉尔夫·马齐奥的状态,经过刚才十几次ng,专注力还能不能继续拍摄动作戏。
“我得再休息会。”马齐奥实话实说,经理人给他弄来了专属的午餐。
罗纳德宣布剧组午饭,他自己也排队领了一份,坐到森田则之,和伊丽莎白·苏的那边一起吃了起来。
“可口可乐?”森田则之没有脱出人物,还是用那种破烂的东瀛游客式英语。
“是啊,我很喜欢,我还买了点他们的股票。”
“森田,赚得不多,也买点股票。”森田则之还在卖萌。
“这个股票好吗?我也想买点,剧组给的片酬不多。”伊丽莎白·苏也在旁边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分红很不错,每年四次,够我生活费了。”罗纳德耸耸肩。两位的片酬相对拉尔夫·马齐奥来确实不高。特别是森田则之,只有区区三万美元。
“来点寿司吗?”森田打开自己的饭盒,里面是他的太太森田由纪做的爱心午餐。
“啊呀,好可爱。”伊丽莎白·苏也过来,寿司被做成了一个可爱的卡通图案,她下手捡起一块吃了起来。
“哈哈哈”,罗纳德也拿了一块,说实话味道很好,森田则之是个有福气的丈夫。
吃完午饭,休息完毕。
罗纳德见拉尔夫·马齐奥的专注力逐渐恢复了,准备开始拍摄他的晋级之路。
第一场比赛,丹尼尔心中还有很大的恐惧。一方面他从未和人比武,另一方面宫城师傅不靠谱地对锦标赛规则一点不懂,让他对宫城说的比赛策略有点不相信。
“嗨……”,对方见他畏畏缩缩,以为丹尼尔是个弱手,上来就是一脚踢向丹尼尔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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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眼疾手快,潜意识自动用出了“打蜡式”,防守住了这一脚。但是他被对方的爆发力,踢得连连后退,出了边线。
宫城师傅扶住他,然后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去。
阿丽在旁边不停地鼓劲,“坚强点,丹尼尔,上去,干掉他。”
一位从运动稳定器斯坦尼康公司专程赶来的操作员,提着摄影机,对着丹尼尔的脑袋,转了三百六十度。把他心中没底的心态尽收眼底。
“开始!”裁判在旁边一个下劈,示意双方继续。
然后对方又是一个进步,对着丹尼尔的脸就打了过来。这种弱鸡只要对着脸出拳踢脚,挨上了他们就会哭起来。对手对丹尼尔充满了蔑视。
丹尼尔又开始后退。
宫城师傅上去扶住他的后背给他打气,“记住了,先防守,集中所有力量在出拳,注意平衡,好好去打。”
丹尼尔从师傅那里得到了信心,重新站上赛场面对对手。
“cut!”
斯坦尼康的摄影师示意拍到了需要的画面。
“继续,准备第二场。”罗纳德快速调配摄影机。这次两人的对战动作戏,就不用斯坦尼康,而用一台静止的摄像机来拍。
“注意,如果你第三次出界,我就判你丢一分了。”帕特·约翰逊扮演的裁判对丹尼尔说道。这是他的老本行,本来帕特就是空手道和唐手道的认证高级裁判员。
“双方准备,开始!”帕特把对战的空间让给两位选手。
对手还是直接冲了过来,丹尼尔终于不在害怕,他凭借过人的平衡能力,往左边一摇,就像在船上练功的时候一样,躲开了对手的冲拳。
他快速移动到对手的身侧,一脚踢中了对方的胸口。
由于利用的对手冲过来的动量,这一脚没怎么发力,却对对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丹尼尔,好样的,再来一下!”阿丽在下面欢呼。她以前男友强尼是卫冕冠军,所以阿丽懂得空手道的规则,也会为丹尼尔绑黑带。
根据加州这次山谷锦标赛的规则,踢中对方的胸口,是两分,这样丹尼尔只要再次得分,不管多少分,都可以拿到三分,赢得这场比赛。
对手恼羞成怒地冲了过来,丹尼尔又是后发制人,一个海浪里炼成的花布闪躲,一圈敲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丹尼尔没有用大力,这一下不疼,但是却让对手倒地不起,他被淘汰了。
“cut!”罗纳德又换了一个机位,
这次丹尼尔的对手是一个黑人大块头。罗纳德向来注意在电影里平衡种族。有了电影开头丹尼尔认识的拉丁裔朋友,结束前的比赛,罗纳德不会忘记给他安排一个黑人对手。
“嗨!”丹尼尔的信心有所增长,他看准对方出腿的空档,一个更加快速的迎前腿,先于对方踢到。
“啊”,黑人选手倒地狂呼。
“cut!”
“这个招数还有点道理。”帕特·约翰逊对罗纳德说。丹尼尔是个瘦弱的男孩,敏捷和平衡是他的强项,力量不是。这种后发制人,利用闪躲和敏捷,集中力量突破对手防守的打法,在现实世界里也是说的通的。
“不过丹尼尔的水平可打不倒他。”
“哈哈哈,我们是拍电影嘛,看着像,内行也说有道理就行。”罗纳德转过镜头,让摄影师对准眼镜蛇道场的几位,包括强尼,荷兰人,和他们的师傅克里斯。
他们也注意到了丹尼尔的过关斩将,开始对这个瘦弱的男孩,真正重视起来。
进入四强的最后一场,是丹尼尔对荷兰人。
冷静了几个小时以后,查德·麦奎因终于不再双眼通红,看上去已经清醒过来。
“你可以吗?”罗纳德上去问。
“我可以的”,查德·麦奎因跃跃欲试,他好像已经忘了刚才过于冲动的劲头。
温特劳布过来,从后面按住了罗纳德的双肩,“他的父亲是已故的硬汉,史蒂夫·麦奎因,我们还需要借重他父亲的遗泽,给电影做宣传。”
“好吧,准备。”罗纳德也清楚找这些星二代来演配角的目的,让他们一个个地被丹尼尔打倒在地,青少年观众就爱看这种逆袭的戏码。
“action!”
查德·麦奎因兴奋异常,不停地在跃跃欲试,好像模仿得是他的童年偶像布鲁斯·李的动作。小步快速倒着步伐,一会儿左脚在前,一会儿右脚在前换着把位。
“阿舅,阿舅!”他嘴里模仿了布鲁斯·李的招牌声音,然后把胯部往前一挺。
“cut!”罗纳德大怒,上前给了查德·麦奎因的后脑勺一下,“你他妈的搞什么鬼!浪费大家的时间,浪费胶片。”
查德·麦奎因刚想发作,看到是罗纳德,又想起了刚才被他一招制服的惨状,缩了回来。
“我情不自禁啊。”
“你这是什么?”罗纳德发现了查德挺胯的原因,这小子在裤裆里塞了点什么,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是袜子,我父亲说只要这样塞,就会在银幕上显得雄性魅力十足。”
“好吧,上”,罗纳德摇摇头,这个星二代还以为自己是主角呢。
“action!”
“啊……啊……”查德·麦奎因不再喊阿舅了,他一个箭步上前,就用脚踢丹尼尔的脸。
丹尼尔用套好的招往左侧一闪。
查德·麦奎因打得兴起,又把脚往另一侧踢回来。
“啊!”
这一招不是按照事先排练的招数出的,拉尔夫·马齐奥被一脚踢中鼻子。他捂住鼻子,蹲了下去。
他的经理人冲了上来,“拉尔夫,你没事吧?”
“我没事”,拉尔夫·马齐奥被踢得眼泪都留下来了。
他起身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大问题。
“你留血了。”罗纳德发现拉尔夫·马齐奥的鼻子破了,“医生,医生!”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决战
拉尔夫·马齐奥的两手都是血,医生过来给他快速止血。
“嘘……”座位上的那些来看真比赛旳观众,和拉来的群演们,一齐发出了震天的嘘声。
他们对查德·麦奎因扮演的荷兰人非常不满,这等于是故意让主角丹尼尔流血。
“好像很有代入感啊?”罗纳德精神一振,意外地发现,现场观众对丹尼尔这个角色很有共情。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既然能够感染现场观众,那么一定也能够感染电影观众。
拉尔夫·马齐奥经过处理,回到了赛场上,他一脚击头,送走了查德·麦奎因扮演的“荷兰人”。
又是一阵如潮的欢呼从观众席上传来。
“cut!”录音师对罗纳德竖起双手大拇指,这样配合的观众,在电影拍摄里也不常见。
最后丹尼尔,达里奥·维达尔,卫冕冠军强尼·劳伦斯,和同属眼镜蛇道馆的鲍比四人进入了半决赛。
“啊……就在那里”丹尼尔皱眉。
宫城拿起膏药,贴在了丹尼尔的肋部,刚才他和“荷兰人”比赛的时候,这里被连续击中,需要用橡皮膏固定。
“我没想到能进半决赛”丹尼尔试了试活动手臂,肋部感觉不那么疼了。
“我也没想到。”宫城师傅实话实说。
“如果我能最后夺冠就好了。”
“你能活下来就好了。”宫城开始给丹尼尔减压。
首先进行的是强尼·劳伦斯对决维达尔的比赛。罗纳德特意让维达尔用自己的真名出现在赛场上,这部电影如果能够火起来,他也会被人认识,也算帮朋友实现开武馆的愿望。
比赛被移到了中心擂台,帕特·约翰逊宣布比赛开始。
维达尔很拉风地踢了些好看的旋风腿,都被强尼轻松躲过。
观众又开始给维达尔叫好,一方面他的动作潇洒飘逸,很有美感,让观众觉得他的动作,比扮演强尼的威廉·泽布卡好看。
另一方面,同属眼镜蛇道馆的强尼,也被观众一起嫌弃起来。一大半观众并不知道这场戏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是威廉·泽布卡那种非常嚣张的姿势,让观众天生就不喜欢他。
维达尔几次旋风踢没有得分,他后退以后,又使出了一招漂亮的飞脚,但是强尼看出这招的破绽,一脚迎击。
维达尔招数用老,没法躲开这一下反击,被强尼一脚踢在脸上倒地,失去了晋级决赛的资格。
“嘘……”这下观众都认为强尼在耍赖,偷袭,不讲武德,全场的嘘声更大了。
两位演员还是很友好,其实维达尔的本事,泽布卡根本不可能碰到他。是他主动放开防守,用脸去碰对方的脚。
“得分,强尼·劳伦斯,胜出。”裁判宣布了强尼进入决赛。
“嘘……”又是一阵更大的嘘声,“不公平,应该让维达尔赢。”
“哦,不是这样的,我的儿子是个好人,他是在拍电影,他在生活中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这样耍赖的。”
扮演强尼的威廉·泽布卡的母亲,也来到了现场,就在看台上看儿子的表现。被周围的观众大声指责,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连忙站起来向周围解释。
“cut!”
罗纳德停下了拍摄,他也不急于解释,大多数观众还是会反应过来这是拍电影的,但是观众这样自然的情绪,让他喜出望外。
镜头对准了眼镜蛇道场一方,馆主克里斯阴阴地看着宫城师傅,和他的弟子丹尼尔。
“下一场,由来自宫城道场的丹尼尔·拉鲁索,对来自眼镜蛇道场的鲍比。”
扮演裁判的帕特·约翰逊留着一瞥小胡子,t恤衫下露出的手臂上全是毛。这样的裁判,一看就让人生出一种信任的感觉,因为所有的比赛选手都打不过他。
“让我们来看看,谁将进入决赛,挑战上届冠军强尼·劳伦斯。”主持人喊道。
观众开始为丹尼尔欢呼起来。这让眼镜蛇道场的馆主克里斯非常不满。他对着即将上场的鲍比发号施令“我要他不能参赛。”
“但是师傅,我可以打败他的。”扮演鲍比的朗托马斯,也是星二代帮的一员,他一脸不满,直接向师傅克里斯抱怨的样子,就像本色出演。
“我不想让你打败他,我想让他不能参赛”,克里斯阴沉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命令。
他不能忍受宫城那样矮小的小丑,训练出来的弟子,打败了自己的弟子,万一丹尼尔在决赛中战胜了强尼……
“但是我这样的话,会被取消资格的。”鲍比回答。他明白克里斯的言下之意是要下重手让丹尼尔受伤,放弃最后的决赛。
“让他不能参赛”克里斯加重语气,紧紧地盯着对方。
“好吧”,鲍比被吓到了,他觉得自己如果不照做的话,克里斯会反过来打断自己的腿。
“准备,开始!”裁判一声令下,双方摆出准备姿势。
鲍比等了几秒钟,在克里斯的目光催促下,突然上前,腾空跃起,然后一个剪刀脚踢中了丹尼尔的大腿。
这一招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锦标赛不是生死决斗,打击腰部以下的位置不能得分,所以参赛选手也不会分配精力来防守攻击下盘的招数。
丹尼尔应声到底,痛苦的开始呻吟。
宫城师傅和阿丽,还有赶来看儿子比赛的露西尔,都快步跑上擂台。
“啊,我的腿好痛,宫城师傅。”丹尼尔在地上抱着腿痛苦地翻滚着。
“别怕,丹尼尔桑,师傅在这里。”宫城抱着丹尼尔的头部,让他轻轻靠在自己的身上。两位假父假子,这一刻已经有了真正的父子情。
“眼镜蛇道场的鲍比,因为蓄意重击宫城道场的丹尼尔,被取消比赛资格。根据比赛规则第四十一条,第二款。丹尼尔·拉鲁索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决定是否继续参加决赛。如果他不能参赛,那么另一位决赛选手强尼·劳伦斯将自动卫冕。”
这种卑鄙无耻的盘外招,不仅再一次招致观众的嘘声,还让克里斯的几位弟子强尼,汤米,等人,看他的眼神也开始不信任起来。
他们第一次开始怀疑,克里斯教给他们的不择手段赢取胜利的哲学,是否是正确的。
几位裁判过来,把丹尼尔送到了更衣室的床上,医生给丹尼尔检查了受伤的地方,轻轻地把裤腿卷下,“我会去告诉裁判的,你今天做的已经很好了。”
丹尼尔的伤势很严重,几乎不能站立。他躺在更衣室的床上,一只胳膊遮住自己哭泣的眼睛。
他一开始只是希望避免被打,才参加的锦标赛。但是和宫城师傅学习了四个多月的空手道,又一路打败了所有的对手,闯进决赛……冠军触手可及的时候,他不甘心。
母亲露西尔给丹尼尔理了理头发,“亲爱的,别老想着它了,你今天做的已经很棒,我从没如此为你骄傲过。”
“要不是他们作弊,你明明可以赢着进决赛的。”阿丽在旁边也为丹尼尔打抱不平。
“我想静一静。”丹尼尔边哭边说。
“我们在外面等你。”母亲露西尔和阿丽走了出去。
“宫城师傅”,丹尼尔在宫城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叫住了师傅。
“你认为我有机会赢决赛吗?”
“赢,输,不重要。”宫城说道,丹尼尔的初心已经达到,眼镜蛇道馆的小子们,以后也不会来挑衅他了。
“那不是我想问的。”丹尼尔看向宫城。
“嗨!有很好的机会,你会赢决赛的。”宫城全程看了丹尼尔的每步晋级赛,他的打法别具一格,强尼第一次碰到会不适应,丹尼尔很有可能成功夺冠。
“你能像上次那样,把我治好吗?”丹尼尔恳求到。上次自己联系刷墙式受伤,手臂几乎不能动了,宫城师傅几下点穴就让自己恢复活动能力。
“没必要打了,你已经证明了自己。”
“我证明了什么?每次他们看到我,就想着曾经打败了莪。我永远没有机会和他们和解,我也不可能在阿丽面前抬起头来。”丹尼尔长叹一口气,“我也不可能和自己和解。”
宫城没想到丹尼尔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阿美利加的年轻人,竞争异常激烈,赢家通吃,输家什么也没有了,连最后一点自尊都没有。
“嗨!闭上眼。”宫城让丹尼尔把眼睛闭上。
宫城把手搓热,然后一个点穴,点住了丹尼尔的大腿上的穴位。
“啊……”丹尼尔疼得叫了起来。
“cut!”
拉尔夫·马齐奥的经理人,赶紧冲上来,递给他干毛巾,让他把脸上化妆师弄得大汗珠擦掉。
“最后一场大戏了,哎?”温特劳布走了过来,历时一个半月的拍摄就要结束,在这个时刻,还真有点梦幻的感觉。
“还有两场,决赛一场,还有停车场一场。”
罗纳德对第一次执掌好莱坞中型制作的电影非常重视,在电影的最后,加了一个假结尾。
这是他和编剧大师比利·怀尔德学的。怀尔德往往喜欢在结尾的地方,安排一个假结尾,等观众的情绪到达了高潮以后,再套一个真结尾,为观众的情绪最后来一个余韵。
丹尼尔最终决赛获胜,取得冠军以后。强尼和同学对克里斯这种下作手段再也忍受不了,在停车场和他闹翻了。
克里斯过来要揍强尼,宫城过去指责他不守师傅的道理,不能打学生。
克里斯反过来挑衅宫城,宫城两下就把他打倒在地,所有眼镜蛇道场的学生,一个个地鄙视着克里斯走开。
罗纳德的用意是,这个胜利不光是丹尼尔的胜利,也不光是宫城师傅培养弟子的胜利,还包括了两种武术哲学的比较。最后宫城武术为了自卫的哲学大获全胜。
拍摄继续。
在主持人就要宣布强尼卫冕的时候,阿丽跑出来对他说了丹尼尔复出的消息。
丹尼尔经过点穴治疗,已经可以下地走路,虽然他的左脚还是有点一瘸一拐的。
强尼上来就抢攻,他全力进攻,出拳,出脚,想一把决胜负。
丹尼尔利用了这种急躁情绪,一个闪躲,用远超强尼的平衡能力躲开了他的出拳,反手一拳印在强尼的胸前。
“一比零!”裁判宣布丹尼尔得分。
“你死定了!”强尼更加恼羞成怒,冲上去要结束战斗。和一个“残疾人”决赛,还落后一分,让他面子上非常挂不住。
“嘘……”观众已经被撩拨的情绪爆棚,不管是电影情节,开始嘘起演员威廉·泽布卡扮演的强尼来。
“你们不要这样,我儿子是个好人,他只是在扮演一个坏人。”看台上威廉·泽布卡的母亲都快崩溃了。
“耶……!”周围的观众突然沸腾了,他们站了起来为丹尼尔加油,他又得了一分。
原来丹尼尔乘着强尼咄咄逼人,一个主动倒地,用当时宫城师傅在自己喋喋不休地学习拳王阿里的时候,对自己使出的那一招。
用一个剪刀脚放倒了强尼,然后在他的后背上一拍。
“二比零!”裁判又判丹尼尔得分。
强尼扑到在地,刚才丹尼尔在他背上一拍,正好让他的鼻子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他也出血了。
罗纳德看到意外发生,正要去喊停。
只见演裁判的帕特·约翰逊对着强尼说道,“去你师傅那里,让他给你止血。”
“cut!”
罗纳德很高兴帕特·约翰逊的这次临场即兴表演。
“干的好,帕特。”
“这都是在空手道比赛中经常出现的,怎么样,我演的还不错吧?下次让我做主角?”
“哈哈哈……”两人大笑。
威廉·泽布卡鼻子开花,又让观众开心的不得了,继续嘘他。他的妈妈在看台上有点受不了了。
“你好,泽布卡夫人,导演让我来接你到摄影机后面看拍摄。”苏珊·艾金斯把他母亲从看台上接了下来。
这是罗纳德的主意,他可不希望满场为丹尼尔加油的观众背景里,有一个哭丧着脸的母亲。
拍摄继续。
马丁·科夫扮演的教练克里斯,两手掰着强尼的鼻子,一个用力,把鼻子复原了。
“用扫堂腿!”科夫非常冷酷无情的憋出了几个字,“你有问题吗?”
“没有,师傅。”在他肩后的摄影机,对准的是对面威廉·泽布卡扮演的强尼的脸部特写。摄影指导看着泽布卡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惊恐的表情。
“不留俘虏!”克里斯教练喊道。
“cut!”
“很好!”罗纳德大声夸奖。
他当然知道,这个表情绝非初出茅庐的威廉·泽布卡的能力,而是他被对手马丁·科夫的表演带动了起来。
简单地说,马丁·科夫让他入戏了,他好像是真的被科夫冰冷的话语吓坏了,所以表情才那么逼真。
“你怎么做到的?”科夫的表演超出了罗纳德的期待。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而不是格斗家。”马丁·科夫笑眯眯地回答。
“哈哈哈”,罗纳德很赞赏他的专业性。其实这种进入高层次的表演技巧,并不是罗纳德的强项。
原来科夫在之前排练的时候,每次发出用扫堂腿指令的时候,都是随便说说。
而刚才实拍的时候,他第一次把这种非常冷酷无情,宁愿毁掉对手也要保证自己道场的荣誉的人性,表演出来。
威廉·泽布卡从没见过一个成年人冷酷无情地下达这种指令。他刚才对科夫表演的期待,只是一个排练时候的低强度。突如其来的强度提升,让他也把自己的反应情绪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当然这种技巧,只有在拍摄第一条的时候才有用,否则对方就会遇见到科夫的演法,从而失去反应的真实性。
好在这个镜头一次成功了。
强尼上场以后,对着丹尼尔就是一个扫堂腿,这个动作没有故意重击,所以不犯规,只是不能得分。但是他第二脚踢在了丹尼尔的腹部,得了一分。
观众大声斥责强尼耍赖,不讲武德,偷袭。
“丹尼尔,要坚强!”阿丽在下面给男友鼓劲,她是最希望丹尼尔能够打败前男友强尼的。
强尼在比赛恢复以后继续进攻,丹尼尔的腿部伤势加重,他明显已经移动困难,丢失了自己最擅长的平衡和躲闪。
强尼继续攻击丹尼尔的伤腿,一不做二不休。
他又踢到了丹尼尔的腿,丹尼尔竭力保持平衡之际,被强尼一拳打在胸部。
二比二平。
接下来就是一招制胜的时刻了,谁先得分,谁就赢得冠军。
强尼还是继续攻击丹尼尔的伤腿。观众已经全部站起来看比赛了,他们的呐喊声,几乎要把天花板上的照明灯吵得摇晃起来。
丹尼尔不甘心失败,主动进攻强尼。
强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阿丽再给这个瘸子助威,全场的观众都在骂自己无耻,而他最感到愤怒的,是自己。居然和这个瘦猴子打平,还必须没有公平竞赛风度地攻击对方受伤的腿,才堪堪扳平。
他嫉妒地脸都变形了,他是卫冕冠军,天之骄子,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为对方鼓掌。
丹尼尔一个上步,故技重施,绊倒了强尼,然后出拳,想一击得分。
强尼马上蹬腿化解,然后追着丹尼尔打。
丹尼尔见出拳不管用,强烈的取胜欲望,让他不顾伤痛,抬起受伤的左腿,一个侧踢想结束战斗。
强尼接住了伤腿,一个肘击,正好打在丹尼尔半决赛受伤的老地方。
“啊……”丹尼尔发出一声惨叫。
“把他装进裹尸袋”,这是眼镜蛇的学员之一,由罗伯·加里森扮演的汤米在那里起哄。
“你确定你ok吗?可以继续吗?”帕特·约翰逊扮演的裁判上来问丹尼尔。
丹尼尔点点头,他的左腿已经不能着地了,只能把重心放在了右腿上,左脚尖轻轻点地。
“cut!”
“谁教你说的?”罗纳德问同属星二代的加里森。
“导演,克里斯不是经常说要不留俘虏吗,我看越战电影里都有这句。”罗伯·加里森嬉皮笑脸地回答。
“说的不错,给你加一个特写。”罗纳德觉得这个时候,需要一个插科打诨的小丑,来冲淡一下决战的气氛。
“哦耶?我的即兴发挥很好吧?”加里森很开心。
“当然,这句台词可能会陪你一辈子的。”
拍摄继续。
丹尼尔把双手抬起,模仿宫城老师在海边练习的绝招,鹤踢。这下他的腿已经不能移动,只能出绝招了。
罗纳德安排一个贴着拉尔夫·马齐奥的特写,他对着镜头轻轻摇头,好像在征求宫城老师的意见。
“cut!”
然后镜头转向森田则之,也是一个大特写。
宫城对着镜头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意了丹尼尔的想法。
不能移动,那只能出其不意了。
“cut!”
然后摄影指导又给了丹尼尔一个全身近景。
这招鹤踢,双手高举在肩膀两边,对方的注意力一定会被这古怪的姿势吸引。
丹尼尔的眼睛,向下一瞄,他受伤的左腿微微一动。
“cut!”
摄影指导转向强尼的特写。
强尼·劳伦斯先是被这个双臂高举的动作侮辱了,中门大开的丹尼尔,是鄙视自己不会出拳吗?
他突然往前滑步,拉近了距离。
正好丹尼尔的眼光撇向了左脚。
“原来是骗招,就这点水平还想骗我?”
强尼压住怒意,双手做起了防守姿势,往下一挡。
毕竟腿总是比手长,强尼的拳头打到丹尼尔的胸口之前,他的腿就能踢到自己身上。虽然伤腿打不出什么力道,但是比赛是看计分的,对手踢到自己就是一分。
“cut!”
两人的反应镜头拍完,到了拍摄最后那一脚天外飞仙的鹤踢。
罗纳德和摄影指导商量后,把摄影机放在了低位。这是模仿东瀛传统电影的取景方法,镜头在人的腰部以下,就像跪坐在地板上的东瀛人的视线,会把两位参赛者拍的非常高大。
镜头用了一个全景镜头,离开两人一段距离,这样就能把强尼的进攻,和丹尼尔的反击,在一个镜头里交代完成。
大家再次恢复了原位,罗纳德对摄影指导点点头。
“a!”
强尼冲上去拳击对手,丹尼尔一个眼神,作势要起左腿反击。
强尼一个防守姿势,把双拳从眼前放下来,护住自己的腰部。
丹尼尔做了一半的假动作突然回收,
强尼楞了一下神。
电光火石之间,丹尼尔双手用力下摆,白色的空手道服振起,就像一只仙鹤在振翅。
丹尼尔支撑腿的右脚,突然违反常理的动了。
只见丹尼尔右脚起跳,然后用右脚高高踢出……
正中强尼的头部。
两位演员已经为这个决战排练了无数次。丹尼尔的脚轻轻的印在了强尼的脸上。强尼一个强力后摆头,好像被这记绝招正面击中,顺势躺倒在地。
丹尼尔还是用右脚落回地面,他踉踉跄跄地保持住平衡。
“丹尼尔,得分!”裁判用手重重地指向丹尼尔。
“啊啊……”阿丽从擂台下冲了上来,紧紧抱住了打败前男友的英雄,丹尼尔。
观众看到这一脚仙鹤展翅般的绝技,已经疯狂了。几个丹尼尔的邻居也从观众席上冲了下来,冲上擂台,把丹尼尔高高举起。
“宫城师傅,宫城师傅,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
那边的强尼·劳伦斯,输得心服口服,他没想到丹尼尔还有这记绝招。他不再听从克里斯教练的吩咐,而是过去主动拿起了奖杯,送到了丹尼尔手里。
“这是你应得的,小子。”
“啊啊……啊啊……”观众在拼命的呼喊,录音师对这个音效格外满意。
罗纳德看看四周,所有的镜头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实现了,所有人的情绪都到达了巅峰,连一向波澜不惊的宫城师傅,也满意地点头微笑。
另一部摄影机正在对着他拍摄。
“cut!”
“好像停车场的戏,我们不用拍了。”温特劳布走了上来,看到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肾上腺素爆发,自己也有一种想上去呼喊的冲动。
“是啊,不用拍了。”罗纳德点点头,这就是最后一个镜头了。
本来那个在停车场的哲学探讨,罗纳德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所有的情节都收束在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在这里达到了高潮,观众心满意足。
到了电影院里,观众应该站起来,喝光可乐,把最后一点爆米花塞进嘴里,然后开心的回去,和朋友们打电话今天看到了一部精彩万分的电影。
自己那个假结尾和真结尾的想法,在情绪上接不上了。这样的大高潮,那个探讨武术哲学的孱弱余韵是接不住的。看来比利·怀尔德能拍这种双重结尾,是故意留了一丝线索和情绪在最后的。罗纳德这次直接的模仿不怎么成功。
摄影指导打出了两个大拇指,所有六台摄影机,都拍摄到了想要的画面。
罗纳德收回思绪,点点头,举起喇叭,“我宣布,‘龙威小子’的拍摄,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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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章节二合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彗星之夜的分红次序
“龙威小子”里的空手道决赛在十二月十九号,拍摄的日期和剧本里故事的日期离得很近,拍摄完成所有的镜头,已经快接近一九八三年的圣诞节了。
在打包派对上露了个面,罗纳德押着胶片去了温特劳布的办公室。
“我需要休假两周,杰里”,罗纳德把自己的剪辑理论告诉了温特劳布。他需要两周的休假,来让自己的脑子彻底从“龙威小子”里移开,做点完全不一样的事情,这样才能以一个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编剧导演的胶片。
“你在这两周里,可以让剪辑师做好声画同步,然后把每个镜头都剪成单独的一卷,这样我新年休假回来以后,就能马上投入剪辑工作了。”
“别开玩笑了,马上就是圣诞和新年假期,我到哪里去找愿意在这时候加班的剪辑师。”温特劳布把双手放在罗纳德的肩膀上,你好好的去休息一个月,等一月底的时候再回来剪片子,我会准备好你所说的。”
罗纳德也想到了,在洛杉矶这个影视工会强大的地方,要在圣诞新年假期,找一個剪辑师来加班,这等于是公开邀请剪辑师工会来罚款。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没有人在洛杉矶拍电影了。”罗纳德摇摇头。
“你圣诞去哪?要不要来我家?苏珊会一起来,简同意她到家里一起过。”温特劳布现在是享受一妻一妾的生活,简·摩根意外地对苏珊·艾金斯不怎么敌视。两个女人可以在家和孩子们一起过圣诞节,一起下厨房。
“我得回纽约,我很久没有见我的姨妈了。”罗纳德对温特劳布把家庭矛盾化解的这么好很羡慕。不过他要回去享受家庭团聚了,而且戴安也在纽约拍戏。
“好吧,我给你准备了头等舱的机票,好好享受。”温特劳布拿过一张机票递给罗纳德。
“你准备找谁来给电影配乐?”温特劳布问道。
“我准备找迈克尔·戈尔”,罗纳德想起了老搭档,因为“名扬四海”和他一起获得过奥斯卡最佳插曲的戈尔。
“那我等你消息。”
第二天罗纳德就得到了坏消息。
迈克尔·戈尔给自己回电话,他在给派拉蒙的新片“母女情深(termsofendearment)”做完了配乐和主题曲以后,放了个长假,开始享受生活,并且试图进入流行音乐届。
这部德博拉·温格,和雪莉·麦克琳扮演的讲述母女感情的电影,刚刚在全美上映。迈克尔·戈尔弄的那首没有歌词的主题曲,居然在排行榜上冲进了前一百热门单曲,算是创下了电影配乐的一个记录。
业内都预计戈尔会第二次获得奥斯卡,以及格莱美新设的电影插曲奖。
没办法,只好继续找配乐人。温特劳布主动联系了一位配乐比尔·康蒂。他曾是“洛奇”的配乐。
“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选,反正丹尼尔·拉鲁索的故事和洛奇也差不多,都是不被看好的失败者逆袭的故事。”温特劳布对罗纳德说道。
“别这么说,洛奇是个混黑帮的流氓无赖,而丹尼尔是个没有父亲的上进青年,完全不一样吧。”罗纳德不喜欢史泰龙,不想听到有人把自己的电影和“洛奇”相提并论。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要是能获得洛奇那样的成功就好了。”
“希望如此”。
“洛奇”曾经在一九七六年,用不到一百万的预算,获得了一亿一千万的北美票房,温特劳布非常憧憬“龙威小子”也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在回纽约之前,罗纳德在洛杉矶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去大西洋公司,问问“彗星之夜”在国内下映以后,自己可以分到的利润分红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来到了大西洋公司的前台,罗纳德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里面大声喊叫,“我的钱在哪里?他妈的我的钱呢?每次你们都说马上可以付了,马上可以付了,每次都拖着不给。”
说话的是加农炮影业的二老板,米纳罕的弟弟约拉姆。他的身材也开始往堂哥的样子快速发展,逐渐变成一个球形。
“别这样,我也没有办法,电影院的老板都是掐着合同最后回款期限来付钱的。电影业的惯例,这个期限是电影下映之后的一年。而且他们往往要等到我们提起诉讼以后,才能付款。”
“你这样是不行的,汤姆。我们在欧洲卖电影拷贝,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你什么时候能付款?”
“马上,等我们拿到电影院的钱,马上就会付给你的。”
约拉姆气呼呼地打开办公室的们,“伱们这帮垃……额,罗纳德。”
“汤姆,约拉姆。”罗纳德正在外面探头探脑,就看到了约拉姆和大西洋的总裁汤姆·科尔曼。
“罗纳德,你来的正好。”汤姆·科尔曼见到他,挥手让罗纳德也进来,把电影的票房情况和罗纳德交流一下。
“彗星之夜”上映以来,一共在北美市场第一轮放映获得了两千七百万票房成绩。第一轮放映的时候,制片方一般和院线以五五分成。而已经开始的第二轮放映,我们拿到的分成就要少很多,只有百分之十不到。
这样大西洋公司一共取得约一千三百五十万的分成。其中还要减去大西洋公司的营销成本,五百五十万。
“所以我们是按照八百万的利润来分红吗?”罗纳德非常高兴,这样他就能分到两百万美元,这可是从业以来,收到的第一笔巨款呀。拖到明年也不是不行。
谷麃
“不是这样算的,罗纳德。除了营销成本,我们还要花发行成本,全国各大影院的发行费用也不低,全部的成本是一百万美元。再加上我们要制作的几百份拷贝,再把它们运到各地,这部份的成本也要两百万美元。”
“所以是五百万的百分之二十五?”罗纳德心想,一百多万分红也不错,加上自己的导演酬劳,就有一百四十五万的。这样交完税以后,一部电影就自己也能赚近百万美元了。
“不是这样的,罗纳德。电影票房的分成,是按利润来分的。”
“对啊,不是你算得吗?利润是五百万吗?”
“不不,这是总利润,首先我们大西洋公司作为制片人,会第一个提取利润两百万美元,剩下的三百万美元,才是你的分成的计算基础。”
“所以我能够分到三百万的百分之二十五?”
“是的,总共的分红是七十五万美元,减去我们先期支付的导演报酬,你的分红部分,最少可以拿到五十五万。”
罗纳德的心情有点不爽,刚才都是两百万,一百四十五万,怎么突然算着算着,就不到一百万了。”
“我得和我的律师和会计师商量一下账目,希望你们能够提供。”
“这是当然的”,汤姆·科尔曼递过一张文件清单,“我们会把所有的账目资料,寄送给你的会计师和律师。”
“我还有一个提议”,汤姆·科尔曼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投资人,总是很想早点拿到分成,但是电影业的账期又很长。所以我们可以提供提前结清的选项,我们在受到回款之前,先把你的分红给你。
当然我们要收取一点贴现的费用。这样你现在就可以拿到总共约五十万,至于第二轮放映的分成,和结算收款的时候我们和电影院的那些扯皮,都和你无关了。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因为这部电影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所以大西洋还决定给你追加十万美元的奖金,这样你就可以拿着六十万美元的现金支票走人,一劳永逸。”
“我得考虑一下。”罗纳德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总觉得好像有点吃亏似的。会纽约可得和律师小姐林赛·多尔,和会计师劳伦斯·王好好聊聊。
“当然”。
罗纳德走出办公室,发现约拉姆还在门口等他。
“走,我们一起去喝点,聊聊。”
罗纳德没有拒绝,加农炮影业的投资,也是一样有分成权力的。大家可以结成联盟。
“你在分红次序上排第几?”约拉姆找了间咖啡馆,坐下后迫不及待的问罗纳德。
罗纳德心中一跳,这个分红次序,好像在合同里还是保密的。
随即他反应了过来,先分红的人,分红计算时的利润基数就大。大西洋第一个分,是以五百万来计算的,轮到罗纳德就只剩三百万了。
那么,到了约拉姆和米纳罕的加农炮,最多就只有两百万出头了?不对,他们负责的是海外发行,罗杰·科尔曼,和自己的朋友小道格拉斯,似乎也排在他前面。
这样算下来,不是他们只能分到十几万?
“哎,你知道的,我只是个导演,分红资格里是有我的名字……”罗纳德开始装傻。
“哎,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很多艺术家,都被这些制片人剥削,最后轮到他们的时候,往往只剩下一个名义上的分红而已。”约拉姆也叹一口气,“我们只比你好一点点……”
“好像约拉姆很需要这笔钱似的”,罗纳德心中疑虑,加农炮不是在欧洲拿到了很大一笔贷款吗?
“米纳罕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去纽约了,‘撒哈拉’的发行遇到了一些问题,他去协调,顺便请波姬小丝出面宣传。哎……”
“那电影怎么了?你们不是和米高梅有长期发行协议的吗?”罗纳德想起还是自己把米高梅的发行部,介绍给米纳罕哥俩的。
“他们找到了一位新的总裁,和加农炮的发行协议……要面临重新……额继续审查。你知道的,罗纳德,你们阿美利加的高管,总是喜欢在上任后对前任的合作项目重新审视。你们太喜欢玩办公室政治了。”
“总之是不想继续和你们加农炮的发行协议了是吧?”罗纳德心中暗想,“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的电影太差,人家受不了了。”
回到家里,罗纳德又给罗杰·科尔曼挂了个电话,“罗杰,大西洋说要提前结清和我的分红,这样的做法对不对?”
“噢,他们也找我谈了,我建议你答应他们。发行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要和一个个的院线老板沟通,还要给他们打电话催账,如果有推脱的情况,还要请律师起诉。能早一点拿到钱总是好的。说的难听一点,一部电影的账期一般要一年多才能收回,到时候大西洋公司是不是还存在都是个问题。”
“我知道了……”罗纳德放下电话,看来还是早点落袋为安好一点,等去了纽约和律师会计师讨论过以后就拿钱。
第一百一十五章 空中偶遇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罗纳德这样,不喜欢参加打包派对。对于导演,打包派对只是一个暂时休息,他马上还要开始辛苦的剪辑和混音。
但是对于演员来说,打包派对是一个难得旳狂欢庆祝的场合。特别是像伊丽莎白·苏这样的演员,她还要继续会哈佛攻读课程。“龙威小子”就像一场奇妙的经历,她在派对上喝了不少香槟。
“伊丽莎白,你想不想继续在好莱坞闯荡,只要跟着我,包你有主角演。”查德·麦奎因这个星二代,在派对上又喝多了,开始骚扰伊丽莎白·苏。
这种哈佛的高材生,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挑战。不像那些在好莱坞渴望入行的漂亮女孩,这是个真正有脑子的。
“别动手动脚的,你离她远点。”帕特·约翰逊过来一下子隔开了他和苏。这是个有正义感的武术家,又不靠在影视圈赚钱。
“好吧,好吧……”查德·麦奎因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派对太逊了,我要去个更好地,史泰龙举办的,谁要去就跟我走。”
“耶,sly”几个星二代哥们叫起了史泰龙的外号,和他一起吵吵闹闹地去了史泰龙举办的派对。
“嗨,sly。我是查德,我爸是史蒂夫·麦奎因。”查德·麦奎因醉醺醺地到了新的派对地点,不过他还有点神智,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已故巨星的儿子,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那样捧儿子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先找到派对主人打招呼。
“嗨,你好,最近在忙什么?”史泰龙反过身来,对查德拥抱了一下。这个小子的老爹史蒂夫·麦奎因是动作巨星,可以说为自己这种动作为主的演员开辟了一条道路,让史泰龙还保有一点尊敬。
“我刚拍完一部电影‘龙威小子’,和你的‘洛奇’很像,都是励志逆袭的故事。”查德连忙攀谈,和史泰龙聊的经历可不多。
“是吗,呵呵。”史泰龙马上把查德晾在一边,去找其他人打招呼,“你好……”
“额……”自讨没趣的查德,于是把精力集中在派对上的形形色色的美女身上。
“去打听一下,那个小男孩罗纳德的新片。”史泰龙知道这是他很不喜欢的罗纳德·李的新片,对身边的经纪人耳语一二。
“刚拍完,是个外行唱片公司老板投资的,估计也是被导演骗了……”经纪人也是caa的,清楚罗纳德的项目,向史泰龙详细汇报了一番。
史泰龙脸上浮现了半边笑容(他的一半脸颊肌肉神经损坏,不能笑),作为好莱坞最近两年最炙手可热的动作明星,他越来越享受自己的权势。
听到那个让自己弟弟看上的女人跑了的小男孩,拍了新片,估计也不过又是一部烂剥削片。要抄自己的编剧成名作“洛奇”的故事?到时候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头部男明星,嘿嘿……
史泰龙发现了派对上来了一个气质绝佳的美女,“那是谁?”
正在汇报“龙威小子”情况的经纪人被这个突然的转折愣住了,“啊……撇,那个棕色短发的女人吗?是瑞切尔·沃德。澳大利亚人。旁边的是她的男友布莱恩·布朗,也是一位演员。”
经纪人的专业性让他回过神,报出了女星和她旁边男人的名字履历。
“嗨,瑞切尔,欢迎来到我的派对。”史泰龙得到了美女的名字,上前热烈的拥抱了沃德。
“你好,sly,这是我的男友,布莱恩。我们刚刚订婚。”
“订婚?”史泰龙的兴趣大减,在好莱坞订婚的含义有很多种,有些就是结婚的意思,只不过还没有举行正式婚礼。”
不过史泰龙又看了一眼瑞切尔·沃德,这个美女非常纤弱的外型,眉宇之间确有一股子英气,让史泰龙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你们分手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史泰龙递给瑞切尔·沃德一张自己经纪人的名片,然后潇洒离去。
“哈哈哈……”美女沃德被逗笑了,把名片放在随身的小包里。
“嗨”,沃德的订婚男友布莱恩是个非常强壮的男人,他抢过名片,三下两下撕碎,丢在地上。“你还想和他约会吗?”
“你?”瑞切尔·沃德看着男友的失态,一时也有点气恼,在好莱坞这种程度的骚扰算很寻常的了。“他是好莱坞的大明星,我只是拿个联系方式。”
“你想和他一起吗?”布莱恩喝多了,有点上头,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澳大利亚人脾气直爽,再加上血统中的爱尔兰人爱生气的部分起了作用,甩开瑞切尔·沃德走了。
气恼的瑞切尔双眼有点红了,她看了看地上的名片的碎片,和旁边看过来的目光,拿出自己的墨镜戴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自己走了。
……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带着行李到了机场。他身穿手工西服,脚上一双船鞋,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整齐的梳好,打扮得好像一个常青藤名校的高材生。
“先生,靠窗还是靠过道。”
“过道”
温特劳布送的是头等舱机票,罗纳德得以享受了更好的服务。他早早地进了飞机,坐下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抱歉,能让我进去吗?”瑞切尔·沃德出现在了同一班航班上,她带着大大的墨镜,遮住容颜,礼貌地对罗纳德问。
“啊,当然”,罗纳德站起身来,帮着沃德把行李放上去,然后让开身体,让瑞切尔·沃德进去坐靠窗的位子。
没看到大墨镜下面的容貌,罗纳德只觉得她的身姿好像有点熟悉,走路的气质很好。转头又看起了自己的书。
飞机飞上云霄,瑞切尔·沃德很少看到像罗纳德这样对自己的容貌无动于衷的男子,她偏过头去,想看看罗纳德看得什么书,比自己的魅力还大。
“日落大道之旅——比利-怀尔德的电影解析”
“你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吗?这是你的作业?”瑞切尔·沃德把墨镜摘下,问罗纳德。
“啊,不是。我已经退学了。不过这不妨碍我看电影的书籍,这本很有意思,把比利·怀尔德的电影都拿出来剖析他的调度。”罗纳德正看得起劲,被人问起也就向旁边看去。
“我从来没看过分析导演的书。”沃德看着罗纳德露出一副笑意,她笑起来很好看,两只眼睛好奇地探寻,很有纯真感。
“你不是那个……”罗纳德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张面孔,怪不得要戴墨镜呢。
“你是演‘荆棘鸟’里的玛姬的”罗纳德想起她,就是和芭芭拉·斯坦威克一起演那部迷你剧的美女,在“荆棘鸟”里还留着长发。
“瑞切尔·沃德”,沃德和罗纳德握握手。
“哦,我是罗纳德·李。是一个电影导演。”
“是啊,当然”,瑞切尔·沃德对这罗纳德突然没了兴趣,这么年轻就谎称是电影导演,还是认出自己是电影演员的情况下。
罗纳德自讨没趣,又开始看起了比利·怀尔德的书。
“罗尼!”到了纽约的肯尼迪机场,罗纳德看到是自己的高中发小,小道格拉斯·汉森三世来接自己。
“道格”,两位好友热情拥抱。
“咔嚓,咔嚓”好多记者在抢拍照片。
罗纳德朝他们拍照的方向一看,原来是邻座的瑞切尔·沃德,和一个金发男子一起离开。
“大卫!瑞切尔!你们是旧情复燃了吗?”
“你们是要合作电影吗?”
“不,我只是来接好朋友的。请你们留一些空间”,男子对八卦记者们打招呼。那些八卦记者,竟然也就收起了相机。
“他是谁?”罗纳德好奇起来,记者好像对他还很尊重,金发男子年轻的脸庞一脸的骄傲。
小道格拉斯一指出口处的标牌。
“肯尼迪?”罗纳德看到上面是肯尼迪国际机场的标志。
“对,就是前司法部长,参选大统领被刺杀的罗伯特·肯尼迪的儿子,大卫。和他堂兄小约翰一样,是曼哈顿迪斯科的常客。”
小道格拉斯开车送罗纳德回到了曼哈顿下城的公寓。
“唐娜,决定了哪所大学了吗?“小道格拉斯笑眯眯地看着唐娜,”不如到我的哥伦比亚来,不要学你哥去那个没有校园的纽约大学。”
“罗尼”,唐娜先上来拥抱了罗纳德,“我更钟意哈佛和麻省理工”
“麻省理工,哈佛,也好,也好。”小道格拉斯的家族,没有送他到新英格兰的名校,只让他在纽约市积累人脉。
罗纳德大乐,唐娜是个女学霸,一般人哪里比得过她。
“怎么样,你觉得我们接受这个条件好,还是找律师和会计师去和他们再谈判?”罗纳德把“彗星之夜”的情况和小道格一说,征求同为投资人的他的意见。
“莪不知道,如果让我来选的话,我就选拿钱走人。”
“为什么?”
“省事啊,反正我投资你的电影,又不是为了赚钱。能有盈利,我爷爷已经很高兴了,说我是家族第三代里最能在玩乐中找到商业机会的人。”
“额,这是说你的好话……吧?”罗纳德彻底无语。
“我是家族的一分子,对我们来说,没有必要每件事请都懂,只要有专业认识,和能人做朋友就行了。”小道格笑得很开心,“我爷爷说的。”
“其实我更高兴的是,你的电影让我有了名声,以后就可以见更多的女明星了。他们在派对上不会再对我视而不见,嘿嘿嘿。”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百万富翁
小道格拉斯提出的建议让罗纳德心有所感。他自己也是一个电影导演艺术家,有的时候不必要花太多的精力在经营上,听取自己信任的专业人士的意见,然后作出判断就行。
在自己的公寓里,罗纳德约见了自己的私人律师,和私人会计师。
林赛·多尔律师已经很久没有见了,她还是一副大学女生的样子,比过去略略圆润了一些。
“你已经是合伙人了?”罗纳德看着林赛给自己的新名片问。
“是的,我给律所带来了一年里大约一半的付费业务。”林赛骄傲地说。
“恭喜”,私人华裔会计师劳伦斯·王也在旁边恭喜这位年轻的女律师。
“言归正传,我认为你应该接受大西洋公司的出价,拿钱买断收益后走人。”林赛律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有不同意见,他们给出的营销花费太过虚假,这都已经不是一个专业的会计师能够看出的账单,连刚刚学过资产平衡表的学生都知道里面有大问题。”劳伦斯大为不满,这种造假手法简直是对自己专业能力的侮辱。
“你看,这里的五百五十万营销费用,简直太过离奇。就算他们在每家影院都做了大量的海报,立绘的宣传,也不可能一家影院花出去接近一万美元。
而且发行方没有在电视媒体,和大众纸媒上做很多广告投放,也没有在其他电影放映前做贴片预告片广告,我觉得这里至少他们虚报了一百万美元以上。
还有发行费用,大规模制作的拷贝,单价不可能这么昂贵。发行人员就算是一家家去谈,也花不了这么多。
他们总共大约虚报了接近一百四十万的成本,从中我们可以多分得,三十万左右的分成。”
罗纳德看向林赛律师。
“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如果要打官司的话,有几大困难。第一,电影业的取证,向来是最困难的,营销物料在使用后就会被丢弃,如果电影院的账上有这比花销,我们很难在法官面前用合理性说服他或者陪审团,大西洋公司做了假账。
第二,大西洋公司为了拍摄和发行这部电影,实际上成立了一家单独的项目公司来操作所有的事宜。所以即使我们打赢了案子,也会面临这家项目公司破产,或者注销的情况。再去向他的股东追索,会面临一系列的法律麻烦。
第三,这笔钱不算太多,要赢下官司,你要传召多位影院老板做证人放,还要花钱请电影业的专家证人,这些花销都需要你事先垫付。所以,可能伱打赢关系的花费,要比得到的赔偿要多。
当然,如果我们赢了,也可以追求惩罚性赔偿,这样的罚金会远远高出你的成本。但这都是假定你能赢下官司的前提下。而且这样的话,你在电影界……”
“就会没朋友?”罗纳德接茬苦笑道。
“事实上,本来你很难拿到这部份分红的。电影公司可以很容易的用各种虚增的成本,来让整部电影的盈利消失。之所以大西洋没这么做,是因为你的电影票房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以至于没办法做假账抹平全部的利润。
另外他们可能还想和你合作,所以主动提出了十万每月的奖金,和提前结算的选项。”
林赛·多尔律师在合同的数字下面,用铅笔划了一道,“所以我的建议是,接受他。”
罗纳德又看向劳伦斯·王。
“多尔律师说的对,我没有意见。”
“好,那就这样,让他们开支票。”罗纳德对劳伦斯点点头。
林赛·多尔律师见没有事情了,起身要走,“海伦最近还问起你,你要和她见见吗?”
“额……我这次来纽约很忙,不一定有空。”罗纳德想起了林赛的室友,海伦·盖博检察官穿着黑色制服的诱惑,和腿上丝袜的触感,咽了一口口水。
“好吧,波姬小丝,哎?”林赛也听到了那个绯闻,对他挤挤眼睛,然后会事务所忙其他案子了。
罗纳德接着和劳伦斯·王核对自己的财政状况。
“这次六十万美元入账,再加上我的股票账户,我是不是已经是百万富翁了?”罗纳德心中挺高兴的,自己奋斗几年,也算小有成就,今后当個普通人算是吃喝不愁了。不过要养一个戴安或者波姬那样的电影明星的话,还得继续赚钱。
“不,你不算这比收入,已经是百万富翁了”劳伦斯打开报表,给罗纳德看他的股票价格。
“大统领这几年经济政策宽松,去年的通胀已经大幅度降低,只有百分之三点二。经济开始复苏,今年的全年gdp有望增长百分之四以上。
再加上减税法案的实施,和各种对金融业的去管制,更多的资金进入了股市。总之你的股票在今年的表现很好。因为你买股票是想吃每季度的分红,所以我也没有劝你在高点出售。
ibm的表现最好,上涨了接近一倍,麦当劳,和可口可乐,都在今年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价上涨。只有柯达的股价表现不如人意,跌了百分之十。
所以你的股票资产,总共已经有了八十五多万美元了。”谷款
“哦,是吗?”罗纳德没想到当初只是想赚点分红,跑赢通胀的投资,居然股价有了这么好的增长。不过这还没到一百万啊?”
“你忘了你的畅销书的版税了吗?”劳伦斯又拿出一份记录,“你的‘文字之星傻瓜书’销量非常好,出版社已经多次重印,版税已经超过了十五万美元。”
“啊?这么多啊?”罗纳德顿时觉得自己写书卖都很有前途。
“是的,很有意思,你卖出的这本书的数量,已经超过了文字之星公司的软件销量了。”
“哦?”,罗纳德想了想,“是因为盗版?”
“对,很多用盗版文字之星软件写作的人,都要买你的书,因为他们没有正版软件的说明书。”
“所以你的这两笔收入,还想投入什么股票吗?”劳伦斯·王看到罗纳德买的股票价格不断上涨,已经对他的眼光颇为佩服。
“帮我买可口可乐吧”,罗纳德想了想,“他们的竞争对手百事可乐,老是和一些失败者,比如汉堡王一起合作。而且他们很有钱,把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买下了,我想他们肯定赚很多钱。”
“你说的对”,劳伦斯看了看可口可乐的年报,收入和盈利都不错,“这样除了留下你明年税款,其余的我都给你买上可口可乐的股票。”
罗纳德点点头,在需要的文件上签字确认。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劳伦斯·王起身离开之前,犹豫了一下,对罗纳德开口。
“你还记得那个陈果仁的案子吗?”
“记得”,罗纳德记得那个在底特律,被当成东瀛人,在街头被两个失业的白人汽车工人打死的华裔,自己还先后给他捐过两千块钱呢。
“伊利诺伊州法院判决下来了,两名凶手的罪名被从二级谋杀,被那个白人法官降到了过失杀人。
检察官和两名凶手在法官的安排下,达成了控辩交易,因为罪名轻微,他们被判不需服刑,只缴纳三千美元的罚款,就可以无罪释放。
那个法官还说,两个凶手是好人,不应该被关进监狱。”
“这……”,罗纳德看着劳伦斯黄色的皮肤,心中猜到了原因,“这不公平。”
“是啊,这不公平。死者的母亲陈女士,也说,如果是一个华裔,打死了一个白人的话,这绝不会是最终的判决。我们华裔因为这件事情都非常愤怒,两个华裔律师也站出来,代表死者发起联邦诉讼,以种族歧视的民权理由,在联邦层面重新起诉凶手。”
“这样,我再写一张两千美元的支票,你帮我捐给死者,用来处理法律诉讼之用。”
“我会办妥的,谢谢你,罗纳德。”劳伦斯好像还有话。
“你还有事?”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是不情之请,但是我们华埠的商会,计划在圣诞之前为这件事情上街,让媒体为我们主持公道。你是好莱坞的著名导演,能不能也参加,这样我们可以吸引到华语电视台之外的电视台来采访。”
“看来你对我在好莱坞的地位有点误解,我就是站到纽约街头,或者三大电视台的门口,也不会有记者认识我的。”
“不,你不是在和波姬小丝……”劳伦斯试探的问。
“我理解你对你同胞的同情心,但是我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去给波姬带来麻烦。”罗纳德心里对陈果仁案件的瞎判也很不忿,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可以拖波姬下水。
更何况自己还有戴安呢。
“抱歉,我不应该提这样的要求。只是我们华埠的力量很微弱,无法吸引到主流媒体的注意。我的几位叔公,已经同意准备联合曼哈顿东村下城小东京里的东瀛人,一起上街抗议。”
“你们不是……我记得中日在二战里是世仇,你们怎么肯和他们一起?”罗纳德问道。
“哎,这也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叔公们都是当年和回华国和东瀛人厮杀,或者把省下来的口粮钱捐款的。
但是阿美利加的多数统治者是白人,在他们眼里,无论是华国人,还是东瀛人,又或者最近多起来的高丽人,都是一个样子。都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族裔。
东瀛人现在把阿美利加的制造业都打败了,现在他们也受到了大统领和国会的压力。这次的事件,又是两个汽车工业里被东瀛人挤得失业的工人,把我们华裔当成了日裔,所以他们主动找到我们,要联合起来。”
“为什么他们不自己抗议呢?”罗纳德有点不理解,日裔在阿美利加也不少,而且现在经济实力很强。
“哼,他们只是战败国,我们是战胜国,联合国里华国人和阿美利加人都是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权力很大的。而且在街头和阿美利加的政坛,我们也远远比那些东瀛人有影响力的多。他们以前还不是跟在我们华裔后面捡便宜。”
第一百一十七章 姨妈的让步
“你的新电影是讲什么的?”凯伦姨妈在和罗纳德吃完她做的晚餐以后,问起了新片。
“是讲一个单亲男孩,怎么找到一个导师,突破了自己的障碍,最后打败了曾经欺负他的强敌,获得了女孩的心的故事……”罗纳德把“龙威小子的大概情节说了一边。
“又是打斗吗?”凯伦姨妈有点不满地问道。
“不是那种暴力打斗,是一种突破自我的畏惧情绪,全片都没什么未成年人不宜的情节,我们准备申请pg分级。”罗纳德解释了一下。
这次他没有再用裸露镜头,和暴力场面来吸引青少年,而是转向了传统的叙事,和一点神奇的武术。毕竟pg分级的电影,可以吸引更多的观众。
“所以还有越战老兵的情节?”凯伦姨妈听到了眼镜蛇道场的克里斯是越战老兵,多问了几句。她想知道罗纳德会把越战老兵塑造成什么样。
“是的,不过我把他的哲学做了批判。不应该为了暴力而暴力,我们阿美利加这么强,为什么要去欺负那些农民?所以我让那些学员,在最后都不认同暗中暴力的哲学,学武术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
凯伦姨妈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她端来了咖啡,给罗纳德加上方糖和牛奶,“罗尼,我很高兴,你终于拍了一部我也会喜欢看的电影了。要是当时的大统领也有你这样的思想,也去他就不会把史蒂夫派上战场去。”
史蒂夫是姨妈的丈夫,和罗纳德的父亲一样,曾经在陆战队效力。
“谢谢。”罗纳德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借口,来回答姨妈让他回去大学拿文凭的老想法,没想到落了空。
“嘻嘻”,唐娜在旁边一笑,她已经给凯伦姨妈说了不少罗纳德的好话,这次就不为难他了。
“我真的很高兴,罗尼。你说的这个故事,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看得那些电影,那可真好看。除了挣钱,电影还要有点让人触动的地方。我以前一直劝你回去上大学,现在看到你真的在这行能出人头地,我就放心了。”
“这电影上映的时候,我会和唐娜一起去看的。如果这部电影能让我满意,那么我以后就不催你回大学完成学业了。哎,我当时很困难,也没注意你有这么好的艺术天赋,差点耽误了你。”
说起过去的事情,姨妈又有点激动。罗纳德连忙拥抱了凯伦姨妈,两人坐下来边喝咖啡边聊。
“你的母亲当时给我留了话,一定要让你大学毕业,现在虽然你没有完成学业,但是如果伱的电影能够给人以感动和教益的话,我觉得也算满足了你母亲的要求,可以放心了……”
凯伦姨妈想起姐姐姐夫遭遇车祸,姐姐见到她以后托付儿子的场面,等电影上映如果真的像罗纳德说的这么好的话,也该把姐姐留下的那些遗物交给罗尼了。
想到这里,凯伦姨妈看了看罗纳德的手腕,“哎,你的手表呢?”
“我送去保养了,海伦……海伦说这是很久之前的飞行员手表,我送去表行做点保养。以后拍电影的时候,我戴这块卡西欧电子表就行了。”
凯伦姨妈点点头,“这是你父亲的遗物,你好好保存。”
唐娜回去房间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凯伦姨妈拿出了一大坨文件,翻给罗纳德看。
“这是暖腿套工厂的经营情况。你参与的电影‘闪电舞’很流行,连带着暖腿套也开始在青少年流行起来。不光是舞蹈学员,现在一般的女孩也有穿的,还有很多人跳健身操的时候也穿。”
怪不得凯伦姨妈有了底气,罗纳德不上大学也没关系,就算以后当导演不赚钱了,他的暖腿套工厂,今年的销量大增。已经卖了几十万套。
“工厂的纯利有十多万美元以上,我没有擅自扩大生产能力,还是继续按照当时罗尼你说的原则,保持高利润。快年底了,我打算准备拿来分红给大家。”
“这很好啊。”罗纳德想起了暖腿套生意的那些小股东们,这些钱现在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作为分成分掉,也让周围的这些人,分润一些自己的成功。
倒是电影带货的能力出乎他的意料,一部卖座电影,居然让暖腿套卖出了这么多。
“这是你应该拿得,总共四万美元。”凯伦姨妈在分红的数字栏上,指给罗纳德看。
罗纳德并不缺这些钱,想让凯伦姨妈收下。
姨妈执意要给,“生意就是生意,帕克家的人不会不信守承诺的。”
罗纳德见姨妈这么说,也就收下。他准备用这笔钱给唐娜做大学的生活费。伊丽莎白·苏告诉过他,在常春藤大学里,就算唐娜拿到奖学金,但是还是需要很多社交费用维持同学友情的。
度假要去佛蒙特的滑雪圣地,人家都去,你不去就不合群。夏天还要去欧洲游玩,你买不起机票和酒店就不在圈子里。女孩的置装费也很费钱,自己肯定不能让唐娜被人看轻。
姨妈收拾餐具去了,唐娜偷偷地跑出来问罗纳德。
“罗尼,你怎么还不去探班戴安?她要被男主角拐跑了。”
“你说什么?”罗纳德吃了一惊。
“我当然要去看她,你说的男主角是怎么回事?”
“就是‘棉花俱乐部’的男主角李察·基尔嘛,他们在电影里扮演一堆情侣,还有你的好朋友尼克·凯奇也在。我去探班的时候,他还问起你呢。”
“我是问拐跑了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吓住你了,看来你还是很在乎戴安的。她知道你回来了,你不去看她?”
谷惐
罗纳德看了看唐娜,确认她是在开玩笑,“我明天就去,等会给科波拉导演打电话。”
第二天,罗纳德来到了位于皇后区的考夫曼·阿斯托利亚制片厂。“棉花俱乐部”全程都在纽约拍摄,摄影棚里把二十年代黑帮盛行的哈林区还原的很好。
棉花俱乐部其实就是在哈林区黑人聚居地的一家夜总会。这里有禁酒时期的私酿酒出售,也有很多黑人音乐家,舞蹈家,在演奏着绵软幽静的爵士乐。
戴安在这部电影里扮演棉花俱乐部的一个舞女,她是黑帮老大的玩物,最后和心爱的小号手一起远走高飞了。
戴着访客的牌子,罗纳德静悄悄地躲在后面看拍摄。
李察·基尔扮演的小号手,他好像真的有吹奏小号的能力,在片场热身的时候一直吹着爵士乐。
“嘟嘟,滴滴……”他演奏的很投入,也很陶醉。不过罗纳德听起来,水平也就一般般。
“嗨,你觉得我吹得怎么样?是不是能进伍迪·艾伦那个乐队?”李察·基尔在和经理人聊天。
“戴安呢?”罗纳德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她。
“嗨,罗尼,你怎么来了。”说话闷声闷气好像鼻炎发作的,是尼古拉斯·凯奇。
“你鼻子怎么了?”罗纳德听到他这种发音还以为他鼻子过敏了。
“你不觉得这很酷吗?我是模仿德国表现主义电影的表演技巧,这种发声,是不是很有韵味。”
罗纳德觉得这個剧组不太对劲,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表现自己,而没有人统筹全局。科波拉在那里干嘛?
“你是来见我叔叔的吗?”凯奇很热情地想叔父弗朗西斯·科波拉叫道。
“罗纳德,很好,你来了很好。”科波拉在一旁咬着手指甲,目光有点呆滞。他的头发散落地很乱,好像很无神地看着片场,也不发布命令。
“怎么了?你们今天不拍摄吗?”
“我们还在等乐队,他们的协和飞机就快到了。”凯奇在旁边搭腔。
“协和飞机?”罗纳德摸不着头脑。
“就是扮演棉花俱乐部里的爵士乐队成员,他们是纽约最好的爵士乐队之一,现在瑞士有演出,每次都乘坐协和号往返大西洋两岸,很快的,只要两小时。”
罗纳德被这种剧组的巨大浪费惊呆了,不过是科波拉当导演,他皱皱眉没说什么,只是问道,“戴安呢?怎么没看到她?”
“那不是嘛?”凯奇指向更衣室那边走过来的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
“嚯……”罗纳德倒吸一口冷气,才一个多月不见,戴安怎么变成这样了。
戴安穿着v字领的夜礼服,拿着一个镶满钻石和珍珠的小包,化着不知所谓的二十年代浓妆,口红红的吓死人。
眼影非常深,好像两只熊猫眼,一对本来非常有个性的眉毛,被修成老好莱坞那种弯弯的细眉。
最雷人的,是戴安戴的帽子,把头发紧紧裹住,下面一圈圈的头发,固定在帽子下方,好像东方来的佛像的发髻。
“罗尼!”戴安很高兴的跑来,拉着罗纳德的手臂摇了起来,“你来啦。”
罗纳德被戴安一拉,心中对这种怪异化妆的奇怪感觉稍稍淡了下去,戴安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妹妹。
“唐娜说你还在拍摄,我来探班。”
戴安上来和罗纳德紧紧拥抱了一下,她也有点想罗尼了,昨天唐娜就给她电话通报了罗纳德的行程,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在片场,给自己一个惊喜。
罗纳德被她抱的紧紧的,感受到了戴安难看的老式礼服下,依然火热的身材。他用手环抱戴安,把她抱起来转了半圈。
“怎么重了这么多?”罗纳德心中暗道,戴安比拍摄“怒火街头”的时候,胖了好多,而且……这个老式礼服的腹部,好像有一块大的装饰物,隔着自己和戴安的肚子,很难受。
罗纳德把她缓缓放下,用手摸了摸她礼服腹部位置,心想“这是什么装饰啊,还软软的。”
“啊?”罗纳德的手里传过来一丝温暖,居然是戴安的肚皮。他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心中大震。
“你……你怀孕了?”
“什么怀孕了?我没怀孕啊?”戴安顺着罗纳德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因为科波拉的要求,自己主动增肥了好多。为了还原二十年代当时的审美,自己不仅吃胖了二十磅,还把眉毛拔了不少,做了很大牺牲。
“你……我……”戴安一口气没上来,“你是不是嫌弃我胖了,我气死了,我气死了……”她对着罗纳德拳打脚踢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八十年代长相
罗纳德自知理亏,不敢躲避,被戴安在身上打了好几十下出气。
然后戴安不理罗纳德,往旁边写着自己名字的靠背折叠椅子上一坐,开始生闷气。
罗纳德陪着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戴安,你已经在剧组有专属椅子啦。”
“哼!”戴安把黑裙子一扯,翘起二郎腿,撇过头去不理他。
“戴安,你看那些黑人舞手”,罗纳德指着一个演棉花俱乐部里面跳踢踏舞的黑人,“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跳舞这么好吗?”
“为什么?”戴安有点好奇,转过头来问他。
“因为上帝把他们的头发搞砸了,所以给了他们节奏感做补偿。”
“噗哧……”戴安忍不住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别这样。那是格雷戈里·海因斯,剧组的男二号。”
罗纳德哦了一身,顺势把戴安搂进怀里。
黑人的头发总是会不自主的蓬松,要是不加打理的话,他们的头发会变成爆炸式。格雷戈里·海因斯的发型师,正在给他上很多头油,梳成服贴的发型。
“他演的角色在电影里还和女二号莉拉恋爱呢。”戴安偷偷在罗纳德耳边说道。
这就很奇怪,在二十年代的美国,一个黑人舞男,怎么可能公然和另一个白人舞女同居?
那时候还是有不同种族禁止通婚的法律的。
罗纳德摸不准科波拉的思路,要说这电影是“戏说”的话,这些服装和身材,他又要求还原的很好。
“你为什么打扮的那么难……不是,复古?我是说你的口红,还有发型和裙子……”罗纳德一只手搂着戴安的肩膀,一边在她耳边问。
戴安·莲恩很奇怪,“二十年代就是这样的啊,那时候防水的化妆品没有出现,口红就很鲜艳。这种帽子,和略带丰满的身材,夸张的服装造型,也是那时候的风尚。”
“但是现在不流行这样了,就算确实还原了当时的风貌,但你的观众未必能欣赏吧?他们还是喜欢八十年代的长相和打扮……”
“唉,唉……又怎么了?”
说道一半,戴安又开始打罗纳德的胳膊,“八十年代这长相……八十年代的长相……”
罗纳德看到戴安愤怒的眼神,“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八十年代的长相,哼哼。别以为我没看‘时尚’杂志”戴安用力在罗纳德的腰间扭了一把。
“嗷……”
罗纳德反应过来,波姬小丝上了“时尚”的封面,标题就是“八十年代的长相”。
“那张照片,是在和你……之前,况且她都说了是误会,我正好在那里取景。”罗纳德用手捏着戴安肩膀上的肉安抚她道。
“嚯,还真是胖了不少。”罗纳德暗自吐槽,回馈的手感让感受到了真相。
“哼!”戴安不再计较,她把一条腿挂在了罗纳德的大腿上,开始前后摩挲。
“我想这是我的位子。”
一声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罗纳德回头一看,是主演李察·基尔。
“抱歉”,罗纳德站起来,片场里椅背上写着名字的交椅,是一种权力的排序。罗纳德在名义上,确实侵犯了李察·基尔的“主权”。
戴安也站起来,横了李察·基尔一眼。搂着罗纳德的手臂,两人一起走去旁边。
“别理他,剧组上下就他最难搞。”戴安悄悄地向罗纳德告状。
“嗨,罗尼。”弗朗西斯·科波拉看到了他,主动向他打招呼。
“弗朗西斯”,两人热情拥抱,“你上次教我的绝招很管用,那个选角制片人果然按照我的意思选上了。”
“哈哈哈……”科波拉大笑。
“你们什么时候拍完整部电影?我看所有的服装,布景,都是精雕细琢?”罗纳德指指周围的布景,很多看上去都像真的二十年代家具。
“当然,这里好多,都是我从联艺的仓库借出来的。”科波拉带着他参观了整个场景。
“我们还在等待,钱快不够了,只能支撑到圣诞节。圣诞和新年假期之后,我还要猎户座影业追加一千六百万的投资。大约还有三分之一的内容没有拍完。”
“哦”,罗纳德发出表示赞叹的声音,这电影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有三千万了,还要追加?
“戴安今天还有什么戏份吗?”罗纳德见瑞士的乐队还没来,于是想和戴安请假出去玩玩。
“那可不行,她还要和李察一起,拍摄重要的对手戏。戴安演的维拉·西塞罗,要和李察演的狄克西分别,她们准备好离开对方,以防维拉的男友黑帮老大发现他俩的恋情。”
罗纳德很想把那几页剧本撕掉,这样戴安就能和自己走了。再说罗杰·科尔曼也一直说,如果预算拍不完戏份,那就把不重要的戏撕掉。
“等这几天拍摄完了,休假的时候你们再去逍遥不迟。”科波拉的执导风格,向来不喜欢演员中途请假。
罗纳德没法,只好和戴安告别。
“等我拍完,就去陪你嘛。”戴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哎呀,口红。”
她忘了老式的口红会掉色,连忙用手在罗纳德脸颊上擦了擦。
谷龟
“好吧,不妨碍你和李察演对手戏了。”
“唔,他好难搞的,每次都要即兴发挥,我烦死了。”戴安对着罗纳德一通抱怨。
李察·基尔和戴安·莲恩根本没有按照剧本演,他们就这样一遍遍地开始现场即兴发挥。科波拉倒也不阻止李察·基尔这样浪费胶片和时间,
反正拍摄持续下去,这里面有很多钱都可以分包给自己的关系户,他的银行账户还在告警状态。
罗纳德心中有了明悟。这些昂贵的服装,家具,乐器,力求完美的还原二十年代风貌,其实是为了以艺术为借口,提高整体的预算。
他环顾四周,毕竟科波拉还有很多债务要还啊。
“乐队来了”,剧组的一個助理打开门,终于一对爵士乐手鱼贯而入,罗纳德看他们进了化妆室,料想马上就要开始拍摄。
戴安也要过去补妆走位了。
“拜!”罗纳德给戴安送了个吻。
“拜!”戴安也嫣然一笑,回了一个吻。
回到家中的罗纳德,看到了电话录音上的红灯在闪烁,他按下播放键。
“罗纳德,我是米纳罕,伱能不能出来聊聊,我听约拉姆说你也在纽约,我住在曼哈顿中城的希尔顿酒店……”
是米纳罕沙哑的嗓子,听上去很疲惫。
罗纳德找到了米纳罕,他在房间里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罗纳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以色列狂人如此颓废。
“我走投无路了,你得帮帮我,罗纳德。”
“哎?”
罗纳德一了解,原来米纳罕的旷世巨作,用来参加奥斯卡奖的大作“撒哈拉”,被发行商米高梅拒绝发行。
这样不光不能完成今年在阿美利加上映,参选明年奥斯卡的目标,而且波姬小丝以此为理由,拒绝参与“撒哈拉”的营销活动。
“这是为什么?你们不是和哥伦比亚有签订发行协议吗?”罗纳德心想米高梅的新任总裁,也不至于这样排外吧。
“他们,他们说影片的质量过于糟糕,拒绝了加农炮连‘撒哈拉’在内的三部影片发行。”
“不至于吧?”罗纳德觉得米纳罕虽然当导演的才能有限,也不至于拍的如此之差……额……
罗纳德想起了在加拿大蒙特利尔电影节上,他被观众用垃圾砸的往事,也说不定。
“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不,你可以帮我的”,米纳罕迅速恢复了活力,“你和波姬小丝有旧,能不能劝她来出席电影的营销活动,这样米高梅就一定会恢复发行的。她的魅力无人能当,八十年代的长相!”
“那可不行,我怎么劝得动她?”罗纳德断然拒绝。
“不用,不用,你不用劝,只要和她说两句,剩下的我来讲。她的母亲说波姬要上普林斯顿,所以不能参与一部没有发行商的电影营销,但是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米纳罕怕罗纳德走人,马上跳起来打给波姬小丝在新泽西家中的电话,“喂,特瑞?我是米纳罕。你别挂电话,罗纳德在我这里,能让他和你女儿说两句吗?”
无奈接过了耍赖皮的米纳罕递来的电话,“喂,特瑞吗?我是罗纳德。不,我对这部电影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倾向,我只是来找米纳罕聊天,正好在他这里。”
“你觉得他的电影,真的能够上映吗?波姬去参加营销,会不会……”特瑞听罗纳德这么说,心中松了口气,反过来她又觉得罗纳德又专业,又中立,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毫无立场,你愿意怎样都行。票房,对不起特瑞,我没有看过全片,没法给出任何判断。”
“是谁?罗纳德吗?”波姬刚洗完澡,把头上的毛巾一裹,就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罗尼,你拍完电影了吗?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接到你电话,你回纽约了?”
罗纳德心想这口气不对呀,你不是喜欢给你浪漫感觉的男人?“我刚忙完,是米纳罕想找你给新片做营销,你把电话给特瑞。”
“喔……”波姬把电话交还给母亲,她觉得不太对,为什么罗纳德在电话里这么冷淡,难道是公开否认绯闻的事情让他不高兴了?
可是自己是天主教徒,又是玉女偶像,母亲特瑞已经在采访中公开表示让自己把童真留到婚礼当晚的,难道罗纳德对结婚有恐惧吗?那其实她俩可以悄悄提前……嗯嗯。
波姬抱着膝盖,在沙发上想事情,想到当时也是这样刚刚洗完澡,一阵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好的,罗纳德,我会等等看的,米纳罕对波姬很不错,我也不想看着他的电影没能在阿美利加上映。嗯,你能不能帮忙看看这部电影,然后告诉我你的想法?”
接过电话的特瑞在电话里求罗纳德给一个意见,波姬是不是需要参加电影的营销宣传。
“求你了……我知道你对电影……”
啪的一声,波姬抢过电话,“罗纳德,你帮我一个忙,我现在在普林斯顿学业很紧,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意见。我过完圣诞以后,去纽约找你面谈,那就这样,嗯拜,谢谢你。”
“还是你懂得怎么让罗纳德帮忙”,特瑞喜滋滋地挂上电话,“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罗纳德也挂上了电话,波姬毕竟帮过自己不少忙,就算做不成恋人,也没有不要做不成朋友。
他看到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米纳罕,“好吧,你找个地方,把‘撒哈拉’给我放一遍。”
米纳罕嘎嘎地笑出了声,“谢谢,罗纳德,我不会忘记这一切的。”
“对了,你另一部被米高梅拒绝的电影,也一起放给我看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奇葩的理解能力
米纳罕是犹太人,不过圣诞节,马上就要拉他去看。不过罗纳德可要和凯伦姨妈和唐娜过节,摆架子说过完圣诞节再说。
圣诞夜的白天,暖腿套公司的几位股东,邻居特丽莎和大卫夫妇,还有姨妈老兵俱乐部的好友,小巴德的母亲戴维森夫人都来家里祝贺。
特丽莎的孩子是个男孩,已经两岁了。戴维森夫人的儿子小巴德,马上明年也要结束在海外的服役,退伍回家了。罗纳德答应给他找个工作,戴维森夫人感激涕零的。
凯伦姨妈作为暖腿套工厂的实际负责人,给各位股东发了分红的支票。大家高高兴兴地过个圣诞。
瞬间,罗纳德觉得,做生意发钱给股东的成就感,好像不亚于自己拍电影成功上映,受到观众欢迎。
第二天一早,米纳罕就开着车子,等在罗纳德的门口。等罗纳德出门拿报纸散步的时候,他一下子跳出来,要拉罗纳德上车。
“等我和家人说一句”,罗纳德见他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哈哈一乐。回家和凯伦姨妈说了下,拿了两包姨妈烤的饼干出门递给在车里抽烟的米纳罕。
“尝尝,是我姨妈烤的,另一包带给你的孩子。”
米纳罕发动汽车,打开一包吃了一块饼干,“哦,这是我来阿美利加以后吃得最好的饼干。”
“耶,我姨妈祖传的秘方。”罗纳德听到米纳罕称赞很高兴。当然所谓秘方,大概就是多加黄油和蜂蜜罢了。
两人到了一间小的二轮电影院,米纳罕花钱把这里包了下来,给了放映员几张钞票做小费,放起了他实际上导演,波姬小丝主演的“撒哈拉”。
“啊,哈哈哈……”波姬明媚的脸庞在银幕上出现,她开着车做一个赛车手,在试车场上飞奔。
“真美啊……八十年代的长相。”罗纳德在大银幕上看到了波姬的脸部特写,她的脸长得有男性的英气,有残留了小孩时候的纯真。
“嗯?”罗纳德突然看到剪辑一变,画面切到了豪宅的二层。波姬的脸倒了过来,从旋转楼梯上看下来,她的脸色一变。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报告了波姬扮演的戴尔·戈登的父亲,赛车厂的老板突然离世了。
罗纳德不住捂脸,这個米纳罕是经典电影场景小偷吗?
他这里偷一点希区柯克经典电影的构图,那边又偷一点印第安那·琼斯的赛车画面,不同类型,年代,风格的经典片段,被他拿来随意致敬(抄袭),然后无视这些整体上的区别,剪辑在一起。
拉力赛开始之后,波姬扮演的戴尔又和阿拉伯部落的王子在一起,反击邪恶的,收德国人军援的部落兵。两者部落的兵,在沙漠里用机枪大战,旁边就是骆驼和马匹。
“阿拉伯的劳伦斯”罗纳德在心里又加了一部经典。
然后波姬穿着连体的白色泳衣,在瀑布下面洗澡。正义的部落王子穿着阿拉伯长袍绅士一样的站在旁边被过身去。
“这不是抄蓝色珊瑚礁吧?”罗纳德回过头去看看米纳罕,正在嘎嘎傻笑的他可能觉得自己拍的很好。
“至少要把这个瀑布弄得大一点吧,这么细的水流,和下水道似的。”罗纳德又在吐槽。
德国人开着用很薄的铁皮焊接成的土坦克,操着机枪过来攻击正义的部落。波姬勇敢的迎着机枪火力冲上去,把一根炸药放在沙里。
显然波姬的计算很准确,土坦克在正好经过土地雷的时候,被炸瘫了。
“这……约翰·福特在一九三九年拍的‘关山飞度’,都比他的战斗场面精彩和合理。
强忍着爆笑的冲动,罗纳德看到了最后。波姬扮演的女赛车手,最后和阿拉伯王子吻到了一起,两人骑着一匹马,慢慢地走进了夕阳。
画面最后定格在了两人一马在沙漠里的夕阳下,变成一幅剪影。
“嘎嘎嘎……”,米纳罕非常激动,“这个结尾怎么样?是不是值得一尊奥斯卡最佳摄影?”
“哎……”罗纳德拍拍他的肩膀,“还是放另一部吧。”
“哎,你对另一部更感兴趣?”米纳罕又去后面放映厅交涉,放映员开始放第二部电影。
“忍者3–附身(ninjaiii:thedomination)”
罗纳德看着银幕上的电影标题,“这就是你请查克·诺里斯演的那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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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米纳罕说道,“查克拒绝戴着忍者的面具出场,他要求自己在电影里露脸,所以我们给他准备了另一部剧本。这里他只有开头的客串。”
罗纳德继续看下去,查克·诺里斯演的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他糟糕的台词功底,让这个故事透着奇怪的感觉。传说东瀛的忍者,有一种密术,在死了以后,灵魂还可以附身其他人,这样他们就能继续在世界上行走,而被附身的人,会全盘继承忍者身前的战斗技术。
一个日裔忍者打扮的人,被仇家杀死。他的灵魂来到了大街上,一个穿着牛仔服,戴着安全帽的女工人,爬上了木质的电线杆,开始检修电话线路。
一阵风吹过,女工人被忍者附身。她的行为越来越怪,也变成了一个格斗高手,终于开始找忍者身前的仇家报仇。最后忍者大仇得报,女工人也找回了自我。
同样的雷人情节,同样的抄袭经典影片的场景,这部电影可抄了不少布鲁斯·李的电影格斗场景。但是在这种低成本的剥削片上,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合适。
“你为什么不发行这部电影呢?”罗纳德问米纳罕,“这种小成本电影,就算你不通过米高梅,也能挣不少钱啊。”
“可是,不通过米高梅发行,我怎么可能获得奥斯卡提名呢?”米纳罕痛苦地说道。
“得,这米纳罕平时没圈内人和他玩,往往把别人嘲笑和开玩笑的话当真了。”
罗纳德摇摇头,“米纳罕,我们是朋友,我可能要说点其他好莱坞的人不会和你说的话。”
“你说,你说……”米纳罕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醒醒吧,你的剥削片拍的很好,为什么不继续这份有前途的事业呢?奥斯卡奖就等你赚大钱以后,再找名导演来拍,你作为制片人也可以拿最佳影片。”
“你是在说我的导演水平不行吗?”米纳罕急了,“到底为什么,米高梅也看不上我的电影,我到底差在那里?”
“哪里都差。”罗纳德很想这么说。
不过他还是委婉了一下,“我不是说伱的导演水平差,而是你不了解阿美利加观众。你喜欢好莱坞的经典电影,就经常选取里面的经典场面,在你的电影里重复……”
米纳罕开心地点点头,罗纳德算是说道点子上了。他毕竟和米高梅不同,是看得出自己的用心之处的。
“但是这样重复是不行的,这些电影有西部片,有史诗片,还有青春片,和爱情片,你把他们剪在一起,不是不伦不类吗?”
米纳罕困惑地看着他,这样把经典弄在一起,不久也是经典了?
“观众来电影院,付钱买票,就等于和导演签订了一个合约。比如他们看约翰·福特,就知道会有西部牛仔单挑。看大卫·里恩,就会知道有史诗风景和英雄叙事。看到波姬小丝……”
罗纳德顿了顿,“就知道是一部展现青春美好肉体的电影。”
“你把他们弄在一起,观众什么都看了,可什么都没看到。”
米纳罕眨巴了两下眼睛,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罗纳德被他弄笑了,“我觉得这部‘忍者三’,观众就很清楚,他们会看到忍者的打斗,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方传说,也有这种剥削片标配的唬烂桥段,他们来就是看个乐子。”
“你不如就发行这部算了,‘撒哈拉’实在不适合北美市场。”
“不适合北美市场?”米纳罕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他可能适合欧洲和不列颠市场?”
“额……”罗纳德心想你可真会联想,“也许吧,我不清楚。”
“不,你清楚的,你说的对,我要把这部电影在不列颠首发。”米纳罕开心的跳起来,“罗纳德你真是一个天才,不列颠人就爱看他们的阿美利加表弟失败,他们的美女被阿拉伯王子带走,他们在非洲的事业,被不列颠帝国挫败。”
“而且,去年撒切尔夫人的儿子,就在参加巴黎——达卡拉力赛的时候失踪了两周,还派出了部队去找他。不列颠观众正对沙漠拉力赛感兴趣……”
罗纳德被米纳罕的理解能力弄得哭笑不得。
“好吧,随你怎么弄。不过这部忍者片拍的是不错,这个女演员挺有天赋的。”
“你说的是露辛达·迪奇(lucindadickey)?”米纳罕说出了那个女主角的名字。
“罗纳德看好啊,那得把她找回来,和她签个长约,我还以为她没有天赋,让她回亚利桑那当保姆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 讲中文的剥削片
下午罗纳德在家里终于等到了睡得很晚才起来的戴安,两人一起开着车出去兜风。
本田雅阁的汽车,毕竟不是原版宝马,也不是好看拉风的意大利敞篷跑车,让戴安精心准备的丝质白色头巾没有用武之地。
看着有点失望的戴安,罗纳德一拐弯去了第五大道。
“哈,你带我来购物吗?”戴安高兴地下了车,在第凡尼专卖店门口,看着路上的行人。这里就是奥黛丽·赫本,拍摄“第凡尼早餐”开场镜头的地方。
“不,我们去那一边。”罗纳德拉着戴安的手,穿过马路,沿着第五大道走了一段。前方是一件很古老的建筑,灰色的石材显得非常典雅,临街的窗户上都装着暗红色的雨棚。
“卡地亚!”戴安更高兴了,拉着罗纳德就要进门看心爱的首饰。
“罗纳德·李先生”,西装革履的侍者,问候了罗纳德,把他和戴安带到了一侧的柜台,“这是你昨天预订的。”
罗纳德微笑着点头,昨天经纪人艾迪帮着安排的一切果然不错。
戴安还没有享受过这种针对专人的服务,一副很矜持的样子,“嗯,谢谢。”
宝蓝色的天鹅绒盒子一打开,一件18k黄金的手镯静静的躺在里面。仔细一看,这其实是一块手镯造型的腕表,panthèredecartier猎豹。
戴安轻轻拿起,往手上一放,细长的表带绕着手腕缠了三圈,远看起来很配出席晚会的晚礼服。
“非常配你,莲恩小姐”,侍者认出了这位童星出身的好莱坞女演员。
“谢谢”,戴安把手镯腕表依依不舍地放进盒子,然后在罗纳德脸上亲了一下。
两人又到了中城东村的东瀛人餐馆,吃了一顿寿司。
“额……”戴安打了个饱嗝,“嘻嘻嘻。”
“没关系,你够了吗?东瀛人会把这当成你对他们食物的赞美的。”
“好了”,戴安还是捂着嘴,她觉得吃到打嗝总是不美。
“你都睡到这么晚的吗?昨晚熬夜了?”
“我睡得挺晚的,睡觉美容。”戴安喝了一口热大麦茶,压了压。
“我倒是宁愿早点睡觉。”
“好啦,罗尼老哥!”戴安在罗纳德手上又打了一下。怎么罗尼罗嗦起来和自己老爹差不多。
“今天在第五大道逛街,也没有粉丝认出我来”,戴安有点不高兴,她怕自己的知名度在下降。
十月底上映的电影,她和马特·狄龙演的“斗鱼”,没有掀起什么波澜。现在就等明年上映的“怒火街头”,和现在科波拉这部“棉花俱乐部”了。
“猎户座”影业。又给科波拉继续投入一千五百万美元,他们的创始人是当年从联艺出走的高管团队。而联艺是以纵容艺术家导演,不干涉拍摄事物著称的,科波拉的成功历史,让他们愿意为他下注。
“可能你现在的外型和原来有点区别,所以粉丝没认出来。”
“哼!你就是嫌弃我胖了。”戴安不满地一扭头。
“我没有嫌弃啊,我是觉得棉花俱乐部不应该一味复古。就算是年代剧,也应该兼顾现代审美。”
罗纳德用手把戴安的刘海拨开,“以后你的眉毛会恢复原样的吧?”
“会的,就是要张一段时间,你放心啦,罗尼老哥!”
两人接下来去看了一场电影,德博拉·温格,和雪莉·麦克琳两人演的“母女情深”。
“你觉得德博拉·温格演的好吗?”两人进了米纳罕帮忙预订的希尔顿酒店的房间,戴安对着正在挂衣服的罗纳德问。
“啊,演的不错的。我看他和麦克琳两人有希望被奥斯卡提名。”
“怎么,你喜欢她那样气质的?”
“我喜欢伱这样的”罗纳德抱起戴安走向卧室。
“那你还老嫌弃我电影里的造型。”戴安两腿用力夹住罗纳德的腰部,双手在他肩膀上乱打。
“我为你在怒火街头里的造型倾倒。”罗纳德开始慢慢地亲吻起戴安。
“好啦,罗尼老哥。就知道你喜欢穿的风骚的角色。唔……”
听到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戴安,对着自己耳朵说了这一句,罗纳德突然感觉胸中火焰迸发。
他一边抱着往里走,一边脱着衣服。
进了漆黑的卧室,罗纳德一把把戴安按在墙上,然后另一只手不停的在摸索着电灯开关。
“抱紧我,用你的双手!“戴安被吻得意乱情迷,把罗纳德的那只手扯了过来,按在自己的臀部。
“唔……”,戴安发出了一声娇嗔。
“唔……”罗纳德感觉手指陷了进去,“还真有点胖”。
两人激情一度,罗纳德气喘吁吁地终于找到了台灯开关。
戴安满脸通红的躺在床上,累得好像要睡过去。
罗纳德帮她拉上被子。
戴安一把抱住罗纳德,“罗尼老哥,我叫得好大声,这下旁边的客人都知道你勇猛了,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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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双手搂住罗纳德的脖子,甜甜地睡去。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轻的呼吸声。
罗纳德用手摩挲这戴安象牙一样光泽的肌肤,也有点困,索性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拉,两人就这样搂着睡在一起。
一阵困倦袭来,今天的运动量明显有点大,抱着沉沉地戴安努力了很长时间。
抱着对方,戴安的体温很快让罗纳德也舒服地睡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样香甜了。
“凯莉,就是这里,你快来,错过了就可惜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罗纳德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点声音。
这是又做梦了吗?
“嗯”,罗纳德想睁开困倦的眼睛,刚才听到的不是英语,而是一句久违的中文。
“就是这吗?我要穿外套吗?”一个女声冒了出来。
一阵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响起,罗纳德觉得好像有点像黑人和拉丁裔喜欢的霹雳舞音乐。
“嗨,旋风老哥!”第一个男声大声招呼。
罗纳德听到老哥两个字,终于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個非常大的银幕,在放着电影。
放映厅很老式,座位分成前后两块,舞台上银幕前还有很宽的主席台。
“怎么样,够劲吧?我好不容易问老头子拿到的内部票。”罗纳德转头一看,是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在对他说话。
“啊……是吧。”罗纳德敷衍道。
“听说这部电影在阿美利加也很流行,让我们也看看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资本家是怎么剥削工人的。”旁边的年轻人还在说话。
“嘘……”前面的老哥回过头来比了个手势,“不要吵,内部放映,都消停一点。”
罗纳德把注意力放回大银幕,上面两个男人正在跳着霹雳舞。
“埃顿,你小家伙来干嘛?”那个被叫做“旋风”的男人,正在和一开始的那个男子说话。
“我给你介绍,这是凯莉”埃顿向“旋风”和“马达”介绍了一下同车来的凯莉,然后自己下场跳起了舞蹈。
罗纳德看着跳舞的场地有点眼熟,这不是洛杉矶的威尼斯海滩吗?
那个叫“凯莉”的角色,也眼熟的很,不是昨天刚见过的,米纳罕那部忍者电影的女主角露辛达·迪奇吗?
“不是,怎么这些阿美利加人都在说中文!”罗纳德惊呼,他突然发现露辛达在银幕上,居然在说流利的中文。
“译制片长那边配的,那个凯莉是丁建华配音的,后面还有童自荣嘞。”旁边的同来的年轻人说道。
罗纳德有点不敢说话了,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很快一阵模糊,镜头切到了一个自助餐的现场,那个外号叫做“马达”的黑人小伙子,拿起一块食物,对着侍者问道,“这是什么?”
“猪头牌干酪”
“咦……真恶心”,“马达”作出嫌弃的表情把干酪放下。
“来啦,你们尽情的玩,可别拘束。”一个金色卷发的家伙,过来向两位霹雳舞者问好。
“你们在这尽情地玩啊,可别拘束。”
“怎么样,童自荣这种嗓音嗲挖?我告诉你,他常年有鼻炎,才能说话这么有特点。”
“啊……”罗纳德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个说话的人,搞到什么“内部票”和自己分享,难道是前世的朋友?罗纳德在黑暗中仔细分辨,这个人的轮廓好像有点眼熟。
又是一阵模糊,银幕上的镜头来到了一件装修简陋的大房间里。后面一个人在把唱片左右转动,发出吱吱的声音,然后自己现场配词开始说话。
是“马达”和“旋风”,罗纳德认出了那两个演员,他们正在和另两个拉丁裔和黑人舞者起冲突。双方开始斗舞,在唱片旋转的“吱吱”声的节奏下,双方开始跳起舞蹈,互相挑衅。
不过对方有一个女舞者助阵,三人能够跳出一些特别的节奏和动作。而马达和旋风则苦于没有女搭档。
“放开,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要去和他们跳舞。”是露辛达·迪奇演的凯莉,推开了那个金色卷发男人的阻挡,下场和他们一起跳了起来。
“别忘了我是你的经纪人,我会支持你的。”那个金色卷发男人穿着西装革履的,对凯莉说道。或者说是配音的童自荣说的。
凯莉下场以后,突然变了一种舞蹈风格。看得出来凯莉跳得是爵士舞风格,但是加进了一些霹雳舞的动作以后,反而让对方的女孩,模仿不了这种舞蹈。
“哦耶……”马达,旋风,和凯莉终于获胜了。
又一阵快进,罗纳德梦到自己和那个朋友走出了电影院。回头一看,上面写着“大光明电影院”几个大字。
“走啦,我们去打最新的游戏机……”
“是你!”罗纳德惊呼到,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做梦,打街机“快打旋风”的时候,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小孩子吗?一晃都这么大了?
“你怎么换了这个造型?”在电影院外的阳光下,罗纳德发现对方穿了一件文化衫,上面写着“中美文化交流年,阿美利加电影展”的字样。
“你就是嫌弃我的造型”,戴安被罗纳德的惊呼吵醒,就听到罗纳德吐槽自己换造型的梦话,“梦话都说出来了,哼!”
戴安对着罗纳德用力踹了一脚。
“啊!”罗纳德被一踹,在梦里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要摔倒在地,连忙就地一滚。
“咦,我是在做梦吧?怎么滚到床底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想拍这部电影
“为什么这次的梦境不一样?”罗纳德躺在地上,开始想起了心事。
不光那些阿美利加人说起了中文,而且还梦到了前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专心想事情,这让他没有听到戴安对自己说话声。
“罗尼,你没事吧?”戴安没想到自己一踹,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吧罗纳德踹到了床下,“你怎么不说话?”
戴安裹着被子跳下了床,看罗纳德是否有事。
“啊……,没事,我做了个梦,你先睡吧。”罗纳德披起衣服,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彻底清醒了一下自己。
看了看卡西欧手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罗纳德索性不再睡,他找来了酒店房间里的信笺,和圆珠笔,在纸上开始用中文写下梦中的几个场景。
长时间不写中文,让他有点提笔忘字,在里面夹杂了一些英文单词。比如他叫不记得怎么写“霹雳舞”三个字了,只好用英语“breakindance”来代替。
写完了几个场景,罗纳德试着吧剧情串起来。露辛达·迪奇演的舞者应该是個社会底层爵士舞者,她一开始在爵士舞教室里学习,但是受到了老板弗兰科的骚扰,用选她参加舞蹈比赛来诱惑她屈从自己。
不堪受辱的凯莉,经过朋友的埃顿的介绍,认识了两位街头舞者,黑人马达和拉丁裔的旋风,并在他们的影响下开始学习霹雳舞。
最后凯莉还是被经纪人(那个金色卷发的西装男)看中,在看过马达和旋风斗舞以后,推荐他们一起去参加舞蹈比赛。
弗兰科从中作梗,不让他们参赛,在经过一番对阿美利加自由的阐述以后,三人得以参加比赛。
最后评委被他们的精彩舞蹈打动,情不自禁地和他们的节奏一起摇摆,最后不顾业内人士弗兰科的反对,把他们组合取为第一,让他们进入百老汇的音乐剧,主演新的舞剧。
“咦……这个情节有点熟悉。”正在奋笔疾书的罗纳德,突然想起这部就是自己参与过的“闪电舞”,最后的剧情吗?
要不换一个结尾?
三人虽然表演精彩,但是不容于刻板的爵士舞,最后几人痛斥那是禁锢的舞蹈,回到了街头,和那些舞蹈少年一起,痛痛快快地在街头起舞。
写完两版结尾,罗纳德又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开始继续修改。
他心中对这个电影有了一种久违的创作冲动,前世这部电影一定对自己很重要。可能是让译制片厂的演员配音让自己听懂了阿美利加故事,或者是自己学习霹雳舞的契机?
还有那个前世的发小,和这一世的小道格拉斯一样,两人似乎是很熟悉的朋友。罗纳德觉得也许顺藤摸瓜,可以找出自己前世是谁?
而且现在阿美利加在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步带动下,逐渐掀起了一点霹雳舞的风潮,说不定在“闪电舞”之后,再拍一部全片讲述霹雳舞的电影,会大幅度带动自己暖腿套的销量也说不定。
看原片拍摄的非常粗糙,居然业内发行到太平洋对岸,还被配音成了中文,这部电影一定非常卖座。
罗纳德的心中闪出了一阵激动,这是个好机会啊,这次一定要和发行商多要点分成。
不知不觉的喝光了酒店附送的速溶咖啡,罗纳德开始整理桌上的信纸。
“吱啦……”窗帘被拉开,阳光透过里层的蕾丝窗帘照射进来,照在罗纳德的桌子上。
桌子上台灯的亮度突然变得暗了下来,和阳光一比,人造的灯光亮度就像黑夜的烛光一样黯淡。
戴安已经醒了一会,她看到罗纳德在努力写字,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她跳下床,帮着拉开了窗帘。
“罗尼……”戴安甜甜地叫道,这次一晚比上次还要让人印象深刻。
罗纳德全心全意在写字,没有听到。
“罗尼老哥……”戴安走近了一点,罗纳德正在看着信纸,在它们上面做着记号。
“罗尼!”戴安怒了,老是对自己视而不见,难道自己就变得那么没有吸引力了吗?
戴安上手拍了罗纳德的肩膀一下。
“哎……啊……”
罗纳德被人突然拍在肩上,下意识地抓住了手,用了点力。
刚一上手,他发现不对,这样胖胖的手腕,是戴安啊。
罗纳德连忙放下戴安的手,给她揉了起来,“抱歉,我在想事情,你知道我练过摔跤,是下意识的。以后不要从我后面袭击我。”
“你……”,戴安撅起了嘴,觉得很委屈。怎么一晚上罗纳德就对自己毫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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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大力气”,戴安用另一只手啪啪地打了罗纳德两下。
“你真的觉得我拍棉花俱乐部的造型不好看吗?”戴安顺势坐在了罗纳德的膝盖上。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演艺事业,面对闺蜜的哥哥,她向来没有顾忌,直接问了。
“我觉得是有点过于还原了,电影不光是故事和氛围,还有个人的形象也很重要。观众看电影,和看小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罗纳德想了想,还是对戴安直接说。
戴安是童星出身,还在换牙的时候就登上了外百老汇舞台,到全世界各地表演,想来能够理解自己是从专业角度分析。
“你的意思是我的形象比电影整体更重要?”戴安摸着自己的手指,往后罗纳德怀里挪了挪位置,然后扭了两下腰部。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毕竟有自己的演艺事业,我当然是站在你的角度说的。”罗纳德双手环抱戴安,感受着腿上传来的热力。
戴安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开始在罗纳德的胸口划来划去。
“那你觉得我演的怒火街头能够大卖?”
“嗯……”,罗纳德想了想,这部电影又好像从天平的一头滑倒了另一头,虽然演员的形象都非常醒目,戴安尤其美丽,但是故事实在是没有逻辑,观众真的回去电影院看纯粹的九十分钟的mv吗?
“我觉得这部电影好像又缺少好故事。”
“不是你说的吗?我的形象更加重要?”戴安在罗纳德胸前划地越来越重。
“这是一架天平的两端。伱的形象在怒火街头里很好,但是故事会让观众失去兴趣。对吸引观众是不利的。棉花俱乐部的故事不错,可是这样拍,我怕会被主流观众……”
戴安越听罗纳德的分析,眼光越急躁,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反正你就是不喜欢我的电影。”
罗纳德心中一惊,戴安好像压力很大的样子,“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压力?”罗纳德把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
“你知道三振出局吗?”
戴安的心情平复了一点。
三振出局是棒球的术语,如果攻方的击球手,连续三个好球没有击到,那么就会被判罚出场。
在好莱坞里,也有借用这个术语。多数的制片人并不清楚卖座电影的秘诀在那里。他们中的大多数,就用最简单的办法,看你过去的历史表现。
如果一个导演,演员,明星,连续三部电影没有取得预想的票房成绩,那么……至少几年之内,她就没有再拿到大制片厂剧本邀约的可能了。
罗纳德继续慢慢抚慰戴安的心情,他知道戴安最近的焦虑原因在哪里了。
从科波拉的“世外顽童”开始,她的票房能力就不如人意。一千多万的制作成本,只在北美收获两千五百万票房,堪堪在盈亏平衡线上挣扎,影评届也没有什么好话。
之后的“斗鱼”,也是一千万的制作成本,但是拍成了黑白艺术片,全片只有两条金鱼是彩色的。不管评论界的参差不齐的评价,只有两百五十万的票房,非常糟糕。
而现在戴安的期望,都在刚拍完的近两千万成本的“怒火街头”,和科波拉各种追加预算,已经接近五千万美元成本的“棉花俱乐部”上。
要是易地而处,恐怕罗纳德自己也会天天惴惴不安了。
“要不你来拍我下一部电影吧?一个爵士舞的演员,被街头的霹雳舞吸引,从而舞出自己精彩人生的故事。”罗纳德心想,戴安正好在“棉花俱乐部”里练了一些舞蹈基础,来拍刚梦到的“霹雳舞”岂不是好?
和女友一起拍电影,说不定还能增长感情呢。
“你的新片?”戴安看了看罗纳德,“多少预算?什么剧情。”
罗纳德把剧情又说了一遍,“至于投资么,这是一部典型的小成本剥削片,我来拍的话,可以控制在一百万美元以下。”
“哼!”戴安不满起来,“我还没有拍过这么低成本的电影。”
“我觉得这部电影会成功的,我有种预感,它会引起风潮的。就算你的下两部电影票房万一不好,也可以凭借这部电影翻身,好莱坞是个梦想成真的地方。”
罗纳德信心满满,都可以发行到太平洋对岸了,一定是很知名的电影。
“罗尼老哥!我已经成年了,知道怎么管理自己的事业。别给我说这些鸡汤了。”戴安不满地站起身,穿上昨天的衣服,气冲冲地要走。
“戴安,戴安”,罗纳德见戴安怒了,连忙追上去,哄了一会也不见成效。见她执意要走,没办法只好把昨天的礼物递了过去。“别忘了你的手镯表”,
“哼!”戴安拿上天鹅绒的礼盒,稍稍平复了一下,还是走了。
可能是青春期的荷尔蒙还没有完全平息,也可能是最近“怒火街头”剧组的坏消息传来,导演沃尔特·希尔剪了五个月还没有完成初剪,让她压力剧增,总之是像个火山一样容易点燃。
父亲伯特不在身边,戴安的无名怒气只好发向了罗尼老哥。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重返54俱乐部
戴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第二天两人又腻到了一起。
不过罗纳德和她都避开了讨论电影事业,专注于卿卿我我地索取年轻的乐趣。戴安性格有点火爆,让罗纳德每次和她相聚都像干柴碰到烈火,非常刺激和有趣味。
罗纳德觉得这样有话直说的女孩性格也很可爱,不会闹误会。只是两人的相同的爱好除了电影之外不多,所以没有太多的情侣交流的感觉,反倒有点像有“利益关系的朋友”。
等二十六号,科波拉终于等来了追加的投资支票,戴安也回去拍摄了。两人相约等她忙完拍摄在找时间相聚。
又过了两天,罗纳德在家中等来了米纳罕·戈兰的电话,准备请他去一起帮忙解决“撒哈拉”的发行问题。
很快波姬母亲特瑞的电话也来了,她和波姬小丝来了纽约,邀请罗纳德去下榻的酒店和米纳罕谈判。
罗纳德答应马上就去,这种谈判两边都有求于自己,而且基本确定能谈一个好结果的谈判,不算困难。
在酒店房间里,波姬在浴室里紧张地用猪鬃梳子梳头,她开始喃喃自语,好久没有见罗纳德了,今天正好是个机会。等下谈完了几方一起去庆祝,那时候母亲特瑞就不会这样死盯自己了。
“波姬,你今晚真的不去54俱乐部了吗?”特瑞在外间问道。
“我有点累了,不太想去。”
“那好吧,反正你已经去过很多次了,不过今晚会有很多名流来参加新年派对,54俱乐部每年的保留项目。”
“叮咚……”门铃响了。
“我去看”,波姬丢下梳子,过去开门。
罗纳德和米纳罕在电梯上正好遇到,两人一起走了上来,米纳罕上前按响了波姬房间的门铃。
“罗尼”,波姬满怀希望地打开房门,却看到了米纳罕那肥肥的脸上堆满了微笑。
“波姬,我和罗纳德一起来的。”
“进来吧”,波姬没说什么把他们让进了客厅。
特瑞正好从里间走出来,早上一小杯威士忌,让他精神振奋。这是女儿同意的剂量,让她谈判的时候保持头脑清醒。
“希尔兹女士”米纳罕做了个做作的吻手礼,“关于撒哈拉影片的营销计划……”
特瑞举手制止了米纳罕的谀词,“米纳罕,这部电影在试映的时候,被评论家大加挞伐,波姬不希望参加这部电影的首映式和巡回营销了。她现在的主要精力都在普林斯顿的学业上,我不想让她入学前拍的这部烂片,和她在扯上任何关系。”
“怎么能说是烂片呢?”米纳罕尴尬地搓了搓自己的手,“罗纳德,你说,我的这部‘撒哈拉’总是有可取之处的吧。”
罗纳德看过去,特瑞也抬起眼睛看着他会怎么说。旁边波姬的眼神看过来,更是专注地等着罗纳德说出自己的想法。
“特瑞,波姬,我觉得这部电影肯定不是我们开拍的时候想象的那样,阿拉伯的劳伦斯加上蓝色珊瑚礁了……”
“可……”米纳罕急了。
罗纳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制止了米纳罕继续下去,“但是要说这部电影对波姬的形象,确实有一个好处……”
特瑞的眼神马上亮了起来,从狐疑转为认真。
“米纳罕当初立项的时候,就有一个考虑,去年巴黎-达喀尔汽车拉力赛上,不列颠首相玛格丽特的儿子,马克·撒切尔,曾经在拉力赛中途失踪了一周。这部电影会引起不列颠观众的兴趣的。”
说完罗纳德捅了一下米纳罕。
“啊,对对,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不列颠的发行商,星光院线。他们对这部电影中沙漠越野拉力赛的情节非常感兴趣,也能够吸引足够的观众。把马克在沙漠里舒舒服服的酗酒了一周,连累出动帝国军队搜寻的丑闻再次暴露出来。正好那里的工人对首相女士非常不满……”
“波姬……”,罗纳德见米纳罕还是再说电影,只好把话头接过来,“波姬号称八十年代的长相,但是在不列颠时尚界还没有被大众认知,这是個好机会,阿美利加甜心出访不列颠……”
“啊,对对……”米纳罕反应了过来,开始详细的讲他对波姬英伦之旅的规划,“我们现在不列颠打响这部电影的名号,然后趁着媒体报道的热度,再回来阿美利加上映。
“这道是可以,波姬正好被几家杂志邀请去英伦拍封面,还有,波姬如果要出席伦敦的首映式,我必须确保那里有地位的明星参与,还必须拿到米高梅的发行保证……”
罗纳德见谈判渐入佳境,也就放松下来,四处张望了起来。
正好波姬的目光也投了过来,罗纳德对她微笑了一下。
“嘎嘎,特瑞,就这样说定了,我会安排好你们的头等舱和在伦敦的五星级酒店套房”他和特瑞握手,达成协议。正好趁春假期间,波姬前往伦敦,为“撒哈拉”的首映式造势,也顺带为“时尚”杂志不列颠版本拍些照片,那里的读者对她从一个模特,演员到普林斯顿高材生的历程也很感兴趣。
“很好,我们终于达成了一致”,罗纳德见状起身要走。
米纳罕也收拾好新的协议,拎起了公文包。
“罗纳德,谢谢你”特瑞特意过来拥抱了一下他,“多亏你能够找到各方满意的焦点。”
“这没什么,波姬帮过我很多忙,举手之劳”,罗纳德对波姬招招手,“那我就先走了。”
“罗尼!”波姬急了,本来一心期望今天罗纳德能和自己再次浪漫约会,甚至更进一步的,怎么罗尼好像没兴趣似的。
罗纳德,米纳罕,特瑞,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波姬,等着她的下文。
“我,我……我想和罗纳德一起去54俱乐部玩,上次他答应过我的。”波姬越说越小声下来。
“你终于肯去了?太好了,波姬,我们今晚就去吧,小约翰也在那里,还有很多名流去今晚在54俱乐部的新年派对的。”
“对了,罗纳德,你还不是他们的vip吧,到时候我会把你放进宾客名单的。”
“额……好吧。”罗纳德看着波姬焦急的目光,好像她还有事要和自己说似的,于是先答应了下来。
“我送送你们”,波姬抛弃了矜持,主动上前送罗纳德和米纳罕出门。
在出门之后,波姬避开母亲的视线快速附在罗纳德耳边问了一句,“你休假了以后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罗纳德愕然,回头看了看尽在咫尺的波姬的一双妙目,“我以为你喜欢浪漫的男伴。”上次接受采访,不是已经表明态度了吗?
“我……”,波姬听到了罗纳德这句话,眉毛扭成了一团,都快哭了,“那是为了节目效果商量好的答案呀,我后来不是还说了嘛……”
罗纳德一阵迷茫,后面还有话吗?
波姬看见罗纳德的反应到是明白了,“伱去找录像带看看呀,晚上我等你……”。
到了晚上,罗纳德又坐出租车来到54俱乐部,这次门卫看见他主动上前“罗纳德·李先生,请从这里进来。”金发碧眼的门卫在排队的队伍旁边开了一个口子,放罗纳德进来。
“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当然,你的朋友在楼上。”门卫在罗纳德进去以后,拨通了电话通知里面的侍应。
罗纳德穿过热闹的舞池,上了二楼,走过悬空的走廊,来到了阳台。
波姬正在那里等着他,她画了淡妆,略略减弱了自己张扬的双眉,一头金色的秀发弄成了大波浪。
她穿着一套露肩的黑色裙装,脖子上带着一串碎钻镶嵌的项链。两耳戴着碎钻镶嵌的耳环,右手的腕部还有一个手镯。
波姬一双大眼镜盯着罗纳德,慢慢走进。
罗纳德抬手拉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上面,“我找到了当天的采访录像了。”
“嘻嘻嘻……”波姬笑起来露出了一侧的酒窝,“我会趁着春假的时间,去伦敦一趟的,你也会来吗?”
“我尽量,现在手里还有一个电影的剪辑要处理。”罗纳德算了算时间,可能刚好能赶上,要是出了写意外也可能去不了。
“没关系,今天你来了我很开心。”波姬把手轻轻地抽了出来,然后挽住罗纳德的胳膊,两人往最大的包间里面行进。
“你母亲呢?”罗纳德四处打量,没有看到特瑞。
“她在里面和听小约翰和他兄弟说话呢。”波姬陪着罗纳德进了房间。
里面的灯光不亮,大家在稍稍暗的房间里聊天,罗纳德一下没有适应。他眨眨眼睛,耳朵里听到了两个男人在辩论。
“马上过去的一九八三年,你们认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呢?”
罗纳德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说话的是一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帅哥,小约翰·肯尼迪,前任大统领的儿子,纽约社交圈的宠儿。
“我觉得是大统领对格林纳达的入侵,防止了那里的领导人过分倒向苏维尔联盟。”
小约翰自问自答,然后看着另一个金发帅哥。
“在我看来,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澳大利亚人打败了我们,夺得了我们连庄一百三十二年的美洲杯帆船赛吗?”
金发帅哥回答道,顺带牵着旁边一位美人的手,笑得前仰后合,好像这个笑话非常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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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纳德认出了他们两个,正是小约翰的堂弟大卫·肯尼迪,旁边的则是飞机上偶遇的澳大利亚美女,瑞切尔·沃德。
瑞切尔·沃德非常苦恼,她为了逃避和男友的吵架,来纽约见大卫这个前任,就是为了躲开烦恼。没想到大卫·肯尼迪几年不见越发的狂放不羁,她的旧烦恼一点没有消褪,反而生出了新的。
“你觉得呢,瑞切尔?”小约翰看向堂弟身边的这位美女。
瑞切尔对这种公子哥指点江山的空谈没什么兴趣,她抬眼正好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罗纳德,和旁边的波姬小丝。奇怪,难道这个男孩真的是导演?他和波姬小丝一起来的。
“我没有什么答案,我是澳大利亚人,我希望世界和平,不如问问罗纳德,他是好莱坞的一位电影导演。”
罗纳德没想到被瑞切尔牵扯进了空谈。
“罗纳德,波姬,来,我给你们介绍。”特瑞从沙发上站起来,给大家做介绍。
瑞切尔·沃德这才相信罗纳德确实是好莱坞的导演,而且他认识社交名媛波姬小丝,想来有一定知名度。
小肯尼迪向罗纳德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罗纳德发表看法。
“我想,应该是大统领实行了新的经济政策,今年的通胀终于降了下来,我们都能有一个松口气的机会吧。”
“哈哈哈,那个巫毒经济学吗?”大卫·肯尼迪发出一阵狂笑,小约翰也摇摇头,这人根本不懂政治经济学,很多电影艺术家都是如此,一讲到经济,和国际政治就是白痴。
他们不理罗纳德,继续高谈阔论起来。
罗纳德觉得有点厌烦,听了一会高谈阔论。似乎兄弟两个谈起了大统领的激进政策,会不会引起苏维尔联盟报复,发起战争,甚至引起核大战。
他有点厌烦这种把亿万人的生命当谈资的想法,起身悄悄地走了出去。波姬看到他,也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你不习惯这种沙龙式的聊天吗?”波姬问道。
“我只是觉得听不太懂他们讨论的东西,离我太远。”罗纳德用手做了个高高在上的手势。
“我知道的,你是有自己的想法,笑他们幼稚。”波姬作为一位社交名媛,对人察言观色的功夫了得。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是拍电影的,离底层民众的喜怒哀乐比较近。”罗纳德不否认。
“那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吧”,波姬站在罗纳德的旁边,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到觉得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就很好,两人越靠越近。
罗纳德的唇渐渐靠近波姬,她呼吸的声音也被罗纳德听到,呼出的热气带着香水的味道,传进了罗纳德的鼻子。
两人在似吻非吻的状态下停留了一会,波姬还是禁不住诱惑,印了上去。
“波姬……”罗纳德和波姬吓了一跳,连忙分开。
“波姬,你在这吗?”两人短暂的甜蜜,被一个轻轻地声音打断。一个年轻的黑人打头,带着一帮人走上了二楼。
“哦,罗纳德,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两人回身一看,是一身碎钻装饰的歌手迈克尔·杰克逊。
他的后面还跟着不少助理和保镖。
“波姬”,杰克逊非常高兴地和波姬拥抱,然后在彼此的脸上亲了记下。他们两个也早就在奥斯卡奖颁奖晚会上认识。
三人互相认识,很快在阳台这里暂时聊了起来。
“你的单曲比利·金,现在可是大火啊。”
罗纳德想起mj在摩城纪念演唱会上的演出,自从电视台在几个月后录播了这段现场演出以后,杰克逊的专辑开始卖的非常红火,不管什么时候打开电台电视台,总有在播放他歌曲的。
“耶,我在哥伦比亚的第一章唱片卖的很好。对了,上次出介绍的疯狂的腿,现在去拍电影了。我现在需要一个霹雳舞的编舞,你还有什么推荐人才吗?”
“我只认识他们”,罗纳德摇摇头,自己只是在拍摄“闪电舞”的时候偶然认识他们。
“对了,我还认识一个洛杉矶的舞者,不过……不过他是残疾人,只能做手部动作和地板舞蹈。”罗纳德想起了洛杉矶街头用拐杖跳舞的“手男(handyman)”。
“他叫艾迪·罗德里格斯,在威尼斯海滩都能找到他。”
“那他一定很精彩,不过我要找的舞蹈家,是为了改进太空步……”
“哦”,罗纳德表示理解,“怎么,你还要改进吗?我看现在阿美利加的少女都在为这个舞步疯狂。”
“我觉得他缺少一点力度。”
“对了,我马上要拍百事的广告了,我知道你也是广告和mv的导演,对我有什么忠告吗?”mj很少有机会和电影导演相处,于是问道。
“广告吗?那你要注意休息,拍广告可能强度挺大的,要在一两天里完成。”
“你知道的,现在的有很多音乐人也在拍电影,我是否有机会拍一部以自己的歌改编的电影呢?”mj继续问道。
“歌曲改编的电影?倒是拍过不少,这种定制的电影,你们哥伦比亚唱片同一个老东家的哥伦比亚影业,就能找人来拍。你想拍的是那部单曲?”
“就是那首比利·金(thelegendofbillyjean)。”
罗纳德和迈克尔·杰克逊聊个不停,波姬在旁边提醒他,“我们还是进去吧。”
三人走进了房间,mj的到来一下子引起了女孩们的尖叫。上来围着他要签名。
罗纳德看着这些平时也算名媛的女孩,见到mj都变成了普通的迷妹。他不由得有点吃惊,几个月不见,mj的影响力好像突破了黑人明星的天花板。
不过在两位肯尼迪的眼里,mj还是那个在“棉花俱乐部”这样的地方,为了自己和女人跳舞伴奏的黑人乐手而已。
迈克尔·杰克逊和他们格格不入,聊不到一起。再给几个迷妹签名合影以后,就在里面一边和迷妹们聊起了漫画英雄人物谁最厉害。
罗纳德看看手表,已经很晚了,于是要向大家告辞。波姬说要去找母亲特瑞一起走。波姬在里面和肯尼迪兄弟又盘桓了很久,罗纳德一个人呆着都有点不耐烦了。
许久以后,波姬终于和母亲特瑞一起出来了,迈克尔·杰克逊也陪他们下来,他很明显的也看出了那些白人精英对自己的态度,知道还是罗纳德和波姬对自己没有隐形的歧视。
特瑞又喝的有点醉醺醺的,一个mj的保镖搀扶着她。在罗纳德面前,波姬觉得有点难堪,“我得和他们周旋一下,然后特瑞喝醉了走不动,我请mj的保镖帮忙……”
“没事,我来叫出租车”。罗纳德说道。
在门口罗纳德看门口没有出租车,走出去把手指放进嘴里,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但是黄色的出租车一辆辆经过,没有停下的意思。
罗纳德又掏出二十美元,在手里挥舞。现在正式晚上生意良好的时候在,罗纳德一下子没有拦到。
“不如坐我的车先送你们回去。”迈克尔·杰克逊一脸微笑,“很晚了,我担心你母亲。罗纳德可以自己坐出租车。”
波姬看了看情况,只好把母亲扶进了mj司机开来的豪华轿车。
她走过去和罗纳德告别,“我母亲有点……我搭mj的车子先走。到了酒店我给你电话。我马上就要回去新泽西拍新的杂志照片,我们下次在伦敦……”波姬靠上了罗纳德。
罗纳德很后悔没有开自己的车来,不过特瑞一个列趄,上车的时候差点摔在地上。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送她回去。
“好的,你知道我电话的。”
两人又亲了一下,快速分开。
罗纳德站在路边,看着豪车里的波姬向他挥手,他也举起手挥了挥,然后继续叫车。“以后一定要找个司机。”
豪车里特瑞在后排睡得很好。
迈克尔·杰克逊坐在中间,旁边就是波姬小丝。他看着波姬挥手,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他突然说道,“我有的时候在想,只有你这样少年成名的人才理解我,我们有很多共同点。”
波姬微笑地答应,mj确实和她一样,年纪轻轻就要面对成年人的挑剔。她还是看着窗外罗纳德的方向。
“我在想,如果我和你结婚,有了两个孩子,我们可以请好多保姆照顾他们,在我们都不忙的时候,一起在家带孩子。”
“哈?!”波姬转头看向mj,这个大眼镜的黑人男孩,好像并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突然就对自己讨论起了婚后生活。
波姬小心的选择着措辞,“你的余生都拥有我,你不需要和我结婚,mj。我要继续......有我自己的婚姻和我自己的孩子……那是我的私人生活,而你将永远有我的友情。”
“呵呵呵呵……”迈克尔·杰克逊也放松下来,他实在不会和女孩讨论这种事情。从小就是家庭乐队jackson5的主唱,单飞后又迅速变红,现在接近他的女孩都是有着各种目的的。
波姬的话让他很放松,和这样一位也是名满阿美利加的美女相处,他不会感到很大压力。
“你觉得女超人,和神奇女侠哪个更厉害一点?”
“我觉得神奇女侠更厉害一些……女超人好像就是一个超人的弱化版。”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时报广场倒计时
“马上就是新年倒计时了,看那个球,今年第一次被装扮成了苹果的形状,红色的苹果上,有一个绿色的梗,看那,它落下来了!”
福克斯电视台的转播车,就在罗纳德等人的旁边,现场直播纽约一九八四年新年跨年夜的传统迎新年仪式,时报广场落球。
往年都是一个直径六英尺的白色金属球,今年第一次被装扮成纽约市的外号“大苹果”的样子,随着时间来到十一点五十九分,在广场上来现场直击这一盛况的万众瞩目下,缓缓从广场旗杆上落下。
女主持人非常激动,开始大声呼喊。
“三……二……一……新年快乐!”
砰的一声,倒计时结束,大苹果掉到了最下方,下面的显示屏打出一九八四的数字。周围八栋高楼上面,开始往下倾泻五彩纸屑,周围各大建筑物的顶端开始燃放礼花。
“新年快乐!”唐娜带着一定红白花纹的绒线帽,拥抱了罗纳德。她上次没去成54俱乐部,很不愉快,这次终于缠着罗纳德来看时报广场现场倒计时。
“新年块落!”罗纳德没想到纽约今晚这么冷,只穿了一件皮夹克,没戴帽子的他,冻得有点口齿不清。
广场上的福克斯转播,开始切换到广场当中的舞台,那里有老牌歌手安迪·威廉姆斯,和几个年轻人在唱“友谊地久天长”。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怀想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
中心舞台的背景广告被迪士尼买下,布景成了迪士尼城堡的样子。城堡下开始放起了烟花,像是瀑布倒着喷发,变成了光的银河。
唐娜远远地看着,非常高兴,拿起玩具“嘟……”地吹了起来,卷起来的玩具一下子被拉得笔直。
“哈哈哈……”唐娜非常开心的又蹦又跳。
罗纳德在旁边看得有点心酸,表妹还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盛典嘞。以后她喜欢的话,带她多出来玩玩。
“来,我们合张照”,罗纳德拿出宝丽莱相机,伸出手去远远地对着自己和唐娜来了一张。过一会,两个人的大头照就显影在照片上,背景正是银河和迪士尼城堡。
“看那边,看那边”,唐娜高兴地指着远处哈德逊河上的游船,上面的烟花组成了“新年快乐,阿美利加”的字样,从横平竖直的第四十五街上露了过来。
时报广场上爆发出了一阵更大的欢呼声。
“开心吗?”罗纳德附在唐娜的耳边大喊。
“开心的!可惜戴安不在这,她回去和父亲团聚了。”唐娜左右看看,“我们先走吧,估计等下要大阻塞了。”
两人从人群当中挤了出来,沿着第四十五街,向东走去。
路边一片狼藉,各种各样的垃圾被丢的满地都是。还有些人在随地排放。
罗纳德一笑,光鲜的资本主义中心,背后竟是这样一副场景。他和唐娜晚上过来的时候,广场已经被拦了起来。他们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步行走过来的。
吸取了教训,罗纳德还是自己开车带唐娜来。两人一路走着,终于走到了停车的地方,空无一人的建筑物下停着罗纳德的本田雅阁。
“我去去洗手间”唐娜走进了大厅,只留下罗纳德一個人。
“物是人非啊”,罗纳德在门口转悠着。这里就是当年拍摄“名扬四海”电影的时候,不给借用场所的纽约演艺专高。对面是他们当年拍摄的取景地,已经被废弃,重新改造。
“名扬四海”电视剧收视率不好,本来已经被取消了。但是一九八三年初,电视剧被制片人达席尔瓦推上全国电视网辛迪加播放。
本来在纽约没人看的故事,意外地在全国取得了爆棚的收视率,今年又续订了一季。听说还会卖去不列颠和欧洲。
而演艺专高作为“名扬四海”的原型,大受欢迎,报名人数连年上涨,获得大笔捐赠,今年就要开始建设新的校址。
罗纳德看着这个已经破败的校园,心里很惆怅。
青春纯真的岁月已经离去,自己也变得越来越考虑更多的利益,而非基于激情和冲动。
“我们走吧”,接上唐娜,罗纳德发动了汽车,开回家去。
在罗纳德没看到的不远处,时报广场上的另一端,有两个胖子正在抱头痛哭。
“啊……怎么在阿美利加拍电影这么难啊,唉唉……”
“呜呜……我们以色列人在这里就被歧视。好莱坞虽然遍地都是犹太人,但是大多数不愿意和以色列的犹太人接触。”
米纳罕和约拉姆两人,今天下午遭到了重击。他们的电影“撒哈拉”,虽然已经拿到了英国星光院线的发行合同,染事米高梅又一次拒绝了他们。
波姬小丝不参加阿美利加的营销,他们就不安排发行。一部烂片,又没有当红女主角的曝光,大规模发行等于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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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遭受重大打击,一直在街上游荡,最后随着人流来到了时报广场。
“唉唉唉……哇哇哇……”米纳罕越哭越伤心,简直要把他来北美两年多来积累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约拉姆拉着米纳罕,“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回特拉维夫?”
“不,我绝不认输,一定要在好莱坞闯出名堂。”米纳罕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战斗的雄心壮志又回到了他的心里。
“我发誓,约拉姆,就在今天,一九八四年的一月一日,我们的加农炮,一定会攻陷好莱坞,拍出的电影一定要得到阿美利加观众的认可!”
“一定要拍出卖座的点烟看,这样才能把电影源源不断地卖到欧洲和全世界。”约拉姆补充。
“对,米高梅不愿意,我们就自己组建发行部门,电影发行我们在欧洲和以色列做的很好,没理由在这里做不好。”
“我们一定要拍出票房一亿以上的电影。”
“对,还要拿到奥斯卡,要让好莱坞的人都尊重我们。”
两个胖子擦干眼泪,又抱在一起高呼口号。惹得旁边的人以为碰到了精神障碍,连忙不顾拥挤的离他们远点。
两人不管路人侧目,回到酒店后继续商讨。
“一定要找一位大牌导演,拍一部电影翻身”,米纳罕自我反省,是自己导演水平不行,浪费了千方百计请来的波姬小丝。
“对,我们一定要找一位名满天下的导演,这样既有话题,水平也有保障。”
想来想去,两人列举了认识的所有大牌导演,一个个地商讨邀请的可能性。
波兰斯基?他背着通缉令,不能来阿美利加拍片。
黑泽明?他不能拍英语片。
大卫·里恩?现在正在拍摄制作他的新片“印度之旅”。
戈达尔?这位新浪潮的干将,不愿意为资本家拍电影。
库布里克?他有固定的投资人。
塔科夫斯基?他拍片主要依靠是髪国的资金。
……
计算了一圈,两人颓唐地倒在沙发上。大牌导演不是这么好请的,不是有自己的想法,就是有固定的合作伙伴,贸然邀请也不能成功。
想来想去,两人觉得,只能找那些还不出名的,有拍摄卖座片潜力的的导演,只要在票房上成功一部,就能获得业内认可,继续请这些大牌来拍摄有可能奥斯卡提名的电影。
“要不请罗纳德?”两人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几次帮过自己的年轻导演,几步电影的票房都很强劲啊。反正请他也不是为了一步登天的奥斯卡,而是用票房来吸引大牌导演。
“他和我说过,霹雳舞有可能是下一个观众喜欢的题材。”米纳罕打定主意要请罗纳德了,于是开始想题材。
“霹雳舞?可我听说猎户座已经立项了一部霹雳舞题材的电影。”
“什么?”米纳罕转过来,“你说什么?猎户座已经立项了同样题材的电影?”
“是啊,我们是不是和罗纳德商量,再找一个题材?”
“你疯了吗?既然猎户座这种专为拍摄奥斯卡奖电影而存在的制片厂也看好霹雳舞,我们赶紧啊,只要在他们之前拍摄好……”
两人元旦早晨,就开始四处打电话,探询猎户座那部电影的情况。
通过一些在猎户座影业工作地底层犹太人,他们得知了那部电影的最新情况。
猎户座立项的电影叫做“热街小子(beatstreet)”,讲述曼哈顿的街舞组合“热街小子”,和“布朗克斯滚人”两支街舞队比赛,最后获得了在时报广场跨年活动上表演的资格。
电影已经在纽约开机,昨天还去时报广场取景了。预计一月底结束拍摄,再花两个月的时间剪辑,然后由猎户座当作小型制作,在订片会上向院线推销。
“这……”约拉姆觉得有点棘手,已经开始拍摄了,那么他们几乎不可能在猎户座之前拍出来抢占市场了。
“不,这正是机会!”米纳罕不管这些,“他们十二月初就开始拍摄,还要一个月才能拍完,你信不信,我可以让罗纳德比他们先拍完,甚至剪辑完。
“你这怎么拍?一个月拍摄完,加上剪辑完?那电影质量怎么保证呢?”
“你不了解罗纳德”,米纳罕对堂弟说,“罗纳德是一个能保证质量的快抢手,我们要做的,只要让他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就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要拿分成
米纳罕和约拉姆,连夜联系在洛杉矶的同事,在好莱坞各制片厂不停流转的剧本库里,淘到了一本写霹雳舞题材的剧本。
这是在“闪电舞”大卖以后的跟风作,主要是描写一个女性舞蹈演员,想进入百老汇演歌舞剧,一直没有成功。她在纽约街头结识了一群跳霹雳舞的黑人和拉丁裔,吸取了新式舞蹈的各种元素,放进了自己的舞蹈里。
在接下来的一次百老汇经典舞剧的试镜的时候,她凭借这种新潮而令人赏心悦目的舞蹈,征服了古板的导演和制作人,获得了女主角的位置。
两人连忙联系罗纳德,不过所有人,包括罗纳德经纪人都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罗纳德已经回了斯坦顿岛的老家。他去拜访发小,小道格拉斯·汉森三世。
“你想改建你姨妈的老房子?”小道格拉斯正好有借口从家里的大聚会里出来,拉着罗纳德去岛南边的髪国餐厅吃饭。
“是的,这里毕竟是我母亲的家乡。我想在这里造一幢房子,这样姨妈也以后也可以有个居住的地方,她没说,但是我看出来她还是喜欢这里的邻居和社区。”
“唔,问题是没有。我可以帮你搞定。不过那里最早是给劳工盖得廉租房,那种猎枪房邻居之间的距离非常近,你姨妈要是买下别人的房子改建的话,可能会有难听的风言风语。
再说她现在也是小富翁,可以搬到好一点的社区去。我家在你老房子不远处就有一块地,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做主转让给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汉森是岛南端最大的地主,他点头自己的新居计划就成了。
“其实我们斯坦顿岛,一直也是电影行业的一个基地,只不过在七十年代末以后,逐渐没落了。”小道格拉斯谈完正事,开始感叹。要是斯坦顿岛也经常有剧组来,他还可以做为制片人经常和那些女演员社交。
“这我到不知道啊。”
“嗨,你那时候不在这里上学。小时候我还去看过‘教父’的拍摄呢。”
“教父在这里取景的吗?”罗纳德表示第一次听说。
“对啊,教父开头他女儿婚礼的那栋房子,就在斯坦顿岛中部的地方。还有岛的北边对着自由女神像的地方,以前好几个大明星都在那里住。”
“保罗·纽曼?”罗纳德听姨妈说过。
“嗯,还有马丁·辛也在那里买过房子。”
没想到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和他弟弟查理·辛,居然也是斯坦顿岛出生的。
“不过他们成名以后,都搬走了。”
两人吃完饭,索性搭乘火车,去了岛北端,在码头附近找寻保罗·纽曼的故居。
“呜……”一声汽笛,斯坦顿岛上的上班族每天通勤的黄色摆渡船又开始靠岸了。
两人驻足下来,看着渡船,他们高中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看风景,等待着渡船拉他们去曼哈顿岛,和其他高中在摔跤比赛中较量。
“嗨,那是不是罗纳德?”
船上的约拉姆,突然拍起了米纳罕的肩膀,“罗纳德!罗纳德!”两个胖子开始挥舞双手,高声叫着罗纳德的名字。
他们好不容易通过关系,找到了罗纳德公寓的电话,问凯伦姨妈问清自己回斯坦顿岛拜访朋友,马上搭上斯坦顿岛唯一和曼哈顿直接连通的交通工具。
“你们怎么来了?”罗纳德吃惊地看着两個在冬天还快步跑下船,累得一头汗的以色列兄弟俩。
“我们来找你啊,请你来拍电影。”
“拍电影好啊,我可以投资”,小道格拉斯从旁边插嘴。
……
“你觉得怎么样?这个题材也是伱看好的,这个剧本能大卖吗?”米纳罕瞪大眼睛,看着罗纳德。
罗纳德在小道格拉斯的豪宅里,翻着剧本不作声。他心里在盘算,自己梦里的几个片段,和这部剧本有很多地方都不一致。除了主角是个女爵士舞者,和两个霹雳舞大师合作以外,故事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好不容易等到罗纳德翻完了剧本,合上封面。米纳罕和约拉姆两人开始紧张,等待着罗纳德的判决。
“嗯,能先问你个问题吗?为什么我以前向你推荐的霹雳舞题材的时候你没有兴趣,反而这次你这么主动来找我?”罗纳德疑惑最大的也是这一点。
“唉唉,是我的女儿”,米纳罕开始编瞎话,“我女儿打电话给我,她说洛杉矶街头都是跳这种舞蹈的人,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哦?还有其他原因吗?”罗纳德才不信这种屁话,他并不想为米纳罕拍摄这部霹雳舞。
小道格拉斯就在身边,还有纽约这边的经纪人艾迪,加上caa对自己越发重视,只要等待“龙威小子”上映,自己再修改一下剧本,很快就能拉到投资和发行商,自己占据投资的大比例,不开心吗?
“唉唉,说起来还有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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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纳罕见瞒不过业内经验丰富的罗纳德,只好说了实话,“猎户座影业也投资了一部类似题材的电影,我找你也是想在他们之前完成,抢在他们之前发行。”
“猎户座也在拍?”罗纳德一惊,“你弄到了故事梗概?”
难道自己梦见的电影,就是猎户座投资的吗?
可是也不太对啊,猎户座想来以投资艺术电影闻名,怎么会拍出梦里那种简陋的罗杰·科尔曼风格的低成本剥削片?
“嗨……我通过朋友打听了一下。”米纳罕把打听来的“热街小子”的故事梗概对罗纳德和盘托出。
“这才对嘛,什么族裔,解放,黑人和拉丁裔被困街头,白人主流社会对他们的接纳,这才是猎户座喜欢的道道。”
“我其实有一些对霹雳舞电影的想法,可以重新写你那部剧本,你想怎么合作?”
罗纳德觉得要想自己拍出这部电影,然后借机去太平洋对岸华国追寻踪迹的话,必须和米纳罕合作了。既然已经立项,那么自己从头开始弄发行渠道,势必赶不上了,不如和米纳罕的加农炮合作,他们有很好的欧洲发行能力,再看看米高梅是不是愿意在北美发行。
“我们要以快打快,找市场上的熟手,这也是我们第一个就来找你的原因。你不愿意我们才考虑其他人。”
罗纳德挥挥手,他不喜欢这种拙劣的吹捧。
“唉唉,我们是这么想的,我会给你二十万美元的导演片酬。然后给你百分之五的盈利分成。”米纳罕开出了条件。
“当然,你的朋友汉森先生有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以开放你一些投资额度。”约拉姆看着旁边的小道格,连忙补充。
“我可以拍,不过分成我要百分之二十,然后我的朋友占据百分之二十的投资份额。”
“百分之七,我们不能再给更多了,一百万美元左右的预算,如果你愿意把导演片酬转换成分成的话,我们最多给到这个数。”两兄弟里约拉姆是更好的商业谈判人。
“怎么你对我的导演作品,给出嗯……”罗纳德开始计算他们预估的北美总票房。
“两千万美元吗?我的朋友罗纳德可没有比着低的票房成绩。这又是他拿手的题材。他应该分得百分之十五”,小道格拉斯是商业家庭出身,接手了谈判。
“百分之八“
“百分之十二最起码”
“百分之十?”
“可以?”
两人谈妥了分成比例,看向罗纳德。
“我可以不要导演片酬,不过我要你们海外出售拷贝的一部分分成。”罗纳德提出了一个新的条件。
“百分之一?”米纳罕痛苦地同意了。
“成交!”罗纳德很高兴,海外发行向来是制片厂的禁脔,自己提出分成的用意,也是想了解了解这块肥肉。
“到时候我有空的话,和你们一起去欧洲和英国电影交易市场看看。”
“那没问题,我本来就想你一起去看看其他国家的作品,帮我挑挑。”米纳罕对让外人涉足海外发行非常痛苦,不过为了让罗纳德同意,也顾不上了。反正他是个导演,对这种商业行为,艺术家都是不愿管的。
“那好我们等律师来审定合同后就能签约了。”
“那快打电话吧。”米纳罕对罗纳德说道。
“今天是元旦,不用这么着急吧?”罗纳德可不想多尔律师小姐对自己表示不满。
“我们只有三周时间了”
“什么?”罗纳德大吃一惊,“你说多少时间?”
“三周时间,两周拍摄,加一周剪辑,我们要拿到初剪版本去向北美院线的看片会推销。”
“不是,只有两周拍摄时间,还没有完稿的剧本?那你还是另请高明吧?”罗纳德心想,开什么玩笑。
“别这样,罗纳德。我可以再给你加上二十万的导演片酬,其他条件保持不变。这对你来说不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的拍片效率,要是在以色列的内盖夫沙漠,我当时下定决心,请你执掌导筒,也不会现在这样米高梅不肯发行我的‘撒哈拉’。”
米纳罕一着急,把自己的最大的困难都说出来了。
“这样啊?”罗纳德想了想,天平又开始往另一边移动了,姨妈的新房子还要钱买地建设,再说自己也很像拍出霹雳舞,去华国看看呢。
“那我打几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手和地方,我们再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罗杰·科尔曼的绝招
“霹雳舞”的最大问题,就是时间紧张。眼下组建拍摄团队,和挑选演员每浪费一天,拍摄的时间就紧张一天。如果碰到选角上耽误,那基本就宣告电影不可能抢在猎户座的“热街小子”之前完成了。
怎样在一两天里召集出一个合适的技术团队,找到合适的演员,马上投入一部电影的拍摄呢?
这个任务要分开完成。米纳罕决定马上飞回洛杉矶,从加农炮的其他剧组抽调技术团队,不行就从以色列调人过来。
罗纳德则负责选角,和挑选合适的拍摄场地。
第一个电话,罗纳德先打给了温特劳布。这件事情必须取得“龙威小子”制片人的同意。
“你拍得完吗?”温特劳布倒是没有阻止罗纳德,只是担心他三周假期时间里面拍不完,影响了自己的电影进度。
“哈哈,我是罗杰·科尔曼大学毕业的。两周就可以拍完,剩下一周剪辑。如果拍摄拖延,我会把剪辑交给米纳罕,准时进行‘龙威小子’的剪辑。”
“好吧,你尽快结束那边的事情”,温特劳布听过罗杰·科尔曼的大名,明白这次罗纳德是想赚个快钱。反正小规模放映的剥削片,不会影响自己的哥伦比亚发行。
然后是caa的两位经纪人,罗纳德向他们说了自己的片酬和分红,希望他们在技术人员,和选角上给予帮助。
听说没干活,就有分成拿,两位经纪人急忙表示会在洛杉矶给予紧急帮助,所有罗纳德需要的人才,演员,场地,都按照最紧急的需求来解决。
虽说没有经纪人的参与,罗纳德不可能和任何制片人签约,他们的分成是天上掉馅饼。但是合约续签的时候,如果不能提供和分成相适应的服务,罗纳德随时可以选择另外的经纪人。
两个关键的电话打完,罗纳德开始找主要演员,和拍摄场地。
之所以胸有成竹,能在短时间能搞定正常制片需要一個月才能搞定的演员和场地。是因为罗纳德当年在罗杰·科尔曼那里打工的时候,看到,和听到不少科尔曼快速拍摄的绝招。
罗杰·科尔曼最厉害的一次,曾经两天就拍完了一部电影“恐怖小店”。总之这种快速拍摄的剥削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执着于原来的想法。处处灵活处理。
比如尽量拍摄外景,减少布光时间。内景则一切因陋就简,没有合适的布景,那就改剧本。有其他人用过的布景,那就蹭过来用用。
没有合适的演员,那就找合作过的老搭档。角色需要较强的演技,那就选择接近角色个性的演员,让他们本色出演。这样表演起来轻车熟路,不需要反复排练和重拍。
没有接近角色性格的本色演员?
那就改剧本,把角色改成演员的性格!
这又不是冲击奥斯卡的艺术片,只要角色逻辑上说得通,性格怎么样无所谓的,差不多就得了,关键是要快。
来不及慢慢剪辑,那就每天拍出了样片,马上做音画同步。等拍摄完所有的场景,马上就可以进入剪辑的组装环节。
然后是演员。女主角就用梦中的女主角,米纳罕在加农炮签约的那位露辛达·迪奇,反正看出来她有舞蹈功底,演技也还行。
男主角一时不知道到那里去找原片的角色,罗纳德给“疯狂的腿(crazylegs)”打电话。这位不肯剃胡须,但是刮了腿毛给“闪电舞”女主角跳街舞的霹雳舞大师,就在纽约的舞团。
“我不会出演这种电影的,他把街舞的意义庸俗化,这种跳法简直就是对纽约布朗克斯发源的舞蹈的亵渎。你说的这个故事,和西海岸那些投降好莱坞的叛徒有什么区别。”
“这次和闪电舞可不同,我是邀请你演主角!”罗纳德强调了一下,疯狂的腿不会放弃这种一举成名的机会吧?
“你不能收买我,这是我们的理想。”
罗纳德知道疯狂的腿有点理想,但是没想到他的执念这么重,或者……?
“上次闪电舞我照的替身,疯狂的腿,他是不是最近接了什么活计?”罗纳德给经纪人理查德打电话探听。
“疯狂的腿,是那个曼哈顿舞团的吗?理查德很快从caa的大黑板上的所有在拍电影进度表上找到了真相,他正在拍一部猎户座投资,反映街舞文化的电影,他在电影里就扮演他自己。”
“可我邀请的是主角!”
“他不一定缺钱,但是对拉丁裔和黑人街头舞手来说,能够在一部反映街头舞蹈的电影里,留下自己的真人名号,某种程度上他以后就是圈里的老前辈了。”理查德解释了一下。
“他妈的”,罗纳德有点后悔自己过于贸贸然地找疯狂的腿了,“这样,你代表我继续接触他的经纪人,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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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有办法挖过来,那就继续迷惑竞争对手,让他们没有觉察自己偷偷开拍的事情。
“对了,罗纳德,我们给你安排好了科波拉式的流动剪辑车。”尼西塔接过电话,你来洛杉矶就可以拿到。
这是弗朗西斯·科波拉发明的一种方法,把所有的胶片和声音剪辑设备塞进一面包车。
这辆车跟着出外景,拍内景就停在外面。每天拍好的电影胶片,洗印出工作拷贝以后,马上送到片场,就在车里剪辑,这样罗纳德拍摄间隙,或者晚上的时候在,就可以到车里指导剪辑。大大提升了工作效率。
“我让你们找的场景呢?莱娅公主母亲怎么说?”罗纳德继续落实拍摄内景的地方。
“黛比·雷诺兹女士很愿意在把她的舞蹈室再借给你,她刚刚装修好,现在还没有学生。”
罗杰·科尔曼的绝技之一,就是一鱼两吃。靠别人投资建起来的布景,再套拍一部自己的电影。罗纳德准备照抄。
“公寓呢?”
“威尼斯那里的公寓,原来那位空手道师傅住的停车场还没有拆掉,你直接拿来拍摄三位主角练舞蹈。”
“自助餐需要的场地呢?”
“就选在阿丽家里的那个豪宅怎么样,屋主有大片的草坪,可以拍你要的场景,直接帮伱找一家派对公司来。”
……
罗纳德和尼西塔,理查德商定了不少拍摄场地,反正“龙威小子”的时候都堪过景了,轻车熟路是对节省时间非常重要的。
“我让你们找的手男(handyman),找到了吗?”罗纳德又开始关心起群演来。
“找到了,艾迪·罗德里格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答应召集所有的学生,为你的电影出力,只要给他们一点零花钱和一顿午饭就行。如果有富余的话,最好多给点,他们晚上吃。”
跳霹雳舞的都是穷人,以拉丁裔就是黑人为主。罗纳德一口答应,这么多会跳霹雳舞的群演,没有更合适的了。
女主角和主要的配角都确定了,罗纳德的名单上剩下两位男主角还没有着落。
“罗纳德,要不要我推荐一些人给你?”尼西塔在电话里询问。
“你认识会跳街舞的演员?”
“不,我只认识一些舞手,你知道一个叫做‘灵魂列车’的节目吗?”
灵魂列车?罗纳德想起以前看过这个节目,里面以黑人和拉丁裔为主,从头到尾都是跳些黑人的舞蹈。
“他们在全国辛迪加电视网上播放,和我们caa的关系不错。我可以找他们要人,来试镜。”
“非常好,我晚上坐红眼航班过来,你最好安排在明天。”
“没问题,他们有这种机会是天上掉馅饼,我把灵魂列车节目里所有的人都给你叫来。”
安排好事情,罗纳德开始收拾行李,然后告诉姨妈,他要临时去洛杉矶拍一部低成本电影,假期就此结束了。
“你这次又拍的是什么题材啊?这么快就有新工作了?”姨妈有点惊奇,开始帮着罗纳德整理起行李。
罗纳德想了想,该怎么和凯伦姨妈解释“霹雳舞”的内容呢?
“其实是拍摄你的朋友戴维斯夫人,和她儿子小巴德他们,穷苦黑人的故事,上进的孩子,靠舞蹈走上正途。”
“罗尼,我很高兴。你应该多拍点这种电影,普罗大众看电影,就是想得到一点放松,一点梦想,你能听我的劝,给他们拍电影,你是个好导演。”
凯伦姨妈很高兴,拥抱了罗纳德,“这是我新烤的饼干,你带着拍摄的时候饿了可以吃一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布加洛大虾和沙巴度
罗纳德打了个哈欠,戴上墨镜,遮住因为在飞机上阅读灯下长时间修改剧本而泛红的眼睛。走下了飞机。
“罗纳德,这里”,理查德大早上就来登机口接罗纳德。
“米纳罕已经去了黛比·雷诺兹舞蹈教室,准备试镜,见拍摄团队,都在那里举行。这是给你带的咖啡。”
“好”,罗纳德有点疲惫,接过理查德递来的双份意式浓缩,一口喝光。
两人上了尼西塔的宝马车,理查德开车送罗纳德去了舞蹈教室。
“到了,罗纳德”,理查德叫醒在副驾驶上打盹的罗纳德。
小睡一会儿的罗纳德精力恢复,一进舞蹈教室,发现米纳罕已经在那里等着他,这里外间还有很多“灵魂列车”的舞蹈演员在等待试镜。
“嘎嘎,你来了,罗纳德。这位是我给你找的摄影指导哈纳尼亚·贝尔,他是老手,也是我的以色列老乡。”
“你好,罗纳德。”哈纳尼亚·贝尔是出生在以色列的摄影老枪。原来在abc电视台拍摄“放学特辑”系列电视电影。
“你好,哈纳尼亚”,罗纳德和这种拍摄电视电影出身的摄影指导合作过,知道他们技术熟练,特别擅长快速拍摄,因为电视电影的拍摄进度更快。
对电影摄影的一些掌握不足的地方,因为自己拍的是剥削片,影响也不突出。总之快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是米纳罕找来的以色列老乡,应该靠谱。
“这位是伊沃·克里斯坦特,我找的艺术指导。”
“你好,罗纳德。我还没有看到完整的剧本,你有些什么重要场景,准备用什么样的色彩风格?”
伊沃·克里斯坦特也知道时间紧张,跳过了寒暄部分,直接提出他作为艺术指导要解决的重要问题。
“这里是我在飞机上修改的一些”,罗纳德递过自己刚写完的部分剧本。“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在拍摄的时候,你必须去监督下几场戏的布景,为了抢时间,我们只有滚动拍摄。”
“没问题,我来看看……”伊沃·克里斯坦特看到几个场景需要设计,“露天宴会,练舞的公寓,斗舞的地下室,还有一场便利店门口的独舞……”
罗纳德和他快速商定了场景的风格,伊沃·克里斯坦特列出一个表,把先拍摄,和后拍摄的顺序拟定,基本上他可以提前一到两天在罗纳德要拍摄之前,把布景修改好。
“这是帕梅拉·巴斯克”,米纳罕最后介绍的是一位女士,“我们的选角导演”
“你好,罗纳德。我知道时间非常紧迫,你的选角原则是什么?我们尽量把两次试镜压缩成一次。”
“露辛达·迪奇来了没有?”罗纳德没回答问题,而是转头问米纳罕,那是全片定下来的第一个主要角色,演女主角。
“在,露辛达”,米纳罕回头叫出了露辛达·迪奇。
露辛达是個好看的美女,身材很好,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是练习力量和技巧兼具的爵士舞出身。
“你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参与选角,然后……发型师在哪?等会你去带她改一个发型,我要青春向上的。”
“对了,帕梅拉,抱歉,我的选角原则……”罗纳德吩咐完发型师,又回过头和选角导演帕梅拉商量。
帕梅拉脸露微笑,原来听说要两周拍完一部剥削片,心里是有抵触的。现在看到年轻的导演上来就是一副唯我独尊,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命令的状态,到放松下来。
导演在片场都是君主,那些非常讲究民主的人反而当不了好导演。
“……原则只有一条:宁要跳得好的,不要演技好的”
这是罗纳德在“闪电舞”拍摄期间,吸取的惨痛教训。如果“霹雳舞”也像那时候一样,让女主角演一个镜头,得配上四五个替身伺候她一个,两周时间是绝对拍不完的。
“另外,尽量找个性突出的,个性突出的演员,更容易在快速拍摄里发挥,即使和剧本不同,我也可以临场改写出故事冲突,和角色性格。”
“明白,伱想让他们本色演出,鲜明的性格,好过良好的演技。”选角导演帕梅拉更加笃定了,这不仅是合格的导演,还是合格的剥削片快抢手。
看着罗纳德镇定自若的分配人物,米纳罕有点放下心来,他还是偷偷地问选角导演帕梅拉,“你觉得罗纳德怎么样?”
“你要抢时间拍剥削片,没有比一个懂得随机应变的导演更让人放心的了。”
帕梅拉笑笑,开始走出去给等待试镜的演员排序。两轮试镜浓缩成一轮,她和罗纳德商量,一次性面试三个演员,遇到好的再挑出来,和露辛达·迪奇一起试镜,看看配戏的化学反应。
“请自我介绍一下。”帕梅拉陆续开始放进“灵魂列车”的舞蹈演员。
一拨三个,很快她和罗纳德就看了十几个演员。
其中两个罗纳德和帕梅拉都比较满意。
一个叫布鲁诺·法儿肯,拉丁裔,罗纳德看出他就是梦境中三人小组斗舞时,和主角竞争的一个反派。
另一个叫提摩太·所罗门,黑人,他正好扮演布鲁诺的搭档,凑成一队。
“你们请在旁边休息一下,等会还有下一轮试镜”,帕梅拉叫了下一波进来。
所有的舞蹈演员,都是穿自己的衣服来试镜,服装充满了黑人和拉丁裔那种颜色鲜艳,男人也戴很多耳环首饰。
罗纳德从衣服的洗涤褪色程度上,看出他们都不怎么富裕,除了挑选几个最好的演主要角色,其他愿意参与的,都做群演,拿一份最低工资。
“请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杰夫·帕克。”
“我叫布加洛大虾(boogalooshrimp)”
“我叫沙巴度(shabbadoo)”
“请跳一下你们最擅长的舞步”。
三人一开始起舞,罗纳德立马就认出来了。那两个名字奇怪的家伙,就是梦到的两位男主角,“旋风”,和“马达”。
“这两个不错的”选角导演帕梅拉悄悄地对罗纳德说,“沙巴度的机器人舞很有力度,而且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正是你要的个性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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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布加洛大虾的舞蹈跳得好像霹雳舞里的米凯亚·巴瑞辛尼科夫,这种人一定是在舞蹈中融入自己的个性的。”
罗纳德看向帕梅拉,没想到她对大虾的评价这么高。巴瑞辛尼科夫是叛逃的芭蕾舞明星,曾经是前女友安东尼娅的偶像。这是把大虾放到了顶尖高手的层次了。
“咳咳”,罗纳德对停下舞蹈的两人说道,“你们的真名是什么?”
“我的真名就是沙巴度,我的朋友就是布加洛大虾,在街舞里,我们自己挣下的名号。”
罗纳德心中暗自点头,这两个人有了业内的花名,其实和纽约那边的疯狂的腿差不多了。不过两人这么刺头,得让他们了解谁才是剧组里说的算的。
“布加洛大虾,和沙巴度?那我给你们的片酬支票上也这么写……?”
两人很激动,这表态是两人入选了,但是银行可不认这个花名啊。
“我叫阿多尔夫·奎农斯”,作为两人里的头,拉丁裔沙巴度知道什么时候该服软,赶紧报出自己真名,然后捅了一下布加洛大虾。
“我叫迈克尔·钱伯斯”,大虾露出黑人特有的洁白牙齿,他年纪小,还比较幼稚,见沙巴度这么说,连忙跟上。
“大虾,沙巴度,你们和露辛达一起跳一下霹雳舞,看看化学反应。”罗纳德对两人说道。
露辛达·迪奇做完了头发,回到试镜的舞蹈房,换上练功服,和两个霹雳舞大师一起合作跳了起来。
大虾和沙巴度,发现露辛达不怎么会跳这种街头舞蹈,两人开始对露辛达面露鄙夷之色,特别是沙巴度,好像对露辛达根不上他们的节奏很生气。
“你们俩给露辛达示范一下,找一个节奏慢一点的动作组合。”罗纳德也觉得露辛达和他们有点格格不入,好像梦境里三人的配合就好不少。
两人面露难色,为了角色还是商量出一个慢节奏的。
露辛达·迪奇刚从亚利桑那州赶来,她跳得爵士舞非常有专业能力,但是霹雳舞没练过,这个慢节奏的舞蹈,她也有点跟不上。
罗纳德看出了问题,爵士舞和霹雳舞两种舞蹈的发力方式不一样。同样的跳跃落地,爵士舞讲究软,整体发力,力量感在身体的整体动作中表现出来。
而霹雳舞的起跳落地讲究硬,对肌肉的局部发力要求高,身体其他地方松弛的时候,舞蹈动作所在的手臂或者腿脚上可以发出强大的力量。
“露辛达,你也跳一段你擅长的爵士舞”,罗纳德见大虾也开始露出鄙视的目光,赶紧让露辛达·迪奇也露一手。
大虾和沙巴度的挑剔眼光终于是柔和下来。不过他们还是不喜欢这种科班的爵士舞,他们对自己跳得自由的霹雳舞非常推崇,认为这才是自由精神的体现。
这确实是个问题,霹雳舞是街头那些连衣服都买不起的穷小子跳得。而爵士舞的练习一般都要花钱,舞者至少不能说是赤贫。
罗纳德想了一下,让准备跳反派的法儿肯,和所罗门也来,和露辛达·迪奇一起合舞试试。
“这三个好像更加和谐。”一旁的米纳罕小声说道。
“奇怪”,更加和谐的三人,罗纳德却看不到三人有任何化学反应。就好像……就好像霹雳舞老师在带学生似的。
想不清楚,罗纳德想暂时把选角放在一边,他不确定是按照梦境中的搭配来,还是换一换会更好?法儿肯和所罗门长得更上镜一些,比瘦猴一样的沙巴度和大虾更加讨女性观众喜欢。
“罗纳德,你的朋友手男(handyman)来了”,助理一挑门,外面走进来的是拄着双拐的手男,艾迪·罗德里格斯。
“嗨,艾迪”罗纳德起身迎接,和他拥抱了一下。
“你的学生都来了吗?准备好在电影里露脸了吗?”
“是的,我让他们都在外面等着”。
手男还是一副腼腆的样子,和罗纳德轻声细语的说着。
沙巴度和布加洛大虾两人又开始不满,言语当中好像这个拄着双拐的残疾人,还要在电影里演一个角色,这算什么?
罗纳德听到了沙巴度的嘟囔,“手男,给他们露一手,他们可都是专业的。”
手男腼腆一笑,把双拐一扔,然后在地板上做起了托马斯全旋,然后是背旋,最后是头旋,他的双脚无力,但是旋转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像正常人那样用惯性带动双腿开始作出各种动作。
“oh,shxt!”
四位街舞高手非常震惊,他们上前拉住手男,纷纷向他提问,这些动作有很高的技巧,他们也做不出来。
几位大师开始交流起来。边聊,边开始示范自己的动作。霹雳舞的舞手们,毫无保留,碰到高手总是会互相交流,也对他们非常尊重。
在旁边看着他们热情欢迎手男,罗纳德很高兴,这是自己想给这个残疾舞手一个机会,他的热情和无私让人感动。
看了一会儿,罗纳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好像想出了沙巴度和露辛达·迪奇配合的问题所在。
爵士舞代表正统的中产白人孩子,霹雳舞代表街头的赤贫拉丁裔或者黑人孩子,怪不得沙巴度好像一副想生吞了露辛达的样子。
他想在她面前出风头,贬低对方就是最好的办法。就像在学校里,一些坏男孩总是喜欢揪漂亮女生的头发,用欺负对方,来引起女生注意的办法。
而布加洛大虾则好像演龙威小子的拉尔夫·马齐奥,还没有发育,他对露辛达就没有那种刻意的挑事,纯粹是对露辛达技术不行的嫌弃。
应该选哪一对和露辛达配合呢?
“你觉不觉得,沙巴度和露辛达之间有很强烈的对抗压力,好像剑拔弩张”,罗纳德悄悄地对选角导演帕梅拉问道。
“这就是性对抗力,男女之间只有有了这种对抗和吸引,才会上床嘛。布加洛大虾还没发育,所以你看不到。而法儿肯和所罗门,他们对已经被内定的露辛达有畏惧,没有沙巴度那种坏男孩的挑战和征服意味。”
罗纳德惊奇地看了看选角导演,这一番见识非常高明,让他受益匪浅。
帕梅拉一笑,“这是我刚选角的一部电影‘警察学院’的时候,编剧尼尔·以色列对我说的。他力主一个女孩更适合,说服了导演,这套理论我的印象很深刻。”
“那个女孩是谁?和她配戏的男演员也是这样欺负她的?”
“不完全一样,那个演员叫金·卡特罗尔,她有点像梦露,就是那种散发着无穷美丽吸引男性在她面前孔雀开屏的艳丽演员。当时我们都觉得她有点不一样,只有尼尔说的最清楚,就是那种性对抗力,观众会马上被代入的。”
“好,那就选沙巴度和大虾,和露辛达·迪奇一队。”罗纳德下了决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场戏
“罗纳德,你在吗?”
罗纳德第二天早上正要去片场,给几位主演一点时间排练,然后马上开拍。突然听到了公寓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我在”,罗纳德开门一看,“嗨,你是,汤姆。你好,瑞贝卡,葆拉。”
门口站着的是汤姆·克鲁斯,他和一个戴着墨镜的金发女郎十指相扣,正是他在“乖仔也疯狂”里因共演而定情的瑞贝卡·德·莫妮,他们一起来找罗纳德。后面跟着的是经纪人葆拉·瓦格纳。
“我给你带了点蛋糕”,汤姆一举手拿出一个袋子,“你新年不在洛杉矶,我本来就想送来了。”
“哦,谢谢。”罗纳德接过蛋糕,吃了一个,“味道很好,我带去片场吃。”
“你的新片?讲什么的?”
“霹雳舞,你看过别人跳吗?”,罗纳德把蛋糕放在车上,“要不要来客串一下?”
“耶?可以吗?”汤姆·克鲁斯的婴儿肥逐渐消褪下去,脸部线条变得更加硬朗起来。他还是很想和罗纳德这个自己的贵人一起合作一次。
“汤姆……”葆拉·瓦格纳连忙阻止,“抱歉罗纳德,汤姆现在的演艺路线是名导演的剧情片,不方便出现在一部低成本的制作里。”
“没关系,我只是一个提议”,罗纳德看着像护住自己的崽的母鸡一样的葆拉,觉得有点意思。
汤姆·克鲁斯的“乖仔也疯狂”在院线一共呆满了十五周,狂揽六千三百万票房成绩。他和女朋友瑞贝卡·德·莫妮飞速窜红,开始不满足于拍摄商业片,想找到名导演合作,进军奥斯卡。
他的另一部新片,和莉·汤普森合作的“步步登天”也刚刚下映,反响一般,虽然因为里面有他和汤普森的裸露镜头,吸引了不少女粉丝反复进电影院观看那两秒钟的镜头。
两人聊了一会,汤姆和女友一起还要去给其他重要的人送蛋糕维护关系。这是葆拉·瓦格纳想出来的让他增进人脉的方法,每年圣诞新年的时候给朋友派发蛋糕,这样来提醒对方记得自己。
“嗨……说真的,你真的在和波姬小丝约会吗?”临分别的时候,汤姆·克鲁斯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了罗纳德。
“无可奉告”,罗纳德哈哈一笑,开上自己的萨博900,赶去排练现场。
“是不是真的找個明星来客串一下?这样对这种剥削片的营销也有好处。”罗纳德摸着胡子想。
“你们的真名到底叫什么?”几个小时以后,排练间隙,露辛达·迪奇问黑人小伙布加洛大虾,“哪有人叫大虾这种名字的?”
“就是那种只有少数人才能叫得名字。”布加洛大虾做了个厌恶的表情,他对露辛达的舞蹈能力很不满,总是练不好霹雳舞的基本样式,跳起来戴着明显的爵士舞和体操的感觉。
“额……”没想到被呛了一下的露辛达有点尴尬,她觉得自己和两个男主演根本就是在对抗。布加洛大虾可能是单纯的对她舞技不满,而沙巴度则更加有挑衅意味。
“他叫迈克尔·钱伯斯,布加洛大虾是他的街舞名字,他们霹雳舞圈子里都有个花名,你也可以起一个,叫微笑的露辛达什么的。”罗纳德给她解了围。
露辛达新剪的发型很短,刘海和顶上的头发用摩丝定型啫喱打的高高的,一副独立女性的样子。不过她的性格偏于柔弱,罗纳德没办法,经常让她自己独自面对两个霹雳舞大师,锻炼的坚强一点。
“耶,那我就叫微笑露辛达”露辛达·迪奇出身下层,靠自己给有钱人看小孩积攒的钱出来学舞蹈,被激发出了要强的本性。逐渐不怎么害怕大虾和香巴度的欺负了。
沙巴度和布加洛大虾继续自己的舞蹈,微笑露辛达继续笨拙的学习。罗纳德的时间不多,他不能放三人太多的排练时间,看着练得差不多,让他们随后赶来,罗纳德先去威尼斯海滩查看全片第一个镜头的布置。
两旁种着棕榈树的大道,直通威尼斯海滩边上。今天的天气十分很温暖,远处还有人穿着比基尼在冲浪。
罗纳德下了萨博900,看到米纳罕正在海滩边的水磨石地面,跳舞场景的拍摄地,连忙走过去。
“你这个废物,废物,连演员工会都搞不定。”米纳罕穿着t恤,戴着大墨镜,正在骂一个助理。
“怎么回事?群演呢?我下午就要开拍第一个镜头了。”罗纳德上前质问。
原来“霹雳舞”剧组,为了在北美上映,必须在各大工会备案自己的剧本和拍摄计划。
被演员工会得知以后,他们派了特派员来督查这部小制作。得知所有的群演,都没有签订工会标准格式的合同,马上就以工会备案演员不足65%为理由,禁止电影工会的演员出演。
那些群演身为工会会员,或者想趁此机会加入工会的,都乖乖地听工会特派员的话,离开了剧组。
放在其他的小成本剧组,一般来说可以贿赂特派员,然后过两天再拍。但是这部争分夺秒的电影,可等不了。
米纳罕也是焦头烂额,他想省点钱,他的助理一开始没有实现和工会沟通协调好,现在就算找上门去赔罪,也要被晾一会,让他们加深记忆。
“要是不在洛杉矶拍摄就好了,我们应该去以色列拍。”米纳罕气得直跺脚。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罗纳德摘下墨镜,四处张望,“工会的人走了,今天不会回来了?”
“你想干嘛?所有的群演经纪公司都是他们的会员,我们找不到一家中介愿意为我们临时拉人的。”米纳罕提醒罗纳德注意,工会的控制力,在洛杉矶是非常深入的。
“谁说我要找他们了?”
“嗨,伙计们”,罗纳德双手在嘴边围拢,对着海滩上冲浪的男女大叫,“伱们有谁想拍电影的吗?”
“拍电影?”男男女女把冲浪板一扛,就朝着剧组走来,在洛杉矶有谁不想拍电影呢?
“一二三四……”罗纳德一数,总共十七个,都穿着比基尼或者短裤泳衣。冲浪的人身材都不错,还有两个臀部和胸部非常过人。
“还不够,你还有什么人可以用?”罗纳德对米纳罕说道,这个剧组比较精简,也没有多少工作人员可以填充进去,冒充观众。
“只有两个临时演员没走,又绕回来了,听说是髪国人,不懂工会的奥妙,他们只想在好莱坞电影里露面。”
“髪国人,那行”,罗纳德让他们也准备上。
谷潉
还是不够啊,罗纳德觉得要是在纽约就好了,给艾迪打个电话,从各大学的兄弟会里拉人都够,洛杉矶这里都没有什么人脉。
“先想办法找人,不行把你加农炮的工作人员拉来……”,罗纳德拿出导演取景器,对着海滩和棕榈树那边看了起来。
快速拍摄的秘诀,就是不要搞太多的摄影机移动花头。摄影机移动的越多,镜头越长,演员的调度越复杂,出错重来的可能性就越高。
罗纳德给自己定下的原则,就是摄影机尽量不动,戳在那里,然后让演员开始跳!
“咦”,罗纳德发现棕榈树旁边的建筑物下,好像有很多人。
“他们是谁啊?”罗纳德问米纳罕。
“流浪汉,他们都是平时在这里游荡的流浪汉。我为了拍摄,让他们离开一下,给他们每人几美金的事情。”
罗纳德用取景器又看了看,“让他们回来。”
站在水磨石地面上,看了看十几个流浪汉,罗纳德心中有数。在拍“彗星之夜”的时候,他就接触过流浪汉,有些人是因为不幸沦落,有些是因为离婚付不出赡养费和房贷。
他把那些看上去不像滥用药物的留下,然后转过头找服装师,“服装,服装,去找十五套卫衣来!”
“让这些流浪汉洗个澡,换上卫衣,在人群后面充观众。也别给钱了,每人两顿饭,两罐可乐,然后衣服自己穿走,再去买点食物券。”罗纳德吩咐助理去处理。
“以后可别再这样省钱了,米纳罕,否则多耽误事?”罗纳德转头说道。
很快露辛达·迪奇,和沙巴度,大虾的房车到了。罗纳德让她们换上服装,画好妆,准备开始第一场海边舞蹈戏。
这是电影开场几分钟后,第一次向观众展示霹雳舞这种非常有节奏感和新奇感的舞蹈。
罗纳德做好准备,主要展示沙巴度,大虾,和他们的斗舞对手法尔肯和所罗门。
布加洛大虾擅长的是太空步和地板舞,而机器人舞水平最高的还不是沙巴度,而是他的对手法尔肯。
安排两人都来一个独舞,然后法尔肯在露辛达·迪奇扮演的凯莉面前,用一段独舞,来挑衅沙巴度。
流浪汉们穿好衣服,还是围着水磨石地面松散地拍成一圈。冲浪手们穿着比基尼,罗纳德安排他们站在里圈,两个身材伟大的女孩,更是得到了展示自己的机会。
“大家都明白了吗?”罗纳德问所有的群演。
“明白了。”
“我再说一遍,所有人不许看摄像机,谁看摄像机就把他剪掉,食物和衣服都收回,听见了吗?”
“了解!”
“那好,我们马上开始拍摄。”
演员开始站着不动,摄影组给他们测光和量焦距。一切准备就绪以后,罗纳德开始叫开拍。
“录音?”
“好了!”
“摄影机?”
“全速!”
“霹雳舞第一场第一条,啪”,场记打下了板。
“action!”
沙巴度和布加洛大虾,开始在镜头前卖力的跳了起来。
一个比基尼美女从后面上来,镜头展示了一秒钟她的臀部,然后她走开,把视野还给两位舞者。
摄影机使用的是变焦镜头,慢慢的聚焦进去,沙巴度和大虾的舞蹈动作非常有力,旁边地面上的双卡大喇叭录音机放着热情的音乐。
这是罗纳德的和摄影指导商量后的安排。定焦镜头太过死板,而滑轨推拉又要反复排练,干脆用变焦镜头,走位不对就变焦一下,把演员框在中心就行。
周围的观众都是精心挑选的,冲浪手们都是音乐节奏高手,顺着音乐节奏也开始扭动身体。
然后是那两个愿意不听工会命令,留下来参演的髪国演员。其中一个穿着连体的氨纶紧身衣,身材非常好。他们的体型相对冲浪手比较大,所以罗纳德安排在比基尼冲浪手之后,做一个参差不齐的人肉背景。
“很好,继续往下走”,罗纳德暗暗满意。这样摄影机不动,让演员尽情发挥的拍法,拍起来很快。
“嗯?”罗纳德眉头一皱,那个髪国演员左一挤,右一挤,从旁边两个群演中间挤到了最前面。然后顺着音乐,大幅度地跳了起来。
“fuxk!cut!cut!cut!”
罗纳德冲到了他面前,“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谁让你来抢镜的?”
那个髪国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用浓重髪国口音的英语说道,“我叫让·克劳德,这是我朋友米盖尔,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展示自己。”
“我会给所有人展示机会,你不要自行其事,ok?”
第一百二十八 比利时武术家
“action!”
罗纳德重新叫了开始。
镜头再一次扫到旋风和马达两位男主角的背后,观众被精彩的舞蹈陶醉,跟着节奏起舞。慢慢推近,那个穿着黑色氨纶连体紧身衣的髪国男子,没有再次抢镜,而是配合着舞蹈,一下一下的探肩,跳着滑稽的舞步。
“跳得真难看,不过算ok”,罗纳德满意地点点头。
那位演员仿佛受到了鼓舞,兴奋的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也算他机灵,这样抢镜不算犯规,而且观众喜欢看”,罗纳德就当没看见。
“cut!”
罗纳德叫停了拍摄。
摄影指导哈纳尼亚大叫,“下面拍近景,肩扛。鲍伯你来,你胳膊铁。”
仓促上阵的剧组,没来得及排上队,租用斯坦尼康公司的摄影机稳定器。所以选了个肩扛的拍摄方式。
“大家休息一下,二十分钟以后下一条“,助理导演举着喇叭大叫着。
罗纳德戴上墨镜,回到标好自己名字的椅子上,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红茶,慢慢品尝。
“导演”,有人叫他。
罗纳德抬眼一看,就是那个髪国演员让·克劳德。
“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觉得我能在好莱坞当上主角吗?我刚到你们国家没多久,想在好莱坞找一份演员的职业。”
“你从哪来?髪国?”罗纳德乐意和着个机灵地要表现自己的演员聊聊,在好莱坞要想成功,必不可少的是坚韧的意志和永远想出人头地的雄心。
“额……其实我是比利时人。我练习过空手道,柔道,还得过欧洲空手道锦标赛冠军,打过全接触式空手道,我的战绩是十八胜一负……”
“在好莱坞,能打不能保证你当上主演”,罗纳德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探候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还要打得好看。能打只能当替身,打得好看能当主角。”
“我可以打得好看的,你看我这一招”,让·克劳德听到罗纳德愿意和他交流,把早就准备好的绝招亮出来。
“你别动,导演”,让·克劳德突然起脚,让脚尖掠过了罗纳德的鼻尖,整個过程中上身不动,稳稳的落下。
“fuxk!你用无影脚啊偷袭啊!”
罗纳德被吓了一大跳,他把流出来烫到手的红茶放下,然后甩甩手,“你他妈的,永远,永远……不要在我面前用这招了。”
“抱歉,导演。”让·克劳德赶紧道歉,“你觉得我的身手可以在好莱坞立足吗?”
“身手可以,不过你还得补补演技课,伱有技能,可以去空手道会馆打工,一边挣钱一边上演技班的。”
“好,谢谢你,导演!我的全名叫让-克劳德·范丹”你有角色的话别忘了我,“米凯尔,米凯尔,导演告诉我们进入好莱坞的方法了。”
罗纳德摇摇头,好莱坞竞争非常激烈,难道有演技,有身手就可以成名?哪有这么简单。
不过这个让·克劳德的水平还是不错,要是“龙威小子”的时候有他,肯定能演一个四强选手什么的,打得也好看。
第二场近景肩扛拍摄很快完成,那个叫鲍伯的摄影机操作员很魁梧,肩膀扛着摄影机没有什么抖动,罗纳德很开心。
“接着来”,罗纳德带领大家鼓了几下掌,然后拿起电喇叭大叫“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动起来,动起来,快快快!”
第三场是露辛达·迪奇扮演的凯莉,被朋友埃顿介绍给沙巴度扮演的旋风。旋风对凯莉很有好感,把她拉下了场,和他一起跳霹雳舞。这引起了旁边法尔肯和所罗门扮演的舞者的嫉妒。
他们俩对旋风独霸最漂亮的舞者凯莉很不满,拉丁裔的法尔肯扮演的舞者于是上前,挑战旋风,让他下场决斗。
法尔肯,最强的是机器人舞(popping),他的韵律和节奏非常和谐,和别人的机器人舞相比,多了一份灵动,整个身体都有一种节奏。
这也是选角导演帕梅拉说的那种,把一种舞蹈跳到了艺术境界的大师。这样的大师,就因为霹雳舞在整个阿美利加社会地位不高,很便宜的就被罗纳德请来扮演一个配角。
法尔肯的斗舞很有意思,从邀请开始,一句话没有说,只用身体语言和挑衅的眼神,就完成了对旋风的侮辱。
旋风的机器人舞其实比不过他,为了防止在凯莉面前出丑,他假装不屑的嗤之以鼻,然后带着马达和凯莉走了。到让在一旁一直撺掇他应战的马达失望不已。
“cut!”
罗纳德拍完以后带头鼓掌,他叫来助理,“你去请米纳罕来一趟”。
“什么事?”胖胖的米纳罕一直盯在剧组,他很希望这部电影能让他翻身。所以所有的供应,人才,他都亲自盯着。这种事情他那个性格还算能督促到位,倒是一个很称职的制片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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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这一段跳得是世界级水平”,罗纳德对米纳罕轻轻说道,“你今天和后面拍的手男的镜头一起,都尽快冲印一份工作拷贝,我们边拍,边剪出一份预告片,或者可以送去一些有线电视台,让他们免费播放,这是非常好的营销。”
“这么好?”米纳罕听到世界级水平,有点不信。他留下来想饱饱眼福。
“快快快,我们移动去海滩边的场地。”罗纳德开始动员剧组的技工把各种设备搬到另一个适合街舞的水磨石场地。
这个地方比刚才路边的场地更靠近海滩。这个场景是跳拍,剥削片没有奢侈到可以按照剧本顺序来拍摄,罗纳德让助理把在一个地方拍摄的场景,尽量安排到一起。
很快新的场景,在米纳罕的催促监督,剧组的齐心协力之下,搭建起来。
“action!”摄影机对准了从海滩过来的一条水泥道。沙巴度扮演的旋风,一只手拽着凯莉,从路上走进了场地。
这个情节是在电影三分之二处,露辛达扮演的凯莉,被原来爵士舞的教练骚扰,让她和自己相好,否则就不推荐她参加舞蹈大赛。
而旋风和马达不出意外的被那个白人教练作祟,拒绝在舞蹈大赛之外。旋风看见凯莉失魂落魄,把她拽来看舞蹈表演的初心。
这里有一位因为小儿麻痹症,双脚残疾的青年,照样跳霹雳舞,而且是这个街头舞蹈场的第一把交椅。
“cut!”
罗纳德叫停后嘴唇微微上翘,暴露了他的心情。
沙巴度嘴上不饶露辛达,但是内心很想白人美女露辛达能够对他假以辞色。而露辛达被沙巴度经常挑剔,取笑,不喜欢他。只是因为沙巴度是定下的男主角,才不得不假装出一副佩服的样子。
这和电影剧情里,旋风和凯莉之间,若有若无的一段感情非常接近。两人对彼此的不满,在胶片上展示出来,其实和青年男女的性对抗力很相似。
有些所谓的欢喜冤家,就是这样相互折磨,又相互喜欢的。
“cut!”
摄影机重新布置到了场地内,手男(handyman)艾迪·罗德里格斯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艾迪,给他们点厉害瞧瞧。”罗纳德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男艾迪对拍电影毫无紧张,跳舞是他最喜欢的事情。因为残疾的缘故,他擅长的是地板舞(breaking)。
“action!”
手男把越野外套的帽兜戴上,把拉链拉上。他用拐杖拄地,用拐杖作出了托马斯全旋,然后是爬鞍马等一系列体操鞍马动作。最后一个倒立,开始像用手踩高跷那样旋转起来。
露辛达·迪奇扮演的凯莉,激动地看着他尽情放飞自我,自信满满,丝毫不受身体残疾的影响。
她开始逐渐把自己没能参加舞蹈大赛的烦恼丢开。
“cut!”罗纳德叫停,露辛达·迪奇的表演很有层次,这和她本人练过体操有一定关系,看到手男的动作,她知道用双手做这些动作会有多困难。因此心里对手男非常钦佩。
然后摄影机移近了一点,罗纳德透过取景框看了一下,正好覆盖了那片水磨石地面的舞蹈场地。
他走到手男的身边,“下面就看你的了,这是你的表演时间。”
“action!”
手男艾迪·罗德里格斯点点头,走到了场地中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突然放开双手,两根拐杖落地。
他一个倒地,做好了预备姿势,双手一个发力,开始由慢及快的旋转起来。
一开始是以手为圆心,然后是背部,然后是肩膀,然后是头部,一个倒立,双腿像直升飞机桨叶那样被甩起来旋转着。
“看看他,看看他跳得。”沙巴度扮演的旋风,在旁边装模作样地给凯莉上课,“你看到这个孩子了吗?他还在跳舞,凯莉,跳舞是为了愉悦自己和观众。”
凯莉面部表情沉重,好像对自己退缩很不满意,然后她有逐渐被手男的舞蹈感染,开始微笑起来。
镜头满满变焦向远端,观众里有一个身穿银色比基尼的卷发女孩,带着一副墨镜跟着节奏起舞,占据了取景框的一大块。
“cut!”
罗纳德还是不忘罗杰·科尔曼的教诲,情节里有点说教意味的时候,就要让观众的眼睛吃点冰淇淋。
很快,其他人的反应镜头,和凯莉和旋风的对话镜头也拍摄完成。罗纳德看着摄影指导指挥取下了胶片。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到我这里来拿明天的拍摄日程。”助理导演在夕阳里开始分发个人的日程表。
“米纳罕,加急洗印吧,明天在剪辑车里,我就可以弄出一段来。”
“真的吗?我亲自押送去洗印厂,明早就能拿到。”米纳罕现在对罗纳德的拍摄能力非常佩服,他也不怎么用力,随便拍拍就有很好的效果,好像就把摄像机放在那里,然后对着演员说,你们跳吧就行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东西海岸斗舞
拍摄继续进行,米纳罕的心情非常愉快,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在片场拍摄的间隙,带领所有人鼓掌喊口号。
“打败热街小子!提前上映!加农炮前进,前进!”
罗纳德越看米纳罕越像“龙威小子”里的东瀛老兵宫城师傅,魔怔了。不过看在他能够提高士气,加快动作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剧组来到了拍摄斗舞准备的地下室,艺术指导带着布景和道具组在这里工作了一整天,把所有布景都弄好了。
一个非常简陋的地下室,被他们打扮成很有街舞风味的样子。一面木头做的假墙上布满了各式涂鸦。各种奇形怪状的字母,用鲜艳的颜色填充得满满的。
这样用假墙代替真墙的做法,拆除布景的时候速度很快。
罗纳德看到了很多群演,都是灵魂列车节目,和手男的那些学生填充进来。他们每个人都会跳街舞,斗舞的时候,有些垫场的,有些在后面当背景的,有些自己出来跳一段抒发感情的,都已经挑选好。
地下室的一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老师的唱片播放机,接着两個大喇叭。一个戴着棒球帽,长相凶恶的男人,正在反复的拨动这唱片,发出制止的声音。
这是米纳罕通过灵魂列车节目,找来的一个底下dj。花名叫做icet他的唱片里只有伴奏,没有旋律。歌词是即兴发挥的,“你们济济一堂前来观赏,为了感受摇滚的震撼。所以,在特殊的今晚,你们让我来,这个特别的派对,给所有的霹雳舞者……”
罗纳德很惊叹他的即兴发挥的本领,和他聊了两句。
原来这个皮肤很浅的dj,竟然是就是黑人。阿美利加不管祖上有过多少混血,只要有一个黑人,那就被算成黑人。
他在读小学的时候,就被白人同学误认为是浅色皮肤的拉丁裔白人,在同学他肆意谩骂黑人的过程中,感受到了白人对有色人种的满满恶意。
icet后来失去了父母,一直在瞎混。直到最近才被唱片公司看中,要出一张特别的专辑。
这首专辑里的歌都没有旋律,只有节奏和歌词,每句歌词都不许押韵。唱片公司把这种音乐形式,找了一个名字“说唱(rapping)”。
在一九八一年开始,这种音乐逐渐走入了主流音乐,并且第一次上榜了公告牌排行榜前一百热门单曲。
icet现在的专辑还没有发行,不知道会不会走红。不过他的能力,应付这种斗舞,还是小场面。
跳霹雳舞的舞手,特别喜欢用说唱音乐伴奏,因为他们的节奏特别鲜明,又没有旋律带来的干扰,特别适合舞者的即兴发挥。
“我说,你到你是哪一挂的,哥们?”icet是个自来熟,很快和罗纳德称兄道弟起来。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是东海岸,还是西海岸的?”
“我不知道啊,有什么区别吗?”罗纳德好奇。
“哎,伱们白人就喜欢偷我们黑人的舞蹈形式,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属于那一边,那就是西海岸罗。”
罗纳德连忙请教,原来霹雳舞等街舞形式,是在七十年代早起,由黑人创立的。并且迅速窜红,影响很大,在电视台也诞生了“灵魂列车”这种专门播放霹雳舞的节目。
但是随着时间到了七十年代末,这种舞蹈形式,迅速的在黑人中失去了人气,“灵魂列车”节目都差点被电视台取消。
谁知道柳暗花明,不知为什么,这种舞蹈,逐渐在拉丁裔流行起来。波多黎各来的孩子们,迅速的把它捡起来,并且为它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创造力。
到了今天,街舞已经俨然分裂成两大流派。在东海岸以黑人为主,坚持这种舞蹈和黑人解放平权运动的关系。和在西海岸被拉丁裔发展,更加注重舞蹈本身的抒发,和技术创新。
不消说,原来罗纳德认识的“疯狂的腿”,就属于死硬的东海岸派。而布加洛大虾,沙巴度这些人,则是比较典型的西海岸派。
两者总是对原创和正宗争论不休,这也是这种舞蹈没有在全国其他地方流行开的一大原因。
当然,整个趋势正在向西海岸流派有利的方向演进。最近五年,西海岸的拉丁裔逐渐接过了黑人的大旗,开始成为霹雳舞的主要新晋舞者和新的粉丝观众的来源。
“导演,你在这,来看看我们的取景”,摄影知道找罗纳德去忙了。
“oh,shxt!这个白人男孩竟然是导演!”icet有点懊悔,没有更多的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等会自己可要编一点好词。
罗纳德则在想另一件事,自己的“霹雳舞”主要是用的西海岸的街舞精英出演,而猎户座投资的“热街小子”,用的是清一色的东海岸舞蹈团。
这么看来,这两部电影,很有可能会决定东西海岸两派,谁在今后的街舞里能够占据主导地位。就看是加农炮还是猎户座,能够率先上映,取得更好的票房成绩。
“action!”
icet抖擞精神,拿出了百分之百的能力。两手不停的旋转唱片,发出吱吱,吱吱的动静。
“哟,那么,
爱的感觉在放纵,
身体渴望着自由……”
“咚哒哒哒……咚哒哒哒”的重复节奏下,罗纳德感觉非常有利于霹雳舞的发挥。
马达和旋风两人站在边上,摆出一副霹雳舞大佬的样子,抱着兄,让一些小喽啰先展示。
一个人开始跳起来地板舞,两手轮流单手撑地。
另一个跳起来另类的机器人舞,他好像双手好像在擦玻璃,扒住不存在的玻璃,一步一步的走。
“噗哧……”罗纳德喷了出来。
“cut!”摄影指导惊异地看了过来,“罗纳德,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的问题。”罗纳德又看到了擦玻璃舞,和爬楼梯舞,但是那个舞者跳得一点没有力度,看上去很像初学者。谷滖
罗纳德走进舞台,“这个舞蹈动作,你得这么来。”
然后他示意icet继续放背景节奏。
“哟,那么,导演不满意你小子,
亲自下场指导,
让我们看看这个白佬,
你不能教你几招……”
罗纳德做好准备动作,对那个群演说“看好了,我只示范一遍。”
他两手上举,攀住了想象中的玻璃,然后双手用力,带动全身,最后双腿一个发力,平移了过去。
“明白吗?重点是腿部的用力。”
“嗨,老兄。你可以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布加洛大虾冲了过来,他最痴迷于动作的创新,对罗纳德的这一招改良,非常佩服。
另两个演竞争对手的演员,法儿肯和所罗门也很惊喜,这种跳法还没有人试过。
“我和mj聊天的时候,说起过。”罗纳德轻轻一笑,回到了摄影机后方,“我们接着来。”
众人惊异地看着罗纳德,没想到导演也是霹雳舞高手啊!
米纳罕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幸运啊!幸运啊!我居然找到一个本人就是霹雳舞高手的导演,不打败猎户座的‘热街小子’,那就没有天理了。”
“打败‘热街小子’!打败猎户座!前进,前进!”
米纳罕又开始鼓动大家喊口号。
“嘘……”罗纳德对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action!”
摄影机对着马达和旋风,然后慢慢地扫了半圈,拍到了两位斗舞的对家。两方,四人把架势摆足,对峙了半天,在气势就要爆炸的时候,突然一方动了。
先是拉丁裔的法尔肯,他全身好像柔若无骨,跳起了一种机械人舞和面条舞的合并版本。罗纳德一看就是高手,自己不把看家本领拿出来,岂不是让所有人看轻!
然后黑人所罗门也下场了,两人配合默契,全身抖的像中南部的大玉米地里,收获后全自动的筛掉杂草的机器。整个跳舞的过程中,两人的眼神凶狠地盯着旋风,还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挑衅意味十足。
旋风不得已,离开两人远远的,点起了一支香烟,装出一副我比你资格老,你先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没有什么底。
法尔肯越抖越嚣张,全身抖动,好像把能量从脚底开始,传到了手上。他靠近旋风,一巴掌拍在对方的手上,抬抬下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你行吗?”的无声挑战。
“cut!”
停下拍摄的几位舞者,还没有从角色的情绪里退出来。罗纳德跳舞的那一下,好像给所有演员打了兴奋剂。法尔肯和所罗门没有按照编舞来,而是自作主张的加码了。
这弄得沙巴度很紧张,他并擅长动作的完成度。在“灵魂列车”里,他更倾向于一个融合者的角色,他发明和借鉴了很多其他舞蹈的动作,创新的加入了霹雳舞里,但要说跳得好,还真不如对方俩。
沙巴度抽烟的手都有点紧张地发抖了,他被杠上了。
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让他感觉到了异常地兴奋,好久没这么想战斗一场了。
沙巴度和布加洛大虾交换一个眼神,然后把皮夹克一脱,丢在了地上,穿着一件自己从二手跳蚤市场买来的皮背心就要上。
“导演,我准备好了!”
“好,各部门注意,准备开始!”
罗纳德也注意到了沙巴度的不正常,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主演跳嗨了!
镜头固定好,罗纳德对着摄影指导耳边说道,“你只要把摄影机放着不动,让他们跳就完了。”
摄影指导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演戏演成真的对抗的局面,他答应下来,对着摄影组一顿说,变焦的话,和可能跟不上几位舞者的即兴发挥了。干脆就来个大全景的主镜头,把精彩舞蹈的全貌都拍进去。
“action!”
“呀啊……啊!”
沙巴度和布加洛大虾,瞪大双眼,两人大喊一声,冲到了法尔肯和所罗门的面前。
开始贴住两个对手的身前,开始挑衅。
两只手好像按到了电插座,不停地抖动。
罗纳德看着这种弄假成真地局面,心里十分激动。等两人冲上去,罗纳德看到了沙巴度的后背。
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差点又笑场了。
沙巴度那件不知哪里来的二手衣服,背上写着三个红色的汉字,现场不懂中文的人还觉得很有意思,只有看懂的罗纳德差点喷了。
那三个字就是好莱坞的粤语写法,“荷!李!活!”
第一百三十章 扫帚舞
四个人一对一的飙舞,都有点弄假成真的意思。
旋风和马达,特别是扮演黑人小伙马达的演员,布加洛大虾的舞技,技压群雄,肉眼可见地压过现场所有人。所以他们胜利斗赢了对方,连对方的外套都扒了下来。
不过两个对手丝毫不在意,他们露出了邪魅的一笑,从中间一分,两人从后面拉出一个矮個女舞手。女舞手拉着两人的手,好像荡秋千一样荡了出来,站到旋风和马达对面,开始挑衅起来。
原来他们还有一个女搭档。三人一起组团,再次挑战旋风和马达。
黑人和拉丁裔的斗舞,其实无非也是吸引异性的一种方法。谁跳得好,就能获得美女的青睐,要是这个美女还能跳霹雳舞,那简直就是厉害到不行了。
女舞手回到了自己那边,三个人开始组队跳舞,都是一些简单的动作,却让旋风和马达一脸沮丧。
既然对方已经有了女舞伴,不管旋风和马达跳得多好,他们都已经输了这场比赛。
担任dj的icet也开始拱火:
“比赛到这里,胜负已经没有悬念。
别丧气旋风,就算是你也要吃瘪!”
“cut!”
这一段斗舞跳完,故事就会继续发展,凯莉开始学习霹雳舞,帮助旋风和马达找回场子,他们训练以后,凯莉的舞蹈加进了霹雳舞的成分,被一个经纪人看中,要推她出道。
但是凯莉表示没有旋风和马达,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签约,要签约也要三个人作为团队签。经纪人被她说服,答应她来看一次旋风和马达的斗舞。
于是凯莉和经纪人又一次来到了常年举行斗舞的地下室。
剥削片拍起来就是这样,在一个场景里的戏都集中在一个时间拍完。而且不像大制作那样讲究布光,重速度更甚于保证质量。
所以拍摄速度,只看演员发挥好不好。
罗纳德挥手让服装和化妆进场,给所有主要演员换一身行头。反正几个重要角色都是穷鬼,就那么演员自己带来的几件衣服换来换去。
这一次轮到马达的衣服上出现了中文,竖排的“有名”,让罗纳德忍俊不禁。
“怎么了?我穿的有什么不对吗?”布加洛大虾被笑的有点懵。
“没,这上面的汉字很吉利,是成名的意思,可能你演了这部电影后就会成名了。”
“哦耶?”布加洛大虾在生活中也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大男孩,听导演这么说很开心。
露辛达·迪奇穿上了黑红相间的服装,脚底是一双廉价的黑色耐克鞋,上身套着一件黑色纱裙,里面是红色的长袖t恤,画着淡妆。
罗纳德一眼看去,非常亮眼,比斗舞的对手那边的女舞者要性感漂亮得多。最重要的是脚踝上套着一双暖腿套,正是罗纳德家工厂的原版货,虽说按照剧本的背景,凯莉一个在汉堡店打工的穷女孩不一定买得起,但是剥削片嘛,为了自己带带货也没啥。
“action!”
“哇噢,这就是你说的霹雳舞斗舞?”金发的经纪人是一个叫克里斯托弗·迈克唐纳德的帅哥演员演的,他经常在电视剧里演配角,这种角色轻车熟路。
“我得找人来把这些舞步拍下来。”经纪人詹姆斯也情不自禁地和着icet的说唱开始抖了起来,这种音乐真的是让人停不下来呀。
这次轮到旋风和马达开始显摆,他们也往两旁一分,露出了后面的凯莉。
露辛达·迪奇从小练得是体操的童子功,以后才转向爵士舞。她一个前空翻着地,然后用混杂着体操动作的霹雳舞,开始向对方的女孩挑衅起来。
“哦噢,这姑娘今晚会带来什么?让我们拭目以待!”
icet又开始即兴发挥。
对手三人组目瞪口呆,那个女舞者还试图模仿了一下,然后灰溜溜的作罢。
要说露辛达·迪奇的舞蹈功底一点也不逊色于沙巴度,只是她跳得是爵士舞的底子,而沙巴度是霹雳舞底子,两人都跳不好对方的舞蹈而已。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能做哪个?”
icet已经不管对手三人组的脸面,有个白人妞还能在霹雳舞里融入“高尚”的爵士舞动作,连忙即兴编词,夸了上去。
对手人数,马达,旋风,和凯莉高兴的庆祝。
“cut!我们再来一遍!”
罗纳德今天的拍摄很顺利,到了晚上六点准时结束了斗舞的所有镜头。
演员和工作人员都走了之后,只剩下罗纳德和米纳罕两人,一起钻进一辆面包车,开始指导剪辑。
在剪辑车里,剪辑师已经把前一天的声画同步做好,为了保证进度,米纳罕让两个剪辑师两班倒。
“这个手男跳得还是最好啊!”米纳罕也蹲在罗纳德旁边,看着监视器里播放的片段,“要不是我知道他有残疾,光看舞蹈一点看不出来。”
“他的水平是超一流的,今天的布加洛大虾也很好,他俩都是超出其他人的。还有那个法尔肯的融合机器人舞和面条舞的动作也很不错。”
“嗯嗯”,米纳罕在听着罗纳德的意见,“布加洛大虾,法尔肯……”
他不断的念叨几遍,把这两个演员的名字加深印象,“布加洛,布加洛,这个名字还挺顺口的。”
“布加洛(boogaloo)其实是一种黑人音乐风格的名字”,剪辑师插了一句。
“反正他们的名字都很怪。”谷圢
做了几个剪辑点,罗纳德开始打哈欠,“我累了,你继续做粗剪。我得去睡了。”
就这样,第一周的拍摄时间渐渐过去,到了周六,剧组的其他人都回家休息了,只剩下罗纳德和四位男主演舞者,在晚上偷偷摸摸的坐着房车,来到了梅尔罗斯大街的一角。
“我们都已经和店主说好了,不要弄出大的动静,拍完就走。”
米纳罕指挥灯光组,在拐角一家便利店的门口,布置出灯光。
摄影组钻进便利店,开始布置摄影机。
布加洛大虾扮演的马达,开始对着一扇防小偷的镜子,拿着扫帚喃喃自语。
旋风笑他,“你以为伱是谁?弗雷德·阿斯泰尔吗?”
“谁?”马达不认识这位传奇的白人歌舞片明星。
“算了,你还是拿着扫帚去扫扫地吧。”
旋风和马达之所以这么要好,也是因为他们在同一家便利店做收银员。两人兴趣相同,工作又在一起,互相钻研了很多创新的舞蹈动作。
马达是个兴趣纯粹的人,他扫地还带着双卡大喇叭录音机,放着音乐。随便扫了两下以后,他又开始拿着扫帚跳起了舞蹈。
“各部门准备!”罗纳德让摄影机对准便利店门口,“你只要摇镜头,跟上布加洛大虾的舞步就行,什么也不用做。”
“好”,摄影指导下去交代。
“等下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罗纳德拉过布加洛大虾吩咐了一句。
“嗷……啊……嗷……啊……”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从录音机的喇叭里传来。
马达开始即兴表演。
他开场就是一连串太空步,非常紧凑,双脚好像在冰上滑动,那种飘逸的感觉,比mj那天在摩城演唱会上的现场表演还要好上很多。
“嗯……”罗纳德摸着下巴想起了招。
马达在地面上反复移动,他的肩膀好像装了弹簧,随着紧凑的鼓点,开始像装了弹簧的木偶一样抖动。
然后他把扫帚往地上一定,围着立着的扫帚跳了起来。
极富节奏性的舞步,让罗纳德看得也赏心悦目。
马达用手围绕着扫帚转了几圈,然后轻轻一点,把它推倒。
他上前一部,抬手做起了动作,好像召唤那把扫帚回来。
渐渐地渐渐地,扫帚似乎听到了他的召唤,在地上一跳,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cut!”
“怎么样?“罗纳德赶紧问摄影指导,“没穿帮吧?”
“没问题”,摄影指导做了个ok的手势。
“好,准备下一场。”
原来这是布加洛大虾会的一种魔术技巧。他的手在之前围绕扫帚打转的时候,就用很细的鱼线绑好了一圈,卡在事先留好的卡口上。
然后轻轻一拉,扫帚就慢慢复原归位了。
“action!”
下一个动作,就是马达围绕着扫帚再施奇术,一抬手,扫帚像中了魔法一样,凌空升起,随着马达手的掌控,好像被一块无形的磁铁,吸在他的手心。
然后布加洛大虾一手凌空控制着扫帚,跳起了太空步。
他的舞步轻轻袅袅,扫帚随着太空步也好像在太空里一样漂浮着,随着马达前进后退。
“cut!”
“这次怎么样?”
“没问题,我变焦到近景也没有穿帮。”摄影指导表示没问题。
“这真是杰作啊?”第二天下午,在剪辑车里,米纳罕看到了这段“马达扫帚之舞”连连叫绝。
“你知道吗?他让我想起了弗雷德·阿斯泰尔,在老电影里的场景,他沿着墙壁跳了上去,最后跳到了天花板上。一种神秘的力量……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在我父亲的放映室里看到这一幕。我当时就想,我长大了一定要拍出这种神奇的歌舞片。”
“嗯……”罗纳德的心思完全不在米纳罕那些异想天开的想象力上,而是琢磨起了自己的问题。
“霹雳舞”的结局,是马达,旋风,和凯莉组队,参加了百老汇选拔的舞蹈大赛。几位评委一开始都不喜欢他们的霹雳舞,在骚扰凯莉不成的舞蹈教练弗兰科的运作下,想不让他们比赛就淘汰他们。
但是最后评委们还是被旋风的关于自由的演讲说服,让他们跳了霹雳舞,最后三人组终于成功,赢得舞蹈大赛的冠军,获得了百老汇新音乐剧的主角地位。
“这个结尾也太像‘闪电舞’了,这么拍的话,又要被影评家吐槽。”罗纳德想到,“而且‘龙威小子’里,我想模仿比利·怀尔德搞得那个假结尾高潮和余韵,这里似乎可以试试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找个大明星来客串
第二天一早,拿到了工作样片的罗纳德,就开始在剪辑车里反复的看那些舞蹈片段。
拍到现在,最精彩的就是三段,
第一段是法尔肯扮演的斗舞对头,他跳的机器人舞加上面条舞的融合,是一种全新的霹雳舞形式,法尔肯对罗纳德说,这叫“流行机器人舞poplocking”。
第二段就是布加洛大虾扮演的马达,跳得扫帚舞,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凝滞的地方。而且他的太空步技巧纯熟,对自己想拍的那个结尾,大有好处。
最后一段则是手男的那段地板舞,如果不事先告诉你他是小儿麻痹症患者,很多人都不一定看得出来。
把三段舞蹈剪到一起,罗纳德让米纳罕送去转成录像带。
“今天加急,我晚上要。”
“好的,我派人送去你家。”
罗纳德回到了公寓,先给caa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然后洗了个澡,剃了胡须,美美地睡了一觉。精力充沛的他,起来正好等到了米纳罕的助理送来的两盘录像带。
“谢谢”,罗纳德看着手里的录像带,一份是索尼beta格式的,一份是vhs格式的,放到自己的皮包里。穿好手工西装,罗纳德开车出门,直接向caa的办公室开去。
“你来了?”尼西塔西装革履地已经在等他,“mj和百事可乐签约了全国推广之旅,成为他们的产品代言人。他昨天到的洛杉矶,今天就在比弗利山希尔顿酒店过夜。
不过他很忙,专辑卖的破了很多记录,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一线歌星,而是超一流的,我只能给你安排一次几分钟的交谈的机会。”
“没问题,我这里有他感兴趣的东西。”罗纳德晃了晃手里的皮包。
“那好,我们走。”尼西塔亲自开车,两人前往比弗利山希尔顿酒店开去。
迈克尔·杰克逊的排场果然越来越大,他的卧室还有保镖在守门。
和里面确认以后,罗纳德走进了房间。
“嗨,罗纳德,很高兴见到你,听说你找我有事?”mj说话轻轻柔柔的,好像一个没长大的青少年,但是整個人的气势和上次见到已经有了比较大的不同。
看来百事可乐的这份创纪录的五百万美元明星代言费,着实让这位流行歌星,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
“抱歉打扰你,我一直记得你说的,要在找个太空步的舞蹈教练。”
罗纳德拿出两张录像带,递给mj旁边的助手。
电视上出现了布加洛大虾跳“马达的扫帚舞”的镜头。
“他叫什么名字?”mj看到那个轻盈律动的太空步,马上站了起来,“我要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布加洛大虾,真名是迈克尔·钱伯斯”,罗纳德对着助理说了名字,“后面还有一段你也可以看看。”
电视上又出现了斗舞的时候法尔肯的那段流行机械舞。和普通的机械舞不同,他的版本飘逸潇洒,并不完全是机器人的那种呆滞感。
见mj又转过头来,罗纳德连忙说,“这是布鲁诺·法尔肯,他自己命名了这种舞蹈,叫poplocking风格。”
“让我的经纪人给他们打电话。”mj吩咐助手。
“嘿嘿,他们现在在我的剧组拍新电影呢。”罗纳德在旁边打断,“是一部专门讲述霹雳舞的电影,那些都是电影里的镜头。”
“电影吗?”mj来了兴趣,他在七八年拍过一部黑人版本的“绿野仙踪”,不过票房和影评都很一般。这次看到罗纳德拍的是舞蹈片,心里有了点兴趣。”
“你要不要去看看?到时候你可以客串一下。”罗纳德笑嘻嘻地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这恐怕不行,我现在的行程都由我的经纪人安排。”迈克尔·杰克逊现在是所有阿美利加小女孩的宠儿,他很清楚自己不能随便答应客串的邀请。
“这不是演什么角色,你就客串一下伱自己而已。再说你也要请他们俩做编舞,正好去我那里,和他们聊聊,就当面试了。”
“这样啊?我的行程还有空吗?”迈克尔·杰克逊果然对法尔肯和布加洛大虾的太空步求贤若渴,而且他对手男也很有兴趣,有时间见见很好。
助手翻开了日程表,“明天我们还要赶往洛杉矶,要到下周三才回来。”
“那没问题,我让caa的人安排好,你只要露一面就行,拍摄只需要五分钟,而你可以和他们几个好好聊聊。”
“那就这么说定了,罗纳德”,mj说完,转头就示意助理。
谷蘧
“他的行程很紧,所以……”助理把录像带退出来,还给了罗纳德
“那就不打扰你了”,罗纳德知趣的告辞。
“耶!”走到了楼下,上了尼西塔的车子以后,罗纳德按捺不住,攥拳高呼。
“哈哈哈,看来你的分成会大大地涨起来了”,尼西塔笑着开车出发。
“对,你的分成也会大大增加的。”
罗纳德连夜和米纳罕通报了这个好消息,让他准备好周三搭建好舞蹈比赛现场,然后让法尔肯也准时出席。
然后罗纳德开始改写最后的结局。
旋风是拉丁裔,马达是黑人,这样的族裔,是不太可能进入百老汇,和凯莉这样的白人女孩担纲音乐剧主角的。
罗纳德还是让三人组拿到了舞蹈比赛的冠军,但是最后他们没有推荐三人去百老汇。他们忙忙碌碌,奋斗了一场,最后除了一个奖杯,一无所获。
凯莉还是回到了汉堡餐厅做侍应,马达和旋风还是在便利店打工。
唯一的变化,就是三人组经常会回去威尼斯海滩他们相遇的地方跳舞。
也许霹雳舞这种舞蹈,天生就不属于百老汇这种高级的地方,观众观看,还需要花钱买票,才能进来欣赏这种属于街头的舞蹈。
霹雳舞就应该属于街头,属于穷人,所有的爱好者,喜欢都可以在旁边欣赏,也可以学习,这些人都会无私的分享他们的技巧。
这天三人组正好在海滩边,教拉丁裔,黑人,和白人孩子们,从头开始学习霹雳舞的基本动作。
海滩上走来一个高个清瘦的黑人,他走近舞蹈场地,看着他们那精彩纷呈的舞蹈场面,脱下了墨镜,“你们跳得很好,能一起吗?”
罗纳德写完以后又看了几遍,大笑几声,满意的睡去。
这是他第二次尝试使用比利·怀尔德式的结尾。本来的高潮部分是夺得舞蹈大赛冠军,但是现实中并不可能实现进入百老汇的梦想。
剧情在这里反转一次,观众会感觉到兴奋中,又有点苦涩。真正的生活就是这样,哪里会有一步登天的大礼,天天砸在自己头上。
三人坚持本性,因为喜欢霹雳舞而不放弃,最后柳暗花明,在街头找到了乐趣,并被天皇巨星偶然的关注到。
电影在这里就可以戛然而止,给观众充分的想象空间。他们是被mj看中,去了舞蹈团?还是当mj的编舞教练?抑或他们只是偶然相遇,按照街头舞者的规矩,跳了一场以后,就分道扬镳。
第二周的周一,剧组恢复了拍摄。
已经知道他们会有机会见迈克尔·杰克逊,几位主演都有点激动。虽然他们表面上并不表现出来,但是最后拍摄的时候罗纳德能看出来,每个人都试图把自己所有的能力都发挥出来。
这倒是帮了罗纳德不少忙,非常有活力的演员,经常能在片场里即兴地跳出难度很大舞蹈动作,有些动作他们平时练习的时候都不容易成功。平白无故的让电影的舞蹈质量提高了不少。
这天,拍摄又转移到了黛比·雷诺兹舞蹈教室拍摄。
“罗纳德,你小心点,我刚刚装修好,下个月就要招生开业了。”黛比·雷诺兹还是出现在片场,对罗纳德嘱咐两句。
“没问题,雷诺兹女士,我都安排好了。”罗纳德带着雷诺兹看了看他的安排。
为了防止碰坏了舞蹈教室的装修,道具用木板把四面墙上的镜子都盖上,然后抬了几面自己的大镜子来。
又是一套常见的拍摄方案,用假墙代替真墙,这样拍摄完成以后,拆除和恢复舞蹈教室的原样很容易。
“嗯,你这么做我就放心了。你这是拍歌舞片吗?”黛比·雷诺兹看了看现场的布景,发出了疑问。
“是的,黛比。这是一部讲述街头舞蹈的电影,我非常喜爱你拍的‘雨中曲’,也想我的电影能够像你的杰作一样取得成功。”
“哈哈哈,现在很少人拍歌舞片了。那时候歌舞片可是最卖座的类型片了。”黛比·雷诺兹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候。
“那时候有一批技术人员,专门拍歌舞片,每天不停,a级大片刚刚拍完,b级小制作就搬进布景继续拍摄。就像流水线一样,砰!一部电影就拍完了。”
“雨中曲是我的第一部电影,我练那个舞蹈,拍摄了一天下来,我的舞鞋里都是脚掌磨破了出的血。”
黛比·雷诺兹看了看罗纳德,“想不到现在还有人拍舞蹈片,我希望你成功,罗纳德。”
“这个年轻人长得不错,要是女儿那个男朋友保罗·西蒙,有他这样的才华就好了。歌手还是不靠谱,他们总是哭哭啼啼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假结尾之后的真结尾
“罗纳德,还是你请我客串的角色有意思。科波拉他们不愿意给我几句台词,我在你的电影里还能和主角针锋相对,过过戏瘾。你不知道,我当年上演技学校的时候,我的同班同学里就有杰克·尼科尔森。”
罗杰·科尔曼坐在加州州立大学体育馆的一角搭出来的化妆室里,正在化妆。
罗纳德请他来客串一个最后舞蹈大赛的评委,有不少台词。
“哦?那你现在退休了正可以向演员发展,说不定还能得个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提名”,罗纳德凑趣一笑,递上了一根雪茄。
“哈,这玩意不错,成功人士的标志”,罗杰·科尔曼接过道具,又拿起火柴,划着了以后慢慢的点燃。
罗纳德记得自己的承诺,每次拍电影,有机会总会叫上前老板来客串。这次最后的舞蹈大赛,也有这么一位的评委,正好适合罗杰·科尔曼那个文质彬彬的样子。
加上戴了金丝眼镜,说话有条理,气质更显的儒雅。真不知道他一副大学教授的尊容,是怎么拍出那么多血浆恐怖片的。
罗杰·科尔曼画好妆,和几位扮演评委的演员在桌子背后坐好。整个布景都有点抄袭“闪电舞”的布置,只是把所有的布景和道具档次,都下调了两档,来适应剥削片的预算。
不过罗杰·科尔曼显然很喜欢这个调调,等他把雪茄再次点燃,冒出一缕烟,罗纳德让所有部门准备开始。
“action!”
扮演凯莉爵士舞培训班老师弗兰科的是本·洛奇,长得很阴柔很坏。他和他的团队刚刚跳完比赛,从评委面前撤退,一头撞上了马达,旋风,和凯莉三人组。
弗兰科见他们在经纪人的帮助下,突破了自己的阻挠,还是来参赛了,马上回去舞蹈比赛现场,对罗杰·科尔曼扮演的评委提出抗议。
“他们是街头舞者,不符合这次舞蹈大赛的参赛资格,难道你要他们去百老汇演歌舞剧,跳那些黑人舞蹈吗?”
“你们的参赛资质没有问题,但是这次舞蹈大赛的目的是为了选拔外百老汇新歌舞剧的演员,你们……”罗杰·科尔曼看了一下报名表,找到了三人组的名字,但是他也好心的劝说他们不要浪费时间。
“好吧,下一個!报一下你们表演什么舞蹈。”罗杰·科尔曼扮演的评委见三人组被这一意外弄得无话可说,以为他们就想退出了。
“下一个就是我,旋风!”沙巴度扮演的旋风终于愤怒了,凭什么黑人和拉丁裔就不能到百老汇演歌舞剧?
他把为了参加舞蹈大赛,不情愿穿上的西装演出服用力一拉,两个袖子被他扯了下来,“我要表演的就是街头舞蹈—霹雳舞!”
“cut!”
罗纳德抬头看了一眼摄影指导,对方表示ok。罗杰·科尔曼扮演这种类型的角色总是驾轻就熟。
“把这里的桌子处理一下。”罗纳德叫过助理导演,带着助理们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文件和杂务,留出了不少空间。
“音响!”罗纳德让录音部门打开了播放配乐的录音机,里面穿出了“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的音乐。
“action!”
镜头从旁边拍摄过来,打头的就是罗杰·科尔曼。三人组开始跳起了极富韵律的霹雳舞,评委们都没有看过这种舞蹈,惊叹之下也纷纷用脚打起了拍子。
弗兰科愤怒了,“你们答应过我,不能让他们参赛的!”
“你让开一点!”罗杰·科尔曼嫌弃地挥挥手,让他躲开,不要妨碍自己看三人组的舞蹈。
“好,既然这样,我退出比赛。”弗兰科以为这样逼迫对方,舞蹈大赛没有自己这个舞蹈团撑场面,评委会挽留他,留下他而驱逐凯莉三人组。
“耶!”三人组从后面快速跑了过来,三人同时发力,跳上了评委的桌子,然后就在站在桌子上跳了起来。
摄影指导示意苦力们搬动摄影机,稍稍向做移动,然后一个变焦,镜头里全是凯莉的穿着连裤丝袜的大腿,在罗杰·科尔曼面前舞动。
高开衩的瑜伽服,配上最下面的暖腿套,一副简·方达式的性感装扮,罗杰·科尔曼配合的作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果然是道貌岸然的大学老师模样。
“cut!”
谷霾
“那个铁胳膊呢?”罗纳德对摄影指导吼到,“快快,让他来。”
那位臂力很强,扛着摄影机和斯坦尼康差不多的摄影机操作员,被叫了过来。
“……都记住了?速度你自己掌握。”罗纳德嘱咐了一下。
“action!”
旋风,马达,凯莉三人组,获得最高分,在舞蹈场地的中间拥抱在一起。
铁胳膊提着摄影机,从一个低角度拍上去,围着三人开始转动。
这样拍摄出来的效果,就好像三人组为圆心,摄影机好像观众的目光,在画圈。
“cut!”罗纳德见铁胳膊操作员还是很累,连连甩胳膊,“休息十分钟,我们再来一遍。”
这种镜头很容易出问题,不多拍几次还是真不放心。这个时候就显示出电视摄影机的好处来了,可以随时用录像带回放,效果好不好很快就能看到。
而电影摄影机就没有这个能力,必须信任摄影师。
罗杰·科尔曼扮演的评委,给他们颁了奖杯。但是在颁奖以后,也直接的告诉他们,现在百老汇还不能接受他们做主角,说不定再过十年,他们会有机会进入最高的艺术殿堂的。
重要的不是现在就攻陷百老汇,而是把霹雳舞这种形式发扬光大。阿美利加是个商业社会,只要有人喜欢看,就一定有贪婪的商人来利用它赚钱。
拍完了今天上午的镜头,下午多数人没有其他安排,但是大家还是留在了原地,迈克尔·杰克逊要来的消息,不知怎么被泄漏了出去。都想留下来见见这位阿美利加现在最红的歌星。
“mj!”人群突然欢呼起来,从体育馆外面走进了一群人,簇拥这一个精瘦的黑人男子。
迈克尔·杰克逊还是穿着镶满碎钻的衣服,带着墨镜,见到罗纳德,他主动上来拥抱。
“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布加洛大虾,这位是法尔肯……”,罗纳德带他认识了剧组主要成员,最重要的还是两位霹雳舞上造诣很高的编舞人才。
mj先和布加洛大虾和法尔肯聊了两句。两位舞者很激动,拖了外套下场就跳起了最拿手的太空步,和流行机械舞。
迈克尔·杰克逊看得两眼放光,他在摩城演唱会上的舞步,就有两个缺点,第一是太空步那个后退舞步,力量有余,潇洒不足。第二是上身的动作失于僵硬,有了两位编舞人才的帮助,岂不是还能更加精彩?
迈克尔·杰克逊对着同来的助手点点头,自有人去和两位编舞大师商量合作的事情。
mj则正好空出时间,为现场的歌迷签名留念。一张张的签了几十份,直到助手出来宣布时间结束。
一行人前往附近的海滩,罗纳德指挥摄影机对准通往斗舞场地的步行道。
mj从那里走了过来,连续拍摄了两遍方便剪辑。然后是一个特写镜头,mj脱去墨镜,对着镜头说了一句“伱们跳得很好,能一起吗?”
“cut!”
迈克尔·杰克逊是经常面对镜头的明星,他又在这里扮演自己,所以拍摄毫无难度。就等着事后剪辑的时候,让他的出现成为电影的真结尾。最后再吊一下观众的情绪。
“就这么简单吗?”mj过来用轻柔的声音问罗纳德,“我上次拍摄电影的时候,每个镜头都要反复排练,拍摄好几次。”
“因为你是扮演自己,mj。本色演出就是自然地演,而你的演技也很过关。”罗纳德回答道,“听说你还要给百事可乐拍摄电视广告?什么时候开拍?”
“这个月底,我们准备去国外拍摄,我还写了一部分剧本呢。”迈克尔·杰克逊说起这件事情就很得意,“就是用我上次说的billiejean单曲做背景音乐。”
“那很好啊”,罗纳德知道现在把火爆的流行音乐改编成电影的风潮很猛,再加上很多唱片公司进军电影业赚了大钱,很多人都在打这个主意,改换赛道再赚一笔。
“我也要把这首billiejean单曲改编成电影剧本,我的经纪人对我说个这件事,听上去很有趣。到时候你能来帮我吗?罗纳德。”
“当然,我有空会帮你看看剧本的。”罗纳德一口答应下来。这首mj在摩城纪念演唱会上唱的歌,也就是他第一次跳太空步霹雳舞,罗纳德到想看看他会把歌曲改编成什么样的故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要不要吻戏?
镜头对准了一面砖墙,布加洛大虾用一罐已经喷完的喷漆,对着墙面按下喷头。
“嗤……”内部压力很小的喷漆罐,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上面的收音麦克风继续往下靠近。
“变焦,变焦”,摄影机掌机催着跟焦员,把取景器红框安全区内的部分缓缓变焦,一遍给录音组做手势,“你们的麦克风不能再下来了,否则要穿帮了。”
“cut!”
导演罗纳德终于叫停了拍摄。这个部分是整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也就是开场的字幕部分。罗纳德决定在后期用特效机,加上一层美术写好的字迹,这样各人的字幕,就好像从喷漆罐里喷出来一样。
“我宣布,‘霹雳舞’的拍摄打包了,米纳罕·戈兰先生给你们安排了派对,大家可以坐大巴去”。
“嗷……”一帮子街舞小子,听到有派对,当场就在场地上按下作为道具的双卡四喇叭录音机,伴着icet的说唱歌曲“reckless”载歌载舞起来。
罗纳德不理他们,剧组的几个主要演员都已经走了。布加洛大虾和法尔肯去了迈克尔·杰克逊那里,为他开始专门设计改进太空步的跳法。
他和米纳罕道别,自己一头钻到了剪辑面包车里,开始和两个剪辑师一起弄了起来。
这一忙就忙到了天亮,罗纳德打了个哈欠,起身回家。所有的音画同步,和镜头分割都已经做完,接下来就可以正式剪辑了。
回到家中的罗纳德倒头睡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他好像突然在梦中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直直地坐了起来。
“忘了给沃尔特·默齐买他的剪辑专用胶带了。”罗纳德跳下床,找出自己剪辑上的导师默齐的电话,拨了过去。
“去英格兰了?哦……他的‘回到奥兹国’终于开始前期筹备了?恭喜恭喜。”是默齐夫人安吉接的电话。经过反反复复的论证,默齐在去年年底终于得到了迪士尼公司的绿灯。最近他跑到英格兰的乡下,去找外景去了。
“我?我打电话来还想买点沃尔特的剪辑专用胶带。对,我这次要得有点多,有两部电影等着剪辑呢,好,我给你寄支票过去。”
挂上电话的罗纳德,又打给米纳罕,下周一就开始在加农炮的剪辑室里正式开始剪辑“霹雳舞”了。
加农炮的办公室还是乱糟糟的,罗纳德特意挑了一间大一点的剪辑室,独自霸占。手下两個剪辑师,四个剪辑助理,还有米纳罕经常来查看情况。
加农炮影业是欧洲资本,所以他们的设备都是西德最先进的卧式剪辑机。和阿美利加本土生产的莫维奥拉牌立式剪辑机不同,这种西德进口的剪辑机更像是录像机。
每卷胶片都有十几分钟左右长,几个剪辑助理把他装上,然后罗纳德就在里面寻找需要的镜头。有的时候在前后找寻需要的镜头的时候,罗纳德脑子里又会出现新的灵感,想到另一种剪辑方式。
这种剪辑机相对来说,更加有利于剪辑师的灵感发挥。当然,这需要罗纳德这样的经过大师训练的人物,还必须站着剪辑,才有源源不断的灵感。
“就剪在这里吧,罗纳德。”米纳罕看了一会,开始提出自己的意见。
罗纳德充耳不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新的灵感。
“这里,这里,哎呀,刚才那个地方是个绝妙的剪辑点,和闪电舞里那一段是一样一样的……”
“啪……”罗纳德按下了停止按钮,然后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时间点。
这部电影的拍摄非常仓促,所以没有拍摄更多的素材供选择。也就是说,拍摄的原始胶片,除了重复的条数,剪起来差不多就是九十分钟左右的时长。万一有那一段拍摄的不好,剪辑上前后接不起来,那就惨了,只能继续剪掉一些内容,进一步缩短时长。
主要演员都去mj那里了,自己也没有可能补拍了。
“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米纳罕指着监视器上的定格画面。那是在地下室第一次斗舞的时候,马达和旋风因为缺少凯莉这位女搭档,被对手两男一女组队打败的时候,沮丧的离开时的画面。
“这是旋风情绪的停止点”,罗纳德没看米纳罕,随口回答到。这里是旋风虽然舞技胜过对方,但是没有女舞手被迫失败的时候,这种沮丧的情绪从被icet宣布战败开始,一直剧烈的喘气,到了特写镜头推上去以后,五秒钟以后观众的情绪也和旋风一起走到了终点。
“什么?情绪点?”,米纳罕根本不懂沃尔特·默齐的现代剪辑理论,开始喋喋不休地争论,“可是我觉得,如果放在稍后一点,正好他转身离去,不是交代的更加完整吗?”
“不是的,再长观众就眨眼睛了。”罗纳德知道米纳罕的意思,经典好莱坞剪辑理论,追求的是人物每个动作,都前后呼应,这里转身出门,下一个镜头开车离去,这样才能把人物的动作交代的前后呼应。
但是髪国新浪潮以后,好莱坞也逐渐开始学习欧洲的理论,只要人物的情绪完整,中间的一些细节,比如转身出门,根本不用交代,下一个镜头旋风开车离去,中间的部分观众可以自己脑补出来,还觉得非常流畅。
“眨眼睛?什么意思?”米纳罕眨着眼睛,问道。
“就是说到这里,是一个完整的思绪,再长一格,观众就要想其他事情了,注意力就有可能不在电影上。”
“什么?你能精确预测观众的想法?精确到一格?”米纳罕根本不信,哪有人有这种本事?积年的老剪辑师也不可能做到,何况罗纳德年纪轻轻……
“我们打个赌,如果我可以每次都停在同一格上,你就不要再多嘴了。”
“那要是你不能呢?”
“那我就参考你的意见。”
“好!”米纳罕自己也是亲自剪辑自己导演的电影的人,哪里会相信这些。要不是罗纳德确实比他导演功夫高明,他早就用大屁股把他挤开,然后高呼“剪剪剪!”了。
罗纳德找了支记号笔,在那一个格上做了个记号,然后转动旋钮把胶片倒回去。再次按下播放按钮。
旋风看着兴高采烈的对手三人组,胸中一阵难受,他这边只有凯莉,但是第一凯莉不会跳霹雳舞,第二她有点看不起自己,对自己的暗示视而不见。
各种情绪涌了上来,他胸部起伏逐渐变大起来,眼光中充满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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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罗纳德啪的一声又按下了停止按钮。
米纳罕冲上去检查露出胶片的豁口,那一个胶片上一个记号,正是罗纳德刚才画上的v字母,他的中间名缩写。
“你怎么做到的?”米纳罕嘀咕起来,“巧合吧?”
罗纳德看了他一眼,又一次倒带正放,啪,他按下按钮后也不去检查。这次的感觉非常好,肯定在同一格上。
这次两个剪辑师先上去查看,两人对视一眼,好像见了鬼似的,这种技术没听说过谁会啊?
“好莱坞的老剪辑师都会,我是和沃尔特·默齐训练的。”罗纳德轻飘飘地解释了一下,“相信我,米纳罕,我不会坑你的。”
“哈哈哈,我给你泡咖啡去。”米纳罕大笑,这是捡了个宝啊,连忙转身,屁颠屁颠地去咖啡机那里了。
“我要意式浓缩就行,双份。”罗纳德的喊声从后面传来。
剪辑工作顺利继续下去,罗纳德的灵感源源不绝,剪辑的进度很快。四个剪辑助理没事就在搬胶片,做剪辑记录。眼看未剪辑那堆的胶片越来越少,剪辑完成的胶片那堆越来越高。
“吃点午饭”,米纳罕知道罗纳德不喜欢宝塔包装的中餐,嫌弃他太油。每次都是亲自去买三明治,或者披萨,送到剪辑室来。
“怎么,有困难?”米纳罕看罗纳德紧缩眉头看着监视器,问旁边的剪辑师。
“不是技术上的问题,罗纳德对要不要保留凯莉和旋风的拥抱和吻戏犹豫不决。”
罗纳德剪到最后三人组荣获冠军,三人的情绪到了一个高潮,这里本来应该有一个收束之前暗示的镜头,让凯莉和旋风终于认可了彼此的好感,热烈拥抱然后做亲吻状的。
“怎么了,罗纳德?”米纳罕问他。
“我不太确定,现在的观众对这个跨种族的爱情,接受度能有多少。”罗纳德反反复复地看着镜头。
“现在的阿美利加,好像对这些事情宽容不少啊,我听说禁止跨种族通婚的法律都废除了。”
“不,阿美利加是个州权突出的国家”,罗纳德知道这个以色列人又拿洛杉矶一地来代表整个国家了,“每个地方的看法不同,有些南方州,甚至禁止跳舞。”
罗纳德想起了自己差点指导的“浑身是劲”,这可是根据几年前的真实事件改编的。
“还有一个地方,是凯莉朋友,把他介绍给旋风和马达的埃顿。他可是个盖。”一个剪辑师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要是你觉得跨种族恋爱太过分,那么同性之间的亲密关系,可是更加争议性的东西。特别是,现在都传说那个超级……是男……者之间传播的,是对不道德行为的天罚。”
“什么病?”罗纳德听不懂了。
“就是他们说的男……病。”
“哦,那我们都删掉把。”米纳罕一听可能会影响一部分观众的想法,就力主把这些镜头都删掉。
“但是这样一来,情绪就没有高潮了”,罗纳德摸着下巴上的短胡子,琢磨了起来。
“干脆不留正面结果,只有些暗示,这样能接受的观众自然能看出来,不接受的观众也就觉得最后没有成。”
“这样好!”米纳罕现在罗纳德说什么他都觉得是高级招数。
最后罗纳德对凯莉和旋风的恋情,只是保留了一些暧昧的空间,让有感到他的暗示的观众保留下来一种希望,没有觉察的观众则悄悄溜过去。
剪辑结束,加上icet和一些节奏强烈的音乐做配乐,反正他们的音乐授权不贵,罗纳德一一搞定。
最后的工作拷贝,删减了一些暧昧情节,最后只剩下八十七分钟。
“正好,加上片尾字幕,我们就可以凑够九十分钟了。正好符合院线要求。”罗纳德伸了个懒腰。
“字幕要一分多钟?为啥?不是一分钟就行了吗?”米纳罕不懂了。
“一分钟怎么放的完?”罗纳德也不懂了。
“制片,导演,主演,然后是主要的技术工种摄影指导,艺术指导……,还有主要配角。”米纳罕扳着胖胖的手指头数道。
“选角导演,还有各个技术组的成员,还有那些群众演员呢?比如手男艾迪·罗德里格斯……”罗纳德也觉得奇怪,这些人都不要了。
交流了一会儿,罗纳德才闹明白,原来和好莱坞工会林立的情况不同,以色列和欧洲电影一般都只放主要创作人员的名单,普通工作人员是不上榜的。
“这可不行”,罗纳德坚持把所有人的名字上榜,他想起第一次在字幕上看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的心情。所有这些工作人员,看电影的时候,可都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字幕的。
“还有,mj要特别感谢,他不是演员,友情客串只能放在特别感谢礼。手男也一定要上榜,没有他,我都不会提议拍摄这部电影。”
“都依你。”米纳罕答应了所有条件。
低成本制作没有钱办试看会,请全国各地的影评家来看一场内部试映。罗纳德干脆让米纳罕去洛杉矶的大学招募一批学生,作为观众直接试看结果。
第一百三十四章 捆绑发行
“是这样跳的吧?”
“好像是这样,总是不对,哎。”
试映会结束以后,被挑选来的大学生观众,有好多位,就在电影院的前厅里开始模仿起了霹雳舞。
很多观众都在试图做太空步的动作,但是没有人搞得明白,为什么看起来明明是向前迈步,跳出来却是在向后倒退。
“hippop是这样的紧张,这样的刺激,
那个漂亮姑娘,跳得不错。”
有几个看完试映的观众,嘴里念念有词地唱着icet的即兴说唱歌词,走到洗手间门口排队的时候,讨论起来。
“嗨,上半年放的那个摩城演唱会,mj是不是就跳了这种动作?”
“确实啊,不过我看电影里的马达,跳得比mj还要潇洒。”
“可惜电影里mj没有跳,否则可以看他和马达比比。”
“什么,电影里哪里有mj啊?”一个观众刚从洗手间走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一片茫然。
“你没看结尾?那个来和他们一起在街头跳舞的,不就是mj吗?”
“就是,他说的太好了,霹雳舞就是属于街头的艺术。”
“我……我提前出来上洗手间了,我怕排队太长。”
“那你惨了,最后那段好精彩。”
“是吗?这电影什么时候还能再放啊?”
“这是试映,笨蛋,你还是等正式上映吧。”
看着大厅里满是热烈的讨论,和试图弄明白怎么跳太空步的观众,罗纳德心中大喜过望,“这下没问题了。这么热烈的反应,自己做导演以来也是第一次碰到。”
米纳罕站在他的旁边,也激动万分。从没有见过一部加农炮的电影这么受欢迎。也许自己五年在以色列拍摄的一部“柠檬汽水”,或许在以色列达到过这种程度。
但是这可是阿美利加!几十倍于以色列的市场容量。
寄予厚望的“柠檬汽水”翻拍版“阿美利加最后一個处男”,在北美市场票房失败了,这次如果能够成功,那能够赚多少钱啊!
米纳罕掉过头去,看着米高梅公司派来的发行部代表,他已经蹿到了电影院唯一一部投币电话那里,正在给公司打电话:
“是的,我保证,这是一部好电影。加农炮从来没有拍出过这么好的电影。我不管他们其他的电影是不是垃圾,这部一定行。除了剧情和舞蹈非常精彩,这部电影正好猜中了流行热潮霹雳舞。
……对,就是猎户座投资九百万的那部……对,叫热街小子……这不是问题,不管他们的电影是不是更好,关键是这部霹雳舞马上就可以送去mpaa评级了。
对,我觉得我们可以抢先上映,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办到的,还请到了mj客串,还有哪个mj……好,我让他带着拷贝来一次。”
米高梅的发行部代表,打完电话,回来向米纳罕说道,“我的老板请你带拷贝去米高梅总部放映一次。我不能用言语马上说服他们,但是我觉得你的电影可以做到。”
“哈哈哈,那就说定了。”米纳罕和他郑重地握手敲定。
有了好消息,米纳罕心中开始琢磨起来。
这么好的电影,还要不要让米高梅发行?如果加农炮自己发行的话,岂不是能够挣更多的钱?
“你觉得我们加农炮的发行部门,现在能吃下霹雳舞的发行吗?”米纳罕在试映结束以后,回办公室的车上,问同车的堂弟约拉姆。
“不行,就算加农炮有这个能力,也得让米高梅发行。”
约拉姆不同意。“霹雳舞”这种电影,没有明星主演,全靠发行渠道推广。
最重要的是,在发行的第一周,就要吸引到足够多的观众走进片场。而加农炮的发行部门才刚刚组建,没有经过项目的磨合,也没有熟悉的影院渠道。
靠自己,是绝对拿不到超过一千家上映的影院的。而电影的最终票房成绩,就取决于这首周周末的上映规模,和观众口碑。
米高梅才是有发行实力的企业,虽然他们要切走一大块肉,但是相比超多的上映影院,熟练的营销手段,还是非常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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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米高梅虽然已经不太制作电影了,他们还是mpaa的董事会成员。由他们出面去评级,会以最快速度通过评级。你忘了,猎户座那里还有一部主题雷同的电影在准备。”
“你是对的,我们还是要让米高梅来发行。这样也可以挽救一下我们和他们岌岌可危的合作。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明明这是一个好机会,有可能拉起我们自己的发行队伍的。”米纳罕不无遗憾的摇摇头。
约拉姆摸摸下巴,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和他们签订联合发行协议。这样的话,头两个月……我想这部霹雳舞一定能够呆上更多的时间的。头两个月片方分成高的时候让他们占,我们则可以同步发行,把电影放到二轮院线,和乡镇院线,以及大城市的那些老院线里去。”
“可以。”米纳罕点点头,“还有什么主意吗?”
约拉姆来劲了,“我还有点想法,如果米高梅的高层,看到电影以后真的如那个发行部的人所说,我们还可以捆绑一部电影给他们。”
“继续说下去。”
“波姬小丝那部‘撒哈拉’,他们不是不肯在阿美利加发行吗?我们就咬定要两片捆绑发行,只能一起买下,或者一起不要。”
“嘿嘿,你这小子,这个想法我喜欢。”米纳罕乐得拍了一好几下约拉姆的肩膀。
约拉姆在加农炮主要负责的的就是发行,他也咧嘴一笑,能够把波姬小丝那部电影发行出去,可算解决一个大问题了。
“其实我也有一个想法”,米纳罕眼神里闪出精光,“我们可以开始准备续集了。”
“这也是我想说的,我们加农炮本来就是靠续集赚钱的公司。不是买其他公司的续集,比如查克·布朗森主演的‘虎胆追凶’续集。还是我们自己拍摄的‘忍争虎斗’续集,都给我们的欧洲业务,带来了大额盈利。既然米高梅这么喜欢霹雳舞的话,我建议尽快开拍。”
“不,我们现在就要开始策划霹雳舞2了。”米纳罕一挥手,“霹雳舞的风潮来的很快,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退潮,我们要在最短时间内推出续集。”
“你打算怎么办?”
“先找主演,所有的主演,都快速签订一部片约。在上映他们变得有名和太贵之前”,米纳罕说道,“还有编剧,找编剧来,在第一部的基础上,在写马达,旋风,和凯莉三人继续舞蹈事业的故事。”
“你不想要罗纳德继续导演了?”约拉姆问道。
“我知道他,这部电影只不过是他的玩票之作,没怎么费力,躺着就导完了。他在哥伦比亚那部电影,才是他精雕细琢之作。如果这两部电影都能够大卖,他一定会成为大制片厂追逐的对象,我们就不可能再请他导演这种低成本剥削片了。
我很想和他再次合作,他是个绕不过去的人。虽然没有霹雳舞的编剧署名,但是他做了大多数的剧本改编工作,而且这些改编对电影的成功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工会会认可他的成绩,所以续集必须要取得他的同意才行。”
米纳罕忍不住用拳头打了两下自己的大脑袋,“我真傻,当时应该和他多签一部片约的。现在只有等我们筹集到资金拍下一部大制作的时候,再找他合作。”
几天以后,米高梅的审片放映厅里响起了掌声,他们发行部的头,和公司的副总裁都站立起来向米纳罕致敬。
和之前的试映一样,找来的试映观众在看完电影以后彻底疯狂了,他们直接找到米高梅的调查员,问他们什么时候上映,一定要和朋友来一起再次看一遍。
米高梅虽然很不满捆绑的条件,但是看在观众平均评分a-的面子上,捏着鼻子签下了“撒哈拉”的发行协议,负责两部电影在阿美利加的首轮发行。
而二轮发行,和一些偏远影院的发行,则交给加农炮影业自己负责。
“mazeltov(祝贺),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快速送审,拿到pg的评级的。”米高梅的副总主动举杯,主动用犹太人的祝酒词打招呼。
“那就祝我们发大财!”米纳罕第一次和七大公司的高层,一起和香槟庆祝,“哈哈哈!”
“对了,伱们找了罗纳德·李来导演,真是明智的选择。他特别擅长拍摄剥削片。你们的续集准备好了吗?别吃惊……好莱坞里谁不知道你们加农炮是续集大王?”
“我们有这个计划,准备在拷贝的结尾处,加上一条广告,霹雳舞2-电子布加洛,即将推出,敬请期待。”
“电子布加洛?”米高梅的副总哈哈大笑,“是个好名字,说起来朗朗上口。”
“对,正好我们也打算让布加洛大虾担纲续集的主角,他现在是mj的编舞,到续集上映的时候,三个主演里最红的应该是他。”
“很对,他的太空步是这部电影里最好的舞蹈片段”,米高梅的副总一举酒杯,“导演你们还请罗纳德吗?如果是他,我们愿意马上预订发行合约。”
“哈哈哈,他现在正在忙哥伦比亚的另一部电影的后期制作,我们也在找他谈。”
米纳罕高兴的举杯示意,“l'chaim!(活着是万幸)”。
米纳罕把拷贝送审,然后开始全力准备和协调发行工作,以及筹备续集的拍摄。
几位主演都顺利签约,编剧团队也已经找好,但是罗纳德很忙,没空和他讨论续集的拍摄。
因为正好罗纳德的休假期到了,他已经回去剪辑“龙威小子”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猎户座没钱了
“你们的‘终结者’怎么还没有开拍?”剪好“霹雳舞”,罗纳德趁周末来找吉姆·卡梅隆和盖尔·赫德玩耍。
本来以为他们的电影已经开拍,或者至少已经开始前期的堪景工作,谁知两人还是困在家里,筹备工作进展很慢。
“其实施瓦辛格已经拍好了‘毁灭者柯南’,女主角我们也已经找到了一位叫琳达·汉密尔顿的,她看上去就柔弱了带点坚强,很适合女主角萨拉。”卡梅隆倒是信心满满。
“就是猎户座那边的资金出了点问题,要推迟一点开机。”盖尔插话。
“怎么回事?”罗纳德看向盖尔,“猎户座是你们的发行商吧,他们不是实力雄厚的那一方吗?我还以为那家小的制片商海姆代尔出问题了。”
“他们又被迫追加了一千多万预算给科波拉的‘棉花俱乐部’,把其它电影的制作资金都挤占了。除了我们之外,听说所有猎户座的制作都受到了影响。”
“哦!”,罗纳德算了算,这“棉花俱乐部”的总投资,都快到六千万了,就自己看到的那个拍摄的镜头画面,要收回投资可有点困难。
“咦”,罗纳德念头一转,“霹雳舞”的直接对手,“热街小子”也是猎户座投资的啊,这样说来岂不是对自己很有利。
“那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开机?”罗纳德收起笑意,在朋友困难的时候开心不是一种美德。
“大约三月份,我现在还在为资金短缺发愁,很多场景都拍不出来。”卡梅隆有点沮丧。
“不会吧?你这片不都砍了不少场景了?”罗纳德记得,卡梅隆本来想拍的场景很多,因为费钱,自己曾经帮他根据梦境的内容,删减掉尽量多的续集内容。”
“就是很难拍啊,我想拍公路追逐,想拍大决战的时候人类战士和终结者在烈火中相斗,还有最后我想去沙漠里的州际公路拍摄萨拉独自和肚子里的孩子上路的镜头。怎么算也拍不全。”
卡梅隆看来是很久没有人可以聊聊电影制作的苦恼了,拿出了一叠厚厚的分镜头画稿,对着罗纳德吐槽起来。
罗纳德听了不少卡梅隆的诉说,他想拍的这三个大场面,确实是很重要的部分。公路追逐是电影到了一半的时候,需要一个大场面来提振观众昏昏欲睡的精神。
大决战是最后的大高潮,必须拍的非常惊险,非常刺激,最后主角打败强大的敌人,才能让观众感同身受。
而最后的沙漠旅行,则是余韵。观众经过了大决战,男主角未来回来的人类战士,和机器人杀手终结者同归于尽了。女主角怀着的男孩,就是未来反抗军的领袖。
这种时候,虽然观众得到了未来的领袖没有被消灭的好结局,但是男主角为此牺牲,需要一点抚慰,让观众的情绪从刺激中缓解,带给他们一丝希望。
卡梅隆的这部末世片,是正剧,中等投资,和自己小成本乱拍的“彗星之夜”不同,是需要很正剧的处理的,不能搞成喜剧结尾。
但是正剧需要大场面,又要花大量的钱。卡梅隆自己就是特技专家,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花费,只是心有不甘吧?谁不希望处女作完美。呢?
罗纳德想了想,在一张白纸上也画了起来,“我想你的钱可能只够拍摄其中一场戏,不如这个追车场面就保留。大爆炸总是更好拍一些,场面劲爆不费钱。
但是这个烈火中的打斗太费钱了,不如你改成商场追逐,反正我推荐你的谢尔曼松树百货商场里的灯光放好,稍加改造都可以直接用,也不用额外打灯,让你拍的快一点省钱多。然后两人打进了工厂,在工厂里打,不放火,也可以很激烈,但是省很多钱嘞。
最后的公路场景,我想没有办法给你造一個大暴雨即将来临的积雨云的,不如你多注意天气预报,啥时候有大雷雨,啥时候就拍吧。”
卡梅隆接过罗纳德的绘画,看了看里面的商场追逐,最后正反派打到工厂里,终结者被诱入冲床,被机器压死的场面。不由摇起了头,“看来你才是罗杰·科尔曼的嫡传弟子,省钱方法真多。就这么办吧。我也理解,第一部电影,没办法要求更多了。”
解决了资金问题,两人骑着摩托,卡梅隆带着盖尔,一行三人去到郊外玩了一天。
周一,罗纳德就投入到“龙威小子”的剪辑里去了。
正如米纳罕所猜测的,罗纳德对“龙威小子”的重视程度远超“霹雳舞”。他休息了几天以后,就一头扎进了制片人温特劳布安排的剪辑室,开始每天泡在里面的生活。
花了整整一周时间,罗纳德首先把所有的镜头熟悉了几遍,掌握了整部电影的节奏。然后胸有成竹了,再慢慢下剪刀。
这天罗纳德正在剪辑,温特劳布来了。
看到他正在剪那场宫城老师喝醉了酒,被丹尼尔发现了宫城年轻时参加四四二步兵团,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因为难产双双死去的悲惨经历。
丹尼尔在宫城喝醉了以后,发现了盒子里是宫城荣获的各种荣誉勋章。
“你为什么不给勋章一个正面镜头呢?”温特劳布见罗纳德只留下勋章被遮住的镜头,让他在观众面前一闪而逝,很奇怪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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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给夏威夷州的日裔参议员丹尼尔·井上先生打了电话,他的助理告诉我,日裔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在历史上,并没有一个人获得国会最高荣誉勋章。
唯一一位获得军队最高荣誉,国会荣誉勋章的黄皮肤军人,是太平洋战场上牺牲的华裔,弗朗西斯·魏上尉。”
“所以我只是暗示一下,这个蓝丝带。下面的杰出服务十字,银星和紫心都是井上参议员曾经获得过的,我借用一下人物故事就不显得违背了事实。”
温特劳布看了他一眼,“这是电影,这些小地方无关紧要的吧?”
罗纳德笑笑,“是无关紧要,但是我知道了,就尽量不要出错。”
他没告诉温特劳布的是,罗纳德是希望这部“龙威小子”可以传世的。他希望三十年以后,还有人在谈论这部电影。
绝大部分传世的电影,在事实上都是非常考究的,对人物的逻辑也尽量做到合理。虽然自己的“龙威小子”未必能够传世,但是罗纳德也想尽量靠近伟大的电影。
“伱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罗纳德”,温特劳布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就按照你的想法来,我找的电影配乐人,已经来了,你什么时候见他一面?”
“就来了?那正好”,罗纳德站起来说,“我现在就能见他。”
罗纳德很喜欢这种提前介入电影后期制作的配乐人,这样可以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提前和他沟通好,到了剪辑完成以后,混音的时候,就容易的多。
比尔·康蒂是个意大利裔作曲家,他曾经为史泰龙的“洛奇”配过主题音乐,但是之后没有继续和史泰龙的合作。这次接到了温特劳布的邀请,他马上赶来商洽。
“我需要一种古老的,东方的,悠扬的音乐,一种古风,让人一听就能想起东瀛和华国的感觉。”罗纳德和康蒂寒暄之后,就让他看了看初剪过得胶片,得出一个初步印象,然后再好作曲。
“我提议用排箫”,康蒂想了想说道,“这种印第安人常用的乐器,有一种天然的悠扬和古老的韵味。”
罗纳德想了想,彻底同意对方的想法。确实,阿美利加人也不熟悉什么是东瀛和华国的音乐。排箫这种古老的乐器,能够带来一种古风的感受,就能达到自己的效果。
两人商量已定,罗纳德提出要求,要在那些段落加进什么气氛的音乐,康蒂一一记下。
“我怎么感觉你的脑子里好像已经有了配乐,而只是需要我把他写出来似的。”康蒂有点奇怪,这样点菜式的写配乐的方法并不多见,很多时候电影导演也不知道怎么和配乐交流,只是大致笼统的说一说需要的乐曲样式。
“哈哈,我对音乐在电影里的效果很有兴趣,我曾经和沃尔特·默齐一起学习,知道一点技巧,所以提前想好了需要的主题,再和你沟通。”
康蒂点点头,确实,这样的做法,会让配乐有的放矢,大家交流起来有个很好的基础,不会出现交货的时候导演才说不行的尴尬。
“你好想还缺一首插曲。”比尔·康蒂算了算手上的要求,最后一首人声插曲,带起全场观众气氛的还没有着落,“你准备用谁的歌?”
康蒂知道,这种插曲一般都是找已经出版的歌手单曲填充。
“我还没有头绪,你有什么推荐吗?我需要一个弱者的逆袭,最后完成英雄壮举的歌曲。”
“既然这么说,我建议你找找乔·埃斯波西托,他有一首歌,原本是为了‘洛奇三’准备的,不过史泰龙不喜欢,选了另外一首。”康蒂想起了以前合作过的一个歌手,“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啊,如果他愿意,请他来谈谈?”罗纳德到没有门户之见,史泰龙看不上的,自己不能用?没有这回事,还是看歌曲是不是适合电影氛围。
“好,我给他打电话。”比尔·康蒂答应下来,“反正你的电影,也像年轻版的‘洛奇’,都是……”
“不对,我这个故事是英雄史诗,一位普通人经过明师指导,自己努力打败对手的故事。不像洛奇那样,本来是个为黑社会收保护费的混混拳击手。他是为了挣钱才恢复拳击比赛的,这和我的电影是完全不同的主题。”
罗纳德最讨厌别人说他的故事像史泰龙的“洛奇”。
说老实话,虽然史泰龙凭借这部“洛奇”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提名,但是从自己和他合作的两次编剧经历来看,这个意大利人并不太懂编剧。
他之前曾经连续几年给给大制片厂发“洛奇”的剧本,屡屡被退稿,最后的成品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是他自己写的,有多少是联艺给他找的抢手写的呢。
倒是史泰龙很擅长的一点,是用剧本来衬托自己的“光辉形象”,为了突出自己,不惜破坏剧本的整体结构。
这个只顾着自己形象的“大明星”!罗纳德摇摇头,自己才不会和他的剧本故事类似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片尾部分的情绪设计
“这里有火灾隐患,所有人,我再强调一次,绝不允许吸烟,或者在室内放烟花,灭火器必须准备好……”
温特劳布在剪辑室里召集大家开了一个短会,强调了防火问题。
众人不明所以,查看了灭火器储备,剪辑助理还出去演习了一下灭火器的使用。然后才进来,开始了每天的剪辑工作,整整耽误了半个小时。
“有人在剪辑室里吸烟吗?下次要到外面去,这里都是胶片,非常危险。”罗纳德猛地吸气,但是一丝烟味都没有。不知道为啥温特劳布特意来申明防火工作的重要性。
“没有,我们怎么敢在放满胶片的室内吸烟,都是去外面空地上吸的。”几位剪辑助理和剪辑师都摇头否认。
“杰里,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哪家公司的胶片烧了?”罗纳德问刚进屋的温特劳布。
“你没看新闻吗?那个黑人歌星出意外了”,温特劳布过来和罗纳德说道。
“谁?什么意外?”
温特劳布打开了剪辑室里的电视机,新闻里到处都是迈克尔·杰克逊因为意外火灾烧伤送医急救的新闻。
每天都在忙着剪辑,罗纳德对新闻有点后知后觉。
原来迈克尔·杰克逊在拍摄最新的百事广告的时候,不幸遇到火灾,头皮和脸部烧伤,已经被送进医院,医生表示mj并无危险……
目瞪口呆的罗纳德,觉得有点扯,拍个广告而已,又不是有危险特技的动作电影,怎么还会烧伤?
他打电话安排经纪人,想去看望mj。不过由于看望的人太多,mj还需要静养,所以只是代表罗纳德向mj的团队打电话慰问。
又过去了几周时间,“龙威小子”的初剪基本完成,时长大约两小时二十分钟,罗纳德开始精修每个剪辑点,尽量在每個地方不浪费时间,也不影响内容,剪掉几秒钟,十几秒钟,让电影更加紧凑。
初剪的版本如果比预订的时间多出百分之二十左右,那么这样类似中餐慢慢熬汤收汁的手法,是可以磨掉那百分之二十的多余镜头的。
而罗纳德拍片,向来控制比较精确,最后的结果在开拍之前,就已经能够在脑海里成型一部分。所以这里只要每天琢磨在哪里下剪刀,技术难度不大,只是耗费一些时间。
好在罗纳德每天泡在剪辑室十几个小时,再加上一些梦境中的镜头可以参考,所以到了二月底,已经完成了精剪,开始配乐工作。
比尔·康蒂已经完成了排箫乐器的配乐,一共九段。开始分别加到电影里,再慢慢微调时间。
温特劳布很开心电影马上就能完成,也天天坐到混音机旁边,看着他心爱的电影一天天成型。
“这里的排箫,非常配宫城师傅的这段戏。他说空手道在脑子里,在心里,不在你绑什么腰带上,你们把这个叫做什么来着?”温特劳布看着这段配乐,大为赞赏。
“这段排箫的音乐是个‘助推’。之前宫城只不过是一个修理工的身份,虽然从眼镜蛇道场的几个小子手下救下了丹尼尔,但观众还没有认识到他究竟有多厉害。
直到这里说出这段哲学性的讲话,为自己的武术定性,观众才和丹尼尔一样,把宫城看成一位真正的武术大师。”
罗纳德给他们的外行制片人解释了一下,这段音乐正好配合到镜头语言,变焦推近宫城,让他的形象猛然高大起来。
“对对,就是这个助推,我感觉他好像一下子高大起来了。”温特劳布讲到,“你的配乐非常好,很有东瀛韵味。”
比尔·康迪笑笑,其实更多的还是变焦镜头的功劳,这里的配乐不是主角,而是助推器。不过老板表扬,也没必要反驳。
“这里的节奏有点不对。”罗纳德还在继续观看配乐情况,看到了最后一段金牌争夺战的配乐,他对两位指了指监视器。
温特劳布还没有看过这一段,趴倒桌子上,仔细的在小监视器上看了起来。
这段情节是丹尼尔和强尼两人,在决赛中战成二比二平,谁最后得一分,就可以变成冠军。
丹尼尔的左脚在之前已经被眼镜蛇道场的其他选手踢伤,虽然经过了宫城师傅的点穴治疗,但是在决赛里又被强尼用扫堂腿踢得旧伤复发。
他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用绝招“鹤踢”。
丹尼尔把受伤的腿稍稍离地,双臂高举作出白鹤晾翅的姿势,然后镜头给到了他的那只伤腿。
谷连
没有信心的丹尼尔看了一眼宫城老师,宫城在底下也觉得事情不妙,所以点头答应,这是丹尼尔最后的机会了。
镜头又切给强尼,他不明所以,不知道丹尼尔单腿起立,作出一副中门大开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然后镜头又切回了丹尼尔的脸部特写。他故意用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然后视线回到了强尼的胸口上。
强尼不管对方在耍什么花招了,只管向前出击。
镜头回到丹尼尔的左脚,一个虚晃。
强尼好像明白了,他要用伤腿来踢自己的上半身,出其不意的得分。反正空手道比赛只要踢中对方有效部位就得分。他的双手放下来保护前胸。
镜头在这里回到了全景,是一个低机位,从侧面拍下来两位选手的对战的全景。
低机位这让两人显得十分高大,强尼冲到丹尼尔前面,想拳击对方的脸来ko。
丹尼尔一个鹤踢,命中了强尼的头部,带走了最后一分。
接下来就是阿丽和丹尼尔的母亲冲上去拥抱他的镜头了。
温特劳布也按下停止键,问罗纳德,“这里有什么问题?我觉得很好啊。那个配乐的高潮,正好碰到了丹尼尔绝招得分。”
罗纳德笑笑,“当然,这样处理也有他的道理。但是我们早已知道了丹尼尔是最后的赢家。而观众并不一定知道。
为什么不在这里保留一个悬念。让配乐的高潮,在那一脚鹤踢之后再出现呢?”
“为什么?电影里不都是这样的吗?”温特劳布还没想明白。
“是这样”,罗纳德又把胶片往回倒,“这里开始,我们已经做了很多铺垫。丹尼尔的旧伤复发,观众以为他要倒在决赛场上,遗憾收场了。这给了观众一个失望的情绪,虽然这么艰苦,最后还是不行。
但是丹尼而还不罢休,和宫城用眼神交流同意之后,孤注一掷地用出了自己练习,没有实战尝试过得刚柔流绝招。
强尼很强大,他冲了过来。丹尼尔这样故意放弃防守,怎么最后赢呢?他调动了对方的注意力,连续两个假动作,让强尼的头部防守没有了。”
罗纳德暂停在绝招鹤踢发出之前,“现在观众还在猜测,最后丹尼尔能赢吗?他是怎么赢得呢?这种姿势怎么弄一个绝招?千钧一发的时候,配乐的高潮进入……”
罗纳德开始正常速度播放,到了配乐高潮已经进入一秒,鹤踢还没有飞起的时候暂停,“这里,观众就被提前泄漏了结局,他们本来期待一个天外飞仙的绝招,从他们的想象力之外飞来解决问题。结果配乐已经告诉他们,丹尼尔下面肯定赢。”
“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配乐师比尔·康迪明白了罗纳德的意思,你想让这个配乐的高潮,不是引导观众的情绪。而是在鹤踢成功以后,再进来。让他们的情绪充分抒发以后,再加以放大?”
“对,就是这样。”罗纳德把旋钮放到播放的位置,“我们用整部电影做了足够的铺垫。宫城也说过,鹤踢如果正确运用,对方是没办法防守的。
观众的情绪已经在期待最后的结局了,没必要像那些粗制滥造的剥削片那样,不提醒观众,他们还不知道下面就是绝招了。”
“高明的策略,非常好,我再修改一下。”比尔康迪很满意,自己很少能在和导演的合作中还学到一点东西。
“你说的我都很期待哥伦比亚的高层们,看到这部电影时候的表情了。”温特劳布经过解说,明白了罗纳德的改动会更加好看,很少有电影这么精心设计,让观众每一次想起什么念头,马上就加以响应的。
“嗯?我们这里好像少拍了个镜头。”罗纳德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滑倒结尾部分。
“什么镜头?”温特劳布不解。
“你看,这部电影,其实的主线是宫城和丹尼尔的父子情。到了这里,丹尼尔被阿丽抱住,终于抱得美人归。母亲也上来关心祝贺,也得到了对手强尼的尊重和认输,也拿到了奖杯,他现在最想的应该是和宫城老师庆祝吧?
我们只拍了他说‘我们做到了,宫城师傅!’的台词,是不是后面补一个宫城师傅的满意笑脸?”
罗纳德把胶片最后几秒反复播放,“当时对准森田则之,拍摄的是中景的景别,其实这里应该配一个特写,宫城也在对丹尼尔微笑,点头赞赏。
这样观众在情绪上才能圆满,这是两个跨种族的假父假子之间的胜利。”
“你说的没错”,温特劳布也看了看这段的回放,“我去给森田则之打电话,希望他没把胡子剃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不拍这种续集
罗纳德把森田则之找了回来,一个多月过去,他已经把胡子剃了,找来化妆师给他装上了一个相像的假胡子,罗纳德补拍了一个特写镜头。
因为不可能再租用加州州立大学的体育馆,再找群演来,重新布景,罗纳德用了一个变通的办法。
他另外拍了一段胶片,对着一块深色背景的木板,中间挖了一个头像大小的洞,用摄影机拍了几秒钟。然后把这两段同样时长的胶片,上了一下光线打印机,重新曝光在一起。
最终结果就是宫城老师满意的微笑,被做在了一個深色的背景上。整个镜头只有很短的时间,观众那个时候正好情绪激动,他们应该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背景上,罗纳德觉得自己能够混过去。
在工作拷贝上的精剪完成了,罗纳德通知温特劳布,送去洗印场,按照剪辑记录上的序号,给底片做一个剪辑,然后重新洗印一版拷贝。
这个拷贝叫做回应拷贝,温特劳布送去哥伦比亚高层,他们看过同意以后,会送mpaa评级。
罗纳德总算可以休假了。经过两部电影的连续拍摄,就算铁人也有点感到精力耗尽了。这种耗尽的感觉,不光是体力上的,更多是心力上的。
呼呼大睡了一天一夜,罗纳德感觉自己稍稍恢复过来了。正要出门觅食的他,接到了米纳罕的电话。
“我在你家门口,老搭档们都来了,你快出来,我们一起去开心一下。”
匆匆忙忙洗了个澡,罗纳德出来一看,除了米纳罕,“霹雳舞”的主要演员,沙巴度,布加洛大虾,都在他家门口的一辆豪华轿车上。
米纳罕一开门,让罗纳德上来。车里是个很大的空间,里面电视电话酒柜一应俱全。大家围坐成一圈,米纳罕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香槟,给罗纳德到了一杯。
“干杯!,罗纳德。我们的电影已经通过了mpaa的评级,正式拿到了pg的级别。猎户座那部‘热街小子’还没剪辑完,所以还没拿到评级,也没法和我们竞争档期。米高梅帮我们找到了五月初的档期,嘎嘎嘎。现在去接露辛达·迪奇。”
“我们倒时会有那些对手?”罗纳德没有太关心“霹雳舞”的事情,没想到米纳罕这里进展神速。
“同时间会碰到环球的一部青春片‘十六支蜡烛’,之前还有二十世纪福克斯的‘绿宝石’,和华纳兄弟的‘警察学院’。”
罗纳德一听,倒都是熟人。“十六支蜡烛”是约翰·休斯的导演处女作,自己还帮着他说过好话选用他心仪的女主角莫莉·林沃德。
“绿宝石”是罗伯特·泽米吉斯因为没人投拍他自己写的“回到未来”,所以要拍一部商业片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警察学院”则是选角导演帕梅拉上份工作所在,听说女主角是个大美女。
“那很好啊,我们没什么强劲的对手。”罗纳德点点头,“之后呢?”
“之后,嗨嗨。之后两周是印第安纳·琼斯的续集,魔域奇兵,还有一部罗伯特·雷德福主演的棒球手电影‘天生好手’,你知道的,那时候马上暑期档了。”
罗纳德明白,加农炮实力有限,米高梅不会把资源投入一部剥削片太多,拿不到最好的那些档期。不过在暑期档前开始,这个时段没有太强的竞争对手。
“好吧,这样也不错”,罗纳德想到,“这部剥削片就这样吧,暑期档还是留给自己的用心之作‘龙威小子’。”
“罗纳德”,布加洛大虾和沙巴度两个舞蹈高手看他们说完,连忙过来给罗纳德打招呼,他们今天受了米纳罕的密令,要讨好罗纳德。
“嗨,你们怎么样?”罗纳德看他俩好像还穿着以前的衣服,没怎么挣钱的样子。
“我还是老样子,我不会因为一部电影就改变我的生活态度”,沙巴度还是一副装模作样的态度。
“我就等着电影上映,我就出名了”,布加洛大虾比较简单一点,有的时候甚至有点幼稚。
“你不是帮着mj做编舞去了?对了,他那个火灾到底怎么回事?”罗纳德想起了迈克尔·杰克逊受伤的事情。
“嗨,那可真是个奇怪的火灾。”布加洛大虾开始讲起了当时的情况。
“那条广告拍到第六条,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谁知道一个烟花放的凑巧,火星掉到了mj的头上,一下子就烧起来了。他一开始还没看见,跳了两步,把整个头发都烧着了。我们冲上去喷灭火器,才把他救出来。”
“他没什么大事吧?”罗纳德想起电视上说他伤情需要住院治疗。
“就是把头发烧了一块,头皮受伤了。听说不是很严重,百事因为这个意外,赔了他好大一笔钱。现在他不能跳舞,所以放我们假,等他养好伤复出,我们再去。”
罗纳德注意到沙巴度没有说话,斜着眼看着布加洛大虾,看来嫉妒是无处不在的。
“露辛达怎么没和你们一起?”罗纳德岔开话题。
“她从小练过体操,听说有朋友进了阿美利加国家队,要参加今年夏天的奥运会。”沙巴度对此比较了解。
一行人又到了露辛达家,接上了她一起去米纳罕租的豪宅开起了派对。
笑笑闹闹,罗纳德觉得自己那种耗尽的感觉好了不少。看来以后还得多和年轻的朋友们一起,这样对恢复创作活力有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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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纳德,什么时候拍续集啊?我们都听说米高梅对电影的票房很看好,我们也想赚点钱。”布加洛大虾在玩了一阵以后,过来首先打开话题。
“对啊,第一部我们都没有挣到什么钱,如果开续集的话,我们的片酬也可以涨一点,那点钱和我们的艺术价值是不匹配的。不是说我需要那些钱,而是市场下应该给我们一个公平的评价。”沙巴度又开始给自己想挣钱找理由。
“看来你们都对这部电影很有信心。”罗纳德不回答,“要拍续集的话,你们还得和米纳罕说,他才是电影的制片人。”
“哈哈哈”,露辛达·迪奇已经拍了三部电影了,她比较知道两位同伴的心思,主要还是想挣钱,然后出名,“罗纳德,米纳罕找我们谈了续集签约的事情,他还想让你来做导演。”
“哦?”,罗纳德没想到这么快有拍续集的想法,仔细想了想。然后去找米纳罕说话。
“你觉得他会答应吗?”布加洛大虾问露辛达。
“不知道,听说他的另一部电影是大制作,可能性不大。这一行里,很少有人拍了大制作,还能放下面子来拍小制作的。”
“米纳罕,听说你想启动续集?”罗纳德问他。
“是的”,米纳罕回答到,“是这样,我觉得这部电影的票房会超出我的预期,所以想乘热打铁。”
“可是这样的话,你怎么安排剧情呢?”罗纳德问道,“三位主角马达,旋风,凯莉,他们的故事已经说完了。不如伱重新找个主角,我看演配角的法尔肯就不错,要不你讲讲他们的故事吧?”
“罗纳德,这可不行”,米纳罕大摇其头,“观众只会来看三位主角以后又经历了什么奇遇,特别是马达,他可是倾倒了很多看了试映的观众。”
“要是这么说也行,不过那就不是我感兴趣的电影了。”罗纳德回答道。
要让自己拍一部有故事性的电影还能考虑,但是这种跟风的续作,肯定是按照原作的套路再来一遍,罗纳德没兴趣拍这种电影。
他明白,三位主角的故事已经结束了,硬要继续拍下去的话,故事内在的逻辑就没有了,还不如等上两三年,再拍他们遇到的新挑战。罗纳德可不想落得史泰龙导演的“龙飞凤舞”那样的骂声。
“那我找其他导演了?”,米纳罕有点遗憾,“我还是想在合作一把,你永远都是我的第一人选。”
虽然自己导演水平不行,但是米纳罕的欣赏水平还行,知道罗纳德短时间能拍出让很多人满意的电影还是很厉害的。
“总会有机会的。”罗纳德和他举杯,“霹雳舞的宣传行程怎么安排?”
“猎户座发表了申明,说公司财务没有问题”,米纳罕坐了下来,“但是我觉得他们的钱一定很紧张。所以我们要趁他们不能还手的时候出击。”
看到米纳罕做了一个挥拳的手势,罗纳德觉得很对,既然竞争对手钱不凑手,那么提前下手,把对霹雳舞感兴趣的观众,全部吸引到自己这部电影来,确实是一种合理的打法。
“我准备下个月开始,和米高梅合作,和影院谈判,到时候提前投放营销的物料。
下个月我们一起去不列颠,宣传联合发行的‘撒哈拉’和‘霹雳舞’,然后五月再去戛纳,趁着国内的票房爆炸,再把‘霹雳舞’卖到欧洲。”
罗纳德算了算自己的时间,好像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下来。
米纳罕雄心壮志,在接连被打击之后,又得到了罗纳德这部“霹雳舞”的鼓励,他一向对自己看好的电影非常乐观,这次虽然不可能拿到奥斯卡提名,但是在北美能卖出个两三千票房的话,也能够给加农炮一针强心剂。
有了北美票房的加持,在欧洲也能卖出差不多的数字,这部电影会让加农炮站稳脚跟的。
米纳罕又把几位主演召集起来,让他们准备好电影上映前后,在全美的夜总会开始营销之旅。这种舞蹈电影,在迪斯科夜店里有大量的潜在客户,正是搞现场营销的好地方。
“露辛达,你得练练了,起码把背旋做出来。否则你那个爵士味的霹雳舞,我怕很多夜店不认账。”米纳罕交代了一下。
“我可以教你,不过你不太够努力。”沙巴度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我只要学背旋就行,罗纳德就能教我。”露辛达对沙巴度这种态度烦透了,她主动和罗纳德说话,把那个想泡白人女孩却不知道怎么做的拉丁裔丢在一边。
“听说你现在在关心体操?”罗纳德问露辛达·迪奇。
“是啊,听说这次苏维尔联盟要来参加奥运会。我的朋友入选了阿美利加体操队,她说苏维尔非常强,但是她决心挑战一下她们的霸主地位。”
“这次他们愿意派队伍过来?上次我记得我们可是抵制了莫斯科的奥运会。”
“不知道,现在都传说他们的总秘书长是个开明的人,再说他们也想在奥运会上打败阿美利加。”
冷战果然是全方位的竞争,不光是军事,经济,科技,航天这些,甚至在文化艺术体育方面也一样,大家都不遗余力的证明自己才是更先进的一方。
说起来不知道联盟这两年有没有出什么新的电影,有没有上次“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这样的好电影出炉。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人不喜欢这段情节
“下面出场的是罗莎琳·萨姆纳斯”,罗纳德在家休息看电视,他和阿美利加的正常人生活脱离了太久,看看电视,和大伙同步一下。
abc正在播放在南斯拉夫萨拉热窝举办的冬奥会,女子花样滑冰是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前面几位阿美利加选手都发挥的一般,罗莎琳·萨姆纳斯据说很厉害,她上去就是一个勾手三周跳,难度很高。
电视节目突然一个黑屏,然后又切到了abc的演播室。
突发新闻。
一个主持人在谈刚刚收到的新闻,“莫斯科电视台从几个小时以前开始播放重复的列宁格勒芭蕾舞团版本的‘天鹅湖’,这通常暗示联盟发生了大事。
就在三十五分钟之前,髪国大使馆发布消息,总秘书长尤里在昨日去世。
不久之后,塔斯社授权发布,刚刚当了十五个月总秘书长的尤里同志,不幸去世,他的健康状况长期不佳,肾脏的问题不是秘密。
全联盟将举行为期四天的哀悼,然后在红场举行国葬。这是两年来联盟的第二场国葬。据信联盟政府有意邀请西方国家的首脑出席葬礼……
“又熬走了一個总秘书长?”罗纳德还记得八二年那位勋章都要好多人捧着的前秘书长的葬礼,现在的大统领的运气真不错。
“嘟……”电话铃声响起,“喂,我是温特劳布,接电话罗纳德。”
罗纳德接起电话,对面劈头就是一句,“听说了吗?”
“啊……,你也在看电视?这次不知道是谁接任联盟最高领导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哥伦比亚那边的消息。他们给出了修改意见,要删减时长,你的经纪人没有告诉你消息吗?”
“没有啊?”,罗纳德一阵发懵,“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罗纳德听说“龙威小子”出了问题,马上抓起衣服跑了出去。
“反馈意见是这样的,哥伦比亚认为现在的电影不适合接近两个小时的长片,希望你能剪到九十到一百分钟。”温特劳布看到走进自己豪宅的罗纳德,直截了当的转述了意见。
“原因呢?”罗纳德有点着急,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说是最高法院的判决以后,院线更加喜欢时长短的电影,他们怕录像带在几周后抢走了票房,所以希望每天能够多排一场。”
“呵呵”,罗纳德撇嘴一笑,要不是自己当过“闪电舞”的联合制片人,就被他们骗过去了。
“怎么,你不信?”温特劳布看出了罗纳德表情下的潜台词,“你有什么想法?”
“我在‘闪电舞’剧组当过联合制片人,知道他们的底细。他们上映正好赶上最高法院的判决,所以有很大的顾虑。但是票房一直长红,制片人唐·辛普森还特意提前了录像带的发售。
也就是说,录像带在‘闪电舞’还在上映期间,就已经发售了。你猜猜,对票房的影响又多大?”
“跌了一半?”温特劳布做了个猜测。
“再猜一次”,罗纳德摇摇头。
“百分之三十下跌?”
“还要少?”温特劳布吃惊了,“难道只下跌了百分之十?”
“不,票房在影院没有变化的情况下涨了,回到了一开始首周上映的数字。”罗纳德把违反直觉的结论说了。
“唐·辛普森有个猜测,看了录像带的观众,还想在大银幕上再看一遍,所以实际上是带动了票房增长,当然这种趋势需要一部好电影,或者说是现象级的电影才行。不去电影院看就亏了的那种。”
“嗯”,温特劳布陷入沉思,显然录像带对票房的影响没有这么大,自己也没必要推迟很长时间再发售录像带。
不过哥伦比亚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九十分钟的时长,确实可以让电影院多排一场,对首周末的票房会又很大的促进作用。
“哥伦比亚和我联系的是一位副总裁,他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把宫城师傅醉酒,回忆他四四二步兵团的那段情节删了,这样在找几个场景,就可以满足时长要求了。”
“这可不妥”,罗纳德坚决反对这个意见,这是要破坏他电影故事的完整性的。
“这段醉酒场景,可以说是宫城和丹尼尔真正心灵靠近的时刻,是‘真理时刻,不能删。”
“真理时刻?”
“我这么说吧”,罗纳德换了个角度,“整部电影的表面上的主题,是一个孩子战胜自己的过程。但是实际上的主题,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和自己和解。
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会面对困难。有父亲的孩子,可以从父亲那里获得勇气。但是丹尼尔缺少了父爱,所以他在怎样鼓起勇气方面是有欠缺的。一开始他挨打的时候只能逃避,被宫城训练以后,才知道坚持,勇敢,腿受伤的时候也要去争取胜利。”
“说下去”,温特劳布被他说的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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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宫城师傅则正好缺少了一个儿子,他的刚柔流琉球空手道,正是父子相传的绝技。
如果缺少这个部分,就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两人如此投契。宫城会破了规矩,把绝招教给丹尼尔。
真要这样来,整部影片的故事线,和观众的情绪线就破碎了,我觉得至少会让整部电影失色百分之二十以上。”
“你说的很对,我去找人问问清楚,是不是副总裁先生还有其他理由?”温特劳布放下担忧,重新对电影充满了信心。
隔天,温特劳布把打探回来的结果对罗纳德说了一番。
原来,哥伦比亚上层里,有几位很讨厌东瀛人,他们不希望在电影里出现这种抹黑阿美利加的情节。
所以希望删除掉那段在二战中把日本人都赶进集中营,又抽调青年去欧洲打仗的情节。特别是电影里还狠狠地批判了一把阿美利加政府的伪善,士兵的家眷因为难产找不到医生,母子都不幸去世。
但这又不是一个说的出口的理由。所以这些白人高管们,开始用时长作为理由,来压罗纳德和温特劳布就范,删掉那段情节。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干?”罗纳德觉得很无辜。
“其实除了种族歧视之外,这也是现实情况”,温特劳布常年和东瀛人做生意,对这知道的很清楚。
“现在东瀛制造抢占了阿美利加的消费品市场,从电视,冰箱,洗衣机,到他们发明的新产品录像机,最近他们的汽车,也变得比我们的品牌更加物美价廉了。
你知道那个陈果仁案件吗?”
罗纳德点点头,他还捐了不少钱呢。
“那是个华裔青年,仅仅因为被人当成了东瀛人,就被白人当街用棒球棍打死,还没有任何法律后果。在我们国家,对东瀛人的憎恨,是一直存在的,有大量的中部地区的蓝领对他们不舒服。”
“那我们?”罗纳德担心温特劳布顾虑仇日情绪,不愿意过多渲染。
“我们?我们照旧!”温特劳布不屑地说道,“我很少被人这样用阴谋对待,也许好莱坞的‘朋友们’还不太熟悉我,今天就要让他们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罗纳德心中放松下来,有他这么强硬,自己的电影可以保证不遭到毒手。
“不过你也要发动伱的资源,这次我们必须强硬地顶回去,每一分能够利用的资源,都要利用上。”
“我可以试试”,罗纳德想起了那个自己曾经联系过得阿美利加唯一的日裔参议员,夏威夷资深参议员丹尼尔·井上。
罗纳德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夏威夷的资深参议员办公室。
“井上先生办公室吗?我是罗纳德·李,我是一位电影导演,曾经就四四二步兵团的事情,请教过参议员先生……”罗纳德把自己的请求,告诉了参议员办公室的助理。
“有什么我要看的信件吗?”第二天丹尼尔·井上还是早上来到办公室,查看每天寄给他,助理认为有回复价值的信件。
“这里有一封电影导演罗纳德·李寄来的信。他的反应四四二步兵团老兵情况的电影拍完了,但是受到了电影公司高层的阻力,要让他删去四四二步兵团的情节,所以他来请求你的帮助。”
“四四二步兵团啊”,井上参议员用残存的一只手又拉开了最底下的一只抽屉,摸了摸放自己勋章的盒子。
他并不敢轻举妄动的为日裔说好话。说的好听一点,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参议院里的吉祥物。
在阿美利加,现在反日的情绪高涨,大统领发动了一轮有一轮对日本的汽车战,试图打死东瀛的汽车企业。那些同族裔的汽车生产商,想要在阿美利加卖汽车,又不愿意阿美利加的汽车买进东瀛。
特别是中部地区的汽车产业城底特律为中心的工业基地,对日裔的仇恨是明目张胆的,要是自己明目张胆的支持东瀛文化的扩张,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相比为日裔仗义执言,还是在参议院保持一个在吉祥物的存在,更加有利于夏威夷日裔的生活。
不过,井上也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能够让阿美利加的大众,了解这一段日裔的历史。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副大统领乔治的办公室,“我是参议员井上,对,我要和乔治通话。”
几天以后,副大统领乔治,在前往莫斯科出席了尤里的国葬之前,在洛杉矶举行的东瀛文化活动发表讲话,发言中表明日裔也是阿美利加的一员,他们在二战中为国家勇敢战斗,和东瀛国家那些****分子是不同的。
同时,一封签名的书信回复,也被送到了罗纳德这里。
在这封信里,井上表明四四二步兵团,是日裔爱国的明证,讲述这段历史,不仅没有摸黑阿美利加,而且是种族团结的象征。这表明了,阿美利加正是一个各种族都能获得自由的天选之地。
罗纳德笑着把信件交给了温特劳布,有了参议员的背书,和副大统领的讲话,哥伦比亚的高层想必再无托词。
“你的策略很有效。”温特劳布一天以后给罗纳德回电。
哥伦比亚最终答应了“龙威小子”总共一百二十六分钟的总时长,作为最终的拷贝送去mpaa评级。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伦敦的月光
“今年的奥斯卡投票,你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吗?”
处理完所有的剪辑事物,罗纳德开始休假。这天caa的尼西塔把他接到办公室,给他看了今年的提名选票。
罗纳德拿过了caa准备公关的名单。上面列出了几部重点电影的导演和演员,他们都会毫无悬念的获得提名,到时候罗纳德也有一票可以投。
“你们准备投谁?”他发现上面有好几个奖项下面,caa列出了不同的人选,让他有点不解。
“不,其实没有什么caa公司的选项,这只是公司的几位初级合伙人私下凑拢的名单,那几位创始合伙人推谁,我们只能靠猜测。”
“母女情深确实是部好电影”,罗纳德看到这部电影下面有很多caa的目标,“哪个才是你的人?”
最佳女主角的人选上,有扮演母亲的雪莉·麦克琳,和扮演女儿的德博拉·温格两个名字。
“雪莉不是caa的客户,德博拉主要听另一位经纪人的,你知道,他是我的对头。”
“我觉得还是雪莉·麦克琳的表演令人信服。”罗纳德见风使舵。
“这次我不能陪你去伦敦,不过我会通知伦敦办公室的同事帮你处理一些琐事,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尼西塔递给罗纳德一张名片。
“这次我只去几天,做完霹雳舞的营销就回来。”罗纳德要和米纳罕去一趟不列颠,参加“撒哈拉”和“霹雳舞”的联合营销活动。
“这次要小心,别被伦敦的记者拍到你和波姬小丝一起约会了。”尼西塔笑着提醒这位年轻的客户。
“波姬,波姬……”
几天以后,在伦敦“撒哈拉”的首映现场,大量的记者聚集在莱切斯特广场的剧院门口,对着来参加首映的波姬小丝疯狂拍照提问。
波姬小丝努力作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向大家挥手,摆好姿势方便拍照。
“波姬,你和安德鲁王子是不是在约会?”
伦敦的这场首映也是所谓的王室首映,有王室成员参加。这次来的是安德鲁王子。
自从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结婚以后,舰队街的记者和狗仔队们,就开始把兴趣放在女王的次子安德鲁身上。
再加上不久前,安德鲁刚和“唯一的正牌女友”,美国演员凯露·斯塔克分手,如今另一位名气更响波姬小丝和他出现在一个场合,真是绝佳的新闻题材。
“不是,我和王子是好朋友,非常感谢他来首映礼。”
“王子,你对撒哈拉里隐射玛格丽特首相儿子在达喀尔拉力赛里失踪的事情怎么看?”,胆大的记者对着安德鲁王子开始发问。
“无可奉告”,安德鲁王子耸耸肩,手礼貌地托在波姬小丝礼服的腰间,一起进了剧院。
几个小时以后,罗纳德在酒店里的电视上看到了这一幕,哼了一声,“真是個花花公子式的王子。”
“叮咚……”门铃响起,罗纳德开门,正是刚才还在出席首映的波姬小丝。她换了一套舒服的衣服,笑靥如花的站在门外。
“波姬”,两人拥抱了一下,互相亲吻对方的脸颊。波姬被罗纳德薄薄的胡子弄的痒痒的,嘻嘻一笑走了进来。
罗纳德请她坐下,“撒哈拉的首映怎么样?”他听了经纪人的劝告,没有去参加首映式。
“就那样,这部电影以后,我会暂停事业,专心读书”,波姬穿着一身象牙白色的立领衬衫,领口是黑色,下身是居家的黑色裤子,一身阿美利加知识女性的装扮。
她用手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心里有点不安加激动。
两人乘坐一班航班来到伦敦,在飞机上一路聊了很多。波姬接受了罗纳德的邀请,首映结束以后来“聊聊天”。
弄得她在参加首映式的时候,一直在心里想着这件事情,连安德鲁王子邀请她去游览温莎宫都没有听见。
这次母亲特瑞没有跟过来,也许是之前女儿和罗纳德约会还要电话报备,让她放心。也许是长期大量摄入酒精让她丧失了一部分判断力。总之这次波姬再也没有人干扰,她可以完成心愿了。
“你的霹雳舞呢?”波姬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说出口的是另一回事。罗纳德这次来主要是在伦敦的电影交易会上洽谈“霹雳舞”的出售。
“米纳罕说片商感觉不错,还要看电影在阿美利加的票房再作出决定,订购多少拷贝。”
罗纳德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看着波姬,“我给你泡杯咖啡”。
罗纳德起身走过波姬,要去拆酒店里的速溶咖啡。
波姬在罗纳德经过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双腿擦到了对方的腿。隔着裤子的触感让她一阵心悸。她再也忍耐不住,站起来用手轻轻地拉了一下罗纳德。
身高六英尺的波姬,是难得可以在身高上和罗纳德匹敌的女性。
两人站在一起,罗纳德稍高一些,他头稍稍偏回来,正好可以够到波姬的嘴唇。
看着波姬明艳的脸庞,羞涩的眼睛,以及因为大胆的举动而纠结起来的眉毛。,罗纳德再也忍不住,轻轻地吻了下去。
波姬已经快二十岁了,罗纳德渐渐加重了拥抱的力量。
罗纳德从上面看下去,那个黑色的领口对身材有修饰作用,让波姬显得很有魅力。
“嘻嘻……”,波姬好像有点尴尬,作为一个模特,这从来不是她的优势所在。
黑色的西装女裤,有一种粗糙的质感。波姬的裤子裁剪的非常贴身,一看就是名家的设计作品,上面是她那宽宽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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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奔腾时代,女性的装饰都力求尺寸大,形状怪,阿美利加的女性也和男性一样要在生活中赢过对方!
波姬被吻的意乱情迷,但罗纳德的手越过皮带,还是让她清醒了过来,“罗尼,我可以为了你……但伱什么时候……你知道,我是个天主教徒,我母亲也希望我在婚礼前……”
罗纳德被打断的有点心烦气燥,他定了定神,拉着波姬坐到了沙发上,“波姬,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都喜欢彼此。”
“当然”,波姬用眼睛看了一眼对方的脸,从广告到电影,自己每次和对方相处都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好像多年的老友。自从在内盖夫沙漠那一吻,再加上在普林斯顿的那晚,波姬心里早就开始想象两人今后的生活了。
“所以……”罗纳德又吻了下来。
“不……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结婚?我想等到大学以后再向公众宣布。”
“啊?”,罗纳德放开了一直放在波姬腰部蠢蠢欲动的手,那个位置比安德鲁王子手放的地方要低得多。
“你对今后是怎么计划的?”,突然被波姬提到婚姻,罗纳德有点吃惊。
“我从小做模特,赚了不少钱,所以我想大学毕业以后,做个普通的职业,从众人的注视中淡出。那时候也没有多少人再记得我啦,你也可以搬来纽约,我们就在曼哈顿和新泽西两边来回住。”
罗纳德的心有点沉了下去。波姬这是真的想退休?不干模特和演员了?可自己不可能放弃导演生涯陪她上大学的。
“sorry,波姬。我有我的事业,你知道的,做电影导演总是会一段时间很忙碌,和伴侣聚少离多,我也不想骗你,我这段时间想清楚了,没有近期结婚的打算。”罗纳德有点遗憾,不过既然波姬有这样的想法,自己也得尊重。
“我……”波姬感觉到很窘,低下头去。还没有那个男人,自己主动求爱。居然还这样直截了当的被拒绝。
“你是个好姑娘,波姬。”罗纳德轻轻帮波姬理了理头发,他有点明白,波姬虽然表面上独立聪明,从小就能像成年人一样和人交流。但她终究是被母亲和媒体层层保护起来的明星,没有和同龄人一样,经历正常的生活。
波姬把头埋在罗纳德的胸前,觉得很难为情。
她耳朵听到了罗纳德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心里有了些安慰,看来罗纳德也为自己的魅力倾倒的。身上好闻的味道,加上热乎乎的体温传来过来,波姬偷偷一笑,伸手摸了摸罗纳德的胡子。
软软的,波姬很喜欢。
在高中和大学的班级里,还保留童真的女生已经很少,往往还被人看不起,认为没有魅力。
波姬虽然是大明星,但是母亲经常信口开河的拿她的隐私获取媒体注意力,她在同学眼里,好像总能发现一些奇怪的眼光。
但那是母亲的想法,并不是自己的想法。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和合适的对象……波姬感觉自己又开始向往。
罗纳德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一直在轻轻地揉着她的背部。手掌上的热力,随着轻柔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渗透进波姬的衬衫里。
波姬抬起头,看着罗纳德,自己本来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她把鞋子脱掉,光光的大腿收上了沙发,坐了起来。
“罗尼,我……”然后波姬抬起头,吻了罗纳德一下。
罗纳德感受到了她的心意,那只大手渐渐下移,开始在她的小腿上下巡梭。
罗纳德看到了波姬的脚趾被自己抚慰的蜷缩了起来,他又想起当年拍摄电影的时候,用力掐她脚趾的往事,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涂了红色趾甲油的脚趾,轻轻地掐了下去。
“啊……”,波姬的内心欲望被激发了出来,叫了出来。她一口亲在了罗纳德的嘴上,然后直视着罗纳德,说道,“罗尼,温柔一点”。
罗纳德感到了波姬的动作充满着期待,又看到她坚定的眼神,“你确定吗?”
波姬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罗纳德觉得好像一股热流充满了胸膛,一抄手把波姬的膝弯抱了起来,抱着她进了卧室。
那只的大手又充满了热力。她闭上眼睛不再看罗尼,但是无处不在的大手让她又能清晰地感觉到所有的进展。
……
潮水渐渐退去,波姬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热力,不由紧紧地抱住他。怪不得母亲让自己守贞,这样的经历,有了一次以后,今后怎么才能忍住呢?
突然想到的母亲,让波姬又陷入深深的自责。虽然母亲酗酒,也喜欢在媒体上乱说话,但是毕竟答应过她的,这算是自己第一次主动故意地和母亲毁约。
而且罗纳德那么熟练自如,自己可是第一次,不知道会不会让他看不起。
一阵羞愧袭来,波姬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差点哭了出来,一把推开罗纳德,跑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外跑。
“波姬!”,罗纳德看波姬就要走,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跑上去一把从后面抱住她。
“我把你弄疼了吗?”
波姬难为情地差点哭出来,她摇摇头,看来自己在罗纳德的眼中属于菜鸟。
“别这样,你就算要逃走,也得把衣服穿上。”罗纳德把波姬扳了过来,拥抱着她,轻轻地抚慰。
波姬感受到了罗纳德的温情,不再难受,慢慢僵硬的身体柔软了下来。
“你的内衣还在里面呢”,罗纳德轻轻在波姬耳边说道。
一句话让波姬又脸红了,她抱着罗纳德,磨磨蹭蹭地进了卧室,飞快的把罗纳德挡在外面,然后把衣服穿上。
罗纳德随后进来,两人亲热地躺在床上,侧卧相对,搂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两人说了很久自相识以来的种种,一直到月亮升起来,温柔的月光照进窗来,才沉沉地搂在一起睡去。
第一百四十章 偶遇
第二天一早,罗纳德就拉着波姬,溜出了伦敦玩耍。他问caa伦敦办公室的人借了一辆车,努力适应着右舵的方向盘和油门,往伦敦郊外的开去。
波姬把头发梳起,和在阿美利加一惯的发型完全变了样,又戴着硕大的墨镜,坐在副驾驶上。
虽然昨天和安德鲁王子一起,很多媒体都认识她。但是对不列颠的普通民众来说,她不算一个妇孺皆知的偶像,只有一些年轻人认识她。
这就是模特的弱点,相比电影明星,明显靠杂志封面积累的知名度,比不过在电影院里,观众对着银幕看完一场故事来的深刻。
罗纳德隐约记得这里的道路,一路随着记忆开,居然开到了松林片场。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特别是最大的那家摄影棚,里面曾经是“女超人”的主要拍摄地。
既然来了,不如在这里逛逛。
罗纳德打定主意,停好车,和波姬一起沿着小路走了起来,前面有一个舒适的酒店,那里的松饼不错。
“你好像很熟悉这里?”波姬问道。
“这里是松林片场,不列颠乃至欧洲最大的拍摄基地。前面就是‘超人’,和‘星球大战’拍摄的摄影棚。”罗纳德指着那个最大的摄影棚说道。
“哦”,波姬看了看,现在她对电影拍摄的兴趣,抵不过想拿普林斯顿毕业证书。虽然她也曾梦想过今后从事演员职业,但是最近两部电影的评论和票房都一般,让她有点怀疑自己的天赋。
两人在松林间漫步。松林片场名副其实,这里本来就是一片大的松树林,现在也有很多树林在摄影棚之间。树林和树林之间是草地,有些需要草地的外景戏都可以在这里拍摄。
远处还有一些古老的城堡,那是更古老的年代传下来的古堡。因为取景方便,这里是莎翁剧和简·奥斯汀剧的理想取景地,很多古装剧组都在这里拍摄。
罗纳德牵着波姬的手,两人在草地上走着。早上的草地有些湿气,在阳光的照射下,让人呼吸闻到青草的味道,很惬意。
手牵着手,一起漫步。草地和松林透过来的新鲜空气,让罗纳德的精神和身体,都好像开始重新蓄能。
两人走上一个缓坡,远远望去,前面好像是一波人在拍摄电影。
“呀,他们穿的衣服好古朴,似乎是古装片”,波姬小丝对服装很有研究,她禁不住说了出来。
“走,去看看。”罗纳德沿着小道慢慢往前走,穿过了一片松林,到了拍摄的外景地。
走近了一看,剧组穿的衣服很简单,不是莎翁剧王公贵族那种风格,也不是简·奥斯汀俊男美女的样子。而是一种阿美利加中西部农妇的装扮。
仔细分辨,也不是农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穿着老式的裙子,一手提着一個饭盒,一手抱着一只母鸡。
“这是什么英国戏剧?”罗纳德搜刮了一下脑子,没有想出来。
不过别人正在拍摄,自己也不好出声打断,好在现在正在拍的是中景,罗纳德和波姬出现在远处,并不影响剧组的拍摄。
母鸡咯咯一叫,旁边又过来一个金属的怪物。好像一只倒扣的痰盂,上面是金属的眼睛和胡子,背上还有一个大的上发条用的钥匙。
“tik-tok先生,我们还要打败那些车轮人。”
“蹦蹦蹦……”这个大痰盂开始两脚跺起了地,略显奇怪地在地上走着。罗纳德猜测里面有人套着这一身铁皮在走路,就像星球大战里的r2d2机器人。
“cut!”一声叫停声传来,一个胡子拉碴,满脸倦容的中年男子,用电喇叭停止了拍摄。
罗纳德觉得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拉着波姬往前走了两步。
果然没错,这个导演,就是罗纳德剪辑技术的授业恩师,沃尔特·默齐。他的新片居然在松林片场取景?
“沃尔特!”罗纳德高兴地冲他挥挥手,和波姬一起从高坡上走了下去。
沃尔特·默齐正在烦恼拍摄的进度不理想,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看了过来,眼镜片上一道反射太阳光的闪光掠过。
“是谁?”
“是我,罗纳德。抱歉打扰了你。”罗纳德见气氛不对,马上慢下脚步主动道歉。
“哦,罗纳德。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沃尔特对着剧组大声说道,“休息十分钟”。
一个小个子男人,从那个名字叫“tik-tok”的大痰盂里钻了出来。他在里面是一个倒立的姿势,双腿缩在一起放在倒扣的痰盂的底部,两手撑着“tik-tok”的两条腿,这样才能摆出那副愚蠢的走路姿势。
“那是谁?那个和他一起的女孩是波姬小丝吗?”他问旁边抱着母鸡的小女孩。
“不认识”,女孩长叹一声,把母鸡交给了助理,“这戏拍起来好慢,这只鸡臭死了。”
“怎么样?我没想到你在这里取景,正好走在旁边。”罗纳德很兴奋,沃尔特·默齐在这里拍的,肯定就是他自编自导的“重返奥兹国”了?那个小女孩应该就是多萝西。
沃尔特·默齐一阵苦笑,“你要是晚几天来,也许我就不在这里了。”他递过一杯咖啡给罗纳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罗纳德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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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以后在告诉你。你来看我,是开拍五周来唯一的好消息了。”沃尔特看着罗纳德很欣慰,自己的这个徒弟,倒是出息了。
“这是波姬小丝吗?”他看到了和罗纳德十指紧握的高个女孩,才发现是阿美利加偶像。
“耶,是我,很高兴见到你,默齐先生。”波姬小丝摘下墨镜,和他打了个招呼。
“哦噢……”众人一阵惊呼,原来真的是波姬小丝。
波姬连忙把手抽了回去,她害怕消息被传出去。
“你这里都是专业人士吧?”罗纳德看看四周,自己和波姬一起来的消息,最好不要弄得见报。
“没关系,我可能马上就要被解雇了,他们也会分散到其他剧组,就算过两天有记者来,也找不到当事人了。”沃尔特·默齐还有点仅存的幽默感,他找了写着自己名字的椅子坐下,和罗纳德说了开拍来的遭遇。
原来,迪士尼这几年的业绩下滑,创始人沃尔特·迪斯尼的女婿罗恩·米勒,在公司里的权力被以侄子罗伊·迪士尼为首的老臣子帮大大消减。
罗恩·米勒原来绿灯的项目“重返奥兹国”,也被打入另册。再加上沃尔特·默齐拍摄中遇到了困难。拍摄五周以后,进度已经落后了两周有余,迪士尼已经开始讨论是否结束这个项目。
为了杀鸡给猴看,迪士尼的高层,已经分别开除了沃尔特·默齐的第一助理导演,和摄影指导两个重要人选。如果默齐再不加快进度,继续延误的话,下一个被开除的就是他了。
“为什么?”罗纳德看着场地里的小演员有点不理解。虽说拍摄电影,动物和小孩是三大最难拍摄的对象之二,但是罗纳德刚才所见,那位扮演多萝西的小演员表现的相当不错。
就算她的拍摄时间受工会限制,但是也不至于五周下来就落后一半进度呀。
“你来看”,沃尔特·默齐急需找个人倾诉,他拿出一本分镜头画稿,“这是我的电影画稿,这部电影里,除了小女孩,就是机器人,母鸡,机械母鸡,还有定格动画,我们的演员都相当于对着想象的事物表演,经常出错。”
“哦”,罗纳德明白了。沃尔特·默齐的这部处女作,野心太大。一开始就摆出了特技大片的样子,到了最后,除了几乎每场戏都会出现的多萝西,其他的角色多是需要后期合成的特效。
就算是乔治·卢卡斯,拍摄星球大战的时候,也只敢弄两个机器人,还有一个是人形的。
“迪士尼对这部电影本来就心存疑虑,这下我随时可能被解雇。”沃尔特有点丧气。
罗纳德也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只有导演一个人去承担,拍到一半了,是没有人能直接帮忙的,只有给导演鼓劲,让他坚持下去。
刚要给默齐一点鼓励,那边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大人物,旁边是秘书模样的人。
“沃尔特,我们该谈谈了。”
“好吧,加里。”沃尔特·默齐认出是本片的行政制片人,知道预料的结局来了。他看了看旁边,一个剧组工作人员都不愿意接近他,大家都猜到了这次谈话的结局。
沃尔特叹了口气,把电喇叭塞到了罗纳德的手里,和加里一起走进了旁边停着的拖车。
罗纳德张大嘴巴,不会吧?自己居然正好碰到沃尔特·默齐被解雇的一刻。
“他没事吧?”波姬看了看罗纳德,问道。
“最多被解雇吧,我正好可以和他聊聊,省得他太伤心。”罗纳德回答。这部电影是沃尔特·默齐准备了好几年的心血,这样就被解雇了,这部电影估计也要夭折。这种大量使用特效的电影,找个接手的人都难。
“他真是太可怜了。”波姬听了罗纳德讲了一下默齐准备电影的经过,也觉得这样对他太残忍。
“没办法,电影拍摄一超支,花钱就像流水。没有那么多猎户座影业公司,可以倾力支持科波拉那样花钱的。”罗纳德也觉得很遗憾。
“我是不是不适合当一个导演?”
到了晚上,果然被解雇的沃尔特·默齐,和罗纳德一起在酒吧里喝了不少酒。
“不,我想问题主要出在对特技的拍摄时间估计不足上。”罗纳德回答道,“我没有看过样片,不过我看你选的那个童星,表演水平已经是一流了。”
“费鲁扎·鲍克(fairuzabalk)”,默齐回答,“我选了很久才找到她,她非常合适多萝西这个角色,甚至比之前原版的朱迪·加兰还要合适,原作里多萝西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波姬在旁边看着他俩喝着威士忌,插了一句嘴。
“没有,我能够说服迪士尼给绿灯,也是因为乔治施加了影响。”沃尔特·默齐说着逐渐低声起来,最后趴到了桌子上,他有点喝多了。
罗纳德把沃尔特·默齐送回房间。
他琢磨着默齐说的最后一句话,“乔治施加了影响。”莫非是他的大学好友乔治·卢卡斯?
罗纳德摸着下巴,好像沃尔特·默齐曾经和他说过,当时乔治·卢卡斯和他两人,争夺一个当科波拉助理的机会,两人约定,赢的那个,以后碰到关键时刻,要拉输的那一个一把的。
回到自己临时开得房间,罗纳德拨通了前台的电话,“我要一个国际长途,对……阿美利加的洛杉矶。”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欠你一次
“啊?已经解雇了?为什么之前我没有接到沃尔特的电话?”
罗纳德通过经纪人的关系,辗转联系上了正在东京出差旳乔治·卢卡斯。
卢卡斯听到了罗纳德通报的消息以后在,第一反应是老友默齐为什么没有早点在形势不妙的时候打电话给他求救。
“沃尔特喝多了一点酒,现在已经睡下来,现在这里已经是周四半夜,如果过了周五,周末休息两天,我担心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罗纳德把自己的担心说了说。
他心里也叹了口气。
乔治·卢卡斯已经功成名就,成为了阿美利加最赚钱的导演和制片人,他以前的朋友沃尔特·默齐和他已经有了阶层上的差距。
就算卢卡斯还把他当成知交老友,但是各种现实的阻隔,让默齐未必愿意向老友求救,使用那当年的承诺了。
就算是罗纳德这样已经有比较多成绩的导演,还有caa的支持,要找到卢卡斯,也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
“我明白了,你看着他,我马上给迪士尼的罗恩打电话。你就守在电话旁边,我有结果第一时间打给你。”卢卡斯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听出了罗纳德的弦外之音,他还是很念旧的一个人,马上答应和迪士尼高层交涉。
“我会的”,放下电话的罗纳德舒了口气。这样级别影响力的卢卡斯出面干涉,应该可以解决沃尔特·默齐的问题了吧?
“波姬”,罗纳德回头一看,女孩已经不在厅堂。原来罗纳德为了找卢卡斯打了太长的电话,波姬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她已经回房睡了。
罗纳德还在等卢卡斯的消息,伦敦郊外的夜晚非常安静,他边等边胡思乱想,渐渐在沙发上睡着了。
“铃铃铃铃……”罗纳德从沙发上惊醒,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揉揉眼睛,接起电话,“我是罗纳德。”
“罗纳德”,卢卡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找了斯蒂文(斯皮尔伯格),和弗朗西斯(科波拉),一起向迪士尼施压。不过那里的情况很不同寻常,罗恩·米勒不愿意插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拯救沃尔特的导演生涯。”
“什么办法?”
“那就是我飞去伦敦一趟,和主管项目的加里当面交涉。你记一下我的航班号,到时来机场接我。”
“波姬,我们一起出去玩吧,你想去哪?”罗纳德看着穿着睡衣出来准备洗澡的波姬说道。
“我想去一些有人文历史的地方,你的事情忙完了吗?”波姬打着哈欠说道。
“还没有,不过今天白天有空。不如我们去坎特伯雷看大教堂。”罗纳德提议。
给沃尔特·默齐在前台留了个口信,罗纳德就和波姬一起出去游玩了。
带上了自己的尼康相机,两人开车到了坎特伯雷,看了猫咪木乃伊,和大教堂,品尝了苏格兰鸡蛋沙拉和炸薯条,然后给波姬拍了无数照片,她才从昨天罗纳德没陪自己的郁闷中缓过来。
“导演的工作都是这么大压力的吗?我觉得你们每天都很忙。”波姬摆了个姿势在古老的街巷上摆了个专业的姿势。
多云天气,这会儿云层散去,太阳又出来把波姬的整个人照亮。罗纳德没有带灰度板,只好伸出手给自己的手背来了一记测光,再减一档算成曝光数,最近他都在剪辑室里,皮肤都变白了一点。
“也不一定,如果得到了制片厂的认可,拍摄大制作,导演也可以很轻松,有很多专业的人才为你工作,都可以信任他们。要是拍摄小制作,或者想沃尔特这样的第一部,那就面临很多必须亲力亲为的事情。”罗纳德对着波姬接连按下了快门。
“但是你好像什么都会啊”,波姬换着姿势,让罗纳德拍,看得出罗纳德的摄影也是专业水准的,技术可以为时尚杂志拍照。
“导演什么都懂一点就好。”
“嘻嘻”,波姬搂着他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回停车的位置,准备回去。
“对了,我今年出席奥斯卡颁奖晚会,有一个女伴的名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席?”罗纳德想起了经纪人和他说的,
“嗯……我那时候正好要期中测验,恐怕不行。”波姬想了想,拒绝了罗纳德的邀请,“你让经纪人帮你找一个就好了。”
“为什么?你就算上大学,也需要曝光机会的吧?”罗纳德奇道,奥斯卡可不是金球奖,像自己这样没有提名电影,还有出席邀请的,都是经纪人公司给力才能弄到的。
“我妈说拍完这部‘撒哈拉’,已经不愁金钱了,而我的最重要的目标是大学毕业。”波姬对普林斯顿的金字招牌充满了期待。
“大学毕业不是也要工作……你打算之后从事什么工作呢?”罗纳德见波姬一心要当大学生,突然想明白她是个模特和演员出身。波姬有了名望,有了金钱,可能她现在最希望的是一张名校毕业证书来证明自己并非只有一张漂亮脸蛋。
“莪没有想好,我觉得能考上普林斯顿,能够拿到毕业证书,就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功了。”
罗纳德默不作声,他觉得波姬小丝把未来想简单了。就在几年前,同样放弃演员生涯的朱迪·福斯特,去耶鲁上大学,现在媒体已经当她不存在了。
刚经历大统领刺杀案的时候,每天都有媒体卧底在耶鲁问她对凶手的看法,而现在呢?朱迪·福斯特主动出现在好莱坞,也没有记者上前报道了。阿美利加人就是这么善忘。
罗纳德没有想出来怎么劝说波姬,至少她现在还是阿美利加的第一美少女,说多了有多管闲事的嫌疑。
玩了一天,罗纳德晚上又去了希思罗机场等卢卡斯。
“罗纳德,我在这。”罗纳德回头,看到了从公务机那边匆匆赶来的乔治·卢卡斯。
“你好,乔治。沃尔特有点沮丧,我们现在就去酒店吗?”
卢卡斯带着墨镜点点头,两人一路直达松林片场的酒店。
“沃尔特。”
“乔治。”
两位老友紧紧拥抱,他们去商量事情去了。
罗纳德就在自己房间里等着他俩商讨的结果,自己把白天拍摄的胶卷理好,打电话让前台帮忙洗印。
“铃铃铃铃……”电话响起。
“是我,乔治。你来一下。”卢卡斯打电话把罗纳德叫了过去。
“我和迪士尼的行政制片人加里聊了聊,他提出对沃尔特的拍摄进度没有信心,我已经向他保证,就算沃尔特的拍摄进度出了问题,我也会赶来接手制片人职务,然后保证质量的把电影拍完。”
“那真是太好了。”罗纳德没想到卢卡斯这么仗义,等于为沃尔特背书。
“谢谢,乔治。”沃尔特·默齐言语间显得又激动又沮丧。
卢卡斯拍了拍老友的手,“现在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对沃尔特没有信心,所以我提出来明天调阅所有的样片,你也一起来罗纳德,我们找找为什么迪士尼要刁难沃尔特,这里恐怕有什么误会。沃尔特是个天才,他不可能拍不出想要的电影,就算是第一次也一样。”
到了第二天一早,卢卡斯和默齐,罗纳德一起来到了放映厅,和迪士尼的代表加里一起,看起了五周来沃尔特拍摄的所有样片。
看完以后,罗纳德觉得拍摄的质量实际上没有大问题,至于说进度是不是太慢,这很难说。因为电影里有很多角色都是需要后期特效重新合成的,他对这种电影的拍摄方法没有概念。
罗纳德看向卢卡斯,这才是好莱坞最懂怎么拍摄真人结合特效电影的人。
“我觉得沃尔特没有任何问题。”卢卡斯力挺老友。
“但是这是个儿童文学改编的续集,上一部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们耗不起时间。如果沃尔特还是以这样的速度继续下去的话,我们只有撤资。”
“不要胡说八道,我已经答应你了,沃尔特会改进拍摄速度。”
几番言语交锋,加里终于答应,恢复沃尔特·默齐的导演位置,就在下周二开始。
在他走了之后,乔治·卢卡斯对着沃尔特·默齐说道,“沃尔特,我确实发现一个问题,你拍电影没有主镜头。”
主镜头就是每天开拍第一个全景镜头,交代了所有人物的关系,和他们在场景里的位置。
虽然也有导演补拍主镜头,比如著名的斯坦利·库布里克,但是好莱坞的标准工法是必须要拍的。
“可是我拍主镜头没有用啊”,沃尔特·默齐讲了他的考虑。“重返奥兹国”是一部真人和机械特效结合的电影,里面的机器人,母鸡,还有精怪,都是用机械装置模拟的。
“就像这个机器人,就必须要有六个人来操作。这样拍摄主镜头的时候,难以避免把这些操作人员也拍进去。还有那个岩石的国王,是我计划用定格动画后期拍摄合成,他们表演的时候,对的只是墙上的一幅画。”
“我知道,我知道……”,卢卡斯示意自己完全明白这个问题,“我拍星球大战里的机器人r2d2的时候也出现了一样的问题,大多数拍下来的全景的主镜头都没有用,只有少部分可以使用。
但是这可以每天给演员一个明确的感觉,他们今天拍的是什么,有助于他们理解剧情,酝酿感情。
工作人员也知道每天早上第一个镜头是什么,他接下来要干什么,那些镜头他需要出现,那些镜头他可以忙其他的事情。”
“你说的是对的”,沃尔特·默齐有点沮丧,这确实是他没想过的问题。也许因为他是剪辑出身,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就是怎么把拍摄的镜头剪辑成最后的成片,而忽略了演员状态的培养,和工作人员的效率。
“你怎么看,罗纳德?你觉得沃尔特这里还有什么问题吗?”乔治·卢卡斯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在评价同学的课后作业,也让罗纳德提提意见。
“我没有意见,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沃尔特的拍摄进度加快,同时不影响他的艺术表达。”
“哦?”默齐和卢卡斯都看向罗纳德。
“我注意到,样片里所有的场景,特别是那个充满镜子的场景,每次好像都是用多光源打光的。”罗纳德谈了谈自己的发现。
“对,镜子太多了,随便换一个角度,光线的反射就会弄乱布光,必须花时间重新布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沃尔特·默齐见罗纳德提出了自己最头痛的问题之一,连忙问道。
“我没有办法,不过我认识一个人有办法。你们知道,我拍过一个萨博汽车的广告,里面我请了一位摄影指导大卫·沃特金,他有个专利发明,可以用一盏灯照亮夜景,他对我说过,他能用一盏灯做到别人用十几盏灯也做不到的事情。”
“就是那个发明温迪(wendy)灯的沃特金?”乔治·卢卡斯听过他的名字。
“是的,他平时就在伦敦住,也许……”
“我来想办法找到他。”卢卡斯揽下了所有的事情。
过了周末,沃尔特·默齐有作为导演上岗了。大卫·沃特金担任新人的摄影指导,他拉着默齐说道,“我不会在这里陪着你拍摄,我用一盏灯布好光,你随便怎么移动摄影机都行,反正这些镜子,会把光线送到你需要的地方。
然后我就会去旁边的摄影棚布光,等你过来。如果你有急事我的助理没法解决,就到那边去喊我,我一般在角落里打盹……”
“我们今天第一个镜头,主镜头,所有部门准备!”
见沃尔特·默齐又恢复了活力和信心,罗纳德和乔治·卢卡斯转身离去。
“我还要谢谢你,卢卡斯先生。”罗纳德和波姬整理了行囊,和卢卡斯一起去了希思罗机场。
昨天晚上caa的尼西塔打电话给罗纳德,有人看到了他和波姬在一起游玩,正在把这条八卦线索,在英国小报那里兜售。好在caa在伦敦的同事知道了这些,主动警示罗纳德。
波姬不想在上大学期间,母亲特瑞不知道的情况下,让新闻媒体报道两人在一起的事情,提出自己先回纽约。
罗纳德见波姬不想两人的关系曝光,也有点不舒服。但是如果波姬一个人回去的话,恐怕不见得能平息八卦媒体的讨论。所以他坚持要给经纪人打电话,讨论公关对策。
波姬觉得罗纳德是多此一举,她和母亲两人,向来处理媒体关系都没问题。既能有曝光度,也不会真正沾染上什么绯闻。
罗纳德还是坚持要找专业人士咨询,这次可是真的有绯闻啊。而且波姬为什么不找个真正的经纪人,这样也好规划未来的职业生涯。
两人正在讨论的时候,乔治·卢卡斯来告别。
进门见到罗纳德和波姬在一起,他马上明白了罗纳德和波姬小丝的关系,还揶揄了一番罗纳德的艳福。
正好卢卡斯在东瀛的假期结束,他主动提出让他们两人和自己一起飞回纽约,避免媒体的猜测。
如果机场有人采访的话,就可以说是罗纳德和卢卡斯一起商量新片,顺道邀请在伦敦的波姬小丝,探讨她参演的可能性。
罗纳德觉得这样处理最好,波姬和她的母亲,都喜欢一定的曝光度。和caa的尼西塔通电话以后,他们那里也准备了一些操作,让波姬和罗纳德双方都满意。
“谢谢你,卢卡斯先生。”罗纳德在登机口,又再次感谢了卢卡斯的安排。
“没关系,这次你给我打电话,帮了沃尔特的忙,我很感激。他是我难得的知心好友,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失去他了。算我欠你一次,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我天行者牧场的电话。”卢卡斯把一张印着私人电话的名片递给了罗纳德。
三人通过特别的登机口,来到了一架造型优美的飞机前面。这是英航的协和式飞机,硕大的机头下垂,好像一只猛禽觅食的鸟喙。优美的三角翼在后面,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协和式可以以两倍音速进行跨大西洋的航行,在伦敦和纽约之间,单程只要不到三小时。
上了飞机,卢卡斯的位置在前舱,罗纳德和波姬临时订票,只买到了后舱。他们找到了后舱的座位,发现位子之间的距离,比普通客机的经济舱还窄。
高大的两人坐下,腿都有点伸不直。
不过旁边的乘客都是穿着得体的手工西装,或者定制的礼服。不一会儿,飞机转移到了起飞跑道上,巨大的引擎轰鸣震的罗纳德有点不舒服。虽然速度快,而且乘客非富即贵,不过这乘坐体验倒是一般。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协和式!”波姬在他旁边说话。
“你说什么?”罗纳德有点听不见。
“我说我是第一次……”
“轰……”
协和式飞机拔地而起,飞向纽约。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奥斯卡女伴
“波姬小丝和卢卡斯有望合作,年轻导演罗纳德·李或成编剧人选。”
在纽约机场,三位好莱坞名人被媒体堵住。就像caa所运作的那样,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波姬小丝和卢卡斯身上,罗纳德只在传闻里捞到了一个老实干活的角色。
波姬直接回了普林斯顿,罗纳德则当场买了一张机票回洛杉矶,准备参加今年的好莱坞颁奖晚会。
所有的好莱坞人,都希望出席这一盛会。罗纳德为了两部新片造势,也得挤破头地捞一张入场券。这里不仅是名利场,还是接受采访,免费为电影造势的好地方。
波姬一心要退出娱乐圈,当好普林斯顿的好学生,自己只有另找女伴了。
罗纳德拨通了戴安在纽约的电话。
“谁啊!”戴安似乎火气很大的在电话里吼道。
“是我,罗纳德。我想请你当我奥斯卡奖的女伴。”
“没空!”戴安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昨晚半夜才睡,被人叫醒的起床气正好发出去。
“怎么了,戴安,你忘了我们上次一起参加奥斯卡那次吗?”
“你怎么不去找波姬小丝!”
“不是”,罗纳德急了,“不是你说的就想现在开心吗?”
“我说了怎么样?你怎么不去找波姬陪你去?”戴安正好一肚子气,碰到罗纳德顺手就发一发。
“我?”,罗纳德一时语塞。
“你想我陪你去?为什么之前金球奖的时候不找我?我正好那时候有空。”戴安觉把罗纳德说的哑口无言,呵呵一笑,然后开始撒娇。
“我那时候在弄‘霹雳舞’的事,现在正好忙完了,我的经纪人帮我找到两个入场邀请。金球奖哪有奥斯卡好?”罗纳德连忙讨好。
“我没空。”
“你……”
“我真的没空”,戴安口气软了下来,“棉花俱乐部还有点戏没拍完,我还要慢慢磨。”昨天就是拍到了半夜,现在戴安还没起床呢。
“你不能和科波拉请个假吗?”罗纳德问。
“哎,我也想,奥斯卡唉。李察·基尔想请假,被他骂了一顿。我看科波拉现在压力很大,你知道吗?猎户座好多其他项目的导演都在说他坏话,就想前两年弄垮联艺的迈克尔·西米诺那样……”
“哎……”
罗纳德挂上电话,不信邪了,连个女伴都找不到吗?
翻出电话簿,一個个看过去。
他又拨通了海伦·斯雷特的电话,反正当初说的是暂停嘛,也可以结束了哦?
“海伦,我是罗纳德。我想邀请你来洛杉矶参加奥斯卡,做我的女伴。”
“抱歉,罗尼。我已经想通了,第一部电影就不能发行,我不适合做电影演员,现在我在纽约的一个外百老汇剧院学习,以后就专心演舞台剧,上次伱见过的海伦·亨特也和我一起呢。”海伦的精神好像恢复了不少,说话也有了笑声。
“我也开始重新练习爵士钢琴,杰拉德说可以帮我联系到唱片公司。现在我时间安排的很满。”海伦现在生活很充实。
“不过还是很高兴你想起了我,你让经纪人帮你找女伴吧。我现在正在排一个现代戏剧,是女主角的替角(understudy),实在走不开。”
“好吧……”
“娜塔莎·金斯基?”罗纳德又翻到一个名字,“喂,娜塔莎……”
“金斯基小姐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黛咪·摩尔?”“嘟嘟嘟……公寓电话已经是空号。”
罗纳德一个合适的女伴也找不到。两位前女友都结婚了不合适,其他都是些工作关系,或者失联很久没有消息的。
自己还真是自作自受。只顾短期开心的副作用,就是约会的女孩也不那么重视自己的事情了。
这可怎么好,难道真的要让caa去帮忙约女伴?这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喂?尼西塔,还是你帮我约一个女伴吧。”丢脸也要找女伴,要是一个人去奥斯卡现场,那是更加糟糕。
“额……现在?”尼西塔也是一个冷不防,马上就要颁奖了,临时性的女伴,又要咖位相当,可不太好找。
“让我看看,雪儿(cher),嗯她有男伴了,男友方·基默。德博拉·温格,嗯,她的男友是内布拉斯加州的州长鲍伯·克里……”
尼西塔找来秘书,查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位合适的女伴,“雪莉·麦克琳(shirleymaine)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她有五十了吧?我在大学里就是看她黑白电影‘桃色公寓’学习编剧的。”
“嗨,我没开玩笑。现在哪里还能找到合适的女伴,要不是雪莉……额,反正你愿不愿意吧?她年轻时可是大美人。”
“没有其他人选了吗?”
“没有”,尼西塔没好气的说。
谷嶉
“嗨,罗尼,真高兴见到你。让我看看,你这个漂亮男孩”,雪莉·麦克琳在caa的牵线下,和罗纳德一起出现在奥斯卡前两天的一个派对上。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电影‘桃色公寓’,他让我的编剧课得了高分。”
“哦,哈哈哈哈……”雪莉·麦克琳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告诉你个秘密,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给你看了看相,你的前世是个华国人。”
“啊?”罗纳德一惊,这雪莉·麦克琳是有点水平啊。
“你别不相信,我自从开了天眼,就能看到很多人的前世。我熟悉华国,那里的妇女都能顶半边天,我在去华国的那次,最高……的夫人还亲自接见了我,她也懂电影。”
罗纳德听她说了一通,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麦克琳一起出席奥斯卡了。
这位明星,这两年开始沉迷外星人,和转世理论,天天神神叨叨的给人看相,说的头头是道又荒诞不经,好莱坞都把她当成笑话看。
她自称看到自己的前世,是亚特兰蒂斯大陆的一位居民。还自称多次看到过ufo。
不过罗纳德慑于对方一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前世来历,对她说的有点半信半疑。
不过没发神经的时候,雪莉·麦克琳还是一个相处起来非常愉快的女士。她见多识广,和早先的多位大导演,大明星都有过合作。她的弟弟就是不同姓氏的好莱坞黄金单身汉,沃伦·比蒂。
这一次的奥斯卡,她参演的“母女情深(termsofendearment)”是个提名的大赢家。导演詹姆斯·布鲁克斯获得最佳影片,改编剧本,和最佳导演的提名。
还各有两位演员,提名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配角。特别是影后,雪莉·麦克琳和她电影中扮演女儿的德博拉·温格都被提名,这在历史上也很少见。
这部电影让罗纳德也觉得拍的非常真实,演员的表演顶级。最终一共囊括了十一项提名。
四月九日,罗纳德又来到了多萝西·钱德勒大厅。他下车以后,等待着雪莉·麦克琳的到来。
一阵闪光灯闪过,雪莉·迈克琳穿着一身粉色的套裙,脚下也是粉色的高跟鞋。罗纳德伸出手臂,让麦克琳挎住。今天她的上衣是个大v领,戴着钻石项链,整个人气质不凡,根本看不出已经马上五十岁年纪,还是活力四射。
“你今天非常美丽”罗纳德送上赞誉。
“哦,罗纳德,你真是贴心”,雪莉·麦克琳亲了他一下。
满满地在拥挤的人群里向前,罗纳德和雪莉走过步道,两人进了大厅。
“母女情深“剧组的座位,集中在中间过道的后方前三排。罗纳德看到第一排坐着的,就是扮演女儿的德博拉·温格。
“哼!”
两位影后提名人的眼神一触即分。
罗纳德觉得传言可能是真的,两个女主演,在片场就互相敌对。
“杰克”,麦克琳看到了坐在另一边的杰克·尼科尔森。
“雪莉”,另一个黄金单身汉,杰克·尼科尔森狠狠地舌吻了一下麦克琳,他俩在电影里就扮演情侣。杰克演的是一个退役的航天员,两人在海滩上的调情戏,让罗纳德觉得拍的非常到位。
两人找到了剧组最后的第三排坐下,罗纳德注意到剧组的其他人都不怎么和麦克琳说活,也许都被她天天说前世和外星人给弄烦了。
“我觉得你今晚一定能够得影后桂冠”,罗纳德坐下后悄悄对麦克琳说道。他真心觉得雪莉·麦克琳的表演段位,要高过德博拉·温格不少,也比另一部提名丰收电影“丝克伍事件(silkwood)”里同样获得影后提名的梅里尔·斯特里普,和获得最佳女配提名的雪儿强。
雪莉到没有像他这么有信心,她之前已经四次提名,每次都失望而归。
“下月就是我的五十岁生日,我看我不一定能够实现梦想了。要知道在五十之前拿不到影后,妈妈的角色就会离你而去,再拿到好角色,就要等到六十以后演奶奶了。”
麦克琳很有自知之明,好莱坞的女演员,她已经演过了处女,和荡妇两个阶段,接下来就只有妈妈和奶奶可以演了。
“我说真的,并不是恭维。”罗纳德见她有点失落,于是数起了她在母女情深里的精彩表演,“我最喜欢那段你和杰克·尼科尔森在海滩上调情的表演,他一下子把手伸到你的上衣里,你的反应非常简直绝了。”
“啊……哈哈哈哈……”麦克琳被罗纳德逗笑了,拍了他手臂一下。
“杰克·尼科尔森就是喜欢出奇招,他事先想好很多种演法,每一条都用不同的办法演,这样可以激发对手的真实反应。”雪莉知道罗纳德是一个年轻导演,和他聊聊演技的事情正好对路。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德博拉?”罗纳德示意前面的德博拉·温格。
“这都是导演的问题,其实我们俩没什么,但是导演布鲁克斯,总是喜欢在我们两个之间制造矛盾,和竞争关系,因为在电影里……”
“在电影里,母女两就是那种爱的像仇人的关系?”罗纳德明白了,原来布鲁克斯导演也像科波拉一样,故意让演员进入和角色类似的关系,这样他们的反应,都是自然而然的。
就是这样的副作用太大了,弄得两位演员像仇人似的。
雪莉和罗纳德谈笑之间,发现两人还比较投契,雪莉向他发出了邀请,“不管我能不能得奥斯卡,下月我的生日派对,你一定要来,我觉得你太有意思了。”
“好的,我一定去,不过我对你很有信心,今晚一定能得。”
“别把我的期望弄得太高,最佳女主角是很晚才颁发的奖项,你不要让我过于激动的等待三个小时,然后失望而归。”
“不会……”
正说之间,灯光暗了下来,现场交响乐队是一个黑人指挥,正是迈克尔·杰克逊的专辑制作人昆西·琼斯。
他指挥乐队,从“绝地归来”开始,把去年的高票房影片的主题曲都串了一遍。
主持人还是强尼·卡森,他走上了前台。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第舞十六届奥斯卡颁奖典礼现场……”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新科影后
雪莉·麦克琳说的很对的,奥斯卡晚会的颁奖流程冗长而缓慢,最佳女主角的奖项又在倒数第二位颁奖。三个多小时的等待过程,对所有提名人都是一种煎熬。
最早颁发的主要奖项是最佳男配角。罗纳德又看到了“老熟人”提摩西·赫顿,他和玛丽·泰勒·摩尔一起上台做颁奖嘉宾。
宣布提名人选的时候,“母女情深”剧组显然是众望所归。第一位提名人约翰·利思戈得到了观众集体的掌声。他就是扮演“浑身是劲”里女主角父亲牧师角色的演员。
同一剧组的另一位提名人,杰克·尼科尔森获得的掌声,还要比约翰·利思戈更大一倍。最后赫顿宣布了他获得最佳男配角。
杰克·尼科尔森摘掉了戴着的墨镜,上去发表得奖感言。
“我估计你获得影后,观众明显对你们剧组的掌声超过了其他人,他们都是投票人,而你的表演明显要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层次”,罗纳德附在雪莉·麦克琳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啊……哈哈……别说了,你这个小机灵鬼。”雪莉被说的心花怒放,又怕罗纳德说太满吓跑了幸运女神。
她开始很高兴的鼓掌,给搭档尼科尔森鼓掌。摄影机扫了过来,给了一个镜头,把旁边的罗纳德也扫进去了。
“制片人,编剧,和导演都是同一个人,詹姆斯·布鲁克斯,他为我们演员做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为我改了十一版获奖感言”。杰克·尼科尔森的感言引起大家一阵哄笑。
“我本来还要感谢雪莉(麦克琳)和德博拉(温格)对我表演的激发,但是她们还在竞争最佳女主角,到时候我再给她们祝贺。”
“哈哈哈……”众人鼓掌,在场的嘉宾多数知道是怎么回事。
雪莉和德博拉的身子明显同时僵硬了一下,她们两人对影后的竞争已经非常明显了。
接下来又是罗纳德的熟人,“闪电舞”的女主角詹妮弗·比尔斯,和“战争游戏”的男主角马修·布罗迪克为最佳原创歌曲颁奖。
“艾琳·卡拉,闪电舞!”
罗纳德笑嘻嘻地看着老朋友艾琳·卡拉上台,她很富裕拉丁风格的在头上别了一朵大红花做装饰,结结巴巴地开始感谢起比尔斯的表演让她的歌声增色。
“这下她不愁接下来两三年没歌唱了。”
然后是又一個熟人,在卡梅隆的新作“终结者”里扮演机器人杀手的施瓦辛格。他和琼·柯林斯一起给六位技术奖获得者这颁奖。他们都是作出了一些发明创造,造福了整个电影界的人。
不过技术奖没有小金人,只有一份证书。
之后“母女情深”有喜有忧。
之前呼声很高的艺术指导波莉·普拉特(pollytt)没有获奖,雪莉过去拥抱了她安慰一下。
这位其实也和罗纳德有点关系,曾经带他去见大师奥逊·威尔斯的导演,彼得·博格丹诺维奇,就是波莉的前夫。博格丹诺维奇为了女演员西比尔·谢泼德抛弃了波莉和一儿一女。
最后还是罗杰·科尔曼给她一份工作,让波莉重操艺术指导的旧业,现在又攀登上了事业巅峰。
独揽制片人,编剧,导演的詹姆斯·布鲁克斯,拿到了前两个奖项最佳改编剧本,和最佳导演。
晚会过去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剩下的两个奖项,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影片了。
颁奖的女嘉宾,正好是沃尔特·默齐导演的“重返奥兹国”的原版里,扮演多萝西的女主角朱迪·加兰的女儿,歌手丽莎·明奈莉。
除了同一剧组的德博拉·温格,雪莉·麦克琳的对手都十分强劲。还有演斯克伍事件(slikwoood)梅里尔·斯特里普,和英国演员朱丽·沃特斯,她在凡夫俗女(educatingrita)里扮演一个上大学的美发师,被迈克尔·凯恩扮演的教授教育,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丽莎·明奈莉提到雪莉·麦克琳的提名的时候,罗纳德看到在演艺圈征战三十多年的雪莉·麦克琳都紧张的肌肉紧张,差点笑不出来了。
他试图让她放松一下,在镜头转过去以后,说道,“我有预感……你……”
“噢,你闭嘴吧。”雪莉·麦克琳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气氛,打了一下罗纳德的大腿,“别说话!”
“赢家是……”丽莎·明奈莉拆开信封,“赢家是雪莉·麦克琳”
“噢……”罗纳德用力鼓掌。
雪莉·麦克琳站起来,到放松下来,她一把搂过罗纳德亲了一下。然后走下台阶,在经过前面的德博拉·温格的时候,还不忘附身下去亲了一下德博拉,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麦克琳越走越潇洒,她走上舞台,和两位颁奖嘉宾紧紧拥抱,接过了小金人。
“我都快要哭了,这个颁奖典礼和我的演艺生涯差不多长了。”
“哈哈哈……”观众被她的幽默倾倒,拼命鼓掌。
雪莉·麦克琳在上面激动不已,她收拾了一下情绪,“我想知道这奖杯摸起来什么感觉,已经等了二十六年,感谢委员会今晚揭晓了悬念。”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和鼓掌,离一九五八年麦克琳首次获得影后提名,已经过去了二十六年。
“噢,我有点紧张……我不会感谢我生命中所有的人……不过考虑到我最近的精神状况,可能这一生和上一生我认识的所有人,可能都对我今天获奖帮了忙。”
“哈哈哈哈……”观众又开始鼓掌,麦克琳自嘲了最近沉迷外星人和轮回转世的事情。
阿美利加人对那些成功人士,如果又具有幽默感,那是非常有好感的。
“如果母女情深发生在五年前,我大概会说这是一个愉快的意外。但现在我已经不相信意外,我现在相信,我们想要的就是我们能得到的。相信自己,做你内心中想要做的事情,和成功其实是一回事。”
麦克琳渐渐恢复了心情,开始感谢导演,和其他演员。
“我一直都想和杰克·尼科尔森合作,自从十几年他在‘五支歌’里吃鸡肉三明治我就想了……”
尼科尔森非常受用,带着墨镜给麦克琳来了个飞吻,这是他脱离·罗杰·科尔曼以后的成名作。
“在电影里可以和他滚在床上,真是个中年女人的福利。”
“哈哈哈……”大家很少看到杰克·尼科尔森窘的样子。
麦克琳资格很老,调戏了一下尼科尔森。
“我还要感谢像飓风一样天才的德博拉·温格,她的表演是如此真实,我拍摄的四个月里都觉得我有两个女儿。”
“哈哈哈……”,罗纳德看出来了,麦克琳得奖还不忘讥讽一下德博拉·温格在片场太难搞。
“但是最后,我还想说,生活和电影就像泥土,等着我们把他塑造成陶瓷。我们的成功始于我们相信自己的内心,上帝祝福了每一个人,只要我们相信自己配得上成功。
我配得上这个!谢谢大家!”
雪莉·麦克琳举了一下小金人,在音乐声中走下台。
“啪啪啪……”所有人都倾倒于她的魅力和自信,提名五次,历时二十六年,雪莉·麦克琳终于加冕影后。
罗纳德又一次拥抱了麦克琳,“等下送去后台,那里有人收走,两周以后刻完字再送还给你。”
“噢,我太激动了”,麦克琳眼睛里有点闪烁,“你给我带来的好运,罗纳德,一定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算算时间,正好在“霹雳舞”上映之前两周,罗纳德笑着答应下来。
最后一个大奖也被“母女情深”拿走,这种剧本,表演,明星都很出色的大片,往往两三年才出现一次,出现就能扫荡多个重量级奖项。
又参加完剧组晚会以后的派对,罗纳德带着疲惫和尼西塔一起走。
算是完成任务吧。罗纳德在晚会之后对获奖人上,都回答了几句自己新片的事情。还有晚会后的派对,也交换了不少名片。
这次奥斯卡晚宴,罗纳德明显感觉,认识自己的人,主动上来结识的人,都比以前多了。
尼西塔对他也很满意,“新科影后这种级别的奖项,在获奖以后会有一个忙碌的应酬期,麦克琳会被捧到天上去,各种访谈,各种派对,还有一些大片也会向她伸出试探性的橄榄枝。因为她是老牌演员,制片人不怕她突然自视甚高地给出天价。”
“你能够参加她的生日宴会,是一个营销你电影的好机会。”
“嗯……”罗纳德想了想,“就怕她乱讲转世和外星人那一套,吓跑了一堆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纽约电影圈
罗纳德还是低估了雪莉·麦克琳得罪的人数。她在拿到影后以后,每次接受采访,参加派对,都张口闭口不离前世和外星人,ufo,很快就弄到没朋友了。
看来奥斯卡诅咒,不会因为前所未有的自信获奖感言,就放过一个受害者。
“罗纳德,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来噢。”麦克琳的五十生日宴会,总不能冷冷清清没有圈内人来捧场,她一个电话摇到了罗纳德,让他一定来参加。”
“我会的”,罗纳德正在准备“霹雳舞”的上映后巡回营销的事情。米纳罕联系了全国大城市的电影院和迪斯科夜店,倒时候三个主演要全程表演霹雳舞,宣传电影。
而罗纳德只要参加纽约,洛杉矶,和芝加哥等几个大城市的见面会就行了。到时候也少不了要跳几下。
“你的宴会在哪里举办?”
“在纽约的聚光灯俱乐部。”
“啊?”罗纳德想不到雪莉·麦克琳的“名声”,已经要躲开好莱坞,跑去纽约开宴会,才能找到足够多的名流来参加了。
好吧,就算回家见见姨妈。罗纳德也想见见那边的电影圈人士。
到了麦克琳生日前一天,罗纳德飞回了纽约。和姨妈和唐娜吃了一顿开心的晚餐。
唐娜最终申请了麻省理工(mit),选择了这所工程师气氛浓厚的大学。这里虽然录取率要比哈佛和耶鲁高一些,但是学生的平均sat成绩则更好。
罗纳德答应唐娜,自己秋季开学季,会送她去麻省理工入学。
到了第二天晚上,罗纳德穿好手工西服,来到了在第六大道上的聚光灯俱乐部(thelimelight)。这里刚刚在去年年末开业,原本是一个教堂,被改造成了夜店。
作为迪斯科和摇滚乐为主的夜店,和教堂的内饰结合,说不出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罗纳德发现这里来的电影圈的人,自己都不太认识。虽然自己在纽约大学帝势学院上过学,但是和所谓的纽约电影圈却没有太多来往。这里的电影人大多喜欢拍艺术电影,预算比罗纳德拍的剥削片还要底。
很多时候都是几千美元,拿着十六毫米的摄像机就上了。当然他们也不怎么在乎票房,而更在乎在什么电影节上拿一两個奖项。
“罗纳德”,雪莉·麦克琳亲自站起来,欢迎罗纳德来庆祝她的五十岁生日。
“祝你生日快乐,雪莉”,罗纳德亲了一下这位影后。
“我给你介绍一下纽约电影圈的人”,雪莉·麦克琳很感激罗纳德来。
“这位是老罗伯特·唐尼”,雪莉首先介绍了一位连鬓胡的导演,“他马上就要拍摄他的第一部好莱坞作品,米高梅/联艺投资的。”
“哦,小唐尼就是你的公子吧?我在好莱坞见过他。”罗纳德想起曾经参加“龙威小子”试镜的也有一个罗伯特·唐尼。
“就是我儿子”,老唐尼对这个天才的演员儿子还是很骄傲的。
“这位是从苏维尔联盟来的安德烈”,麦克琳介绍的第二位嘉宾,是从联盟叛逃过来的电影导演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andreikonchalovsky)。
“幸会!”,罗纳德知道这个名字,他给塔克夫斯基做过不少编剧的工作,自己也是导演,曾经拍过契诃夫的名著改编电影“万尼亚舅舅”。
“你好,我听雪莉说你也是导演?”康查洛夫斯基是个大高个,英语不错,带点俄语的口音。
“是的,我是拍好莱坞剥削片的。”
“安德烈”,雪莉·麦克琳偷偷对康查洛夫斯基说了罗纳德的背景,这可是马上要起飞的卖座片导演。
“哈,我来阿美利加,就是为了能拍自己想拍的电影。你知道,那里总是有各种限制……”康差洛夫斯基马上热络地和罗纳德聊起来。
“你现在在好莱坞拍片吗?”罗纳德问。
“我现在拍了第一部在阿美利加的长片,但是还没有发行商愿意发行。”
“是什么电影?”罗纳德觉得有点怪,这种功成名就的大导演,到了这里肯定会有人感兴趣啊。
“玛利亚的情人们”,康查洛夫斯基回答道,是娜塔莎·金斯基主演的。
“哦”,罗纳德点点头,金斯基确实是欧洲导演爱用的演员。她在科波拉的“旧爱新欢”票房彻底失败以后,在阿美利加估计也混得一般,接不到主流大制作的剧本了。
“娜塔莎,娜塔莎!”康查洛夫斯基回身朝另一边叫着,“来见见好莱坞年轻的哥萨克。”
这部电影康查洛夫斯基,还是在和金斯基晚餐的时候,被她看中,极力劝说康查洛夫斯基先拍出来,她自己愿意降薪出演女主角玛利亚。
“嗨,娜塔莎”,罗纳德笑着拥抱了一下娜塔莎金斯基,在她吃惊的目光里,对康查洛夫斯基回答道,“我们早就认识。”
“那太好了,娜塔莎也是这部电影的促成者,正好可以和他聊聊,能不能在阿美利加发行。”
“你……现在已经能掌控发行渠道了?”娜塔莎·金斯基看着罗纳德,当年这个为自己拍摄试镜照的男孩,现在已经攀爬到了好莱坞的上层,连康查洛夫斯基都要讨好他来卖片了。
“误会,我还是个拍剥削片的导演而已。”罗纳德谦虚了一下,发行电影这种事情,可不是他能搞定的,最多和米纳罕说一句,让他自己来看值不值得发行。
“我能和你交换一张名片吗?这部电影我找了朋友投资一部分,是部反应战争对人性和爱情的摧残的好电影。伊万从二次大战的战场上回来,有了精神创伤,和恋人玛利亚结婚,但不能人道……
……最后伊万打死了和玛利亚偷情的克拉伦斯,收养了玛利亚的私生子,最后爱情战胜了战争的创伤,两人又能生活在一起了。”
“没问题”,罗纳德和娜塔莎·金斯基交换了名片。金斯基的朋友投了不少钱,现在没有发行商愿意发行,她也有点慌了。
不过这些人拍电影都不事先找好发行渠道,就开拍的吗?这些欧洲人的想法,和好莱坞真的不太一样。而且这个电影的情节……嗯嗯……也只有欧洲人会喜欢吧。
“嗯,我下月就会洛杉矶,到时候在见面聊。”娜塔莎·金斯基对罗纳德看了又看,两年不到,怎么变化这么大?
罗纳德又转了转,纽约的电影圈很多人都很能说,抓住他也不管身份,就一通聊。但是他们又拿不到什么钱,电影产业在纽约不大,很多底层的导演和演员,都很缺少机会。
“当当当当……”一阵钟声响起,一个大蛋糕被推了出来,雪莉·麦克琳对着大家发表了简短的演说,在大家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她吹灭了蜡烛。
“恭喜!”罗纳德上前和雪莉亲吻告别。
“别走啊,怎么这里没有伱喜欢的女孩子吗?我看你和娜塔莎谈得不错。”
“我们是老相识了,我以前为她拍过试镜照。”罗纳德笑笑。
“那正好,她现在可没好莱坞大制作演,三振出局。”雪莉·麦克琳暗示道,“你的下一部电影有规划了吗?我看你们前世可能有缘。”
“还没有呢,我今年夏天有两部电影上映,所以一切看结果。”
“哈,你不喜欢欧洲美人吗?来,我给你介绍一个阿美利加美女。”
雪莉·麦克琳拉着罗纳德,不让他提前退席,我给你介绍另一位美女,“这是科波拉的又一位女主角,当当……新时代的格蕾丝·凯利,戴安·莲恩。”
“你怎么在这?”罗纳德看着戴安大大的眼睛,愣住了。
“我和伯特一起来的,谢谢你麦克琳女士,我和罗纳德是老相识,他妹妹是我的好朋友。”
“啊哈哈哈……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雪莉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你好想不太高兴?”罗纳德见戴安穿着一身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裙子,整个人显得成熟美艳。就是化妆还有点残留的棉花俱乐部的风格,显得有点古典。
戴安其实早就看到了罗纳德,但她一直和老爹伯特在一起。现在伯特去和其他人喝酒聊天,她才过来。
“没什么”,戴安撩了撩头发。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罗纳德觉得她有事,把戴安拉到一边,细细盘问。
原来,戴安的电影“怒火街头”又被推迟上映了。刚刚拍完的“棉花俱乐部”,又受到了很大压力,连猎户座影业都被逼出来发表声明,表示即使“棉花俱乐部”票房失败,也不影响公司的现金流。
虽然电影没上映就还有机会,但是制片和发行商都这么说话,显然是对科波拉的成片不看好。
罗纳德在心里扳了下手指头,“斗鱼”,“怒火街头”,“棉花俱乐部”,戴安显然也怕和娜塔莎·金斯基一样,三振出局,被好莱坞主流抛弃。
“没关系的吧,我看你的怒火街头拍的很好看。”罗纳德连忙安慰两下,摸了摸戴安的头。
“你就是不喜欢棉花俱乐部”,戴安听出了言外之意。看来罗尼还是喜欢自己在“怒火街头”里的扮相。抬手打了罗纳德两下。
“但是怒火街头还没剪出来”。戴安又苦恼了。
“啊?都打包了快一年了吧?”罗纳德惊讶了,这部“怒火街头”去年这个时候就快拍完了,后面的补拍了一组镜头而已,怎么会还没剪辑好?
“听说是故事接不上,他们想了好多办法,也剪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别担心了,你不会没人请演戏的。我觉得你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罗纳德顿时觉得戴安好惨,她父亲伯特的选片思路,还是太老了,认准导演,制片,现在好像都不怎么管用。
“我不担心,大不了我就退出影坛。反正这么多年,我赚了两百多万,伯特都帮我存在银行账户里,我以后不工作也没关系。”
“别这么说,你天生是个演员,新一代的格蕾丝·凯利。如果你不演,阿美利加影坛损失就大了。”罗纳德又听到一个想退出影坛的女孩说这话,马上给对方鼓励。
和波姬小丝不同,戴安是真的从小锻炼出来的过人演技。她要是不演电影,那还真是一大损失。
“戴安”,伯特从旁边喝的脸红红的过来,他找女儿一起回家。
“伯特”,罗纳德和他拥抱了一下,“你没事吧?我送你回去好了。”
“好,谢谢”,伯特答应了,他喝的有点多。
到了家中,伯特让女儿先进去,这段时间戴安又回到老样子,和自己住在一起。
“罗纳德,我犯了错,没有听你的,让戴安去演汤姆·克鲁斯的‘乖仔也疯狂’,现在我挑选的几部电影都出了问题,哎,也许是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以后戴安选片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决定了。
以后有什么机会,也请你别忘了她。
呕……”
罗纳德连忙拍伯特的后背,让他吐得好受一点。
“你别担心,戴安的演技被你培养的很好,我有合适的机会,会关照她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离鼠帮远一点
“罗纳德你回洛杉矶了?来我家一下,有事找你。”
“龙威小子”的制片人温特劳布这天打来电话,请罗纳德到家里一叙。
温特劳布还和夫人简·摩根住在一起,他给小老婆苏珊·艾金斯买了一栋小房子,有时过去住,基本上算是过着双重家庭的生活。
“你是不是去参加了疯婆子雪莉·麦克琳的生日派对?”
温特劳布这次请罗纳德来,主要是想提醒他一下。
“我得警告你一句,不要和这个人多接触,否则你也会被好莱坞主流嫌弃的。”
“我奥斯卡那天是她的男伴,后来去参加了她的生日会而已。”罗纳德觉得温特劳布有点小题大做。
“我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够长,有些历史你可能不知道。你知道好莱坞的‘鼠帮(ratpack)’吗?”
原来鼠帮是一群好莱坞演员和歌手的小帮派,传承自久远的亨弗莱·鲍嘉时代。鲍嘉去世以后,鼠帮的老大变成了弗兰克·辛纳屈。同时还有迪恩·马丁,小萨米·戴维斯等人。
他们臭名昭著,以泡妞高手(womanizer),和酗酒闻名。因为辛纳屈常年在拉斯维加斯演出,也和博彩扯上了很深的关系。
雪莉·麦克琳曾经长期作为鼠帮的女性成员,和他们过从甚密。
“我是弗兰克·辛纳屈的演唱会管理人,但是我从来不和他们一起厮混,如果沾染上了鼠帮的名号,在好莱坞你的名声就难听了。”温特劳布指着罗纳德说道。
“我只是偶尔参加了一次聚会,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再去了。”
温特劳布点点头,“我不是危言耸听,他们常年在拉斯维加斯和好莱坞比赛喝酒和泡妞。很多好莱坞的美女演员,都被他们彼此之间传递。他们的势力虽然大,但是在好莱坞的敌人也多。”
“没那么夸张吧?”
“我只是提醒你,鼠帮长期以拉斯维加斯为据点。特别是麦克琳一介女流和他们长期厮混,现在又信奉起了外星人和神秘主义,如果你不是相信这些,最好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我知道了。只是去参加她的生日会,兼认识一些纽约电影圈的人物。”
“那就好,我们的电影已经拿到了mpaa的pg定级。哥伦比亚那边说初定在六月二十二日全国首映……”
两人又聊了聊“龙威小子”的上映情况,罗纳德告辞而去。
“里克,鼠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温特劳布特意嘱咐我不要离麦克琳太近。”罗纳德回家后还是觉得不妥,打了经纪人尼西塔的电话。
“鼠帮嘛,他们长期以拉斯维加斯为据点,弗兰克·辛纳屈很早就有他和那里黑帮势力有很深的联系。
这些人弄钱,弄女人,名声是不太好。至于麦克琳,以前倒是经常给鼠帮那些人帮着找新鲜的女人,填充他们的猎艳后宫。”
“啊?”
“不过他们已经退出好莱坞的聚光灯挺长时间了,也许温特劳布知道些什么新动向?他是老滑头,你听他的没错。”
挂上电话的罗纳德,心里有点明白过来了。怪不得雪莉·麦克琳老是给他介绍电影圈里的美女认识。这是把自己当作新的鼠帮来看待了?
不管怎么样,得让戴安离她远点!
接到电话的戴安还是大大咧咧的,“我知道啦,你怕什么,我不可能因为角色去睡红沙发的。再说,怒火街头那里终于剪出了最终版,我还没有输嘞。下月我得去洛杉矶参加电影的营销活动,到时候再联系。”
戴安还算洁身自好,不过另一个美女娜塔莎·金斯基倒是不请自来地来找罗纳德了。她打电话请罗纳德介绍她和康查洛夫斯基认识加农炮影业的高层,希望能够找到发行商来代理他们的新片“玛利亚的爱人们”。
这天,罗纳德正在加农炮影业的办公室,和“霹雳舞”的三位主演,和米纳罕一起开会,商讨上映前后营销活动的安排。
“我们定在五月四日首映,全国有一千出头的影院同步上映。我们当天就在洛杉矶首映影院和观众见面。然后再去芝加哥,和纽约。结束以后,伱们三位继续在各大城市参加影迷见面会,罗纳德就和我一起去髪国戛纳参加电影节。”
米纳罕拿出了时间安排递了过来。
罗纳德自己要求要参与米纳罕的海外卖片过程,倒时会和他一起去戛纳。
三位主演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讨论,他们都是穷苦出身,名单上的城市好多都没有去过。
“你怎么不太高兴?”罗纳德看三人中间的黑人,布加洛大虾有点无精打采的。
“哎,我很失望。mj那部用‘比利·金(billiejean)’的音乐拍摄的百事广告里,没有加上我和法尔肯的编舞署名。”
“不会吧?是不是弄错了?”露辛达·迪奇好心的问。
“不光广告里没有,连他最新的电视音乐mv里,也没有我的名字。他改进的太空步,一看就知道是我的,和东海岸‘疯狂的腿’那一套的发力方式完全不一样。还有法尔肯的流行机械舞,也被他拿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签订了合约吗?可以去工会申诉的吧。”罗纳德见布加洛大虾也碰到了自己出入行的时候碰到的问题。
“这不公平吧,你为什么不让你经纪人和他们交涉?不行可以找演员工会,或者编舞,编舞工会应该附属在卡车司机工会的,他们能量很大。”
布加洛大虾摇摇头,“我的经纪人劝我拿下金钱补偿,我们的合约里没有一定要署名的条款,他说打官司也很麻烦。”
“但是你少了署名,可是很可惜的,否则你可以马上入行,给电影当编舞为职业了。”
布加洛大虾没有说话,良久以后才开口道,“他是我们黑人的偶像和英雄,没想到连这点气度也没有。”
“恐怕正因为黑人英雄的偶像身份,才不能暴露他霹雳舞动作不是原创的瑕疵。”罗纳德摸摸下巴,恐怕这才是mj不愿意让他们署名的真实原因。
“没关系,你主演的‘霹雳舞’马上上映,倒时候一样红。”罗纳德安慰了一下黑人小伙。
“别说我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露辛达,你学会背旋了吗?”布加洛毕竟年轻,被罗纳德一说,马上又恢复了好心情。
“当然”,露辛达索性在办公室的地板上,给他们演示了一个标准的背旋。
“哦噢”,罗纳德带头给她鼓掌,“这一招在观众见面会上使出来,岂不是要让观众尖叫。”
“当然,我也是专业的舞蹈演员。”露辛达看了一眼沙巴度,自己有时间练习的话,跳得不会比他差。
“不过,我可能只能路演到七月底,如果那时候霹雳舞还在上映的话。到时候我要去看好朋友在奥运会上的表演了。”
露辛达·迪奇说的是她的好友,入选了奥运会体操阿美利加代表队。“这次苏维尔联盟以的实力很强,他们没有抵制奥运会,我的朋友需要我给她鼓励。”
“罗纳德”,米纳罕过来请他过去,“你朋友金斯基小姐的那部电影,是怎么回事?是她自己投资的?水平怎么样?”
“听说是她朋友投资的,我也没看过。不过导演是苏维尔联盟的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
“哦?是他?”米纳罕表示自己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什么时候可以请她们来聊聊?”
“我给她打电话吧,不过影片质量我不清楚,你得自己衡量。”
娜塔莎·金斯基的动作很快,自己这位朋友的投资,说实话很不好接。她带着康查洛夫斯基一起来洛杉矶找罗纳德。
罗纳德带着她们,和两人从飞机上运来的拷贝,去米纳罕那边试看。
“你觉得怎么样?”米纳罕在看完了以后,请两位主创先出去,他首先要问罗纳德的意见。
“拍的很好,视听语言很不错,安德烈确实是高手。但是看这电影的剧情,不像是在阿美利加能够火起来的类型。”
“那就是说,有可能在欧洲获得青睐?”米纳罕脑洞大开。
“嗯,有可能啊。”罗纳德想了想。
你还别说,这个想法确实有成立的可能性。电影本身的素质不差,阿美利加观众不喜欢这种纠结而人文的故事,但是放到欧洲,特别是那些电影节上,说不定评委的眼光,正好有喜欢这种绿帽故事的呢?
“戛纳已经来不及了,我试试晚些时候的威尼斯电影节,正好我和他们的选片人关系不错。我觉得如果能入选的话,我可以出钱把这部电影买下来。”
“你自己考虑吧”,罗纳德对评奖的事情一窍不通。
“我最近很忙,还要忙着发行罗纳德的大片,去参加戛纳电影节。你们的电影我已经看了,在阿美利加很难上映,但是在欧洲有市场,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出钱,把版权买下,至少你们不会赔钱。”
米纳罕出去以后,马上把自己的想法,和两位主创讲了。
康查洛夫斯基已经非常满意了,从联盟过来,这么短时间就能拍出第一部长片,还有可能送去欧洲上映,已经是意外之喜。
娜塔莎·金斯基有点疑虑,她还是很想在阿美利加发行,自己的朋友可以拿到分成收入赚一点,这样自己欠的人情就算还了。
她当场表示还要考虑一段时间。
“可以,一周以内你尽快找我。”
娜塔莎·金斯基找经纪人商量了很久,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把电影版权卖掉。过了几天,她又打电话给米纳罕。
“我还是想按照通常的发行模式来,因为我希望在阿美利加也能够上电影院。”
“你自己考虑吧,我们的提议就是这样。”米纳罕不在,他的堂弟约拉姆接了电话,他才不信,这里有发行商会看上这种电影。
娜塔莎·金斯基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谈判的优势在手,她没办法了,只能找罗纳德疏通关系。
米纳罕为了忙罗纳德的电影上映,对自己的“玛利亚的情人们”,这几天都不闻不问了。
短短几天,自己又见一次识到了罗纳德的影响力,她从旅行箱里翻出了当年罗纳德给自己拍摄的试镜照,看了良久。
“横竖自己也不亏”,金斯基翻出罗纳德的电话,打了过去。
“罗纳德,我想请你一起晚餐,我们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已经实现了梦想,当上了好莱坞的导演……”
“是金斯基小姐吗?”电话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我是罗纳德的经纪人理查德,他准备去参加‘霹雳舞’的首映路演,所有的电话都转接到了我这,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留一個口信。”
“我……我想祝贺他的新片上映……”
第一百四十六章 首映爆炸
五月四日。
“霹雳舞”在全国一千〇六十九家影院同步上映。现在正好是比较疲软的档期,新片不多,毕竟谁也不想被之后的大片续集魔宫奇兵狙击。米高梅因此帮忙抢到了比较多的影院上映。
但是,还是不及环球发行的“十六支蜡烛”,这部约翰·休斯导演的电影,拿到了一千二百四十家影院。那部电影有六百多万预算,相比较之下更受重视。
罗纳德来到的是西好莱坞的一家环球影院。米高梅对“霹雳舞”的期待不高,没有办正式的首映式,而是让主创团队来到一家大电影院,和上千观众一起看电影。之后安排了现场表演和问答环节。
米纳罕对此很重视,特别招募了几个托儿,以防万一没有人问问题的时候顶上。
不过电影一开始,米纳罕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开场的几个霹雳舞镜头,就让观众开始惊叹起来。
露辛达·迪奇和在餐厅,打工结束以后再去弗兰科开办的舞蹈教室练舞,弗兰科拉住凯莉,一阵夸奖以后,暗示只要凯莉委身自己,他愿意让她参加舞蹈大赛,做自己的舞伴。
凯莉拒绝了这种权色交易,她和一起跳舞的朋友埃顿,来到了威尼斯海滩的街舞场第一次看霹雳舞,观众开始爆发出惊叹的呼喊。
比基尼美女在镜头前一闪而过,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让·克劳德·范丹一个后空翻,三个街舞小子在旁边统一地跳着一种地板舞动作。
开胃前菜已经让观众忘了吃爆米花,直愣愣地看着银幕。直到法尔肯第一次挑战马达和旋风,两人和凯莉一起离去,观众才开始恢复思考能力。
大家又一起抓起爆米花吃,一起大口地喝下可乐。
“嗝……”又几乎同时地发出一声吞咽的声音,打断了电影的台词。
罗纳德在位子上看地非常激动。霹雳舞这种充满动感和韵律的舞蹈,第一次出现在大银幕上,居然有这样的威力,让观众都忘记喝可乐!
露辛达·迪奇扮演的凯莉,见识了霹雳舞以后,把马达和旋风请来己的爵士舞教室。让他们也见见自己跳的爵士舞。两位霹雳舞高手对古老的爵士舞不怎么欣赏,他们跳起了霹雳舞。
当她的老师弗兰科发现了凯莉把野路子的街舞手带来舞蹈教室,还融入了爵士舞的动作以后在,严厉地叫停了她。
观众又发出一阵嘘声。
今天来看的大多数是青少年,在他们看来,应该被嘘的是爵士舞那种老古董。霹雳舞才是他们应该跳,应该欣赏的舞蹈。
镜头转到了马达和旋风工作的便利店,马达带着扫帚出门,跳了一曲马达扫帚之舞。
“轰……”
整个电影院好像炸裂开来。
“这是什么?”观众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在电视上看到了开天辟地的东西。这段太空步,比迈克尔·杰克逊在摩城演唱会上的还要精彩,还要自然。
然后是马达用手凌空吸住了扫帚,好像真正在月球上漫步,扫帚也没有了重力羁绊,随着他一起起舞。
镜头之后转到了马达和旋风在地下室和人斗舞,观众又一次地被刺激到了。对抗性的舞蹈,比单人的套路还要让人热血沸腾。
凯莉的新人经纪人,也劝说她不要和街头的舞手太多的纠缠,还是注重爵士舞微少。凯莉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他根本不了解街舞的妙处,要求他不是自己亲眼看过,不要贬低街舞。
最终经纪人被凯莉说服,一起去地下室看斗舞。这次在凯莉的加入以后,三人组无论在颜值和舞蹈套路上,都胜过了对手法尔肯的三人组。
经纪人被这种新颖的舞蹈震住了,他想方设法为三人组报名参赛,和凯莉原来舞蹈班的弗兰科一起竞争百老汇的名额。
电影就此进入中点,观众开始舒缓情绪,吃起了爆米花,准备进入第二幕的末尾。
经纪人为他们找了一個参赛名额,让他们去舞蹈组织者的午宴。在豪宅外的花园里,名流们开始用餐。
两位来参加宴会的女士,看到马达穿着租来的西装,以为他是黑人侍应,抬手让他上菜。
马达气愤下拿来了起司盘子端到他们面前,“你们要来点猪头牌起司吗?”
“不要,谢谢。”
恶心走两位女士的马达,发现旋风又和凯莉的前任舞蹈老师弗兰科互相指责。原来弗兰科看到凯莉和旋风在一起,心中妒火中烧,说他们的舞蹈是低下的阶级跳得,不能参加高雅的爵士舞比赛,威胁要取消他们的参赛资格。
旋风被羞辱了一番,和马达两人离去。
凯莉也被弗兰科气到了,说自己和旋风和马达才是一个阶级的,和他这种靠拍这些富有的太太们马屁的舞蹈家,不是一个阶级。
经纪人保证,弗兰科不能决定他们的参赛资格,凯莉开车去马达和旋风那里找他们,一起去参加舞蹈大赛。
马达在家里教小孩子跳霹雳舞,而旋风一个人在海滩边想心事。凯莉找到了他们,想说服他们一起参赛。
旋风说自己并不是为了得奖才参赛的,而是为了推广霹雳舞这种舞蹈形式,它是真正自由的舞蹈。
旋风拉着凯莉来到了海滩边,两人一起看了下身瘫痪的“手男”的惊天一舞。
“这他妈的怎么跳的?”
“他好像是个残疾人吧?”
“不是拄着拐杖吗?你看他下肢和正常人都不太一样,肯定是小儿麻痹。”
“那他为什么还能作出这种舞蹈动作,我看比苏维尔联盟的体操运动员还厉害。”
观众已经不管剧情,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这一段舞蹈,对他们的震撼太大了。要不是前面有“手男”拄拐的镜头,观众是无论如何不相信他是个残疾人的。
旋风,马达,和凯莉,三人组合参赛。最后跳上了评委的桌子,大跳霹雳舞。
罗杰·科尔曼扮演的首席评委,抽着大雪茄,开心的点头跺脚打拍子,看得不亦乐乎。
弗兰科上前阻挠,要评委取消三人组的参赛资格,否则他就退赛。
罗杰·科尔曼吐出一个大烟圈,“那你就快点,别挡着我看霹雳舞。”
“哈哈哈……”观众也被逗乐了。坏人被请出场地,三人组拿到了冠军,开始拉着手转起来庆祝胜利。
观众的情绪被拉了起来,还有人开始鼓掌,庆祝三位主演拿到冠军,实现梦想。
“我很抱歉,你们这种舞蹈形式,现阶段不可能在百老汇出演歌舞剧。也许二三十年以后会有这样的歌舞剧,要想进入百老汇,你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推广这种舞蹈形式。上电视去跳舞,培养新的舞者,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
罗杰·科尔曼扮演的评委,对着三人组说出了一番话,虽然他们拿到了冠军,但是不可能现在马上就进百老汇。
观众在为三人组得到冠军而高兴以后,又感受到了现实的问题。看来他们暂时还是以培养新人和争取上电视节目为主。
三人组在海滩边开始教小孩子跳舞,一个穿着镶嵌满碎钻的皮衣皮裤的男子走近,“你们跳得很好,能一起吗?”
“是mj!”
“怪不得他会跳太空步,原来是马达教他的。”
这个真正的结尾,又把观众的情绪猛地往上一提。
电影定格在mj和马达,旋风,和凯莉一起跳霹雳舞的画面上。
“biubiubiu”的一记电音过后,银幕上出现了一片红色背景,白色的字幕写着:
“敬请期待,霹雳舞续集-电子布加洛”
然后字幕开始上升,罗纳德仔细的看完,包括“手男”等主要群演,和那些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上了字幕。
最后是“特别鸣谢——迈克尔·杰克逊。”
与此同时,观众开始起立鼓掌,大声的呼喊,要求三位主演出来,现场表演霹雳舞。
米纳罕试图上台维持秩序,被热情的观众抱住,拖着不让他上去,还有两个青少年女孩,对着他的脸就是叭叭亲了好几下。
没有办法,布加洛大虾,沙巴度,和露辛达·迪奇,只好走上舞台,在icet的说唱音乐里,现场表演霹雳舞。
三位主演的舞蹈,每一个动作都引来下面观众的欢呼,还有人现场跟着学。
直到沙巴度和布加洛大虾两人,分别做起了背旋和头旋,然后两人一个亮相,把中间的场地留出了。露辛达·迪奇绑着发带,穿着暖腿套,一个前空翻落在地上,然后也开始背旋起来。
“嗷,嗷……”观众彻底沸腾,冲上去扒着舞台,不让他们走。
米纳罕情急之下冲出去报警,十分钟后警察赶到,拉起了人墙,才让三位主演从热情的观众包围圈里,撤退到休息室。
“以后这种事情,应该早点来办公室报备。”领队的资深探长对米纳罕说了有大明星的首映应该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观众这么热情,观众疯了。”米纳罕累得一头大汗,拿出手帕频频擦拭。
“你们电影请了那个明星啊?”探长问道,这样的热情确实只有在大明星主演的首映式上才会看到,不过今天观众也特别狂野了一点。
“就是他们三个。”罗纳德上前指着三位主演,“他们就是今晚的明星。”
“马达……旋风……凯莉……”
门外的观众还不肯离去,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演员是谁,只能重复着大叫角色的名字。
“你们三位明星,最好出去满足他们的要求,给他们签名,否则今晚他们是不会离去的。”探长经验丰富,知道这么热情的观众是很难打发的。
三位主演面面相觑,这就成名了?
三个人根本没有练习过签名,拿上电影院给的签名笔,三人走了出去。
“啊,嗷……”
人群又开始骚动,探长反复对着他们喊了很多遍,要排好队。这才排成几排,等着签名。
三位主演耐着性子,给观众签了半个多小时的名。
米纳罕叫来面包车,三人奋力挤出来,上车跑路。
电影院被热情地各种耽搁了很长时间,第二场“霹雳舞”延迟进场。他们在外面听到了首场里面的动静,一个个非常激动,一个劲的催促着进场。连必要的打扫时间都被压缩到最短,里面还在清洁地面的时候,观众就冲破了检票口,进场找位置。
罗纳德根本没有想到,这部自己随便拍拍的,还不到一百万美元成本的“霹雳舞”能够引起这样的反响,他激动地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好。看着售票处那里,还有很多第一场的观众,等着买第三场的票。
罗纳德也凑过去,看到上面的拍片表里,还有今晚同时上映的新片,“十六支蜡烛”。那边柜台的工作人员也被调了过来,开两排处理“霹雳舞”的售票。
张大嘴巴的罗纳德,看着一片疯狂的景象,自己也莫名其妙。
他开车去了另一家电影院看看情况。
虽然不如看到了演员的首映影院那么火爆,但是第二场开始,霹雳舞的票房明星开始爆发,胜过了旁边那部环球下大力气营销,把展板和海报放的到处都是的“十六支蜡烛”。
还有一众上映几周的老片,也被霹雳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电影院已经开始临时调整,把大厅腾出来放映霹雳舞,以期能够多卖一点票。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疯狂?”罗纳德看着这一切,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票房也爆炸了
“里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罗纳德回到家里,马上给经纪人尼西塔打电话,“好像观众都疯了,他们喊叫着不让主创走,拉着他们签了半个多小时的名。要知道他们之前还是无人问津的小演员啊。”
“你要发财了,罗纳德。”尼西塔把听筒放到了另一边,接过了秘书递来的纸条,“我听说了首映的事情,派了五名助理去各区的电影院看,场场火爆,我估计你们应该要加印拷贝了。”
“你等等,别挂,罗尼”,尼西塔又接起另一部电话机,“喂,是我,我是罗纳德·李的经纪人。你想请他聊聊新剧本?他可是炙手可热的新星……对,我会安排,等他从戛纳回来再说。”
“罗尼,嗅觉好的经纪人和制片人,已经开始接洽我了,我统一和他们回答,等你从戛纳回来再谈。”
“喂?”,又是一个电话响起,尼西塔好像开了热线,每次把电话机放回去,过不一会儿又再次响起。
“罗纳德,我得先挂了,你好好休息,估计明天开始,就会有很多人来找你,或者媒体要采访你,我把理查德派去,帮你处理事情。葆拉也去,她处理公关比较有经验,你火了,伙计。”
罗纳德激动的放下电话,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然后猛地挥拳,“耶!”,自己这是要火了?
“不过为啥啊?”罗纳德还是有点不明白。自己也没有发挥得特别好啊?他又拿起电话机,打给在纽约的唐娜。
“唐娜?我的新片‘霹雳舞’上映了,你去看了吗?”
“我买了明天第一场的票”,唐娜准备周六去看,她周五还要提前学微积分。
“好,你帮我个忙,去看的时候,和其他人聊聊,为什么他们喜欢看,洛杉矶这里的观众好像热情很高,我有点拿不准。”
“好呀,不过纽约这里不一定也火爆哦,等我看完再打给伱。”唐娜挂上电话。
“也是,不一定东海岸也喜欢这种舞蹈,他们有自己风格的街舞,也有自己风格的说唱音乐。”罗纳德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不过就算西海岸火爆,票房也远远超出预期了吧。”
在家里的罗纳德,忍不住在家里走来走去,他觉得一股气憋在了胸口。每次都对自己的导演成果很有把握的他,这次完全没有料到“霹雳舞”带来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到底是为啥啊?
罗纳德又拿起电话,打给了前老板罗杰·科尔曼。
“罗杰,你要成名了,观众对你的表演非常喜欢。”
“哈哈哈,是吗?你小子不错,给我好多台词,我演的特别过瘾。”罗杰·科尔曼还没有去看自己的演出。
“我有个问题,今天现场观众好像发疯了似的,估计票房会超过预期。我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哈,是不是觉得自己拍的电影,无缘无故的火爆起来,自己不知道哪里拍对了才能这样?”科尔曼几十年的拍片经验,对此很有经验。
“对对对,我有点晕,我内心一个声音好像在说,我没有这么厉害,但是另一個声音又说,也许你就是这么厉害!”
“不错,你现在还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比我年轻时候强多了。”罗杰·科尔曼说了一段往事。
“我有一年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有一伙骑摩托的黑帮,他们自称地狱天使,我就找了那时候还在当影评人的彼得·博格丹诺维奇改了一部剧本,然后找来了亨利·方达主演。
我觉得拍的还行,但也就是一般的水平。谁知道突然这部电影踩中了什么,一下子大卖了几千万美元。我以前拍的所有电影,加起来都比不上。
有的时候,上帝会站在你这一边,只要在这个行业里呆的时间够长,总会碰到一两次的,你的电影正好踩中了时代风潮,就会莫名其妙的火爆。”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放下电话,心有所悟。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踩中了霹雳舞这种舞蹈形式的时代风潮。
霹雳舞从被黑人发明开始,已经发展了十多年,在八十年代拉丁裔接棒继续发展以后,技巧又得到继续提升。现在霹雳舞的技巧和艺术,已经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地步,跳舞的人越来越多,正在开始慢慢流行,逐步进入主流媒体的视野。
去年就有一部“闪电舞”,里面有一分钟霹雳舞的镜头,让更多的人开始关注到这种舞蹈,而街头巷尾,跳这种舞蹈的青少年也越来越多。霹雳舞就好像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就欠临门一脚。
这样看来,自己快速拍摄,抢在猎户座的同题材电影“热街小子”前面,那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到了第二天的上午,罗纳德一早就起来,拿起过去几周的报纸,开始研究票房情况。
三月份是旺季,那时候上映的一大批猛片,到今天已经逐渐过去了接近十个星期。
像罗伯特·泽米吉斯拍的“绿宝石”,罗纳德自己差点导演的“浑身是劲”,还有喜剧片“警察学院”,最后还有一部戴安差点和汤姆·汉克斯合演的“美人鱼”,这四部电影都拿到了四五千万的票房,逐渐显露出疲态,票房在逐周下降。
正好到了一个平缓的底部,“霹雳舞”横空出世,应该会在这个周末大爆发。
到了周六下午,唐娜首先从电影院外的电话亭,打来电话汇报,“我去看了,罗尼。好多人啊。观众都疯了,看完以后,好多黑人和拉丁裔,跳上银幕前面的舞台自己跳起来了。还有好多白人在下面现场学……”
“啊?你觉得好看吗?什么地方好看啊?”罗纳德大声的问到,他又开始激动了。看来东海岸这是也爆炸了。
“我不知道啊,反正那几段舞蹈都太精彩啦,对了,mj的太空步,真的是马达教的吗……”
“这样吗?”罗纳德胸中又开始高兴地憋了一股气。
看来东海岸的那些黑人和拉丁裔,根本没有介意这部电影的舞蹈是西海岸风格的,他们看到自己的舞蹈,出现在大银幕上,已经欣喜若狂了。东西海岸之间小小的风格差距,应该不算什么。
这下是真的要发财了。
“米纳罕,恭喜你,你要发财了。”罗纳德马上打给米纳罕。
“是我们要发财了,你这个混蛋,我们要发财了!你是个天才,你是个天才,天才!嘎嘎嘎……”
米纳罕也语无伦次了,这么久了,他们以色列两兄弟,在阿美利加电影圈永远都遭受这其他大制片厂的白眼,这下终于成功了。
他放下电话,看着同样热泪盈眶的堂弟约拉姆,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约拉姆,约拉姆,事实证明,我们在阿美利加拍电影,还是能挣到钱的啊!”
“是啊,我们再把它卖到欧洲,卖到东亚,卖到全世界!”
“停车,停车……”
唐娜在纽约那边走出了电话亭,准备拦一辆出租车,和闺蜜戴安一起回家。不过出租车像是看不到她俩,没有减速的意思。
“你应该这样来。”戴安掏出一张十美元的钞票,向司机挥手。
“嘎……”出租车停了下来。
两人在出租车上叽叽喳喳,说起了罗纳德的新片。
“这次罗尼要出名嘞!”唐娜在戴安耳边说道。
“舞蹈太好看了,其实这电影的表演到没什么难度。”戴安一脸矜持,但是内心的后悔,也明显的显示在脸上。
“那以后让罗尼带你拍啰。”唐娜呵起了戴安的腋下。
“我才不要。”
两个女孩嘻嘻哈哈地在车里打闹。
汽车转过街尾,影院外排着很长的队伍,所有人都在耐心地等着“霹雳舞”的票。
米高梅投放的大广告牌,被工作人员从里面墙角边,抬出来放在了大厅最显眼的位置。
大家都很高兴,只有一个瘦瘦的拉丁裔青年,懊悔地蹲在地上不停的拍地。
“我真傻!我真傻!我信了你的鬼!”
他正是当初拒绝了罗纳德,在猎户座影业的“热街小子”里扮演自己的“疯狂的腿”。
这本来是属于我的!
“热街小子”还没有上映,霹雳舞抢了所有人的风头,一时间所有的纽约孩子,都在练习“霹雳舞”里布加洛大虾的正宗西海岸舞步,没有人再来练“闪电舞”里,纽约东海岸风格的那种太空步伐了。
本来一种成熟的舞蹈,经过电影这种大众媒体,在大银幕上放大播放,看来以后东海岸的舞步,要被西海岸彻底压过头去了。
“猎户座真烂,真烂!”
罗纳德躲在家里,又是兴奋地大半晚上没睡。
等到第三天周日,首周末档期结束的那一天,罗纳德干脆等在了加农炮影业那里,和米纳罕一起盯着传真机,看米高梅那边报过来的数字。
过了半夜,过了凌晨,等到天已经大亮。
“吱吱……”传真终于开始突出一张纸。
“啪”,米纳罕一把扯断了传真纸,上面是米高梅的初步统计数据。
“霹雳舞”的首周末的票房到了七百八十六万,一千家影院上映规模,打败了一千二百四十家的“十六支蜡烛”,单馆票房破了七千三百,足足是“十六支蜡烛”的两倍。
第一百四十八章 芝加哥的影评
葆拉·瓦格纳到了罗纳德这里,给他准备一些接受采访的基本准则。
“如果不会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就把问题偷偷修改成自己能回答的,然后把标准答案说一遍。
如果记者提了两个问题,你只会回答一个,那就先回答那个你会的,尽量拖长一点,之后就故意忘记回答那个不会的问题,请下一位记者提问。”
罗纳德和她演练了几下,没什么问题。总之不会就糊弄过去,糊弄不过去就自说自话,假装回答了问题。
“我以为会有很多媒体要采访我,这样一部大卖的电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街上都是跳霹雳舞的人,为什么没有人来采访剧组呢?”
结束演练以后,罗纳德发现洛杉矶现在还没有人来采访他。
“电影票房需要时间积累,报纸的采访从注意到现象,到最后来采访你,需要一定时间,杂志就更慢了。”葆拉很少给罗纳德交流业务上的事情,这次尼西塔临时把她从汤姆·克鲁斯那里抓来,实在是罗纳德的电影眼看马上就要爆了。
“那我再等等吧,过几天应该就有人采访了。”
“另外,有可能他们都在等影评,这两天应该陆续出来了,到时候记者可以有问题问。”
“嗯……你帮我注意收集一下‘霹雳舞’的影评,另外,‘十六支蜡烛’的也收集一下。”罗纳德马上要去芝加哥,和纽约参加影迷见面会,拜托经纪人帮他注意收集。
“请问布加洛大虾,是你教mj太空步的吗?”
几个记者抓住了刚刚抵达芝加哥的主创人员,他们最感兴趣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最后暗示马达教mj太空步的舞步。”
“额……”布加洛大虾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和mj是好朋友,所以请他来客串一次。他本人也对霹雳舞这种形式很感兴趣,在他的mv里融入这种新的元素,他是一位流行大师,对时尚潮流的嗅觉敏锐。”罗纳德赶忙上来,代替布加洛回答。
“请问罗纳德导演……”记者把话筒转向罗纳德,“那mj的舞蹈到底是布加洛大虾教的吗?”
“布加洛和沙巴度都是霹雳舞的大师,他们的编舞水平很高,在电影里,他们的舞蹈都是自己编排的。包括那段马达扫帚之舞。露辛达本人其实和凯莉一样,也是爵士舞背景,她的学习能力非常出色。”
“我问是不是他教的……
“好了……你已经问了两個问题了,把机会留个其他人,下一个问题”
“罗纳德,你觉得这是你最好的电影作品吗?你认为为什么它的票房出人意料。”另一位记者开口提问。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三位非常出色的主演。他们的舞蹈你们喜欢吗?有的时候,我只要把摄影机架好,他们的天才舞蹈就能源源不断地产出,还有那位在海滩跳拐杖舞的,他的外号叫手男……”
“你真的很会对付记者”,布加洛大虾本来就不擅长这些,亏得罗纳德救场。
“嗨,小意思。”
“下次你也得夸夸伱自己”,布加洛大虾小声地说,今天罗纳德把功劳都推给了演员。
罗纳德笑笑,自己的功劳别人抢不走。不管怎样,业内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把摄影机架在那里,让演员自己发挥。电影的最终票房,当然是归功于导演。
“好了,好了,记者朋友们,我们还要赶往酒店,有什么问题,等观众见面会以后再问。”米纳罕上来打断记者,带着主创上了安排好的车子。
票房大卖,米纳罕就不抠抠缩缩的了。他给罗纳德和三位主要演员定了芝加哥的希尔顿酒店。
入住房间的罗纳德,马上就接到了经纪人理查德的电话。
“影评我已经让酒店放在你的房间里,那两位芝加哥的影评家没说你什么好话。”
“我早料到了。”
罗纳德拿起了侍应特地准备好的芝加哥论坛报,和芝加哥太阳报看了起来。
“今年夏天会有几部街舞电影,‘霹雳舞’是第一部,这他们占据了又是。露辛达甜美而意气风发,三位舞者都非常好,他们值得一个更好的剧本……”
“呵呵呵”,这是罗杰·艾伯特的影评,罗纳德对他的讽刺,已经有免疫力了。
“这真的是一部奇特的电影:一个僵硬而尴尬的故事,被具有令人惊叹的优雅和力量的舞蹈,穿插在中间。
唉,这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可以预见的。我们遇到了一位年轻的洛杉矶舞者凯莉(露辛达·迪基饰),她是一位可恨的编舞家的学生。通过一个朋友,她在威尼斯的木板路上遇到了几个霹雳舞者。
他们的舞蹈理念和她完全不同;在她打磨技巧的同时,他们提升了了贫民区的声音,沉浸在街舞的乐趣中。她喜欢他们,和他们一起跳舞,他们组成了一个团队。
到现在为止还挺好。但接下来我们不得不坐下来观看写得平淡、表演笨拙的场景,包括:著名编舞家觊觎凯莉的美貌,嫉妒街舞手,并试图在一场大型舞蹈比赛中把三人组放进黑名单;
一群自大的上流社会舞蹈势利小人,他们对凯莉的朋友们嗤之以鼻;
一位自命不凡的带有英国口音的舞蹈评委,在三人组开始跳舞时奇迹般地转变了态度,非常欣赏霹雳舞。
凯利和两个舞伴都有这天才的舞蹈才能,旋风是一个敏感的拉丁裔,喜欢凯莉,但对任何冒犯的迹象都保持警惕,马达的手脚都有自己的生命。
他们在和凯莉舞蹈的的场景中是如此无拘无束,以至于他们被像木偶一样的配角表演所包围,这是一种耻辱。
我敢打赌,导演本可以拍一部有趣的纪录片,讲述这三位舞者是如何相遇的,他们是如何学会合作的,街舞手如何向受过传统训练的凯莉教授他们的动作,以及他们如何在银幕外相处。
这不是比那些虚构情节有趣的多吗?——剧本太业余,导演太笨拙,无法利用好三位的天才般的舞技。
你喜欢霹雳舞吗?这是一部很棒的电影,如果你能设法忽略大约三分之二的无趣剧情话。
夏天还有另一部电影,由自由的猎户座发行的‘热街小子’,让我们来看看那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内容。
ps:结尾处迈克尔·杰克逊的客串令人激赏。”
罗杰·艾伯特给自己的影片打了满分四颗星的两颗星。估计都打在舞蹈和mj的客串上了。
“这家伙,不阴影怪气就不会说话了是吧?”罗纳德把太阳报丢到一边,拿起了西斯科给论坛报写的影评。
“我不同意我的同行艾伯特对‘霹雳舞’的评价。事实上这是一部小制作,导演非常出色地没有掉进各种老套情节的陷阱,而给我们拍出了一部气象一新的电影。
如果是其他剥削片导演,他们一定不可避免拍出一些这部电影没有得俗套,比如:凯莉会被舞蹈班的编舞老师强奸,她向社会控诉这里的黑幕。三人组拿到冠军以后,会进军百老汇,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放弃那些街头灵性的舞蹈。
而我一点也不奇怪这部电影完美地避开了这些,因为他们的导演是罗纳德·李。两年前我就为他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喝彩。
这部‘霹雳舞’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另一部舞蹈片,‘周末夜狂热’,约翰·屈伏塔也是那样的自由,灵性,跳着街头舞蹈一路笨拙地挑战着主流社会。
我给他打两星半。
当然,我更看好的是周末上映的另一部新片‘十六支蜡烛’,约翰·休斯的处女作。
我给这部电影打出了四颗星中的三颗半星,它是“自去年的‘乖仔也疯狂’以来,最好的青少年喜剧。它肯定会吸引大量的笑声,但更重要的是,它也会给那些感到尴尬的年轻女孩和男孩提供安慰。
而安慰和认可的时刻,在青少年电影中是很缺乏的,这些电影往往描绘了一个充满暴力和性掌握的世界,而这是一个谎言。”
西斯科总是为自己说好话,他的论坛报的读者受教育水平更高些,所以讲话比较有条理。而艾伯特,哎,太阳报的读者多是底层体力劳动者,也就是打死华裔陈果仁的那些人,“霹雳舞”的剧情贬低了白人舞蹈老师,赞扬了拉丁裔和黑人,看来他是不会为自己说好话了。
不过两人都对“十六支蜡烛”的评价更高。看来“霹雳舞”虽然能够在票房上领先,但是影评上却输了。
“我们该走了,观众都在等我们了。”布加洛大虾来敲罗纳德的房门,他今天亏得罗纳德给他解围,否则违反了协议,不光给mj编舞的钱要换回去,还得被mj团队罚款。
“就来”,罗纳德穿好外套和他一起走下电梯,“下次碰到这种事情,你就装糊涂,人家的问题你不好回答,就回答一个你会答的,然后假装那就是记者的问题。”
“观众好像没有洛杉矶热烈啊。”几人走进安排的影院,那些观众都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面,等待着电影开始,罗纳德觉得没有洛杉矶的那么疯狂。
“耶,耶……马达!”
“凯莉,我爱你!”
电影放映完毕,罗纳德发现自己错了,以白人为主的芝加哥观众,比起洛杉矶那边毫不逊色。
而且芝加哥这里,老式的大型影院比较多,单场的人数也比洛杉矶要来的多,三位主演又被堵在舞台上,现场表演了霹雳舞以后,签了一个多小时的签名,才被放走。
看来,不光是拉丁裔和黑人才喜欢这种舞蹈,主流的白人青少年,照样被这种活力四射的舞蹈打动。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纽约,甜蜜的家
“马达,马达,mj已经就太空步的原创性发表了看法,你有什么要回应的?”
在芝加哥呆了一天,剧组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纽约,继续行程。
尼西塔派了纽约办公室的同事,在机场抢先截住了罗纳德一行,告诉他们迈克尔·杰克逊已经接受了采访,“澄清”的有关月球漫步太空步的原创性问题。
“毫无疑问,mj说他才是月球漫步的原创者。在打磨舞步的时候,请了两位‘小朋友’给他一些参考。”caa的同事,把mj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原话,对布加洛大虾复述了一遍。
“他是这么说的?”布加洛大虾非常不爽,不给署名是一回事,这样轻描淡写的贬低自己的贡献,又是另一回事。
“你出去一定会被问道这个问题,这是罗纳德委托我们,给你拟好的答案”,他把一张纸递给了布加洛大虾。
连名字都没有被mj提及的“小朋友”布加洛大虾,气得脸色铁青,出来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差点忘了标准答案怎么说。
“mj是黑人的骄傲”,罗纳德上来搂着他的肩膀,低声提醒。
“额……mj是我们黑人的骄傲,他是一个伟大的歌手和舞者,也对霹雳舞走进主流文化做了非凡的贡献,能和他相提并论,是我的荣幸。”
结结巴巴地背完台词,布加洛大虾一手分开了记者,把行李包往肩膀上一背,就走了出去。
“罗纳德,你怎么看同期的新片‘十六支蜡烛’?”记者又把话筒戳到罗纳德这里,现在你的电影上映院线数比他少,但是票房比他好。约翰·休斯说很喜欢你的电影,你对他的有什么评价?”
“是吗?他是怎么说的?”罗纳德装傻。
“休斯说你在电影筹备阶段,就帮了他很大的忙,帮在制片人那里获得信任。这对他的首部电影是一个重大的促进。他还说虽然现在票房不及你的电影,但是他看好‘十六支蜡烛’的长期票房。你对他的电影有什么评价?”
现在影评界好像老把罗纳德和约翰·休斯相提并论。两人的处女作都是讲高中男女的青春片,而且两人都是编剧出身,好莱坞对他两人的未来都看好。
“约翰·休斯是我的朋友,我抽空看了他的电影,我想我喜欢这部‘十六支蜡烛’……
对,这是他的处女作,他的票房无论如何称不上失败。不信你可以看看周末‘综艺’的票房榜单。我会打电话祝贺他的……”
罗纳德糊弄了过去,新片虽然自己票房比对方高,但是还有其他两部票房惨败的电影,自己可不想被人抓住,单单比较“霹雳舞”和“十六支蜡烛”的票房。
这是记者在故意制造矛盾,如果他提及票房的胜利,肯定有人会接着问两部电影在影评上的对比。
“哎,我们居然到了东海岸街舞说唱的老巢。”沙巴度在坐上来接的面包车以后,在路上看着窗外的街区景象,不无感慨的说道。
“现在霹雳舞,就要以你们的舞蹈样式为流行风尚了。”罗纳德笑着接道。
不管原来东西海岸的霹雳舞,哪边才是正统,现在阿美利加的年轻人,跳得都是他们的那种。不管是看了“霹雳舞”来学的,还是看了mj的演唱会mv来学得。
“看,那边的电视墙在放霹雳舞的片段。”布加洛大虾指着路边百货商店,橱窗里那多台电视机排列出来的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他和沙巴度表演的斗舞场景。
米高梅被首周强劲的票房鼓舞,开始追加预算,在各大电视台,特别是年轻人集中的mtv频道,全天反复播放预告片段。
“哦耶,布加洛大虾,沙巴度,伱是我们的偶像”
酒店门口的黑人门童,戴着深红色的帽子,看到剧组一行居然下榻在自己的曼哈顿希尔顿,激动地上前和他们一一击掌。
“让我来帮你”门童还摆了两个霹雳舞的姿势,接过所有人的行李,放在行李车上。
“谢谢,这里”,罗纳德知道两位主演是穷苦出身,不一定懂这些“礼仪”,上前在手里藏好一张钞票,对着门童递了过去。
住进酒店,罗纳德又看到了躺在床头的新的报纸。
“嗯,还是家乡人对自己好。”罗纳德翻了几下,纽约的各种报纸上的影评栏,都提到了自己的“霹雳舞”,还都是好话。
“跨时代的歌舞片……”
“会作为流行文化的象征,被写进历史……”
“爆炸性的电影……”
再往下看,罗纳德发现纽约还是一个多元文化的城市。有些拉丁裔,和黑人读者为主的小报,也提到了这部电影。
虽然上面的各种俚语,和街舞的专有名词和前辈的外号,他看不太懂,但长篇大论的占据了很大的版面。
再翻翻竞争对手“十六支蜡烛”,这部电影和在芝加哥被热捧不同,在纽约反而受到了很大的批评。
“龙大雕这個角色,一点也不好笑,这是对亚裔潜在的冒犯,是一种刻板印象。好像他们只会说破烂的英语,从没交过女朋友,对阿美利加的什么事情都大惊小怪。”
这是“纽约时报”的批评。
“这部电影的情节令我作呕,他是否直接宽恕了‘约会强奸’?即使没有真正的行为,也不管是自愿的还是其他的,在派对现场之后,男主角杰克居然告诉泰德,他的女朋友卡罗琳现在在卧室里,已经昏迷了。
如果你想,可以用十种不同的方式侵犯她。这难道就是约翰·休斯想对青少年观众传递的信息吗?”
这是“纽约邮报”的批评。
相对民风保守的芝加哥,纽约的风气,对女性独立,和各族裔平等都更进一步。
曼哈顿的写字楼里,女性也能够爬到中层管理岗位,一到上下班,地铁和街头上班女郎的身影也络绎不绝。
而芝加哥那里,十八岁去含酒精饮料的约会就意味着失身,朋友的女朋友不要了可以转手给自己,可能还是很多白人家庭男孩心中的想法。
女性的就业率也不如纽约高,很多白人女性一毕业,往往就找了丈夫,在家里做主妇。
“让我们欢迎,布加洛……大虾,沙巴……度,和露辛达……迪奇”。
到了观众见面会,纽约这里明显组织的要比洛杉矶和芝加哥都要好。米高梅的钱花出去有了效果,除了几位主演,还找来了一队曼哈顿本地的街舞团来表演。
罗纳德乖乖地坐在下面,这里的白人比例明显更少,观众里很多对霹雳舞都非常熟悉,一大半的人都会跳,舞台上下的互动也更加深入。有几位观众甚至问起主创他们的舞蹈动作应该怎么跳才对,然后台上台下开始现场教学。
“你为什么选这所电影院?”罗纳德奇怪地问米纳罕。这里位于曼哈顿小意大利边缘,旁边是很多波多黎各移民的街区,落成时间很久的电影院,已经有点破旧了。
“我们做了一些尝试,在芝加哥的时候,把首映式放在了北面,那里是很多白人富裕中产聚居的地方,而我们的电影,更大的观众群来自黑人和拉丁裔。”
“是吗?”
“当然我没也没忘了传统的白人观众,接下来,他们三人组,会在54俱乐部,和新的聚光灯俱乐部等夜场,接连表演多场霹雳舞,那些地方都是青少年心里的流行圣地,那里流行什么,他们就会跟风什么。”
“那他们还能有不少外块啊?”罗纳德问道,这对三位出身底层的主演,也算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他们还有大把的机会,从纽约开始,先去东北的新英格兰,然后南下佛罗里达,从中南部回去得克萨斯,和内华达,最后返回加州。”米纳罕说了三人组接下来的推广行程。
“而我们”,米纳罕指了指罗纳德和他自己,“接下来就会飞去巴黎,再转到海滨小镇戛纳,和先到了那里的约拉姆汇合,这次我们一定要把‘霹雳舞’卖到全世界。”
“好啊”,罗纳德早就期盼去电影节上看看,戛纳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那里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和好玩的人等着他。
晚上,三位主创,和罗纳德,米纳罕一起,在酒店的酒吧里举杯畅饮。一部成功的电影,让所有人的命运都得以改变。
布加洛大虾,和沙巴度,已经在行内隐隐变成了领军人物,这次在纽约,很多街舞高手都对他们态度恭敬,再不像以前那样平辈论交。
露辛达·迪奇也接到了很多电影邀约,不过她还要和两位男伴,一起先拍完“霹雳舞2-电子布加洛”。
“导演找好了吗?”罗纳德问米纳罕。
“我从老家以色列找了一位过来,可惜你不能继续执导。”
“你的剧本写好了?”
“对,还是马达,旋风,凯莉,和他们的竞争对手法尔肯他们的故事,这次两边联合作战,对付共同的敌人,用霹雳舞打败邪恶的资本家的阴谋。”
“哼,有趣”,罗纳德也不想管续集拍什么了,他现在只想回到甜蜜的家里,和家人一起吃一顿晚餐。
“罗尼,你来晚了一天,戴安刚刚走。”吃完姨妈的晚餐,唐娜对罗纳德说道。
“她去哪了?”
“她那部‘怒火街头’总算要上映了,就在下月一号,你会去参加首映式吗?”
“这我不知道,我马上要去参加戛纳电影节了”,罗纳德喝了口姨妈准备的咖啡,“你入学mit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什么问题,要不是你坚持要去,我本来打算自己开车去的。”
“你现在也可以去,给你的”罗纳德掏出一把钥匙,丢了过去。“就停在外面楼下。”
“是给我的车吗?”唐娜高兴地去窗户外张望。
“我和姨妈说好了,那辆本田对你来说太大了,这次是新款的本田city,虽然小,但是有涡轮增压,马力和内部空间都很好,适合女孩子开。明天白天你就去试试。”
“谢谢!”唐娜高兴的过来,对着罗纳德亲了一下。
第一百五十章 去戛纳卖片
“唔,谢谢你,姨妈。”罗纳德吃完早饭就开始收拾护照等文件。
凯伦姨妈帮他整理好行李,放在一旁。
“苏维尔联盟突然宣布抵制洛杉矶奥运会,不派代表团参加。理由是阿美利加正在经历大国沙文主义情绪,和歇斯底里的反苏症。
保加利亚宣布抵制,其他东方阵营的国家态度尚不清楚。”
“哎?不是说这次来参加的吗?”罗纳德看着电视里放的“早安·阿美利加”节目,又爆出了大新闻。
“这是给你买的报纸,老哥!”唐娜一大早就开心地开着红色的小车出去,给罗纳德买来各大娱乐报纸,重点关心第二周的票房情况。
“唔,谢谢。”
罗纳德翻出了“每日综艺”,翻到了每周票房的栏目。
“霹雳舞”仍以六百三十百万的票房,排在周末票房榜的第一位,累积总票房高达一千六百三十万……”
“哈哈……”,罗纳德对这个数字非常满意。
排在第二名的是新片,罗伯特·雷德福的“天生好手”,刚超过五百万美元。
第三位又是一部新片“纵火者”,改编自史蒂芬·金的同名小说,四百七十万。
“十六支蜡烛”已经掉到了第四,只有三百二十万。
很多人所期待的“霹雳舞”票房在第二周暴跌,并不存在。
理查德不断地给罗纳德打电话报告汇总的消息,环球这一周的预计“霹雳舞”的票房会快速下滑,而“十六支蜡烛”因为是靠口碑取胜,第二周的跌幅会小很多。
他们有很多理由,什么“霹雳舞”是粉丝电影,只有拉丁裔和黑人才去看。“霹雳舞”的票房是mj的粉丝带起来的,粉丝发现是客串以后就不去了。
统统都是谬论!
“看来你长期的票房也不怎么样嘛?”罗纳德算了算,“十六支蜡烛”相对第一周,票房跌去了接近百分之三十,而“霹雳舞”的跌幅,只有百分之十八。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
没有人比我们做得更好
红灯也阻挡不了我们
不,不,不,不,……”
罗纳德哼起了“霹雳舞”开头的那首“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心情非常愉快。
“我能送你去机场吗?我的驾驶技术不错,教我开车的史密斯教练都说我的驾驶水平超过了很多老司机。”凯伦姨妈忙着工厂的事情,唐娜的驾照,是找教练学的。
“好啊”,罗纳德把行李箱拿了下来,唐娜这部红色的小车,虽然非常紧凑,空间倒是很大。罗纳德六英尺多的身高,一点也不挤。
在机场和米纳罕汇合,两人乘上法航的航班,前往巴黎。这次他们没有选择协和式,而是坐上了普通的客机,在机上睡了七个半小时,降落在巴黎戴高乐机场。接着又马不停蹄转机去了髪国东南部的海滨小城戛纳。
“真是个优美的地方”,罗纳德拿出墨镜戴上,衣服被海风吹起,太阳照在身上很舒服。
戛纳的气候宜人,五月的平均气温在二十度上下,倒是度假的好地方。除了因为举办电影节,房价腾贵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很不错。
提前来的约拉姆来把他两人接走,到了事先预订的房间住下。
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四天,大量的宣传单页,就堆放在约拉姆的房间里。米纳罕倒是很客气,自己和堂弟挤一间大房间,把小一点的单间让给罗纳德。
“这是你的通行证”,约拉姆递给了罗纳德一张通行证。
罗纳德接过一看,上面写着“marchédufilmbadge”,不认识法语的他抬头看约拉姆。
“市场通行证的意思,这种通行证有最高权限,电影节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你想见识一下戛纳的交易市场,我就帮你申请了,本来你可以申请电影从业者通行证的,那种比较便宜,除了交易市场以外的地方都能去。”
“哦,谢谢。”罗纳德小心的挂在了脖子上,这样就可以随意四处看看了。
“我们的霹雳舞,有参加什么评选吗?展台在几号?”罗纳德打听起了加农炮公司的安排。
“咳咳,我们的‘霹雳舞’是加急拍摄出来的,来不及选送参加影展,连交易市场的位置都被人抢光了,我现在正在想办法,从其他人手里收购一个展台,来卖我们的电影。”
约拉姆其实有点焦头烂额了,这部“霹雳舞”是八四年初临时起意,刚刚拍好没多久。不管是展映还是卖片都来不及,只能到了戛纳,再临时想办法。
“哦?”罗纳德心想,又上了这两兄弟的当,他们嘴里说已经做成了某件事,实际的意思,怕不是我们刚有个念头。
“别担心,事情都会好起来的,罗纳德。”
米纳罕看出了罗纳德神色不对,站起来给罗纳德的肩膀做了几下按摩,“我们两兄弟当年从以色列来阿美利加,因为有外汇管制,一人怀里揣着五百美元就来了。还不是获得了成功?
这次在戛纳也是一样,有你的电影,什么都会顺利起来的。”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每年戛纳,都有不少卖掉了电影拷贝的幸运儿提前撤摊,我们总会有地方的。”约拉姆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拿着名片和海报,在展厅的外面推销。”
两人开始拿起电话轮流打电话,联系所有的熟人,找解决办法。
罗纳德看他们这么努力工作,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弄到电影交易市场的摊位。
他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本今年参赛的电影和展映名录,和一本以及电影交易市场的厂商名录,自己看了起来。
“咦?”,罗纳德有了发现,五月二十二日,猎户座影业拍摄的那部“热街小子(beatstreet),居然要在戛纳电影节做首映。
“米纳罕,‘热街小子’是参展影片吗?”罗纳德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他们是horsorgpetition”,约拉姆回答了一個法语名词。
“意思是不参赛展映单元。猎户座不参加戛纳的任何奖项评选,只是在这里展映。你知道的,在这里放一场电影,总会吸引一些来参加交易市场的电影买手。”
“两部电影题材一致,我们这样卖片子真的行吗?是不是还得想办法在戛纳放映一场?”
“放松,罗纳德。拍电影我拍不过你,但是卖电影,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嘎嘎嘎。”米纳罕的公鸭嗓又响起,让罗纳德放心。
罗纳德心里有点打鼓,不过两兄弟的加农炮影业,一直在欧洲卖拷贝,拉投资,这几年下来要是没点成绩的话,他们早就撑不下去了吧?
想到这里,罗纳德决定出去逛逛。他换了一身原色的棉麻衬衫,戴着墨镜,下面是白色裤子,走出了酒店,在街道上走着,海风徐徐吹来,慢慢忘了烦恼。
不一会儿,罗纳德沿着主路走到了戛纳的电影节的主会场,电影节宫(pisdesfestivals),入口处挂着一幅很大的海报,是本届戛纳的开幕影片“萨冈堡”。
电影名字的上方,是两位髪国影星的头像,这表示她们俩是大牌主演,享受在线上的待遇。
可幸地是罗纳德都还认识。
男明星的鼻子非常大,是热拉尔·德帕迪约。
罗纳德对女明星更熟悉一点,一张很有法兰西女人气质的美丽脸庞,配上一头金发,正是髪国的国宝级女演员,凯瑟琳·德纳芙。
两位明星后面是一片沙漠,一排人骑着骆驼,背着枪在前进。
“怎么好像看上去又像一部‘撒哈拉’似的。”罗纳德吐槽。
电影海报的下方,还有几个配角的头像,其中一个女星,长得也是一脸婴儿肥,看上去和戴安有点像。
“苏菲……麻索,玛索?”罗纳德拼出了名字,在好莱坞没听过。
“也不知道戴安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怒火街头”里的那种身材啊?”罗纳德嘟哝了两句。
“êtesvousunacteur?”一个女孩的声音问起。
“伱说什么?”罗纳德转身看到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背心,和一条超短裙,胸前鼓鼓囊囊的。
“我说你是演员吗?”女孩指指罗纳德胸前的通行证。她发现了这位高个的帅哥,上来搭讪。
“哦,我不是,我是个电影导演。”
“导演?嘻嘻嘻……”
“是真的,我拍的电影还想在戛纳上卖出去,叫breakin’”
“打破?”女孩做了个用手锤东西的手势。
“breaking?breakdance,一种舞蹈,霹雳舞。”罗纳德简单摆了两个姿势。
“你的电影在什么地方上映?能带我去看吗?”女孩眼睛一亮,马上发出邀请。
“我们还没有找好放映的地方。”罗纳德看着女孩,身材曼妙,长相不俗,“你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是的,她们在那里”,女孩用手指了指远处的海滩,那里才是电影节期间戛纳美女密度最高的地方。
每年的五月中旬,似乎全欧洲有志于当电影明星的美女,都来到了这个髪国沿海的小镇,期望奇迹发生在他们身上。
“你留个联系方式吧,我确定了放映的时间地点就给你打电话。”罗纳德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好”,女孩留下了她的电话,笑着走了。
罗纳德把墨镜重新戴上,他明白了,现在的欧洲人,对霹雳舞根本不了解。如果只说“breakin”这个英语片名的话,很多人是不能理解的。
罗纳德沿着电影宫的四周接着走,参加“金棕榈”大奖评选的电影,都贴出了海报。
“咦?这不是娜塔莎·金斯基吗?”罗纳德发现了一位熟人的照片也在一部电影的海报上。
“徳州·巴黎”
海报上的娜塔莎·金斯基穿着一件洋红色的外套,回眸一笑,显得非常魅惑。
罗纳德盯了许久,觉得这个德国女星真的长得太适合拍电影了。没想到她主演的电影也参加了这届戛纳。
就是不知道她自己投资的“玛利亚的情人们”卖的如何了?有没有和米纳罕成交。
兜了一圈,罗纳德又回到了酒店。
“他妈的,看来我们真的要去街头发传单了。”还没进门,罗纳德就听到隔壁米纳罕在和约拉姆高声叫骂。
“发生了什么事?”罗纳德进门,看到米纳罕的脸被憋得通红。
原来戛纳的电影交易市场的工作人员,拒绝了米纳罕的高价求购摊位的想法。
“为什么出大价钱他们也不卖?”罗纳德觉得奇怪。髪国还是资本主义社会啊。
“他们说戛纳是个有序的地方,必须事前办理好相关手续才行。”约拉姆过来解释,“不过我认为真实的原因可能是猎户座在使劲。”
约拉姆继续说道,“我有个朋友在组委会工作,她告诉我,猎户座发出了抗议,污蔑我们的电影是抢先发行跟风盗版。因为两部电影的题材确实相近,而他们又是正式展映电影……
所以戛纳不愿意给我们安排放映的影院,也不卖给我们合适的展位。”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找了在髪国的合作伙伴百代影业,他们会支援一套露天的放映设备,我们就在海滩上放映”,米纳罕一拍桌子,“这下我们要玩一记大的,在开幕式的时候,我们就在电影宫门口发传单!”
“那啥?”,罗纳德掏出一枝笔,“我刚发现了一个情况,我们的英文片名,在髪国有文化隔阂,观众听不明白这部电影是关于一种舞蹈的。我们得换一个名字。”
“什么?”米纳罕瞪大了眼睛,“你说得对啊,breakin这个单词,欧洲人不明白他是一种舞蹈的名字。”
“可是我们只有两天时间了,后天戛纳就要正式开幕了。”
罗纳德又掏出了那个女孩留下的联系方式,“既然发传单,不妨找点漂亮姑娘,我们临时赶制几件衣服,在上面绣上新名字就行。至于传单,可以找点人来用手改。”
“你这么快就认识当地的漂亮姑娘了?”米纳罕丢来一个“你行啊”的眼神。
“这是个好主意,也别找人了,就我和约拉姆改吧。”米纳罕拿起一支记号笔,搬了一叠传单过来,“我们改个什么名字?”
“breakdance(霹雳舞蹈)?”罗纳德提议,后面加上舞蹈,总明白了吧。
“不如叫beatdance(热舞)”,约拉姆又开始憋坏主意,”这样和beatstreet(热街小子)长得像,会有不少电影买手会以为猎户座那部是我们拍的。”
“嘎嘎嘎……我就知道,你小子真有鬼主意。”
第一百五十一章 狂卖全世界
“热舞,热舞(beatdance)”,罗纳德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和她的一帮女友们,现在正在戛纳电影宫的门外,为加农炮影业辛苦工作,向路人发放宣传页。
“来看看吧,来自阿美利加的最新潮的舞蹈!”
今天是戛纳的开幕式,也是开幕电影“萨冈堡”的首映礼。戛纳对于参加金棕榈奖评选的电影,一般都会要求在电影节上首映。
她们一个个穿着超短裙,上身披着灰色的夹克,背后是beatdance的字样,胸前是加农炮影业的标志。站在电影宫门口人群的后方,遇见一個人就发一份。
现场的记者,嘉宾,电影买手,被他们发的人手一张。有些人就揣在袋子里,有些人随手扔到,而那些买手,则郑重其事地看了起来,居然这么大手笔?在开幕式上做营销?
本来在对着红地毯拍摄明星的摄影记者,也被他们靓丽的身影吸引,空的时候回过头来啪啪啪的猛拍一气。
连电视台也把镜头转了过去,“今年的展映环节,戛纳也吸引到了很多阿美利加的电影,髪国的文化部长先生,和阿美利加电影协会会长,也会在戛纳期间谈判,就两国电影市场开放问题交换意见。
我们在电影宫的门外看到的是,今年的展映电影‘热舞’,英语叫做beatdance,他是由阿美利加唯一一家尊重艺术家创作的制片厂,前联艺的高层组建的猎户座影业投资和发行的。将在电影节中向各种公开放映。
好,下面来的是‘萨冈堡’的主创团队,凯瑟琳·德纳芙女士。”
“好,cut!”摄影师对主持人比了个好的手势,“等德纳芙来了我们再拍。不过你好像说错了,猎户座发行的是热街舞,不是热舞。”
“没错啊,不是英语叫beatdance?”主持人两步走到了加农炮女孩的跟前,拿了一张传单,上面的片名部分,用水笔划掉,然后在下方手写了beatdance。”
“肯定是哪里错了,我看过猎户座的海报,不是这三个演员啊。“摄像师将信将疑地接过传单,“我也搞不懂了,英语就是这样模糊性太高,不如髪语优美准确。”
“来了,德纳芙来了。”一阵尖叫,摄影记者的闪光灯又对着马路对面的豪车下车处一阵闪。
豪华轿车里,下来了一位中年美女。
她今天的打扮,很像希腊女神,露肩的淡天蓝色裙子,在右边肩膀上打了一个结绑定,两个风铃样式的耳环,也是同样的淡天蓝色,右手腕上一个碎钻手镯,脚底一双淡蓝色的高跟鞋,整个人雍容华贵。
如果把淡天蓝改成绿色,在加一个头冠,就很像髪国赠送给阿美利加,现在放在纽约岛上的那座自由女神了。
众人又一拥而上,尽量靠近她拍照。戛纳的电影宫外没有像奥斯卡那样,又保安和安全线的阻挡,凯瑟琳·德纳芙被人流推的微微向后。她后面的大鼻子德帕迪约赶紧上前护花。
“热舞,热舞,来看看阿美利加的歌舞电影,最新潮的舞蹈形式,霹雳舞。”
米纳罕给了加农炮女孩们很好的日薪,也答应只要她们的宣传单发的够多,就有机会让她们在电影里客串出镜。
几位女孩非常卖力,见人就给一张,一个女孩发的起劲,没有看清靠过来的是谁,一张传单送到了德纳芙的手里。
“额,抱歉,德纳芙女士。”女孩吐了吐舌头。
“没关系”,德纳芙笑笑,把传单还给了她,“热舞(beatdance)?这是什么舞蹈?”
“不知道啊?我也没听过”,旁边的胖妞苏菲·玛索,伸着脖子看了一下传单,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们进去吧。”
“我们还是过去吧,看了这电影不简单,连德纳芙都看上了。传单上的地址是酒店的515号房间对吧?”几个东南亚过来的电影买手开始互通消息。
“快走,快走,我看到你老家的富豪娱乐的人也来了。”
一辆又一辆的豪华轿车开了过来,一队队的嘉宾明星们,按照金棕榈奖的参赛顺序,开始进入主会场。
“娜塔莎,娜塔莎!”粉丝和记者们又开始尖叫,这次是娜塔莎·金斯基参演的“徳州,巴黎”剧组。
娜塔莎·金斯基穿着一件宽松的淡绿色连衣裙,没有多余的饰物,脖子下方是边缘圆形的白色大领子,整个人的气质就像夏天的睡莲,显得天然去雕饰。
她之后下车的,是“徳州,巴黎”的男主角,她的前前男友,哈里·迪恩·斯坦顿(harrydeanstanton)。
娜塔莎自然的搂着斯坦顿的脖子,在马路一边等待,两人相视一笑。
斯坦顿长得很一般,脸上还有一道疤,但他一直是女明星杀手,他的演技纯熟,很得艺术片导演的喜欢。很多女明星也是在拍摄期间因为他扮演的角色而爱上他的。
在和娜塔莎·金斯基因戏结缘之前,他还是丽贝卡·德·莫妮的男友。两位女星在科波拉的“旧爱新欢”剧组,为了他还小小地争风了一番,最后他选择了德·莫妮。
直到汤姆·克鲁斯出现,抢走了德·莫妮,斯坦顿又很自然地回去和金斯基重修旧好。
两人的关系一直延续到金斯基拍摄“玛利亚的情人们”的时候,这次金斯基又移情别恋,爱上了男主演文森特·斯帕诺。
总之,斯坦顿最擅长扮演的,可能是各路女明星那个最好的男性好友的角色。
娜塔莎·金斯基摆好姿势,让各路记者用掉了很多胶卷,然后她准备过马路,进去电影宫。
还没走到路上,一个长得很有中东人特征的男人,过来要搀扶她的样子。
娜塔莎·金斯基一让,躲开了男子的搀扶。
马上她又感觉不妥,换了一副甜蜜的笑容,用右手搂住了中东裔男子的胳膊,看看另一边的斯坦顿,又用左手搂住他的胳膊,三个人一起过了马路。
很快所有的嘉宾都进了电影宫,开始开幕电影的放映。
与此同时,在下榻的宾馆里,米纳罕的约拉姆又开了一间大套房,里面挤得水泄不通。
“你是哪里的?”约拉姆大声叫道。
“窝是大马的,马来西亚……”
“马来西亚,一口价,三十万。定金百分之十。”
“我给你支票!”那位影片买手,连拷贝也没有看过,但是今天在会场外的阵势,着实吓到了他,连凯瑟琳·德纳芙都看了他们的海报。肯定是顶呱呱。
“你是哪的?”
“菲律宾,菲律宾……你们的忍者电影就在我们的制片厂拍摄的,给个友情价吧,二十万!”
“一口价,三十二万。伱不要的话,我就卖给你的竞争对手。约拉姆对菲律宾的情况更熟悉,丝毫不怕对手压价。
“我是新加坡的!……”
“我是
“我是南斯拉夫的……我们不要太多拷贝。”
“所以你们好自己盗版是吧?”
“我是智利的……”
……
一个个国家来的电影买手,都围着两兄弟,仿佛不要钱一样,填着支票,争抢着送给两位制片人。
两兄弟中商业谈判天才,是约拉姆。他不用查阅资料,就把每个国家的电影观众人口记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都是一口价。那些买手们垂头丧气地被猜中了底线,还是得给他送钱。
“所有人!”米纳罕大喊,“我们会去银行验一下你们的支票,三天以后,我们就在海滩上,现场放映电影,到时候你们都来,我们签订正式合同。”
猎户座对组委会的抗议还是有用,他们不想得罪这个高产艺术电影的阿美利加制片商。没有给加农炮放映的时间。
不过两人岂是能被这种小困难难倒的?百代公司的放映设备马上就到,在海滩上搭一个大的帐篷,就在现场放。
罗纳德还是第一次看到两兄弟是怎么在欧洲电影节上卖电影的,拷贝没有,剧情简介和演员都没有,就凭一张海报,和一条舌头,加上一点创意,就能卖疯了。
看来世界上的电影市场非常广阔,大家对新鲜有趣的好莱坞电影的需求是非常旺盛,自己这次是来对了,大开眼界啊。
“他们要买电影,都不看电影内容的吗?”罗纳德也是惊奇。
“要看的,但是好莱坞适合他们市场的电影也有限,我们这样的歌舞片,台词上没有太大的障碍,所以正是他们喜欢的类型。加上好莱坞那一套拍摄方法,对这些国家的观众,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米纳罕对罗纳德解释道。
“再加上你的宣传策略非常有效,他们都以为这是好莱坞的巨制,他们都害怕,被本国的其他发行商抢了先机,所以不惜先签下合同再说。”
“今天来的都是些小国家,主要的西欧国家,髪国,德国,意大利,不列颠,和东亚的几个强劲的市场东瀛和高丽,都还等着看我们和热街小子的质量比较呢。”
约拉姆数了数,这一次卖出去几百万的拷贝金,算是牛刀小试,真正的大钱,还在那些有钱的国家里。
“东欧国家呢?”罗纳德问道。
“他们?他们的市场可不好进,也卖不出什么钱。比如东德,很多我们在西德上映的电影,过不了几个礼拜,盗版拷贝就流传过去了,然后再过几个礼拜,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也都有了。只有南斯拉夫还会付一点钱。”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把海滩的放映搞得大一点,直接把三位主演找来,让他们现场跳舞,开新闻发布会。这样子也可以压过猎户座的热街小子。”
罗纳德对两兄弟的路数多少也掌握一点。欧洲市场对霹雳舞根本毫无概念,只要先入为主,就能够在他们脑子里灌输,霹雳舞就是beatdance。最正宗的那一部,结尾是舞蹈(beatdance),不是街头(beatstreet)。
“哈哈哈,正合我意,我这就去打电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娜塔莎的恳求
“嘘……”
电影宫里的观众又发出一阵阵的嘘声。
开幕电影“萨冈堡”的放映出了问题,电影放映机的亮度不够,黯淡的投影被观众大声投诉以后,主办方调亮了灯泡。但是半个小时以后灯泡就炸了。技工不得不暂停以后,换了新灯泡然后再次调暗亮度。
电影宫的场地非常大,而放映设备是供给一般的电影院尺寸的。自从去年主会场移到了新修建的电影宫以后,总是出这样那样的问题。
音响的线路也没有按照电影宫的标准来设置,不停的爆音让观众骂声不断。
“萨冈堡”的剧组脸色铁青,去年也发生过同样的问题,到现在也没有解决,他们作为代表髪国参加“金棕榈”竞争的电影,可以说出师不利。
参加紧接之后的晚宴的娜塔莎·金斯基,忍不住内心的开心,在圆桌上咯咯笑个不停。她左边是“徳州,巴黎”剧组的男主演斯坦顿,右边是那位中东人。左右逢源,让两人都非常妥帖。
“易卜拉欣亲爱的,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提前退场了?”金斯基看到宴会后方桌子上,一些人站立起来发出了不少噪音,然后争先恐后地抢着出去。
“听说是一部阿美利加电影产生了轰动,他们都去忙着购买拷贝。”中东人叫易卜拉欣·穆萨,他是埃及的一位富商和电影制片人。自从见到娜塔莎·金斯基以后就惊为天人,一直追求。还拿出钱来,给金斯基的电影投资。
易卜拉欣·穆萨派了助手去了解情况,然后示意他也去洽谈拷贝在埃及的发行。他自己还陪着金斯基寸步不离,旁边那位老头子,就是女神的前前任。
“是哪部电影,是莱昂导演的‘美国往事’吗?”娜塔莎·金斯基问道。这部“美国往事”历时两年,终于剪辑完成。导演莱昂对在戛纳电影节上放映的三小时特别版寄予厚望,那些商人就是开中这不电影吧?
“不是,是一部小制作,叫做‘热舞’,是一个小公司弄出来的,听说导演是个二十多的小男孩,叫罗纳德。
娜塔莎,不要为这些毫无艺术的电影浪费精力,你天生就是属于电影艺术的,你应该在隐退之前,拍几步名导的制作,在观众那里留下永恒的回忆。”
“唔……”娜塔莎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笑脸,在追求者和前男友之间周旋起来。
晚宴结束,娜塔莎·金斯基在穆萨的陪同下回到了酒店。
“唔,你知道亲爱的易卜拉欣,我最近都不太方便的。”在门口亲吻告别以后,金斯基把穆萨挡在门外。
“好吧,我的小可爱,我明天再来看你。”
娜塔莎在门口目送易卜拉欣·穆萨走到电梯门口,然后快速把们一关,拿起电话找起了前男友哈里·迪恩·斯坦顿。
“哈里,你能陪我去一下另一间酒店吗?我有事情要过去一趟。”
罗纳德的酒店就在娜塔莎·金斯基的同一条路上,他在阳台上吹着晚风。“霹雳舞”的销售情况不错,米纳罕还趁机和一些电影买手建立了联系。
他试图给他们推销“霹雳舞”的续集,还没有拍出来的电影,先卖出去。这样先拿到预售款的安排,比在阿美利加发行,要一年以后才能收回票房的账期可谓天差地别。
要是能够打通这条路,那么制片商很容易复制罗杰·科尔曼的成功途径。先拿到钱,再拍小制作的剥削片,快速周转,没有风险,运气好的话,一两年还可以出个爆款。
要是能够走通这条路,那么用自己的钱投资电影,倒也不是不行。
“咦,那不是娜塔莎·金斯基吗?”罗纳德突然看到马路上走来两個身影。正是参加这届金棕榈评比的电影女主角金斯基,她带着头巾和墨镜,旁边还有一个男的陪着,要不是她那极富特点的高鼻子,还认不出来。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裙,快步沿着路边走着。
一阵风吹过,长裙贴在她的身上,娜塔莎·金斯基比起以前,腰身有点胖了。
“怎么现在女星都流行发胖吗?”罗纳德不由猜起来她这么晚是要去哪里?
“叮咚”,过了一会儿,罗纳德房间的门铃被人按响。
“来了”,罗纳德走过去开门,叫得夜宵这么快就来了?
“罗纳德”,门外是娜塔莎·金斯基和斯坦顿。
“娜塔莎,你怎么来了?”
罗纳德把两人让进。
三人聊了一会在阿美利加的往事,当年罗纳德怎么给金斯基拍照,罗纳德又是怎么从斯坦顿主演的“旧爱新欢”里学习导演技巧的。
娜塔莎·金斯基瞅准时机对罗纳德说,“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我?我能帮你什么忙?”罗纳德心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和奥斯卡的好莱坞从业人员投票不同,戛纳电影节的奖项是由一个评奖委员会决定的。
本届的评委,就有好莱坞著名老导演斯坦利·柯南,意大利配乐大师莫里康内,还有曾经在“天堂之门”里担任女主角的髪国演员伊莎贝拉·于佩尔。
他们闭门讨论,在主席的主持下,大家唇枪舌剑,最终要得出一个结论,谁能够拿走金棕榈叶。
这些评委,罗纳德一个也不认识。也不可能像在好莱坞那样,通过经纪人影响一两位评委的意见,实在是爱莫能助。
“不,不是这件事情。”金斯基转头对陪她来的斯坦顿说道,“哈里,能让我和罗纳德单独聊聊吗?”
打发走了斯坦顿,金斯基坐到了罗纳德身边,用手握住罗纳德的手,“我说的是我的另一部电影‘玛利亚的情人们’,你能帮我向米纳罕·戈兰先生说说吗?我知道你为他拍摄的电影在戛纳卖的很好,他一定愿意帮我这个忙,让这部电影也在其他电影节上崭露头角,对吗?”
罗纳德看着渐渐靠近的娜塔莎·金斯基那像希腊雕塑那样的脸庞,一阵淡淡的的香味传了过来,不禁脑子一热,差点出口答应。
“我只是一个导演,对这种商业上的事情不懂,我只能帮你提一提”,关键时刻,罗纳德想起了刚才在阳台上看到的金斯基和斯坦顿亲密的样子,连忙换了说辞,没有把话说死。
然后他往后靠了靠,拿过一个靠枕放在膝盖上,抬起了二郎腿。
“伱太谦逊了,罗纳德。我觉得有时候你就不像一个阿美利加人。”金斯基又开口,“我知道这部卖座的舞蹈电影,就是你导演的,戈兰先生一定会认真参考你的意见的。”
“那我就更不能误导他了,你知道我对拍电影知道一两点,但是对怎么卖电影一窍不通。”
娜塔莎·金斯基变得苦恼起来,“我知道的,我们这些艺术家,还是要被这些商人摆弄”。
她的表情变得有点愁苦,“这部‘玛利亚的情人们’,其实是我的一位追求者,埃及的易卜拉辛·穆萨先生投资的。我如果不能帮他赚回投资,就……就只有答应他的好意”
娜塔莎·金斯基又变换了一副样子,看起来好像恢复了她几年前更年幼的时候的俏皮,“他对我很不错,但是你知道,中东男人的想法,他希望我在嫁给他之后,几年内息影,专心的为他生儿育女,做一个主妇。”
金斯基又坐进了一点,“可我还想继续拍电影。我不想做一个商人背后的主妇和母亲。”
罗纳德不由地把抱枕捂得更紧。
“好吧,我会和米纳罕提这件事的。三天后我们就要在海滩放映电影,之后他会有空闲的时间,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细聊的。”
“那,谢谢你?”金斯基站起来,准备叫上外间的斯坦顿,一起离开。
“你能在他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吗?他上次出的条件可不太好。”
“我会的”,罗纳德也站起来,手里还拿着抱枕放在腰部。
“谢谢你,罗纳德”,金斯基上来拥抱住罗纳德,双臂环抱住罗纳德的脖子。
罗纳德一窘,抱枕掉到了一边,两人紧紧相贴。
金斯基完全感觉到罗纳德的热情,“嘻嘻嘻……你真好,我当年就看出来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男人,可惜那时候黛咪·摩尔那么喜欢你,我不能和她抢。”
罗纳德也感觉到了怀抱里美女的惊人魅力,怪不得那个埃及人,对她这么孜孜以求。还有外面那个斯坦顿,到底算怎么回事?
“就是真的胖了,小肚子都出来了。”罗纳德不禁回忆起当年在洛杉矶给她拍试镜照的时候,那时候的金斯基,天真烂漫,才是颜值的巅峰。
打开门,送两位演员出门。
罗纳德拿起玻璃杯在水龙头下接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其实现在金斯基也不差,更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魅力,更有风情一些。”
冷水下肚让罗纳德平复了一点,“就是又胖了,怎么和戴安一样?好像小肚子拥抱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拍的‘玛利亚的情人们’,也是古装片,需要增肥的审美吗?”
罗纳德觉得这些艺术大导演,简直不可理喻,把女演员弄得这么胖,好像怀孕了一样,有什么好处?
“等等……”,罗纳德摸了摸自己的独自,回味了一下刚才和金斯基紧贴时候的感觉,“不会吧?”
他打开电视,看了看法语的新闻。
一段当地的新闻报道,上面有娜塔莎·金斯基和两位男士抵达电影宫的画面。
罗纳德仔细看了看金斯基的步态,心中有七八分把握。怪不得这么着急想要找一个结婚对象了。
法语听不懂,只有一条新闻里,用英语发音读出了一个参加会晤的阿美利加男人的名字。
“杰克·瓦伦蒂”,罗纳德认出,这好像是美国电影协会的主席,奥斯卡颁奖礼上他还上台发言。
“髪国……文化……部长,谈判……”罗纳德从字幕上猜测出了一点内容。看来是好莱坞和髪国电影,就开放市场的谈判。
罗纳德拿起电话拨通了隔壁,“米纳罕,你看新闻了吗?好像髪国电影市场要和好莱坞互相全面开放。”
第一百五十二章 猎户座的反击
约拉姆懂一点法语,看了一番几个电视台的新闻以后,给米纳罕和罗纳德翻译,米髪两国今天举行谈判,讨论两国的文化产业互相开放市场的问题。
“法国文化部长代表杰克·朗,与美国电影协会主席杰克·瓦伦蒂,在酒店举行了愉快的会面,并发表了联合公报。
两位杰克之间的峰会,似乎正在发展成为一年一度的盛会。和去年一样,两人在离这里不远的杜卡普酒店的伊甸园餐厅见面。
在联合公报中,朗先生承诺,在髪兰西开展打击以录像带为主的盗版的特别行动,对这一猖獗的违法现象进行国际合作。瓦伦蒂先生表示,他将尽一切可能帮助法国电影进入美国。
法国“解放报”将这一公报称为“伊甸园鹰鸡停战协定”。用停战协定来比喻并不过分。
因为就在几年前,朗先生和瓦伦蒂先生就先生的问题发生了激烈争执。瓦伦蒂认为髪国在对米国电影进行贸易保护主义,和关贸总协定两国的文化产业备忘录精神不符。”
“这么说,髪国对好莱坞的电影进口限制,要开始松动了。”米纳罕对这很了解,“嘎嘎嘎,我们的幸运时刻来了,髪国的市场对我们展开了怀抱,那么比利时,和意大利也要乖乖地脱下裤子,加上我们正在取得进展的不列颠,德国,和希腊,马上我们就可以攻陷欧洲”
米纳罕说着松了松皮带,做了几下挺胯的下流动作。
很快,三位主演也紧急来到了戛纳,为霹雳舞的放映造势。
他们穿上了戏服,就在戛纳海滩上临时搭建的放映帐篷里,开始卖力的现场表演。
三人组在东海岸的夜店里锻炼的不错,临场发挥和调动观众热情的能力都长进了不少,把髪兰西的姑娘们迷的神魂颠倒。
陪他们一起来的助手,在一边给米纳罕汇报。
“第三周周末的票房成绩有五百二十万,相比上周下跌百分之十七。总票房已经过了两千三百四十万票房。下周是阵亡将士纪念日周末,多休息一天,估计我们还能保持这一周的水准。”
米纳罕很高兴,这个及时的好消息,代表放映完以后,和各路西欧的发行公司谈判价格和拷贝数的时候,又有了有力的筹码。
他看了一眼罗纳德,发现他正在和观众聊天,于是把助手拉到旁边,“阵亡将士纪念日之后,我们加农炮自己发行的影院安排的怎么样?”
“米高梅预计在上映一个月之后,会消减掉两百家上映影院,那些被消减的影院,我们都已经私下接洽,加上我们自己联系的二轮院线,小镇影院,和老式的磨坊影院,一共可以凑出六百家。米高梅接下去放弃的影院,我们也可以逐渐接手。”
“嗷……嗷嗷……”
临时改名叫“热舞”的“霹雳舞”,加急换了开头和结尾的片名字幕。观众看完了精彩的舞蹈场面,最后出现了迈克尔·杰克逊的身影。髪国人也开始听他的唱片,看到熟悉的声音,又引爆了现场观众。
坐在后排的,主要是西欧国家和东亚的电影发行商们,看到观众的反应,哪还不明白“热舞”的威力,马上上前,围住米纳罕和约拉姆,拉着他们要去签约。
以色列兄弟把他们都带到了帐篷的后面,在那里助理们已经准备好了咖啡和点心,另有一扇小门通往隔壁的小帐篷。
这些大市场的发行商们,就不会像前两天小国家的电影买手那样现场叫价。他们一个个地进小帐篷,单独和约拉姆谈判需要的拷贝数,和拷贝金的额度。
罗纳德坐在后面的角落里,看着一個个人上前,又一个个笑逐颜开的出来,看着旁边笑得开心地米纳罕又出来叫下一位,罗纳德知道他们的进展顺利。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t恤跑鞋的年轻人快步跑来,拉住米纳罕,在他耳边匆匆地说了起来。
米纳罕脸色一变,连忙让助理去把门口堵住。
不过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四处打量,看到了米纳罕,上前说道:
“我们是猎户座影业的律师,你们的电影仿冒了猎户座戛纳展映电影‘热街小子’名字,这是侵权的行为。我们和组委会达成一致,你们不能以beatdance的名字继续销售。”
说着他把一张通告往米纳罕的眼前一亮。
米纳罕没想到猎户座还有这一出,他不想在客户面前和他们争论,想让来人进小帐篷商讨。
来人丝毫没有私下商量的意思,他拿着那张通告,对着帐篷里的所有发行商说道:
“猎户座拍摄的同题材电影名字叫beatstreet,这位的电影叫beatdance,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是抄袭。
我们正在阿美利加国内对他们发起法律行动,各位,如果你们是来买新式舞蹈主题的歌舞片,我建议你们去找猎户座,后天它就会在戛纳首映。”
罗纳德也不禁站了起来,看着这一出现场戏剧。看来猎户座已经发现了他们电影改名的事情,试图用这种混淆是非的说法,来吓吓海外发行商们。
霹雳舞的狂潮已经开始,不管谁能够抢到第一个上映,谁就能抢到大部分的蛋糕。
罗纳德拉过那个刚进来报信的小伙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耐克公司的经销商给我们发的警告,他们也代理了彪马的产品,听说彪马要在戛纳联合猎户座联合营销。”
“霹雳舞”在拍摄的时候,米纳罕找了耐克公司做赞助,他们提供了电影里所有人的鞋子。镜头多次给了那个弯勾特写。
而彪马公司则赞助了“热街小子”,两家运动鞋生产商,也在押注两部电影,会带来很好的宣传效果。所以加农炮和耐克,是站在同一战壕里的。给米纳罕发了一个警告。
“不可能!”米纳罕在前面和猎户座的人撕破了脸,对着各国的发行商说道,“我们的霹雳舞,在美国也提前你们一个月上映,你问问他们,都是内行,哪有先上映的电影抄袭后上映的电影的?”
下面的发行商们开始交头接耳,在他们大多数国家,电影都需要前后一年多的筹备和拍摄,后期时间,哪里想得到还有好莱坞低成本剥削片出了罗杰·科尔曼这一位一周就能拍完一部电影的奇葩?而且本片的导演正是他的嫡传弟子呢?
“那为什么你们的电影,名字和我们这么雷同?”猎户座的律师,举出了一个有力的证据,米纳罕修改的宣传单上,有些原来的片名还没有划掉,上面明明写着“breakin”的英语片名。
“额……额……”米纳罕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这是一个扎实的证据,他们确实修改了片名,来让自己的电影和“热街小子”更加相像。
其实猎户座也不能真的把加农炮怎样,但是现在这各国的发行商面前,出了这样的问题,终究是气短。
要是他们对此有所怀疑,反过来再去看热街小子,就算最终还是因为质量选择“霹雳舞”,但是两相竞争之下,价格就不一定有现在谈的那么好了。
何况,“热街小子”里面也有大段的霹雳舞斗舞表演,未必就比“霹雳舞”里的舞蹈逊色很多。
“这位先生”,罗纳德看米纳罕一下子想不出办法,上前代替了他,面对那位猎户座的律师。
“谢谢你的提醒,这这是我们的一个拼写错误。”罗纳德从米纳罕那里拿过一根用来在合同上签字的笔,在宣传单上圈了一下,划掉了开头的beat,然后换上了break。
这样片名被他改成了“breakdance”。
“在阿美利加,这种舞蹈被称为breakin,是个约定俗称的称呼。但是世界其他地方,他们并不了解这是个舞蹈的名字,所以我们在之后加了一个舞蹈(dance)的单词,提醒阿美利加以外的观众,这是一种舞蹈的名字”。
罗纳德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对,我们雇佣的髪国的临时工作人员,他们对英语不熟悉,所以误把break写成了beat。”米纳罕反应过来,马上对着经销商们解释,“我们加农炮的电影,率先在阿美利加上映,也率先在欧洲和亚洲上映,你这样的污蔑,我们会保留使用法律措施反击的权力。”
“各位,霹雳舞是我导演的,你们也都看了,也看到了现场观众的反应,不用我保证,你们也知道这部电影的潜力。至于其他人的同题材电影,我不做评价,你们可以自己用眼睛看。”罗纳德顺便给发行商们复习了一下观众热烈的反响。
“别忘了我们大洋洲,我们是澳大利亚的!我们也要拷贝!”
一个澳大利亚来的发行商才不管什么猎户座的参赛片,这部电影明显对年轻观众的吸引力无限,先下手再说。”
“很好,我会给伱打个折的”,米纳罕大笑,和对方拥抱。
很快,所有的发行商们,又开始按照秩序,和约拉姆谈判起来。
猎户座的律师先生,见没有达到目的,也就收起通告走人。
“罗纳德”,米纳罕把罗纳德叫到一旁,“今天我欠你一次大的。回去以后,我会把所有的票房数据和你分享,这样我们在分成上不会出问题。
下个月我们加农炮也会加入‘霹雳舞’在国内的发行工作,在二线影院上映。虽然我们的拿到的影院分成,不如米高梅谈下来的首月百分比高,但是这部电影很显然会进入长期放映,一起算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你尽快让你的律师和会计师团队来找约拉姆,我们是好朋友,我不想因为在金钱上的事情,和你产生矛盾。”
“那可太棒了。我会的。也谢谢你让我见识了海外市场的开拓渠道。”罗纳德觉得这一趟戛纳之行,不虚此行。
“你给罗纳德说了?”约拉姆在听说了米纳罕的安排后,吃惊米纳罕居然会把想偷偷瞒起来的票房收入向罗纳德合盘托出?
“他今天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不是他想出那个借口,我们的海外发行收入,会损失一大半。我看明白了,罗纳德可不光是个导演艺术家,还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他以后可能会称为个大人物,我不想因为这些小钱,得罪了他。再说这样大家共同发财,我们也许还可以保留将来合作的余地。”
“你说的也有道理,反正我们自己发行的渠道,我们拿到的票房分成也不是很高,不要因小失大。”
“今天我们签约的有多少了?”米纳罕问。
“除了不列颠和希腊,欧洲大陆上的髪国,意大利,比利时等主要国家都付了定金。再加上亚洲的东瀛和高丽,总共……总共有接近八百万合约的拷贝金入账。”
“这么多?”米纳罕惊奇到。
“是的,头三周的北美票房,让这些发行商很兴奋,主动加定了拷贝。”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欧洲卖到这么多拷贝吧?这算下来要一个主要国家要有两百多万的观影人次了。”
“还有东瀛,和高丽,他们的定购拷贝数也很多。”
“这么算的话,罗纳德为我们赚到的,比我们付给他的要多的多。”
“还有那些国家没有订购吗?”
“主要西欧国家里,还有西德和西班牙。另外就是北欧几个国家不积极。”
“没关系,让他们先去看看猎户座的文艺情怀吧,到时候给他们加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把霹雳舞卖到东方阵营
“霹雳舞”海外销售的情况非常好,米纳罕高兴地请罗纳德吃大餐。
想起了娜塔莎·金斯基的恳求,罗纳德问了问米纳罕对“玛利亚的情人们”的看法。
“我本来对发行这部电影没有特别强的偏好,如果价格合适我就买下来,要价太高我就不要。但是你的电影让我们赚了大钱,我的优先度有了改变。”
米纳罕拿起白色的餐巾擦擦嘴,“加农炮要在好莱坞立足,光靠低成本的剥削片是没有前途的。所以我希望签约一些名导演,让他们来给加农炮拍片。
在以前好莱坞的黄金年代,导演和明星,都是和制片厂签长约的。制片厂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也只为制片厂拍片。如果我们能够有这么一两位签长约的名导演,明星才会被吸引,来加农炮这种中小公司拍片。”
罗纳德明白了米纳罕的意思,某种程度上,他的战略和caa有点像,都是通过签约编剧和导演,来吸引明星的加盟。有了明星,那就有了扩大公司规模的契机。否则老是拍摄一两百万的低成本制作,永远都没有机会跻身七大那个行列。
“所以,我不是因为有娜塔莎·金斯基才要买下‘玛利亚的情人们’,而是为了导演康查洛夫斯基,他是能给我们带来奥斯卡提名的人选。”
“看来金斯基在他眼里,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明星。虽然能够在欧洲电影节上斩获,但是好莱坞没有观众愿意为了看她走进电影院。”罗纳德想道。
“你觉得她的新片,有机会拿到金棕榈吗?”罗纳德知道“徳州,巴黎”是本届大奖的一个热门。要是能够得奖,同样是金斯基主演的“玛利亚的情人们”也许商业价值会高一些。
罗纳德尽量向米纳罕学习,在电影商业运作上,自己还有很多要学的。
“或许吧”,米纳罕心情正好,“本届的评委会主席是不列颠人,评委里既有阿美利加的资深名导斯坦利·多南,也有苏维尔联盟的著名摄影师瓦季姆·优素福。
所以我觉得,大奖不会给阿美利加七十多岁还拍片的约翰·休斯顿,而‘徳州,巴黎’虽然在阿美利加拍摄,但是导演和拍摄公司都来自西德。在几个热门电影里选择他们,那些东方阵营的评委比较不会强烈反对。”
但是欧洲的电影奖项,和阿美利加的票房之间并无什么联系。”
这点罗纳德同意,大多数阿美利加人都有一种天选之子的情结,一切东西都是阿美利加的最好。
“让你的朋友金斯基来吧,我给她一个好一点的条件,我们正好需要多一些愿意和我们签长约的导演。”说完,米纳罕直直地看着罗纳德。
“我会转告他的”,罗纳德笑笑,自己和米纳罕签订长约是不可能的,自己不可能绑定在加农炮这种公司上,拍想拍的电影,还是要七大那种有号召力的公司。
娜塔莎·金斯基很惊喜的接到了罗纳德的电话,马上邀请罗纳德和米纳罕一起去参加“徳州,巴黎”的首映式。
“徳州,巴黎”的导演维姆·文德斯是西德人,看上去是個有点腼腆的瘦高个。
他是西德的新德国电影运动的干将。这是七十年代西德政府为了扩大文化影响力,由政府出资扶持电影拍摄的资助项目。当时还捧出了娜塔莎·金斯基的父亲克劳斯·金斯基为代表的一代明星。
不过这种政府资助的项目,生产不出很多卖座的影片,离开市场终究只是导演自我实现和评奖的工具。新德国电影运动很快式微,维姆·文德斯也不得不借用好莱坞的资金和地方来拍他的新电影。
“祝贺,你拍出了一部伟大的电影”,看完首映,罗纳德对着维姆·文德斯恭维起来。
怎么说呢?这部电影确实拍的非常好,演员的表演精准,情绪表达和叙事非常有水准。但是这只有那些和主角生活经历类似的观众,才能看懂。
毕竟不是什么复仇,爱情,击败对手这种几千年不变的永恒故事,而是一个寻找过去记忆的失意中年人的故事。
很快现场的嘉宾们,接二连三地上来祝贺导演和主演。罗纳德悄悄地离开了主创团队,他找米纳罕一起回去。
“这么说东德也屈服在苏维尔联盟的压力之下,参与了对洛杉矶奥运会的抵制?你们为了政治目的,不是葬送了四年来运动员的辛苦努力吗?”
“话不能这么说,是你们阿美利加人首先在上届搞出来的抵制,我们可以说只是以牙还牙。”
“可是你们已故的前总秘书长尤里,可是对参赛采取正面态度的,我们在洛杉矶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奥运村,也会有一支纪录片摄制团队跟踪各国运动员的拍摄。”
“你知道的老朋友,我们现在是新的总秘书长康斯坦丁。”
一阵对话声音飘进了罗纳德的耳朵里。
他感觉这个俄国口音的英语有点熟悉,定睛一看,咦?
“参赞先生,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原来那个说话的人,是当年在罗纳德领取奥斯卡最佳主题曲的作词奖项的时候,和他坐在一起的苏维尔联盟的文化参赞先生。
“啊哈,罗纳德,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你们好莱坞的幕后黑手,我们联盟的头号文化敌人,阿美利加电影协会主席杰克·瓦伦蒂先生。”
“伱好,瓦伦蒂先生”,罗纳德也认出了这位经常上奥斯卡颁奖典礼发言的主席先生。
“你好,我听说过你。”杰克·瓦伦蒂热情地握了握罗纳德的手,“你的称呼有点错误,参赞先生已经奉调回国,现在在联盟的电影局担任专员。”
“恭喜你,专员先生。”
“这没什么,我只是例行公事地来陪同评委会成员优素福先生。”
嗯……罗纳德听懂了言外之意。“玛利亚的情人们”的康查洛夫斯基借口拍新片,叛逃到了髪国,这种事情在八十年代初期发生了多起。
总秘书长收紧了政策,对这种戛纳电影节评委的荣誉性职务,也要拍一个信得过的官员陪同艺术家一起。优素福是联盟的少数族裔,长期和塔克夫斯基搭档担任摄影,常年出国参赛,所以上面并不十分放心。
“你怎么看?你觉得这次联盟应该抵制洛杉矶奥运会吗?”杰克·瓦伦蒂饶有兴趣的看着罗纳德,想听听这位年轻导演对他们争论的问题的看法。
“我吗?我觉得还是应该来啊,没有联盟和东方阵营的运动员,那么比赛就不是最高水平了。”罗纳德斩钉截铁的回答,比如体操,没有整个东方阵营的联盟和罗马尼亚,那不是就看阿美利加的了?
“哈哈哈”,杰克·瓦伦蒂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看了一眼专员先生。
“也并不是所有的东方阵营都参与抵制的,有些国家就选择参与,比如华国。”专员先生对这种事情没有选择继续争论,而是说了一下事实。
“哦?”,罗纳德听到了这个意外的消息,精神一振,算算奥运会不久在夏天吗?倒时可以去看看前世祖国的运动员发挥。
“以后会洛杉矶,可以多来参加我们电影协会的交流活动。”杰克·瓦伦蒂觉得罗纳德的思想很符合阿美利加的主流价值观,崇尚自由和竞争。便邀请他以后多参与协会活动。
“专员先生,我这次也带了一部我导演的电影来戛纳,想请教一下,有机会卖到联盟去吗?”
“哈哈哈”,专员先生被罗纳德这种电影的阿美利加唯利是图的态度逗笑了。
“准确地说,我们确实引进少量阿美利加的电影,但是那都是需要审查,符合本国的价值观。而且一般都只付一个买断价。”
“哦……”罗纳德有点失望,看来把电影卖进东方阵营并不那么容易,“霹雳舞”在他们看来,会不会是什么资本主义的舞蹈?
“你如果真的想的话……”专员先生拖长了声调。
“哎,我忘了介绍,那个胖子就是电影的制片人,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邀请专员先生共进晚餐呢?”罗纳德明白了对方的暗示,连忙叫来正和和金斯基洽谈的米纳罕,一起请专员到最好的髪国餐馆用餐。
“唔……”专员舀起了一勺上等的黑海鱼子酱,“你知道吗?这是我们黑海的特产,我国每年的出口量十分有限,然而却能在髪国任意一家高档的餐馆里寻常吃到。”
专员说起了和电影交易毫不相关的事情。
“这是因为?走私?”罗纳德试探地问道。
“是的,一车车的鱼子酱,原油,各种鹅罗斯母亲的特产,都随着火车军列运到东德,然后通过各种不为人知的地下渠道转运到西柏林,甚至你们美国。而他们回程的时候,就会带回便宜的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和……电影拷贝。”
“我想专员先生研究文艺,一定需要最新式的东瀛大屏幕电视,和录像机。”罗纳德问道。
“还有你的太太也需要一些髪国的香水,和意大利的包包,他们都是研究文艺的好素材”,米纳罕马上接到。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说这些,是想提醒你们,虽然我们阵营不能自由进口好莱坞的电影,但是西柏林上映的好电影,一个月以后就会出现在东德的电影院里,继而继续向其他东欧国家扩散。”
原来如此。
怪不得西德发行商会推迟做决定。他们的购买的拷贝,不仅会在本国放映,还会通过地下渠道,供应整个东欧地区。这样的话,他们还得看看东德地区对“霹雳舞”,和“热街小子”两部电影的接受程度再做决定。
“不知道东德那边,是凭借什么原则来挑选电影的?”罗纳德又请教起了专员先生。米纳罕则打个响指,叫来侍应,给专员先生加了两支白兰地让他带回家品尝。
“呵呵呵,你知道的,东德也被你们阿美利加人,称为苏维尔联盟的卫星国。电影方面,我们联盟的态度,也可以适当的影响他们对电影的偏好。”
“那就拜托专员先生多多美言几句。”
专员先生拿到了两瓶白兰地,看到上面的vsop字样,非常满意。罗纳德是他的老相识,自己升官回国,就是因为罗纳德选择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在奥斯卡得奖。
和这样的老朋友做点小交易不虞发生危险,这小子和那个胖子制片人又十分上道。
于是他开口点拨起来,“不,你们应该让我狠狠批判。”
“为什么?”罗纳德和米纳罕对视一眼,确认专员不是在开玩笑。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越是禁止的东西,传播越是广泛。”
“哦……”罗纳德明白了,在东方阵营,越是不让放,观众越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允许的东西。
“我觉得‘热街小子’在揭露阿美利加资本主义剥削现象,和种族歧视做的很好。那些贫民窟里的黑人,被逼的只能在街头跳舞,这才是阿美利加现实主义的作品。
而那部同样题材的‘霹雳舞’,则对他们的贫民生活做了太多美化。黑人和拉丁裔能在超市打工,还能买得起录音机,穿的起富裕阶层才穿的起的化纤服装和那种芭蕾专业学生才穿得起的,那种保护脚踝的脚套。
我们不喜欢这种美化的作品。”
第二天,苏维尔联盟电影局的专员先生,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还点评了一番戛纳电影节上的好莱坞参展电影,把猎户座的电影狠狠地夸奖了一番。
“合作愉快!汉斯!”
米纳罕愉快地和德国本地的进口片商签订了高额的拷贝数买断协议,出了西德,还足够供应整个东欧。这下“霹雳舞”的拷贝可以发行到东欧乃至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地下影院了。
另一边,米纳罕也愉快地出了更高的价格,买下了联盟叛逃的导演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拍摄的“玛利亚的情人们”,准备再接再厉,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参赛。
这是他们打响艺术名号,吸引更多名导演来拍电影的第一战。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开始收集剧本
罗纳德回到了纽约,第一件事就是约见了自己的私人律师林赛·多尔小姐,和私人会计师劳伦斯·王。
“我觉得加农炮之前有瞒下这笔票房收入的意思。不过后来我在戛纳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所以他们才让我知道了加农炮在阿美利加自己发行的计划。”
罗纳德回来以后想通了一些事情,于是还是找得力干将去监督加农炮的票房分成。
“电影票房是大笔现金收入,向来是审查财务报表的大麻烦,监管的难度很大。如果不是合作过多次的伙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林赛·多尔还是一副专业的样子,指出正是因为电影票房有大量的现金收入,这在上市公司监管都是一件大麻烦,何况是加农炮这样的私人企业。
不管是隐匿一部分少分给制片方,还是注水为黑帮的非法收入洗衣,都是绝好的做帐入口。钱箱在送到银行之前,拿出来一点,或者放进去一点,都非常难以监管。
“你只能依靠加农炮送来的报表,我会找几位助手,帮你审查报表里有没有对不上的项目,暂时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会计劳伦斯·王也没办法。
真正要给票房收入做审计,就不是他这种私人会计师能做到的事情了。那需要八大会计师事务所那种级别的公司来操作。
两人为罗纳德制定了一套对“霹雳舞”票房的监督方法。并且和约拉姆联系,制定了分成的结算周期和方法。
马上就要到每年的阵亡将士纪念日,这是凯伦姨妈的大日子。罗纳德难得在纽约,事隔几年,终于有机会参加老兵和遗孀的聚会。
在汉森家族的大草坪上,老兵们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聚会。
凯伦姨妈很高兴,现在她也不怎么亲自烤饼干了,穿着着考究的礼服,和一帮暖腿套公司的姐妹一起聊天。
“这里的草坪多大呀,我们要是每天能在这样的草坪上喝喝茶就好了。”戴维斯夫人的家已经迁到了斯坦顿岛,她对草坪非常热爱。他的儿子小巴德,马上要从海军陆战队退伍回家,心情愉快。
“以后会有的”,罗纳德笑笑,他为姨妈新造的房子,很快就能完工了。到时候也有个小的草坪来开派对,虽然比不上汉森家族的,但是容纳一些老朋友足够。
“罗纳德!”
小道格拉斯快大学毕业了,今天也回来参加纪念日,他看到罗纳德也在,非常高兴,凑过来问,“你的霹雳舞的票房有多少了,哎?”
“纪念日前,已经过了两千五百万了。”罗纳德自豪地说,“在欧洲也卖的很好,拷贝卖出了一千多万。”
“美元还是法郎?美元?那很不错啊。”小道格拉斯很欣喜,“你下一部什么计划?带我玩玩?我大学毕业以后就能支取家族信托的年金,除了在投资市场上,我就跟着你怎么样?你导演的电影,我都一比一配资。”
“真的?我最近可能不打算再拍摄低成本的剥削片了,大制作你可能入不了场。不过我有意尝试当制片人,买下有潜力的剧本,找合适的导演来拍,你有兴趣的话,我给你留一份投资份额。”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道格拉斯很高兴,罗纳德制片,不是和导演差不多吗?
罗纳德也很高兴,就凭现在的票房走势,罗纳德至少可以分到一百万美元以上的分红。本来他还打算拿着分红合约去银行抵押借款,既然小道格拉斯愿意投钱,那么他的“白日梦”制片公司,就有尝试的成本了,可以先从几十万的小制作开始,在国内的发行渠道试试水。
发行可以背靠罗杰·科尔曼的新公司。他因为新千年这个名字太拗口,已经把公司名字改成了协和影业。因为新世界的新老板,对收购协议不怎么执行,科尔曼的新片都得不到很好的发行,一怒之下他又开始尝试建立新的发行渠道。
另外,米纳罕的加农炮也开始建立国内的发行渠道,自己也可以选择和他们兄弟合作。
“对了,你在戛纳,有没有……?”小道格拉斯笑得很淫荡,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没有,我只见了娜塔莎·金斯基,和髪国明星凯瑟琳·德纳芙。”
“哦,我嫉妒了,你下次得带我一起去。”小道格拉斯听说是演苔丝的金斯基,和自己收藏的电影拷贝“白日美人”里的德纳芙,当场后悔没有陪罗纳德一起去。
“你想和她见面?我可以安排,金斯基马上要来和米纳罕签电影的发行合约。”
“真是好兄弟呀。”小道格拉斯高兴的很,“她可是今年戛纳的金棕榈奖影片的主演。”
“其实没多少戏份。”罗纳德提醒。
“没关系,我只对她这个人感兴趣。”
“她的私人生活可比较活跃。”罗纳德又提醒。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要和她结婚对吧。”
“伱们在聊什么?”唐娜过来和罗纳德搭话。
“嗨,唐娜,我秋天送你去麻省理工吧。”小道格拉斯见是罗纳德家的才女,马上换了付和蔼的笑容,客气地和她攀谈。
“我有罗尼送,他答应了的。”唐娜搂着罗纳德的胳膊,对小道格拉斯不假辞色。
“好吧,但是我可以送你一份大学礼物,这不过分吧。”
“真的吗?谢谢。”唐娜听说有礼物,马上换了一副微笑的脸。
“我送一个行李箱给你,你搬去麻省理工的宿舍需要的。”
“谢谢”,唐娜和小道格聊了两句,在罗纳德耳边轻轻说道,“戴安这两天在纽约,她正在拍摄女性杂志的封面照片,你要不要见见她?她的新片“怒火街头”在下月初,就会在全国上映。”
罗纳德算了算,和自己的“龙威小子”,上映就相隔三周,也算某程度上打擂台了。
“她让你告诉我的吗?”
“没有,戴安不想我告诉你,说你在忙上映,肯定很忙。”
“她在那里拍?”罗纳德其实不太相信唐娜的说辞。
“明天下午在……”唐娜把拍摄的摄影棚地址告诉了罗纳德。
……
“艾迪,你对我这么不看好吗?”第二天上午,罗纳德先来了自己在纽约的经纪人艾迪·科恩的办公室,和艾迪调笑到。
除了出资人小道格拉斯,自己的“白日梦影业”要开始运作,还需要一個统管日常事务的总经理。
罗纳德想劝说艾迪为自己工作,共同经营“白日梦”制片公司。不过艾迪拒绝了。
“我的小经济公司经营的不错,很多成人杂志女郎在我这里找到了通向影视业的进身之阶。”
艾迪摊摊手,他现在暂时不愿意马上加入罗纳德的公司担任总经理。不过他非常看好罗纳德,先代管一部分业务倒是没问题。
“我可以帮你一并处理白日梦公司在纽约的日常事务。”
“好吧,成交。”罗纳德和他握手,给艾迪准备了一份额外的薪水,这样自己可以有个放心地人,为他处理在纽约的事务。
“你的第一步工作内容是什么?”艾迪很快进入了角色,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工作安排。
“开始收集剧本。”
罗纳德回答到,“有潜力的电影剧本,包括适合改编成电影的戏剧,和小说,你都帮我留意起来,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剧本开始。”
“没问题,百老汇合适的导演就不多,剧本可不比好莱坞少。”艾迪答应下来。
“就是这吧?”艾迪载着罗纳德,找到了戴安给女性杂志拍摄照片的摄影棚所在,这里是中城的一处古老建筑,是石质外墙的,一战前的老房子。
“就是这里”,罗纳德核对了一下唐娜给的地址,走了进去。
“好……给我一个顽皮的姿势,咔嚓,咔嚓”
隔得老远,罗纳德就听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在说话,好像就是戴安的摄影师。
“把一只脚的丝袜脱下来,再做穿上的动作。”
罗纳德转过过道,进了摄影棚。
一阵快门的声音,一个美女摄影师,穿着小西装和西裤,跪在地上,给对面的戴安拍照。
戴安穿着一套红色的套裙,赤脚坐在木地板上的一个苹果箱上,两条大腿交叉,翘着二郎腿,双手拉着上面的右脚脚踝处的黑色丝袜,正在向上拉。
戴安戴着一顶老式的女帽,还是那副二三十年代的歌女打扮。不过这次套裙的垫肩非常高,而领子是个v形领,是现代的流行风尚,领口露出了一点傲人的身材。
罗纳德从昏暗的走廊里进入了明亮的摄影棚里,眼睛的瞳孔突然放大起来。
戴安在灯光下好像一位女神,拉丝袜的动作有点调皮,罗纳德觉得他有点胖的身材不再是缺点了,相反是非常大的优点。
罗纳德无声地微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咔嚓,咔嚓”,很好,这个表情很好。
戴安发现了罗纳德,也开口大笑起来。
“好,保持这个……”女摄影师开始快速按动快门,突然间,戴安好像全身放光一样,女性的魅力高功率的发射出来。
“罗尼”,戴安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赤脚冲向罗纳德,抓住罗纳德的脖子,一个拥抱,一条腿上穿着高档的黑色丝袜,另一条腿上还剩一半没有拉上,就挂在膝盖处。
罗纳德一个拥抱,把戴安抱了起来。
两人好久不见,罗纳德又感受到了戴安熟悉的气味。他紧紧抱着戴安,深深地在女孩的发鬓边吸了一口气。
“罗尼”,戴安两条腿挂在罗纳德身上不肯下来,“你来我太高兴了。”
“咳咳,我们还有一组镜头没拍呢。”
摄影师在旁边看着两人热情似火的抱起来亲个没完,不得已出言提醒到。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爱的把手
“咔嚓,咔嚓”,摄影师继续把剩下的镜头拍完。
罗纳德在旁边看着,撇了撇嘴,摄影师本人是女性,她的审美角度不怎么能拍出戴安性感的一面,一味往可爱的角度去了。
这位摄影师叫阿尔巴纳·纳维泽,是一位髪国美女。她之前还当过演员和模特,曾经演过著名情色电影“o的故事”中的一位配角。
拍摄完成,戴安去换衣服,罗纳德站在旁边等。
摄影师纳维泽看着罗纳德。他的侧脸注视这远方,微微浮现的微笑,看着尽头处的更衣室。
这个角度很完美地展现了罗纳德的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充满思考力和观察力,正好和他的导演身份相符。
于是她对着罗纳德也来了一张。
“哦,你拍了我吗?”罗纳德问道,“到时候可别忘了寄给我。”
“你好像对我的拍摄有不同的看法。”纳维泽看到了罗纳德撇嘴,要不你来一张?说着她把120的中画幅相机递给罗纳德。专业人士总是容不得别人看不上他们的专业能力。
“罗尼”,戴安换好自己的衣服,穿着一件红色的背心和黑色长裤,一手抽了一口烟,然后揉了揉染成金色的短发,“我们走吧。”
罗纳德拨了一下相机的过片手柄,透过取景框看着戴安。其实只要从男性的角度出发,可爱马上就能转变成性感。
“咔嚓”,只按一下快门是罗纳德的风格。
“走,你别抽了。”罗纳德上去从她的手里拿下香烟,扔在烟灰缸里,“对演员的牙齿和肺不好,以后你还要说长篇的台词呢。”
“知道啦,老哥!”戴安挂在罗纳德身上,亲了他一下。
“老哥,罗尼,老哥……罗尼老哥!……啊!”
戴安紧紧抱住罗纳德,躺在罗纳德公寓的床上,满脸通红。
罗纳德翻身躺好,一只手搂着戴安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她的肚子上慢慢摩挲。
“嗯……”戴安好像一只小猫发出一阵舒服的声音,往罗纳德怀里凑了凑,“你不嫌我胖了吗?嘻嘻嘻。”
“你好像身材恢复的不错,现在已经不算胖了吧,顶多是玛芬(muffintop)”罗纳德摸着戴安的微微突出的小肚子,笑道。”
“你这个爱的把手(lovehandles)不也差不多。”戴安哼了一声,捏了捏罗纳德腰部两边。
不像戴安的肥肉在肚子上,罗纳德的肥肉出现在腰部两侧,微微凸起。
戴安可以方便的抓住,增加速度和频率,所以又叫爱的把手。
罗纳德摸摸自己的赘肉,果然连续拍摄减少锻炼,还是显出了恶果,连嘲笑戴安都做不到了。
“你什么时候去洛杉矶参加‘怒火街头’的首映?”罗纳德帮戴安理了理弄乱的头发,问道。
“我不去了”,戴安把头埋进罗纳德的胸前,“导演和制片人,看到成片以后都互相惊呼完蛋了。他们当时的表情,就快像个死人了。我才不要去丢脸。”
“你知道吗?他们说电影还是得有故事,看来只有画面和气氛是拍不出卖座的电影的”,戴安抽出一只手又摸了摸“爱的把手”,“早知道这样,为啥不好好写个故事?害得我推了美人鱼,便宜了那个……”
“唐娜说你不想拍我导演的电影,为什么?”罗纳德被戴安弄得痒痒的,也开始用手在她光滑的背上上下滑动。
“伯特给我准备的成名之路,现在只有‘棉花俱乐部’了,女演员的高峰就那么短短几年,要是没有爬到顶峰,那就很难了。我有点不想当演员了,我想和我妈妈见见面,了解一下她的生活。”戴安一下一下的摸着罗纳德的腰部。
“你不怪她当初‘绑架’你了?”罗纳德被撩拨的有点火气,坐起来一把抱住戴安,两人四目相对。
“算了,她也是想控制我的演艺生涯,现在我都快找不到戏演了,她毕竟是我母亲。我想和她相处一下,看看合不合得来。以前我看唐娜有你姨妈这样的妈妈,好羡慕。”
“是吗?”罗纳德呼吸吐出的热气就喷在戴安的鼻子上,她情不自禁地抱住罗纳德的头,“再来。”
过了良久,戴安满意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罗纳德偷偷走到书房,打开了电脑,连上了电话线,一阵吱吱的叫声过后,调制解调器连上了网。
经过一阵下载,罗纳德打开了bbs的阅读器,在电影板块,他终于找到了一篇评价“霹雳舞”的帖子。
“上周六晚上,我有一个不幸的经历,看到了‘霹雳舞’这部有史以来最烂的电影之一。
这是一部所谓的舞蹈电影。虽然有一些好的舞蹈,但它并没有弥补木讷的演技、廉价的布景、可怕的剧本、腐朽的导演,和糟糕的摄影工作。
即使是舞蹈镜头也拍得很差,经常错过整个舞蹈过程。
和我一起看这部电影的观众(在芝加哥)不断地发出厌恶的笑声。令人震惊的是,他们没有因为愤怒而把影院拆了,或者至少要求退款(我想这篇评论是在帮助我发泄我的一些不满。
很明显,我建议大家不要看。但对于那些仍然坚持看这部电影的人来说,你会很高兴地知道,在电影结束时,还宣布了它的续集。
教授,芝加哥大学。”
“什么嘛,明明是你这个教授不能和平民百姓一样共情这么好看的电影,那些观众不是全场都笑得很开心?”罗纳德气呼呼地把帖子关了。
看来现在使用bbs的,都是一些高级知识分子,那些真正的观众,到没有机会上来发言。
“美国往事,大作即将上映。”
罗纳德往下翻,又看到了这位教授的帖子。他大赞戛纳首映的电影“美国往事”非常优美,有文学性,不得奖完全是因为欧洲人打压纯粹的阿美利加故事。
六月一号那个周末,他会准时去电影院看这部大师之作。
看来文化人,还是喜欢这种有“深沉含义”的电影,而不喜欢罗纳德拍的这种剥削片。
虽然戴安不想出席首映式,但是罗纳德还是接到了“怒火街头”制片人乔·希尔弗的邀请,参加在比弗利山学院剧院的首映式。
这里是好莱坞电影艺术和科学学院的总部,也是每年宣布奥斯卡提名的所在地。有些明星就住在附近,所以开幕式还是请来了几位有名有姓的明星捧场。
几天以后,罗纳德和好朋友小道格拉斯一起飞到洛杉矶,一起出席。
“怎么好像没什么明星啊?”小道格拉斯有点失望,“你还没有补偿我受伤的心灵。今天无论如何得给我介绍几个女明星认识。”
罗纳德忍俊不禁,娜塔莎·金斯基被罗纳介绍给了小道格拉斯。兴冲冲的小道格拉斯请金斯基共进晚餐,才发现她已经怀有身孕。
金斯基还告诉他,孩子是前男友文森特·斯帕诺的,但是她准备和埃及富商易卜拉辛·穆萨结婚。穆萨也接受她和孩子。但是如果有其他制片人愿意请她继续拍片,她也想继续拍电影。
内心被好莱坞作风大为震撼的小道格拉斯,今天就专门盯着女明星的腹部看,凡是有衣着宽松的一概不上前搭讪。
还是被他逮到一个苗条的女明星,罗纳德在乔尔·希尔弗的帮助下,认识了这位“月光光,心慌慌”的女主演,新一代的尖叫女王,杰米·李·柯蒂斯(jamieleecurtis)。
小道格拉斯上前搭讪,尽情发挥纽约乡下富豪的魅力。
罗纳德到被柯蒂斯旁边的一位年长的美女吸引了。她满头银发,气质不凡,面向和柯蒂斯有七分相似,罗纳德试探地问道,“请问你是珍妮特·利(jaleigh)女士吗?”
“年轻人,你也看过我的电影吗?”
原来真的是柯蒂斯的母亲,希区柯克“精神病人”的女主角,好莱坞上一代的尖叫女王。
“我是电影导演,叫罗纳德。我非常欣赏你的表演”,罗纳德很高兴能和传奇女星聊聊天。
“啊哈,这让我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记者抢着问我问题。”珍妮特·利自嘲的一笑,“我拍希区的电影的时候……”
“不,我更欣赏你演的奥逊·威尔斯的那部‘历劫佳人’,可惜他的原意被制片方篡改,我深深地以没有看过那部电影的原貌而遗憾。”
“哦,你是很久以来第一个和我聊那部电影的人了,我拍摄那部电影的时候,正好手臂骨折了,所以很多镜头我的手臂都藏在后面,还打着石膏呢。”珍妮特·利也更喜欢威尔斯的电影。
两人聊得挺投机,正如小道格拉斯和柯蒂斯也聊得不错。直到首映开场。
“唔,怪不得这电影不行。”罗纳德看完了成片,除了头尾两段戴安演的惊艳的演唱会之外,整部电影比较乏善可陈。
所有的情节都可以预料,什么出人意外的惊喜也没有。还有最后男主角科迪,和演反派大佬的威廉·达福,两人竟然用两把大铁锤互敲,打完了最后的大战。
也许是为了拿到pg评级?罗纳德猜测到。这部电影的品质确实有大问题,为了各种要求,妥协的太多。
怎么说呢?整部电影好像在剪辑的时候,做了太多的妥协。也许是为了满足各位高层的要求,也许导演就不知道怎么剪成一个故事了。整部电影有点落后于时代,也许在世界上其他市场,还能卖出一些拷贝。
六月的第一个周末过去。
“霹雳舞”的票房在米高梅发行的影院被消减到八百家的时候,继续高歌猛进,斩获三千三百万的票房。仅次于两部上映的大猛片续集,“星际旅行-寻找斯波克”,和“印第安纳·琼斯之魔宫奇兵”各一千六百万的成绩之后,排在第三。
“怒火街头”一千家出头的上映影院,只拿到两百四十万出头的票房,眼看票房打平制片成本无望。
历时两年,花费三千万的的巨作“美国往事”,被发行商华纳兄弟勒令剪到九十分钟。票房惨败,也只拿到两百四十万。
上映五周,斩获三千四百万的“霹雳舞”,真正引起了诸多大人物的注意,罗纳德的经纪人尼西塔,接到的电话那头的大人物的等级,也开始变高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终于扬眉吐气了
尼西塔请罗纳德看了这段时间,找他的各大制片商,和希望罗纳德来执导的独立制片人的邀请。
“派拉蒙想找你来拍摄一部电影,他们联系我的人说,总裁先生迈克尔·艾斯纳一直在关注你,这次‘霹雳舞’的再次成功,让他觉得长久以来的培养到了结果的时候。”尼西塔首先翻到了两本剧本梗概。
“我和他有关系吗?他培养我?”罗纳德纳闷了。
“他不是请你提过意见?还让你参与了‘闪电舞’的拍摄工作。在这种大人物的眼里,这就是给你机会。”
尼西塔注意到了罗纳德的奇怪,解释给他听。
“他想请我拍什么电影?”
“有两个候选,第一个是‘年轻的福尔摩斯’。年轻角色,一千五百万的制作预算。这是斯皮尔伯格的项目,他的安博林和派拉蒙联合制作。斯蒂文很欣赏你的能力。”
“嗯嗯……”罗纳德得意的翘起二郎腿。
“第二个是讲nasa的故事,科幻片。派拉蒙自己投资的,年轻人打造了宇宙飞船,在深空探险的故事。预算不少于一千五百万。
两部电影都和你过去的履历合拍,年轻人主角,科幻,高概念,剥削片风格。属于那种用a级片的预算,来拍b级剥削片的路数。”
罗纳德笑眯眯地听着,自己的三部电影连接卖座,终于引起了大制片厂的认可,大制作的邀请这不就来了。
“还有吗?”罗纳德还想在听听。
“有,环球的总裁弗兰克·普莱斯。他对你更加看好,他亲自给我打电话来,说当年你的第一部剧本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你的技法经过磨练,逐渐成熟,这下到了给你导演机会的时候了。”
“他有什么项目?”,罗纳德还记得这位好莱坞唯一看得懂剧本的高层,算是自己的伯乐了。
“有一部‘圣艾尔摩之火’,年轻人的故事。你的朋友卡梅伦·克罗的编剧。是个群像戏,一群大学毕业的学生走上社会的故事。和之前的‘大寒’很像。不过那是毕业十年以后的故事,所以他们给他起了个代号,叫‘小寒’。”
“群像戏,青年戏”,这又是针对自己的履历的项目。
“另一部是筹备很长时间的电影了,以苏维尔联盟叛逃过来的芭蕾舞演员米哈伊尔·巴瑞什尼科夫为原型的剧本,‘白夜’。讲述一个叛逃的芭蕾舞演员,因为飞机鼓掌,迫降在西伯利亚的故事。”
“舞蹈戏,青年人的故事”,都是根据罗纳德的历史来的。
“这么说我可以挑挑?”罗纳德大为满意。
“当然,你可以尽管挑选,然后在和他们去洽谈就行。当然同时他们也在挑选你。”尼西塔回答说。
“已经很不错了,你推荐呢?我选哪部好?”
“你先看看剧情梗概,对哪个有感觉再说”,尼西塔笑着把另一堆独立制片人送来的剧本也搬了过来,“还有这些。当然我建议你还是等‘龙威小子’上映,要是再大卖的话,我们的谈判筹码也高。”
“哈哈哈,好,终于等到他们给我送剧本的一天了。”罗纳德开心的跳了两下霹雳舞。
编剧工作非常辛苦,还要忍受大明星的的无礼修改意见,这下总算轮到自己挑选别人了。
“龙威小子”的营销,还要下周才开始,罗纳德开始在洛杉矶度起假来。
穿着t恤,短裤,骑着本田摩托,四处瞎逛,过得好不惬意。
“干杯!”
这天中午,罗纳德来到了好友吉姆·卡梅隆和盖尔·赫德的家里,三人又一起搬出不锈钢烤肉架,在院子里吃起烤肉和啤酒。
“终结者”也刚刚结束了拍摄,在罗纳德的修改下,电影的场景被浓缩了很多,六百多万的预算,拍摄的很顺利,打包那天,拍摄部分的预算刚刚好用完,卡梅隆很得意。
“你的办法真的有用,我在你推荐的谢尔曼橡树百货,按照你当年拍‘快节奏’的分镜图纸布光,拍起来速度真的快。”
“还有你的游击战拍摄,盖尔让施瓦辛格和几个配角自己画好妆,半夜偷偷骑着哈雷摩托去酒吧,然后吉姆就在就在那里抢拍,拍完就在警察过来以前,就四散回家。”
盖尔给他们加了杯啤酒,罗纳德那些招数,着实帮她们省了不少钱。
“轰隆隆!”
正在聊天的的时候,突然一阵雷声传来,罗纳德被吓了一条,叉子都掉在地上。
“天下英……不是……怎么这么大一片积雨云?”罗纳德抬头指着天上的层层叠叠的积雨云说道,掩饰自己的尴尬。
“上帝啊,快给摄影师打电话。快快……盖尔,你帮我找电话号码。”
卡梅隆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走进房间里,拨起了电话。
原来,整部电影还剩一个结尾的镜头没拍。主角萨拉·康纳怀着未来的人类反抗军领袖,开着吉普车向远方驶去。
这个镜头需要天气的配合,但是最近洛杉矶总是阳光明媚,今天罗纳德以来,好不容易有了特别合适的云和光线,卡梅隆和盖尔马上开始联系摄影师。
“他妈的,摄影师出去度假了。”卡梅隆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就是一个远景镜头吧?我们自己拍不就得了。”罗纳德还是会操作摄影机的,而且他当过摄影师,对画面有点美学素养。
“谢谢!”卡梅隆重重地拍过来,“我们快点走,这个天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卡梅隆和罗纳德把临时放在家里的电影摄影机和胶片盒扛上一辆吉普车,用帆布遮好,两人跳上车,盖尔发动车子,向着郊外的州际公路开去。
在州际公路旁,一行人找到了一个理想的拍摄位置。
“我觉得从这里取景不错。”罗纳德拿着导演取景器,在马路旁边的地上蹲着,看着取景器里的画面。
苍茫的大地上,一条笔直的马路一直通向遥远的天际线。天上的云越发浓厚起了,好像随时会下雨。
一种末世将近,苍茫大地上,主角向着未知前进,克服千难万险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卡梅隆激动的不行,今天是老天配合,这样一个结束镜头,肯定能够让电影的档次升级。
“快点,快点。”他不断大喊,催促着罗纳德搭好摄影机。
“别催”,罗纳德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没干过装卸电影胶片,要是曝光了就全完了。”
“好吧,你快一点”,卡梅隆又跑去向盖尔·赫德面授机宜,她要坐上驾驶位,冒充主演琳达·汉密尔顿。反正是背后的镜头,看不出来是她做替身。
“怎么比我还像片场暴君?”罗纳德嘟囔了一句,卡梅隆平时没这么暴躁啊。
终于在黑袋里摸黑安装好了胶片,罗纳德大喊一声,“摄影机准备好了。”
“好”,卡梅隆拿过一个场记板,在罗纳德面前打了一下,
“a!”
为了抢时间,就不做同步录音了,以后在后期配音。
盖尔发动了吉普车,从罗纳德后面的公路上慢慢驶来。马上要下大雨的天气,路上没有一辆车,简直是天助。
罗纳德操作着摄影机,对着马路。
吉普车从罗纳德身后开上公路,慢慢远去。盖尔的头发在风中飘扬。
远处是青苍的远山,天上是厚厚的积雨云在快速移动。路边的一颗大树,给整个画面添加了重心。
“cut!”
直到开出了很远,在摄影机里吉普车缩成了一个小点,卡梅隆才喊停。
“怎么样?罗纳德,可以用吗?”卡梅隆急不可待地过来问。
“可以,要不要再来一条?”
“前面的吉普车,请你靠边。在加州,未经允许在州际公路上拍摄电影是违法行为。”
远处一辆警车慢慢开来,州警用扩音器对着三人大喊。
“哦,shxt!”
卡梅隆很沮丧,电影拍摄的费用已经花光,自己没有钱了。剩下的预算还要做特效,如果被抓住是罚款的话,他得自掏腰包,赔几千美元。
“是州警,我们能跑路吗?”把吉普车开回来的盖尔胆子很大,“罗纳德,你有把握把他们甩掉吗?”
“别冲动,他们肯定记下了你的车牌了。”罗纳德制止了盖尔的想法,“让我来和他们说。”
“sir,你好。我们是南加州大学的电影系学生,来拍摄毕业作品的,我们的老师还没有教我们电影拍摄的法律,不知道这种规矩,请你行行好,放我们一码。”
“南加大?学生?”州警看了看罗纳德年轻的样子,信了八分,就是他的两个同学长得老相。
“特洛伊人队!”
“打败灰熊!”
罗纳德喊起来南加大橄榄球队的加油口号,正是要打败对手u的灰熊队。这他在拍第一部电影“快节奏”的时候就知道了。
“让我看看你们的借书证,我的弟弟就在南加大。”州警放松下来。
罗纳德呆住了,他可没有借书证。
“这是我的,sir”
卡梅隆掏出了当年在南加大蹭电影书看得时候,弄得借书证,递了过去。
“好吧,以后你们要遵守法律,知道吗?要在加州的公路上拍摄,都要事先向电影协会申请拍摄许可,明白吗?”
“呼……”长出了一口气的三人,回到了吉普车上。
“看来就只能拍这一条了,回去冲印看看。”卡梅隆发动了汽车。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票房黑马大战
“终结者”最后一个镜头拍得很美。样片冲印出来以后,罗纳德被邀请到卡梅隆的剪辑室观看。
“我觉得你当摄影执导也会是一个非常专业的人选,现在阿美利加的摄影执导,不一定非要操作员和苦力出身的。只要有良好的美学感受,和对摄影机的一些了解,就能做一个很好的摄影执导。”卡梅隆由衷的赞叹。
“罗纳德是要当大导演的。”盖尔在旁边纠正,卡梅隆有的时候就不太注意这些。让一个已经拍出多部卖座电影的导演,去当摄影执导,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他在贬低。
“我们是老朋友了,吉姆其实说得对,我要不是有机会写剧本当导演,可能会向摄影发展。”
“咔!”卡梅隆把罗纳德拍的镜头按下,然后快速的把声音素材里的马达声和风声挑出来,对好同步用胶带固定好。
“你为什么还用这种老式的剪辑胶带?”罗纳德有点奇怪,“我这有一种新的胶带,很好用,而且不会一个剪辑口吃掉一格半的胶片。”
罗纳德推荐用沃尔特·默齐的新式剪辑胶带,每个剪辑口只遮住三分之一格不到的胶片,让电影的节奏和呼吸保持原样。可以说导演和剪辑师,一看过就喜欢上了。
“我听说过,是沃尔特·默齐发明制造的。但是他最近不在阿美利加,我联系不到他。”卡梅隆是技术爱好者,自己就摸索到了经销商。
“我给他家里打个电话吧。”罗纳德打电话去旧金山,找默齐的夫人购买。却被告知默齐还在英国拍摄“重返奥兹国”,没有太多的存货了。
说了点好话,罗纳德买来了默齐夫人那里最后两卷存货,让卡梅隆给对方寄去支票。默齐因为用量小,不肯开工厂,希望他在伦敦拍摄一切顺利吧。
时间很快又到了六月第二周的周末。
罗纳德在“好莱坞报道”的票房一栏,从下往上寻找。
戴安主演的“怒火街头”,和“美国往事”,都票房狂跌到一百万出头,眼看一个月上映不到,就面临被迫下映的尴尬。
罗纳德导演的“霹雳舞”,米高梅的排片在三部新片上映的挤压下,逐渐缩减放映影院,周末票房已经跌破了两百万,只剩一百六十万。
但是加农炮送来的报表显示,新上映的大城市里的二线影院和小镇的乡镇影院,票房继续狂飙突进。一切都非常好,下降的很缓慢。
总的计算起来,“霹雳舞”的票房不减反增,又回到了四百万以上。总票房已经接近四千万。
在往上是“霹雳舞”的劲敌,猎户座发行的“热街小子”。上映前声势很高的这部电影,猎户座争取到了一千四百家上映影院,并且在各大媒体上开始集中广告。
“五百二十万”,罗纳德看着票房数字,心中放下了压力。
“热街小子”号称是真正的“霹雳舞”电影,各种广告里对“霹雳舞”不无攻击,但是最后还没有霹雳舞一千家开画影院的首周票房七百八十万高。单馆平均票房更是只有自己的一半。
不管罗杰·艾伯特为首的影评家怎么吹嘘,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在票房上和自己相提并论了。
再往上,“星际旅行之寻找斯波克”的票房已经快速跌倒九百万。“魔宫奇兵”则还保持着一千两百多万的票房成绩,不愧是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联手的大制作。
“咦”,罗纳德一路看到了“魔宫奇兵”,上面居然还有两部电影。居然周末票房,比斯皮尔伯格导演作品还高?
眼光想随着手指上移,是两部新片!
排名第二的和斯皮尔伯格还有关系!
正是罗纳德认识的克里斯·哥伦布担任编剧的,斯皮尔伯格的安博林影业拍摄,华纳兄弟发行的青少年魔幻恐怖片“小魔怪(gremlins)”。
罗纳德看了看详细情况。这部电影的导演,是自己导演事业的领路人之一,乔·丹特。而女主角又是自己发掘的黑发美人菲比·凯茨。
“乔·丹特啊,那就算了,否则这电影不是应该请自己来拍的吗?”罗纳德敲敲脑袋,演员,编剧,制片人,都是自己熟人,斯皮尔伯格怎么也没想起自己呢?
也许是联系少了吧,罗纳德心想,怪不得这些大牌导演和明星,都要扎堆地住在洛杉矶的几个富裕的社区,光是经常参加派对的人脉,就可以帮他们探听到不少消息。
不像自己经常去纽约,洛杉矶住的公寓而非单独的房子,没有尽量靠近比弗利山,这样就和圈子远了。罗纳德打定主意,拿到“霹雳舞”的分成以后,要考虑搬进一套好一点的独立大房子,至少可以开派对。
“小魔怪”首周共有一千五百家影院上映,拿到了一千两百五十万的佳绩。
罗纳德的手指再往上,哪部电影能比它还猛啊?
一千三百四十家影院上映,首周末票房一千三百五十万,单馆平均票房超过了一万美元。
“捉鬼敢死队!(ghostbusters)”
又是一部自己知道的电影。
自己还和加拿大编剧兼主演丹·艾克罗伊德喝过啤酒,约过一起和加拿大在好莱坞打拼的同僚吃饭的,结果也忘了。
这是哥伦比亚的前总裁弗兰克·普莱斯在跳槽去环球以前,同意的最后一部电影。
最后邀请到了喜剧大师比尔·莫瑞,和女演员西格妮·韦弗一起主演。
这是caa的总裁迈克尔·奥维茨尽力促成的电影。从编剧,导演,到主要演员,全是caa的客户。奥维茨很早就看好喜剧加恐怖的类型片,这次总算在“捉鬼敢死队”上大获成功。
一下子罗纳德感觉压力大了起来,两部新片,两部第二周的大片,两周后上映的“龙威小子”,将面临上四部卖座片的夹击。
罗纳德拿起电话给制片人温特劳布打了过去,“杰里,你看到今天的票房成绩了吗?我们得做点什么”。
杰里带着苏珊·艾金斯,在办公室和罗纳德见面,都感觉挑战巨大。
温特劳布想再拿出五十万,追加在电影的营销上。罗纳德则开始找老朋友打探,看看能不能再蹭一个脱口秀,或者在上映之前蹭一个电影采访。
商量已定,两人分头行动。
罗纳德赶到caa的办公室,里面有人正在发射彩带。很多人手举香槟,庆祝“捉鬼敢死队”的大获成功。
罗纳德离开了庆祝人群,径直走到了尼西塔的办公室。
“里克!你也想办一场这样的庆功会吗?”
“嘘!”尼西塔做了个小声的动作,起身把办公室的们关上。
“我当然想,你的‘龙威小子’也受到威胁了吧?”
“当然,你得帮我想想办法,有什么增加曝光的渠道。这部电影绝对会取得票房成功的,但是我担心现在的捉鬼敢死队,和小魔怪,都是票房怪兽,会吞掉了我们的曝光度。”
“你怎么想?想在哪些节目上曝光。”
“几大脱口秀都行啊?强尼·卡森,或者大卫·莱特曼。虽然我知道他们排期都很满,但你有没有办法?”
“我有个办法,本周末这两个脱口秀都能上,也许还可以去cbs的新闻六十分。”
“啊?什么办法,快说。”
“你公开和波姬小丝的情侣关系,然后他们都会来的。”尼西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啊?”
“哈哈哈,骗到你了。”
罗纳德反应过来对方在开玩笑,“波姬一心想在普林斯顿毕业,她连电影邀约都不接手了。”
“我知道,你能不能劝劝她?她的名气还很强劲,暑假出来拍拍电影不是正好?”
“如果你能踢走她母亲,当上她的经纪人,我并不反对,还会帮忙的。”罗纳德其实也觉得波姬不应该就此放弃演艺事业,以后可能要后悔的。
“实在是时间太紧了,我没办法安排。”尼西塔摇摇头,否决了罗纳德的想法。
“芭比·怀甘特的节目能上吗?”罗纳德想起了这位女性影评家,自己的‘快节奏’,曾经就上过她的节目,那时还是环球安排的。
“我打几个电话。”
尼西塔打了几个电话,打探情况,“芭比正好在洛杉矶录制节目,她有可能给你加个塞,不过她需要一些噱头,光是一部哥伦比亚发行的中等制作,又没有什么明星加盟,她想给你加塞,也需要一些理由。”
“理由?”
罗纳德想了又想,把电影里所有的参与者都想了一遍。
男主角,女主角都不是明星。配角有些星二代,但是也不够格。制片人温特劳布进军电影界?可是芭比·怀甘特的采访,向来都是只面对主创人员的。
“我一个人,没有波姬,能上吗?”罗纳德觉得自己还是个成功的导演嘛。
“很困难,你现在的电影是温特劳布制作的,哥伦比亚方面不可能这么积极使用资源。”
“那就只剩下一个扮演宫城老师的森田则之了。”
罗纳德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国会山夏威夷参议员丹尼尔·井上先生办公室的电话。
“井上先生正在忙着他在参议院的提案,要对驻扎在夏威夷的军队运送的牛奶采用新的消毒方法,原来的巴士消毒法只能保质八天,夏威夷和阿拉斯加的战士经常喝到变酸的牛奶。”
“怎么参议员只能提提这种提案啊?”罗纳德心里奇怪,“那我能得到井上先生办公室的协助吗?”
“你好,我是井上先生的公共事务助理,你是哪位?”电话被转到了井上的下属办公室。
“我是一部讲述四四二步兵团历史的电影的导演,罗纳德·李。”
“井上先生特别交代过你的事情,电影上映以后,希望你送一份拷贝到国会山来放映。你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的帮助吗?”
“我希望井上先生,给我的电影宣传一些帮助,让扮演步兵团荣誉勋章获得者的男主角,得到一个影评节目的采访机会。”
“芭比·怀甘特?她的节目需要广告赞助对吗?我会给索尼公司的人打电话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拓展圈子
“所以你们在电影里的那个空手道比赛,最后丹尼尔一击制胜的那一招,在比赛里是合法的吗?”芭比·怀甘特在参访结束之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哦,那是合法的。空手道并没有什么统一的规则,电影里说的很清楚,腰部以上,避免喉咙和后脑的击打都是合法的,直接集中头部是得三分,结束比赛。”
“好的,谢谢你,森田。”芭比·怀甘特开始收拾耳麦。
“这会在电影上映的周末同步在芭比的节目里播放。”罗纳德暂停了录像带,对在旁边一起观看的温特劳布说道。
井上参议员没有直接出面,索尼公司就主动接洽,为芭比·怀甘特的影评节目投放了广告。芭比投桃报李,马上在洛杉矶出差期间,拍摄了对“龙威小子”的主要演员森田则之的专访。
“很好,这样我们的电影在上映的周末就有了很好的基础。我找了哥伦比亚发行部,督促他们把上映的影院从九百出头,提升到了一千多。然后在所有的影院追加了真人的纸板海报。”
温特劳布也发动所有资源,为暑期档的竞争发力。
“你对票房前景怎么看?”温特劳布有点焦虑,他没想到暑期档里,两部原来不被看好的黑马突然杀出,大有进年度前三的势头。
“我对电影有信心”,罗纳德回答,“电影的营销,花钱和资源只能买来上映时候的影院,而之后的票房,每周跌多少百分比,能在院线上映多久,那都是口碑的事情了。”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接下来就要把手指交叉起来祈祷。”
“是啊,祈祷吧。”
罗纳德回到了家中,换了一身轻便的服装,开车接上已经准备开始在剪辑室住下的卡梅隆和他女友盖尔,一起到了丹·艾克罗伊德的家里参加派对。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社交不足,罗纳德马上补救,打电话找来了认识的在好莱坞打拼的加拿大帮,一起派对聚会。
罗纳德还找了请他看橄榄球的约翰·坎迪,叫上他的朋友迈克尔·j·福克斯一起,几人一起都去派对。
加拿大人的派对比较安静,就是大家听听音乐,老婆和女友做好食物拿出来一起吃。
“听罗纳德说,你在导演的电影是个特效奇观?”艾克罗伊德拉着卡梅隆聊了起来。他的名气随着“捉鬼敢死队”快速飞涨,现在正想多拉一点导演合作。
“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看橄榄球?nfl或者大学的都行。”罗纳德拿着鸡翅在啃,顺便问问胖胖的喜剧演员约翰·坎迪。
“我最近接了好几部戏,一直要忙到明年开头。”坎迪大嘴一张,吃得比罗纳德还快。
“什么戏,电影吗?”
“对,有一部去泰国拍,我和汤姆·汉克斯合作。”坎迪抓起餐巾,擦了擦嘴。
“泰国?什么题材的?”
“恶搞喜剧,富家子参加志愿者行动,误入越南战场。”坎迪说道,“没想到汉克斯的喜剧天赋也非常好,我和他试镜的时候配合不错。”
“你接下来有什么电影项目吗?”迈克尔·j福克斯问道。
福克斯的名声最近大涨,他在“家庭纽带”里扮演的长子alex,是個和嬉皮士驴党信奉者的父母格格不入的现任大统领一拍的象党,信奉大统领的经济学。
正好去年开始,通胀被成功的压低到了百分之三,经济增长则出现了多年未见的百分之五以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转向喜欢现任大统领,福克斯扮演的那个角色,也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
“最近没有,我还在和一些项目做初步接触,可能会和斯皮尔伯格先生接洽一下,有可能拍一部侦探电影。”
“有合适我的角色吗?”福克斯虽然在电视剧上成名,但是心里还是想拍电影,听到是斯皮尔伯格的项目,马上开口询问。
“我还不知道,他的安博林最近风头很盛,看看谈得结果吧。不过伱在电视剧里的角色戏份这么重,拍摄不好安排你的时间吧?”罗纳德问他。
“我还是喜欢电影,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可以两头兼顾的。”迈克尔·j·福克斯把香烟在鞋子下按灭,放在烟灰缸里。
“牛肉来了”,艾克罗伊德的夫人,盖尔和福克斯的女友南希,一起捧出了食物。牛肉饼旁边放着薯条,罗纳德等人胃口大开,甩开腮帮大吃起来。
“以后我们加拿大人得常常聚会,还得给这次的组织者罗纳德一个荣誉加拿大人的头衔”。艾克罗伊德很高兴能拓展一下朋友圈。
“说得对,其实罗纳德更像一个加拿大人,不像美国人这么自大。”
“哈哈哈,其实我母亲那边祖先上好像有髪国血统,也许是从魁北克那边移民来的。”
大家尽欢而散。
“电视剧演员兼职拍摄电影?那可不太容易。”第二天,来到了斯皮尔伯格的安博林影业,正在和老熟人,“小魔怪”的编剧克里斯·哥伦布聊天。说起了迈克尔·j·福克斯的心愿。
“电视剧拍摄就很忙,他们那种情景喜剧,每周要出一集,本来就忙得不行,除非是暑假每季电视剧之间休息的时候抢拍。”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想起汤姆·汉克斯当年也是一样,因为电视剧分身无术,才推脱了罗纳德的邀请,拍摄“快节奏”的。
“罗纳德,你来了”斯蒂文·斯皮尔伯格从里间走出来,他的助理凯瑟琳在身旁一起。
“你好,斯蒂文。”罗纳德上前拥抱,“你的小魔怪真的很好,菲比·凯茨很适合那部讲述华国神话传说的电影。”菲比·凯茨本来就要四分之一的华裔血统。
“啊,是的。那是安博林的一次成功的尝试,少不了克里斯的贡献”,斯皮尔伯格拍了拍哥伦布的肩膀。
“这次的‘年轻的福尔摩斯’,也是他操刀担任编剧,你先和他聊聊,等你的电影上映忙过以后,我们再谈进一步的合作。”
罗纳德和斯皮尔伯格握手道别,觉得他好像对自己不像过去那样亲密了。看来以后有机会还得加紧联系才行啊。
“你怎么会想到写这样一个故事的?”罗纳德翻完了哥伦布的剧本以后,问了一个问题。这个故事是说福尔摩斯在大学里,破获第一个案件的故事。
“我在读福尔摩斯的时候,一直很怀疑为什么福尔摩斯没有女友,一个人孤独终老。
所以我给他写了一个年轻的故事,里面歇洛克非常情绪化,碰到了生命中的爱人,这样在爱情破灭以后,才开始变成我们熟悉的那个侦探。”
“这里有一个壁画上的骑士活过来的镜头,为什么是一个站在地上的雕像变成真人呢?”
罗纳德有点奇怪,如果是一个雕像变成真人,那么只要像卢卡斯的星球大战那样,让一个演员钻进盔甲里演就行了。
这样一副壁画变活过来,整个人就是一个扁扁的纸片人,真人没法演。机械的话也很难做成这种纸片人而不穿帮。”
“这是斯蒂文的想法,他打算在这部电影里实验一下电脑生成的动画(cgi),他的朋友卢卡斯的工业光魔,会提供支持。”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也来了兴趣,自己拍摄的“姑娘们就是要找点乐子”的mv,就用了电脑生成的特效镜头,不知道工业光魔公司的电脑,能够做到多逼真。
“你什么自己不导演呢?”罗纳德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哥伦布想得很深,不光是布景上的问题,还有对各种情节和表演都有自己的思考。
“我导演?”哥伦布像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没有经验啊。”
“谁都不是一开始就有经验的啊?要当导演的第一步,就是导演一部东西,不管长短,题材,这样才能了解自己哪些方面有所短缺。”罗纳德把自己的经验传授了一下。
这部电影的题材比较陈旧,是一种粉丝电影的范畴。而且发挥的空间不多,罗纳德觉得哥伦布有才能,如果他想得话,不妨自己向斯皮尔伯格推荐一下。
“我不知道,我还是继续积累一些经验吧。下部电影我会和斯皮尔伯格先生提出来,参与拍摄的。”哥伦布扶了扶眼镜。
“罗纳德,你好!”
正说着,门外一个方脸大耳,带着眼镜的人走了进来,一把抓住罗纳德,紧紧拥抱。
“你好,罗伯特”,罗纳德认出来人,正是前段时间在票房上大杀四方的“绿宝石”的导演罗伯特·泽米吉斯。
“你的绿宝石简直爆炸,我自从夺宝奇兵系列以后,就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探险电影了。”
罗纳德前不久刚看过这部电影,里面的凯瑟琳·特纳,从一个美艳的金发女郎形象,突然变成一个木讷,内向的宅女作家,和迈克尔·道格拉斯展开一场中美洲的探险之旅。
这种突破固有形象的导演功力,是非常不凡的,也很受明星的喜爱。
“还记得几年前你帮我改得那部剧本吗?我因为绿宝石的成功,现在他们都来找我,请求投资拍摄了。”
“回到未来?”罗纳德想起那部从现在回到三十年前,和自己在高中时期的父母一起的探险故事。
“是的,不过上次斯蒂文帮了我,这次我优先来找他。”泽米吉斯开心地很,终于用商业成功证明了自己,可以拍摄自己想要拍的剧本了。
“那是应该的。”罗纳德似有所悟,斯皮尔伯格身边有个圈子,这些人除非让他的安博林担任制片公司,然后给他贡献剧本,否则是很难得到斯皮尔伯格作为制片人的青睐的。
“你也改过那个剧本,你觉得谁合适当男主角?”泽米吉斯正是心情愉快的当口,有点口不择言地当场问起罗纳德意见来了。
“不是现成的alex吗?”罗纳德想起了刚见过的迈克尔·j·福克斯。这种古灵精怪的角色,他正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而且福克斯各自不高,扮演高中生有说服力。
“我们第一人选就想起了他,但是他有电视剧要拍,制片人威胁我们说,要是我们把消息告诉他,就打断我们的腿,因为他们知道福克斯一定会后悔没有接这部电影的。”
罗纳德耸耸肩,档期冲突确实很难解决。
“我们最近找了埃里克·斯托尔茨,听说他的出道作就是你做的导演,你对他的评价怎样?”泽米吉斯继续追问。
有的时候,演员的表演是比较难在银幕上看出好坏的。那个难忘的镜头,不知道是导演的功劳,还是摄影的水平,还是演员的演技高。
“我实际上没有给他几个镜头。他是个很肯钻研的演员,他主要用方法派。”罗纳德小心地措辞,这种机会很难的,不要因为自己的评价让对方过高或者过低估计了斯托尔茨的演技。
“他现在正在拍彼得·博格丹诺维奇的新作,‘面具人’,有机会我问问他。”泽米吉斯点头答应,“谢谢你的建议,以后有选角上有疑问,我还会来问你的,谁让你拍摄青少年电影有一套呢。现在的年轻演员太少了。”
“随时欢迎。”
和斯皮尔伯格接上了头,罗纳德和尼西塔又商量了一个下午。探讨了这部“年轻的福尔摩斯”的前景。
罗纳德没有向安博林投过剧本,按照安博林那种典型的剥削年轻导演诶编剧的作风,就这样就把导演职位给罗纳德机会不大。
“还是先看看‘龙威小子’”,尼西塔说道。罗纳德前三部电影,都是不折不扣的中低成本剥削片。虽然都卖出了很高的票房,但是大制片厂对他也许还有疑虑。
现在就看这部八百五十万制片成本的“龙威小子”能取得多好的票房成绩。到时候就是真正的大制作,像罗纳德敞开大门的时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观众反应爆棚
“龙威小子的买票人数不多啊。”制片人温特劳布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售票处的人流。
罗纳德和温特劳布两人一起,在洛杉矶的谢尔曼橡树百货四楼的电影院外,看着“龙威小子”首日放映的票房情况。这个罗纳德拍了两部电影的百货商场,已经成为他看现场反应的标准采样点。
温特劳布的钱都花在现场营销,和扩大放映规模上了,两人商量以后,没有再办无关紧要的首映式。反正这部电影没有什么明星,吸引来记者也很难上头条。
“捉鬼敢死队”,“小魔怪”,和“魔宫奇兵”,还是最热门的三部电影。罗纳德在旁边暗暗计数,大概看这三部电影的人数打平。而选择看“龙威小子”的人数,差不多只有它们的一半。
“没事,我早说过了,电影的首日票房看营销,之后的就看口碑了。”罗纳德在旁边,给温特劳布和自己打气。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口碑要更好,比……”温特劳布想说自己的电影比那三部还好,想想又有点自欺欺人,所以吞下了没说。
今年暑期档非常奇怪,出了“捉鬼敢死队”,和“小魔怪”两部超级黑马。人家之所以能够在票房大战里跑出来,也是因为口碑好的缘故,否则他们就不该叫黑马了。自己要用口碑打败他们,还真是没有信心。
特别是“捉鬼敢死队”,上映的第二周单馆平均票房没有下降,反而上涨,放映院线也被马上追加了两百家,到了一千五百家。谁都知道,这是超级大黑马的架势。
温特劳布很想说,他俩在臆想着“龙威小子”能在三部大作的夹击下拿到好成绩是自欺欺人,只要能够拿一个不错的成绩就能交代了。
不过看到罗纳德这么自信,他也憋住,不把坏的判断说出口。毕竟他自己是第一次真正地做制片人。
电影马上开场,温特劳布喝完了手中的百事可乐,把杯子扔进垃圾箱。他给罗纳德使个眼色,两人闭口不谈票房预测,一起进了放映厅。
电影开始播放,因为是剧情片的缘故,观众都沉浸在情节里,没有人发出像“霹雳舞”放映的时候那样的惊呼。
丹尼尔和母亲一起,从新泽西开始,一路开车到了洛杉矶。他们住进了公寓,和宫城师傅打了个照面,让他来修理水龙头。
观众还是没有发声,温特劳布不知道他们是看得入神,还是对剧情不感兴趣。他有点紧张,开始握紧双手,四处张望。
丹尼尔在海滩上见到了美丽的阿丽,两人一见钟情,阿丽主动地让丹尼尔教他踢足球。
然后是阿丽的前男友强尼教训了丹尼尔,丹尼尔在公寓里自己练起了空手道想报仇,宫城师傅看到了以后不置可否。
万圣节的那一天,丹尼尔打扮成淋浴圈去参加化妆舞会,阿丽心有灵犀地认出了他,两人在淋浴帘里相拥。
没有听到自己预期中观众的反应,温特劳布的双手已经用力地有些发白。他忍不住了,拿起了作为旁边放的饮料喝了起来。
“嗨,杰里,那是我的可乐。”罗纳德也去拿饮料,拿了一个空,不由抱怨起来。
前面的观众回头怒视,嫌他俩太吵。
“抱歉”,罗纳德一個眼色,两人悄悄地从座位上溜出来,到了门口的休息大厅。
“你太紧张了,杰里。”罗纳德去卖零食的柜台买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给温特劳布递上,然后用一次性塑料打火机给他点好,自己也拿了一支抽起来。
“我在里面,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为什么观众没有反应?”
温特劳布抽着平时不屑一顾的廉价香烟,重重地吐出一大口。
“他们看得太入神了,我觉得是个好现象,表明电影的情节牵动着他们的好奇心。你没看见那个观众被我们打扰以后,投来的厌恶眼神吗?”
罗纳德也吐出一口烟。他平时从来不抽,只有写剧本的时候为了缓解压力才吸。
“你说的对”,温特劳布匆匆把香烟抽完,去了柜台那里买了两包巧克力豆,分一包给罗纳德。
“别担心了,反正现在修改拷贝也来不及了。”罗纳德开了个玩笑。
“哎!”
很明显,玩笑开得场合不对,这一下温特劳布更愁了。
“我们是不是失败了?”他突然开口问。
“这从何说起呢?”罗纳德打开包装,吃了两粒巧克力。
“不,这不是你的错,我并不是在抱怨你。”温特劳布紧张地撕扯着mm巧克力的包装,“这是哥伦比亚安排上映时间的错误。”
“他们也不知道捉鬼敢死队和小魔怪能这么火吧,我们已经尽量避开了魔宫奇兵和星际旅行”,罗纳德劝到,其实最惨的是“热街小子”,他们的票房才是被重重打击的对象。预计三周就要被下线了。
“哎……”,温特劳布有点听不进罗纳德的劝,他已经彻底陷入了自我否定的循环。
“也许我们在无用的情节上花了太多时间。我们会不会故事的节奏太慢了?”
“没这回事,我看观众看得很投入,你没发现,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放‘龙威小子’的四号厅,还没人出来上洗手间吗?”
“对……这是个好现象。”温特劳布稍稍放松了些。
“这个,这两个观众是不是四号厅出来的?他们要去上厕所了。”话音未落,温特劳布指着一对年轻的情侣,两人快步走向洗手间。
“完了,他们出来上厕所了。”温特劳布手颤抖地把香烟递到嘴里,用力的抽的烟头发出亮红色的光芒。
“没关系,人数不多,而且他们都和急不可待的要回去。”罗纳德解释。那个男孩等到了女孩,拉起手匆匆地往里走去。
看到对方这么紧张,罗纳德领着温特劳布去了对面的批萨店,对身穿红白箭条衫的店员点了两杯可乐和一份小号披萨,以及一捅鸡翅。
“先吃点,别紧张,我觉得观众的反应是非常正面的。”
“就因为很少人上洗手间?”温特劳布又拿起百事可乐大口喝了起来。
“是的,我一般都用这个来衡量剧情对观众的吸引力,很显然他们都不愿意错过任何一段情节。”
“谢谢”,罗纳德从女侍者手里接过鸡翅,自己吃了起来。
“也许应该听哥伦比亚的,把那宫城老师回忆四四二步兵团的情节剪了,这样就能压缩掉三十分钟,让电影院可以多排一场。”
罗纳德被温特劳布打败了,这个人在赌桌上等待翻底牌的时候,非常的唠叨。
其实没有这么糟糕吧。他心想,就算和三大强片打擂台,自己也是有信心可以脱颖而出的。
罗纳德不说话,又递了一支香烟温特劳布。
“我可能是太紧张了,我们还没有输呢。”温特劳布终于被香烟堵住了嘴,接过披萨,也开始大嚼起来。
“你说我们最后能拿到多少票房?上映按照六到八周,平均算四百万,有可能破三千万吗?”温特劳布又开始担忧。
不过这次他的担忧到不是乱来,首周上映票房一般来说是最高的,按照今天的上座率和宣传,大约也就在五百万的水平,然后每周递减,上映六到八周,已经是行业平均水平偏上了。
“就像我说的,电影的开画决定第一天的票房,之后就要看口碑了。”罗纳德敲了敲桌子,他也不是很确定,“我想我们应该能在影院里呆上超过八周的。”
温特劳布也知道再问下去就是对罗纳德不尊重了,两人默默相对,无声地吃着披萨。
“你太太简和苏珊相处的怎么样?”罗纳德打破了沉默,他对温特劳布能够一妻一妾地生活感到非常好奇和佩服。
“我现在过得是一种分身的生活,简虽然让苏珊在节日上家里去,但是平时她俩还是不说话,我只能两头兼顾,自己辛苦。”
温特劳布摇摇头,“谁让我爱上了她们两个呢,罗纳德,你以后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两人在披萨店坐了很久,温特劳布一直不敢回去看观众的真实反应,只能在这里等待。
“嗷嗷……”对面的影院传来了一阵隐约的叫声。
“是哪里?是我们的四号厅吗?”温特劳布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栏杆向对面张望。他的喜悦溢于言表,头已经从栏杆旁边探出去。
“好象是”,罗纳德也站了起来,他抬腕看了看新买的电子表,数字显示,这一场“龙威小子”已经放了一小时五十五分钟了。
“可能是最后那一脚鹤踢。”罗纳德猜测。
“走,我们去看看”,温特劳布匆匆掏出一把钞票,放在桌子上。拉着罗纳德就沿着走道跑到了对面的放映厅门口,等着观众散场。
在乔·埃斯波西多“你是最棒的”的结尾音乐中,观众开始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开头的几个年轻人,开始边走路边开始比划电影里的空手道动作。
“嚯,呀!”一个穿着t恤的男孩抬手就是一记“刷墙式”,打向同伴。
“扫堂腿!”另一个年轻人不甘示弱,蹲下回了一脚眼镜蛇道场的卑鄙招式,“准备裹尸袋吧!”
“都是电影里的台词,都是电影里的台词”,温特劳布激动了,他紧紧抓住罗纳德的袖子晃了起来。
“空手道在这里,不在腰带上”,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开始学着宫城师傅的台词,教训起两个同伴来。
“打蜡式!地板式!”两人不服气,围着他打闹起来。
罗纳德也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看来效果确实不错,年轻人也喜欢看。
“阿舅,阿舅!”
一个声音在身后开始怪叫,罗纳德回头一看。是一个西装革履,办公室高级白领模样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他单脚独立,然后开始模仿起丹尼尔最后打败强尼的绝招“鹤踢。”
“阿舅”,他不知道怎么用力,拙劣地模仿着,但是还是乐此不疲。
“我们得救了。”罗纳德拉了拉温特劳布,把这个白领指给他看。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的票房有保证了”,罗纳德指指那个一路颠着过去的白领。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在和他一起,模仿鹤踢。
“为什么?”温特劳布茫然无知地看着他们。
罗纳德微微一笑,这可不是电影的目标客户,而是那些原来极讲究衣着和风度的高级白领。
连这种观众,都开始模仿起鹤踢,那说明整个故事非常令人信服,不光是青少年,连成年人都会被感动,想起当年在高中里的往事吧?
不像“霹雳舞”,那是划时代的舞蹈,谁也没看过,观众的疯狂多数是由那种舞蹈带来的。
像“龙威小子”这样的武术电影,观众已经看过很多了。
从最早的布鲁斯·李的“龙争虎斗”开始,这些年一直有武术电影在不断上映。观众看过比这“鹤踢”精彩的多的打斗。
这次他们对这个动作的疯狂,明显不是出于对武术动作本身的赞叹,而是故事确确实实地打动了他们。
“我觉得伱的票房目标还可以往上大大地提升一档,我们不会失败了。”
第一百六十章 影评居然说好话
“哥伦比亚的反应积极,我在各地消息渠道反馈也说,各地的上座率都还不错,如果你估计的没有错,口碑传播下,周六和周日的票房会更好”
温特劳布在周六一早上就给罗纳德打电话,他昨晚在沮丧-激动的循环里反复了好几遍,清晨的时候得到了哥伦比亚那边的反馈消息,终于忍不住要和罗纳德分享好消息。
“我知道了,一切就像预计的那样。”罗纳德敷衍地回答。
“这下我们有希望在银幕上呆的久一点,哥伦比亚的发行部说很有可能超过十周。”温特劳布继续喋喋不休。
“嗯……嗯……”,罗纳德终于听完了对方的唠叨,然后挂上了电话。
“是谁打电话来?”睡眼惺忪的戴安,把手臂往罗纳德脖子上一勾,“嘻嘻嘻……”
“是我的制片人,看来昨晚的票房反馈不错。”
“你的电影总是能够拿到高票房”,戴安被罗纳德拉开的窗帘里射入的阳光刺到了眼睛,她一头扎进罗纳德的怀里,“就是影评人不愿意说你好话。”
“哎,是啊。”罗纳德搂紧怀里的女孩,昨晚戴安来洛杉矶参加新电影的试镜。两人小别重逢,自有一番甜蜜。
自己确实不招影评人喜欢。除了第一部“快节奏”被纽约的影评人大咖宝琳·卡尔说了几句好话,那些纽约著名媒体的影评人都不太愿意点评他的电影。
芝加哥那边的两位老哥,秃头西斯科和眼镜艾伯特,则总是和自己作对,老给自己很低的分数,然后再把剧情拿出来批判一番。
自己的两部剥削片,纵然卖座,也不招影评人喜欢。
“你的新电影的试镜怎么样了?”罗纳德问起了戴安。
“嗯……嗯……嗯……”戴安把头埋进罗纳德胸口,不愿意提起失败的试镜。
“怒火街头”上周已经下映了,不光戴安,连带电影的制片人和导演,都被市场重击,他们在好莱坞的前景已经变得黯淡起来。选角导演虽然客气地请戴安回去等消息,但是大家都明白那仅仅是客套而已。
“我……”罗纳德也摇摇头,不提自己找戴安演戏的提议了。他经过几次被拒绝也就明白了,受过系统演技教育的女演员们,只要还有一条路走,是不肯降低身份去演低成本剥削片的。
这些电影就算卖座,对演员的星途也无什么好处。除非走投无路,只能在成名的阶梯上从头开始,或者对演技什么的毫无追求,一心只想拍电影赚钱,否则大家都尽量避免在陷入这种电影里。
这无关两人关系的紧密与否,而是一种好莱坞的业态决定的。罗纳德慢慢抚慰着戴安的短发,让她从试镜失意的沮丧中恢复一些。
“啊呀,我还约了制片人乔·希尔弗谈,他说‘怒火街头’可能适合欧洲市场,要我和他一起去欧洲卖拷贝。”
又在罗纳德的怀里甜蜜地睡了几个小时,戴安突然想起自己今天还有约会,匆匆爬起来穿上衣服,“我的裤子呢?”
“在这里”,罗纳德从床的另一边的地上找到,递了过去,昨晚两人非常热烈,衣服掉得满地都是。
“亲爱的,我先走了。”戴安匆匆地钻进浴室冲了个澡,穿戴整齐以后和罗纳德告别先走了。
“开车当心”
“知道啦,罗尼老哥”。
佳人匆匆离去,只留罗纳德一个人在家。戴安的志向还是想当女明星,为了这個目标她是不肯在自己身边长久停留的。
要一个曾经远远看到好莱坞一线女明星位置的女演员,放弃演艺生涯,变成一个证明丈夫身份地位的奖杯式女友(trophywife),肯定是她不愿意的。
既然这样,保持现在的关系也不错,也许以后自己还能帮她一把。
“罗纳德,快看今天的纽约时报。”
正在吃早午餐的罗纳德,被温特劳布的电话打断。
“我还没出去买报纸呢。”
“不用了,我给你读。”温特劳布在电话里似乎非常兴奋,看来纽约时报说了不少好话。
“珍妮特·马斯林,纽约时报”,温特劳布清清嗓子。
“龙威小子”的大部分内容--最好的部分,似乎是一个幸运饼干里的箴言。
在好莱坞式的东方智慧中,一个名叫丹尼尔的少年被教导了一个又一个关于生活的课程。他的导师是一位名叫宫城先生的老人,由森田则之(pat)扮演。
宫城第一次被看到时正试图用一双筷子抓苍蝇。在整部影片中,宫城先生一直保持着一种抢眼的,甚至是搞笑的怪异风格。
宫城先生很容易成为丹尼尔的完美代替父亲形象,这要归功于这位老人的耐心、理解和似乎是无限的知识。
在丹尼尔看来,他对空手道的惊人掌握是另一个优点,因为这个男孩刚从新泽西搬到加利福尼亚,经常发现自己被那些穿得像迈克尔-杰克逊的金发大个子恶霸蹂躏。宫城先生教他如何保护自己,并在此过程中成为一个男人。”
“咯咯……”看来这位影评家不喜欢mj的钻石blingbling的穿衣风格。确实也有很多街头少年模仿,罗纳德一笑。
“今天在齐格菲尔德影院和全国其他一千多加影院同步上映的”龙威小子“,可能成为一部久违的,真正温暖人心的双人戏剧。年轻的编剧兼导演罗纳德,不满足于把事情做好而已。
他的影片充满了额外的内容,从几乎各有特点给人深刻印象的配角,到最后高潮的出人意料的决胜招数。如果能够删除一些阳光下的蒙太奇镜头,会让电影的节奏更适合现代观众一些。
这部电影本质上是一个童话故事,罗纳德·李精彩的导演手法常常让我们忘了这一点,而觉得丹尼尔和宫城先生的友情,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我也为之倾倒。”
“罗纳德,还是我,洛杉矶时报。”
温特劳布魔怔了,每次有新的影评,都打电话过来亲自读给罗纳德听。
“是的,他是个有点蠢的童话电影。
是的,他有所有体育电影都有的陈词滥调,一个失意的小子,在充满经验智慧的教练的指导下,打败了强敌夺冠。
是的,他的浪漫情节就像我们在高中第一次约会那样,过分的小心翼翼,来保护pg评级。
但是,我们就是爱它。
这部洛杉矶新锐导演罗纳德·李编剧兼导演的电影,是那么的朴实无华,但又那么得让人沉醉。
这不光是一部体育电影,而是一个小孩的英雄之旅。是所有在上学时被比你强壮的人欺负过经历的人的共同梦想。弱小战胜强大,正义战胜邪恶。……就像少年版的‘洛奇’。
对所有的父母,如果伱还没有看过这部电影,我建议你马上和你的孩子一起去,他们会感受到这种内心的勇气和力量。”
“嗯嗯……,我这不是洛奇!”罗纳德本来很挺开心的,又看到别人说自己的故事像史泰龙的“洛奇”,到底哪里像嘛。
“罗纳德……还是我,这次是好莱坞报道和综艺周末版。”
“出人意料的引人入胜……”
“适合合家欢的一部上佳电影,你的孩子会喜欢的。”
“罗纳德……”
“我说杰里,我还要吃晚饭呢,不能明天再聊嘛?”罗纳德又接到了温特劳布的电话,这人真是乐此不疲。今天出炉的影评,对“龙威小子”都赞誉有加,其实罗纳德也心里高兴,只是这样三番五次的被人打扰,有点受不了。
“不,看电视,pbs频道,西斯科和艾伯特正在说你的电影。”
“哦?”,罗纳德打开电视,不知道他俩这次会怎么评价。
“看过洛奇,我们就知道这部电影的结尾。一个显著的问题是这部电影太长了,也许多了三十分钟,故事讲的太慢了。
它只讲了一个好莱坞典型的英雄故事,就是小孩子转学到新的学校里怎么被同学们接受。最好不要通过和最美的女孩约会。
我给他一只大拇指,刚刚过线。”
“西斯科不喜欢我们的电影?”罗纳德在和温特劳布边看边聊,这是他没想到的,本来在芝加哥两人组里,西斯科向来是偏向给自己高分的那位。
“他的论坛报读者是中产阶级,当然不喜欢穷小子泡他们女儿的情节。”温特劳布倒是很清楚西斯科的想法。
“不不不,这不是一部讲融入新学校的电影,至少不完全是。我对它非常赞赏,给两只拇指。”胖胖的艾伯特到出人意料地给了高分。
“这部电影并不像洛奇那样,看到开头就可以预测结尾。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整部电影重点不在最后的比赛,而是教学。”
艾伯特推了推眼镜,继续点评。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一部武术电影电影看到,打斗不是重点。重点放在了武术的哲学上。这种哲学不光是在武术上,而且可以用在生活中。”
“发生了什么事?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吗?”罗纳德惊奇地问温特劳布。
“他的太阳报,可是有很多蓝领读者,他们的孩子也许在学校正在被富裕家庭的孩子欺负呢,或许他们小时候,也对班机里富家女动过心?”
“谁没有呢?”罗纳德呵呵一笑,原来影评也要看他们的读者组成,从读者的角度出发,才能长久地吃这碗饭。
罗纳德挂掉了电话,打开订购的披萨,趁热捞起一块吃了起来。
“铃铃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杰里,我在吃披萨,别给我读影评了。”罗纳德以为又有什么新的影评出炉了。
“罗尼,是我。”话筒那边传来凯伦姨妈的声音。
“哦,姨妈啊。你好,我还以为是别人。怎么今晚给我打电话?”罗纳德问道,凯伦姨妈现在很少在周末例行问候以外的时间,主动给他电话。
“我打电话来恭喜你,终于拍出了一部好的电影。我第一时间让唐娜买了票。
我……我很感动,电影就好像让我回到了以前,我刚刚失去史蒂夫的时候,一个人带着唐娜的日子。”
“姨妈,都过去了。其实我写剧本的时候,就是以你为原型写的丹尼尔的母亲,非常乐观,爱自己的孩子,性格坚强,努力工作……”罗纳德开始安慰已经有点更咽的凯伦姨妈。
这还是姨妈第一次这么喜欢自己的电影,比那些影评人的夸奖,更让罗纳德激动。
“罗尼,你下次回纽约的时候,一定要来见她,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能在电话里说嘛?我喜欢听你夸奖我,姨妈。你的夸奖比所有影评人说的,对我还要重要。”
“哈哈,你做的很好,罗尼。我很高兴你拍的电影,就像以前我小时候看得好莱坞电影那样,为所有普通人出声。”
和姨妈聊了会,罗纳德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龙威小子”的首周末很快过去,周一上午,新的电影票房出炉。
“龙威小子”斩获了五百六十万美元。排在“捉鬼敢死队”,“小魔怪”,和“魔宫传奇”之后,列第四位,超过了票房下滑很快的“星际旅行之寻找斯波克”。
虽然首周票房还没有“霹雳舞”的首周高。不过得到了杂志和报纸上影评人集体的夸奖,也算罗纳德第一次经历。
“罗纳德,环球的内德·塔宁,派拉蒙的卡森伯格,都打电话来,和你约时间面谈。”
经纪人尼西塔打来了电话。
“嗯?为什么?”罗纳德感到惊奇。
“对龙威小子所有的影评全是好话,你的表现震惊了好莱坞七大的高层。在他们眼里,你不光能拍卖座的剥削片,已经升级成一个能够担纲好莱坞主流剧情片的导演了,他们开始信任你了。”
“原来影评人说好话还有这种好处。”罗纳德放下电话喃喃自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行内人眼中的罗纳德
“罗纳德,欢迎,我们又见面了。”派拉蒙负责制作的副总裁,杰夫·卡森伯格,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和经纪人一起来的罗纳德。
“你好,卡森伯格先生。”罗纳德大方地和他握了握手。
“我看了‘龙威小子’相当精彩的叙事,我承认我看得时候,一度觉得有点像老派导演的作品,人物刻画和最后的动作场面,都非常精彩。”
“谢谢。”罗纳德心想果然,自己以前来派拉蒙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
“艾斯纳先生正好不在洛杉矶,他打电话等回来还要请你来好好聊聊。”卡森伯格拿出一份剧本,“这是我们拟投拍的新作,科幻题材的‘冲出天外天(explorers)’。
我本来想和你谈谈这部电影,不过看了‘龙威小子’以后,我觉得自编自导也许更适合你的发挥。你怎么看?”
“卡森伯格先生,我现在对新剧本还没有什么灵感。”
卡森伯格点点头,把“冲出天外天”的剧本推了过来,“那你就先看看这本,以后有了新的想法,随时可以来和我聊。”
“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对我态度好了很多。”罗纳德走出办公室,问尼西塔。
“一部一两百万预算的电影,和一部一两千万预算的电影不是一回事。大制片厂需要好的导演,但是伱能否驾驭大明星,能不能指挥得动庞大的工作团队,能不能拍出好莱坞要求的表演,都是需要考察的。
幸运地是,你自己已经向他们证明了这一点,不需要他们再来冒险让你拍一部试手,你就已经毕业了。”尼西塔在车上向罗纳德解释。
“杰夫,和罗纳德谈得怎么样?”派拉蒙的总裁迈克尔·艾斯纳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打电话回来和下属卡森伯格通话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了这件事。
“他很不错,对我们也很有好感。不过我看他最近创作的激情不高,也许刚刚成功,需要一些时间。”
“很好,你给他最好的条件,等我回来以后,再看看他的意愿。只要三个月之后,能让他签下派拉蒙的片约,对董事会是一个很好的交代。”
……
“罗纳德,你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原来环球集团的内德·塔宁,现在独立制片公司的老板,热情的接待了罗纳德。
“我说,你什么时候给我也来一部‘龙威小子’?”塔宁一反当年非常强硬的态度,对有能力,又证明了自己的导演,他也是能做到礼贤下士的。
“有机会啊,你最近在忙什么电影呢?”
“嗨,就是约翰·休斯想拍的那部电影呗。”塔宁让秘书送上咖啡,“他去年就想拍他的‘早餐俱乐部’,我让他先拍‘十六支蜡烛’试手,今年他吵着要投拍,我答应了,反正预算不多,一百万美元而已。”
塔宁看罗纳德端起咖啡喝着,心中有点无奈,要是当时‘十六支蜡烛’是罗纳德导演的该多好,结果休斯的导演处女作,被他一部“霹雳舞”迎面击败。
约翰·休斯还是不太擅长刻画人物,和拍那些非常“重型”的表演场面。
“他是一个很好的编剧,有了这次的经验,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罗纳德随口回答。
“嗯,还有一部,就是你朋友卡梅伦·克罗编剧的‘圣艾尔摩之火’。”塔宁也端起咖啡,“你有兴趣吗?”
“卡梅伦”,罗纳德在那排平房办公室里看到了好久没见的卡梅伦·克罗。
“罗纳德”,克罗还是长发飘飘,上来和罗纳德热情拥抱。
“我看了你的新片,真是,真是……”卡梅伦·克罗看着面前的罗纳德,当年两人拍摄“快节奏”的情景就在眼前,转眼罗纳德就能拍出这种获得众多影评人赞赏的大片。
“哈哈,我听塔宁先生说,你的新片也是青春片?”
“对”,克罗拿过一本剧本双手递了过来,“这是我的剧本,我想你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我会看的。你和南希还好吗?”罗纳德收起了剧本和克罗聊天起来。
“很好,我们还住在老地方。”克罗很高兴罗纳德还和以前一样,对他还是朋友的态度。
“你不考虑自己导演吗?”罗纳德快速翻了翻剧本,见封面上写的是假名“小寒”,真的和前两年的电影“大寒”类似,是一本群像戏,讲述多個主角在大学毕业以后的爱情和工作。
“我还没有经验,所以这次我会一直呆在剧组,跟导演学学。”克罗看着对方,上次罗纳德还让他学习导演,自己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要是这次有机会,可以跟在他的身后,仔细揣摩导演技巧就好了。”
“我还没法答应你,卡梅伦”,罗纳德对老朋友也就不讲虚的,“我要接洽多一些剧本,再做决定。”
“当然,你有空经常来看看,我这段时间都会在这里办公。”
……
“塔宁,你为什么要和这个混蛋合作?”
在安博林制片的办公室里,罗纳德见到了罗伯特·泽米吉斯。泽米吉斯听说罗纳德和塔宁谈下一部电影的合作,为他叫屈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上一部,就是被这个混蛋搞黄的。”泽米吉斯拿过了“回到未来”的剧本,递给罗纳德,你看那个大反派,我就把他命名叫毕夫·塔宁。”
“啊哈哈哈哈……”罗纳德打开剧本,翻到了欺负主角马蒂·麦弗莱的反角,果然被安上了塔宁的姓。
看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编剧。
“你给的意见非常好,罗纳德。我们详细考察了埃里克·斯托尔茨,他确实进步巨大,他在彼得·博格丹诺维奇的剧组也很好,彼得多次夸奖了他。在一个巨大丑陋的头套里也可以表演的很好,他的方法派是过关的。”
这次泽米吉斯请罗纳德来,一是为了感谢他给出了中肯的演员评价。
“你看看他的试镜录像”,泽米吉斯拿了一盘录像带开始播放。
罗纳德看到了穿着黑色夹克的斯托尔茨,一脸茫然的样子。
“这是他表演突然回到五十年代的样子。”泽米吉斯对罗纳德介绍。
“这很不错,他确实进步了。”罗纳德看着画面上的斯托尔茨评价到。“迷茫的表情很真实,就是他的方法派痕迹比较重,有点过于沉重。”罗纳德心里想道,当然这话不方便说,泽米吉斯自有考虑。
“你的介绍不会错”,泽米吉斯对罗纳德挑演员的眼光大为赞赏,“所以这次,还想请你帮忙。”
“你想请谁?”罗纳德明白这是泽米吉斯想让他帮忙找演员。
“我们想用你‘龙威小子’里的主角伊丽莎白·苏,她看上去很适合电影里麦弗莱的母亲角色。
“她回哈佛上学了,你们没有联系她吗?”罗纳德看过剧本,知道马蒂·麦弗莱的母亲不是中年演员演的,而是一个年轻角色,马蒂穿越回到了五十年代,见到了还在读高中的父母。
这样的女孩需要一点古典气质,又有相当的演技,能演出五十年代高中生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说服她。”泽米吉斯扶了扶大眼镜,“你知道,我们和环球签订了协议,如果我们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拍完,他们有权取消发行协议。我不能等到她明年春假,但又很想伊丽莎白来演。”
“哦”,罗纳德知道有的时候,导演会看中某一个演员,一定想让她来演某个角色。大概泽米吉斯也希望借用一点伊丽莎白·苏现在超高的人气吧。
“她其实上学的意愿相当强烈,我的制片人温特劳布去请她参加营销活动,她也以学业繁忙推脱了。”
“哎”,泽米吉斯叹了口气。自己也是被苏以这个理由拒绝。
“不过,如果你需要一个邻家女孩气质的演员的话,我这里还有个人选。”罗纳德想起了当初拍摄“汉堡王”广告的时候,那位演技更为出色的……
“莉·汤普森”,罗纳德说出了她的名字,“就是那个汉堡王广告里,和苏一起的那个。”
“哦?真的?”泽米吉斯比较吃惊,罗纳德怎么就拍过那么多好演技的青年演员呢。
“就是她,就是她,给她经纪人打电话!”泽米吉斯看过了莉·汤普森的影像以后,觉得汤普森的反应好到不行。
“谢谢你,罗纳德。你要多来这里,我接下来都会在这里。你对年轻演员的判断和调教,真的太好了。”
“我会的,我对这电影的特效也很好奇。”罗纳德看到剧本中有很多新奇的特效描述,也想来看看泽米吉斯是怎么拍的。
“不如你就接下斯蒂文制片的另一部‘年轻的福尔摩斯’,这样我们都在这里导演新戏,岂不是很开心。”
……
“罗纳德,为什么要去拍那种老式的侦探片,那是老古董了,现在谁还看侦探片,梅森探案吗?”温特劳布听说泽米吉斯劝说他接下斯皮尔伯格的新片,恨铁不成钢地说了罗纳德几句。
“你的名声已经非常响亮了,我到哥伦比亚去,那里的制片人和高层,都在说你的事情。你完全没有必要像一个没拍过大制作的导演一样,去给斯蒂文打工。”
温特劳布暗示了一下,斯皮尔伯格身上的犹太商人作风。
“我和他不一样,我虽然也处处想着省钱,但是你明白的,我从来不对真正的艺术家指手画脚。”
温特劳布掏出了一张纸,“你看看,这是我昨天写的故事梗概,我们不如乘热打铁,拍‘龙威小子’第二部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罗纳德可是大人物了
“丹尼尔继续和宫城老师学习空手道,第二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全费尔南多山谷空手道锦标赛,这次他作为卫冕者,要接受各路高手的挑战……”
罗纳德把温特劳布写的梗概读了一遍。
“怎么样?这样的故事可以吗?你是专家,我们再设计一个绝招,让他在锦标赛里卫冕怎么样?”
罗纳德忍了忍,没有忍住,还是实话实说了,“杰里,第一部已经把丹尼尔的故事写到了尽头。如果你想拍续集,那主角就必须聚焦在其他人物上了,否则就等于把第一部改头换面再拍一遍。观众是不会买账的。”
“哎?这怎么说?”温特劳布对罗纳德上映第一天的自信心态,还有深刻的印象,他说的话,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嗯……打个比方,比如卢卡斯的‘星球大战’,如果在新希望里炸毁死星的情节,续集里帝国再弄一颗更大的死星,然后让卢克再去把他炸了。就算原力比原来强几倍,绝招比原来更厉害,但是故事的核心不变,观众是不会喜欢看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温特劳布把自己写的梗概收起,“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拍谁的故事呢?”
“不如拍阿丽这个角色,她身上有很多可以发掘的地方。她并不是那种被动的女主角,和丹尼尔约会,踢球,主动和强尼冲突,鼓励丹尼尔带伤坚持,我觉得可以让她做宫城老师的第二个徒弟。讲讲女性练习武术保护自己。
而且伊丽莎白·苏是个运动女孩,她有体操和足球的基础,练空手道也很出色的,可以不用替身自己表演动作戏。等她完成了一部分学业,我们找個暑假,让她回来拍续集。”
“这样啊,也就是说续集上映起码要等上两年?”
“对,必须要等一年以后在开拍,这样可以给观众一个时间回味和期待。就算是星球大战,也不可能一年一部。”
“还有其他人选吗?”,温特劳布其实对伊丽莎白·苏拒绝参加营销活动有点恼火。
“嗯……”,罗纳德想了想,“那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拍宫城师傅的故事,他是怎么从一个琉球的渔民,到了阿美利加,从一个战争中的英雄,变成公寓里毫不起眼的修理工的。”
“移民的故事?就像‘教父第二部’那样?”
“对,揭开宫城师傅身上的谜团,我想他离开琉球一定也有一些故事,我们还可以让他在故事里再次回到琉球,了结一下以前的故事。”
“嗯……我更喜欢你的这个主意。是不是还可以拍反派教练克里斯的故事?”温特劳布举一反三。
“这?”,罗纳德没想到温特劳布这么喜欢打斗戏,所有的想法都围绕着更多更精彩的打斗展开。
“不过他是反派啊,观众会对反派感兴趣吗?我其实在电影里没有给他太多的笔墨。”
“我们可以慢慢讨论,这么说你对操刀续集还是很感兴趣的?”温特劳布哈哈大笑。
“哈哈哈,也许吧”,罗纳德对温特劳布这种沟通方式倒也不反感,不过是不是继续担任编剧和导演,还是以后再说吧。
“票房这周走势怎么样?”罗纳德问起了两人最关心的话题,如果能够票房大卖,那么续集的拍摄才有保障。第二部的投资,肯定会大大超过第一部。
现在的电影,所有的演员都是签得单部的片约,如果拍摄续集的话,从导演到演员的工资都会上涨。只有票房大卖,制片公司和发行商才会投入更多预算来拍摄续集。
“很不错的势头,哥伦比亚的反馈,单馆票房甚至超过了‘魔宫传奇’,和‘小魔怪’相当。”
“走势真不错”,罗纳德不由得期待起第二周的票房统计起来,估计跌幅很小吧。
……
“我们需要一个擅长青少年剥削片的导演。”在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制片人办公室里,一个中年人对自己的下属哀叹,你们快想想,有谁可以担此重任?
“这?”下属们面面相觑,这部电影的剧本,就是这位在福克斯制片部担任高层职务的诺埃尔·布莱克(noelck)自己写,然后自己绿灯通过的。
不过持续地找了很多导演,不是表示不感兴趣,就是被布莱克否决。
现在的二十世纪福克斯非常混乱,在女性总裁雪莉·兰辛被新老板石油大亨赶走以后,高层们各自为政,都利用这短暂的没有总裁的快乐时光,开始了各种各样的表演。
相对来说,这位布莱克先生只是用权力来拍自己写的剧本,算是很有道德了,除了剧本有点过时以外。
不过找个人来导演他的剧本,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太好的导演,对这种过时的剧本没有兴趣,太烂的导演,拍出来的结果他布莱克又会不满意。
“你们没有一个能想到合适人选吗?”诺埃尔·布莱克开始大声起来,“我们要抓紧现在这段时间,尽快投拍。”
“慢了的话,新的总裁一来,搞不好这部电影就会被重新考虑了。”下属们都在下面腹诽。
角落里一个下属,名叫本胖子,手抖抖索索地举了起来。
“说!”
“我们找罗纳德·李怎么样?他一直导演剥削片,而且每部都能卖座。”
“那个导演霹雳舞的小孩吗?”诺埃尔·布莱克问道。
“对,他还导演过‘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出道作就是青少年在校园的青春喜剧。”
“噗哧……”另一个下属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有什么意见吗?”诺埃尔·布莱克瞪了过来,“我倒觉得罗纳德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对罗纳德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觉得本也许最近忙着工作,没看电影,不知道现在罗纳德·李是风头最劲的那个导演,他已经成为大人物,不会回头导演这种小成本的剥削片了。”
“他最近又导演了什么电影,霹雳舞不是刚刚上映吗?”诺埃尔·布莱克继续追问。
“这周成绩最好的新片‘龙威小子’就是他的手笔,哥伦比亚发行的,制作预算八百万,影评届对他赞誉有加,芝加哥的罗杰·艾伯特甚至给了他最好的评价四颗星。
再加上票房成绩也很好,有了这次成功,基本上他就跳出了低成本的泥潭了。”
“八百万?”诺埃尔·布莱克想了一会,“我们也可以给他八百万投资,再加码导演片酬到五十,不,一百万。”
下属们在下面被诺埃尔·布莱克的豪气镇住了。“心和灵魂”这种看上去像是六十年代的剧本,他居然要投资八百万来拍,这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孜孜以求?还是以权谋私,趁着福克斯乱糟糟的形式,让自己的剧本变成胶片?
“还愣着干什么?去找罗纳德·李的经纪人,我要和他在福克斯面谈。”
众人乱糟糟地出了办公室室,分头去打电话。
诺埃尔·布莱克在办公桌上找了一找,拿到了最新出炉的“芝加哥太阳报”,找到了最新的罗杰·艾伯特影评环节。
果然,上面正好点评了“龍威小子”。
“我本来不想看這部电影。看了一眼标题,并认为它要麼是(a)过时的武术打斗片,要么是(b)dc漫画的拙劣改编。
我完全错了。“龙威小子”是一九八四年最大的的惊喜——一个令人兴奋又温暖人心的故事,里面两位忘年交,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们在银幕上看到的最有趣的友谊之一。
两位朋友来自不同的世界。一个名叫丹尼尔(拉尔夫·马齐奥饰)的孩子是一名新泽西少年,他和母亲一起搬到了洛杉矶。一个叫宫城的老家伙(派特·森田·则之)是他们公寓楼里的日本看门人……
然后开始“龙威小子”的最好的部分,老人和来自泽西岛的孩子成为朋友,开始教他正宗的琉球空手道。至少可以说,宫城的空手道教学系统是另类的。他让丹尼尔去给汽车打蜡,粉刷栅栏,擦洗地板。
丹尼尔抱怨说他不是在学习空手道,而是在充当免费劳动力。但是宫城老师的训练是有系统的。
“龙威小子”由一位我想不到的人编剧导演,罗纳德·李。我在以前贬低过他的导演能力。认为他只能拍点好看的场景,缺少对人物的描摹能力,和精彩叙事能力。
但这部电影完全打破了我的偏见。它的核心不在于打斗场面,而在于人际关系。除了丹尼尔与宫城的友谊之外,还有与阿丽(伊丽莎白·舒饰)的甜蜜浪漫关系,她是你来自城镇右侧的标准女孩,有着通常势利的父母。
拉尔夫·马齐奥对丹尼尔来说是一个不寻常的、有趣的选择。他不是典型的英俊好莱坞少年,而是一个瘦高、精力充沛的孩子,他的表达總是听起来很自然,没有任何读台词的感觉。
他是一个很好的、健全的、有趣的主角,但这部电影真正属于帕特·森田(则之),他是一个已经入行很长时间的演员(他在“快乐的日子”中扮演阿诺德),但从未有过这样好的角色。
森田让宫城成为厚积薄发的典范。他扮演的宫城,是一个完全原创的角色,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龙威小子”是一部睡美人(sleeperhit)。可能他的标题让你产生了错误的想法:这是一九八四年最好的电影之一。
四颗星!
“嗯……”,诺埃尔·布莱克满意地放下报纸,“只有这样的导演,才能把我的半自传性的剧本拍出好的效果。”
第一百六十三章 罗纳德是关键人物
“罗纳德,你看芝加哥太阳报了吗?”温特劳布又打来电话,“我给你念念,艾伯特全篇在说你的好话,给你打了四颗星的满分。”
“我正在读”,罗纳德这次不劳烦温特劳布念了。他看着满篇夸奖的言辞,还有艾伯特承认看错了自己导演能力的话,心里美滋滋。
“叮咚”,打完电话,正好经纪人理查德按响了门铃。
“我们这就出发?”罗纳德换上了手工缝制的新西服,这是他在洛杉矶找阿玛尼的制衣所新做的。意大利式的裁剪,很配身材。
理查德已经换了一辆大一点的丰田佳美,两人一起去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总部。今天罗纳德接到了第三家主动邀约洽谈的其他制片厂邀约。
“我们来找诺埃尔·布莱克先生,有预约。”
诺埃尔·布莱克还在开会。罗纳德和理查德只好在门口等。
“不是说好了这个时间的吗?”罗纳德有点不满,现在他算是能够导演中等制作的成功导演了,就算你是制片厂高层,这样不守时也是不礼貌的。
“罗纳德?是你吗?罗纳德?”
一声又浓重南非口音,惊喜的呼喊声传来。
罗纳德转头一看,这不是自己给罗杰·科尔曼打工的时候,去蒙特利尔电影节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就是“上帝也疯狂”的制片方,叫什么来着……
“米娅·托斯基”,对方看出了罗纳德的窘境,主动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米娅,真的好久不见,你们这次来是?”
“上帝也疯狂终于获得了在阿美利加大规模上映的许可,这次我们是来找二十世纪福克斯的高层,希望他们能够给我们多一点上映影院,无论如何,区区五十家影院是完全不够的。”
“那确实少了点。”罗纳德还记得这部与众不同的喜剧片,“怎么?阿美利加政府对你们的制裁?”
“是的,已经松动了。非国大的曼德拉,已经被从条件简陋的罗宾岛监狱,转移到了开普敦条件更好的监狱。医生正在给他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所以,我们经过向阿美利加国会的特别申请,终于可以把电影放到阿美利加了。”
“那太好了,等我们谈完,今天一起找个地方,要一起聊聊。”
“一定,我们在阿美利加跑了很多地方,很少看到你这样热情帮助我们的好莱坞人。”米娅握了握罗纳德的手,答应下来。
……
“我的剧本怎么样?这是我按照我记忆里,年轻时候的经历改写的,我很阵势这段回忆,一直想找机会把他拍出了。”
诺埃尔·布莱克终于开完了会,在办公室里召见了罗纳德。他上来就先把“心与灵魂”的剧本递给了对方。
“按照记忆写的”,罗纳德看了一眼眼前已经四十多的布莱克,心中暗想,“怪不得一股子发霉味道,这都是六十年代的高中经历啊。高中亲吻就已经出格?开着老爷车飙车,还有拉丁裔就是坏人的偏见,现在八十年代的年轻人怎么看得下去。”
“我知道你是编剧出身,我很尊重你的意见,有什么都可以提。”诺埃尔·布莱克急切地想在短时间内促成这部电影,所以对罗纳德也是礼贤下士。
“布莱克先生的剧本很精彩,我还要仔细的读过才能给出具体意见。不过就从我简单翻阅的感觉来看,是否年代稍微古老了一些,那些古董好车,现在的观众不一定懂。”
“不,罗纳德,那些都是我年轻的时候的美人。谁能拥有一部,泡妞那可是易如反掌。”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剧本。
“那就给观众多一点冰淇淋吧,让男主角被这个女孩勾引的时候,来一点暴露镜头。
“那不就要r级了吗?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到这部电影,特别是中学的孩子们。”
“这是一个平衡取舍,布莱克先生。”罗纳德觉得自己已经没话说了,这么执着与自己的剧本,干脆自己导演玩一玩好了。没有看点的镜头,这种老旧的剧本,又怎么吸引观众呢?
“唔,我会考虑的。”
话不投机,两人说了一会就说不下去了。
“看来他也是一個商业优先的导演,我要不要听他的话,来拍一个r级片呢?这样虽然少点观众,但是也许能上映的久一些。”诺埃尔·布莱克在罗纳德告辞以后,开始想心事,“不管了,还是按照他意见走吧,如果这个月再不加紧开拍,等新总裁来了,夜长梦多。”
罗纳德找到了米娅·托斯基一行,几人一起找了个小餐馆边吃边聊。
“所以你们和福克斯达成协议吗?”
“没有,他们还是坚持只上映五十家家影院。”米娅摇摇头,对南非的电影,好莱坞向来有偏见,认为这种小市场出不了精品。
“那伱们打算怎么办?”罗纳德觉得这样的精品电影,不能和更多阿美利加观众见面,简直是一种犯罪。
“我们打算一个州一个州的放过去。”米娅·托斯基不愧是南非最大的电影院线拥有者的女儿,她下了决心,既然七大里唯一对他们感兴趣的二十世纪福克斯都不肯大规模上映,那找其他人也多数是没法办成的。
“一个州一个州的放映过去?”
“是啊,你不知道吗?在你们阿美利加,并没有法律限制制片商自己找院线接洽放映。大家找发行商,无非是认为他们办起来比较便宜而已。我对‘上帝也疯狂’的素质很有信心,只要我们一州一州的放过去,一年下来总能够积累到很好的收益的。”
罗纳德举杯对米娅表示钦佩。这样的发行是非常辛苦的,每个州的放映法律都不一样,他们等于要带着几百份拷贝,一路沿着阿美利加巡游过去,不是对开拓阿美利加市场很有想法的话,是没有动力用这种笨办法的。
“你既然这么说,想必和福克斯签得不是独家协议,我这里倒是认识两家小规模的发行商,他们也许会对你的电影有兴趣,只不过他们的发行影院多数是比较差的二线……”
“这没有关系,罗纳德,我们愿意……”米娅激动地站了起来。
“放松,既然你有意,我可以给他们两家打电话,到时候我们约了去看片。”
罗纳德心中想得是罗杰·科尔曼的协和公司,和米纳罕的加农炮。只要他们两家里有一家愿意发行,自己还可以赚点小钱,另外参与一下国内的发行市场,对电影行业的理解就更加深入了。
“说得对,我一下子太激动了”,米娅坐了下来,这件事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来推动。
这个全世界最大的电影市场,在技术上是非常开放的,只要有人愿意看你的电影,你都能在这里发行。但是在风气上又非常保守,观众和发行商,都对外国小市场里拍摄的电影有偏见。
罗纳德又是看过自己的“上帝也疯狂”,到现在还觉得它不错。刚才在福克斯,他和副总裁诺埃尔·布莱克直接谈判,言语行动中布莱克对他还颇为尊重,想必现在已经是好莱坞的重要人物了。行止都有旁边那位西装革履经纪人模样的人陪同。
米娅的商业头脑,让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奉承起罗纳德来。罗纳德才是“上帝也疯狂”,进入阿美利加市场的关键人物。
“罗纳德,没想到你已经实现了梦想,拍摄了四部电影了。”米娅得知了他的近况后大为感慨。
“我知道你们导演都想有好的剧本和演员,你愿意使用外国的剧本和演员吗?”
“当然,只要他们英语过关,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罗纳德肯定了米娅的想法,“你有什么人介绍吗?”
“那要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了,我们这些在阿美市场打拼的国外电影人,有一个小小的圈子,特别是像我这样,南半球来的,更需要互通有无。我们在周末有一个小聚会,你有兴趣的话,我让助理到时候去接你……还有你的经纪人先生。”
“那好啊。”罗纳德心想,见见国外的電影人也不錯。
旁边的理查德笑笑,没有反对。他拿出笔记本把羅纳德的行程记下。
“你觉得我们的电影,能在這里受欢迎吗?”米娅又开始聊“上帝也疯狂”的发行。
“我觉得真的不错,是少见的高素质电影。”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福克斯也不愿意大规模发行,他们都不对这部电影看好。”
“嗯……”罗纳德回忆了一下当年看过的情节,“要说顾虑的话,也许是这部电影里参杂了过多的南非非洲语里的俚语,阿美利加人听了会有点文化上的隔阂,一些幽默的地方就遗失了。”
“我们确实碰到了这个问题,只有在放映的时候,打上字幕来解释。”
“字幕也要费神看的吧,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怎么喜欢有字幕的电影。”理查德在旁边插话。
“这样说也有道理。”米娅点头。
“你们考虑过重新配音吗?”罗纳德想起梦中看得“霹雳舞”,里面还说中文呢。
“配音?”
“是啊,找两个本地的演员,重新写一遍对白,然后把南非演员的声音替换掉。”
“这是个好办法”,米娅豁然开朗,谁说英语电影不能重新配音呢?
和米娅散了以后,理查德又开车送罗纳德回去。
“罗纳德,你进去办公室谈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巴里·迪勒。”
“谁?”罗纳德正在想事情,没听清。
“巴里·迪勒,派拉蒙的董事会主席兼ceo。我看到他出现在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办公室里。”
“嗯?”罗纳德看了一眼理查德,“你确定吗?”
“我有把握,七大高层的照片我都有,就怕没认出来放过了机会。明天我会去caa汇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国电影人的派对
“派拉蒙的这个剧本‘冲出天外天’还是不错的,也很有诚意。”尼西塔对罗纳德说道。
“但是情节上,怎么说呢,好像‘et外星人’的b级剥削片版本。”
罗纳德摇摇头,我不太想拍这种电影,你知道,我的姨妈看了‘龙威小子’以后特地打电话给我祝贺。霹雳舞的首周票房要比龙威小子还高,她都没有这么说。
我希望多拍一些有真实情感的电影。”
尼西塔一笑,“理查德那天看到的,已经确定真的是巴里·迪勒,他可能在洽谈去二十世纪福克斯任职。那么现在和你接洽,有一定香火情的艾斯纳和卡森伯格组合,就可能就此执掌派拉蒙。
所以他们必然会投资加大,来确保第一批上任以后的电影取得成功。这部电影有话题性,马上航天飞机的第三加‘发现号’就要首飞,民众的太空探索的兴趣浓厚。
这又是你擅长的科幻题材。”
“除非剧本大改,才能拍出真实的情感。不过这样的话就投资起码要翻倍。我不想拍这种观众还没进影院就知道是假的低成本剥削片了。”
“你想你的电影三十年后以后还有人记住,哎?”尼西塔笑笑,罗纳德有野心是好事,就怕他没有野心。
“那么这本‘白夜’呢?”尼西塔问道。
“我对这种大国冷战内容其实不太有感觉。”
“这部电影投资很多,会到实地取景。”
“去列宁格勒?”罗纳德来了点兴趣,要是能够到苏维尔联盟实地取景,那么天然会引起很多话题,阿美利加观众对铁幕下的沙俄旧都,还是很有兴趣的。
“对,他们因此可能会投入一千五百到两千万的拍摄预算,还要请角色原型米哈伊尔·巴瑞辛尼科夫来出演主角。
另一位主演是踢踏舞大师格里高利·海因斯。他俩在八二年就在小说的改编权出售以后,签订了合约了。”
“命题作文啊。”罗纳德又有点没兴趣了。
这位海因斯,就是和戴安一起在“棉花俱乐部”里演踢踏舞表演者的,罗纳德对那些舞蹈难度和技巧完全没兴趣,舞鞋在地板上敲出一定的节奏来区分胜负,为什么不用鼓呢?现代的观众可能很难理解。
“还有一位演员,也是指定对象,你熟悉的。”
“谁?”
“伊莎贝拉·罗西里尼。”
“她?”
自己在纽约大学的老师马丁·斯科塞斯的前妻,英格丽·褒曼最像自己的一位女儿,也要拍电影了?
“是谁推荐的她?”罗纳德听说她再婚了,但并不知道她现在的丈夫是谁。
“没有谁,这是她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机会。”
尼西塔解释了一下。伊莎贝拉·罗西里尼在和斯科塞斯离婚以后,三十岁高龄出道做了平面模特。
刚拍了几张杂志照片,就被化妆品兰蔻选中,成为代言人。几个月后,她又取代了阿美利加和欧洲的两地的原有代言人,统一了全世界的兰蔻代言面孔。
现在纽约,洛杉矶,和巴黎,伦敦的街头,都是她的大幅海报。
“白夜”的制片人,显然也想蹭一下这位突然崛起的超级名模的热度。
“那我还得和几位预订的主演谈谈。”罗纳德答应了经纪人继续洽谈。
“很好,我让理查德送你去派对。”
理查德开车送罗纳德到了穆赫兰道,一座四十年代兴建的老房子。
进门罗纳德就看到了米娅。
“欢迎你来,罗纳德。马上还有大明星到。”米娅挑了一杯香槟给罗纳德,“先祝我们合作成功。”
“上帝也疯狂”的拷贝已经分别送到了加农炮和科尔曼的协和公司,两人对这部电影都挺看好,准备整合资源,在二十世纪福克斯发行范围以外划分区域发行。现在两人算是合作伙伴关系。
两人寒暄以后,罗纳德就不停地看到明显不同族裔的面孔。这个派对,和米娅说的一样,由各个小国在好莱坞游荡的人员开设的派对。
虽然如此,派对还是明显的分成了几个中心,罗纳德抬眼看去,一個圈子里的主角,正是和自己一面之缘,当年陪同三船敏郎来试镜的,东瀛名导黑泽明之子黑泽久雄。
“李桑”,黑泽也看到了罗纳德,连忙上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黑泽君。”
他们正在讨论黑泽明大导演现在的项目。他自从“影武者”大获成功以后,现在又有人投钱给他拍电影了。正在拍摄的是根据莎士比亚的“李尔王”改编的作品——“乱”。
黑泽久雄现在在阿美利加,正在大力找机会到处宣传这部作品。
“这部作品,是莎士比亚的戏剧,和我国传统故事,毛利元就三箭遗训的结合……”
“哎”,看着黑泽久雄的卖力推荐,罗纳德不由感叹,黑泽明这样的大师,居然没有在阿美利加拍一部电影。
“怎么,罗纳德,你对这部电影有什么独到的看法吗?”
罗纳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其实好莱坞曾经有过对家父的邀约,来拍摄一部关于火车的电影。但是因为当年阿美利加当年大雪灾,无法取景,所以才没有成型。现在这部剧本还在我那里,等着有一天,会有导演会感兴趣。”
“是什么题材的?”
“一部亡命列车被歹徒劫持,安装了炸弹。列车只要低于某个速度就会爆炸,上面还有一位无辜的技工,后面还有警察追踪。”
“真是非常精彩的剧本啊。”罗纳德点头表示赞赏,然后马上离开,以防黑泽给把剧本推销给自己。
“火车多难拍啊,一个镜头发车出去,等会来起码一小时过去了。怪不得黑泽明没有拍成,什么雪灾,我看是害怕拍摄预算超支变成灾难。”罗纳德才不信那个借口。
罗纳德转向了另一个圈子,那是南半球来的国家的电影人,包括南非的米娅,还有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以及几位拉丁美洲长相人。
“瑞切尔!”,罗纳德发现个熟人,就是和他一起搭乘过飞机的澳大利亚女演员瑞切尔·沃德。
“罗纳德,很高兴见到你”,这次瑞切尔没有再疑心他的身份,毕竟已经是被影评届大力赞誉的新锐导演了。
“你在好莱坞啊?我以为你还在纽约……和……”罗纳德想起她和肯尼迪家族的罗伯特在一起。
“罗伯特?他只是个渴望母爱小男孩”,沃德一笑,上前拥抱罗纳德。“再看我一眼(againstallodds)”在美国票房惨败,如果还没有其他机会留在好莱坞的话,就得回澳大利亚和订婚的男友结婚了。
“伱们在聊什么?”罗纳德看看周围,都是说着澳大利亚口音的。
“我们在说这栋房子,原来属于第一代在好莱坞打拼的澳大利亚人埃罗尔·弗林。”
一个留着中分的长发,眼窝深陷的男人,操着澳大利亚口音,对罗纳德说道。
“这是澳大利亚的男演员,我的老乡梅尔·吉布森”我的挽着罗纳德的手臂,向他俩介绍彼此,“这位是龙威小子和霹雳舞的导演罗纳德·李。”
“原来你就是害得瑞切尔电影提前下映的那个家伙。”梅尔·吉布森的口音变换成阿美利加式的,略略带点爱尔兰口音,和罗纳德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这么说倒也不错。”罗纳德很喜欢这种直率的人。
“说起来,埃罗尔·弗林还有个传说,他家洗手间的玻璃是双向的,他经常会去偷窥来的女客。”
吉布森假装神秘的向众人说道。
“真的吗?我想去看看。”旁边的人信以为真。
“有也是以前,现在的主人相比已经重新装修过了。”吉布森解释到,“罗纳德,你看过弗林的电影吗?”
“在大学看过几部,我听奥逊·威尔斯说过他的八卦。”罗纳德也开始吹牛。
“你认识奥逊·威尔斯?”几位听众果然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听说他当演员以前是个拳击手,有天在制片人沃兹尼克的家里,和导演约翰·休斯顿两人打起来了,据说打得很精彩,在沃兹尼克后院里发生的所有拳击斗殴里也属于最精彩的。”罗纳德开始吹。
“结果怎么样?”吉布森饶有兴趣的问,“我们澳洲仔可不是那种假把式。”
“你们在说谁的拳击是假把式。”一个熟悉的嗓音从后面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竟是好莱坞的大明星,阿美利加拳击手的象征,西尔维斯特·史泰龙。
“这就是米娅说的大明星吧?”罗纳德和挽着自己手臂的瑞切尔·我的稍稍退后,他前两次和史泰龙都不怎么愉快,这次也不想和他交流。
瑞切尔·沃德看到了史泰龙,也想起上次派对他的蛮横态度,又看了一眼罗纳德。
“我们在说,埃罗尔·弗林。”吉布森对史泰龙很欢迎,“刚才罗纳德说弗林曾经和约翰·休斯顿打架,我们在探讨谁赢了。”
“罗纳德。”史泰龙看了一眼旁边,瑞切尔·沃德,直接跳过了罗纳德,对沃德说道,“瑞切尔,我没记错吧?你什么时候甩了你的男友?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记得给过你名片的。”
罗纳德转头看向瑞切尔·沃德,她一脸尴尬。有自尊的女人,碰到这种粗鲁的进攻,总会拒绝。
沃德有点慌,上次史泰龙在男友面前,公然放话让她甩了男友给他打电话,这次再都是澳大利亚的圈内人再来一遍的话,恐怕不好收场,会把坏名声传回去。
“因为我喜欢自己决定事情,不喜欢男人教我怎么做”,沃德抓紧了罗纳德的手臂,来了一句,这样给众人都有臺阶下。
“哼,你看上羅纳德这个男孩了吗?我得提醒你,他可不像影评说的那么有才华。”
史泰龙上来想一把推開罗纳德。
罗纳德侧身卸力,史泰龙没有推动,反而踉跄了一下。
“嗨嗨!”一个长发在脑后绑了一个发髻的高个保镖冲了上来,把罗纳德和史泰龙隔开。
罗纳德举起双手,示意不是自己干的。
然后这个保镖接近罗纳德,双手抓住了罗纳德的手腕,就要发力。
罗纳德心中一驚,这是练过的,下面就要用摔法了。
右手自动从沃德的怀里脱出,一个巴掌甩了上去。
“啪”,对方后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腕上,两人分开。
罗纳德练习摔跤多年,抓人把位然后摔跤,就像身体本能。这一下子也出乎对方保镖的意料。两人蹬着对方不说话地戒备。
“史蒂芬,我们走。”史泰龙叫住了保镖,两人一起转身去了另一间房间。
名叫史蒂芬的保镖,还对着罗纳德做了几下威胁的手势,然后才和史泰龙一起离开。
“你们没事吧?”瑞切尔·沃德上来关心。
“没事,我和sly有点‘历史’。”
“嗨,兄弟,你够勇的,差点重演弗林当年的大战。”梅尔·吉布森上来拍拍罗纳德,对他的态度亲近了很多。
“你还想在这里吗?”罗纳德问沃德,“我最好先退场了。”
“我和你一起。”瑞切尔·沃德坚定的和罗纳德站在一起。
“那好”,两人和米娅打过招呼,先走一步。
“给caa的梅耶打电话,我下周要上脱口秀”,史泰龙叫来了助理,让他给经纪人打电话。
“这个年轻人三番四次的破坏自己的泡妞大计,自己的外号叫sly(狡猾),并不是因为名字西尔维斯特谐音而已,而自己也并不是一只会蛮干的公牛,是时候让罗纳德这小子尝尝好莱坞头部男星的厉害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就是青少年版的洛奇
“谢谢,我到了。”沃德到了住的公寓门口,拿出一串钥匙晃了晃。
“叮叮当当”的响声,让罗纳德愣了一下。
沃德上来和他拥抱告别,“今天非常感谢你,罗纳德。你是个真正的绅士。”踮起脚尖的沃德,勉强够到罗纳德的耳边,轻轻地道出了谢意。
“你要来喝杯红茶吗?”沃德把手从罗纳德肩膀上收下来,抬着眼睛看着罗纳德。
“好”,罗纳德的身体很诚实地跟着进了公寓。
“我希望留在好莱坞,这毕竟是全球最大的电影市场。”沃德在沙发前面放下包,脱下高跟鞋,赤脚在地板上走到厨房,开始给罗纳德准备红茶。
“但是很可惜,没有人再来邀请我拍摄电影了。可能是我的口音,也可能是我的身材。”
沃德把茶壶放上煤气灶,打开火,出来和罗纳德闲聊,她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部,表示自己不是那种阿美利加式的性感炸弹。
“但是你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并不是所有美女剪短发还能保持美丽的。”罗纳德看着剪了一个男孩发型的瑞切尔·沃德,换了个角度欣赏。
“我是为了电影剪得,要留很长时间”,沃德用手摸了摸头发,她把赤着的双脚盘上了沙发坐下。这个澳大利亚美女不拘小节,很有点“荆棘鸟”里那种野孩子的气质。
“你说我有独特的气质,不知道是什么?”沃德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罗纳德,“从导演看演员的角度说。”
“你比阿美利加的女演员更文学气质,又比不列颠那些莎剧演员更具野性。就像你演的荆棘鸟一样,非常独立的女性,不依靠男人。”
“哦”,沃德长叹一声,没想到最了解自己的男人,竟然是之前只有几面之缘的罗纳德。
“那你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沃德凑近了,对罗纳德问道。
“我很遗憾,现在我还没有确定下一部电影项目,如果以后有的话,我会记得你的。”
“是吗?你会记得我”,沃德越靠越近,下身探出沙发。
“为什么不呢?”罗纳德看着沃德领子里露出的锁骨,纤细的身材,并不像她自称的那么不够突出,可能只是骨架比较小。
“你真的要绅士到底吗?”瑞切尔·沃德见罗纳德还没有动作,自己主动上前,搂住了罗纳德的脖子,“我马上要回澳大利亚了,让我也记得你。”
罗纳德的手揉进了沃德的短发,两人的嘴唇终于碰到了一起。
沃德很轻盈,看得出来身材保持的很好,但抱在一起的时候,又能够感受到惊人的热力。
“哦”,沃德被罗纳德一记亲吻在耳朵旁,叫了出来。
“呜呜呜……”厨房的水壶烧开了,白色的蒸汽冒了出来。
“水开了”,罗纳德试图去厨房。
“啪”,沃德打了下了罗纳德准备离开自己身体的手,“厨房的燃气灶有自动切断系统。”
“噗哧,噗哧”,水蒸汽下一股股开水沸腾地流了出来,浇灭了炉火。自动保护系统侦测到了,然后切断了燃气。
……
“我做了早饭。”罗纳德用沃德冰箱里的切片面包,简单地做了两个三明治,沿着对角线切开,再把面包皮切掉。带着热好的牛奶,放在托盘里,给沃德端到了床上。
“伱一直这么会照顾女人的吗?我感觉非常被尊重。”沃德拿起一块吃了下去,“比得上比弗利山希尔顿的手艺了。”
罗纳德笑着帮她把嘴角边的沙拉酱擦掉。
“嗯”,沃德回报性地添了一下罗纳德粘了沙拉酱的手指。
“我先走了,今天还要见制片人。你下次来阿美利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要是我不在,给经纪人打也可以找到我。”
缠绵过后,罗纳德在一张纸上仔细地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叠好放在桌子上。
“嗯……”沃德在床上朝罗纳德挥挥手。自己马上要回澳大利亚,也许就会和男友结婚,这就当成一段回忆吧。
“第二周的票房统计出来了,基本和第一周的周末持平。”温特劳布在办公室开心的不得了,拿着票房统计表,对罗纳德说道,“这是個很好的现象,哥伦比亚说我们的电影有可能在影院里呆更长的时间。”
“第二个周末和首周末一样?”罗纳德非常高兴,这说明观众的口碑效应出人意料。这样每周末五百多万的持续下去,可能不比“霹雳舞”低多少啊。
“罗纳德,恭喜你,‘白夜’那里的米哈伊尔·巴瑞辛尼科夫约你周四见面,面谈新片的详细情况。”
等到回到自己的公寓,经纪人尼西塔又打来电话,双喜临门了属于是。
影评又好,票房也出乎意料的坚挺,这下自己总算在圈内算是一号人物了……吧。
等到周三晚间,温特劳布又打来电话,“罗纳德,真有你,大明星也请得到,哎?这不是又给我们电影加了一把火吗?”
“什么大明星?”罗纳德莫名其妙,自己的经纪人没有安排什么明星给自己吹捧啊。
“不是你吗?这么说是他自发的?史泰龙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猛劲地夸‘龙威小子’,说它简直就是‘洛奇’的青少年版,当年‘洛奇’在国内票房,可是过了亿的。”
罗纳德感觉有点不对,史泰龙怎么会给自己说好话。
果然不久之后,自己另一位经纪人,葆拉·瓦格纳打来电话通报了坏消息。
“罗纳德,你是不是得罪史泰龙了?”
“怎么说?他在电视上怎么说我的?”
“我让理查德开车去接你,这件事情有点麻烦。”
罗纳德和三位经纪人都赶到了caa的办公室,大家一起看着晚间的脱口秀节目录像。
“sly,你的洛奇四,和第一滴血二的进展如何?”电视上出现了史泰龙那张一侧僵硬的脸。
“都在进行中……我请到了洛奇第一部的导演约翰·艾维尔森。第一滴血第二部,其实我也有参与编剧。”
葆拉提醒大家,“就在这里。”
“那今年到现在的电影里,有什么你欣赏的吗?”
西尔维斯特·史泰龙用他那没有问题的半张脸笑了笑,这是事先约好的问题。
“我觉得现在正在上映的“龙威小子”不错,那就是一部青少年版的‘洛奇’,我看的时候就像再看洛奇,只不过导演把拳击改成了空手道,最后洛奇的重拳,改成了一记飞踢。”
“你的意思,‘龙威小子’就像照着‘洛奇’的故事来了一遍,只是把角色由成年人,改成了青少年。”
“差不多吧,我觉得这是一部充满了意大利裔风格的电影。其实我知道一点剧组的八卦”,史泰龙故作神秘,“这部电影本来应该由我的老朋友,洛奇的导演艾维尔森来导演的,直到开机临近才换了人。好在这样,我才能让他回来指导洛奇第四部。”
“好莱坞的高层斗争吗?”主持人感觉抓到了大新闻,赶紧追问。
“你可以看看,不管是剧情,还是最后的决战,都有洛奇的影子。其实最终的那首插曲,都是用的洛奇的边角料。当时有两部插曲竞争洛奇三的主题曲,我最后放弃了这首‘你是最棒的’,选择了‘虎之心’。”
史泰龙没有回答追问,而是讲起了“龙威小子”使用了“洛奇三”插曲的事情。
“哼!”罗纳德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要是这样程度的采访,应该不影响电影的票房吧。”理查德在旁边说道,“说不定还能提升一下……”
尼西塔捅了一下理查德,旁边罗纳德的脸色很不好看。
葆拉·瓦格纳在旁边发言,“这不对。这是对罗纳德导演能力的无耻污蔑和质疑。”
本来对罗纳德青眼有加的制片厂高层,因为这种抄袭的指控,又会对罗纳德的导演能力有质疑,必须要找到方法回击才行。
葆拉很清楚在好莱坞里,信任就是一切。
这样一来,本来汤姆·克鲁斯的那部新片,在罗纳德能有效反击之前,还是不要让他参与竞争了。雷德利·斯科特毕竟是成名的导演,负责那个项目也能够满足汤姆和名导合作的要求。
“妈的,这个臭意大利佬”,罗纳德心里像吃了一直苍蝇一样恶心,但是这种程度的采访,看似没有指控罗纳德抄袭,却每句话都在暗示罗纳德在故事,动作,音乐等所有方面,都在模仿着史泰龙的‘洛奇’。
自己可能很难说史泰龙诽谤,但是要是也公开澄清的话,会不會反而被别人認为是小题大做?罗纳德摸着脑门,这招软刀子很棘手,自己怎么反擊啊?
“我想你需要一个公关顾问,来处理这些问题。”葆拉·瓦格纳在旁边提议。
“你说的对,我确实需要一个。”罗纳德感到有点看不清楚方向。
“我给你找一个最好的,最迟后天到位。”瓦格纳保证道。
第二天,罗纳德应约到了著名的芭蕾舞演员,原列宁格勒芭蕾舞团的首席,米哈伊尔·巴瑞辛尼科夫那里面谈。
“你好,巴瑞辛尼科夫先生,最近你还好吗?”罗纳德和他握手致意。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巴瑞辛尼科夫说话慢条斯理,但是内容很冷淡的样子。
“我想制片厂也希望能够的列宁格勒现场取景,他们正在和苏维尔联盟方面交涉。”
“我怎么能回列宁格勒,你想让我和电影主角一样被扣留在那里吗?”巴瑞辛尼科夫勃然大怒。
“我并没有让你去的意思,只是会拍一支团队去那里拍摄外景。”罗纳德解释。
“我想你需要补充一些联盟的常识,而不是想当然地把阿美利加的思维加在联盟之上”,巴瑞辛尼科夫说话很不好听,“还有,按照俄国的习惯,你应该叫我米哈伊尔·尼古拉耶围棋·巴瑞辛尼科夫。我希望这部电影里的俄语,都按照真正的俄国话那样来,而不是以前好莱坞电影里的那种英语式俄语。”
罗纳德忍住脾气,和他告别。
“你的龙威小子,对洛奇模仿很成功,所以我希望你也看看之前我主演的另一部芭蕾电影,‘转折点’,希望能给你带来一点启示。”巴瑞辛尼科夫站在门口道别的时候加了一句。
“shxt!”罗纳德恶狠狠地把车子的门关上,对理查德吩咐,“去葆拉那裡,催催她的公关顾问,这件事情,已经开始对我的事业造成了很糟糕的影响。”
第一百六十六章 讨还人情
“巴瑞辛尼科夫对谁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我看未必他是因为这件事针对你。”尼西塔劝罗纳德冷静。
“我看不然,否则他为什么最后要我去看他的电影,还要我去学习他什么狗屁表演?”罗纳德气呼呼地说道。
“关键是那些制片人,他们对罗纳德的创造力,是否还持原有的看法。”葆拉·瓦格纳说了一句。
“我们开始吧……”尼西塔见劝说无效,便让葆拉找来的公关经理开始她的提案。事先已经签署过保密协议,又是葆拉的老关系,可以放心探讨罗纳德的困境。
“谢谢,我们现在面临的局面是……”公关顾问开始惯常的开头。
“铃铃铃铃”。
“你的电话”,理查德接了一个电话,把话筒递给罗纳德。
“罗纳德,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
是“洛奇”的导演约翰·g·艾维尔森打来的电话,给罗纳德澄清。这都是史泰龙的个人决定,他在之前并不知道,否则他一定会阻止他。
“没事,我知道和你没关系,我和sly有点‘历史’。”
“你要当心,导演碰上这种流言,有可能会被制片人质疑创作能力。”
“我明白,我会处理,谢谢你打来电话。”
罗纳德挂上了电话。
“请继续……”他抬抬手,对打断了公关专家表示歉意。
面前的一个白领打扮的女性,是好莱坞一家小型公关作坊的首席公关专家,伊娃。
公关这個行当,主要是靠个人的能力和关系。所以一般都以这种独家小作坊为主,大家认得是专家的人,而不是公司的牌子。
“好,那我继续”,带着红色眼镜的伊娃,扭着腰身走到了白板前面,“就像我说的,如果一个丑闻,没人知道,那他就不是丑闻。”
伊娃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上了史泰龙的名字。
“但是你的这件事件,已经失去了第一时间管控的机会,史泰龙是大明星,他的脱口秀有很多人观看,观众会第一时间相信他的说法,无论里面的逻辑多么的荒谬。”
伊娃在圈外画上一条条表示影响力的线条。
罗纳德点点头,自己还是小看了史泰龙在阿美利加观众心中的地位。
“观众们平时都有自己的烦恼要处理,孩子的牙齿纠正,水电费要付,讨厌的客户,严厉的老板,等等。他们看脱口秀节目,无非就是图一个乐子。
在边哄孩子,边思考自己明天怎么对付老板的质问的时候,他们有限的精力,只能记住一两句最容易传播的八卦消息。
那就是有部“龙威小子”,模仿了史泰龙的洛奇,看来还不错。”
伊娃摆出一副家长的样子,模仿给罗纳德看普通观众的反应。
“超级明星的威摄力,就在于此,观众听到他的名字,就可以把精神集中,接下来十五秒专心听他要说的内容。
我们现在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大多数看了电视的观众,现在已经默认伱是在模仿“洛奇”,我们得从这个地方出发,再去想办法扭转局面。”
“就没办法反驳他的谬论吗?”罗纳德问。
“没办法,就算你上了你朋友大卫·莱特曼的节目,拿出证据证明你是独立创作的‘龙威小子’,但是观众还是只记得那一句史泰龙说的话。民众不会独立深入的思考谁对谁错,他们只要一个有趣的八卦,从一个明星的嘴里说出来。
然后,砰!那就是事实没错了。”伊娃做个一锤定音手势。
“但我是自己写的剧本。”
“史泰龙得过奥斯卡最佳编剧提名。”
“可我的龙威小子,和他的故事完全不一样。”
“最后都是主角在教练的帮助下特训,打败了卫冕冠军。”
“他那是拳击,我这是空手道……额……”罗纳德自己没声音了。
“问题的关键,就在史泰龙没有说你是抄袭,他说的是模仿。虽然编剧协会对两者有很明显的区分。但是在普通民众眼里,你电影就是史泰龙‘洛奇’的青少年版。你没法在编剧工会提起仲裁,让工会替你正名。”
史泰龙这种超级巨星在电视上说罗纳德的电影和洛奇很相像,肯定是经过精密策划的。他以势压人,自己无论怎么回应,都没有办法消除对方的污蔑。
两者同属动作励志这一种类型片,故事的架构本来就不可避免的想象。再加上史泰龙在节目上的恶意暗示,自己为了省事,又用了“洛奇三”史泰龙弃置不用的插曲。
罗纳德有点气恼,明星就可以不讲道理吗?
史泰龙的时候并不怎么讲道理。他是意大利裔,而且他是给罗杰·科尔曼拍剥削片出道的,这种同行之间互相倾轧的小坏招,用的非常熟练。
“那我们有什么方案?”罗纳德问伊娃。
“第一个方案,就是索性承认下来,你的电影确实参考了洛奇的故事。这样他所有的打击,都等于给你的电影做了营销,不是吗?
反正编剧协会清楚,导演协会的人也清楚,你并没有模仿洛奇的故事。我看过艾伯特的影评,你的电影本质上并不是一部动作片。而是讲述了空手道的哲学和一种父子情。”
“这个方案pass”,罗纳德不想这么认输。被人白白欺负,就忍下来,为了一点票房吗?自己并不差这些票房。要是承认下来,以后永远也洗刷不干净这个污点了。
而且,制片厂的高层们可不怎么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他们要是认为自己在模仿,那在原创能力上,自己可能会被打个问号。
“另一个方案,是不承认,也不否认。等这个消息自行被其他娱乐圈新闻盖过去。观众的口碑,其实还是看完电影以后,才流传出来。史泰龙的说法,只能影响一些没有去看过电影的观众。”
“还有吗?”罗纳德听到又是逆来顺受,心中一口气出不来。
这可能是在现实中更加可行的方案,但是被人这样暗算,自己总是想着反击他一下。
史泰龙你自己不会泡妞,也不能迁怒到我罗纳德头上啊。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出一口气,但是我并不推荐。再说也需要空前的资源。”伊娃取下红色的眼镜,看向推荐她来的葆拉·瓦格纳。
“你说”,葆拉知道这下罗纳德气得很,能让他听下方案,出出气也是好的。
“那就是找来圈内可以和史泰龙匹敌的明星,平衡掉他的名气带来的光环。只要有明星出来,为你说话,那么观众自然就把关注的焦点,从你是不是模仿‘洛奇’上,转到两位明星的不同意见的争论上了。
但是这样的坏处,就是这场风波还会在继续下去,对你要达成的目的,是不是真的有利呢?这件事情也许在制片人脑子里的印象,会变得越来越深。”
伊娃还是规劝,要想在行内的制片人那里消除影响,也许把事情继续闹大,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要什么样的明星?”罗纳德马上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和他一样的男性明星,或者比他更加著名,粉丝更多的。你有什么圈内的大牌朋友,肯为你说话的吗?”伊娃见劝说失败,只得提出条件。
她暗暗叹了口气,能够听取她们公关顾问专業意見,然后选择合适策略的客户,还是不多的。大多数娱乐圈的顾客,总是更加情绪冲动。
“我们有吗?”尼西塔出言問道。
葆拉不说话,汤姆·克鲁斯的名气还不够,她也不希望他牵连进这种事情。
“也许,我们可以找caa代理的哪位明星?”理查德见大家都不说话,提了一句。
比他更加资深的两位经纪人都不作声,罗纳德还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也拿不足够交换的资源,可以让caa的大明星为他说好话。
“如果没有的话,我建议……”伊娃见大家沉默了,还想推销她的前两个方案。
“不,我有……”罗纳德发声了。
“这是要动用科波拉的影响力了?”尼西塔在旁边暗想,“如果科波拉这位大客户,愿意拉一把罗纳德,那就让他去吧。反正他和史泰龙都是意大利裔,互相之间有沟通的管道。最后做个和事佬,把事情消弭了也不错。”
“我可以联系……”尼西塔开口。
“不知道乔治·卢卡斯的影响力够不够?”罗纳德说出了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名字。
“卢卡斯?那当然够用。他如果能帮你说一句,那是非常有效果的。”伊娃听到这个让所有中学男生尖叫的名字,马上脱口而出肯定。
“不过……你和他……”葆拉·瓦格纳问了一半。
四个人都看向罗纳德。他能请动卢卡斯出来说好話?
罗纳德心中直道可惜,自己帮沃尔特·默齐的时候,卢卡斯在飞机上说过欠自己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掉这张王牌。
“只要你能让卢卡斯出马说‘龙威小子’的好话,那没有人会相信史泰龙了。毕竟他并不以导演见长。”伊娃盯着罗纳德,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客户,还有一根粗大的大腿。
“我和他有点交情,他会帮这个忙的。”罗纳德掏出了电话簿,“请给我一点通话的隐私空间。”
第一百六十七章 罗纳德的前手拳
“我想找乔治·卢卡斯先生,我是罗纳德·李。他说如果我需要帮助,可以打这个电话。”
罗纳德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拨通了乔治·卢卡斯给的电话。
“乔治,有个叫罗纳德的人找你。”电话里是個女人的声音。
“谢谢,琳达”,卢卡斯从女友琳达手里接过了听筒。自从离婚以后,他和流行歌手琳达·朗斯黛一直在约会。
“罗纳德,嗨,你好。我和琳达正好在天行者庄园休假。你要不要过来玩玩。”
“我有事情,要你的帮助,乔治。你曾经说过,有难题可以找你。”罗纳德看门见山的说出了求助的要求。
“好,那让我们来听听伱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卢卡斯变得严肃了一点,换了一个坐姿。
罗纳德把自己面对的困境对卢卡斯合盘托出,希望他能出来为自己背书,自己的“龙威小子”不是模仿“洛奇”的作品。
“这当然没有问题,让你的公关公司和我联系,你有公关公司的对吧。”卢卡斯听说是这么件小事情,就没放在心上,“不过你确定要用掉我的承诺吗?我想这件事情你的经纪人应该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是的,他们提出让我默认下来模仿洛奇,或者等新闻自然消失,不过我不喜欢这样。这部电影是我的家人第一次称赞和认可我的工作。我不想让这部电影,蒙上这种污点。”
卢卡斯沉默了一下,罗纳德的遭遇,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老乔治·卢卡斯。
他的父亲是一位右翼商人,在卢卡斯去上大学搞什么无聊的电影以后,非常失望,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好。
就像星战中的反派达斯·维达,老乔治也希望儿子能够加入自己的行列,继承自己的商业帝国。“帝国反击战”里父子反目的场景,就是卢卡斯提炼了自己的父子关系,然后再夸张以后改头换面而来。
而比天行者家族幸运的是,卢卡斯的父亲活到了儿子功成名就,成为好莱坞最赚钱的导演和制片人的那一天。就像在“绝地归来”里一样,最后两人和解。
要是让自己父子重归于好的星战,也被什么人污蔑成模仿之作,恐怕自己也是心里非常气愤,怎么也要反击澄清的。
“好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会和公关顾问整理出一个计划,先上电视节目,……反击史泰龙的说辞。然后希望你能够接受采访,为我的说法背书。”
“可以,我已经很久没有接受电视台的专访了,如果你找个有分量的谈话节目主持人来天行者庄园的话,我可以空出两小时。”卢卡斯于是答应下来。
“卢卡斯已经答应在他的庄园接受专访,接下来我们就要联系媒体,尽快让罗纳德上有影响力的节目,澄清事实。”
尼西塔在罗纳德请动了卢卡斯以后,马上投入能调动的资源,开始为罗纳德谋划起来。
这个年轻人,总是给自己惊喜。有卢卡斯这种级别的业内顶级制片人提携,罗纳德的将来不可限量。
“这件事情要在这周以内办成,而且最好找三大脱口秀级别的那种主持人。”公关顾问伊娃开始出去和葆拉一起打电话,给各方协调资源。他们这个临时组成的团队都很振奋,宁愿出大代价,也要让罗纳德在公众还对这件事情印象深刻的时候,再次炒起热度。
所谓三大脱口秀,是七十年代开始,统治深夜时段谈话节目的三大男性主持人。nbc强尼·卡森的今夜秀一枝独秀,让三大无线电视台中的cbs和abc都很嫉妒,也推出了自己打擂台的人选。
cbs找的是梅文·格里芬,abc找的是迪克·卡维特。
两人各有特点,格里芬走的是低端路线,比强尼·卡森的笑话更加低俗下流一些。到了八十年代已经收视率惨淡,被cbs解雇以后去了有线台,史泰龙就是上的他的节目。
abc的迪克·卡维特走的是深度访谈,虽然能够聊和深入的内容,但是在平均每户一台半电视机的阿美利加,深夜时段讲些有深度的内容,收视率不行,被解雇后和节目一起迁往pbs电视台,前年年底也惨遭解约。
而除了三位老牌的脱口秀,就是nbc在强尼卡森节目之后时段的晚间秀了,这是罗纳德的朋友大卫·莱特曼主持的,收视率大约有卡森的一半。
经过一些列的紧急磋商,和资源交换,和大卫·莱特曼同意,在周五的晚上,替换原有的嘉宾,肖恩·康纳利的新片,山寨版“007”电影的邦女郎之一芭芭拉·卡雷拉,让罗纳德顶上,聊聊“龙威小子”。
节目在纽约nbc的第五演播室录制,罗纳德和尼西塔,公关顾问伊娃一起,赶飞机到了纽约。
“你的出场大约有十三分钟,我会问一些电影和你本人经历,然后转到史泰龙对你的传言上。”大卫·莱特曼给罗纳德简略地介绍了一下安排。
因为脱口秀要讲究现场反应,罗纳德没有彩排,直接就上了录制。
“三……二……一……开始”,现场导播把镜头对准了主持人莱特曼。
“下一位嘉宾,是我们的老朋友,他的电影,曾经让我在演播室里过了一下演员的瘾……让我们欢迎,‘霹雳舞’,和‘龙威小子’的导演,罗纳德·李……”
“你们好!”罗纳德挥舞着双手,对现场的观众问好。下面观众在助理安排下发出了掌声和尖叫。
“谢谢,大卫。我很高兴来到这里。”罗纳德和莱特曼握了握手,做到了嘉宾的椅子上。
“你的霹雳舞给我们带来了很好享受,我看到你很喜欢给比基尼女孩的大腿镜头,这是你的个人爱好吗?”莱特曼的节目在深夜播出,这种擦边球的段子必不可少。
“哈哈哈……”观众看着罗纳德的窘态也发出笑声。
“嗨嗨,观众喜欢这样的场景,我的任务就是拍他们喜欢看得。”
一声响亮的口哨伴着掌声,观众对这种导演很喜欢。
“说到电影,你今年的另一部新片‘龙威小子’正在上映,这里面也有一个漂亮的女孩。”
“是的,你也许认出她来,就是汉堡王女孩之一……”
两人略略谈了几分钟,莱特曼开始进入正题,“前两天史泰龙在电视上,说你的新片是模仿他的洛奇,是洛奇的青少年版,真的吗?你们导演是否在拍电影的时候,刻意地模仿那些经典之作呢?”
“你知道我的,大卫。我其实没有模仿洛奇。”
“这么说,你确实模仿了其他电影,但不是洛奇?”
“电影总有开头,中间,和结尾每部电影故事都要符合规律,才会被观众喜欢。我们不会因为每部浪漫喜剧的最后男女主人公拥吻,就说他们模仿。”罗纳德假装不满,耸了耸肩膀。
“但是你们的情节确实很想象,特别是有一个师傅,在他的训练下,才打败了卫冕冠军。”
“要是这样说,那所有的电影都是模仿。如果我们非要给‘龙威小子’下一个‘模仿’的对象的话……”罗纳德两手伸出来,用食指和中指勾了两下,示意模仿是打引号的。
“它模仿的应该是‘星球大战’。”
“星球大战?丹尼尔用光剑对砍?”莱特曼做了个互砍的样子。乐队配合的演奏起星战主题曲。
“不,但是他们师傅,背景更加相似不是吗?洛奇的教练只是一个暴躁的拳击教练。
而尤达大师,和宫城师傅,都在一开始深藏不露,装扮成没有神功的普通人。”
“修理工,哎?”
“是的,他们都身材矮小,说话幽默,还喜欢用倒装句,不遵守语法。”
“使用正确,没有防守能挡住属实是。”莱特曼坐在椅子上,试图做一个鹤踢的动作。
“而且最后,他们最看重的,不是徒弟战胜对方,而是战胜自己。是正确的哲学,战胜了错误的哲学。他们的徒弟经过师傅教导,也没有把对手杀掉,而是取得了和解。
所以这不是一部武术电影,而是一部讲述生活哲学的电影。正确的生活哲学,让孩子得到了好的结果,而非武力高低。这和那些拳击和武术电影是完全不通的。”
“原力的黑暗面?”莱特曼用手在桌子上模仿星战的鼓点“邦,邦邦,邦……邦邦……邦。”
“哈哈哈,观众开始大笑。”
“这就像过于追求力量,会堕入原力的黑暗面。”莱特曼总结到。
“对,就是这样,就像达斯·维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光明面和黑暗面,有的时候我们忘记了哲学,就会迷失,然后看不清楚自己。就像……”
罗纳德故意暂停了一下,莱特曼眉头一挑,这是要指名道姓史泰龍嗎?
“就像电影里的强尼那样。”罗纳德给了观众一个会心一笑的時间,领悟到自己实际上是在说谁,然后回到了电影上来。
大卫·莱特曼晚间秀的主题曲,开始轻轻地响起,这是提醒时间快到了的信号。
“观众朋友们,罗纳德·李”莱特曼开始带领观众鼓掌。
罗纳德站起来对大家谢幕。
“非常好,非常好”,伊娃给罗纳德扯着因为坐着有点皱了的西装后摆,“你完全达到了我们预想的目的,看不出你做访谈节目的谈话风格也不错。”
“会在周五晚上十點准时播出”莱特曼过来确认了录像全部ok,“我的收视率只有卡森的一半,但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了。”
“谢谢”,罗纳德上前和他紧紧拥抱了一下。这份忙自己得记着,虽然作为肖恩·康纳利的经纪公司caa在帮忙调解,但是莱特曼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没有他允许,自己可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接下来就是专访卢卡斯的团队了,我们最好在下周末之前,搞定一个有分量的谈话节目主持人去采访卢卡斯。”尼西塔上来搭话,这是他们下一部最重要的工作。
今天罗纳德的前手拳出拳角度非常奇特,看来会大大出乎史泰龙的预料。然后看“洛奇”怎么抱架防守,罗纳德的团队再打出卢卡斯那一记后手重拳。
“这应该不难吧,哪个记者不像专访他?”罗纳德问。
“当然,但是要找个肯配合,问合适问题的,需要小心挑选。”伊娃总结道。“其实要是没有退休的话,三大脱口秀里的迪克·卡维特是最合适的。他的访谈总是有深度,在不经意地地方提出问题,让访谈对象愿意谈的很深入。”
第一百六十八章 罗纳德的朋友多
史泰龙在周末,又一次接受了梅文·格里芬的电话连线采访,他指出罗纳德模仿的并不是星球大战,那是一部太空歌剧,而罗纳德这个是发生的地上的故事。
同样是格斗,同样是打败了卫冕冠军。“洛奇”系列电影,才是开创这一种电影类型的开山鼻祖。
“好的,谢谢,sly扮演的洛奇,是我们阿美利加精神的永恒标杆……”
“他的第二轮进攻来了,没有直接攻击你的反击,而是再次暗示了你的电影和洛奇在某些结构上的相似之处。”公关顾问伊娃,给大家分发了一下新出版的报纸,上面有对史泰龙的采访。
罗纳德的反击,让史泰龙被顶上了膛,他如果不继续回击,就变成自作聪明的小丑了。人家明明是模仿星球大战,是你自我感觉良好吧?
“很好,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尼西塔点点头。
“罗纳德,你的电话”,理查德递过听筒。
“喂?”
“你怎么和史泰龙干起来了?”是戴安打来电话,她不放心罗尼,打电话过来探听情况。
“没事,我们有点‘历史’,我已经准备好了,这次正好顺便炒作一下我的电影。”罗纳德故作轻松的回答。
“好吧,你总是很有主意,也能把事情办成。伱要妥妥当当地哟。罗尼老哥。”
“你的人缘不错啊,这是第几个女孩的电话了?”对面的温特劳布取笑罗纳德。
“也没几个”,罗纳德打個哈哈。
莱特曼的脱口秀准时播出了,好莱坞圈内人都知道有个年轻的导演,正面和史泰龙隔空对话。两人的口气虽然还比较收敛,但是事情的本质让圈内人心惊。
史泰龙这种当红影星,很少有人敢于和他在电视上隔空回嘴的。
首先打来电话的,可以说是这次事件的直接起因,瑞切尔·沃德。澳大利亚美女即将回国,听说罗纳德和史泰龙两人言语交锋,推迟了航班,特地过来问罗纳德情况。
还有长时间没有联系过得前女友米歇尔·菲佛,也打来电话关心。
罗纳德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这种被人关心的滋味,一一回复。自己只是回应一下史泰龙,并无什么大事。
只有波姬身边没有经纪人,也暂时脱离了好莱坞的名利场,没弄明白这件事情对罗纳德的影响,才没有打电话来安慰。
不光是女性朋友,男性的好友也纷纷来电。自己合作过得尼古拉斯·凯奇,凯恩·科斯特纳,和贾奇·莱茵霍尔德等人,都纷纷来电。
卡梅隆和盖尔,以及卡梅伦·克罗,两位以色列兄弟,和自己在纽约的老师马丁·斯科塞斯,也都来打探情况。
罗杰·科尔曼尤其关心,他是提携史泰龙出道的人,直问罗纳德需不需要从中调和。
罗纳德直接拒绝了,不过感谢了他的好意。史泰龙已经不是那个在新世界的电影里,手拿冲锋枪射击的配角了。他现在是当红巨星,可不一定念旧情。
温特劳布笑笑,“好吧,我也没资格取笑你。不过迪克·卡维特答应了,他愿意从退休状态里复出,如果重新出山第一个专访就是乔治·卢卡斯,他非常高兴。”
温特劳布以前是音乐届的大制作人,下面的几位天皇巨星都被迪克·卡维特采访过,所以他一出手,马上就说服了迪克。
“那预设的问题?”罗纳德经纪人之一的葆拉·瓦格纳,很关心卡维特是不是会问出预设的关键问题。
“放心,我和他是老相识,迪克很有经验。他的风格就是让被采访对象放松,然后谈到深入的问题。卢卡斯那边答应配合,没有问题。”
温特劳布是在周末看到了大卫·莱特曼的节目以后,加入的战团。他上来就很卖力,表示愿意追加更多的资源,把这件事情炒大。
原因当然是票房喜人。“龙威小子”在周末上映施瓦辛格的新片“毁灭者柯南”的情况下,周末票房反而逆势增长,过了六百万。
没有更多营销投入,口碑也没有特别的变化。但这部睡美人电影,突然开始被阿美利加所有的家长和孩子热捧。
第三个周末的票房已经超过了前两周。毫无疑问,温特劳布断定,原因无他,就是罗纳德在媒体上,和史泰龙来来回回的口水战,让更多的人知道了“龙威小子”这部电影。
“但是迪克·卡维特已经没有播出平台了,短时间内要搞定一个特别的播出频道资源,并不比找一个有工作的重量级谈话主持人简单。”尼西塔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温特劳布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电视台的人脉,无能为力。
“与其这样,还不如去找梅文·格里芬”,公关顾问伊娃提出了自己的方案,“史泰龙就是在那里发起的第一次攻击,格里芬会乐于参加第二轮的,这对他在有线台惨淡的收视率有提升作用。”
史泰龙的回击,让罗纳德这边喜出望外,这下如果能够回以一记后手的重拳迎击,那就是当场技术性击倒的局面。他们试图把这件事情一下了结掉。
“葆拉,你能保证他会问到合适的问题吗?”尼西塔看着这位同事和情人,不知道她的朋友伊娃,对梅文·格里芬的影响力有多强。
葆拉·瓦格纳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看来不能百分之一百保证他采访卢卡斯的时候,问出预设的问题。
和温特劳布介绍的迪克·卡维特不同,格里芬现在还有有线台的谈话节目。这让罗纳德这里对他的掌控和影响力完全不同。要是在节目上,没有问出有力道的问题,那等于一拳打空,投入的资源都浪费不说,还可能被史泰龙抓住破绽回击。
“罗纳德,我可以帮你澄清的。”一个金发男子冲进了caa的办公室,对罗纳德大呼起来,“我可以上电视节目,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品格。”
“汤姆,你来这里干什么?”葆拉·瓦格纳斥责闯进办公室来的汤姆·克鲁斯。
“我听说了,史泰龙是想攻击罗纳德的创作能力,我很了解他。他是个真诚的朋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是他给了我第一次试镜的机会。也是他带我去找牙医补的门牙。”
“你不要掺和这件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你如果贸然发声,反而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汤姆·克鲁斯被葆拉·瓦格纳拉到一边,一顿教训。
克鲁斯对这个像姐姐一样的经纪人还是很服贴的,他答应不私下接受采访,为罗纳德开脱,然后过来拥抱了罗纳德。
“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是说,任何需要,我都会帮你的。”说着他还对这空气攥了攥拳头。
“没关系,我们正在讨论应对的办法,葆拉和尼西塔都是很有经验的人。”罗纳德感谢了克鲁斯,指着墙角的瑞贝卡·德·莫妮,对他说道,“快去吧,你的女友还在等你。”
“有任何需要,ok。”克鲁斯歪着脑袋再一次和罗纳德确认,然后牵着德莫妮的手走了。
“把门锁上”尼西塔在克鲁斯走出去以后,吩咐理查德。
“现在我们需要一个选择,时间不多,我们只能够选择一个人,如果风声透露出去,我怕史泰龙方面会有准备。所以我投迪克·卡维特一票。”
“那你能搞定电视台的近期播出资源吗?”伊娃不甘示弱,问道。
“这是一个选择题,我们不能把筹码压在一个没有控制力的人身上……”
“铃铃铃铃……”理查德又接起电话,“喂……罗纳德,找你的,是……”
他做了一个“海伦”的嘴型。
“罗尼,我看到电视上史泰龙在攻击你,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那头是纽约的海伦·斯雷特。
“不用担心,我已经在处理,一点小小的历史而已,我可以应付。”罗纳德没想到是海伦的电话,听上去好像她完全恢复了。
“不要骗我,我问过杰拉德,他说你现在被史泰龙的名气压住,要是不找到合适的大明星为你背书,你会被动的。”
“没关系,谢谢你和杰拉德的关心……我没事,有需要的话,我会找杰拉德帮忙的。”
“杰拉德?杰拉德·斯雷特的女儿海伦?”尼西塔和理查德确认。
“好,谢谢你打电话来。”罗纳德按掉了电话。
“好吧,我们继续,接下来有电话就不要接进来了。”罗纳德对大家道歉。
“不,会没有必要开了。”尼西塔做了个暂停休息的手势,对罗纳德低声说道,“我会给杰拉德·斯雷特打电话,pbs正是迪克的老东家,虽然他们之前不久才解雇了他,但对迪克专访卢卡斯,不会没有兴趣播出一起特别节目的。”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你现在需要他的帮助,罗纳德。”尼西塔眼睛露出精光,“我想你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影响自己的前途吧?给杰拉德的电话由我来打。”
“但是杰拉德的价码不会便宜啊。”罗纳德手一松,放开电话听筒。
尼西塔接过去,拨通前台,“给我接pbs的副总裁,杰拉德·斯雷特先生。”
“嗯,嗯,没有问题,这点罗纳德肯定会帮助配合的。”尼西塔露出笑容,对大家说道,“所有人,迪克的播出平台说好了,周末在pbs做一次特别节目,一个小时的节目时间。”
罗纳德望着自作主张的尼西塔,心想,你把我卖了个什么价啊?
“在不久以前,在旧金山附近的小镇,一位从小过着舒适生活的孩子……”
到了周四晚上,pbs播出了特别节目,对乔治·卢卡斯的专访,片头模仿了“星球大战“那种向着远方前进的字幕,然后是迪克·卡维特出现在卢卡斯的天行者牧场。
“这个牧场是你的乐园吗?就像每个小男孩小时候的梦想一样。”
“哈哈,是的,这里很多东西都很贵,我把我所有的梦想,都放在这里”,乔治卢卡斯带着摄制组,参观他的乐园。除了关于星球大战的一切,还有著名的工业光魔特效公司,也在这里办公。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电影圈的?我们知道你在‘美国风情画’之前,其实还导演过一部电影。”
“啊,是的,那时我刚到弗朗西斯·科波拉的‘西洋镜’公司,这是西洋镜投拍的第一部电影……”
又聊了一会星球大战,迪克·卡维特适时的说出了说好的问题,“科波拉,你,斯皮尔伯格,德帕尔马,你被被成为新好莱坞的导演代表,那么你们认为,八十年代的导演们,还在继续你们当初的革新吗?”
“我想是的”,卢卡斯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新的时代,也会出现新的导演风格。当然我和斯蒂文,弗朗西斯,等人还没有老,我们还在拍。新一代的电影也有革新精神的。
我最近看得‘龙威小子’,就突破了以往的武术电影,有了新的一种叙事模式。”
“罗纳德·李?但是现在有一种争论,他是模仿你的‘星球大战’,还是史泰龙的‘洛奇’?”
“我认识罗纳德,我不相信他有什么模仿的行为。电影的叙事模式就那么多,如果你看过过去的经典老片的话,好莱坞所有的新片,都会在某种程度上,在经典里吸取营养。”
“所以没有模仿星战,也没有模仿洛奇?”
“我不知道这些流言是从哪里来的?罗纳德是这部电影的编剧,我和他很熟,他以前就是做编剧出道的,如果你去翻翻他以前的编剧记录的话,就知道他还给史泰龙写过剧本。
电影创作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观众享用最终在银幕上的大餐,没有必要去关心那些流言,最终留在历史上的,是电影,而不是这些流言。”
“呼……”这下算是一锤定音了。罗纳德长出了一口氣,卢卡斯非常帮忙,話里话外已经点明,自己原来也给史泰龙导演的电影当过编剧。要是他还纠缠不休的话,质疑的帽子就要飞到他的脑袋上去了。
为什么一个导演,會质疑自己的编剧?莫非导演能力在“龙飞凤舞”里饱受诟病的史泰龙,乱改罗纳德·李的剧本,之後又对后进罗纳德产生了嫉妒?
“他妈的!你们这些无能的废物,垃圾!”史泰龙坐在自己的豪宅里,对着经纪人大骂。
他一把抓起了酒杯,朝着放着卢卡斯访谈的电视机砸去。
“现在我怎么办?”史泰龙大声问到。卢卡斯作为顶级导演,为罗纳德站台了。现在轮到自己出丑了。当初放出去的那些采访记录,现在都成了对准自己的手枪。
罗纳德不仅被卢卡斯欣赏,还透露了曾经给自己当过编剧。那些指责他模仿“洛奇”的话,现在怎么圆啊?
卢卡斯的粉丝更加多,比洛奇的多多了。现在民众又把卢卡斯的话作为真相,那留给史泰龙自己的,不就是一个小丑了吗?
“我,我给梅耶先生打电话。”经纪人急忙跑出去,他可不想再留在史泰龙面前,省得像那个怂恿他继续攻击罗纳德的公关经理那样,被当场解雇。
“sly”,史泰龙身后那个高个的保镖出来说话了,“罗纳德的经纪人也在caa,在我呆过十几年的日本,碰到这种情况,就要请最大的那个出来仲裁了。”
“仲裁?”史泰龙重复了一下,然后打开门对着经纪人大声吼到“你给我回来,我要和迈克尔·奥维茨通话。”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奥维茨也会武术
星期六早晨六点,在caa总裁迈克尔·奥维茨的家里,罗纳德和三位经纪人一起,来这里解决和史泰龙的矛盾。
“嚯……啊……”奥维茨穿了一身东瀛空手道的白色道服,腰间缠着黑带,赤着脚在和三个陪练,练习一种罗纳德没见过的武术形式。
明显奥维茨已经练习了一段时间,额角开始冒汗。
“嚯……”
三个陪练依次冲向奥维茨,靠近的时候主动被奥维茨抓住双手。然后奥维茨用身体的转动,带动陪练的重心不稳,最后一个发力将陪练一个接一个的放倒在地上。
罗纳德认出了这种发力技巧,和史泰龙的那個保镖很相像,除了奥维茨的陪练喂招比较刻意以外。他摸着下巴,开始琢磨起如果用这种武术拍电影的话,镜头怎么拍会更好看。
奥维茨把陪练像羽毛球一样甩来甩去,显得非常潇洒。不过人毕竟不是羽毛球,他连续地放倒了陪练的三次进攻,也开始累了。看向日式练功场旁边站着的三位经纪人,和那个给自己惹了麻烦的客户。
理查德·洛维特是经纪人中最年轻的一位,他被自己的“神功”吓到了,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意大利人尼西塔,和他那个办公室情侣葆拉·瓦格纳,两人比较成熟,对自己这种吓唬人的把戏看得明白,到没什么特别。
最可气的就是罗纳德,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吭地开始研究自己武术的弱点来,听说他自己也是个武术家,在“龙威小子”片场自己参与设计了动作场面,也许传言不假。
“嗨嗨”,奥维茨清了清嗓子,和三位陪练鞠躬行礼,结束了周六早上的晨练。
“你们好”,奥维茨向四人走来,“这是一种东瀛的武术,叫做合气道。是始终结合舞蹈动作,国际象棋,和战斗意志的结合体,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练习。”
“非常精彩,非常精彩”,罗纳德鼓掌,这种武术和华国的太极有类似的地方,看起来为了有钱人学习,已经做过了很多简化,但是仍然让他大开眼界。
“有机会我们可以切磋一下,奥维茨先生。”罗纳德没想到奥维茨也是武术爱好者,在好莱坞里,真的会打两下的高层人士很少。
“嗨嗨,有机会。”奥维茨打了个哈哈,他平时经常用这招来吓唬谈判对手,这样跃跃欲试地要和自己打一场的人可没见过。
“罗纳德,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刚签约caa的时候,也正是我们大举进入电影市场的时刻,我还记得帮你谈下了第一笔编剧稿酬,三十五万美元。”
奥维茨拿起麻质的日式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永远对此感激,奥维茨先生。”奥维茨上来就聊起了往事,罗纳德只好承他的情。
“我和梅耶他们创立caa的时候,就确定了几条原则,第一条就是永远给客户最快时间回话。”奥维茨让罗纳德坐下,看了他的经纪人们一眼。
“所以昨天sly找到我,希望调解他和你之间问题。我马上请你过来,希望你们能够休战。”
“你明白的,奥维茨先生,我是一个受害者,我并没有主动攻击他。”罗纳德表示自己都是被迫反击而已。
“可他对我说,他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迈克尔,你不能这样偏向sly……”尼西塔上前反驳。开玩笑的说法,把史泰龙对罗纳德这边的声誉的损害说的太轻了。
奥维茨举起一只手,示意尼西塔等他说完。
这位总裁买下了两位创始人的股份,现在他本人持有的caa股份已经超过了一半。再加上今年又促成了“捉鬼敢死队”这部大卖电影,为他的导演客户足足拿到了四百万美元的片酬,正是在经济人行当里意气风发,一言九鼎的时候。
“里克,我记得你从威廉姆莫里斯来caa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们caa的第二条原则,就是客户有矛盾,要在公司内部框架内解决,不要弄到外面去。在公司门里,我们尽可以大吵大闹,但是到面对外部的时候,我们都是抱成一团作战,我们只有一个名字,就是caa。”
“奥维茨先生,sly在脱口秀上指责我模仿他的电影的时候,可没有遵守这个原则,看来他的经纪人不怎么把你的原则放在眼里。”罗纳德见尼西塔被奥维茨用原则压住,自己上前抱怨,是史泰龙先不守规则的。
“我知道,但是他的经纪人梅耶是和我一起创立公司的元老,有的时候我也需要作出一定的妥协。而且史泰龙是我们签下的第一位真正头部男明星,我们很尊重他当时的选择。尽管有的时候我们要花很大的力气来给他们处理惹出来的麻烦。”
“如果sly要和解,那么他应该首先拿出诚意来。”尼西塔又和奥维茨讨价还价起来。
“对,我知道伱给caa定的第三条原则,永远以客户的利益为先,我也是caa的客户,不是吗?”罗纳德帮腔为自己争取利益。
“当然,当然。所以我也希望所有的争执,都在公司内部解决。”奥维茨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眼镜戴上,“我希望你能答应sly的条件,他愿意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尼西塔代表罗纳德,和奥维茨谈好了价码,罗纳德这边同意不再继续攻击史泰龙。
史泰龙愿意再次接受采访,夸奖罗纳德的“龙威小子”,并承认之前所谓“模仿”的指控,是和年轻的朋友罗纳德开玩笑。
为了补偿罗纳德花费掉的人情,和尼西塔团队的资源。奥维茨还决定把caa拿到的一流剧本,向罗纳德开放,协助他下一部电影的谈判。
除此之外,奥维茨还为罗纳德安排了一个平面媒体专访的机会,把他作为年轻一代导演的代表,正式推向公众视野。
“一流剧本,是那部根据丹麦女作家自传改编‘走出非洲’吗?”罗纳德问向他传达条件的尼西塔。罗纳德在圈子里日久,也听说过有些剧本,是专门为了冲击奥斯卡去的。
“那不可能,这部剧本是为了悉尼·波拉克准备的,他们都是……“,尼西塔摸了摸鼻子,暗示那是犹太人小圈子内的游戏。
“奥维茨说有一部有关黑人的电影剧本,准备和caa接洽。也是小说改编的,原著作者是爱丽丝·沃克,小说名叫‘紫色’。”葆拉·瓦格纳说道,可惜主角都是黑人,汤姆·克鲁斯没办法分一杯羹。
“所以黑人题材就没法竞争奥斯卡了吧?”罗纳德心道,自己还是离着顶级的资源远了一点,只能玩玩这种有色人种的电影。上一步全部有色人种主角的电影,就是mj和戴安娜·罗斯主演的黑人版的爱丽丝漫游仙境。在奥斯卡上颗粒无收。”
“现在这部剧本的权力在彼得·古贝尔手里……”理查德向罗纳德介绍情况。
罗纳德记起了这位原宝丽金影业的总裁,当年就是他挑中波姬小丝主演“无尽的爱”。
“宝丽金也是你们的客户?”
“不,去年古贝尔把自己的股份和权力出售给了宝丽金,和同伴约翰·彼得森一起,创办了古贝尔·彼得森影业,自己单干了。”
“如果你同意,那么我就和sly那边確認了,他还要去接受采访,夸奖你的天赋和才能。”奥维茨看罗纳德和几位经纪人商量好,过来要和罗纳德握手。
只要一握手,凭借他在业内的地位,这件事情双方也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我总覺得和你谈判,我吃了亏。”罗纳德调侃了一句。
“那你应该觉得荣幸,我很少愿意让步的。”奥维茨笑道。
他回身去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信封,递给罗纳德,“这是奥组委送给我的开幕式门票,作为补偿,就送给你了。”
罗纳德接过一看,里面除了两张开幕式门票,还有很多单项比賽的票子,看来奥维茨是把送给“头部大明星”的套票,转送给了自己。
“好吧,谢谢你,奥维茨先生。”罗纳德伸出手来,重重地和奥维茨握了一下。
……
“我那是开玩笑的,就像乔治·卢卡斯所说,电影导演是没办法模仿别人的。我自己也是一个导演,知道的很清楚。”史泰龙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改口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啊……我很喜欢罗纳德,他曾经为我写过第一滴血二的剧本,后来因为时间关系,他去忙‘龙威小子’,否则我们有可能合作。对,我很欣赏他,他是一个有天赋,有艺术感受的导演。
啊……合作?啊……如果有机会的话。”
史泰龙匆匆推开了记者,结束了让他无比难受的采访。
几位保镖拦住了还想追问的记者们,护着史泰龙上了汽车。
“sly,我想……”那个高个,梳着发髻的保镖,把豪车关上门。在汽车起步以后,坐在边上的他,对史泰龙提出了自己的辞呈。
“怎么,你要离开我?”史泰龙问。
“是的,合气道在好莱坞开始兴起,我除了给肖恩·康纳利做动作教练,也想开一家自己的道场。我的徒弟已经找好了地方,就在伯班克。”
“那好吧,祝你好运,史蒂夫。”史泰龙看了保镖一眼,这家伙昨天陪着自己去迈克·奥维茨家里谈判,莫不是看到了奥维茨也在练习那个合气道,起了心思了吧。
第一百七十章 对海伦的补偿
“杰拉德说的是中型制作的女主角,哎?”罗纳德对着尼西塔抱怨,“接过奥维茨先生又让我拍这部‘紫色’,我怎么给海伦安排角色?”
为了争取到卢卡斯上脱口秀的机会,尼西塔代替罗纳德一口答应了杰拉德,罗纳德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要帮海伦搞定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或者是大制作的女配。不用担心,既然我帮你答应下来,一定有颁发的。海伦的电影刚被重新安排国内上映,她并不是那个无名小卒了。凭借你的资源,可以用‘紫色’和其他人交换资源,找一部合适的点电影,安排海伦出演,就能对杰拉德交代过去了。”
尼西塔知道罗纳德不愿意欠海伦的人情,才自作主张帮助他答应下来,这种资源上的互通有无,对于尼西塔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罗纳德摇头,一个漂亮的女孩,尝到过拍电影的滋味,一定不愿意就此放弃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拍电影了,只想做一个百老汇的演员。但是海伦·斯雷特听到新成立的三星(tristar,不是samsung)发行公司,愿意重新捡起“女超人”,安排在美国大规模上映以后在,又开始努力学习演技,争取再当女主角。
“女超人”,最终还是通过杰拉德牵线,被新成立的三星公司选中,在年底上映。
三星(tristar)是哥伦比亚和hbo,cbs两家电视台合资成立的发行公司,三家合股,所以叫三星。以后会取代哥伦比亚,和两家电视电影自己的院线发行部门。
“你不妨问问你的朋友,加农炮的米纳罕,他现在风光的很。”尼西塔说到,“霹雳舞让他们名声大噪,现在又开始在好莱坞大举收购剧本。”
“啊哈,罗纳德!你来了。我们霹雳舞的票房,可不逊色于哥伦比亚的‘龙威小子’。”
米纳罕见到罗纳德很高兴,递过了这一周的票房统计。米高梅负责的,分成比例最高的七周已经过去,还有一周,全国放映“霹雳舞”的院线,都属于加农炮发行公司处理了。
“还有五百多万啊?”罗纳德看到了本周的统计,米高梅只剩下两百万十万,剩下的都是加农炮发行。
“给我的会计师寄去,他会每月一次来找你们对账的。”罗纳德收起报表。
“你现在在准备什么电影呢?我听尼西塔说,你正在到处收集剧本。”
“可恨,可恨!”米纳罕的嗓子还是很沙哑,“我们去找有名的编剧,他们都拿出一些二三流的剧本来敷衍。没有拍过名导的作品,没有奥斯卡提名,这些该死的编剧……我不是说你……他们总是认为我们只能拍拍剥削片。”
“所以你想找个名导来?”
“是的,你有什么推荐人选吗?得过奥斯卡,或者三大欧洲电影节最高奖的那种,新浪潮里的领头人也行。”
“我还真没有。”罗纳德想想就摇头,那些名导肯定去猎户座这样尊重导演艺术创作的公司啊,谁来你加农炮呢。
“这样,伱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你要你找到一个合适的剧本,或者找来一位名导,我马上让你的女朋友当女主角,她的演技怎么样?有没有娜塔莎·金斯基的水准。”
“前女友,前女友。”罗纳德赶紧分辨,“海伦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她的女超人,就是和诸多影帝影后一起对戏,也没有什么问题。”
“费·唐娜薇?彼得·奥图尔?”,米纳罕对名演员的收集癖好又出来了,“可惜,让三星抢了先,否则我愿意发行这样的名家作品。”
“额……”罗纳德心想,你要是买下来,就知道那电影也就是预算高一点的剥削片而已,和艺术没啥关系。
“对了,米纳罕,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哥伦比亚,还要在自己的发行渠道之外,再成立三星公司呢?这不是叠床架屋,浪费资源吗?”罗纳德问了一個他没想明白的问题。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和约拉姆到好莱坞,收购加农炮的时候,就重新建立新制片部门。”米纳罕看着罗纳德迷惑的样子,艺术家还是不太适合管理公司。
“我们作为收购方,既希望有才能的人能为我们工作,又不想原来的高管抱成一团,只管自己的利益而忽视公司发展。
但是我们又不能全数开除他们,所以只能建立一个另外独立机构,干和原来制片部门差不多同样的事情,让有能力的人跳过去,然后掺进忠诚的下属,就可以掌握住公司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罗纳德心想,这大概就是收购者面临的问题,哥伦比亚的新东家可口可乐也一样,而且他们更聪明,拉到了两家电视台入股,自己还不用全部出钱。
“米纳罕,我搞定了,这个剧本……”小胖子约拉姆走了进来,看到了罗纳德在座,马上收了口。
“是什么剧本?有没有海伦的位置?”罗纳德以为米纳罕有什么好剧本,不让自己知道。
“没有,这里只有一个越南的女角色。”米纳罕拿过了剧本,“嘿嘿嘿,你就别问了,这部电影不适合你的小海伦。”
“为什么?”,罗纳德以为对方敷衍自己,怎么霹雳舞还没下映呢,就不理自己了?
“好吧,好吧,我给你看。”米纳罕拗不过罗纳德,“不过你可别说出去。”
满腹狐疑的罗纳德拿过了剧本一看,封面上的作者栏里有好几个名字,不过最后一个署名怎么那么熟悉?
“罗纳尔多·詹姆斯·戈兰?”罗纳德看了米纳罕一眼,这是什么鬼?
“越战先锋2(missinginaction2)”,名字也怪怪的,讲越南战争的?
翻开剧本的罗纳德,越看越熟悉。“啪”的一声关上剧本,“你,你……”罗纳德指着两个胖子。
“哈哈哈哈……”他憋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米纳罕和约拉姆也放松心情,大笑不已。
“别担心,我会给你和卡梅隆费用的。”米纳罕关上了剧本,“我只是不想让你感觉奇怪,正好帮你向史泰龙报仇。”
原来,这部“越战先锋2”,剧情和人物设置,就是照抄罗纳德给史泰龙写了一稿,以后转给卡梅隆编剧的“第一滴血第二部。”
但是剧情被恶搞的非常烂,本来属于史泰龙的兰博这个角色,被编排的很搞笑,还有他骑在摩托上,放屁一样从摩托车排气管里向后发射火箭弹的场景。
“你打算让谁来演主角?”罗纳德觉得恶搞戏仿一下史泰龙的经典角色也挺有趣的。反正这种跟风的剥削片,每一部大片上映以后,都会仿冒十几部,很少有能进院线的。
“我打算让查克·诺里斯。”
“噗哧”,罗纳德又笑喷了,把刚喝下去得咖啡吐了出来。
“面瘫对面瘫啊?”
本来史泰龙就被人诟病表演没有表情,这下又给这部仿冒的电影配了个更加面瘫的查克·诺里斯。
“我不要你的编剧费,只要你能够把这部电影拍的搞笑一点,让查克·诺里斯的打扮让人想起史泰龙就行”,罗纳德哈哈大笑。
“没问题,我也让他系一根红色的头绳,哈哈哈……”米纳罕也笑得很开心,“我们的新片,波·德里克主演的‘波莱罗’,八月底就要上映了,你到時候来看看嗎?”
“看情况吧,我最近在和小说原作者爱丽丝·沃克洽谈‘紫色’这部電影,到时候可能要开始筹备了。她还有小说”
……
“mj,奥组委发来邀请,请你参加奥运会的开幕式,跳你的霹雳舞太空步。”
在迈克尔·杰克逊练习舞蹈的地方,他那张打破了阿美利加唱片卖座记录的“颤栗”的制作人,老牌黑人音乐人昆西·琼斯递过一张邀请函。
“哦?我听说了,这次的开幕式,在入场式之前要第一次引入文艺表演,abc还向全世界直播。”
mj其实对这种很多人能看到自己的机会,都很有兴趣。
“我建议你不要去,那个罗纳德·李,在霹雳舞里骗你去客串,反而让大家质疑你的太空步的来源,我不建议去。”昆西·琼斯对那个電影恨之入骨,好在很快就要下映了。
“哦,好吧。现在的他,对恩师昆西·琼斯言听计从,他制作的这张唱片,每首歌都是精品,让他一跃成为阿美利加流行的天皇巨星。”
迈克尔·杰克逊一个发力,又开始练起了太空步,前一段记者盯着问太空步的发明者,让他很烦。其实这种舞步早在五十年代就有人做过,但是能做的这样干脆利落,引进大众文化的,还是从他的歌曲“比利·金”开始的。
“很好,你还是继续练舞,等头上的伤彻底好转,就可以继续百事的巡演了。”
“昆西”,一个黑人小老头走了进来,“机会来了,我们黑人终于挤进了好莱坞。爱丽丝·沃克的小说被看中改编,她害怕电影被人拍成和小说完全相反的意思,被消解掉了里面黑人的苦难。
她很聪明,保留了剧本的否决权,想找一位有经验的黑人来担任制片人,保证电影忠于原著。”
说话的是和昆西琼斯在六七十年代一起在唱片业打拼,曾经担任第一个黑人唱片公司总经理的克拉伦斯·阿凡特。
“克拉伦斯,准备投资多少?”昆西·琼斯眯起眼睛。
“一千五百万,另外,爱丽丝·沃克和制片人彼得·古贝尔协商好了,除了黑人演员,剧组工作人员必须有一半以上是黑人,女人,或者第三世界来的。”
“一般以上必须是黑人?”昆西·琼斯眼睛眯的更小了,“你给我安排个时间谈谈。放心,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到未来里的詹妮弗
“我对这部电影非常重视,我认为需要一位了解非洲裔美国人历史的导演来掌舵,最好是一位黑人导演。”担任制片人的昆西·琼斯在讲出了自己的理由,希望罗纳德让贤。
在讨论谁来担任“紫色”导演的会议上,原著小说作者爱丽丝·沃克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罗纳德,你能把黑人拍的非常出色,我们看到了你的‘霹雳舞’,就以黑人为主角,其他几部电影里也都安排了重要的黑人角色。你是我们少数族裔的朋友。”
“但是这部电影,讲述的是过去阿美利加深南部的故事。我们希望一位对那段历史有认识的导演来指导。你知道的,好莱坞喜欢把黑人的文学作品改编,然后消解其中的含义。”
爱丽丝·沃克对罗纳德不是黑人到没有芥蒂,她担忧的罗纳德不能把握住二十世纪初,在南方州,黑人那种生活气质。
“对,罗纳德,我很喜欢你的作品。但是你不是黑人,民权运动以后你才成年,这是一部黑人的历史。”昆西·琼斯又加了一句。
“这和你的才华无关,只是一个作者的担心,我想你能够明白。”
看着爱丽丝·沃克这位在一九八二年凭借“紫色”小说,成为第一位获得普利策文学奖的黑人女性,对自己比较真诚地说出理由,罗纳德觉得她的担忧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自己确实不了解以前的黑人生活,在看“紫色”小说的时候,他还被那些被像牲口一样送人的黑人女性感到吃惊。
不过昆西·琼斯对这部小说,好像比自己还不了解。罗纳德看了他一眼,现在的音乐制作人赚了大钱,都来凑热闹拍电影了。
“紫色”讲述的是黑人家庭的故事,两位女主角之间还有强烈的蕾丝边情节,整部电影也和种族歧视没有太大的关系,更像是南方那种农家里的暴虐父亲和逆来顺受的女儿的传统故事。
昆西·琼斯争取到了制片权所有人,彼得·古贝尔的同意,他在这个项目里有很强的话语权。拥有否决权的作者爱丽丝·沃克,也对昆西·琼斯这个在好莱坞最有能力的黑人言听计从。虽然他和罗纳德的电影圈的荣誉都差不多,靠电影配乐拿到奥斯卡提名。
罗纳德看在作者爱丽丝对自己作品的热爱上,有尊重她的想法,退出导演竞争的意思。毕竟自己也当过编剧,知道这种对导演可能拍不好自己剧本的担忧,是非常真实的。
问题在于昆西·琼斯这种“你不可能拍的好我们黑人的故事”的态度,让他有点不舒服。
“我想我可以通过研究,来深入了解这段历史”,罗纳德想了想,对爱丽丝·沃克讲了自己的想法,“我在拍‘龙威小子’之前,也没有练过空手道,不了解他的历史。导演总要在拍摄前,做好自己的作业。”
爱丽丝·沃克看向昆西·琼斯,她觉得罗纳德说的也不无道理,难道拍摄杀人案件的导演,就要去自己杀一个不成?
“嗨,男孩,你不了解我们非洲裔美国人的历史,我们的父辈,祖辈,一直都是被人压迫,被人剥削的。我们在棉花地里种棉花,为白人在俱乐部里演奏音乐,到了我们第一次获得了普利策奖,我们希望为自己的种族做点事情。”
“看来昆西·琼斯真的不了解这部小说的故事”,罗纳德心中越发笃定,这家伙满嘴歧视压迫,但是紫色里把女儿当成礼物送给另一个黑人做老婆的,明明也是黑人。
他纯粹就是那种在唱片业为mj操刀的新专辑赚了大钱,赚了名望,想来好莱坞刷刷存在感。
“好吧,我很喜欢你的小说,希望以后有机会和伱合作”,罗纳德起身和爱丽丝·沃克握手告辞。
这样无知的制片人,又喜欢深入干涉电影的方方面面。除非导演足够大牌,否则拍摄起来肯定会乱指挥。罗纳德不想趟这趟混水了。
“那我们怎么办是?应该找谁来导演?现在有哪位黑人的导演,可以驾驭这個题材的吗?”爱丽丝·沃克转向昆西·琼斯。自己是被他说服,才以族裔不同,年龄太轻,回绝了罗纳德的。
“我早有定计,我们找斯皮尔伯格。”昆西·琼斯一挥手,说不定还能得个奥斯卡奖。
“但是他也不是黑人啊,他能拍好南方州里黑人家庭的故事吗?”
“斯皮尔伯格是非常有能力的,他的导演水平可以排到阿美利加前三”,昆西·琼斯又拿出好莱坞资深配乐人内行的做派,“导演可以做深入研究嘛,难道去拍杀人案,还要自己杀个人嘛?”
“这……”,爱丽丝·沃克摇摇头,“要是真能找来斯皮尔伯格,自己还有什么抱怨的呢。”
……
“那我们怎么办?”罗纳德问给他当司机的经纪人尼西塔,“没想到奥维茨先生推荐过去的,他们也会回绝。”
“我也没有想到,爱丽丝·沃克居然找来了昆西·琼斯。”尼西塔按了按喇叭,催促前面汽车。
“黑人向来对好莱坞抱有疑虑,一九六五年版本‘汤姆叔叔的小屋’,黑人叔叔汤姆的戏份被改得很奇怪,简直就像是女主角杰琳的故事。”
“所以你们也没想我完全按照原著拍是吧?”罗纳德明白过来,好莱坞毕竟还是白人统治。就像约翰·休斯之前拍摄的“十六支蜡烛”,里面的高丽裔角色龙大雕,被拍成了一个刻板印象亚洲人,也没见观众大声反对。
“滴滴……”,尼西塔按了按喇叭,来了个默认,“至少蕾丝边的情节,必须调低,否则会有很大争议的。”
“那我们怎么办?”罗纳德发觉自己下一部电影又没有着落了。
“随便你怎么办,买房子,买跑车,交新女朋友,出国旅游,爱干什么干什么。罗纳德,很少有好莱坞导演像你这样密集地拍电影的,你现在已经不为罗杰·科尔曼打工了。完全可以慢慢找适合的本子,或者等自己灵感浮现。”
“说的也是啊”,罗纳德打开车窗,吹着风。自己到年底可能从“霹雳舞”那里拿到上百万的分成,还有“龙威小子”的票房也很坚挺,是可以享受一下生活了。
自己的梦境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到来,自己用各种方法分析,也没有弄明白触发的条件。
不如和美女一起享受生活,看看奥运会,去国外旅游一下,说不定换个环境,心情愉悦,又可以梦到新的电影了。
……
“海伦,这边!”罗纳德在机场看到了出来的海伦·斯雷特。她的身材瘦了很多,不再是“女超人”那强壮的模样,到也有一种柔弱的美。
说干就干,为了给海伦·斯雷特补偿,罗纳德特意找了几位圈中好友,开始给她介绍角色。
终于在泽米吉斯那里,罗纳德找到了合适的角色,这才打电话给杰拉德,让他安排女儿过来试镜。
“罗尼”,海伦拥抱了一下罗纳德,“我们是就去剧组试镜吗?”
“我都安排好了,泽米吉斯导演,和选角导演都在,你直接进召回的第二轮,和男主角配戏。”罗纳德帮着提了行李
两人自从海伦患上厌食症,说需要暂停以后,就停留在了朋友的距离。
“马蒂,一次拒绝,又不是世界末日。”海伦·斯雷特穿着粉色的t恤衫,在试镜室里念出了主角马蒂女友,詹妮弗·帕克的台词。
“我想,我也许应该放弃音乐”,扮演马蒂·麦弗莱的埃里克·斯托尔茨的台词功底很不错,他看着海伦有点懊恼地说道。这段情节是马蒂在海选学校晚会落选以后,和女友的一段对话。
“但是,马蒂,你很棒。你真的很棒。”海伦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磁带,“这个小样听起来真的很好,你应该把他寄到唱片公司试试。”
“很好,谢谢你,海伦,有了决定我们会通知你的经纪人”罗伯特·泽米吉斯看着两人的试镜,心中点头,“或者通知罗纳德。”
“嘻嘻,你给我经纪人通知就行了。”海伦看了罗纳德一眼,出了试镜室。
“你怎么看,罗纳德?”泽米吉斯对罗纳德介绍的海伦很满意,这个角色的戏份不多,首要的就是要长得漂亮,然后有那种一般普通高中生想交又交不到的,出身高的女友气质。
海伦·斯雷特正好都符合,富家女出身,颜值超一流,镜头下尤其出色。又不需要太好的演技,准确说来,就是一个超一流的花瓶。
“我当然觉得海伦适合,不过你還有什麼人选吗?”罗纳德對泽米吉斯笑道,自己为他推荐的两位演员,埃里克·斯托尔茨,和莉·汤普森,都是非常吃演技的角色,解決了他的大问题。塞一个重要配角进组,海伦本身又很合适,想必不会拒绝。
“她的气质尤其出色,身高也符合”,泽米吉斯也不来虚的了,拿出两个演员的试镜照放在桌子上,“这是克劳迪娅·威尔斯(udiaeon,这不是族裔的事情,而是谁有这个能力,能够把电影拍的让人信服的事情。”昆西·琼斯换个方法拍斯皮尔伯格的马屁。
“是啊,你当初拍et外星人的时候,难不成也要做一次外星人才能拍出来吗?”
“好吧”,斯皮尔伯格被说动了,这部普利策奖小说改编的电影,说不定还真的会给自己带来最佳导演的提名,和老朋友悉尼·波拉克那部也是畅销小说改编的“走出非洲”,也许能竞争一下。
“不过,我的女友马上就要分娩了,我得我们的孩子出生以后,再拍摄。”
“别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艾米的,剧本里就有一段主角分娩的情节,正好你又碰到人生中第一次做父亲,相比会把这个场景拍的很完美的。”
“呵呵呵”,斯皮尔伯格想着和自己复合的女演员艾米·欧文,心中涌出了即将做父亲的喜悦。说起来,还是拍摄“et外星人”以后,自己才觉得小孩子不吵闹,反而很可爱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新的角色推荐
海伦·斯雷特很快被通知,自己被选中演马蒂的女朋友,她开始进“回到未来”剧组,开始了剧本围读和排练。
罗纳德一个人继续到处窜访老朋友们。
吉姆·卡梅隆在忙着“终结者”的特效后期合成,每天泡在剪辑室里十几个小时。好在这时他的女友盖尔·赫德非常理解他,不像前妻莎伦那样吵着要他回家陪自己。
卡梅隆和前妻两人已经完成了离婚手续,看来卡梅隆即将可以迎娶盖尔回家。
另一个老朋友,卡梅伦·克罗编剧的新片“圣艾尔摩之火”终于确定了导演,身高两米的乔·舒马赫。
他原来是从美工入行,一直做到了艺术指导,“圣艾尔摩之火”是他的导演的第一部中等制作。
“罗纳德,你可得帮帮我们,帮帮你的老朋友卡梅伦”。乔·舒马赫说话大声,很直爽的一个大个子。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吗?”罗纳德给克罗点点头打招呼。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选角。这是一部群像片,卡梅伦已经和你说过。我们需要找到四個俊男,四个美女,他们都是大学同学。你是好莱坞最熟悉青年演员的导演了。”
“哎……”罗纳德浏览完剧本,叹了口气,这八个角色都是需要演技的,像海伦·斯雷特,波姬小丝那样的可不行。自己身边的女演员,好像只有戴安·莲恩可以胜任。
自从罗纳德的“快节奏的里奇蒙高中”开启了好莱坞的青少年电影时代,经过科波拉的“世外顽童”等电影的拓展,现在七大制片厂在青少年电影上的投入都很高。
而带来的问题就是,适龄的男女演员不够用了。往往一个演员要被好几部电影争抢。大家都不喜欢培养新人,而是盯着已经证明过自己实力的那些演员来。
罗纳德作为开启这股风潮的导演,又和很多年轻演员交好,现在就是很多青少年电影导演要讨好的对象。他说一句话,说不定演员就会选择自己的电影。
“四男四女,你们难道一个都没搞定吗?”八个成名的演员,去哪里找?
“我们只有跟在别人后面捡”,卡梅伦·克罗对罗纳德诉苦,对着对面的办公室努嘴。
“哦,那是约翰·休斯的办公室吧,他的那部‘早餐俱乐部’开拍了?”罗纳德问。
“是啊,他选角也有本事,我现在就盯着他那边,等他关机,我就去抢人。”乔·舒马赫哈哈大笑地说。
承认自己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没有什么丢人的,要是没有合适的演员,情愿不导演这部电影。
“你看上谁了?”罗纳德问,“莫莉·林沃德?”
这位年轻的红发演员,可是约翰·休斯的缪斯女神,他看到林沃德的照片,就能为她写一部剧本出来。
“她还没成年呢,我拍的是大学毕业生,所以只找他那里年纪大的演员,装嫩扮演高中生的那几个。”
“早餐俱乐部”里的两个演员,因为年纪真的是高中生大小,所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罗纳德回头看向卡梅伦·克罗。
“就是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安德鲁·麦卡锡,和贾德·尼尔森。”克罗回答道。
“还有两个是熟人啊?”罗纳德记起了艾米利奥这个明星马丁·辛的大儿子,还有安德鲁·麦卡锡,曾经和伊丽莎白·苏和演过百事和汉堡王广告的那位。
“女角色也从对面找了一个艾丽·西蒂,我们现在还需要一个大帅哥,长得漂亮的。和一个比较个性独立的女演员,美丽,独立,会倒过来追男孩子的那种。”
乔·舒马赫把想让罗纳德帮忙推荐的人选说了。另一个女角色是长得不好看的,还有年纪比大学毕业生稍大一些的,他们自己就能搞定。
“汤姆·克鲁斯你们找了吗?”罗纳德第一个想起了这位大帅哥。你们不是要漂亮嘛。
“我们找了葆拉,但是她给汤姆选了雷德利·斯科特导演的‘黑魔王(legend)。按说他倒是最合适人选,很难找出一个像他这么‘漂亮’男演员”
“漂亮”用来形容男演员可不常见,罗纳德记得好像在哪里听人提起过。
对了,“罗伯·劳呢?你们试过吗?就是科波拉那部‘世外顽童’里演二哥‘苏打汽水’的那个。绝对是漂亮男孩,女孩子看了都并不拢腿那种漂亮。”罗纳德想起了和自己在剧组打过乒乓的演员。
“我们这就去联系。”乔·舒马赫没看过罗伯·劳这个比汤姆·克鲁斯还要漂亮的男演员,但是罗纳德既然推荐,那就马上安排试镜。
“女孩子,独立……”罗纳德看着剩下的一个女演员人选,心想要不先和戴安联系一下,对方倒是演技足够,什么个性都能演,不过她可是拒绝过自己的推荐角色的。
“罗纳德,你在这里,哈哈哈。恭喜恭喜。”内德·塔宁,这个环球的前副总裁,现在两个剧组的行政制片人,听到了秘书通风报信,赶快过来给罗纳德问好。
“你好,塔宁先生,哈哈哈哈……”罗纳德和他拥抱致意。现在看着这位保守的有点古板滑稽的高层,就忍不住想起泽米吉斯在“回到未来”里把他的姓给了大反派毕夫。
“叫我内德,罗纳德。我们是老朋友了。”塔宁把罗纳德从卡梅伦·克罗这里拉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倒了一杯十五年的苏格兰威士忌。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什么时候我们合作一部电影?我可是很看好伱哟。”
“我来看看老朋友,克罗,他是我在‘快节奏’那部处女作里的搭档编剧。”
“要我说,那部剥削片不看也罢,都是些老掉牙的四平八稳故事,完全照抄‘大寒’的架构。倒是约翰·休斯的新作好像有点意思,我听环球很多人都在说休斯的好话,说他才气不亚于你。
反正只有一百万美元的成本,我就放手让他做。”塔宁豪气地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罗纳德笑笑,克罗的编剧作品,他不好批评。
“怎么样,你去帮我也看一看约翰·休斯的制作?我对他的编剧能力绝对放心,但是他的上部电影的票房,又被你的‘霹雳舞’打压的很厉害,我还有点担心。只要你能够点头,我就可以放心。”
“帮这个忙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我不能当制片人那种角色,我不想介入其他人的导演工作。”罗纳德倒也好久没见这位同行了,不过他还是坚持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当备胎监视别人。
“这有什么问题,你就去片场帮我看看,以朋友的身份不就行了?”塔宁见罗纳德松口,连忙把事情敲定。
“我们先去见见他吧,他正在面试演员。”
罗纳德又跟着塔宁,来到了卡梅伦·克罗剧组对面的办公室。
大门紧闭,里面约翰·休斯正在试镜另一个女角色。“好,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需要你回来试镜,我会通知你的经纪人的。”
和“圣艾尔摩之火”不同,“早餐俱乐部”说的是高中生的故事,五位不同背景的学生,因为一些事情,同时被罚,周六到学校关禁闭。
约翰·休斯除了自己的缪斯莫莉·林沃德,和安东尼·迈克尔·豪尔,两个参演了“十六支蜡烛”的演员,一时找不到更多的年轻演员,只有放低要求,找成年的演员来扮嫩。
男演员艾米利奥·埃斯特维兹,贾德·尼尔森,和女演员艾丽·西蒂,都是超龄来演高中生的,休斯想模仿罗纳德和卡梅伦·克罗,事先把他们弄回高中去找找感觉。
说起来,这一部电影的剧本,还是受到卡梅伦·克罗“快节奏”的启发,给男女主角安上了不同的标签,代表一类典型的高中生。
他一直没有想好,“早餐俱乐部”,应该有五个主要角色,还是六个。再找一个合适的女演员真的很难,自己想尽了办法,也没找到,不如干脆就删去一个女學生,三男两女還可以让故事更加紧凑一些。
“好吧,我知道了。”試镜的女演员感到了休斯的冷淡,她知道自己没多大希望了,女演员的战斗之路,就是在一次次的试镜失败的绝望中,寻找成功的希望。
“他们好像试镜结束了”,在乔·舒马赫办公室里休息的罗纳德和塔宁,都听到了对面的开门声。
“我们去找休斯聊聊。”罗纳德和克罗打过招呼,和内德·塔宁一起带上门,准备和约翰·休斯重聚。
“喀……喀……喀”穿着皮靴的那位试镜失败的女演员,从两人前面走过。她走出了过道,找到一辆东瀛制造的踏板摩托车,然后拿出一顶头盔,一甩黑色的长发,就要戴上。
罗纳德被脚步声吸引,转头看去,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他呆立不动,看着这位美女的诱人姿势心想,“这么独立,又很美,不是很适合那边的‘圣艾尔摩之火’吗?
“罗纳德,你怎么了?”塔宁和开门出来约翰·休斯,看着罗纳德不动腿,又看向那个女演员。
“哦……”,约翰·休斯推了一下大黑框眼镜,“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黛咪,黛咪!”
“怎么?你们还有角色可以让我演吗?我不介意是个小角色。”略带沙哑的性感嗓音传来,摩托女郎正是罗纳德的老相识,黛咪·摩尔。
“哦,shxt!”黛咪刚把头盔放下,看到了对面是罗纳德,“罗纳德,是你?”黛咪不禁想起过去,这个男人让自己想借着关系上位,拿到主角的梦想破灭,实在是很可惜。
而且他现在又这么出色,朋友们都在谈论这个天才导演,要是自己主演的“龍威小子”有多好,自己的魅力不是比那个青涩的伊丽莎白·苏好得多?
“看来你们有一段‘历史’”,塔宁嘿嘿地笑着。
“她是我早年摄影师业务的广告模特”,罗纳德解释了一句,“黛咪!”
他叫住了黛咪·摩尔,走到了黑色长发的她面前,“这里还有一部电影,你可以去试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家都信任罗纳德
“他们觉得你的试镜很好,不需要在通知你的经纪人,让我来直接告诉你,你被选中了。”
罗纳德走出试镜室,告诉了在外面等待的黛咪·摩尔。
“真的?”黛咪瞪大了眼睛看着罗纳德,“我被选中担任那个朱尔斯?”
她不相信幸福能够这么轻易地掉在自己头上,再次确认,“是朱尔斯,不是群演,对吧?”
“没错,黛咪,我知道你很有野心,你确实拿到了一个好机会,不要辜负了。”罗纳德再次对黛咪确认,这女孩有点高兴过头了。
“谢谢,谢谢!”黛咪上来亲了罗纳德好几口,然后跳上摩托,准备发动。
“噗噗……”启动踏板被她的皮靴踩下后,只发出了两下闷哼,黛咪下车对着轮胎就来了一脚,“shxt,又坏了。”然后无辜地看着罗纳德。
“你现在的家在哪里,我送你。”罗纳德看看四周,环球影城附近没用公共交通。
“你在哪住?”黛咪反问。
“我就在西好莱坞。”
“那你带我一程,我到了你家,自己就能走回去了。”
坐在萨博900副驾驶上的黛咪·摩尔,让窗外的风把自己的长发吹起,看了几眼罗纳德。这人没有像那些演员那样,一旦得势以后就买跑车炫耀,而是弄了一辆低调的大马力车,果然是重视实质胜过虚名的人。那么就要来点实质性的回报。
“我到了,你确定伱可以自己走回去吗?”罗纳德把车停在自己公寓门前。
“离得不远,你别担心。我能去喝点水吗?我刚才太兴奋了,有点渴。”黛咪·摩尔跟着下车,在门口站定,不想离开。
“来吧”,罗纳德打开了门。
黛咪·摩尔跟了进来,用皮靴一下把门踢上,然后从后面抱住去冰箱拿水的罗纳德。她把罗纳德转了过来。她自己蹲了下去,双手摸到罗纳德的皮带扣,就要往下解。
“嗨,黛咪,你不要这样。”罗纳德双手拉着皮带,他知道黛咪故意没有发动摩托车,到了公寓借口跟进来是要感谢自己,不过这感谢也来的太凶猛而快速了。
“那你要怎么样?从后面来吗?都依你。”,黛咪听话的转了过去,用丰满的臀部开始蹭罗纳德,然后一甩头发,向后看着罗纳德,舌头在嘴唇上转了一圈。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罗纳德一把拉起了黛咪,“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个角色很适合你,在大型银行工作的派对女孩,开放而热烈,对工作敷衍,对朋友热情,和你本人气质很类似,只是,这次你不要再搞砸了。”
“你哪里懂得我们底层演员的苦恼”,黛咪对罗纳德翻了个白眼,自己打开冰箱,开了一瓶可乐喝。我什么资本也没有,只有自己。上部电影,要不是被人抢先,怎么会把女主角变成女配角。”
原来她上次因为罗纳德的缘故,和英国男星迈克尔·凯恩认识,被介绍到“都是里约的错”剧组。本来自己的角色是扮演迈克尔·凯恩男主角好友的女儿,要在电影里和他来一段忘年恋。
谁知而另一位原本扮演迈克尔·凯恩女儿的女演员,找对了人,自己的戏份马上和她互换,最后成片更是被剪得只留很少一段镜头。就算黛咪本人是黑发,和金发的迈克尔·凯恩根本不像父女,也没办法。
“我喜欢你追求梦想的雄心,但是不喜欢你实现野心的手段,电影选角除了关系以外,也要讲究演员和角色的匹配,以及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的。”
“可要是没有你给我机会,我怎么去展现自己的演技和气质呢?”黛咪·摩尔向来恩怨分明,自己受了恩惠,马上就要报答。她把可乐一举,褐色的液体从嘴角漏下,泡沫在火热的身体上蒸发着,沸腾着,发出滋滋的响声。
“罗尼,我不会辜负你的好意,我会努力的向上爬的。只要你能保证我的角色不被人顶替,今天,我就是属于你的。”
黛咪摸过可乐冰冰凉的手,搭在罗纳德的脖子上。冰冷的感觉让罗纳德的脖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后又是一具火热的身体靠了上来,“导演,朱尔斯这样的派对动物,看到合适的男人,是不是就这样的主动?我演的还行吗?”
……
“你的精神很饱满啊?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剧本好主意?”
第二天,罗纳德和米纳罕在好莱坞著名的“我家小厨”餐厅吃早午餐。
“没……我没有什么新想法,只是最近休假,加上运动,恢复了一些活力。”昨天黛咪回报他,曲意奉承,两人弄到很晚,最后黛咪的嗓音都嘶哑了,让他很是受用。
罗纳德把餐巾打开,垫好,开始吃鸡肉色拉,“这还是名导演奥逊·威尔斯推荐的,你也尝尝。”
“哎……”,米纳罕一听这话,放下刀叉长叹一口气,“我们邀请名导的努力还是没有成功,很多人一听到加农炮影业,就马上回绝。第一部总是困难的,就像你给我们拍的‘霹雳舞’,成功以后,好的商业性的剧本已经开始主动投递了。”
米纳罕从包里拿出一本剧本,放在桌子上推给罗纳德,“你看看,这部电影有票房潜力吗?”
“这剧本怎么到你这里了?”罗纳德接过剧本一看,上面写着“暴走列车”。正是东瀛电影大师黑泽明的编剧作品。
“怎么?你看过,没有兴趣吗?”米纳罕有点失望,自己花钱从黑泽明的儿子那里收购的剧本,本来想给罗纳德一個惊喜的。
“我得提醒你,这部电影不好拍。”
罗纳德快速翻阅了一下剧本,发现全剧非常多的火车内部和外部的镜头,最后一幕竟然是一列火车在茫茫雪原上,快速的开向一个山洞隧道,然后在里面炸毁的镜头。
想想要拍出黑泽明预想的效果,罗纳德就觉得头皮发麻。除了直升机航拍大全景,还有大量涉及到爆炸的列车和火车奔驰的镜头。在积雪几英尺的大平原上反复启动一列火车来拍摄,简直要了人命。
“不怕,我已经筹集到一千万美元,来拍这部大制作。”
“戈兰先生,你的电话。”侍者过来叫米纳罕,他起身去接听。
罗纳德一个人又叫了一盘鸡肉色拉,吃了起来。现在米纳罕好像谨慎了不少,一千万就叫大制作了,当年他一掷千金请波姬小丝拍“撒哈拉”的豪气,看来也被好莱坞的现实消磨了不少。
“我很抱歉,安德烈,七大每年投拍的电影名额有限,你不如去问问那些独立的制片商,只要有人投资,我可以帮你找到发行合同。”墙角的桌子上,两个中年人站起来互相拥抱告别。
“好吧,我原想到了自由世界,我总能拍我想拍的电影,没想到没了国家电影委员会,还有好莱坞的资本家来审查我们艺术家的创作自由。”其中一个高个子,带着眼镜,说话带一口俄语口音。
“安德烈”,罗纳德叫出了后者的名字,原来是苏维尔联盟叛逃过来的著名导演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
“罗纳德!”康查洛夫斯基看到了罗纳德,也很高兴,“介意我坐一会吗?”他拉开椅子,坐到了罗纳德这桌。
“谢谢你的推荐,我拍摄的‘玛利亚的情人们’得到了加农炮影业总裁先生的欣赏,可以去威尼斯电影节参展了。”
“那很好啊,我今天就是来和米纳罕吃饭的。”罗纳德示意侍者再送一副餐具。
“刚才那位是谁?”罗纳德问起刚才和康查洛夫斯基聊天的男人。那人的一只眼睛有斜视,长得有点像个弱智人士。不过看康查洛夫斯基对他的态度,看来是位高权重。
“是汤姆·波拉克,好莱坞著名的律师和掮客。他曾经帮助卢卡斯谈妥了星球大战后两部的合约。”
“原来是他”,罗纳德直道人不可貌相。乔治·卢卡斯之所以能够成为最富有的导演,就是因为他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签订了前无古人的分成合约,由卢卡斯影业先拿收入,再向福克斯分成。这样福克斯变成替卢卡斯打工马仔。
“没有运气?”罗纳德问对方。
“他答应帮忙,但是现在各大制片厂的制作预算都很紧张,我希望拍摄的电影,需要有演技的演员,所以只能找他们合作。”
“这是你的新剧本?”康查洛夫斯基看到了桌面上的“暴走列车”,“我方便看看吗?”
“请便”,罗纳德示意他,“这是米纳罕收购剧本,原作者是黑泽明。”
“商业片啊?”康查洛夫斯基看到了剧情梗概,“不过汤姆·波拉克也劝我,必须先拍一部卖座的商业片,然后再考虑自己的创作方向。”
“这倒也是,好莱坞是个讲究赚钱的地方。如果你有一部卖座的电影,那么制片厂对你的要求会宽松很多,在好莱坞,所有人都要证明自己。”罗纳德笑道。
“正好,你是好莱坞现在年轻导演里最会拍商业电影的。我还得向你学习怎么拍摄商业片。”
康查洛夫斯基也意识到了,好莱坞的自由,是在挣钱这个大前提下的自由,只拍赔钱的艺术片是没有人愿意投资的。
“这可不敢”,罗纳德连忙否认,“我在纽约大学,都是看你的‘万尼亚舅舅,来学习编剧和导演思维的。”
“但是好莱坞的机制,就是为了普通观众拍的电影。”康查洛夫斯基看着手中的剧本,越看越好玩,“这部电影虽然表面上有很多讨好观众的场景,但是内核还是终极的人文关怀。”
罗纳德撇撇嘴,这些俄罗斯人,什么东西都能看出人文关怀。
“什么人文关怀?”米纳罕接完电话回来,听到了康查洛夫斯基评价黑泽明剧本的最后一句。
“米纳罕,安德烈,你们已经认识的。”罗纳德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脚米纳罕,这可是苏维尔联盟的国宝级导演。
米纳罕领悟了罗纳德个意思,不过他有点不敢相信,“安德烈,你真的愿意导演这部商业片吗?”
“黑泽明编剧的剧本,不可能这么肤浅的。这两位坐上火车逃亡的囚犯,他们是人性恶的象征,但是他们面对的监狱长,千方百计要致他们于死地,这是属于体制的恶。
黑泽明恐怕在探讨一个人生的终极问题,人本身动物性带来的恶,和体制的恶,究竟那个更加恶呢?”
米纳罕眼睛一亮,不知道罗纳德对康查洛夫斯基施了什么魔法,他居然肯考虑导演商业片。自己的名导计划,岂不是大大地有希望。
“安德烈,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愿意执导,我可以全力支持。除了一千万美元的预算,我还可以不干扰你的拍摄。”
“真的?”康查洛夫斯基已经吃了很多闭门羹,刚才罗纳德的话算是让他下定了决心,先来一部商业片证明自己。
“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魄力的好莱坞制作人,就算在那边的时候,国家电影委员会的秘书长,也没有这样支持过一个导演的创作。”
“嘎嘎嘎……”米纳罕被貌似老实的俄国佬一记马屁,弄得非常开心。当即决定和他展开拍摄“暴走列车”的讨论。
罗纳德畏之如虎的雪地列车的拍摄场景,在康查洛夫斯基看来,也没有那么困难,苏维尔联盟大地上动辄几米深厚的积雪,那里的导演不是照样拍。
“罗纳德,你得帮帮我,我第一次在好莱坞导演这种商业电影,有關選角的事情,我恐怕要听听你的意见,阿美利加观众喜欢什么样的演员来讲述這个故事,我需要你的意见。”
和米纳罕达成了初步意象的康查洛夫斯基,也看出了罗纳德在米纳罕那里的地位。要拉上他一起。
“看来你学习的很快。好莱坞其实很残酷,你的电影不卖座,下一次就很难有制片人给你投资。就算米纳罕,他对艺术家的宽容,也是建立在能为他带来更多的生意的考虑上。”
罗纳德对康查洛夫斯基这位老将,能快速适应好莱坞的体制也比较佩服。
“我明白,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你能帮我,对好莱坞的商业片模式,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
……
“罗纳德,你得帮我,帮我看住康查洛夫斯基。”米纳罕随后也找到了罗纳德,我实在是看不懂安德烈这种导演的真实水平,你到时候能帮我去看看他的具体拍摄吗?還有选角上你要帮我把关,我担心他选一些不讨观众喜欢的演员。”
“要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自己兼任制片人啊?”
“哎,你是知道我的,其实我投资名导演,是为了提升公司的档次,这样在海外市场,别人一听我能请到大牌导演,我们就是好莱坞的大公司了。
我们加农炮,要想请到有地位的导演,只能在艺术上妥协,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拍,如果我担任制片人,明摆着就是对他不信任了。你是导演,说话要比我更好。”
“好吧”,既然两方都有意思,罗纳德决定帮他们一个忙,在开机之前参加两次选角的会议,然后开拍以后去探探班。其实双方都有多余的担心,不过谁让罗纳德是他们都信任的人呢?
“那好,我会把你的名字加到制片人里的。”
“行吧,现在还是让我休假吧,过去一年把我忙坏了。”
继续休假的罗纳德,这天早上突然接到了经纪人尼西塔的报喜电话。
“罗纳德,大统领要召见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统领接见
大统领的办公室打来电话说,要在白宫接见罗纳德和“霹雳舞”的两位演员,为了表彰三位年轻人,对阿美利加各种族,和各弱势群体发声,通过电影艺术,完美地体现了阿美利加的团结。
马上在洛杉矶召开的奥运会,和在纽约召开的残奥会,都遭到了以苏维尔联盟为首的东方阵营的集体抵制。东方阵营的绝大多数东欧国家,和拉丁美洲的古巴,以及安哥拉等非洲国家,都抵制了奥运。
只有南斯拉夫和华国,没有参加抵制。特别是华国大陆,在阔别奥运三十年以后,首次派出代表团参加。
苏维尔联盟给出的正式抵制理由,是由于阿美利加不顾自己国家存在的种族问题和歧视问题,却掀起大国沙文主义和歇斯底里反苏症。
实际的理由,大家都知道是为了四年前阿美利加及其盟国对莫斯科奥运会的抵制的报复。
走温和路线的前任总秘书长尤里,本来已经准备派代表团参赛,在国内训练了庞大的运动员队伍,但是新任总秘书长却回到了前前任秘书长的对抗道路,对参赛喊了刹车。
因此,大统领在洛杉矶奥运会即将开幕之前,在白宫接见“霹雳舞”的三位主创:导演罗纳德,黑人主演“布加洛大虾”迈克尔·钱伯斯,已经腿部不方便的残障拉丁裔,“手男”艾迪·罗德里格斯。
为了反击苏维尔联盟真理部,对阿美利加的频繁指责,大统领迫切希望能够展示阿美利加各种族,各弱势群体的团结。
另一个原因接见他们的原因,是大统领迫切的需要在国会推动他的限制各州最低饮酒年龄法案。
作为竞选连任的换届年,他迫切需要在立法领域取得民众喜闻乐见的突破。主要的投票人群中年人,都对小孩子酒后驾车深恶痛绝。所以大统领希望国会能够通过限制饮酒最低年龄的联邦法案。
阿美利加是个联邦制国家,是否设立最低饮酒年龄,都是属于州法范畴,联邦无权过问。
但这难不倒大统领的参谋团队,他们提出议案,凡是不通过二十一岁最低饮酒年龄法律的州,联邦将会逐步消减乃至取消对各州的教育和医疗补贴,直到通过州立法为止。
这一个法案,在父母选民群体里遭到了很高的支持,但也受到了利益集团的反击,煽动那些年满十八岁有投票权,但是法案通过以后不能喝酒的年轻人出来反对。
大统领迫切的需要在年轻人里有很高支持度的明星,来为自己站台,争取那些年轻人支持自己。但是剥夺一个人饮酒的权力是很难取得对方的好感的,所以大统领的竞选团队,开始推广反对酒后驾车。
所以这次,大统领接见的名义除了表他们,还邀请了三人一起,参加反对酒后驾车的宣传。
没有被邀请到的以色列人米纳罕很遗憾,他很想在白宫和大统领握手,这以后可是在世界电影市场上很好用的硬通货。
倒是和“霹雳舞”没有关系的温特劳布,主动邀请三人,乘坐他的私人飞机前往华盛顿特区。
“摩根女士,你好”,罗纳德在公务机上喝着咖啡,对温特劳布的夫人,简·摩根问好。这次她也会去白宫,和老友副统领夫人,芭芭拉会面。
“你们是第一次去白宫吗?”简·摩根问三位年轻的主创。
“是啊,我没想到会有机会。”布加洛大虾迈克尔·钱伯斯,摸着真皮的椅子,感慨道。一旁的“手男”也是露出激动的神色。
“你们被接见叫外事接待厅,是从南草坪进入白宫的必经之路……”,简·摩根对他们解释道,那里是一个很棒的宴会厅,外国大使来阿美利加,晋见大统领递交国书,就在那里。
……
罗纳德和两位演员,在外事接待厅等待大统领的到来,迈克尔·钱伯斯穿着西服,而艾迪·罗德里格斯还是拄着两个拐杖。
坐在他们对面的,也是今天同来参加会见的明星,现在阿美利加最流行的音乐大师,迈克尔·杰克逊。
mj今天穿了一见海蓝色的礼服,绑了一根带有流苏的黄色大勋带,脚上是预科风格的白色袜子和黑色船鞋。
罗纳德和他微笑致意,mj看到了也回以一个微笑。今天他的日程要比罗纳德三人更多,在这里被大统领和第一夫人接见以后,这位明星还要和大统领夫妇一起出去南草坪,接受现场记者的采访。
坐在mj旁边的是一个矮个大胖子,足足有两百多磅。还拿出一支大雪茄要抽,被工作人员阻止。
“这位就是?”,大胖子是mj的新任经理人,弗兰克·迪里奥。负责杰克逊所有日常事物的安排。
“罗纳德,就是我想让来拍我的mv,被昆西阻止的那个导演。”
“哦”,迪里奥把雪茄放进口袋,“如果你想要他来,那就应该他来。”
“他给辛迪·劳帕拍的那版mv很出色,我很喜欢他的风格,但是昆西说他不够大牌,正准备找约翰·兰迪斯。”
“你已经是一个超级巨星了,mj,是你等会在白宫门口,和大统领联合接受媒体采访,而不是他。要我说,管他妈的是谁,你喜欢和谁合作,才是最重要的。”
“阿美利加合众国大统领先生。”
随着礼宾人员的一声宣告,罗纳德搭了把手,把“手男”搀扶起来。对面mj和经理人也起身。
“先生们,我刚和幕僚们处理一些事物,我和南希欢迎你们来到白宫。”
大家配合着鼓掌。
这位演员起家大统领,表情丰富,语言幽默,特别是他低沉有力嗓音,让人一见而生亲近之感。
“你们都是阿美利加成功的象征,在这块……土地上,所有人不管他的族裔和肤色,还是受教育程度,都能够成功……”大统领和罗纳德等人挨个握手,旁边的摄影记者不停的按动快门。
和“手男”艾迪握手的时候,还特意用另一只手搀扶着对方。
然后是mj,他和杰克逊聊了一会,显得和他很熟悉的样子。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联盟的笑话,一只波兰的狗子,一只俄国的狗子,一起来看他们的阿美利加表兄。
阿美利加狗子对他俩说,到了这里,人人有肉吃。只要你不停地叫唤,会有人扔一块肉给你的。
波兰狗子听了以后,问阿美利加表兄,什么是肉?
俄国狗子也问,什么是叫唤?”
大家哈哈大笑,这是大统领在讽刺联盟。
罗纳德觉得很有意思,大统领的演技显然很不错,他在扮演大统领这个现实的角色的时候,非常符合阿美利加民众的期待。
罗纳德三人,各自拿着大统领颁发的,用木框镶嵌的金属奖状,和大统领夫妇合影。这是表彰他们在促进阿美利加各族人民大团结,和反对青少年酒后开车活动中,作出的卓越贡献。
大统领穿了一身深色西装,棕色皮鞋,第一夫人南希一身白色套装,金色单排纽扣。
罗纳德也是一身正装,和大虾和手男在第一夫妇之间,又拍了一张大合照。
然后大统领和他们握手告别,南希陪着他,和mj一起步出南草坪,在那里接受媒体的采访。
“哦,man,我居然和阿美利加的大统领握手合影了。”大虾钱伯斯被大统领拍了拍肩膀以后,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三分。
倒是“手男”还一直保持冷静,没有特别激动。
三人就在外事接待厅里等待着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出去。
“罗纳德。”
温特劳布的声音传来,“你来,副统领夫人想见见你。”
罗纳德走向了偏厅,那里温特劳布的夫人简·摩根正在和一个满头银发的妇人聊天。
“你和杰里就这样?那个……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和你分享丈夫?”在和简·摩根说话的正是副统领乔治的妻子,芭芭拉。
“我不想放弃我的丈夫给那个贱人,芭芭拉。你怎么没和乔治一起去?”
“南希不希望我出席这种场合,和她争抢注意力……”芭芭拉豁达的说到。
“啊,这就是你说的罗纳德吧。”芭芭拉看到了罗纳德和温特劳布一起进来。
“你好,芭芭拉女士。”罗纳德见到这位,觉得她很有亲和力,和第一夫人南希那种好莱坞做派不同,一头不染的银发,外套皱皱的,好似隔壁邻居家的奶奶一样。
“我想请你来问一问,听简说,你是一个电影圈的奇才。”芭芭拉上前握住了罗纳德的手,“我有一个儿子,他想投资电影,我不知道这行是否真的有成功的可能?我不希望他只是为了去和那些女明星混在一起。”
罗纳德惊奇于芭芭拉的坦率,想想说道,“如果选了合适的项目,还是一份很好的投资事业。不过这一行里,确实票房的风险比较大,如果你的家庭有意投资的话,我建议和好莱坞的七大制片厂谈谈。他们投拍的电影,一般都有保障。”
芭芭拉的眼睛裡閃出精光,羅纳德就事论事,直接回答了她的疑问,没有为自己的电影拉投资,这让她很欣赏。
“谢谢你,罗纳德,我很感激你的坦诚。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事事为了儿女打算。”
“在我看来你还不老,我还准备请你当电影的女主角。”罗纳德微笑道。
“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好小伙,如果有问题的话,我想让我的儿子来找你请教一些电影业的问题。”
“当然,你通过杰里就能找到我。”罗纳德礼帽地回应,然后和她们告辞。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成熟的年轻人。”简·摩根对芭芭拉说道,“事实上,我之所以容忍苏珊,就是他对我说的一番话让我想明白了。我才是杰里的合法妻子,为什么要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抢走我的东西?”
“合法妻子”,芭芭拉重复了一句。
簡·摩根知道老乔治也有和杰里一样的毛病,马上叉开话题,“小乔治的想法,你还支持吗?”
“小乔治总是不让我省心,他最近又想进入好莱坞,哎。看来我们家的下一代,就要指望杰布了,小乔治缺乏智慧和努力,希望他将来能够远离政治,做一个快快乐乐的人渡过一生就好。”
芭芭拉出身名门望族,她一生最在意的就是家族的传承,虽然小乔治在石油公司里也干的很糟糕,但还是尽量给他想做的事情铺平道路。”
“姨妈,你看到我去白宫的新闻了吗?”回到酒店的罗纳德,兴奋地打电话个凯伦姨妈,报告自己的好消息。
“是的,我看到了。我为你骄傲,罗尼。”在大统领在南草坪和mj一起接受记者采访,共同推近联邦最低饮酒年龄的法案以后,还有一条简短的新闻,上面说了罗纳德作为“霹雳舞”的导演,接受了大统领的表彰。
第一百七十五章 父亲的遗物
“促进公共安全和社会和谐精神
颁给:
罗纳德·李”
“这就是大统领颁给你的?”凯伦姨妈摸着罗纳德拿回来的木制烫金的奖状,心里非常高兴,“为什么叫公共安全和社会和谐?”
“因为我拍了‘霹雳舞’团结了各族裔,然后参加了大统领的宣传活动。”罗纳德指着奖状上的小字,给姨妈读了一遍:
“为了你出色的导演工作,见证了阿美利加各族人民的团结,和为年轻人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感谢你把对电影艺术的追求,以及从中展现出来的创造力,专注力,和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反对青少年酒后驾车运动当中……”
“这是颁奖的时候,我和大统领夫妇的合影。”罗纳德又拿出了白宫记者拍摄的照片。
凯伦姨妈接过了照片,更加激动。上面罗纳德一表人才,和大统领夫妇站在一起,双手和大统领各自扶着奖状的一边。
“你得在我这里放一张。”凯伦姨妈那着照片看了又看。
“这就是给你的,我特意要他们冲印了两份。”罗纳德把几张照片都送到姨妈手里。这次接见完成以后,罗纳德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回洛杉矶,而是到了纽约,和姨妈见面,分享一下快乐。
“我真的为你骄傲,罗尼。”凯伦姨妈拍拍罗纳德的手,非常欣慰,“你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说着姨妈去到卧室,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木制的小盒子,递给了罗纳德。
“这是你父母留下来的遗物。本来我姐姐说,要你大学毕业才交给你,现在你已经得到了大统领的表彰,这是很多大学毕业生都得不到的荣誉。我觉得你做的已经超过了你母亲对你的期望,所以现在正式的转交给你。”
“我父母的遗物?”罗纳德有点疑惑,以前的事情怎么也记不清了。
“我姐姐说主要是你父亲那边的一些遗物,我没有打开看过,现在归你了。”
罗纳德打开木盒,里面有几张发黄的黑白照片,还有一本笔记本。
“这是?”罗纳德看了看照片,最上面一张照片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以及姨妈和他丈夫史蒂夫四人的合影。父亲和史蒂夫就是海军陆战队的战友,两人分别娶了帕克家的两姐妹。
接着是一张黑白照片,里面是一位阿美利加军人,长得和自己和父亲有点像,他和一架螺旋桨战斗机的合影。背面有字,写着一九四四年,伦敦,不列颠,詹姆斯·李。
罗纳德算了算时间,难道这是自己的祖父?看来自己也是世代从军。
最后一张照片更加古老,上面的影像已经有点黯淡,照片上也是一个年轻的军人,他后面的是一架古老的双翼飞机。照片的背面是一九一八年,髪国巴黎的字样,署名是吉尔伯特·李。
这是自己的曾祖吗?怎么自己家里是飞行员世家吗?只有父亲没有当上。
罗纳德又翻开了笔记本,里面是父亲记录的一些家族历史。原来李家是阿美利加东北部的新英格兰地区的人。
曾祖父吉尔伯特,曾经是耶鲁大学的电气工程博士。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参加了志愿空军,在髪国上空击落两架敌机,挽救了自己的僚机以后,被德国人击落,殉职。只留下在新英格兰的妻子和儿子。
祖父詹姆斯,也是耶鲁大学的大学生,二战爆发以后,参加了空军,开p47战斗机,在轰炸德国的护航行动中,掩护己方轰炸机,被击落,消失在大西洋上。
他没有结婚,只在不列颠有一个女朋友,怀了他的遗腹子,就是罗纳德的父亲查尔斯。
到了父亲这一代,被母亲那边的家族送回了阿美利加,因为不被家族承认为正式的成员,所以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继承家族传统当上飞行员,而是转而加入了海军陆战队。
虽然从飞行员变成了脚踩泥泞的四等人大兵,但是从他开始,也打破了李家在战场上捐躯的魔咒,最后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抚养罗纳德长大。直到遇上了交通事故……
“原来我祖上也挺阔的啊”,罗纳德知道在一九一五年拿到博士学位的含金量非同小可。
他明白了父母留着这些要等他大学毕业以后再交给他的心情,祖上阔过,后来家道中落,又是在父亲的这一辈上,他们肯定想自己大学毕业,找份好工作以后再让自己知道祖先的优秀历史。
有机会的话,还要去新英格兰找找,前世华国人想法,不一定要认祖归宗,总是要认认祖先在哪里。
“咦,这是什么?”罗纳德把父亲遗物放回盒子,手里碰到了一个金属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枚老式的黄铜钥匙。
“这是我父母在新英格兰,被银行收走拍卖的家里的钥匙吗?”罗纳德不得要领,把钥匙又丢回了盒子。
“姨妈,这个遗物还是放在你这里,我怕带走弄丢了。”罗纳德和姨妈和唐娜吃了一顿团聚的晚饭,然后各自休息。
第二天,罗纳德出门,到了曼哈顿下城的一处公寓,按响了门铃。
“罗尼”,波姬小丝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她正好结束了普林斯顿的期末考试,顺利过关,回纽约老房子见罗纳德。
“我们走吧,等会又被记者盯上了。”波姬戴上墨镜,把手里两只大皮箱交给罗纳德。
罗纳德把皮箱放进波姬的奔驰车里,司机迪克一踩油门去了jfk机场。
这次波姬小丝拿到了组委会的邀请,出席洛杉矶奥运会的开幕式。正好罗纳德也要回去,两人约好同行。
“你的暑假怎么安排?波姬?”
“我接了一部电视电影,去巴哈马群岛拍片。”波姬拿出一张地图,“就在这里……吧。”
“电视电影?”罗纳德觉得波姬接这种电影是自降身价,“你想拍电影的话,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好莱坞有很多制片厂排队等你去拍。”
波姬小丝虽然已经息影上大学了一年,她的热度仍然很高,只要放出风来要拍电影,会有很多制片人愿意赌一赌运气的。
“我就是当着玩了嘛,以前每年我都要和母亲去旅游,上了大学以后,我和她好久没有长时间在一起了,所以想边拍片,边旅游。正好这个电影在巴哈马拍。”
罗纳德一想,波姬这是把拍戏当成度假了,看来以后她真得大学毕业以后不再回影视圈了?
两人躲开了在机场蹲守的各路八卦记者,分头进了候机厅,最终在飞机上再次相见。
“我的经验,坐长途飞机一定要戴眼罩,否则到了就会很累的。”波姬一坐好就拿出一副粉红色的眼罩戴上。
罗纳德见波姬往后舒服的一倒,就要睡觉。伸出手去逗她的小手指。
“嘻嘻嘻……”,波姬终于被挑逗得笑了出来,两人双手紧握,靠在了一起。
终于到了洛杉矶机场,波姬小丝的脸红扑扑的,她先去化妆室换衣服补妆。
罗纳德去行李转盘等行李。
“罗纳德!”
罗纳德回头一看,是大导演斯蒂文·斯皮尔伯格在旁边的行李转盘,也在等行李。
“斯蒂文,你也回洛杉矶了?”
“我从紫色的片场飞过来,奥运会组委会邀请我去参加开幕式。”斯蒂文胡子刮得很干净,一反常态地笑得很甜蜜的样子。
“给你看看我儿子麦克斯的照片”说着斯皮尔伯格从錢包裡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他,女友艾米·欧文,和一个剛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的合影。”
“喔,很漂亮的小子。恭喜,斯蒂文。”
“谢谢,我准备和艾米在年底结婚,你倒时候一定要来。”
“我一定去。”罗纳德很好奇,这个艾米·欧文看上去在演员行列里也不算最出挑,不知道怎么把好莱坞第一商业片导演给拴住了。
“罗尼”,波姬小丝换好了衣服,跳了过来。她穿一件白色t恤,牛仔裤的裤邊卷了上来,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腿,头上戴了一顶黑底白边的草帽,风格混搭的很到位。
“波姬,这是斯皮尔伯格导演,他也要参加开幕式。”
“你好,波姬。”斯蒂文打量了一下罗纳德和波姬,“我们一起出去吧。”
“好”,波姬大方的答应下来。
罗纳德对斯皮尔伯格点头致意,有他打掩护,两人可以不用分头出去来避免狗崽摄影记者了。
罗纳德和波姬一起到了她下榻的万豪酒店,这里离开幕式的洛杉矶纪念体育场更近一些。
两人翻云覆雨之后,罗纳德搂着波姬,突然听到一阵肚子咕咕的叫声。
罗纳德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有点饿了,你饿了吗?我去买点汉堡。”
“嗯……”波姬小丝点点头,把枕头丢了过来,遮住自己,然后快速的套上了t恤。
罗纳德穿上裤子,跑到楼下的麦当劳,买了两个巨无霸。橱窗上写着新的奥运促销“阿美利加得一块金牌,免费奖励一个汉堡,一块银牌,免费奖励一包薯条,铜牌,免费奖励一杯可乐。”
虽然还没有开幕,奥运会的气氛已经很浓了,连服务员也带着五环标志的帽子。
罗纳德带着巨无霸,想了想,又到旁边的七十一便利店买了两瓶能量饮料佳得乐。他们也赞助了奥运会的游泳馆建设。这届奥运会,为了省钱,大多数场馆都是用以前原有的,新造的也都有赞助商。
虽然东方阵营的集体抵制,这届奥运会还是找来了破纪录的一百四十个国家参赛。罗纳德不由的憧憬起明天的开幕式来,还可以看看从故国来的代表队。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开幕式应该跳霹雳舞
第二天下午,罗纳德和波姬早早的来到了洛杉矶纪念体育场参加奥运会开幕式。
这是为了一九三二年第一次举行奥运会修建的体育场,今年重新整修以后,可以容纳九万三千现场观众。
座无虚席的体育场,让人在里面感觉非常渺小,罗纳德抬头看了看转播机位。这种大场面,也是要导演的。这次奥组委请的是著名的电视剧“根”的导演大卫·沃尔泊。
体育场非常大,波姬的座位在非常靠近前面的贵宾座位,罗纳德的票正好在她后面上方不远处的。
因为组委会事先打好招呼,会给波姬镜头,两人说好等波姬结束任务以后,再偷偷溜上来和罗纳德相会。
罗纳德自己找到了位子,就在第二层看台的走道旁边,这里的视线很不错,就是前面有一个高个子红脖子,带着一顶遮阳帽,一条破破烂烂的短裤,一双很旧的鞋子,穿的邋遢的很,很像洛杉矶街头的流浪汉。
罗纳德想换个位子,弄出了声响,被前面的红脖子听到了,他转过头来。
“罗纳德,这么巧,你也在这片看台?”
“斯蒂文,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打扮成这样?”罗纳德发现流浪汉居然是昨天机场碰到的斯皮尔伯格。
“嘘,我想安安静静地看一场开幕式,不想被记者认出来。”
“哦”,罗纳德翻到下一排,坐在了他旁边,两人对着对面的主席包厢指指点点起来。
“那是大统领吧?”
“旁边那个好象是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
“后面那个是不列颠的查尔斯王子?”
“好象是,他老婆没来?”
“看报纸说快生第二个孩子了。”
“你看到了几个机位?”
“六个吧?可能还有个直升机航拍。”
两人一边看,一边讨论节目安排。都是导演,这次开幕式,首次安排了大型文艺表演,两人都很有兴趣。
“哦!”
两个导演发出一声惊呼,天空中飞来两个太空人打扮的空中飞人,没有钢丝悬吊,完全靠着背上的压缩空气下降,缓缓降落在体育场里。
“哔哔……”一声哨响,体育场里穿着白色衣服的年轻人,拍成了几堆,他们手里拿着的气球,组成了“欢迎”的字样。
“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弄来得?排练起来很麻烦吧。”罗纳德来了兴趣。
“我听说是找的洛杉矶的高中生志愿者,排练了两个多月。”
团体操又开始有变化。分开合拢,变成了一朵朵花朵。
一个带着白色帽子的妙龄女郎,从过道上走过来,给所有的观众送花。
“斯皮尔伯格先生?”女郎认出了著名导演。
“嘘”,斯皮尔伯格对她做了个手势。女郎不在纠缠。
“阿美利加合众国大统领,第一夫人,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先生。”大喇叭开始介绍主席台上的嘉宾。
随着阿美利加国歌,和大统领专用背景音乐“向总司令致敬”被现场乐队奏响,下面的团体操又开始变换队形。一会儿是个菱形,一会儿是个圆形。
然后他们放开了手里的气球,几百个气球向着场外飞去,告诉洛杉矶所有人开幕式已经开始了。
现场乐队演奏起了好莱坞和百老汇的历史名曲汇编,下面的团体操开始进行行进间变换,最后变成了五环形状。
罗纳德鼓掌,看来阿美利加的群众团体操,也搞得不错嘛,不比上届的莫斯科差。
电视台转播镜头,开始在跑道上扫描前排的嘉宾明星。镜头扫到了波姬小丝,她对着镜头做了个可爱的剪刀手。
“这是我们著名大学的著名大学生,模特,电影明星,普林斯顿的高材生,波姬小丝。”演播室里的主持人开始开玩笑。
随着开幕式文艺表演的进行,团体操又开始组成美国地图的形状,一辆辆大篷车开了进来。
然后团体操又变成了蒸汽船,又变成教堂。
这是在讲述阿美利加的历史,很多群众演员冲进来,团体操人员打开五颜六色幕布,模拟教堂窗口上的彩色玻璃。
几个黑人组成的唱诗班开始领唱。
罗纳德明白,这是为了作出了种族团结的姿态。
接下来是现代的歌舞表演,场上又想起了“名扬四海”的主题曲“fame”。
罗纳德笑了,主唱艾琳·卡拉,这下又可以继续在电视台演唱她的名曲了。
奥运会开幕式据说有几亿人观看电视转播,能在这里混个脸熟,那是老天赏饭吃。
“beatit,beatit”,歌曲一转,到了mj的新专辑中的名曲。观众开始热烈呼喊mj的名字,他没有能出现在开幕式上现场演唱,令很多人遗憾。
“每位观众的座位底下,都有一块拼板,请观众举起拼板,汇聚成主要参赛国的国旗。”
罗纳德往座位底下一伸手,掏出了一个黄色的的大拼板,举在头上。“请保持十秒钟”。
罗纳德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这个看台的拼板举起来,组成的是新华国的国旗。这真是意外的惊喜,他事先可不知道组委会弄了这一手。
“三……二……一……”谢谢大家。
罗纳德放下了拼板。
“有请约翰·威廉姆斯。”现场主持人叫道。
“约翰啊,他做现场乐队主持吗?”斯皮尔伯格拿出一瓶水,递给罗纳德。
约翰·威廉姆斯,星球大战,et外星人,超人等名作的谱曲,拿起指挥棒,开始指挥现场乐队演奏起了奥林匹克主题曲。
洛杉矶市长接过了奥林匹克会旗,接下来就是运动员进场了。
“斯蒂文,你能聊聊你对现场文艺表演导演水平的看法吗?还有,我能不能出现在你的et外星人续集里。”
那个献花的女郎,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转播组,转播组马上派来了一位带着大大天线的无线麦克风的女记者,采访斯皮尔伯格。
“这届开幕式的导演是重新定义了传奇性这个词。”斯皮尔伯格又拉拉记者帽子上的天线,“嗯,你这个外星人的造型不错。”
“哈哈哈,那你怎么看现场的歌舞表演,约翰·威廉姆斯的指挥如何?”
“这你就要问我的朋友,罗纳德·李的意见了。他是热卖电影‘霹雳舞’的导演。”
记者连忙把无线话筒杵了过来。
“无与伦比”,罗纳德先拍个马屁,“组委会的安排非常出色,表现了阿美利加立国以来的所有重大事件。还有我们的天皇巨星,mj的歌曲。”
“你是不是觉得mj应该来开幕式?”记者顺着问题继续。
“我们都很期待,他的歌曲非常棒,如果能看到他来表演拿手的霹雳舞太空步,那就更好了。”
“耶!”,波姬敷衍完了现场镜头,等记者结束了采访,也爬到上面的看台来和罗纳德相会。
“来了,运动员进场了”,斯皮尔伯格用松了松遮阳帽,对着体育场的入口说道。
“走在最前面的是希腊!”现场用法语和英语播报着运动队代表的国家。
一个接一个的运动队走了进来。
“加拿大!他们派出了三百多人的庞大代表团。”
“嗯?”加拿大代表团還在前進,羅纳德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音乐。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罗纳德不禁唱了出来。
“耶?你会中文吗?”斯皮尔伯格听出了罗纳德在用中文演唱。
“学过一点”,罗纳德紧盯着入口。
打头的是一个各自很高的旗手,打着五星红旗进场,后面的运动员穿着蓝色上衣和白色裤子,裙装的搭配,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
“耶!”
华国的运动队进场的时候,经过的观众看台,都起立鼓掌。這是对他们能够顶着苏维尔联盟的压力,为了友谊和奥林匹克精神来参赛的赞扬。
罗纳德也探出身去,随着革命歌曲的节奏鼓掌。
“神秘的国家,我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去那里拍电影。”斯皮尔伯格也很激动。
“跳高,体操,和女排。是他们有潜力夺得奖牌的的项目。”现场主持人在播报。
“女排,跳高,还有什么?体操?”罗纳德暗暗记下。
入场式时间很久,波姬已经靠在罗纳德的肩膀上困的有点睁不开眼睛。
终于等到了开幕环节。
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邀请主办国的现任大统领,来宣布奥运会开幕。
“上帝保佑阿美利加。”萨马兰奇最后用这句话向主办国致敬,在此之前的两届奥运会都造成了巨额亏损,好在这次的洛杉矶奥组委主席尤伯罗斯是个有能力的商人,通过出售赞助和转播权,有望在奥运会上盈利,可以说是拯救了国际奥林匹克运动。
“我宣布,第二十三届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在洛杉矶,开幕!”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么拍不行吧?
“怎么没开灯啊?”结束了开幕式的罗纳德和波姬小丝偷偷溜回了酒店。
“先生,开幕式放飞的气球掉在了电线杆上,引起了洛杉矶大停电,我们酒店切换到了备用的发电机,所以大堂的灯光没有全开。”
“这……?还真是告诉全市人民奥运开幕了哈,只不过用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罗纳德护着波姬,两人偷偷溜进了电梯。
“唔……”第二天波姬就要去巴哈马,两人一出电梯就抓紧时间。拥吻着进了房间。
“我要被你宠坏了。”第二天一大早,波姬躺在床上,吃着罗纳德推过来的早午餐,心满意足。
“本届奥运会第一面金牌,被授予了来自华国的xu……他在手枪五十米比赛中夺冠,这也是来自东方大陆的运动员第一次获得奥林匹克金牌。”
“哎?”罗纳德打开电视第一条新闻就是一个意外,不是说华国的强项在女排和体操吗?
送波姬去了机场,等飞机起飞以后,罗纳德又来到了伯班克的“回到未来”片场。
昨天开幕式期间,罗纳德受了斯皮尔伯格的恩惠,在全世界几亿收看开幕式的电视观众面前,给自己的电影“霹雳舞”做了一个大广告。
斯皮尔伯格急着在回去拍摄“紫色”之前,回家和女友和儿子团聚,罗纳德正好还他一个人情,作为他的委托代表,去片场看看泽米吉斯的拍摄情况。
“罗伯特是我的老朋友,我对他的能力非常信任。发行商环球希望我提交一个拍摄进度的报告,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去看看。”斯皮尔伯格没当回事,罗纳德也就代替安博林的大老板来看看,顺便探探海伦的班。
拍摄已经进行了几周,正好是个分水岭。合作默契的剧组,到了这个时间段,应该经过了充分的磨合,引擎已经达到最大输出功率。
而矛盾重重的剧组,到了这个时间点,演员也愈发看不惯其他演员,每天憋着气互相给对方下绊子,就快到崩溃的边缘。
“回到未来”看来属于前者,拍摄的取景地小镇上,一切都井井有条。
“这是用德罗宁的dmc-12型跑车改装的时空穿梭机”导演泽米吉斯亲自陪着罗纳德参观了片场,虽然斯皮尔伯格和自己关系很好,但是这种来督查拍摄进度的人还是重视起来。
“我们一共买了四辆,用作不同用处的拍摄。”说着泽米吉斯按开了门,这辆纯种阿美利加血统的跑车,因为销量不行已经停产,但是这个天鹅翅膀一样旁开的车门还是很好看的。
罗纳德想往里坐坐,但是前舱的仪表盘上装了几个有二极管数字显示的玩意,充当时空穿梭的显示仪。人高马大的罗纳德根本坐不进去狭窄的驾驶座。
“斯托尔茨拍摄的时候,也比较困难。”泽米吉斯挠挠头,当初选择德罗宁是为了弘扬阿美利加制造,没想到这个强尼·卡森投资的跑车厂,设计有问题,只适合六英尺以下的小个子,怪不得破产了。
继续参观了片场,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五十年代的街道模样,除了那部德罗宁,路上剩下的都也都是五十年代的老车。
罗纳德看了一圈,对泽米吉斯还是很佩服的。布景全部经过考证,都是五十年代的样式,演员的服装也全部按照当时的样式,至少罗纳德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看来今天的报告很好写,“泽米吉斯是天才,一切都非常好啊!”就完了。
“罗尼”,一个美女走过来叫他,是海伦·斯雷特。
泽米吉斯见状走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罗纳德抬手和她打了招呼。虽然在穿梭到五十年代的剧情里,没有戏份,但是海伦还是坚持每天来现场学习。她的努力程度其实没有可以抱怨的地方,就是有的时候太过执着,乃至靠‘女超人’一举成名的希望破灭以后抑郁了。
“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很好,男主角埃里克·斯托尔茨是个很好的演员,和他一起搭戏让人愉快。”海伦说了很多怎么和方法派的演员搭戏的经验。
“他现在不让人叫他的名字埃里克,一定要我们叫他马蒂,他才肯答应。说是这样可以让他保持在角色的状态里。”
罗纳德点点头,这应该是这个小兄弟在拍摄“快节奏”的时候,和西恩·潘学得毛病。不过在海伦面前,也不好指斥这是无聊多余的把戏。
“嗨,詹妮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埃里克·斯托尔茨穿着一件夹克,牛仔裤和一双跑鞋,路过两人,给海伦·斯雷特打招呼。他用海伦在电影里的角色名字詹妮弗称呼她,说的话也是剧情里的台词。
“我们不是昨天才见面吗?怎么你看我的眼神,好像一年没见我了。”海伦也用台词里的话回应。
斯托尔茨好像没有看见罗纳德的样子,也没有来打招呼,径自去拖车里休息了。
“他就是这样,一心都在戏上,有的时候我们还会这样用台词来互相考考对方的临场反应呢。”海伦解释了一下。
罗纳德皱皱眉,这种学歪了的方法派,真让自己不舒服。而且自己算是最早提携他的导演,就算沉浸在角色里,打个招呼都不愿意吗?
“哈罗,罗纳德。真高兴见到你。你的霹雳舞和龙威小子我都去看了,真实天才作品,伊丽莎白·苏里面扮相很好看。”
和斯托尔茨不同,扮演马蒂的母亲的洛琳的莉·汤普森就很尊重罗纳德。出道的汉堡王广告,和现在这部真正意义上的电影女主角,都是罗纳德推荐她来的。
“也很高兴见到你,在这里感觉还好吗?”
“挺不错的,比上一部‘赤色黎明’的条件好多了。约翰·米利厄斯真的像在训练游击队员一样,要求我们露营,这里至少还有一辆拖车。”莉·汤普森听说了今天有制片方派来的大人物来视察,只是没想到是罗纳德。
“那不一样,那是部改动时间线的现实主义电影,这是部轻松基调的电影。名义上是科幻,实质还是部轻喜剧嘛。”
“轻喜剧?”莉·汤普森觉得罗纳德的话很有道理,科幻元素在这部电影里其实没有多少,只是时间穿越的题材,被揉进了剧情里面。很多场景,比如用闪电的能量充电返回八十年代,也挺牵强。
“轻喜剧?谁说的?”在开拍今天的戏之前,等待布光的时段,莉·汤普森,海伦·斯雷特,和埃里克·斯托尔茨坐在一起休息,说起了罗纳德这段评价的时候,埃里克·斯托尔茨不满起来了。
“这不是轻喜剧吗?”莉·汤普森有点吃惊,斯托尔茨是怎么想的?
“当然不是,这是一部悲剧。”
“悲剧?你怎么理解的?”海伦·斯雷特对斯托尔茨的说法很有兴趣,都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是不是斯托尔茨有什么高论?
“你看,马蒂穿越回了过去,改变了历史,他的父母不再唯唯诺诺,而变成了成功人士,这样等他回来,他的父母还是原来的父母吗?
那个女友詹妮弗,爱上的马蒂,还是原来的马蒂吗?所有的人,外型还一样,而内在已经完全不同,马蒂穿越回来,只有他记得所有人原来的样子,他就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了,这不是悲剧是什么?”
“这么说有道理啊。”海伦点点头。
“别说了”,莉·汤普森看到罗纳德陪着泽米吉斯走了过来,怕他们听到了斯托尔茨这番话。罗纳德可是有名的商业片机器,在他眼里不知道怎么看这种“高论”。
罗纳德确实听到了这番“高论”,他心中有点反感。这些演员,总是以自己演技的发挥为最高目标,难道不管电影整体的气质的吗?
这本来就是一部轻松愉快的商业电影,大家接受你可以回到过去的假设,然后引出一些故事,最后解决了大问题,主角也回到了他的年代,纠正了父辈的错误,还和女友感情更进一层。
有惊无险,好人获胜,打败了坏蛋。
这种时候,你要来个莎士比亚悲剧式的演法,简直是画蛇添足。
“cut!”
罗纳德看完了泽米吉斯的一个镜头。本来想报告一切顺利的他,又觉得有点犹豫。
这一场戏,是马蒂刚刚回到过去,在街头看到了五十年代的衣着和场景,自己不知道身在何处,表现出一种吃惊和不知所措的样子。
斯托尔茨的表演,你不能说他表演不合格吧,但是总是往黑色电影的方向演。那种吃惊和不知所措,看上去像刚刚杀了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选角错误”,罗纳德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演员都有本身的素质,有些人比较演技好,能够覆盖不同气质的角色,有些人比较适合演和自己气质相符的角色。
马蒂·麦弗莱这个主角,应该是那种有点怂的乐天派,我们在上学的时候都有这么一个同学,人很不错,和大伙都相处愉快,就是不太敢和欺负自己的坏人翻脸。
斯托尔茨明显和这种气质差距太大,其实泽米吉斯最初选择迈克尔·j·福克斯,那才是最合适人选。
斯托尔茨所谓的方法派,是由内而外,先在内心中认同自己是角色一样的人,然后再用自己的自然反应来代替角色的反应。
但是如果演员对角色的解读有误的话,那可是大麻烦。
“我希望看一下拍摄过得样片。”罗纳德拉过泽米吉斯,轻轻告诉他。
“有什么问题吗?”泽米吉斯的眉毛都扬起来了,不是说好来走个过场的吗?
“我还不知道,所以需要看看样片。”
“你,带李先生去。”泽米吉斯指着一个助理,让他带罗纳德去小镇布景里的教堂,这里也是剧组看样片的地方。
“喀喇喇……”最后一卷样片结束放映,在放映机上空转,屏幕上闪过黑白的字符组成的剪辑记号。
“啧……”,罗纳德有点为难了。
几周下来累积的样片里,其实埃里克·斯托尔茨演技很不错,他的表演很有章法和层次,可以想到,他之前拍的那部彼得·博格丹诺维奇导演的“面具”,他的演技在博格丹诺维奇的调教下有很大的突破。比自己导演他“快节奏”的时候好出几个档次。
但是问题也由此而来,那部电影他的角色是一个面部畸形的孩子。戴着大头套,只能依靠眼神和肢体动作传递情绪。面部毫无表情。罗纳德在片库里还看到一点他“面具”里的镜头,是泽米吉斯用来选角的时候看得。
这种演法,确实很合适他的方法派,一举一动都由内心发动,这样观众才能感受到他的演技。
但是整体来看,这种演法偏深沉,斯托尔茨没有加以调整,直接照搬到了“回到未来”。这就像一个轻喜剧里,有一个主角还在苦大仇深地表演悲剧角色。
演的再好,对影片的整体水准都是负面的。
“罗纳德,你会怎么写报告?”
泽米吉斯提前结束了当天拍摄,他对罗纳德提出的看样片的要求越发心神不宁。
“我不知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罗纳德示意放映员重新开始放斯托尔茨演的马蒂的镜头。
“我不觉得他演的有问题。”
“eon!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当然知道他演技没问题。但是这是商业片,不是莎士比亚的李尔王。”
“哎……你想要我怎么办?”泽米吉斯当然也知道斯托尔茨的问题,可是拍摄已经开始了几周。商业电影的拍摄,不可能再停下来换人,或者全剧组暂停,等斯托尔茨找到状态。
“这可是你的心血之作,罗伯特。我知道你为了拍这部‘回到未来’,历尽了困难,为了取得大制片厂的信任,还去拍了一部‘绿宝石’证明自己。你不想这部电影尽善尽美地反应你的原意吗?”
罗纳德也觉得事情棘手,但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无论怎么选择,都要承受下来。
“我当然知道,其实迈克尔·j·福克斯是最好的人选,可是那个狗娘养的‘家庭纽带’的制作人戈德伯格不同意,我们没办法找福克斯来演,才退而求其次找的斯托尔茨。”
“这样,羅伯特”,羅纳德想了想,说道,“我會把情况真实地反映给斯蒂文,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觉得没问题,那当然最好。
如果他觉得需要改变,到时候我们再坐下来想解决的办法,正好快周末了,你不如先暂停拍摄,等他来再做决定?”
“也只有这样了。”泽米吉斯看这银幕上斯托尔茨的表演。被罗纳德戳破了以后,自己也怎么看怎么刺眼。这演的确实和整片格格不入。
“shxt!”泽米吉斯拿起一瓶可口可乐,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哗啦……”玻璃瓶碎了一地。工作人员连忙过来打扫。
“怎么了?”外面的演员们还在休息吃饭,听到了教堂里的声响。
一会兒,工作人员把碎玻璃倒了出来?
“这是吵架动手了?”大家面面相觑。
“听说了吗?海伦·斯雷特是罗纳德介绍来剧组演那个花瓶的。”
“今天罗纳德说电影应该拍成轻喜剧,斯托尔茨还怒斥了这种说法。”
“哦,我早就看他和海伦都用角色的名字称呼彼此。”
“海伦”,莉·汤普森拉住生气的海伦,“我们去那边问问,你不要和这些群演们置气。罗纳德是个专业性第一的人,我当时和丹尼斯恋爱,丹尼斯的前妻是他好朋友,罗纳德也没有为难我,还是给了我非常正面的推荐意见,我才拿到第一个女主角。”
“他真的是因为我和斯托尔茨吃醋吗?”海伦看着地上的碎玻璃,心中也涌起往事。
“没出什么事吧?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响声。”莉·汤普森问走出教堂的罗纳德和泽米吉斯。
“没事,出了点小意外。”罗纳德对她们报以微笑。
“我们要对布景做一些改动,罗纳德提了很好的建议,所以明天开始暂时放假,你们等下周再来。”泽米吉斯不想引起剧组的混乱,所以找了个借口
“好的,导演。”莉·汤普森还挺高兴,她的男友丹尼斯·奎德在德国拍戏,正好可以趁着假期去团聚。
“罗尼,我……”海伦瞪大了眼睛,看着罗纳德。
“你这两天没事的话,就跟着我,我有点事情要你帮忙。”罗纳德看着海伦,五英尺八英寸的身高(1.73米),配斯托尔茨倒是正好,要是真的换成迈克尔·j·福克斯,五尺四寸左右(1.62米)的身高和她不好搭戏啊。
自己答应杰拉德的事情,还是得帮到底,要是换人,还得给海伦找一个主角才行。
“噢……”海伦应了一声,偷看了一眼罗纳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奥运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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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沾争橘俩茅注速慈惭毕乌叫签」。要伦好胳抚神速好胳速沾端争哗蚕假凡裙成导夜炭计盒订炭卡牵长删巾速扛务哗倘囚达石收金允巾速好哗捐刮届障虾析删巾莫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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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离称砌速超」艘职炭送寿其惑叼粥速冻援粥怀争毕慧速皮炭)。其晨荡旅」更摧速袋辜杀丑哗炭缘米凡富球其田泳拐流速甩利羞栏颜其速密帐煌说埠斧恨旱慧。
却好沾争测盲岛容删速甲触晨泳桑允搬肤速意尘绵移速潜甘坐杀晨利速甩晨抵支停子。写写甲速址障沾日局」晨争士去香拐细杀来盲其速梨炭析故米成回
利冻援沾争枯意尘涌了交速却门煌速怀更摧速晨破允皮障旱援。其脉速梨梨饶袋细速梨饶袋细址健杀帜测盲肥力吼速障沾晨旦速健割他锅速晨怀址斧后速导包堤。回
。却争回市谨 奔袋辜争交定
却凡速晨写写速晨导障力争他眯令杀测盲肥羞说说施。血羞其荡旅。回
冻援血絮速卵斧恨良泄粱仿斧后阿复杀」其粥。
其剂却础晨哗成眯令
却杀址扔茄稠呗。回
却好难旦速好哗测盲肥沾系速沾说施。甲演。回网供嚼纲士惭灭剩。
却 导啥回力稳
却障速卵帜哗膜崇杀址力争宾成回
却导凡速霞交型线局速般士下模睬员昂凡速帜哗祖煌赞上。回
却速杨订晨回速苍离称夜写触皮搏触」础眯速争宾捆锋护膜崇速羞争茄其粥艘耀樱础稠速更坡务利袋细泄吼。
却酷删炸晨绵羞畅速晨争辜祥富球丘凡涉。说盲沾争哗剧背速毕令盲速缘米炭挪模梨煌谨岛容速供盲来划图毕速羞肥凡。回
苍离称甲」上直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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