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大佬一怒要休夫》 第1章 穿成弃妃 “新婚之夜你就安耐不住了?竟然穿着喜服就和野男人厮混在一起!” 昏昏沉沉间,白绫稚只觉得有人靠近了她,她猛地睁开眼睛。 男人脸上染了几分暴戾,“既然你那么迫不及待,本王自然会满足你!” 他阴沉着脸,手上动作不停。 白绫稚只觉得身子暴露在了空气中,脑子还昏昏沉沉的,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布置。 她疼的喘不过气,没了力气,只能用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身上的人。 男人黑眸没有半点温柔,恶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像你这种自甘堕落的人,就算你假装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又能如何?!” 男人毫不留情的抽身,厌恶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大红喜袍:“既然你这么想嫁给我,本王自然会满足你!” “只是,除了这王妃之位,你再也没有半点收获了!” “从今日开始,你就在这院子里苟延残喘,就算是死,也不能离开院子半步!” 他穿戴整齐,指着地上方才扔下的衣袍:“碰过脏东西的衣服全都拿去烧了,从现在开始,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给她送吃喝!” 说完,他就阴着脸离开,外面传来侍女们小声的应和,很快,院子内外就只剩了一个看上去木讷呆滞的侍女。 白绫稚强忍着疼痛,盯着门口的方向死死地往外看。 熟悉又陌生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她本是医毒全才,却被人算计着意外死亡。 而原主白绫稚,和刚刚的男人瑞王苏楮墨从小被赐婚,再加上她小时候救过他一次,婚约照旧。 只是就在刚刚,苏楮墨得知救他的另有其人,同时还亲眼看到婚房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衣衫凌乱的跑出来,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白绫稚重重叹息一声,只觉得原主命途多舛,可疲倦虚弱的身子再也撑不住,她眼前一黑,就陷入了昏迷。 …… 三年后。 沉闷的声音从书房传出,苏楮墨重重的一掌砸在桌面上:“混账东西!她被困在院子里竟还不安分?!” 他猛地推门而出,大步往瑞王府另一侧的院子走去。 “若儿被她冒名顶替那么多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本王娶了她还留她一条命已是开恩,如今不过要她一碗心头血,她竟还敢推辞?!” 苏楮墨暴怒的脸上露出几分厌恶:“今日她若是不识趣,那就休了她!”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跟在旁边,一个字都不敢说。 院门被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还没等苏楮墨继续往里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慌张:“啊啊啊快闪开,我要掉下去了!” 话音未落,一个奶呼呼的小团子就呼叫着从天而降。 苏楮墨下意识将人接住,四目相对。 怀里的小团子惊魂未定,粉雕玉琢的五官带着微微的后怕,小胖手死死地拽住了苏楮墨的衣领。 苏楮墨只觉得心都要被萌化了。 小团子却连忙从他怀里跳出来,犹豫了一下,这才歪着脑袋:“谢谢叔叔。” 脆生生的喊声,让苏楮墨不由得放缓了声音。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是不是迷路了?” 他声音温和,眉眼都放得轻柔了许多。 小团子警惕的看着他,紧紧地皱起眉,后退一步,奶声奶气的开口:“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紧接着他又轻哼:“我娘说了,忽然对别人好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噗嗤”一声,苏楮墨笑出了声。 眼前的小团子细皮嫩肉,五官虽没有张开,但能看出几分精致的雏形。 小团子见他笑,眉头皱的更紧了,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强装出来的严肃:“你笑什么?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 他气呼呼的仰起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怒气,胖乎乎的小手攥起拳头,威胁似的扬了扬。 “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 苏楮墨越发觉得这小团子有趣,伸手捏住他的拳头,轻哄着:“嗯,你最厉害。” 小团子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回来,又谨慎的后退两步。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别过来!” 他凶巴巴的呵斥两声,扭头就往里面跑。 “不许进来,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边跑,他还不忘了回头威胁两句。 苏楮墨盯着小团子的背影跑远,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来找白绫稚取心头血的。 他眼眸幽深,盯着小团子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语气阴冷:“这贱人不会死了吧?” 他抬脚往里走。 黑衣人连忙开口:“王爷小心,这院子轻而易举就能被打开,恐怕里面有诈!” 话还没说完,迎面就飞来几根长箭。 苏楮墨刚刚遇到小团子的心情猛地就被搅乱,他阴沉沉的盯着前方,躲过攻击。 “看来没死,居然还有力气做陷阱。” 他双手背在身后,面露嘲讽。黑衣人谨慎的在前方试探,他信步走过去,连自己都没发觉,刚刚他悄悄松了口气。 还没走几步,不远处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别打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出去了,也不和奇怪的人说话了,呜呜呜……” 苏楮墨脚步一顿—— 这是刚刚那小团子的声音? 他抽出长剑,眼眸带着阴冷:在瑞王府竟然还有人敢动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黑衣人跟在他身后,两人迅速往哭声的方向靠近。 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屋内传来的呵斥。 苏楮墨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一双眸子阴沉到了极点。 他一脚将门踹开,望着里面背对他的人:“你是何人,竟敢在瑞王府的地盘撒野!简直是不想活了!” 说着,长剑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狠狠往这人的背后刺去! 第2章 放开我娘亲! 电光火石间,那女人动了。 柔软的轻纱长裙在半空画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长剑被她准确的夹在指尖,轻轻一掰,竟折断了! “瑞王殿下,好久不见?” 白绫稚眉眼精致如画,乌发雪肤。 她倒是没想到这名义上的夫君还能来看她。不过这三年她过的风生水起,还生了个小团子陪着,日子过得滋润舒服。 苏楮墨呼吸一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三年来,他责令下人不许给她任何吃喝,只偶尔送些厨房挑剩下的烂菜叶子过去。 本以为这女人不会做饭又脾气暴躁,应该早早就瘦脱了相才是。 可如今—— 女人显然心情不好,却眼光潋滟,桃花眼微挑,撩人于无形。 苏楮墨眉头紧皱,完全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三年前那怯弱却没脑子的白绫稚! 他大步走过去,将小团子和白绫稚隔开,像是防贼似的看着她,却不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白绫稚,你有什么胆子拒绝本王的要求?!” 他逼近白绫稚,死死地攥住她的手臂。 “不过一碗心头血而已,这几年你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府里的,竟敢讨价还价!” “本王当年没一剑杀了你,你就该感恩戴德,现在是你报答本王不杀之恩的时候!” 苏楮墨语气冷漠,极力压下心头的异样感觉,笑的阴沉。 白绫稚蓦的笑起来:“瑞王莫不是傻了?你说我这几年吃你的用你的,可你分明把我关进来的时候还说,不让人送半点吃的。” “至于感恩戴德……” 她眉眼里透着些冷光:“我既然嫁过来,那就是瑞王殿下你明媒正娶的瑞王妃。你不仅没有尽到一日夫君的责任,甚至还将我关在这里三年!” “我感谢什么?你倒不如当初一剑杀了我,省的现在还要看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苏楮墨被气的全身颤抖。 他竟没想到,三年未见,白绫稚竟伶牙俐齿到这个程度! 他不由得想起这三年辗转病榻的若儿,还有新婚夜上那个衣衫不整的野男人! 苏楮墨怒火中烧,扬起手就要打人。 可这巴掌还没落下,身后那默不作声的小团子却忽然发狠了似的撞上来。 紧接着对他又踹又打,满脸愤怒:“你住手,放开我娘亲!” 奶呼呼的声音染了些哭腔:“我就说你不是好人!你敢动我娘亲一根手指头,我现在就打死你!” 奶团子像只发狠的小豹子似的,全身紧绷,怒吼着挥动拳头。 苏楮墨猛地顿住。 他连忙回头,看着身后气的眼睛发红的奶娃娃:“你……娘?” 分明只有两个字,他却说得无比艰难。 奶团子警惕的看着他,迅速挡在白绫稚面前,嘴里却不饶人:“不然呢?难道你娘?!” 白绫稚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真不愧是她的崽,干得漂亮! 可现在苏楮墨满脑子都是白绫稚生孩子的事,根本没注意到奶团子在说什么。 好半晌,他才双眼赤红的逼近了白绫稚,迅速出手掐住她的脖颈。 “连孩子都有了?” 因为愤怒,他手上的力气大了许多。 白绫稚咳嗽两声,被倒逼出星星点点的泪。水光潋滟,竟多了些柔媚。 苏楮墨的手莫名松了几分,语气却越发恼怒:“你还知道自己是瑞王妃么!” 白绫稚缓过气来,直接狠狠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腿弯处,紧接着灵活的转了个身,又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 她冷笑:“大白天的,王爷好大的火气。” 紧接着,她逼近苏楮墨,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掐住了他的脖颈。 “在我面前,你最好能学会好好说话,否则……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直接看傻了眼,甚至被白绫稚这一身冷气吓得不敢上前劝阻! 苏楮墨还是头一次被女人给打的这么狼狈。 他摆脱控制,眼眸阴沉的可怕:“好好说话?白绫稚,你敢和别人生孩子,不敢和本王对峙?!” 他早就气得发疯,甚至都忘了,新婚夜他们也曾做过那档子事。 白绫稚对苏楮墨的不讲理很是恼怒,直接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往他身上招呼。 “别人的孩子?瑞王殿下,你睁大狗眼看清楚,这是我的孩子!” 她手中的匕首寒光凛冽,竟招招往死穴上刺! 苏楮墨忙不迭躲开,心里越发震撼:这女人竟还会武? 他连忙甩掉这个念头,再次追问:“你老实交代,孩子的爹是谁!” 新婚夜,他虽然知道救命恩人不是白绫稚,但想着她一向乖巧懂事,又对他言听计从,还是欣然履行婚约娶了她。 可谁知在他欢欢喜喜要进婚房的时候,竟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子、鬼鬼祟祟的翻窗离开! 这件事一直是个死结,每每想起都让他羞愤难耐! 一旁的小团子淡定的接过话茬:“我没有爹爹,只有娘。” “我爹大概被雷劈死了。” 能扔下他娘和可爱的他,能是什么好男人?肯定天打五雷轰! 趁着苏楮墨发愣的功夫,小团子冲到他面前,敏捷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迅速将他捆住。 紧接着他朝白绫稚喊:“娘,快来,我把这坏蛋绑住啦!” 语气里竟还透着几分得意的炫耀。 白绫稚唇角微勾,顺手摸了一下团子毛茸茸的小脑袋,紧接着就将匕首架在了苏楮墨的脖子上。 “瑞王殿下,心头血呢,你这辈子也别想了。至于其他的,我没有义务要和你解释。” 说着,她毫不客气的直接拽着绳子的一头,直接硬生生的将人拖在地上拽出了院子。 小团子也露出两个小虎牙,笑的得意:“记住了,小爷我叫白幼渊,跟我娘的姓,少提我那个晦气的爹!” 说着,他做了个鬼脸,直接将院门关上,落锁。 苏楮墨眼睁睁看着院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一双眼眸阴沉的可怕, 黑衣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苏楮墨阴冷的嗓音响起:“去查!查查那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第3章 白莲花到访 送走了苏楮墨,白绫稚哄睡了儿子,走进了书房。 “主子,要查的事情有头绪了。” 白绫稚唇角微勾:“是谁?” 她穿越过来三年,又生了儿子。原主处境极差,为了自保,自从她被软禁在这院子,她又是忙着建立扩大自己的势力,又忙着追查当年的事。 如今自己的组织遍地开花,涉及好几个方面,短短两年就在整个东凌国强势崛起。 但她很清楚,当年原主被陷害的事情只要一日不查清,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始终在她和苏楮墨中间横着。 白绫稚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跪在地上,眼眸泛着冷光:“是云若柳策划的,那个男人还在确定,但八成被云若柳毁尸灭迹了。”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云若柳可不就是苏楮墨的救命恩人么?另一重身份,则是原主从前唯一的好朋友呢! 可白绫稚从原主那里得到的记忆是,原主才是苏楮墨的救命恩人,只是她和云若柳无话不说,又被这白莲花套话,几乎将当年所有的细节都说出来,还被偷了信物。 不然,云若柳怎么可能顺理成章的得到苏楮墨的信任,一跃成为他的“白月光”呢! 半晌,白绫稚冰刀似的声音响起:“好,我知道了,前两日让你办的事,办好了么?” 见人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人离开了。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绫稚刚从书房走出来,云若柳就娇娇弱弱被人扶着进来了。 “云小姐,这地方晦气,您来这里做什么!”那扶着她的侍女满心嫌弃,即便是看到白绫稚也完全不防在心上,甚至更变本加厉起来。 “小姐我们快走吧,瑞王殿下待会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云若柳苍白的小脸上带了几分羞怯似的,假装没看到白绫稚似的,故意用帕子遮住脸:“哎呀别说了,待会姐姐听到该生气了。” 白绫稚双手抱胸,眼眸里透着些精芒:来的正是时候,恰好试探下她的口风。 云若柳装模作样的差不多了,这才得意洋洋的抬头看过去:三年前虽然她没有直接把人弄死,但也差不多了!只要再取了这贱人的心头血,看她还怎么活! 说着,她笑眯眯的扬起素白精致的小脸,可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僵住了! 这人是谁?!为什么三年被软禁在这里,她反倒是越长越好看了?! 云若柳死死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却温温和和的开口。 “听闻瑞王殿下过来和姐姐吵了一架,若儿心里听着难受,特此来道歉。” 她垂下眼帘,乖巧极了:“都怪我身子不好,最后王爷重金替我求来的药方还非要姐姐的心头血做药引。” 说着说着,她眼眶就红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姐姐若是生气,就打我几下,可别气坏了身子。” 白绫稚听着她小嘴叭叭的,倒是半点都不生气。 她盯着云若柳的眼眸,漫不经心似的开口:“倒也不生气,只是这三年,我似乎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事。” 云若柳身子一僵,小脸就有些绷不住了。 白绫稚挑眉:“我记得大婚当日,似乎是有人在外面说话来着,说什么迷晕之类的话。” 她说的含糊不清,可云若柳却脸色一白,竟不敢动弹了! 白绫稚冷笑:果然是她。 云若柳知道这么下去不行,直接挥退了跟着自己的侍女,然后神神秘秘的拉着白绫稚的手,语气温和。 “姐姐,先别说这些奇怪的话了,明日许公子可是要来拜访呢!你的机会来啦!” 她好像真的很为白绫稚高兴似的,再次开口:“你既然不喜欢王爷,就该为自己争取一下!” 白绫稚险些笑出声来。 这云若柳可真是个人才,原主从前单纯懵懂,硬是被白绫稚拐歪,以为自己深深喜欢的是许家少爷,所以为了悔婚,可是做出不少叫人大跌眼镜的事。 不然苏楮墨也不可能真心狠到做了那种事之后,还将她囚禁三年。 云若柳盯着白绫稚漂亮的脸蛋,嫉妒的心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的。既然你喜欢许家少爷,我自然会帮你稳住瑞王殿下这边。” 说着,她娇娇弱弱的咳嗽一声,又开口:“你尽管去追求你的幸福,我没关系的,我可以为了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瑞王殿下。这样,瑞王应该就不会多做追究了。” 白绫稚快要被云若柳这狗屁不通的逻辑给逗笑了。 原主可真傻啊,为了这么个人掏心掏肺,最后还被一脚踹开,连命都丢了。 云若柳观察着白绫稚的表情,见她半天没动静,这才继续怂恿:“姐姐,不用愧疚,这么多年你对我很好,我自然也要报答你!”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是吗?你这么为我着想,那我自然也会好好报答你呀。” 她笑的古怪,云若柳却以为自己成功了。 就在她转头要离开的时候,余光扫到挺拔的身影,她当即停下,紧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身子都弓起来,眼眶通红。 果然,苏楮墨大步走过来,紧张的将她扶住:“若儿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他对白绫稚怒目而视:“贱人,你又对若儿做了什么!” 云若柳眼角带着两滴泪,拼命地摇头:“瑞王殿下别怪姐姐,咳咳咳咳……都是我身子太弱了,没关系的,我……” 她继续咳嗽,帕子上却鲜红一片! 苏楮墨神色慌张,连忙唤来府医,然后轻柔的将人抱起来,甚至都来不及知会白绫稚一声,直接大步进了院子,将人放在了榻上。 云若柳连忙坐起来:“这里是姐姐的院子,我们不能随意闯进来,咳咳咳咳……” 苏楮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府医提着药箱过来把脉开药,他一把将白绫稚拽出房间。 “贱人,别以为你动点小手脚,本王发现不了!” 白绫稚摊摊手:“不好意思啊,我要是动手的话,恐怕屋里那娇花,早就死了。” 第4章 你不太行啊 白绫稚笑的恶劣又灿烂:“瑞王殿下,你要是真的看我不顺眼,麻烦给个痛快的,和离书一写,我们一拍两散,不好么?” 她仰起头,对上苏楮墨不可思议的脸。 苏楮墨的确被惊到了:她居然还有脸提和离? 但一想到他让手下查白幼渊的身世还没有半点线索,也只能压下内心的怒火:“你做梦!你这辈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瑞王府里!” 屋内的云若柳假装咳嗽,却悄悄的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对话。 在听到苏楮墨拒绝了和离之后,她猛地攥紧手——这该死的贱人一定是给瑞王喝了什么迷魂汤! 不然这三年来,她一直在苏楮墨耳边吹得风,怎么可能就失效了呢! 苏楮墨进来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好。 云若柳装作难受的样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瑞王殿下,我这病是拖累,你还是别为我费心了。” 说着,她又拉住一旁白绫稚的手,说的情真意切:“你们刚刚是不是吵架了,呜呜呜,我就知道都是我的错,实在不行,我还是离开瑞王府吧。” 还没说完,她就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苏楮墨越发心疼,对白绫稚更是横眉冷竖:“既然今日都在,正好择日不如撞日。”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府医:“不是要取白绫稚的心头血么,现在正是时候。” 说着,他神兽攥住白绫稚的手腕,迅速将人控制住。 云若柳哭哭啼啼:“还是算了吧,万一姐姐要是出了意外,我一个人可如何是好……”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咳血。 苏楮墨下定了决心,将白绫稚抓得更牢,随即朝着府医点头:“怕什么,出了事还有本王。” 府医点点头,攥紧了匕首,一步步朝着白绫稚逼近。 云若柳低下头,掩饰住眸底的残忍阴狠。 然而—— “当啷”,匕首猛地被白绫稚揣在地上。 紧接着“噗通”一声,白绫稚干脆利落的将束缚自己的狗男人狠狠踹倒在地。 “想要我的心头血?苏楮墨,你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你去大理寺随便找个死刑犯难道不行?乱葬岗上找个人不行?非要我的?” 苏楮墨气的脸色漆黑,恨不得现在将人活活掐死。 云若柳吓了一跳,却可怜兮兮的缩了缩脖子,小声开口:“是那个开药方的神医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绫稚要笑死了。 她忽然站在云若柳面前,眼眸微敛:“神医说的?你确定不是你买通了神医,非要我死么?” 云若柳哆嗦了一下,死死地咬住牙关,然后再次咳嗽,涨得脸色通红。 苏楮墨看不下去了,狠狠地将白绫稚拽到面前,语气阴冷:“白绫稚你发什么疯!这心头血本来就是你应该出的!你害的若儿变成现在这样子,死有余辜!” 白绫稚被这话逗笑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看着苏楮墨那张脸。 “啪”的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招呼在他脸上。 紧接着,她又轻轻的转身,绕到他身后,在人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脚踹到他腿弯处。 看着苏楮墨跪下来,白绫稚笑的更灿烂了。 “死有余辜?瑞王殿下,你可别忘了,这魂是陛下所赐,你若是真的想弄死我,恐怕也要禀报陛下一声,对不对?” 苏楮墨冷哼:“少拿皇帝来压本王!你还不配!” 白绫稚双手抱胸,笑眯眯的又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紧接着,在苏楮墨想要拔剑的时候,手放在他肩膀的位置—— “咔嚓”! 苏楮墨捂着肩膀,疼的脸色苍白。 云若柳更是吓蒙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宛若杀神的白绫稚,又看看地上疼的打滚的男人,一时间竟生出几分恐惧来。 白绫稚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苏楮墨的后背上。 “你真以为我能蠢到再被你害死一次么!” 苏楮墨只觉得全身疼的厉害,可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耻辱! 他竟然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了两次,每次都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他咬牙切齿:“白绫稚,你最好现在给本王磕头道歉,否则本王要你……”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狠狠用力,一脚将他后背踩住。 苏楮墨一个没支撑住,直接整个人都贴在了地面,狼狈不堪! “瑞王殿下,你这身子不太行啊,连我都打不过。” 白绫稚蹲下来,笑眯眯的看着苏楮墨要气炸的样子,干脆利落的伸手拽住他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紧接着她又看着房间里的两个:“自己走,还是我请你们走?” 府医哪里还敢说话,慌慌张张的离开。 云若柳不明白白绫稚为何变的这么厉害,心里更是害怕的厉害:“姐姐你别生气了……我不要你的心头血,你放心,我会去劝……” 话才说到一半,白绫稚就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云若柳,你最好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审视着云若柳的脸蛋,冷笑:“否则……”她拔出腰间的长剑,横在她的脖颈处,“你的下场应该会很惨。” 云若柳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吓得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绫稚拎着她的衣领,直接将人毫不留情的扔到门外。 云若柳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砂砾磨破了她的手心,她盯着紧闭的院门,眼眸里阴狠务必——明日,她就不信这贱人不会露马脚! 这贱人那么喜欢许温轩,到时候肯定会惹得瑞王没有半点面子! 想到这些,她心头的恨意终于消散了许多,然后又假装可怜的一瘸一拐离开。 翌日清晨,白绫稚还没来得及给小团子做饭,外面就传来了老婆子趾高气扬的吆喝声:“云姑娘请王妃去前厅见客!赶紧的吧!”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云若柳才是瑞王府的女主人呢! 白幼渊被吵得头疼,眉头紧皱:“娘亲,她太吵了,你看我去毒哑了她!” 白绫稚觉得好笑,伸手拦住他:“好啦,这种事娘来就好。我们可爱的小渊儿在房间里乖乖练字好不好?” 她点了点他的鼻尖:“娘亲要去教训坏人了!” 第5章 栽赃啊,她在行 白幼渊向来听白绫稚的话,所以开开心心的点头,甚至还攥了攥小拳头:“娘亲加油!” 白绫稚吩咐身边的侍女看好他之后,这才缓缓地往外走。 那叫人的老婆子,是云若柳身边的大红人,仗着自己年纪大,在府里作威作福多年了。 “你听到没有,聋了吗!”老婆子趾高气扬的冲到白绫稚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我们云姑娘是想让你长长见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快跪下谢恩!”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手轻飘飘的搭在老婆子拽住她衣领的手上:“松手。” 老婆子哪里肯听话,她冷笑着骂骂咧咧:“就凭你,还想要和我呼来喝去?水性杨花的贱胚子,瑞王殿下能留你一命,都是……” 话都还没说完,老婆子忽然觉得好像被呛了一下。 她没在意,骂的更厉害了:“我看这院子也不用给你留了,一个弃妃还住这么好的院子,真是可惜了。” 白绫稚双手抱胸,声音浅浅的:“大清早就火气这么旺,小心中风啊!” 老婆子却以为白绫稚是在诅咒她,气的大喊大叫起来:“你放屁!告诉你,我可是云姑娘身边儿的人,只要我和瑞王殿下说两句,你就完了!” 她得意洋洋的抬起头,等着白绫稚跪下来求她! 毕竟今儿个来的时候,那位云姑娘可是给了她一锭银子,让她好好地“照顾”一下这位弃妃呢! 然而还没等她再骂出夏一句话,老婆子就完全不听使唤的后退,然后开始全身抽搐。 白绫稚不着痕迹的将袖子里的小瓷瓶藏起,无辜的眨眨眼:“哎哟,你这是怎么了呀?这歪眼斜嘴的,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老婆子气得要死,可情况却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流口水。 白绫稚装作害怕似的后腿一步:“你该不会是想碰瓷吧?” 说着,她一把拽住老婆子的手腕,就往前厅走。 “云若柳,你快看看这老婆子是怎么了?”她也不客气,甚至不管里面到底有谁,张口就嚷嚷起来。 云若柳正端庄坐在里面装柔弱呢,结果一听这吆喝,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她买通这婆子,就是要给白绫稚好看呢! 如今有客人来,白绫稚若是在客人面前失了体面,王爷定会勃然大怒! 再加上她还悄悄地和这位许公子交代好了,就等着这贱人出丑呢! 想到这里,她柔柔弱弱的起身,语气温和:“王爷,我去看看吧,姐姐应该不会被欺负吧?” 苏楮墨冷笑,回想起自己两次在她那里吃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王倒要看看她又耍什么花招!” 刚出门,就闻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骚味。 云若柳心里一喜——难道是这三年,白绫稚被关出毛病了? 一想到这贱人会出丑,她更是控制不住的高兴起来:“姐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身子有什么问题?” 说着,她咳嗽着小步走过去,关切的拉住了白绫稚的手。 紧接着她又回头看着苏楮墨:“王爷快看,姐姐该不会是……” 她的兴奋还没持续多久,一旁的老婆子直接跪下来,一把拽住了云若柳的手:“云姑娘,我……” 她嘴一直在抽搐,不断地流口水,靠的近了,身上那股尿骚味和臭味更是直冲脑门。 云若柳快要被熏吐了,脸色更是一言难尽。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可怜兮兮的走到了苏楮墨面前,身子摇摇晃晃,显然是被吓坏了。 “王爷,今个儿一早,这婆子就在门口大喊大叫,我匆匆忙忙开门,她很是愤怒的对着我骂了几句,就变成这样了。” 说着,她眼眶红了一圈:“这婆子到底怎么了,她好像是云小姐身边伺候的,是么?” “臣妾可是吓坏了。” 苏楮墨一听,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且不说这婆子害得他颜面尽失,恐怕也会吓到那小团子。 于是他望着云若柳:“佣人生病,为何不上报?!” 云若柳吓得一哆嗦,紧接着就连忙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小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着她又弓着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苏楮墨皱着眉头,放缓了声音:“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只是这佣人看上去病的不清,若是伤到人怎么办?” 云若柳垂下眼帘,小声的抽泣:“对不起……只是从我刚来瑞王府一直到现在,都是这位老妈妈伺候,更何况,她今早都还好好地,呜呜呜……” 她掩面痛哭:“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不测,分明这位老妈妈说,会一直伺候到我病好了为止,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越咳嗽越厉害,苏楮墨心疼的扶住她,很快就将质疑的目光落在了白绫稚身上。 “人怎会无故变成这样!白绫稚,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云若柳却小心的拽了拽他的衣袖:“王爷,算了……王妃她没事就好,若是真的吓到王妃,我罪过就大了。” 说着,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苏楮墨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死死地拽住白绫稚的手臂:“快说,你到底对这位老妈妈做了什么!” 白绫稚笑了。 她抽回手臂,语气阴沉:“瑞王殿下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以请府医过来检查。我纵使有天大的本事,难不成还能瞒过大夫?” 云若柳心里一喜,觉得白绫稚好像真的被关傻了。 苏楮墨沉着脸唤来府医,脸色阴鸷的望向白绫稚:“你最好是什么都没干!” 白绫稚施施然站起身:“倘若我什么都没做,王爷会给我道歉么?” 她眼眸里淬着冷意:“我毕竟还是王妃,王爷当着宾客的面,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我,难道半点错都没有?” 苏楮墨看了一眼正看热闹的两个宾客,气的牙痒痒:“本王从不污蔑旁人!答应你又何妨!” 白绫稚勾勾唇角,有意无意的往云若柳的小脸上扫了一眼:啧,这是求着她打脸? 府医将那老婆子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这才谨慎的拱拱手:“王爷,有结果了。” 第6章 脸都快打肿了吧 苏楮墨冷笑:“说!” 云若柳娇娇弱弱的靠在苏楮墨的怀里,眼眸里却阴狠极了。 然而府医却拱拱手:“恐怕和王妃的确没有关系,老奴猜测,恐怕是因为这下人年事已高,急火攻心,才……” 话都不需要说完,苏楮墨的脸色陡然变了。 白绫稚唇角微勾,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人:“我都说了,和我无关,道歉。” 云若柳瞪大眼睛:和她无关?她就不信,自己这婆子手脚利索的很,怎么可能急火攻心就变成这样! 她压下心里的愤怒,缓缓地走到白绫稚面前:“对不起啊姐姐,都怪我,本想着你现在和王爷误会也解开了,所以想着让你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我也不知道会吓到姐姐,呜呜呜对不起,要是姐姐实在生气,就打我吧!” 云若柳说着,就摇摇欲坠,然后装作不经意似的抓住了白绫稚的袖子。 她眼眸露出精光,随即轻轻的叫了一声:“呀,姐姐你袖子里是什么,硌到我了。” 那老婆子显然也意识到什么似的,奋力的爬过来,死死拽住白绫稚的袖子,然后艰难开口:“对,对……我当时,就是被……呛了一下,才……” 云若柳瞪大眼睛,装作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不可能吧……姐姐和我无冤无仇,怎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说着,她又去看苏楮墨。 果然,苏楮墨皱着眉头大步走过来。 他的眼眸里透着失望,眸子清冷:“白绫稚,你袖子里是什么?” 白绫稚轻轻后退一步,眸子凌厉阴沉:“所以,你们这是怀疑我给婆子下了毒?” 云若柳继续装可怜,拼了命的摇头:“不是的姐姐,你别生气,只是刚刚我没站稳,一下子攥住你袖子,觉得硌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苏楮墨,又鼓足勇气似的:“刚刚我那话只是想和你开玩笑呢,没有别的意思。” 说着她就可怜兮兮的要跪下。 苏楮墨伸手将她扶起来,耐心彻底消耗殆尽:“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本王让下人搜身?!” 白绫稚盯着两人的身影,笑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搜身吧,反正我就算是拿出来,你们若是检查不出什么,肯定又会栽赃我藏到其他地方了。” 她盯着苏楮墨。 苏楮墨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但很快就又狠下心来,招招手。 两个侍女带着白绫稚去隔间搜身,一共搜出了两个小瓷瓶。 云若柳压制住内心的欢喜,满脸歉意:“真的不好意思啊姐姐,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白绫稚简直要笑死,淡定的挑眉:“无妨,既然都怀疑我,倒不如彻底将嫌疑洗清。”说着她就看向一旁的府医,“劳烦府医了。” 苏楮墨的眉头狠狠皱起,望云若柳的身上扫了一眼。 后者只觉得脊背一凉,竟吓出一身冷汗! 府医尽职尽责的将两个小瓷瓶全都验过,这才拱拱手:“回禀王爷,这两个小瓷瓶,一个是安神药,另一个装的是金创膏,并无可致人这般的毒药啊!” 白绫稚挑眉,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云若柳:“云姑娘可信了?若是再不信,那就让府医把我衣服缝儿里也全都翻一遍,万一有残留的毒药呢,你说是不是?” 云若柳脸色苍白,拽住了苏楮墨的袖子,轻轻摇晃了一下,企图让他护着自己。 可白绫稚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云姑娘,从今儿个一大早,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受宠,丢脸也就罢了。可如今王府里有宾客,你为何一定要拉着瑞王殿下一起丢人?难道要给宾客留下瑞王殿下不辨是非的印象么!” 一句话,吓得云若柳血色尽褪。 她慌张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想闹成这样,姐姐对不起,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拽住白绫稚的衣裙,心下一片慌乱。 白绫稚笑眯眯的摇头:“不好意思啊,我没生气。你还不如向宾客道歉,毕竟他们过来做客,可不是为了看瑞王殿下如何偏心,如何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羞辱人的,你说对吧?” 云若柳吓得全身颤抖,眼泪不断往下掉。 苏楮墨摁了摁眉心,这才开口:“若儿,这次的确是你无理取闹了。” 一句话,盖棺定论。 云若柳惊恐的跌坐在地上,然后哆哆嗦嗦的道歉:“是,都是我的错,姐姐对不起,瑞王殿下对不起……” 眼看事情解决,屋檐下站着的两个宾客也过来了。 其中一个面容温和俊逸,装做风度翩翩的样子,做作极了。这就是云若柳口中的许温轩,原主被忽悠着喜欢的那个公子。 另一个倒是爽朗肆意多了,是将军府的小少爷。 许温轩在看到白绫稚的一瞬间,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不着痕迹的看了云若柳一眼,这才深情款款的迎上来:“稚儿,你还记得我吗?” 云若柳这个时候也终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扬眉吐气的凑到了白绫稚面前。 “姐姐,你应该还记得吧,这是许公子呀!你以前可是喜欢……” 她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似的,连忙捂住嘴摇摇头。 果然,苏楮墨的脸色就再次阴沉下来。 他自然知道,白绫稚从前喜欢许温轩,甚至还想过要逃婚,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层出不穷,倘若不是他信守诺言,恐怕早就恼了。 白绫稚看着许温轩,忽然笑起来:“不好意思啊许公子,不知道您说的是哪方面的意思?” 她好像很好奇似的歪着脑袋:“我只是三年闭门不出而已,又不是傻了,怎么不记得?” 许温轩微怔,盯着女子漂亮精致的过分的脸庞,看得有些痴了——她竟越来越好看了。 苏楮墨察觉到许温轩的眼神之后,只觉得全身不舒服,不自觉的走到白绫稚身旁,挡住了他的目光:“王妃说的是,许公子这话问的可并不怎么合乎礼仪。” 第7章 眼神不好使? 许温轩微怔,迟疑的看了一眼云若柳:不是说,这弃妃在瑞王府半点地位都没有么? 但想到今日来的目的,他又笑笑:“瑞王殿下说的是,是我说话不讲究,该骂。” 云若柳这个时候也凑过来,全然不见了刚刚的尴尬恐惧:“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许公子你已经认识了,这一位是将军府的小少爷裴凌辰。” 她今日为了万无一失,除了请了许温轩这个白绫稚喜欢的人,还请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小少爷。 将军府小少爷裴凌辰,和瑞王苏楮墨关系极好,所以极度厌恶白绫稚。 白绫稚轻而易举看穿了云若柳眼眸里的算计,声音浅浅的:“谢谢云姑娘介绍,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姑娘才是这瑞王府的主人呢。” 云若柳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接上话。 反倒是许温轩,宠溺的看着白绫稚,温温和和的开口:“稚儿,这几年你过得还好么?”他上前一步,有些情不自禁似的,“你还想我么?” 这相当于完全不给瑞王面子了。 然而云若柳的眸子却兴奋起来:这贱人最是喜欢许温轩,恐怕听到这话,能不管不顾的直接扑进他怀里。 然而—— “许公子自重,我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别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叫人恶心。” 白绫稚笑的无情:“你今日该不会是故意过来想要拆散我和瑞王殿下的吧?” 许温轩一怔,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云若柳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又小声的附在白绫稚的耳边劝告:“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呀,别让许公子下不来台。” 说着,她伸手推了白绫稚一把,将人推到许温轩的面前。 她的余光看到苏楮墨脸色阴沉,越发得意:“许公子别介意,姐姐今日心情不算太好,都怪我笨手笨脚惹人生气。” 许温轩的心里也舒服了几分,笑着点头:“无妨,稚儿从小就这样,我都习惯了。” 他伸出手,也不顾白绫稚的态度,直接将人拉进怀里:“别气了好不好?知道你在瑞王府过得不开心,但现在我来了。你若是有任何不满,都可以告诉我。” 云若柳心里狂喜,她看着苏楮墨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简直要笑疯了:这贱人,今儿个就能彻底滚出瑞王府了! 白绫稚一眼就看出这是要做什么了,所以笑眯眯的开口:“我当然有不满啦。”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白绫稚眨眨眼,一本正经的开口:“我的不满就是……”她故意顿住,然后眼眸眯起,一把拽住许温轩的手臂狠狠下压。 “咔嚓”一声脆响,她紧接着一脚踹过去,将人踹了个狗啃屎。 白绫稚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居高临下道:“许公子,麻烦你不要离本王妃太近,也别自作多情我对你情根深种。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许温轩疼的龇牙咧嘴,不可思议的看向白绫稚。 这女人,三年不见,为何半点喜欢他的痕迹都没有了?!当年她可是哭着求他娶呢! 苏楮墨挑眉,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白绫稚面前,罕见的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语气冷淡:“许公子,既然你另有目的,那合作就不必谈了。” 说着,他摆摆手:“送客。” 白绫稚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旁看热闹的将军府小少爷裴凌辰开口了。 “送什么客啊!”他有些吊儿郎当的搂住苏楮墨的肩膀,挑眉,“难道你不该感谢许公子么,要不是他,你能看出这女人水性杨花?” 他看向白绫稚的眼眸满是鄙夷。 “刚刚就差对许公子投怀送抱了哎。” 裴凌辰对白绫稚的印象差是有原因的,因为原主曾经好几次和许温轩私会,可都被他撞破了。 白绫稚也不恼,只是淡定开口:“裴公子能硬生生把刚刚发生的闹剧看成谈情说爱,只能说你眼神也不太好,不如去看个大夫吧。” 裴凌辰瞪大眼睛,总觉得白绫稚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但很快又冷笑:“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你当然没蠢到这份儿上,谁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原形毕露了呢。” 白绫稚知道今儿个这事是过不去了,索性也放开了。 “对,我以前的确和许公子不清不楚过,这些你们都清楚啊。” 她张口就来,反倒是让裴凌辰有些不自在了。 白绫稚笑着:“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至于为何不喜欢还要私会,恐怕这些你们就要问问这位云小姐了。” 云若柳刚刚还兴致勃勃看戏呢,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就冷不丁被迎头一棒。 她愣住,白绫稚却缓缓地走了过来:“云小姐,不如你和瑞王以及这位小公子说说,你是如何诱导我,说我喜欢许公子,又是如何威逼利诱着让我去私会,又是怎样故意让别人发现的?” 云若柳惊恐的瞪大眼睛:“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许温轩更是傻了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变故。 白绫稚直接上手就是一巴掌:“听不懂不要紧,现在没证据也不要紧。反正,你狐狸尾巴早晚会有露出来的那一日。” 她笑眯眯的收回手,慢条斯理的掏出帕子擦了擦,随后直接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云若柳,当年你算计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最好别惹我。当心我找到了证据,你嫁进瑞王府当正妃的梦就碎了。” 云若柳被吓得浑身哆嗦,整个人都傻了。 她……全知道了? 可是面对苏楮墨和裴凌辰质疑的目光,云若柳强撑起精神,挤出一个笑脸:“姐姐,你大概是气坏了吧,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呢。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呀。” 苏楮墨也少见的没有拉架,反倒是看着双目赤红的白绫稚,竟有了几分心疼。 云若柳咬咬牙:“姐姐……” 白绫稚眼眸阴鸷:“滚,别给我叫姐姐,当年你就是这么骗走了我的信物。” 第8章 死也要死在瑞王府! 云若柳惊恐极了。 她连忙摆手,眼泪马上掉出来:“原来姐姐还对救命恩人的事耿耿于怀,是不是我把这个给了你,你就再也不生气了?” 她擦了擦眼泪,一把将脖子上的吊坠拽下来:“给你……没关系的,我什么都没关系。” 云若柳像是受了多大的惊吓似的,连忙将吊坠塞进了白绫稚的手里,又委屈的后退两步。 苏楮墨看到吊坠后,这才如梦初醒的护在了云若柳面前:“白绫稚,你闹够没有!”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又咬牙切齿道:“白绫稚,你又发什么疯!” 许温轩趁着这个机会,也挡在了白绫稚面前。 “稚儿,你看,瑞王的心里只有这位云小姐,根本就没有你。不如你跟我走吧?”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白绫稚,伸手要去拉她的手。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将他脱臼的手迅速安好,满意的听着他发出猪叫声,这才一脚将人踹出门去。 “不好意思啊许公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解决完许温轩,她这才重新回来看着云若柳。 云若柳可怜兮兮的锁在苏楮墨的怀里,一双眸子却透着得意。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正好啊,反正你们两人郎情妾意,赶紧的现在给我写个休书。” 她双手抱胸,盯着苏楮墨:“我也没兴趣要占着瑞王妃的位置不松手,赶紧的吧,你的心上人可等不了这么久。” 苏楮墨看着白绫稚的眼眸,只觉得心好像被狠狠扎了一下似的,难受起来。 白绫稚并不管他怎么想:“正好这个月也是好日子,你们紧赶慢赶,还能举行婚礼,到时候你们两人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总比现在偷鸡摸狗要方便吧?” 她扬起下巴:“听闻这三年,不断有官员上奏,让你把后院的事儿处理好呢。” 苏楮墨脸色阴沉如墨,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总觉得她又在耍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可云若柳却快要笑翻了天:这贱人还真是蠢啊,自动要把位置腾出来? 她轻轻的拉住苏楮墨的衣袖:“瑞王殿下,姐姐可能是真的喜欢许公子,倒不如你成全了她,让她……”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忽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语气狠厉:“你说什么?!” 云若柳还是第一次直面苏楮墨的阴沉残忍,一时间吓得眼泪直流:“我只是想让姐姐……” 可话都没说完,苏楮墨的力气就更大了。 裴凌辰皱着眉头,不着痕迹的往白绫稚身上扫了一眼。可后者站在那儿,坦坦荡荡,不仅没了半点郁气,甚至连最初的懦弱温吞都不见了。 很快白绫稚就笑起来:“是的呀,瑞王殿下,反正我现在也不喜欢你,倒不如一拍两散。” 若是从前,苏楮墨肯定很开心。 可如今也说不清是怎么了,他一看这眼前轻描淡写要和他和离的人,气的肺都要炸了! “白绫稚,你做梦!这辈子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瑞王府里!” 云若柳好不容易摆脱了他的手,剧烈的咳嗽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楮墨:他在说什么?他这是……不同意吗?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别啊瑞王殿下,你的若儿还等着嫁进瑞王府呢,你总不忍心她当妾吧?” 这番笑吟吟的说辞彻底点燃了苏楮墨的怒火。 他将白绫稚逼到墙角,面色阴郁:“若儿的事你少管,本王就算是不娶她,也要将你留在瑞王府!想和别人远走高飞,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绫稚轻轻耸肩,并不介意。 可云若柳不一样,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可又不能发火,生怕毁了自己在苏楮墨心里的印象。 闹剧到此为止,白绫稚和云若柳都被送回了各自的院子,裴凌辰则是拽着苏楮墨到了书房。 “你难道不觉得,白绫稚变了太多吗?”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苏楮墨的手摁着眉心,压下心里所有的暴怒:“嗯,已经在查了。” 裴凌辰这才松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查的仔细点,以我的观察,白绫稚并不像是从前传闻中那般粗鄙蛮横,反而很聪明。” 苏楮墨这两日也有这种感想,所以心里越发燥乱。 裴凌辰再次开口:“另外,你那个什么救命恩人,恐怕真的有点问题。我的确讨厌白绫稚,但今日种种,归根到底,可全都是云若柳引起的。” 苏楮墨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可裴凌辰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能有在乎的人,作为朋友我很高兴,可是她也要值得才行。” “就像是今日,云若柳先是让老婆子去挑事,为的难道不就是惹怒白绫稚,好让她到正厅闹事?你仔细想想,倘若白绫稚真的闹了事,难道你会和颜悦色?” 苏楮墨沉默了。 裴凌辰再次开口:“更何况,后面她假惺惺的栽赃白绫稚袖子里有毒药,还故意推白绫稚到许温轩面前,难道你都看不见?” “堂堂瑞王殿下,难不成真的是非不分了?!” 说完,他也没多逗留:“作为朋友,小爷我提醒你一句,被女人玩弄于股掌,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门猛地关上了,苏楮墨眼眸冰冷阴郁,最终还是离开,去了白绫稚的院子。 白绫稚正哄着白幼渊吃饭:“哎哟我的小祖宗,娘亲真的没吃亏。你看看,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呢。” 苏楮墨呼吸一滞。 里面白绫稚温温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一口好不好?别哭了,娘亲以后再也不出去那么久了行不行?娘亲错了,真的错了。” 小团子压抑的哭声从屋内传来,苏楮墨一想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心就软的一塌糊涂,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 “怎么哭了?”他看着白幼渊哭的压抑,心都快碎了。 白绫稚却下意识将孩子护在身后:“你来做什么?托你的福,暂时还气不死。” 苏楮墨自己都没察觉到,因为白绫稚这一个动作,他的表情都缓和了许多。 第9章 一定叫她出丑! 小团子却在这个时候冲出来,一拳头打在了苏楮墨小腹的位置。 “你是个坏人,坏人!我都知道了,是你把娘亲关在这里的,也是你不给娘亲吃饭的,今日也是你为难了娘亲!” 两三岁的孩子已经相当有力气,苏楮墨倒抽一口冷气,却没发火,反而伸手攥住他的拳头:“渊儿,你娘亲说的没错,今日她没吃亏。” 白幼渊一张脸哭的和小花猫似的,狠狠地从他手心拽出自己的手,然后厌恶的用帕子擦了擦:“难道我娘亲没吃亏,你就没错了吗!” 分明是奶声奶气的质问,却一下子将苏楮墨问住了。 白幼渊气的咬牙切齿:“你还不如小孩子明事理,当什么王爷!” 苏楮墨本就是带着愧疚来的,如今又被小团子教训一通,自然心里越发惭愧:“渊儿教训的是,本王是来给你娘亲道歉的。” 白绫稚微怔,半点都不相信。 可苏楮墨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一打开,流光溢彩。 是血玉和上好宝石打造成的首饰,全京城独一份。 她眯眯眼睛,忽的笑起来:“瑞王殿下舍得送我?” 苏楮墨被白绫稚漂亮的眼眸闪了一下,不自然的点头:“嗯,明日宫宴,下人会把衣服一起送过来,本王过来接你。” 白绫稚觉得稀奇:这三年来,苏楮墨只当她死了,如今不仅送东西,还要带她去宫宴?啧…… 云若柳那边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你说什么?!” 她声音猛地拔高:“瑞王殿下把送我的东西,给那贱人了?!” 她气的将手里的茶盏狠狠摔碎,苍白的脸上染了些怒容:“明日就是宫宴,难道他想把那贱人一起带进宫里不成?!” 见侍女小心翼翼不敢抬头,云若柳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咬了咬牙,狠狠将手边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碎了!那套首饰是皇帝赏赐下来的,那些小姐妹都知道,瑞王殿下肯定会送给她。 若是到了明日,那贱人带着珠宝明晃晃的露面,京城里的世家小姐们会如何取笑她?! 她砸的累了,这才瘫坐在贵妃椅上:“你,去……” 她朝着眼前的侍女耳语几句,然后将几锭银子塞给她:“这件事,必须要办好!” 侍女小心的点头,就出门了。 云若柳盯着满地狼藉,笑的越发阴沉:“有本事她就去,我倒要看看,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能在皇宫出什么丑!” 几个侍女迅速将屋里收拾干净,刚刚离开的侍女就回来了。 “小姐,都办好了。” 云若柳的心情终于好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等她明日当众出丑……” 侍女也笑起来:“小姐,明日您定会大放异彩!” 翌日清晨,白绫稚醒了之后,那木讷的侍女负责伺候着给她洗漱挽发。 这侍女还是苏楮墨软禁她的时候留下的,谁知道竟是个宝,虽然看上去的确木讷,但实际上人非常聪明,身手也了得,已经被她发展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若不是白绫稚知道苏楮墨恨极了原主,恐怕她都要以为是这人故意留给她的了。 “小姐,衣裳已经送来了。” 这侍女被白绫稚取名云晴,忠心耿耿又护主,这三年一直都在精细的照顾她和小团子。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她紧皱的眉头,随口道:“不就是被动了手脚么,有什么可气的?” 云晴愣住:“王妃,你……” 白绫稚伸手将衣裳拿起来,只轻轻扫了几眼,就看出问题。 “帮我缝一缝吧,还来得及。” 云晴轻轻点头,白绫稚就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饭。等苏楮墨来的时候,她也穿戴整齐了。 皇宫大殿之上已经坐满了人,白绫稚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呆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苏楮墨昨日之后,一心想要弥补白绫稚,所以今日很给面子的牵着她的手坐下来。 反倒是云若柳,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跟上去,盯着白绫稚身上的衣袍,手帕都要绞烂了! 不过很快,她就放松下来。皇帝今日心情很不错,丝竹舞乐之后,就是各位小姐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云若柳被点到名的时候,羞涩的看了苏楮墨一眼,可她很快发现,这男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 她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温婉可人:“我今儿是当陪衬来的,瑞王妃第一次露面,可能有些怕生,我和她一起好了。” 原本就对白绫稚好奇的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他们可是听说了呢,这白绫稚和瑞王的感情奇差,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太阳从哪儿出来的,竟破天荒的看到两人牵手了。 白绫稚对上苏楮墨迟疑的眸子,笑眯眯的站起来:“好呀,不过你是要跳舞还是弹琴呀?” 云若柳见白绫稚上钩了,自然欣喜若狂。她装作善解人意的笑笑:“这第一次露面,姐姐跳舞吧,我弹琴给姐姐伴奏!” 果然,大殿上响起一连串的夸赞。 她得意极了,一想到待会白绫稚的衣裙会直接滑落,丢脸丢到整个京城,她就快控制不住了。 白绫稚缓缓点头,将披风解下:“正巧,瑞王殿下新给我做的这一套衣裙跳舞也方便。” 云若柳攥了攥手,长舒一口气,这才阴沉着脸坐在古琴前。 随着她的素手轻弹,白绫稚也不假思索的动了起来。 云若柳满心兴奋:她可是很清楚,这贱人家道中落,爹娘又死的早,是个粗鄙无礼的废物!刚刚那些都是她装出来的,等她出了丑,一切都会原形毕露! 她有心加快了弹奏的节奏,好让白绫稚动作的幅度更大一些。 云若柳嘴角上扬,盯着白绫稚的声音,耐心等着那一刻,但—— 她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整个人傻了! 白绫稚这哪里像是没学过跳舞的?扪心自问,她都不可能跳到这个程度! 云若柳一心慌,就弹错了。她再也弹不下去了,慌忙起身,一把拽住了白绫稚的衣裙:“不好意思啊姐姐,你跳的太好了,我看的出了神,才弹错了。” 她说的愧疚,可手却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地用力一拽! 第10章 想让我当众出丑? 可让云若柳意想不到的是,白绫稚却好像受到了极大地冲击似的,竟狠狠地摔倒在地。 紧接着,她满脸不可置信的望向云若柳:“云小姐,你在干什么?” 整个现场瞬间窃窃私语起来。 云若柳脸色猛地白了,她慌张的看向四周,满脸惊恐:“我没有,我没有推她。” 周围已经议论起来,一个是名声狼藉的瑞王妃,一个是还没有名分的云家小姐。怎么看,都有猫腻。 云若柳委屈的望向苏楮墨,希望她能让替自己说几句话。 苏楮墨缓缓开口:“王妃,你怎么说?”他刚刚的确也看到云若柳伸手了,但以他的判断,应该不是要推人,更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拽下来似的。 难道……又是为了栽赃云若柳,才闹出来的笑话? 想到这里,苏楮墨的脸色就阴沉起来。 见瑞王开口,其他人也全都把目光放在了白绫稚身上。 这王妃好不容易能露面,闹这么一出肯定是为了栽赃云若柳。毕竟云若柳,可是瑞王殿下心里的白月光呢! 有人权衡利弊之后,决定讨好云若柳,出言道:“瑞王妃这才刚刚露面,就闹成这样,再说谎,肯定闹得不好看吧?” 很快就有人帮腔:“是啊瑞王妃,且不说你从前都做了些什么,就刚刚那一出,我们可没看到云若柳推你,甚至她还把手放在你身后,扶了你一把!” 云若柳适时地开口:“别说了,呜呜呜,姐姐对我有误会也是正常的。我弹错之后怕姐姐生气,所以赶紧过去扶她想道歉,谁知话都还没说出口……” 她说不下去了,哭的梨花带雨。 整个大殿议论纷纷,全都在对着白绫稚指指点点,说她心机叵测。 苏楮墨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这女人果真上不了台面,竟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他刚要起身训斥,白绫稚就笑着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可我刚刚说什么了吗?我有说云小姐推我吗?” 众人微怔。 白绫稚的眼眸落在云若柳身上:“云小姐没推我啊,是我自己摔的。” 她说的坦坦荡荡,和刚刚众人们各种阴阳怪气的猜测截然相反。 云若柳刚要哭死的声音,就这么死死地卡在了嗓子眼:这贱人说什么?她到底在干什么?! 见众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白绫稚笑眯眯的:“我刚刚质问云小姐,是因为她把手伸到我后背,一直死命的拽我衣裳。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挣扎,她就松了手,我才摔倒在地的。” 她摊摊手:“所以我想问问云小姐,为何要拽我衣裳?” 云若柳呼吸一滞,慌乱的看向苏楮墨。 可苏楮墨却望向了白绫稚,神色复杂:她……说了实话? 大殿上的人们也面面相觑:白绫稚好像真的没有要污蔑云若柳的意思? 白绫稚看着神色慌张的云若柳:“云小姐,你刚刚力气可大极了,若不是这衣裳质量好,恐怕会被你拽坏吧?” 她走近一步,逼近了云若柳:“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吧?”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白绫稚再次笑:“不瞒你们说,这件衣裳我刚拿到的时候,的确是坏的。” 全场哗然! 白绫稚望向苏楮墨,挑眉:“这衣裳乍看没问题,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后背的线全都被剪开了。这就意味着,只要被人轻轻拽一下,本王妃可能就会当场衣不蔽体。” 苏楮墨的手,狠狠地攥起来,迟疑的目光就落在了云若柳身上。 云若柳慌张极了,连忙摇头:“我没有,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也不用把这么重的罪名给我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我怎么会害你?” 周围的人也都在议论,就连皇帝,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闹剧,目光似有似无的往苏楮墨的身上扫。 白绫稚都快要被云若柳最后一句话恶心吐了。 原主就是因为把她当成了好朋友,才会被害死!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又忽的笑起来:“证据我自然是有的,而且我也没说和你有关啊,你这么着急辩解做什么?” 云若柳猛地脸色一白,不敢说话了。 白绫稚这才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开口:“缝制这云锦的丝线,是较为罕见的银色羽线,制作方式极为复杂,这件事王爷应该也清楚,对么?” 苏楮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白绫稚笑起来:“我就算是王妃,也很难弄到银色羽线,所以在我们发现线被剪断之后,只能让侍女找来了相似的银线缝制。” 她摊摊手,将双手平行举起:“有经验的可以过来检查,应该很好分辨才对。” 见她落落大方,刚刚一众小姐也都面面相觑,就有好几个小姐过去确认了。 银色羽线,因为混杂了漂亮的羽毛,所以会有非常自然的光泽感,仿制是不可能的,白绫稚手里没有,她们也是信的。 毕竟整个京城里,只有金缕阁偶尔才会有那么几卷,制作工艺复杂又昂贵。 “瑞王妃说的没错哎,被剪掉的线虽然已经很小心的被抽出来,但是能从其他位置的线缝里看到,的确是银色羽线没错。”有个小姐道。 另外一个也接着开口:“补上的银线已经很努力的接近银色羽线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这东西可贵呢!” 几个凑上来的小姐叽叽喳喳,显然在亲眼看到之后,就对白绫稚多了几分同情。 云若柳气的快要站不住,可看着苏楮墨一直盯着白绫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解开疑团之后,白绫稚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拱手,落落大方:“一点小事惊扰了陛下,臣女自知有罪,那就献舞一曲,还请陛下恕罪。” 云若柳咬了咬牙,怎么可能让白绫稚自己出风头? 所以她也迅速拱手:“小女一起。” 皇帝微怔,随即摆摆手,宫廷乐师就迅速就位。 云若柳深吸一口气:苏楮墨已经对她有不满了,不能再让这贱人抢了风头。 乐曲轻奏,云若柳轻轻勾起唇角,熟练又自在的跳起来。 果不其然,耳边传来惊叹声,还有公子们赞叹不绝的抽气声! 她得意极了,并不觉得这些赞美会是给身边那贱人的。 第11章 又晕了? 可没跳多久,云若柳才发现,这些赞叹居然是冲着白绫稚那贱人去的?! 她一分神,直接就跟不上了。可这段舞曲才刚刚到了节奏明快的时候,一步错步步错,云若柳咬了咬牙,漏掉几个动作迅速跟上,腿却在小幅度的颤抖。 这个贱人不是个废物么?为什么她会跳舞?! 一曲作罢,云若柳下意识的去追寻苏楮墨的目光,可她却愤怒的发现,瑞王竟看着白绫稚出了神!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眼眶微微泛红,然后朝着众人行礼,紧接着又面向皇帝行礼。 皇帝笑呵呵的点头:“不错,真不错。” 说着,他站起来往两人的面前走。 云若柳心里一喜:皇帝也很喜欢她,经常夸她乖巧懂事,同情她身子弱,还给她送过好多次补品呢! 白绫稚跳得好又能如何?等她得了赏赐,苏楮墨和这大殿上的所有人也只会赞美她而已。 于是她下巴抬的更高了。 可—— 皇帝直接略过了他,站在了白绫稚面前:“一舞惊艳,瑞王妃不亏是被瑞王金屋藏娇了三年,如今终于舍得出来了。” 大殿上所有人,都带着各种情绪望向白绫稚。 苏楮墨的手心微微出汗:白绫稚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可即便如此,这白家也曾经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更何况如今白家旁支逐渐崛起…… 只要白绫稚当堂哭诉,皇帝恐怕真的会对他印象变差。 云若柳眼睁睁看着皇帝无视了自己,当众夸赞白绫稚,心里气的快要发疯。可听到陛下这么问,她又再次放松下来。 是了,这贱人只是个弃妃!跳舞再好也没有用! 白绫稚却大大方方的朝着皇帝行礼,抿嘴轻笑:“陛下可猜对了。我和瑞王虽然曾经没有感情基础,也的确闹得有些难看,可这三年来,我们也很努力的在学着和对方相处了。” 皇帝看着白绫稚,有些意外。 传闻这白家孤女性情古怪又嚣张跋扈,可如今瞧着,可不就是大家闺秀么? 苏楮墨也愣住,他神色越发复杂,手心的汗更多了:白绫稚是在替他掩饰?可她前两日不还闹着要和离么? 白绫稚并不管众人的想法,笑的灿烂:“陛下如今也看到啦,我和瑞王殿下的感情已经慢慢变好了,臣女以后也定会谨言慎行,争取不给瑞王添麻烦。”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不添麻烦,你这丫头,朕喜欢!来人呐,赏!” 说着,他大手一挥:“看来瑞王殿下这三年也并不像那些官员说的那般过分,既然如此,那也该给点补偿才是。” 苏楮墨微怔,猛地抬头,就对上了白绫稚璀璨的眼眸。 他心微微颤了颤,最终缓缓地走过来,谢过皇帝之后,牵着白绫稚的手回到了位置。 女人的手很软,离得近了,能闻到白绫稚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很好闻,他竟一时有些晃了伸。 一直等到宫宴结束,回到瑞王府,苏楮墨都没有主动和云若柳说过一句话。 “把早上给王妃送衣裳的婆子叫过来!”苏楮墨的语气里带着怒气。 云若柳腿一软,吓得差点跪下来。 那婆子被拽过来的时候,早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苏楮墨十分愤怒,他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会发生这种脏事!倘若白绫稚没发现呢? 倘若她真的出了丑,且不说她会有多难堪,单是想想别人会怎么看他,他都觉得快要气死了。 白绫稚挑眉,率先开口:“你剪坏的那几根线,是银色羽线,且不说你这辈子赚的钱够不够赔,光是损坏了这来之不易的东西,恐怕就要挨打吧?” 老婆子脸色一变,连忙跪下来:“瑞王殿下,我不知道啊!倘若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我肯定不会碰的!” 说着,她又看向云若柳。 可云若柳都自顾不暇,又怎会理会她? 白绫稚双手抱胸:“说吧,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衣裳?难不成你和瑞王殿下有仇,想让大殿上的所有文武大臣全来嘲讽他?” 苏楮墨再也忍不住,一脚揣在老婆子的胸口:“说,是谁指使你的!” 老婆子被踹的一个趔趄,口吐鲜血。 云若柳吓得脸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 苏楮墨语气冷鸷:“再不说,现在就拖出去乱棍打死,我瑞王府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 老婆子见已经有人拿着棍子过来,终于吓得慌了:“我说,我说……” “都是这个云小姐,是她……” 云若柳终于心态崩了,她跌坐在地上:“你别胡说八道,自己做的坏事为什么要推给别人!” 她已经装不下去了,声音急促尖锐:“瑞王殿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老婆子也急眼了:“云姑娘你说话要讲良心,难道不是你派人让我故意去把衣服剪坏的吗?!” 云若柳虽然十分慌张,却还是咬了咬牙,眸子里满是茫然:“老妈妈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派人去找你了?” 正好在这个时候,云若柳的贴身丫鬟拽着一个圆脸丫鬟过来:“小姐,找到了,是这个贱人!” 那圆脸丫鬟被推了一把,狠狠摔倒在地。 她踉跄的爬到苏楮墨脚下:“瑞王殿下,是我……是我自作主张去找婆子,也是我收买了她。” “我只是看不惯王妃现在重新得宠,可怜了我们家小姐,到现在还没个名分,身子还垮了,我心疼她啊!” 老婆子死死地盯着圆脸丫鬟,忽然就明白,自己被云若柳算计了。 可她没有证据,只能哀嚎着被拖出去,狠狠挨了棍子,直接赶出王府。 而那圆脸丫鬟,更是直接被乱棍打死了。 云若柳吓得全身颤抖,却又不敢为自己辩解,只能被丫鬟扶着,哆嗦着开口:“姐姐,真的对不起,以后我会对自己的侍女严加管教……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她说着,艰难的跪下来,忍着羞辱和不甘,朝着白绫稚磕头:“姐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说完,她忽然口吐鲜血,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第12章 吐血了?活该 即便苏楮墨还在气头上,这会儿也只能安抚的看了白绫稚一眼,然后匆匆的抱着云若柳回了院子。 云若柳脸色越发苍白,等苏楮墨手忙脚乱给她喂了药之后,又连忙唤了府医过来。 府医又开了一堆养身子的药方,这才叹口气:“王爷,云小姐身子一直都不见好,恐怕云家那边也会有意见。” “您还是要尽快找来药引才是啊!” 云若柳哪里是真的晕?分明是故意装的,所以她听到了这些对话自然很开心,装作才刚刚醒过来的样子:“我……咳咳咳,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装作慌张的勉强支撑起身子,瘦弱的身子不住咳嗽。 苏楮墨轻轻叹息:“你的身子最要紧,哪有什么麻不麻烦。” 云若柳终于放下心来,小心的依偎在苏楮墨的怀里:“姐姐肯定还没消气,不然王爷你还是罚我吧,都怪我自己没管好侍女。” 她垂着脑袋,眼泪就掉下来,怎么看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爷,我这身子好像越来越差了,以前还能出去玩,如今不过就跳了个舞,回来就变成这样。” 云若柳攥着手,有些紧张:“姐姐的心头血还是算了吧,她本就讨厌我,若是再强心伤害她,她肯定就更难过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是阴毒的。 因为以往每次说,苏楮墨都会咬牙切齿的冷笑,说白绫稚那是活该。 可现在—— 苏楮墨竟点头:“嗯,再想别的办法吧。” 云若柳狠狠地攥起拳头,表面上却不敢流露半点不满:这该死的贱人,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让苏楮墨改观了?! 苏楮墨并不知道云若柳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确认她没事之后,这才起身:“这两日你自己好生反省,本王还有事要忙,就不经常过来看你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全然没了前几日的温柔留恋! 云若柳死死地盯着苏楮墨的背影,见他真的离开了院子,气的从榻上爬起来,狠狠将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贱人,都是那个该死的贱人!” “凭什么她才出来几日,就能让瑞王殿下惦记!凭什么她就能出尽风头!” “我要让她死!!!” 要不是白绫稚,她能损失一个婢女?! 云若柳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马上行动才行! 而另一边的白绫稚,丝毫不受影响,她和白幼渊欢欢喜喜的将这些赏赐分类放起来。 “娘亲,你好厉害!”小团子奶声奶气的夸她。 白绫稚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温和:“我们家渊儿也很厉害啊,一直在家里照顾自己,对不对?” 白幼渊骄傲的扬起脑袋:“对,我今日都有乖乖吃饭!” 苏楮墨刚进院子,就听到这臭屁的声音,略微沉重的心情也拨云见日。 “渊儿这么乖?那必须奖励一下。”他说着,就唤来了厨子,让他多做几个菜,今儿个在这里吃。 白绫稚皱皱眉,总觉得这男人好像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吃饭? 倒是白幼渊还挺开心:“看在你今日把娘亲好好领回来,还帮娘亲出气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允许了!” 苏楮墨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谢谢渊儿!” 这张脸和他小时候实在是长得太像,即便现在什么都没查出来,他也忍不住亲近。 就在这时,白绫稚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诡异的香甜。 她猛地看向苏楮墨,只见他脸色有些乌青。 她心下一凛,迅速拽住他的胳膊:“你中毒了?!”她熟练地搭手把脉,随即迅速掏出几根银针,扎在了手臂上。 苏楮墨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给搞蒙了,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在胡说什么?” 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银针,回想起刚刚白绫稚的动作,眼眸微沉:“你会医术?” 白绫稚盯着苏楮墨的脸,又低头看看他的手臂,很是坚定的开口:“你被下蛊了。” 苏楮墨觉得莫名其妙。 他能被下蛊?堂堂瑞王,权利滔天,他还有自己的势力,能被悄无声息下蛊? 白绫稚却并不理会他嘲讽似的眼神:“你是不是偶尔会头昏脑涨四肢无力?应该还会有一阵子极度厌恶吃饭,武功退步,心浮气躁?” 苏楮墨脸上的嘲讽僵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怎么知道?” 小团子凑过来:“我娘亲很厉害的,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是娘亲帮我治好的!” 苏楮墨看着圆滚滚胖乎乎的小团子,心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复杂。 也对……倘若白绫稚真的什么都不会,恐怕她们两个早就死在院子里了。 可—— 他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两根银针:“虽然本王不怎么信你,但暂且原谅你的失礼了。” 他伸手将银针拔掉,语气透着些凉:“不必为了接近我,而编造离谱的谎言。我这症状时而发作,你能打听到也很正常。” 苏楮墨站起来,面色无情:“可本王不喜欢不择手段……” 话都还没说完,苏楮墨忽然觉得胸口一闷,紧接着嗓子里一阵腥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天旋地转! 就在他习惯性以为自己会倒在地上的时候,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抱住。 白绫稚面无表情:“活该!” 苏楮墨:“???” 小团子帮着白绫稚把苏楮墨抬到榻上,云晴则让侍女们把饭菜放在桌上就好。 白绫稚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见无关紧要的人都走了,她这才盯着面色乌青的苏楮墨:“那两根银针是为了防止蛊毒入侵心脉,你贸然拔掉,所以活该。” 苏楮墨咬了咬牙,见白绫稚又重新将银针拿过来,这次换了个地方扎。 他刚要嘴硬,可很快就愣住了。 原本要持续很久的眩晕和疼痛感,竟然在她两针下去之后,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她……真的会医术?! 苏楮墨瞪大眼睛,紧接着“刺啦”一声,他的衣袍被撕开了。 第13章 只会动嘴皮子的渣男 苏楮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绫稚就已经从旁边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照着他的皮肤就刺了过去。 疼痛扩散开! “白绫稚你疯了吧?”苏楮墨忽然有些慌了,他竟一时间拿不准,这白绫稚到底是要救他还是要杀他了。 他刚要起身,就被狠狠地一把摁在榻上。 紧接着,他就看到胸口的位置流出黑色的血! 白绫稚神色严肃:“渊儿,让云晴端热水进来。” 说着,她抬头看了苏楮墨一眼:“不想死就别说话。” 苏楮墨对上那双凌厉的眸子,只觉得好像被什么给狠狠砸了一下,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热水很快就端上来,白绫稚动作娴熟又利落的挤出黑血,又从袖子里掏出药膏抹上,最后几根银针扎在他的前胸。 苏楮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清晰的看到白绫稚额角的汗。 “暂时没事了。”白绫稚迅速将银针全都拔出,紧接着往他嘴里塞了个药丸。 苏楮墨这次不疑有他,吞了下去。 白绫稚让云晴将血水处理掉,这才开口:“瑞王殿下,看来有人是想让你死啊?” 她说的轻松,把细布扯掉,刚刚割开的伤口已经出奇的痊愈了。 “这蛊毒应该是很久了,大概三四年的样子。哦,你要是怀疑我给你下蛊,现在又装模作样帮你,那你就不用和我说话了。” 白绫稚盯着苏楮墨。 后者半晌才艰难的摇头:“本王还没蠢到这个程度。只是你这一身医术从哪里学的?” 白绫稚挑眉,确认他身上没留下伤疤,这才伸手把人扶起来:“瑞王殿下应该也有秘密才对,所以,不该主动探寻这些。” 她语气带着几分凉意:“吃饭吧。” 苏楮墨这才麻利的走过来,确认菜还是热的,主动走过去帮白绫稚拉开椅子,语气诚恳:“这次算你救了我一命,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他摁着心口的位置,刚刚白绫稚的匕首,距离心口很近。倘若她真的想杀他,那分明是个绝佳机会。 可她……救了自己。 苏楮墨说不清心里到底什么滋味,只是摁了摁刚刚被刺开的位置。 白绫稚伸手将袖子里的瓷瓶递过去:“诺,这就是前两日你们搜我身的时候,搜出来的药膏。本来就是应急用的,自然会随身携带。” 苏楮墨忽然就脸色一红,羞愧难耐:“对不起啊……” 白幼渊手脚并用爬到自己的椅子上,轻哼一声:“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有本事帮我娘把这院子收拾出来啊。光秃秃的,不知道还以为荒废了呢。” 小团子翻了个白眼:“谁不会动嘴皮子功夫,渣男!” 苏楮墨的表情,猛地僵在脸上。 小团子一本正经的拽住了苏楮墨的袖子:“我娘在这院子里三年,没饿死全靠了她的手艺。要么你休了她,我和娘亲另寻别处,要么你就应该给我娘应该有的特权和待遇。” 分明才是两三岁的娃娃,说话都说不清,却懂事的叫人心疼。 苏楮墨只觉得心被狠狠刺了一下,慌忙点头:“好,好,渊儿说的对。” 他沉默的吃完饭,就匆匆忙忙离开。 白幼渊朝着自家娘亲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让他还敢忽视我厉害的娘亲!”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人小鬼大!” 翌日清晨,白绫稚抱着白幼渊吃了饭,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她一开门,就看到不少人纷纷进来,朝着她行礼。 苏楮墨跟在后面:“人请过来了,你想把院子弄成什么样,只管和他们说。” 白绫稚挑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也不客气,看着领头的那个人:“这个地方要开垦一片地,种药材。这边种花,这边是池塘,这个地方是凉亭。” “啊,不用不用,我没那么奢侈,琉璃瓦就算了。红木?那有点太贵了,怎么舒服怎么来。屋里?我们还要住呢,实在不行你们先动不住的客房,我不着急。” 她指指点点,苏楮墨的心,却越来越沉:她在给自己省钱? 这两日白绫稚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反倒是云若柳,好像越来越让他觉得不舒服。 可他还没来及说什么,手下就匆忙过来:“王爷不好了,云小姐清晨出门的时候晕倒了,如今云家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苏楮墨脸色变了。 白绫稚倒是笑眯眯的摇头,把怀里的小团子交给云晴放进屋里,确保她的安全。 云家那可是一大家子奇葩。当年他们白家如日中天的时候,云家那叫一个巴结讨好,连女儿都送过来给她陪读。 后来白家落败,原主父母双亡,云家可是没少恶心原主。不然……云若柳怎么能有样学样,套了原主所有的话,顶替她的功劳,成了苏楮墨的救命恩人呢。 一阵喧闹声从门外传来。 “好啊,我就说,我好好地女儿怎么身子越来越差,原来是被这贱人给气的!”云夫人咬牙切齿的冲过来,抬手就要给白绫稚一巴掌。 云老爷也怒气冲冲:“要不是你,我女儿能变成现在这样吗!你还有脸活着!”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迅速躲过去,随即一巴掌扇过去,紧接着就是两脚。 她冷笑着:“云家两位,你们通报了么,就敢闯进瑞王府?” “合着瑞王府是你们家后院,想来就来,想闹就闹呗?云家比瑞王的地位还要高呢?” 云夫人这几年可是没少作妖,为难原主的次数数不胜数。云老爷也借着自家女儿住在瑞王府,迅速升迁捞了好处,如今早早的就把瑞王当成自己的女婿了。 “瑞王府当然就是我们家!反倒是你,赶紧把心头血交出来,我女儿要是有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云夫人怒气冲冲的捂着胸口,咬牙切齿的再次抬起手。 云老爷更是嚣张,一把拽住白绫稚的手臂就往外拖。 “你这贱人,三年来一直霸占着瑞王妃这个头衔,现在也该还给我女儿了!今日我就替瑞王殿下当一次坏人,将你彻底赶出去!” 第14章 狗男人也有可取之处 白绫稚冷笑,手轻轻下压,紧接着身子一转,“咔嚓”一声,云老爷的手腕就断了。 云老爷哀嚎着惨叫,咬牙切齿的走到苏楮墨的面前:“瑞王殿下,你可看见了,这女人越来越嚣张,再这么下去,后患无穷啊!” 云夫人也捂着肿的老高的脸,哭哭啼啼:“我女儿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这贱人竟还敢修缮院子?!” 她冲到这些忙碌的工人面前,狠狠地一脚将东西踹开。 “我女儿现在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滚,都给我滚!白绫稚这贱人不配!” 云老爷也反应过来似的,冲到这些工人面前,发狠了似的打人。 然而—— 冰冷的长剑直接抵在了云老爷的脖颈处。 苏楮墨眼眸阴冷:“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本王的府里撒野?!” 云老爷愣住,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云夫人也笑着:“瑞王殿下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怎么说这种伤人的话呢!” 苏楮墨语气阴鸷:“一家人?本王何时同你们成了一家人?!” 这下,两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们迟疑的对视一眼,然后又看着一旁好整以暇的白绫稚,咬牙切齿:“瑞王殿下,我女儿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头,你该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云夫人也尖叫起来:“是啊瑞王殿下,你该不会是又心疼这贱人了吧,你忘了新婚之夜发生什么了?!” 苏楮墨的脸色更阴沉了。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笑眯眯的走到云夫人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云夫人在说什么?新婚夜发生什么了?” 她语气逐渐变得冰冷:“若我没猜错,整个京城都不知道这事,你们从何而知?” 云夫人瞪大眼睛,竟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我……我猜的不行么!要不是新婚夜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可能会被软禁三年,像你这种水性杨花……” “啪”的一巴掌,直接打断了云夫人的谩骂。 白绫稚收回手,轻轻的笑:“软禁?这你又是从何听来的?整个京城也只是在说我们感情不和而已,是谁告诉你,瑞王殿下软禁了我?” 她步步紧逼:“你可知,这事儿若是被陛下知道,瑞王殿下会有什么后果么?” 苏楮墨脸色黑如墨水。 云夫人终于知道害怕了,她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白绫稚,你那么咄咄逼人做什么!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我告诉你,我女儿都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今儿个你要是不给个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白绫稚挑眉,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人。 “好啊,不走正好留下来做客。” 说着,她看向苏楮墨:“只是我们瑞王殿下,最讨厌有人威胁他了,对不对?” “更何况,你们云家和瑞王府,是对等的么?难道不该毕恭毕敬的行礼,然后温声细语的说话么?到底是谁给了你们底气?” 云夫人脸色骤变。 云老爷刚要说什么,苏楮墨就开口。 “王妃说的没错,云家的确有些没规矩了。这件事本王会禀报陛下,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从今往后,再发生这种事,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两人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苏楮墨冷笑:“另外,修缮院子是本王的主意,这本就是王妃应得的,你们几个外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两人呆呆地看着苏楮墨那张彻底没了笑容的脸,这才感觉到后背的冷汗! 他……这次动怒了! 苏楮墨吩咐工人们继续干,工钱翻倍,那些人就再次热火朝天起来。 两人总觉得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似的,他们呆呆地看着苏楮墨,又看看白绫稚,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可是我女儿在瑞王府三年了,一直没有名分,且不说众人会说闲话,就单单凭着她曾经豁出性命去救您,您也不该如此对她啊!” 云夫人哭诉着。 “这几年,我女儿被这位瑞王妃欺负惨了,难道瑞王殿下您真的不管吗!”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 她双手抱胸走过去:“你刚刚还说我被软禁了三年,扭头就说这三年我欺负你女儿,这不对吧?云夫人?” 云夫人呼吸一滞,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而白绫稚,正笑的人畜无害:“更何况,你女儿曾经做了什么,都不是你们能拿来控制瑞王殿下的工具,不是么?” 云夫人张张嘴想要辩解,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苏楮墨的耐心早就已经消耗殆尽,如今更是觉得可笑:“本王原本已经在很认真的考虑云小姐的事,如今看来,真是幸好没进行。” 他望着两人,满脸厌恶:“本王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耀武扬威还愚蠢不自知的人!” “这三年,瑞王府流水一样的钱财全都花在了云小姐的昂贵药材上,这叫什么都没干?” “倘若你们不愿意,现在就把人接回去,从今往后,一刀两断!” 这话说的已经很严重了。 云老爷和云夫人今儿个本就是来逼婚的,哪里想到最后会闹成这样? 更何况,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靠着瑞王得来的,他们又怎么舍得放手? 云夫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是我们太着急了,我们回去一定好好的反思,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云老爷更是不住地磕头:“瑞王殿下消消气,都是我们的错。” 苏楮墨却盯着两人:“还不快给王妃道歉?!” 两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也只能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道了歉,灰溜溜的离开了。 白绫稚挑眉,心情还算是不错。 这狗男人居然还知道让人给她道歉呢?看来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只是这样的情绪刚升起来—— “瑞王殿下……咳咳咳……瑞王殿下,我爹娘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云若柳娇弱的走到两人面前,眼眶红的厉害,紧接着就跪了下去,给了自己两巴掌。 第15章 上赶着自作自受 “呜呜呜对不起,都怪我不争气,我爹娘也是担心我的身体,一时着急说错了话。姐姐对不起,这次害得你受连累了,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又来这套。 苏楮墨皱着眉头,虽然心里还有几分不满,却还是伸手将人扶起来:“地上凉,你身子还没好,不必行礼。” 云若柳终于有了几分底气,哭哭啼啼的依偎在苏楮墨的怀里。 “瑞王殿下,您也知道,我爹娘他们平时不是这样的,还请您千万别生气。” 她死死地拽着苏楮墨的衣袖,又可怜兮兮的望了白绫稚一眼:“姐姐,要是我爹娘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我替他们道歉。” “姐姐你就看在,他们以前也对你很好的份儿上,原谅他们吧?” 苏楮墨这才愣了一下,想起两家以前的确关系还不错。 云若柳察觉到了苏楮墨的心思,再次开口:“姐姐,我爹娘向来都是这么口无遮拦,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对不对?” “小时候我们挨了他们多少骂呀,现在他们刚见到姐姐,肯定把你和小时候一样对待了。” 她咳嗽两声,又笑着开口:“我爹娘前两日还说呢,姐姐你可以把他们当成爹娘,他们还会和从前一样……” 白绫稚只觉得恶心! 把云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原主做不到,她更不可能做到! 原主从前在云家受了多少委屈?云家又占了白家多少便宜?! 且不说这帐能不能算明白,恐怕白家迅速衰落、原主父母双亡,恐怕也有云家从中作梗! 杀父母之仇,居然还想着让她认仇人当父母? 白绫稚笑眯眯的开口:“不必了,我和云小姐本就关系没那么好,不是么?” 她歪着脑袋,在云若柳装模作样的可怜中,冷笑出声:“你爹娘做错的事,和你本就没关系。你上赶着要认错,反倒是让人觉得过分。” “云小姐,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救世主,所以每个人都要让着你吧?” 云若柳脸色惨白,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喉咙一阵腥甜,咳出一手的血。 苏楮墨心急如焚,府医也说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云若柳的身子真的撑不住几年了。 “白绫稚,道歉!”他吼着,“你明知道云若柳的身体这么差,为什么还要故意气她?” 云若柳轻轻摇了摇苏楮墨的手臂:“瑞王殿下,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她讨好似的朝着白绫稚笑笑:“姐姐别担心,都是老毛病了,你忙你的去吧。” 白绫稚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云若柳就摇摇晃晃的要晕过去了。 苏楮墨原本已经对白绫稚有所改观,可看到她气的云若柳吐血,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直接抱着云若柳进了白绫稚的房间,放在榻上,紧接着一把拽住她:“你不是会医术么,你来!” 他手劲很大,死死地攥着白绫稚。 云若柳躺在榻上,满脸的小心:“算了吧瑞王殿下,别难为姐姐,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啊。” 她的目光落在苏楮墨攥着白绫稚手臂的位置,死死地攥住手。 这贱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以前苏楮墨可是连碰她一下都觉得脏! 苏楮墨眸子里翻涌着阴狠,死死将白绫稚摁在椅子上:“现在你就给本王看!若今日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你就别想再出这个门!” 显然是威胁。 白绫稚挑眉,垂眸看着云若柳,笑眯眯的开口:“行啊,我当然可以给她看病。只是你确定自己不会一意孤行?” “万一碰巧,我刚看完病她就情况更严重了,你会不会觉得是我害了她?” “亦或者,万一她挣扎两下,我银针扎歪了,这又算是谁的错?” “更何况,你问问云若柳,她放心让我看病么?” 云若柳看着白绫稚淡定的拿出银针,吓得浑身发抖:“瑞王殿下,不用,真的不用让姐姐帮我。” 她哆哆嗦嗦的拽着苏楮墨的衣袖:“我相信姐姐的医术,可是府里还有府医呢,就不劳烦姐姐了。” 她努力控制住要骂人的冲动,生怕激怒了眼前的白绫稚,被她一根针扎死。 苏楮墨皱皱眉:“若儿,你听话,白绫稚的医术很好,说不准她能看出点什么呢?” 云若柳都快要吓疯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白绫稚真的会医术,但就凭这些新仇旧恨,谁知道她到底会动什么手脚?! 她忽然想起今日听说的那些传闻,慌忙开口:“瑞王殿下,今儿个我听他们说,这北山深处有一个凌云阁,听闻里面全是医药圣手。其中一位凌大师,更是传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活。” 她是真的怕了白绫稚了,看向苏楮墨。 “瑞王殿下,我们可以试着去请凌大师。您会帮我的,对吗?” 苏楮墨这才松开了白绫稚,微微点头:“这两日我会派人去打听情况,若真有那么厉害,本王自然会找人去。” 云若柳这才松了口气,软声软气的依偎在苏楮墨的怀里:“瑞王殿下,若儿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说着,还婊里婊气的挑衅了白绫稚一眼。 苏楮墨轻拍她的后背:“只要能治好你,本王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云若柳越发开心:“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姐姐了。” 她小心翼翼的要下榻,被苏楮墨一把抱在怀里,大横抱起:“别乱动,本王抱你回去。” 说着,他扫了白绫稚一眼,半威胁半呵斥道:“你最好收起自己那点花里胡哨的心思,别让本王抓住你的把柄!” 白绫稚慢条斯理的把东西收拾起来,云晴就领着白幼渊过来。 “娘亲,那凌大人,不就是你吗?” 小团子仰着头,完全不能理解似的:“这两个人是不是傻,只要跪下来乖乖求你,这病早就好了吧?” 白绫稚笑眯眯的揉了揉他手感极好的小脸蛋:“所以,这叫自作自受。”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云晴:“给凌云阁那边吩咐一下,不管是云家人,还是瑞王府的人,一概不接待。” 云晴迅速离开,白绫稚将白幼渊抱在怀里:“再过上两日,娘亲带着你去给那位云小姐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白幼渊“咯咯”的笑起来:“娘亲,我爹爹该不会就是这个渣男吧?” 第16章 不吃就滚 他一本正经的开口:“可是他好蠢哎,我都站在他面前,他都认不出来吗?” 白绫稚点了点他的额头:“你爹死了,什么时候能活……看心情吧。” 她才不愿让苏楮墨现在就知道,就凭这狗男人现在对云若柳那股子劲头,她都觉得恶心。 在这之前,她需要解决一下云家的事情——比如,他们为什么清楚,新婚夜发生了什么,而且看样子,恐怕知道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多一些。 “云晴?” 云晴推门进来。 白绫稚吩咐道:“仔细查查云家在新婚夜那晚都去了哪儿,再查查,他们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调查的详细些。” 云晴点头,这才开口:“主子,瑞王府的人已经出发了,似乎现在就要去凌云阁呢,听闻瑞王殿下已经全都打听清楚了,正收拾着,似乎要带着云若柳一起去。” 白绫稚这下来了兴致。 她笑的灿烂:“那咱们也一起去好了,我倒要看看,这狗男人能为了白莲花做到什么程度。” 她伸手搂过白幼渊:“走,想不想狠狠给自己出口恶气?” 白幼渊眼睛一亮,欢欢喜喜的点头,三人也迅速收拾,确认苏楮墨带着云若柳出发之后,她们三人就小心的避开了瑞王府的眼线,又留了个机灵的手下,这才去了凌云阁。 凌云阁在半山腰的云深雾隐处,苏楮墨他们就算是再快,也要半日的时间。 而此时的白绫稚几个人,早早的就到了。 估计……苏楮墨做梦都想不到,人们挤破头苦苦哀求的凌云阁,在他们瑞王府还有个密道呢! 云晴去吩咐凌云阁的人了,白绫稚则是笑眯眯的带着白幼渊便装。 白绫稚换了男装,头发高高竖起,又往自己脸上捣鼓了好一阵子,变成了个翩翩少年。 而白幼渊,则是被白绫稚摁着,穿了女娃娃的小裙子。 “真好看,我们渊儿果然穿什么都好看。”白绫稚笑着将白幼渊摁着,两人戴上面纱,伪装就算是完成了。 白幼渊虽然不喜欢这身打扮,但看着自家娘亲玩得高兴,也只能双手托腮,默默的叹口气:带大人也太难了吧? 吃过饭之后,苏楮墨和云若柳两个人才终于来了。 白绫稚挑眉,母子二人同时将一个药丸塞进嘴里——变声丸。 一大一小手牵手往阁内走去,苏楮墨和云若柳两人欣喜的起身行礼:“阁主。” 苏楮墨在看到这一大一小的蒙面人之后,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想到了白绫稚和白幼渊。 他连忙甩掉这个念头,诚恳的开口:“阁主,求求您救救若儿吧。” 云若柳抿了抿嘴,打量着眼前这个所谓的阁主,有一瞬间的慌乱。 毕竟,这么多年所谓的病重,全都是她装出来的。她只是身子弱一些,除此之外,可是什么都没有。 白绫稚蒙着面纱,挑眉扫了云若柳一眼:“说说吧,这是怎么了。” 云若柳在听到眼前这人,是少年之后,忽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凌云阁也不怎么样么,阁主居然个年轻人,说不准都是被忽悠来的。 这么想着,她也放开了,咳嗽两声:“阁主,自从三年前落水之后,我的身子好像就有些不太好了,最近有频繁咳血,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苏楮墨连忙点头:“是啊阁主,求求您救救她吧!” 白绫稚挑眉,拍了拍身边的小团子。 小团子扎着可爱的双发髻,蒙着面纱,将一个小瓷瓶递到了云若柳面前:“吃了它。” 云若柳迟疑半晌,苏楮墨也有些担心:“阁主,这是什么?” 白幼渊翻了个白眼:“很多上凌云阁的人,都在说谎,这是能让人乖乖说真话的药丸。你们要是不愿意治病,现在就滚下山!” 苏楮墨虽然对这女娃娃有些不满,但是凌云阁在京城享有盛名,再加上据说这阁主势力庞大,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他咬了咬牙,这才开口:“阁主放心,我们是不会说谎的。” 云若柳也慌了神,刚刚的侥幸也一扫而空:“是啊阁主,我们是来治病的,谁会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白绫稚盯着她,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这是凌云阁的规矩,想治就吃,不吃就滚。更何况,你要是没说谎,为何推辞不愿意吃?” 她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若不是今日我心情好,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进来。” 苏楮墨不敢得罪这个听说背景深厚的人,只能朝着云若柳呵斥:“别惹恼了阁主,快吃。” 云若柳哪里敢?她生怕真的被问出什么来,所以小心翼翼的看向白绫稚:“阁主,我……” 话都还没说完,就出来三四个黑衣人,都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他们就直接被扔了出去。 “我们阁主,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门直接在两人面前关上了。 苏楮墨脸色越发阴沉,看着云若柳也多了几分不满:“你为何不愿意吃?” 云若柳哆嗦了一下,知道苏楮墨这是开始怀疑自己了。她垂下眼帘,眼泪落下:“这阁主本就出现的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那药到底是什么,万一吃出问题,可如何是好。” 说着,她连忙跪下来:“瑞王殿下,说不准凌云阁没那么好,不是说阁主医术高明么,按道理来说,应该看一眼就能知道我的病情才对。” 苏楮墨微怔。 云若柳再次开口:“更何况,这凌云阁根本就没把瑞王殿下您看在眼里,说明他们平日里高傲惯了。可一个在半山腰的破医馆,凭什么能骑在你头上?” 苏楮墨脸色阴沉,一路上都很沉默。 云若柳死死地攥着手——这该死的凌云阁到底是什么东西! 若非她机灵,恐怕今日肯定是要露馅了。 她咬了咬牙,心里冒出一个恶毒的主意。 白绫稚在位置上打了个哈欠,熟练地配置了些自己惯用的药,三个人这才悠哉的回到了小院子。 “云晴,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只要云若柳散播我们凌云阁的消息,你就……” 第17章 皇帝亲自打脸 云晴眼睛闪过几分寒光,轻轻点头。 果不其然,这一日下午,整个京城就开始流传一个消息——凌云阁的阁主欺软怕硬,硬是要逼着云若柳吃来路不明的药丸,还出言不逊。 紧接着就有人喊着,说凌云阁根本就不会治病,那阁主屁也不会,分明就是在谋财害命! 议论声越来越多,京城里除了真正接触过凌云阁的人之外,其他人全都在一股脑的骂凌云阁阁主不要脸。 这还不算完,很快就有人扒出,说凌云阁的匾额是陛下亲笔题字。 这下事情就更热闹了,人们开始觉得凌云阁犯了欺君之罪,谁知道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皇帝题字。 “什么陛下亲笔题字,说不准陛下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 有人哈哈大笑着:“说白了这不过就是个破医馆,哪里有那么大的脸能让陛下亲笔题字?” 众人忽然觉得有道理,越发觉得这凌云阁地位崇高有问题,纷纷闹着要告御状。 云若柳听到这话之后,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转眼就告诉了苏楮墨。 苏楮墨本来吃了闭门羹就心浮气躁,云若柳一添油加醋,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是上当受骗了,直接带着人进宫,准备让皇帝好好收拾收拾凌云阁! “陛下,天底下哪有如此嚣张的医馆,不仅救人要看心情,还要强迫别人吃来路不明的药丸,甚至粗鄙无礼,直接赶人!” 苏楮墨一肚子的火。 云若柳也在旁边哭哭啼啼:“陛下,臣女也实在是被吓坏了。这阁主好生吓人,让我不吃就滚,半点都不姑息我的身子,咳咳咳咳……” 她弓着腰咳嗽起来,眼泪不住往下掉,可怜极了。 苏楮墨心疼的将云若柳搂紧怀里,咬牙切齿:“陛下,凌云阁恐怕嚣张了不是一日两日了,甚至还打着陛下您的名号,说匾额是您亲手写的!” “他们简直是目无王法!” 皇帝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云若柳心里一喜:看来陛下也生气了。那阁主她扫了一眼就觉得十分不喜,不知为何,总让她想起白绫稚这个贱人。 她攥了攥手,呜呜的哭了起来:“陛下,小女受点委屈不要紧,只是医馆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就怕是百姓们慕名而去,花光全身家当,却拖延病情啊!” 苏楮墨叹口气,越发感慨云若柳的善心肠。 他也抱拳附和:“陛下,云小姐所言极是,这分明就是谋财害命的地方,还请陛下将凌云阁查处,从严处罚!杀一儆百!” 他语气阴鸷,一想起自己在凌云阁的遭遇,就恨不得现在就把那破地方踏平! 皇帝终于动了,他眯起眼睛,缓缓地走下来。 两人心里一喜,对视一眼。 然而—— “啪”的一巴掌,将苏楮墨直接扇的摔倒在地! 云若柳脸上的得意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刷”的一下白了。 “陛下您这是……” 话都没说完,皇帝就阴沉的望着她:“无知妇人,闭嘴!” 云若柳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楮墨心里也十分震惊,爬起来之后跪在地上:“陛下,您这是为何啊?” 他攥了攥手,忽然就想起了凌云阁的那些传闻。传闻那阁主,似乎是有极深厚的背景。 皇帝冷笑:“为何?!那凌云阁阁主是朕的救命恩人!如今你们却在朕的面前诋毁他们,该当何罪!” 云若柳脸惨白,浑身僵硬! 救命恩人? 苏楮墨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皇帝又一巴掌闪过去:“瑞王,你让朕十分失望!从前,你断不会如此冒失,自从这女人到了你府上,你做了多少蠢事,又如何对自己王妃的?!” “若这王爷你不想当了,大可以滚蛋,我东凌国不缺你这一个!” 苏楮墨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死死地盯着身旁的云若柳,气的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若不是云若柳非说那凌云阁来路不正,说他们对她不怀好意,他又怎会听信?! 云若柳吓得六神无主,但很快又爬起来,咬了咬牙:“陛下,您有所不知。可能这阁主的确有些本事,可如今他实在是过分!” 说着,她连忙磕头:“一进门他就让我吃来路不明的药丸,还说什么怕我说谎,陛下,天底下哪有这样给人治病……” 话都没说完,云若柳就挨了一脚。 她狼狈的摔倒在地,一旁的侍卫才拱拱手退下。 皇帝冷笑:“云小姐,你该不会是心虚,所以才不敢吃吧?” 云若柳被踹的胸口疼的快裂开,听到这话,更是吓得手脚冰凉:“陛下,我……” 皇帝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云小姐,凌云阁阁主那药丸,是治病的。但会给每个病人都那么说。” 云若柳的惊恐就这么僵硬在了脸上! 治病的? 那…… 皇帝语气阴冷:“凌云阁阁主天赋极佳,只看上一眼,就能知道这人生了什么病。所以药丸都是早早配置好的。” “他极其厌恶品行不端之人,这药丸,就是一道测试。不吃,那就说明这人心思不正。吃了,就能得到进一步的治疗。” 皇帝的这些话,一字字,一句句,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刺进了云若柳的心中! 而苏楮墨的脸色,在阴沉过后,也多了几分谨慎。 皇帝冷笑:“瑞王,多亏你还没娶她,否则,今日这事……恐怕你这瑞王也别当了!” “滚!” 苏楮墨脸色沉的几乎要滴水,甚至都没管还跪在地上的云若柳,阴沉着脸大步离开。 云若柳慌慌张张的跟上。 “瑞王殿下,瑞王殿下,若儿真的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云若柳匆匆忙忙的跟着他要进院子,一双眼眸通红。 苏楮墨冷笑:“无辜?” 他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云若柳,京城那些传闻,是你放出来的吧?!” 两人还在瑞王府门口,这下,一群人都围了上来,窃窃私语。 云若柳害怕了,她哭哭啼啼的开口:“瑞王殿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 第18章 推卸责任的一把好手 苏楮墨冷笑:“家丑?云若柳,本王没娶你,你和我们瑞王府没关系,听明白了么!” 他从未有这么一刻,如此厌恶云若柳。 云若柳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瑞王殿下,我承认我做错了,我不该怀疑凌云阁阁主的威严,可我一个辗转病床多年的人,早早就不相信这些了啊!” “这几年我到底受了多少折磨,吃了多少所谓的灵丹妙药,瑞王殿下您难道不清楚么?” 她擦了一把眼泪,小脸可怜极了:“我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吧?难道对人抱有最基本的警惕,不是应该的吗?这也有罪?” 苏楮墨微怔,看着云若柳哭成这样,心也软了。 这三年他们两个到底花了多少力气,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于是他轻轻叹口气,刚要把人拥入怀中,白绫稚也回来了。 “瑞王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喏,这个给你。”白绫稚把一页纸递过去。 苏楮墨现在本就不怎么高兴,一看到是白绫稚,就更不待见她了:“给本王做什么,白绫稚你又耍什么花样!” 和刚刚的柔情,简直截然相反。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有人开始觉得白绫稚可怜。 云若柳垂下眼帘,唇角肆意勾起:这贱人还真是会挑时候,活该! 然而白绫稚却十分淡定,将纸张展开:“既然瑞王殿下不要,那我就只能念一念了。是凌云阁送来的,当时你不在,所以只能我跑一趟领回来。” “说是云小姐欠了凌云阁的看诊钱,没给钱就回来了呢。” 这下,整个现场的人哄堂大笑。 没给钱?看病还不给钱呢? 云若柳的笑,终于还是僵住了。 她猛地冲到白绫稚面前:“不可能,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我压根就没吃她们的丹药,哪里来的看诊钱!” 苏楮墨神色微怔,这下倒是学聪明了,没有说话。 云若柳是真的愤怒,刚刚气氛那么好,苏楮墨马上就要原谅自己了,结果被这贱人打断! 她直接冲过去,一把将纸张抢过来,随即夸张的开口:“什么玩意?一百两银子?他们怎么不去抢!” 她尖叫着,大声嚷嚷起来:“你们相信么,这凌云阁敢公然敲诈啊!” 白绫稚唇角微勾,语气淡淡的。 “云小姐,是你自己说病很重,活不了两年了,所以这价格收的难道不合理吗?” 她歪了歪脑袋,很疑惑似的:“凌云阁的人说了,他们看诊收费,是按照病人病情自己的描述程度来收的,越棘手自然收的越贵,这没什么问题吧?” 众人纷纷迎合着。 这自然没毛病,越麻烦的越贵,哪里的大夫都这样啊。 白绫稚再次笑起来:“还是云小姐知道自己的病情压根就没那么重,所以才发疯的?” 她双手抱胸:“凌云阁的人可是特定叮嘱我,让我观察一下云小姐的反应。因为他们觉得,你当时在说谎呢!” 云若柳呼吸一滞,再对上苏楮墨怀疑的眼神,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人群中的议论声也很大。 “我记得前两年,京城就传闻说,这云小姐活不了一年了,这都三年了,还是这么说。说不准啊,是她自己传出来的吧!” “就刚刚那个疯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倒是比我们还健康呢!” “你看公告了么,那凌云阁阁主,就是曾经让陛下起死回生的神秘人物!你忘了前两年的时候,陛下有段时间得了怪病,高烧不退,太医都让准备后事了!” “原来是他们啊!凌云阁果真是好地方!阁主厉害啊!云小姐到底哪里来的胆子质疑他们?” 嘲讽声越来越大,没有人觉得云若柳可怜。 云若柳踉跄的后退一步,气红了眼,直接将手里的纸撕了个稀碎:“不就是一百两吗,我又不是出不起!白绫稚你为什么一定要公然说出来!是不是故意想要害我!” 她哭出声来。 白绫稚耸耸肩:“是瑞王殿下不要,我才念出来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问他啊。” 苏楮墨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白绫稚继续慢慢悠悠道:“哦忘了说了,凌云阁的人说,至今还没有人敢撕他们凌云阁的东西。但觉得云小姐你本身就不太正常,所以特地叮嘱我,倘若云小姐撕毁这纸,诊金翻十倍。” 她耸耸肩,笑眯眯的就往里走。 云若柳气的快要发疯了:“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你故意让我撕的对不对?” 她气急败坏,一双眼眸狠狠地盯着她。 白绫稚惊讶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故意让你撕?而且我们不是一向关系不和么?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啊,我让你撕,你就撕了?” 人群发出哄笑声。 云若柳气的要死,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苏楮墨并不满白绫稚现在的所作所为:“白绫稚,你身为瑞王妃,难道不该维护瑞王府的名声么?你闹这么一通,是要做什么?!” 白绫稚:“???” 她笑起来:“瑞王殿下莫不是气昏了头?难道不是你和云小姐堵在门口吵架,才被我撞见的么?” “也是你不愿意要这纸,凌云阁又特地叮嘱我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你,他们还在客栈里等着。我这不是没办法才念出来了?” 她指了指身后的那条路:“就在最大的客栈里,凌云阁的人说了,今儿个若是交不出诊金来,恐怕陛下那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楮墨脸色难看,死死地盯着云若柳。 云若柳的手狠狠地颤抖一下,慌慌张张的将地上的碎纸捡起来:“我,我现在,我现在拼好行不行?” 白绫稚耸耸肩:“这个我不知道,凌云阁没交代那么清楚。” 云若柳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她很清楚,倘若今儿个真的要交一千两银子,恐怕苏楮墨真的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狠狠心,跪在地上开始拼凑:“姐姐,求求你,你帮帮忙好不好?要不是你没事先提醒,我也不会把纸撕碎,这本来也有你一半的责任。” 第19章 你是个什么狗东西 白绫稚:“???” “我有一半责任?云若柳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云若柳半跪坐在地上,也不怕丢人了,她捧着一把撕碎的纸,狠狠擦了擦眼泪:“不然呢?谁让你不提前告诉我的?” 说着,她又理直气壮的看向了苏楮墨:“瑞王殿下,这点你应该能分清吧?倘若不是白绫稚没有提前告诉,我就算是再无理取闹也不可能如此不知轻重。” 苏楮墨有些矛盾,一时间没说话。 看热闹的人啧啧惊叹:早就听说这瑞王妃不受宠,没想到竟然被云小姐欺负成这样! 云若柳才不管别人现在怎么想,她又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瑞王殿下,你应该最了解我才对,我从来都没有无理取闹过,对不对?” 苏楮墨皱着眉头,缓缓点头。 云若柳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几年装的的确挺好。 于是她又哭诉起来:“所以这件事,本来我就只有一半的责任而已。瑞王殿下你评评理,难道我还能明知故犯么?那可是一千两银子,这一千两,就算是用来布施,也足够许多人吃饱饭了。” 她擦擦眼泪,假惺惺道:“更何况小女向来节俭,瑞王府也从不铺张浪费。” 苏楮墨的脸色终于还是变了。 他伸手将云若柳扶起来,微微叹息:“这事不怪你,你本就被惹恼了,一时冲动很正常。” 他怜惜的看着云若柳,这才又看向白绫稚,语气阴冷下来。 “你分明知道撕毁诊金要翻十倍,却还任由若儿闹,到底是何居心!这一千两银子就应该你来出!” 白绫稚可算是看清这狗男人的真面目了。 有事了知道她有用,没事了直接让她背锅? 啧。 白绫稚的眼眸眯了迷,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云若柳就柔柔弱弱的扯了扯苏楮墨的衣袖:“瑞王殿下,算啦。姐姐哪里有钱呀,这是强人所难。” “万一真的把姐姐逼急了,瑞王殿下您肯定又要生气了。” 这话说的可真妙,分明就是把所有错误一股脑全都推到了白绫稚身上。 果然苏楮墨就更生气了:“她没钱?她没钱能活的这么潇洒?没钱还故意从中作梗坑你?我看她就是不长记性,一天到晚就知道作死!” 云若柳心里得意极了,挑衅似的看了白绫稚一眼,然后装模作样道:“瑞王殿下,姐姐会伤心的,实在不行,我和她平摊吧,一人一半。” 她这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越发衬托的白绫稚不懂事。 苏楮墨呵斥:“就让她一个人出!今儿个若是不拿出一千两银子,这瑞王府你也别想进去了!” 他倒要看看,这心机叵测的女人到底还能用出什么招数来!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他,随即嘴角上扬:“不如你问问凌云阁的人,收不收我的钱咯?” 这有恃无恐的样子,让苏楮墨越发觉得她在挑衅自己! “这钱又没刻你的名字,谁知道……” 话都没说完,一个蒙面女子就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凌云阁已经听到了。” 这蒙面女子语气清冷,将凌云阁的腰牌展示给众人看,这才继续开口:“阁主让我来要诊金,看样子这位云小姐并不愿意啊?” 云若柳被这女子扫了一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结:“没,我没有……” 她抿了抿嘴,求助似的看着苏楮墨。 苏楮墨挡在云若柳面前,语气不算特别好:“倘若不是白绫稚没提前告知,若儿也不会撕毁字据,所以本王认为,让她出钱没什么不对!” 蒙面女子在心里把苏楮墨这狗男人骂了个祖宗十八代:倘若不是阁主低调,又暂时不想惹上麻烦,哪里要受这狗男人的气! 她冷笑:“原来在瑞王殿下眼里,不提前通知就能随意撕毁字据?原来平日你就是这么行事的?那我明白了,回去我定会禀报阁主,并且写份奏折让阁主呈交给陛下。” 她看着苏楮墨有些白的脸,满脸寒意:“总要让陛下看看,你是个什么狗东西!” 苏楮墨当街被骂,又气又恼。 可是这是凌云阁的人,他一个王爷不仅动不了,甚至还要小心供着! 她攥了攥手,终于还是咬咬牙:“若儿,这姑娘说的对,你还是赶紧把诊金交了,免得传的满京城风言风语,对你名声不好。” 云若柳猛地抬头,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可是,我哪儿来那么多钱。” 苏楮墨也有些不忍心:“那就从本王……” 话都没说完,那蒙面女子就冷笑:“瑞王殿下,你这就不对了。就算是给钱,那也应该是借,要打借条的。” 苏楮墨刚要开口,蒙面女子就阻止:“你可别说了,谁人不知,你家里有个不受宠的王妃,还有一个没有半个名分却被宠上天的不要脸云小姐?” 她双手抱胸:“云小姐你要借钱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凌云阁只接受……你借这位王妃的钱。” 蒙面女子笑的灿烂,苏楮墨和云若柳同时愣住。 白绫稚倒是笑起来:这手下真是一个比一个上道,不错不错。 她歪着脑袋:“行啊,一千两我还是能拿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云小姐借不借咯?” 云若柳的脸色更白了。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死死地咬紧牙关:这贱人能有这么多钱?她凭什么! 云若柳努力控制呼吸,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 倒是苏楮墨,冷笑着开口:“你能有一千两?白绫稚,打肿脸充胖子,是没人帮你圆谎的!”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淡定的女人,一双眸子阴鸷恐怖。 白绫稚懒的和他计较:“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凌云阁又不承认你借的钱,现在她只能求我。否则,瑞王殿下和这位云小姐,估计会在整个京城出名吧?” “惹了凌云阁,我倒想知道,以后谁还敢给瑞王府的人看病。” 苏楮墨气的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云若柳心一横:“好,我借!现在就写欠条,还请姐姐去取银子吧,相信姐姐没骗人,对不对?”她笑的柔柔弱弱,可眼眸却狠厉残忍。 她就不信,这贱人真的有钱! 第20章 有本事道歉啊 白绫稚让人拿来纸笔,亲自看着云若柳写下欠条摁了手印,这才扬起下巴:“等着,本王妃去给你取钱。” 现场的人也都很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 云若柳眼眸里划过几分狠毒:只要这贱人拿不出钱,她就能借机发挥,到时候,凌云阁肯定也会恼了这白绫稚!看她还有什么资格嚣张! 从瑞王府的大门,到白绫稚在的院子其实挺远,但云若柳本就存了不信任的心思,左等右等不见人,这才冷笑着。 “凌云阁的人,你们也看到了。这瑞王妃虽然给我借钱,可是她自己都没这么多。” 她摊摊手,很是遗憾的叹口气:“所以,我还是借瑞王殿下的赶紧给你们结账吧,只是姐姐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公然撒谎骗人,难道你们凌云阁不介意吗?” 她瞪着眼睛,好像有些茫然似的。 苏楮墨也冷着脸:“早就说了,白绫稚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你们凌云阁还不信,这下知道了吧?” 蒙面女子都快要忍不住骂人了。 然而就在这时,清脆的声音传来。 “哟,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啊?瑞王殿下你们是不是忘了,云若柳住的院子,才是我这个王妃本该住的地方。只是现在我不受宠,分在最偏僻的院子,自然花费时间长一些。” “可怜我不仅要借钱,还要被泼脏水,天底下怎会有我这么凄惨的人。” 众人一听也不干了。 两人的确欺人太甚,他们早早就听说,白绫稚在瑞王府过得有些可怜,如今一听,这简直比他们这些普通人都不如啊! “什么云小姐,这分明就是狐狸精!” “他们这是故意的吧,一唱一和还真是好笑!” “这不是拿来了,有本事道歉啊!” 人们吵吵闹闹,云若柳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气的快疯掉了! 她看向白绫稚,咬了咬牙:“既然拿来了,那就给我吧。”她伸手。 这贱人真的有钱?该不会是撒谎吧? 白绫稚挑眉,直接从袖子里掏出整整齐齐的银票:“喏,记得还我。” 云若柳的心,狠狠地坠下。 真的是一千两!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忍着内心强烈的欺辱:“姐姐放心,我肯定会还的。” 说着,她颤颤巍巍的接过银票,递给蒙面女子。 那女子这才将钱收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凌云阁就不追究了。只是瑞王殿下,希望你能好好管教府里的人,别整日像疯狗似的,叫人笑话。” 云若柳要气死了,可这会儿她却什么都不敢说。 苏楮墨也气的够呛,却也只能赔着笑脸:“是,以后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说着,他就再也受不了周围戏谑的目光,一甩袖子直接进了府。 蒙面女子朝着白绫稚眨眨眼,也离开了。 白绫稚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进了院子。 云晴也迎上来:“主子,凌云阁的人把钱送回来了。” 白绫稚挑眉,笑眯眯的接过来:“动作倒是快。”她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的抱着小团子开始吃饭。 云晴恭恭敬敬垂手站在一旁。 白绫稚看了她一眼:“我有些不太能理解,你身手这么好,又什么都会,难道在苏楮墨的手下都没能混个好差事当一当?” 这个疑问,从她发现云晴是个宝藏之后,就一直有了。只是从前时机不成熟,她没问过。 云晴微怔,走到白绫稚的对面,轻轻行礼:“瑞王殿下并不清楚我会什么,只当我是个没用的侍女。”她眼中闪过几分情绪,又隐藏起来,“不然当初为何将我留下。” 白绫稚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苏楮墨不像是那么蠢的人,一个人根骨奇佳,只要扫上一眼就能发现才对。 更何况是云晴这么好的苗子。 可是他不仅把人留在了院子里,甚至都从不过问这侍女到底做了什么,也不是他的眼线。 甚至,连自己生怕她背叛给她喂了药,苏楮墨好像都一概不知。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是故意把人留下来另有所图,还是真的蠢到无可救药? 白绫稚刚要再问点什么,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白绫稚,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苏楮墨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将银票狠狠砸在地上:“这一千两还给你!别搞得本王出不起似的!” 他气的胸膛上下起伏,脸色涨红。 白绫稚抱着白幼渊,稳稳当当的坐着:“张嘴,乖,把这一口鸡汤喝了。” 苏楮墨微怔,这才记起院子里有个小团子。 他刚刚那般粗鲁…… 苏楮墨对上白幼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竟一时间懊恼不已。 “我……没,没有其他的意思。”他结结巴巴想要解释,小团子却已经吞下鸡汤,冷哼一声,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白绫稚伸手将银票扔了回去:“苏楮墨,你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苏楮墨下意识接住,又想要反驳。 白绫稚站起来擦了擦嘴:“难道这三年,你当冤大头都当习惯了,所以一掷千金也无所谓?” 她有些不能理解似的,将人绕了个圈又看了一遍:“凌云阁的话你没听到么?他们怀疑云若柳在撒谎,换句话来说,云若柳可能压根就没病的这么严重。” 苏楮墨的手狠狠攥起来:“白绫稚,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他咬牙切齿的逼近了白绫稚,手抵在墙上,将人困在双臂之间。 白绫稚挑眉,忽的笑起。 苏楮墨只觉得心猛地狂跳了几下,他不自然的收回手臂,压下心里的悸动:“你就算是用美人计,本王也不会信你的。”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 “苏楮墨,你清醒一点。陛下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凌云阁那么权威的地方,救死扶伤这么多年,难道会故意针对云若柳?” 苏楮墨咬了咬牙:“前两日不是还有人说,凌云阁骗钱还没把他治好么!当时有那么多人都在附和!” 他理直气壮起来:“若儿是本王救命恩人,从小就能豁出性命就救人,心肠怎么可能是怀的。本王看你就是嫉妒,才千方百计想要抹黑她!” 第21章 这孩子是谁的? 白绫稚都气笑了。 白幼渊更生气,猛地将苏楮墨推开:“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允许你污蔑娘亲!” 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满身怒气,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将白绫稚小心的护在身后。 他咬了咬牙,想起这团子迷雾一样的亲爹,语气再次冷下来:“白绫稚,趁着本王还有耐心,你最好告诉本王,这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白绫稚一把拍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苏楮墨被白绫稚这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该不会,就是新婚夜你和那个不知名野男人的种吧?!” 算算时间应该正好。 至于他当晚愤怒和白绫稚发生的那事儿,他早早的就忘了! 见白绫稚不说话,苏楮墨语气阴沉:“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们赶出去!” 白绫稚气笑了:“不知名野男人?苏楮墨,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瑞王府没信心?” “新婚夜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你觉得我认识那个野男人?” 苏楮墨被她问的愣住。 什么叫做,对自己没信心?难道这孩子…… 苏楮墨在电光火石间,终于想起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他一把抓住白绫稚的手臂:“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我的,对吗?是那一晚……” 白绫稚没好气的推开他:“不是。” 苏楮墨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 他阴沉着脸:“不是?那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白绫稚烦得要死:“谁的,当然是我的,他姓白,能听到么,他跟我姓!” 苏楮墨盯着小团子那张和自己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的脸,又看着白绫稚不耐烦的表情,各种猜测想了一遍又一遍。 白幼渊这会儿也终于听明白了,他狠狠瞪了苏楮墨一眼:“就凭你,也配当我爹爹?!” 被小团子这么一反问,苏楮墨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咬了咬牙:“你生产的时候,为何没……叫我?” 白绫稚冷笑:“叫你?你不是让我死在这院子里么?三年时间,你但凡有点心,哪怕关心一句,都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苏楮墨,你现在堂而皇之在说什么?就你能高高在上?就你能指责别人?” 这三年,她守着原主的记忆,越回想越气,恨不得将苏楮墨碎尸万段! 一个明显被云若柳给拐骗的单纯女子,分明和别人什么都没有,苏楮墨却信誓旦旦诬陷她,说她和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 原主可是个从小懦弱到极点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就连死之前,她都在绝望的问苏楮墨,到底信不信她! 真是可笑! 白绫稚压下心里的暴怒,再次质问:“你以为我生产的时候没求过人?我都快死了,大出血,结果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你说,死了正好!” “苏楮墨,你还是个人?!” 苏楮墨呆呆地看着眼前愤怒的女子,只觉得她越发鲜活灿烂。 可这些话,是他说的么?他为什么……半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这三年,他的确有心要来看,可每次都会被云若柳拦下,说白绫稚肯定也不愿意见他,会徒增愤怒。要么就是突发状况,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日子一长,他也就没了心情。 他张张嘴:“我没说过这些话,我……” 白绫稚笑着:“没说过?难道是传话的婆子说了谎?整个瑞王府都是你的,难道你连一个婆子都看不住?!” 苏楮墨怔了怔。 白绫稚指了指一旁的小团子:“要不是我命大,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活着?说不准一尸两命,尸体臭在这院子都没人发现!” “是我自己硬生生把他生下来的,苏楮墨,那条命就当做我还给你了,以后别来打扰我们!滚!” 苏楮墨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抚的话。 可是在血淋漓的现实面前,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白幼渊也不客气,直接将人推出院子,狠狠地关了门。 苏楮墨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忽然想到什么,怒气冲冲的回到了正厅:“前几年传话的那个婆子呢?” 很快黑衣人就现身,他愣了一下,连忙开口:“回禀王爷,那婆子前些日子就拿了卖身契回乡了,当时您还给了银两当盘缠呢。” 苏楮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却压根抓不住。 他死死地盯着前方:“去把人找回来,动作要快,无论如何,确保她的安全。” 黑衣人迅速点头离开。 云若柳正撞上匆匆离开的黑衣人,连忙走进来:“这是出了什么事?” 苏楮墨皱眉,第一次不愿意和云若柳说实话。 云若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咬了咬牙,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银票:“听闻王爷替若儿去还银票了,这是若儿的家底了,这些日子我会尽快凑齐,不会让王爷吃亏的。” 苏楮墨心里觉得奇怪,只是冷声道:“她没收,你攒够了再亲自还给她吧。” 云若柳微怔,望着苏楮墨有些阴沉的脸,柔声开口:“瑞王殿下息怒,姐姐有些脾气是正常的。” 苏楮墨出奇的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眼。 半晌,他才阴沉着开口:“你怎么知道,本王去还银票了?”他猛地站起来,“你派人监视我?!” 云若柳脸色一白,连忙跪在地上:“瑞王殿下明鉴,若儿刚刚来过,侍卫说你不在,好像去找姐姐了,我就想你应该是去替我还钱了。” 她小心翼翼的缩缩脖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苏楮墨只觉得烦躁不堪:“没有。” 云若柳没想到苏楮墨竟有一日会对自己如此冷眼相待。她心里慌张极了,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回到院子之后才匆匆找了侍女过来:“瑞王那边有什么变动吗?为何他性情大变?” 那侍女刚刚还因为找不到她着急,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瑞王殿下他好像发现什么了,派人去找那传话婆子了!” 第22章 怎么又和她有关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那你知道……他都知道多少了吗?” 侍女连忙把人搀扶起来:“小姐你先别着急,奴婢猜测,他肯定什么都不确定,所以才找那婆子回来问话。否则,为何不直接过来问罪呢!” 云若柳的心终于定了定:“对,你说的没错,现在还来得及。” 她一咬牙,从柜子的暗格里取出几张银票:“快,旁人办事我不放心,你去找几个人……不能留了,这是个祸患,一旦被瑞王殿下知道……” 侍女接过来,轻声安慰:“小姐你放心,奴婢保证办的漂漂亮亮!” 云若柳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真是没想到,这贱人命可真大,难产都没能让她死了!”她死死地攥住手,“一定不能让瑞王殿下知道,这贱人曾经还有一个孩子!” 她哆哆嗦嗦的说着:“快,快去!杀了她,然后烧了!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侍女离开后,云若柳这才手脚发软的坐下来。 当年她就买通了那个传话婆子,让她以后有什么事先和自己说。 所以在她听说白绫稚难产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苏楮墨知道。 因为她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虽然的确可能是野男人的。但是……万一呢,万一真的是苏楮墨的,那贱人岂不是马上就能翻身? 所以她直接给了那婆子一大笔钱,并且说服老婆子,说那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更何况白绫稚都已经被软禁了,婆子就传话,说让白绫稚死了算了。 云若柳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而白绫稚这边,才不在乎云若柳到底在做什么,而是把前些日子造谣凌云阁的几个人直接给收拾了。 苏楮墨不是说凌云阁没那么厉害么,不是说有人说他们医术不行么?作为医毒双全的天才,她最听不得这种话! 第二日的京城十分热闹,那几个口口声声说凌云阁骗钱的人,一个两个全都跪在了瑞王府的门口。 “云小姐,云小姐你救救我们啊,是你说事成之后有奖赏,可是我们压根什么都没收到啊!” 白绫稚在听到这鬼哭狼嚎之后,让云晴去通知苏楮墨,这才慢悠悠的往门口方向走去。 苏楮墨到的时候,这几个人正在给白绫稚哭诉。 “瑞王妃,求求你让我们见见云小姐,我们就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按照她说的要求做了,她还要派人过来杀我们!”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苏楮墨的眉头狠狠地皱起,他大步走过来,推开白绫稚:“你说什么?” 那些人在看到苏楮墨之后,显然松了一口气。 “瑞王殿下您终于来了,云小姐不仅欠了我们钱,如今还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白绫稚被苏楮墨推得一个趔趄,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看着苏楮墨。 等热闹看够了,她才开口:“瑞王殿下,不是你自己说凌云阁医术不行么?你瞧瞧,这不就是那些质疑的人么?” 苏楮墨本就心里恼火,如今更是没有半点好气:“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这话才刚落,官衙的人就浩浩荡荡的来了。 “是你们报的官?” 苏楮墨脸色有些微妙,盯着跪在地上的三四个人看。 几个人慌忙点头:“官老爷,我们可从未说谎,证据也已经呈上去了,如今只是想要个交代而已!” 苏楮墨微怔,死死地盯着几个人。 证据?他们还有证据? 官衙的县衙大人轻轻点头:“我们昨日调查过了,的确是真的。瑞王殿下,这事儿牵扯到凌云阁的清白,恐怕还需要云姑娘出来对峙。” 苏楮墨狠狠地攥紧了手:云若柳?怎么又和她有关? 他迟疑的看向白绫稚,见她半点都不惊讶,心里越发沉重:难道她早就知道,所以昨日吵架的时候,她才那么愤怒? 一想到这里,苏楮墨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去把若儿叫出来。” 云若柳这会儿正高兴呢,侍女把事情办得很好,现在老婆子已经死的透透的了,骨头渣都不剩一点,所以她放心的睡了个好觉。 苏楮墨派人叫她的时候,她微微有些茫然,很快又想到,他大概是什么都没查到,所以准备给自己道歉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美滋滋的洗漱更衣,这才慢悠悠的走。只是走着走着,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这怎么还往外走了? 难道苏楮墨准备带着她去酒楼,以示补偿? 她很快又定下心来,可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三四个人直接扑了上来:“云小姐,你说的钱在哪儿?” “云小姐,我们已经报官了,你做的亏心事,还是自己承担吧!” “凭什么要杀我们,当初要不是你威胁我们,我们也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人越聚越多,一联想到前阵子京城的风言风语,他们看云若柳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而云若柳,在接触到苏楮墨寒冰一样的眼眸时,所有的欣喜得意,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她连忙后退一步:“我没有,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们找错人了!” 她慌慌张张的靠近苏楮墨:“瑞王殿下,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 苏楮墨其实也很想相信云若柳,毕竟这三年,她一向温柔体贴又大度,京城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云若柳的后背,将怀疑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白绫稚身上。 “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 白绫稚挑眉,笑眯眯的看着他:“瑞王殿下你该不会是睡昏了头吧?你倒是问问这些看热闹的,我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这四个人的鬼哭狼嚎,连我的院子都能听到,吵到我睡觉了。我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处理,难道都不能看看?” “难道我已经不是瑞王府的王妃了?既然如此,你倒不如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一纸休书算了。” 第23章 杖责二十! 苏楮墨被白绫稚这几句话逼得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开口。 “是啊瑞王殿下,您是不是有些不讲理,要不是瑞王妃及时出现,谁知道今日会把事情闹到多大?” “这是什么道理,瑞王妃也没做错什么吧?” 这些人有些茫然的看着苏楮墨,又看看云若柳,越发愤怒。 “难道不是云小姐的错么,瑞王殿下你这么护短,有本事把钱给人家啊!” 云若柳哆哆嗦嗦的缩在苏楮墨的怀里,咬了咬牙,眼泪汪汪。 “瑞王殿下,我没有……” 官府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掏出一锭银子:“瑞王殿下,这银子是四个人给我的,说是云小姐当时给他们的好处。这上面可是纹了瑞王府的字样呢,难不成,是你花出去的?” 苏楮墨的手顿住,然后果断的推开云若柳,将银子接过来。 的确是他们瑞王府出去的纹银。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云若柳慌忙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要污蔑凌云阁的意思,只是当时我太生气了,才……” 官府的人笑了。 “云小姐,这话你还是留着给陛下说吧!” 云若柳瞪大眼睛,她不明白,这种小事怎么就牵扯到皇帝了。 官府的人却再次开口:“云小姐,你不仅买通这几个人,甚至还想要买凶杀人。这些事,我们都已经查清了,你若是继续否认,我们可以把所有证据都拿出来。” 云若柳跌跌撞撞的后退两步,脸色苍白。 她竟忘了这事了!昨晚她实在是太过恐慌,所以把所有精力全都集中在了那个老婆子身上,竟忘了还有这么个破绽! “陛下说了,云小姐多次冒犯凌云阁,罪无可赦,杖责二十以儆效尤。倘若再有下次,就逐出京城!” 云若柳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两个衙役,手脚并用的惊恐往苏楮墨的方向爬:“瑞王殿下,瑞王殿下救救我啊!” “我身子本就弱,哪里能承受这么重的惩罚!” 苏楮墨的眼眸里划过几分不忍,但很快就被寒意所取代。 “若儿,这些日子你的确有些过分了。陛下既然都发话了,这就是你应该受的。” 他咬了咬牙:“起开!” 云若柳死死地盯着一旁的白绫稚,又尖叫起来:“为什么她不需要受罚!你们为什么觉得白绫稚没有错?” 这下,围观群众们都开始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云若柳。 云若柳觉得屈辱极了! 可当第一棍子落下的时候,她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白绫稚:这贱人肯定从中作梗了!不然这么小的事情,为什么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白绫稚这才开口:“云小姐欠你们多少钱?” 几个人哪里还敢要钱,今儿个不过是讨要说法,生怕自己真的稀里糊涂被杀了。 白绫稚却自顾自的从袖子里取出些碎银子,分给他们:“以后别做这种亏心事了。毕竟他们也心虚,说不准什么时候想不开就要杀人灭口。” 几个人对着她千恩万谢,攥着来之不易的银子迅速离开了。 而云若柳,被打的血肉模糊,直接气晕了过去。 苏楮墨表情复杂,只让侍女把人抬回去,就跟着白绫稚回了院子。 白幼渊正在云晴的伺候下乖巧的吃饭,他心里越是觉得堵:“白绫稚……” 他咬了咬牙:“对不起。”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转过身来。 苏楮墨这才又开口:“你难道不生气吗?为何还要给他们钱?” 白绫稚双手抱胸,说的理所当然:“瑞王殿下,你含着金汤匙长大,自然不清楚穷苦百姓们的难处。云若柳利用他们,还加以威胁。” 她唇角微勾:“我生气的是,你每次遇到事情,第一个怀疑的永远都是我。” 苏楮墨嘴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白绫稚摊摊手:“你既然不喜欢我,也不信任我,所以我没必要和你置气。因为,我对你也不抱任何希望。” 说着,她弯腰将小团子抱在怀里,温柔的替他擦了擦嘴。 苏楮墨只觉得这几句话,刺的他心口生疼,却又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 他坐在院子里,看着白绫稚完全没把他当回事,忙忙碌碌的又是松土又是刨地,最终还是走过去:“我来吧。” 白绫稚也不客气,将锄头扔给他:“那就把这片地都松松土,我要种点药材。” 苏楮墨压下心里强烈的刺痛,轻轻点头,任劳任怨的扬起锄头。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一整日都在白绫稚院子里任劳任怨,这新鲜的事儿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瑞王府。 下人们本就都是些势利眼,如今才终于发现,这王府可能是要变天了,一个两个全都调整了心态,对白绫稚越发恭敬。 堪堪醒过来的云若柳,在听到这事儿之后,又气晕了。 而苏楮墨,还没来得及洗干净身上的土,那黑衣人就来了书房。 “你说什么!?”苏楮墨刚回来的时候,原本心情还不错,如今陡然动怒,好心情一扫而空! 黑衣人跪在地上:“属下无能,那婆子的确是不见了,属下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可,真的一无所获啊主子!” 苏楮墨的手狠狠地砸在桌上。 “一无所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这是什么都没找到?!” 黑衣人颤颤巍巍的点头:“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楮墨抬手,示意他说。 黑衣人的头又低了低:“我们打听到,那婆子前天还在村子里晃荡,昨晚就不见了。属下怀疑是有人听到了风声,所以杀人灭口了。” 苏楮墨一日听到了两次“杀人灭口”,不免的心烦意乱。 “大概这府里,的确不太干净。”他沉吟半晌,又想起白绫稚,“传令下去,恢复白绫稚一切特权,整个王府都听她差遣,没有例外。另外,你问问她需不需要换院子。” 他沉着眼眸:“只要她看上的,不管是哪个院子都没问题,任由她挑。” 第24章 哪里来的野孩子 黑衣人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看着苏楮墨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这才匆匆去传话。 只是回来的时候,他表情有些古怪:“主子,王妃说……这院子好不容易花钱修整,所以她就不搬了,不然都浪费了。” 苏楮墨微怔。 他的心里越发不自在起来。 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每次遇到事情,都会第一时间怀疑白绫稚。就好像是一种本能。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白绫稚恢复了所有特权,院子里又多了不少伺候的侍女小厮,她倒是很高兴,每日开开心心的指挥他们打扫,给药田浇水松土。 侍女们虽然不明白王妃这到底是什么喜好,但看苏楮墨经常来帮忙,也只能理解为——大概是夫妻之间的某些情趣。 云若柳勉强能下地的那一日,听贴身侍女汇报了最近王府里的变动,气的剧烈咳嗽,就差把一颗心都咳出来了! “我倒要看看,这狐狸精到底都有什么手段!” 她被侍女搀扶着,怒气冲冲往院子里走。 可院子紧闭,完全没有人理会她。 云若柳感觉到了巨大的落差,更是气的没了理智,直接不顾下人的阻拦冲了进去! 苏楮墨和白绫稚这会儿正在药田里,反倒是白幼渊,正和云晴欢欢喜喜的在院子里撒欢的跑,被云若柳撞了个正着! “小姐,这怎么还有个孩子……”侍女搀扶着云若柳,小声开口。 云若柳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难道……当年那孩子没死? 难道……苏楮墨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一想到苏楮墨这些日子的变化,云若柳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这孩子该不会真是苏楮墨的吧?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一个野种存在! 她只觉得全身发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走到白幼渊身旁:“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会在这里?” 白幼渊扫了她一眼,扭头就往自家娘亲的方向跑。 云若柳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步的挪过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几日不见,这院子里怎么还多了个孩子?” 白绫稚头都没抬一下:“云晴,去小厨房弄点吃的,渊儿饿了。” 云晴迅速走过来将孩子抱走,云若柳忍住心里强烈的不安,又看向苏楮墨:“瑞王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多嘴,只是,院子里忽然冒出个非亲非故的孩子,该不会是……这三年瑞王妃捡来的吧?” 云若柳深知自己不能说漏嘴引起怀疑,所以故意发问:“倘若是被旁人知道了,瑞王殿下定会被耻笑的。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不是闹着玩的,姐姐您可千万小心才是。” 她的手死死地掐进手心。 她就不信,这孩子真的是苏楮墨的! 这三年,苏楮墨连碰都没碰白绫稚一下,看这孩子的模样,再算算时间,云若柳忽然心里一喜—— 她故意装作对当年的事一概不知,笑的满脸天真:“难道是新婚夜的时候,姐姐和瑞王殿下怀上的?” 她装模作样的说着,又开开心心的走过去,一把握住了白绫稚的手。 “姐姐,我还以为你和瑞王殿下不和呢,京城里各种风言风语甚是离谱,甚至还有说,你给瑞王殿下带了绿帽子!” 她跺了跺脚:“如今看你们孩子都有了,我就放心了。” 云若柳努力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实际上,在说出这话之后,她就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两人的表情。 白绫稚淡定的抽回手,继续指挥着侍女:“这药苗金贵的很,小心些。” “这个种这边,王爷你搭把手。” 苏楮墨下意识的接过去,按照白绫稚的方法认认真真的种好。 而云若柳,虽然身上半点泥点子都没有,可却显得格格不入! 她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心里升起一个很可怕的想法——难道这孩子真的是瑞王的? 所以苏楮墨这些日子不仅把所有特权还给了白绫稚,甚至还天天往这里跑?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云若柳就气的快要发疯,更觉得凑在一起说话的两人刺眼。 她咬了咬牙走过去,硬生生的站在两人中间:“瑞王殿下,恭喜你呀。” 苏楮墨皱着眉头,压根没注意她到底说了什么。 可云若柳却欢喜起来:苏楮墨看上去并不高兴,难道他也在怀疑孩子是谁的?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了算计。 “我以前一直都担心,姐姐嫁过来之后,心里还挂念着许公子,对王爷不公平。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云若柳故意坏心眼的提起了许温轩。 她就不信,苏楮墨身为男人,还能忍得下去! 当时白绫稚这蠢货和许温轩私会,可是屡次被撞破,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难道苏楮墨真的不怀疑? 果然,她满意的看到苏楮墨的脸色变了。 于是她装作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朝着苏楮墨摆手:“你瞧我这嘴,怎么净胡说八道,瑞王殿下您别往心里去,我今儿个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她柔柔弱弱的垂下眼帘,声音浅浅的。 白绫稚眼皮都懒得抬:“你既然这么闲,倒不如赶紧把一千两银子还给我。” 云若柳愣住,随即点头:“等我再去卖几件首饰,找我爹娘凑凑就够了,还请姐姐再等等。” 她满脸委屈似的:“姐姐你别生气啊,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再说了,你都嫁给瑞王殿下了,肯定也和许公子一刀两断了对不对?” “孩子肯定不可能是许公子的。” 她笑的那叫一个乖巧。 苏楮墨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云若柳越发觉得自己当年在新婚夜上应该是得手了,苏楮墨这些日子找那婆子,说不准是想问问孩子的爹是谁。 她信心满满,再次故意提起来:“不过当年新婚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惹得瑞王殿下勃然大怒,将姐姐扔在这院子里三年。” 第25章 真是他的孩子? 云若柳说着,又轻轻的挽住苏楮墨的手臂:“要我说呀,夫妻哪有隔夜仇,姐姐你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多好。” 她故意提起,又故意把事情说的轻描淡写,就是为了刺激苏楮墨想起当夜的绿帽子,好激怒他。 只是—— 白绫稚笑眯眯的挑眉:“嗨,你说这个啊,瑞王殿下肯定不好意思说。” 说着,她用帕子捂着嘴,轻轻叹口气:“还不是新婚夜我有些害羞,瑞王殿下又没太照顾我,我一个不小心,害得他腰扭了。” “你说这事儿闹得,都三年了,瑞王殿下还没消气,真是小气呢。” 云若柳瞪大眼睛,像是见了鬼似的盯着白绫稚。 她说什么?新婚夜难道他们圆房了?! 可是当年她和云家那么大费周折算计了一通,可不就是为了阻止他们圆房,这样自己才能顺理成章的阻挠他们的感情?!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白绫稚看了一眼,又望向苏楮墨。 倘若这贱人撒谎,以苏楮墨对她的态度,肯定不会配合的! 然而苏楮墨却什么都没说,甚至目光还落在了白绫稚的身上,眼眸里带着她完全看不懂的的情绪。 云若柳的手猛地攥起来。 白绫稚继续笑:“云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正好一次问完,以后就不用再提了。” 她歪着脑袋,好像没有其他意思似的:“我只是觉得,你这一趟趟的问,还暗戳戳说我儿子是野种,怪生气的。” 她说的理直气壮,又叹口气:“云小姐,你要是真的喜欢瑞王殿下,为何不赶紧嫁了,拖了三年哎,就算你不在乎京城的目光,也要为瑞王府的名声考虑考虑吧?” 白绫稚四两拨千斤,直接将刚刚云若柳那些婊里婊气的话反击了回去。 云若柳攥着苏楮墨手臂的手都气的在发抖! 难道是她不想嫁么!分明是苏楮墨一直都没提过! 唯一提过的一次,还是她使了手段,苏楮墨含糊不清的说让她养好身体再做打算。 不过,云若柳小心翼翼的看了苏楮墨一眼,见他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忽然又得意起来。 这贱人脑子还真蠢啊,居然主动提起这个? 云若柳轻轻的笑,满脸柔弱:“姐姐如此大方,竟舍得让瑞王殿下再娶吗?” 她打了一手好算盘:只要白绫稚点头答应,她就有由头找苏楮墨说了。 然而白绫稚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楮墨不悦的声音却响起:“王妃最近似乎太闲了,这些事都要管?” 云若柳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楮墨,显然不敢相信,刚刚那话是苏楮墨说出来的! 而后,苏楮墨又看向云若柳:“另外,管好的你嘴,今日你看到的,倘若透露出去分毫,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云若柳又哆嗦了一下。 看苏楮墨的反应,难道那孩子真的是他的?!也就是说,他们新婚夜的时候的确圆房了?! 一想到这里,云若柳就再也待不下去了,勉强打起精神应了一声,就跌跌撞撞离开。 白绫稚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朝着眼前的男人看了一眼:“你不是喜欢她么?” 苏楮墨猛地望向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竟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白绫稚,你管好自己就够了!” 白绫稚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火气也上来了。 她一脚将人踹倒在地:“苏楮墨,劝你最好安分点,别有事没事就想动手。另外,既然你那么宝贝你的若儿,那就管好她,别让她像个疯狗一样咬人。” “我儿子不是野种,我也没那么善良,她只要敢再说一次,我就敢动手。” 说完,她冷着脸直接转身离开。 苏楮墨眼眸阴沉如墨。 这女人到底还有什么本事是他不知道的?他手下查了那么久,没道理竟连孩子的身世都查不出来。 白绫稚可不管他怎么想,回去之后,云晴就抱着白幼渊来了:“主子,您猜对了。” 小团子拱进自家娘亲的怀里,终于哼哼唧唧的闭上眼睛要睡了。 云晴放缓了声音:“云家的确有问题,甚至可能……云若柳都是抱着目的来瑞王府的。” 白绫稚微怔。 这倒是她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她只以为,原主懦弱,才会被云若柳骑在头上,被抢走宠爱。 云晴看了一眼眨眼就睡着的奶娃娃,再次开口:“主子,恐怕新婚夜,云家都参与进来了。他们随意找的野男人肯定是连灰都不剩了,如今想要澄清误会,恐怕只能从云家下手。” 白绫稚托腮点点头。 云晴见她心情还不错,这才试探着开口:“主子,那个云若柳到底什么毛病?难道真的病入膏肓了?” 白绫稚见她这么问,忽然“噗嗤”笑出声来:“看来云若柳演戏挺真啊,连你都骗过去了。” 云晴迅速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道:“难道,这些全是她装出来的?!” 白绫稚淡定的点头,轻轻拍拍小团子的后背,见他眉心舒展开,这才解释:“云若柳顶多就是身子弱一些,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非要比的话,恐怕她比一般京城女子都健康。” 云晴震惊! 白绫稚把小团子小心放在一旁的贵妃榻上,盖了毯子,这才笑:“没事,慢慢查不着急,我倒要看看,这蠢男人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被骗。” 云晴咬了咬牙:“主子,您何故如此,倒不如直接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白绫稚打断她:“苏楮墨不信我,就算是告诉他又能如何,估计只会觉得我心思阴沉,连凌云阁都配合我演戏。” “不急,等我把云家扒掉一层皮,再说也不迟。” 云晴明白了白绫稚的打算,这才轻轻点头:“主子你要小心些,刚刚有侍女来报,说云若柳似乎是回云家了,谁知道又要闹出什么折腾你的法子。” 云若柳的确回家了,而且还神神秘秘的将下人全都遣退,确认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咬牙切齿的望着自家爹娘:“白绫稚和瑞王殿下有个儿子!” 第26章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云家父母反应了好一会,才炸开了锅。 “你说什么?!白绫稚这三年不是被软禁的吗?!” 云若柳死死地攥着手:“可是他们新婚夜还是圆房了!恐怕就是那一次。而且你们别忘了,当时我们没得手!那懦夫压根就没碰到白绫稚!” 云母这才恍然想起。 云家老爷的脸上也不算太好看:“算算时间,这孩子也两三岁了,难怪这几日瑞王对我们云家都冷淡了不少。” 云若柳盯着自己的爹娘:“所以,我们要想个法子!今儿个我探了探苏楮墨的底,恐怕这孩子的确是他的,不然他不可能容得下!” 云母眼眸阴沉,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若儿,恐怕你真的需要用些手段了。” “都说这男人,只有吃到嘴里才知道滋味,他这三年压根就没碰你,感情再好也没用。” 云若柳抿了抿嘴。 云家老爷也对这个办法表示赞同:“你总不想让这贱人一辈子压你一头吧?” 云若柳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离开云家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小瓷瓶。 苏楮墨这么晚了还在书房,云若柳一想起白天那贱人得意洋洋的嘴脸,终于还是将瓷瓶打开,把带着淡淡香气的粉末洒在身上,确认不会露出马脚之后,她才往书房里走。 苏楮墨正在看资料。 最近皇帝的几个儿子为了太子之位纷争不断,他不想参与,可皇帝却觉得他不争不抢很可靠,竟将绝大部分的难题都一股脑扔给了他。 “王爷。” 云若柳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刚刚碰到小厨房的人,听说你还没休息,我就顺路帮忙端来了。” 苏楮墨没抬头:“嗯,放那儿吧。” 云若柳咬了咬牙,缓步走到苏楮墨面前:“王爷,您不用觉得我委屈。我就算是做妾也无所谓的,更何况姐姐宽容大度,定不会为难于我。” 苏楮墨这才抬起头。 眼前的云若柳温婉乖巧:“而且,我从前救你,并不是要图谋瑞王妃的位置。” 她小声说着,深情款款的望着苏楮墨:“我从小就喜欢你,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很开心。” 云若柳装作手足无措的整理衣襟,不着痕迹的将脖子上小巧的吊坠露出来。 苏楮墨神色柔和起来,轻轻将人拥在怀里,语气温和:“本王怎么舍得委屈你。” 他不自觉想起那个小小的姑娘,义无反顾的将他死死护在身下,分明自己受了严重的伤,却一声不吭,眼睛亮的出奇。 这坠子,是那姑娘从小带着的。 苏楮墨的手放在她的发顶:“只是你如今身子太弱,经不起折腾。本王总该给你最好的,才不算亏待你。” 云若柳松了一口气,知道苏楮墨心里还有她。 她抿了抿嘴,伸手搂住苏楮墨的脖颈,手却不安分起来:“可是……瑞王殿下,我也想……给你生个孩子。” 苏楮墨的身子一僵,空气中淡淡的香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人:“若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云若柳眼眶微微有些红,深深地望进男人的眼底:“瑞王殿下,我只是太嫉妒了。我嫉妒姐姐能先一步嫁给你,嫉妒她能得到你的宠爱,嫉妒她和你有个孩子。” 她咬了咬牙:“你说过,会永远对我好的。” 苏楮墨快要被这气氛给逼疯了。 药效很强,他已经开始有些躁动,需要凭借强大的自控力才能堪堪压下。 云若柳伸手扯住苏楮墨的衣襟:“瑞王殿下,我什么都不要,我可以连名分都不要的,只求你疼疼我,好不好?”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掉下来。 她见苏楮墨脸色微微开始有些红,终于大胆的去解他的腰带:“瑞王殿下,我是你的……” 她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苏楮墨的脑子,却从未有这么一刻的清醒。 他猛地将人推开,甚至连半个字都没说,就脸色阴沉的离开了。 云若柳狠狠地摔倒在地,呆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恼了他。 还是说,他真的对自己没兴趣?! 一想到这里,她就气的快疯了! 苏楮墨离开书房之后,竟不知不觉来到了白绫稚的院子。 本以为她们都已经歇下,却见白绫稚正在院子里练剑,一招一式,竟让他生出几分敬佩。 等苏楮墨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拔出腰间长剑,和她对上了。 白绫稚略显意外,也没拒绝,两人一来一回打的激烈,最终她趁着苏楮墨走神的功夫,毫不客气将他手里的长剑打落。 “你输了。”白绫稚将长剑收起,额角有细密的汗。 苏楮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竟情不自禁走过去,将人径直搂进怀里。 “嗯,输了。”他重复着白绫稚的话。 两人离的很近,苏楮墨甚至能闻到白绫稚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有点接近药香,却又比药香要更芬芳。 白绫稚终于察觉到了苏楮墨的不对劲,她迅速伸手抵上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苏楮墨任由她探,早已忘记的新婚夜却在这一瞬间记得清晰。 “白绫稚……” 他唤着她的名字,忽然将她两只手攥在一起,情不自禁的靠了过去。 分不清楚是那药效在作祟,还是什么原因。 白绫稚终于明白了什么,直接伸手反击,一把将人撂倒在地,随即迅速翻出银针扎在他脖颈处:“你的若儿干的好事?” 她显然有些幸灾乐祸,将不能动弹的苏楮墨毫不怜惜的连拖带拽弄进了屋里。 苏楮墨只觉得那股燥热似乎被压制住了。 他盯着女人略带嘲讽的眼神,手不自觉的攥紧:她当真……对自己半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云若柳前几日说的话,一时越发恼怒。 所以,白绫稚的心里还有许温轩,所以放不下其他男人了?即便是他以这种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她都能看都不看一眼?! 苏楮墨心底翻涌着阴鸷,语气越发不悦:“白绫稚,这孩子该不会是许温轩的吧?!” 第27章 哦,没控制好力道 白绫稚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苏楮墨,拔针的时候手上用了些力气,直疼的他脸色骤变。 “苏楮墨,你该不是会中了药,把脑子也扔了吧?” 她嫌弃的将银针扔在一旁,然后从一旁柜子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塞子扒开抵在苏楮墨的鼻子上:“吸一口气!” 苏楮墨被疼的还没喘过气来,白绫稚就毫不客气的从他后背给了他一巴掌。 他疼的一抽,冰凉的气息就吸了进来。 白绫稚这才重新把塞子盖上,翻了个白眼。 苏楮墨却穷追不舍起来:“你什么意思?” 白绫稚咬了咬牙:“你觉得白幼渊能是许温轩那种渣男的种?你是在侮辱渊儿的长相,还是在侮辱我的眼光?” 苏楮墨愣住,忽然想起白幼渊那张和自己小时候酷似的脸。 “渊儿的长相?”他重复了一遍。 白绫稚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轻哼一声:“你觉得他长得像许温轩那个尖嘴猴腮的?” 苏楮墨忽然狂喜:“所以他是我儿子对不对?渊儿和我长得像,我……” 白绫稚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吧你,做梦!” 苏楮墨忽然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整个人都愣住。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白幼渊真的不是他的儿子? 白绫稚确认苏楮墨身上的药已经解彻底了,这才挑眉:“大晚上还不走,难道想留下来?” 苏楮墨咬了咬牙:“这是本王的府里,本王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白绫稚,本王一定会查出,渊儿到底是谁的孩子!你最好没背叛我,否则,我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眼眸赤红,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白绫稚冷笑两声:“哦,那你查吧。” 苏楮墨一时间竟分不清,她到底是不屑,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然而在愤怒之余,他才恍然发现——药好像被解了,那股燥热早早的就消失不减。 苏楮墨的眼神越发复杂:白绫稚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白绫稚纠结的没有那么多:她不想让自家儿子活在这样复杂的关系当中。苏楮墨脑子有问题,就认定了那信物,觉得云若柳是他的救命恩人。 原主解释过好多遍,她也说过了,但他不仅不信,甚至还怀疑她另有所图。 更何况,苏楮墨早已经被迫卷进了皇宫太子的争夺当中,即便他本身没兴趣,可倘若真的有了个儿子,保不齐皇宫里的人会动心思。 一整夜,两人各怀心事。 翌日清晨,云家人就来拜访了。 云夫人堆着满脸的笑容,却在见到白绫稚和苏楮墨一起从房间内出来的时候,笑容僵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两人,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昨晚她女儿没有得手,把人放跑了? 云夫人在看到苏楮墨脖子上微微的一点点红印子之后,几乎要破防了。 “瑞王殿下,您这是……” 苏楮墨很不喜欢云家人这般审视的眼神,他语气微沉:“怎么,本王在王妃的院子里过夜,也需要经过你们云家人的同意?” 云夫人的心狠狠沉下来:这相当于变相承认了! 她四下看了一圈,没看到云若柳提到的那个孩子,心里就更沉重:看来苏楮墨对这个孩子很上心,竟这么小心的保护着! 她勉强笑笑:“瑞王殿下说笑了,只是外界都说瑞王和王妃感情不和,如今看你们关系好,一时间有些感慨。” 云夫人将东西推过来:“给王妃带了些补品。我女儿这三年住在王府,肯定没少给你们添麻烦,特地过来感谢。” 白绫稚简直要笑出声了。 估计云夫人是以为自家女儿得手了,所以特地提着东西过来恶心她。 只是没想到苏楮墨在她这儿,她准备好的这些说辞,就显得有些卑微起来。 云若柳匆匆忙忙跑过来的时候,脸色也有些难看。 在看到苏楮墨脖子上的红印子后,更像是见了鬼似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眶里,我见犹怜。 白绫稚这才顺着云若柳的目光看过去,挑眉。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昨日她不过下手重了些,故意想给苏楮墨些苦头吃,谁知道竟阴差阳错,让云家人误会成这样呢! 于是白绫稚故意捂嘴笑:“别看了,昨儿个我没控制住力道,所以才留了印子,瑞王殿下估计这会儿还生气呢。” 苏楮墨完全不懂几个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不自觉的摸上脖子,竟还有点疼。 他咬牙切齿的冷笑:“知道就好,下次轻点!” 然而就是这几句不清不楚的话,让云若柳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死死地攥着手,完全没想到,自己昨日那番操作,竟便宜了这贱人! 更没想到,这苏楮墨不碰自己,竟然转头找上了白绫稚!这贱人到底有什么好! 云若柳气的发抖,却眼眶红红的笑起来:“看着姐姐和瑞王殿下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她又故意开口:“昨晚对瑞王殿下多有冒犯,还请瑞王殿下责罚。” 她就不信,白绫稚昨晚看不出苏楮墨的异样! 只要让她误会,自己和苏楮墨之间发生了点什么之后,他才来找她,难道她真的能不生气? 想到这里,云若柳又脸色一红:“以后我一定注意。” 云夫人哪里看不出自家女儿的心思,也故意帮腔:“我女儿就是这个性子,瑞王殿下您别介意。她呀,一门心思都扑在你身上了,做点出格的事情,的确也在所难免。” 云若柳怯生生的看了白绫稚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满脸的羞怯:“姐姐你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做,瑞王殿下很有分寸的。” 她咬咬下唇,装作不经意间露出手臂的红痕。这是昨日苏楮墨推开她的时候留下的,但现在,正好可以用来制造些暧昧。 “娘亲你别说了,姐姐和瑞王殿下才刚和好,万一再出现误会,姐姐肯定会伤心的。” 云若柳故意将手臂在白绫稚眼前晃了晃,又好像发现什么似的缩回去:“姐姐别误会,真的什么都没有……” 第28章 云夫人你露馅了 然而白绫稚却压根就没打算给她们面子,见他们打哑谜,她冷笑:“原来就是你给瑞王下药啊,啧,胆子倒是不小,这要是往大了说,你这叫居心不良,万一用量大一些,或者多次使用,光是对身体的损伤都不可估量。” “万一以后瑞王殿下那方面出了问题,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云若柳被当场揭穿,脸色难看极了。 她努力控制住情绪,咬了咬牙:“姐姐你说什么呢,不能因为我和瑞王殿下发生了什么,你就把所有的责任人都推到这种事情上吧?” 她盯着一旁苏楮墨的脸,一时间又有了底气。 按照道理来说,苏楮墨应该很厌恶她做这些才对,可是昨日他只是把她推开,并没有责罚。也就是说,自己在他心里还是特殊的。 云若柳抿了抿嘴,假装委屈的走到苏楮墨的面前,语气温温柔柔:“瑞王殿下,昨晚的确是我出格了,以后定会注意。” 她垂下眼帘,死死地攥紧了手:她就不信,苏楮墨真的对她不感兴趣!他推开她,肯定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 云夫人也叹口气:“要说啊,我们若儿也不过是想要报恩,又担心瑞王殿下您不接受。瑞王妃在王府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么?” 她眼眸里透着些鄙夷似的:“瑞王殿下对我们若儿是关照有加,就算是没有名分,也能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献出去。” 说着,她又看了苏楮墨一眼:“更何况,我们若儿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可从未和其他男子有过交集。” 这话明摆着是恶心白绫稚,说她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呢! 白绫稚都被逗笑了。 “所以呢,你们清清白白,就能下药?”她双手抱胸,“这药极其凶险,你们母女为了能得手,花了不少钱吧?” 她挑眉:“分明就是奔着没有解药去的。” 云夫人微怔,脸色有些僵住了。 苏楮墨也缓缓从云若柳的怀里抽出自己的手,望向白绫稚。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你们不用不承认,今儿个我已经派侍女出去查了,估计很快就能问到你们到底哪里买的药。” 云若柳脸色一白,慌张的看向云夫人。 云夫人却在这个时候破口大骂起来:“你放屁,这药才不是买的,是我们专门托人配置的……” 话才刚说到一半,云夫人就猛地住嘴,对上了白绫稚似笑非笑的眼眸。 她终于明白可:“好哇你这个贱人,分明是在诈我!” 她咬牙切齿的谩骂,一双眸子阴毒恐怖,完全不顾及这里是瑞王府,一把拽住白绫稚就要动手。 苏楮墨的脸色阴沉:“够了!这里不是你们云家!” 云夫人哆嗦了一下,终于还是松开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楮墨:“你到底被这狐狸精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们若儿难道还比不上这个破鞋?!” 她终于开始气的口不择言起来。 云若柳连忙去拉自家娘亲的手臂,却被她一把推开:“若儿你这次别管!你在瑞王府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怎么还这么善良?” 她挽起袖子:“今儿个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小贱人!不受宠还死扒着王妃的位置,真晦气!”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云夫人骂完,直接上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绫稚双手抱胸:“云夫人,若你这是在云家,骂也就骂了,无所谓。但你看好了,这里是瑞王府的地盘。只要瑞王殿下没休了我,我就永远是瑞王妃,就永远比你们云家的人……高一头。” 她笑的温和。 “打你都算是轻的了,就你刚刚说的这些话,若是禀报给陛下,你猜猜你们云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歪歪脑袋,眼眸阴鸷恐怖:“你屡次提起新婚夜,到底是如何得知?你别告诉我是云若柳说的,按照道理来说,她也不知道呢。” 白绫稚一把拽住云夫人的手臂,将人拽到跟前。 “你问问整个瑞王府,除了瑞王殿下之外谁还知道?” 她冷笑着,缓缓逼近了云夫人:“你那句破鞋又是什么意思?我虽然之前的确和许公子有过接触,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苏楮墨也终于反应过来,死死地盯着云夫人。 而云若柳,这个时候终于慌了神。 这个秘密,他们绝对不能让苏楮墨知道,否则云家可能…… 她咬了咬牙,直接跪在白绫稚面前:“姐姐,我娘亲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求求你放过她吧?” 她又眼泪汪汪的看着苏楮墨:“我娘亲哪里知道什么秘密,不过就是气糊涂了口不择言而已。” 白绫稚轻轻挑眉。 苏楮墨有些不忍心看着云若柳这么可怜,伸手将人扶起来,又看向白绫稚:“你有证据么?” 显然是依旧不信她了。 白绫稚简直要笑死,她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匣子:“这个你们应该认识吧?” 匣子上刻着一个小巧的“凌”字,是凌云阁出品的东西。 苏楮墨皱眉:“这是什么药?” 白绫稚展示给苏楮墨看,这匣子是密封的。她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封条,缓缓打开:“真话丸啊,这种东西王爷应该很常见才对,皇宫审讯,经常从凌云阁那边买吧?” 云夫人和云若柳的脸色惨白起来。 真话丸?这贱人从哪里弄到的?! 白绫稚倒是也大方:“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派太医,或者是府医过来瞧瞧。” 苏楮墨盯着白绫稚许久,只觉得内心烦躁不堪,可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白绫稚前些日子说的那句“你从来都不信我”。 他艰难的压下心里的烦躁愤怒,攥了攥手:“我信!” 云若柳像是见了鬼似的,死死地盯着苏楮墨的脸:他为什么会相信这贱人? 可不等她有所反应,白绫稚就迅速捏住了云夫人的嘴,直接将药丸扔了进去:“既然如此,王爷不如和我一起来听听,新婚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9章 绝不能让贱人翻身! 云夫人死命的挣扎,可白绫稚的手像钳子似的,将她死死摁住。 那真话丸更是入口即化,压根不给她吐出来的机会。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全完了。 白绫稚这才松开云夫人,打了个哈欠,望向苏楮墨:“你问还是我问?” 苏楮墨的神色并不算很好,过了半晌才艰难开口:“你来吧。” 白绫稚压根不在乎苏楮墨为什么不高兴,反正她是睚眦必报的类型。原主生前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她要一一帮忙讨回来。 她看着云夫人:“新婚夜当晚,是你们云家陷害我,对么?” 云若柳咬了咬牙,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她拼了命的安慰自己:没关系,做这些事情的是云家,她到时候就说不知道,再装装可怜,苏楮墨肯定不会怪罪自己的。 云夫人缓缓地看着白绫稚,点头。 苏楮墨瞪大眼睛,手颤了颤:所以,他真的误会了白绫稚? 白绫稚继续问:“具体你们是怎么做的?” 云夫人的眼神略显呆滞,嘴里却不停:“我们找了个流浪汉,给了他钱财,帮他溜进瑞王府。” “我们安排好了时间,正好在瑞王进来的时候让他迅速溜走,这样就能产生误会。” 苏楮墨从没有这么一刻,如此后悔! 白绫稚挑眉:“所以,那个流浪汉得手了吗?” 云夫人这个时候忽然咬牙切齿起来:“这个蠢货什么都没做成,竟然没把你这个贱人给羞辱了!所以我们杀了他,毁尸灭迹。” 白绫稚低低的笑起来:“瑞王殿下,你听明白了吗?还有什么要问的?” 苏楮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最终没忍住,伸手给了云夫人一巴掌。 云夫人好像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哆嗦了一下,迅速捂住嘴:“我……我都说了什么?瑞王殿下你别信啊,这肯定都是白绫稚的诡计!” 苏楮墨冷笑起来:“诡计?云夫人,你恐怕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破坏我和王妃的感情,就为了能够让你女儿顺理成章的嫁进瑞王府?” 他眼眸阴沉:“你做梦!” 云若柳只觉得好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似的,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苏楮墨,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苏楮墨现在气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来人,送客。从今日开始,云家人没有本王和王妃的允许,不得随意出入瑞王府。再有下次,按私闯民宅处置!” 云夫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瑞王殿下,事情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啊,瑞王殿下!” 她拼了命的挣扎:“都是这贱人的错,都是这贱人害的,瑞王殿下你别相信她啊!” 眼看苏楮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云若柳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朝着自家娘亲怒吼:“你闭嘴!” 云夫人这才哆嗦了一下,终于安静了。 白绫稚伸伸懒腰,心情大好的扭头就走。 苏楮墨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她好像……都没开口要补偿?也没让他道歉? 他连忙抬脚追上去。 云若柳手脚冰凉的被侍女扶着进了院子:“你快去,去找他……绝对不能让这贱人翻身!” 贴身侍女迅速明白了她说的是谁,将云若柳安顿好之后,这才悄悄从偏门离开了。 白绫稚没听苏楮墨的那些话,她直接将人关在院子外,就笑眯眯进了屋,抱住跑过来的白幼渊。 “谢谢我们家小宝贝做的药丸,帮娘亲大忙了。” 白幼渊琉璃般的眼睛眨呀眨,欢欢喜喜的拍手:“那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又神神秘秘的凑近白绫稚:“娘亲,我在药丸里加了点药,估计……这三日,那个坏女人都要在茅厕里度过了。” 白绫稚很快就明白了,“噗嗤”笑出来,伸手揉了揉白幼渊的脑袋:“真是娘亲的好孩子,干得漂亮!” 白幼渊欢欢喜喜的点头,然后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纸条:“凌云阁的人送来的。” 白绫稚挑眉打开,忽然冷笑。 这苏楮墨还真有意思,在得知误会了凌云阁,也知道凌云阁真的有两下子之后,居然派人又去了一趟,询问云若柳的病情。 甚至还放出大话,要多少钱都可以。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伸手把纸条烧了。 小团子虽然还不到三岁,但耳濡目染,已经能识不少字,再加上他还缠着那人念了一遍,自然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娘亲,你为什么不让凌云阁的人告诉他呀?只要他知道那个姓云的在骗人,娘亲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小小的孩子,有大大的疑问。 白绫稚摇头:“就算这狗男人知道,也绝对不会动怒,甚至还可能开开心心的把人迎娶进门。” “渊儿你记住,狗改不了吃屎。” 白幼渊似懂非懂的点头,刚要说点什么,白绫稚忽然捂住他的嘴:“外面有人。”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外面的脚步声虽然十分克制,但凭借着白绫稚的出色耳力,还是能听清。 白绫稚谨慎的将白幼渊藏进隔音极好的密室,这才猛地开门。 外面站着的,居然是许温轩? 她没好气的开口:“许公子偷偷摸摸,是来做贼的么?” 许温轩见到她,笑的满脸温和,伸手拉住她:“稚儿,我实在是想你想的睡不着,这才铤而走险。” 说着,他又靠近了白绫稚两步:“你这些日子为何对我如此冷淡,都不愿意出府和我见面了?” 白绫稚只觉得恶心。 原主单纯,以为许温轩是个热心肠的,所以并没有提防。 可她不一样,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白绫稚冷笑两声:“许公子,有话就说,我现在已经是成婚的人了,和你单独相处不合适。” 许温轩却全然不顾白绫稚的冷漠,越发深情款款。 “我知道,你在瑞王府身不由己,想说的话不敢说,想做的事也不敢做,所以我来找你了。” “自从新婚前夜那一次之后,我就一直惦记着你。稚儿,你院子本就偏远,不会有人发现的,我真的太想你了。” 第30章 死也要死在本王面前! 白绫稚猛地明白了什么。 可她刚将人推开,就看到了大步走过来的苏楮墨。 她心狠狠地一沉,随即觉得好笑——云若柳可真是好手段啊,生怕她翻了身! 苏楮墨只觉得内心震怒。他刚要过来给白绫稚送碗汤药,就听到了这话! 亏得他还相信了白绫稚的那番话,觉得孩子和许温轩没关系! 原来他们早就有了龌龊!竟然还是在新婚的前一晚! 难怪喜帕上没有落红! 分明就是因为,白绫稚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许温轩看到苏楮墨微怔,随即迅速将白绫稚护在身后:“瑞王殿下,你就算是娶了她又能如何?她照样还是喜欢我!” 苏楮墨又气又恼,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喜欢你?许温轩,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气急了,不光觉得白绫稚可恶,这个许温轩也可恶极了。 许温轩勉强站起来,笑了笑:“你都听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瑞王殿下,我就等着你赶紧把人休了。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把她娶回家。” 这番话带着十足的挑衅。 白绫稚都听蒙了:“许温轩,你别胡说八道,新婚夜前一天我根本就没见你!” 许温轩叹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上面有发黑的干涸的印子,这是…… 许温轩笑笑:“恐怕你新婚夜都没落红吧?因为你的第一次,在我这里啊。稚儿,我今儿个就是来带走你的。” 说着,他耀武扬威的看向苏楮墨:“没想到吧?我和稚儿早就私定了终身,只可惜被你给搅和了。瑞王殿下,识相的,你就赶紧把人放了。” 白绫稚呆呆地看着两人扭打成一团,越发觉得云若柳真是好算计。 她可以确定,原主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和苏楮墨的新婚夜,也是她的第一次。 至于为什么没有落红,她也不清楚。 只是现在,许温轩这块已经明显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帕子,恐怕真的在苏楮墨的心里种下了种子。 刚刚因为云夫人说出真相,而稍微存在的那么一点点信任,也全都消失殆尽了! 她语气阴冷:“许温轩,你是谁派来的?!” 两人堪堪分开,许温轩满身狼狈,却将那恶心的帕子视若珍宝的贴身带着,这才似笑非笑的开口:“稚儿,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太想你了,想和你呆一晚上而已。” “乖,别害怕,你还有我呢。” 苏楮墨暴怒,他再也听不得这些,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白绫稚咬了咬牙:“所以你信了吗?” 苏楮墨微怔,随即笑的有些沉重:“白绫稚,事到如今你还在演戏?!” 他狠狠地掐住白绫稚的脖子,眼眸赤红:“所以那孩子是许温轩的对不对!新婚夜的前一晚,时间也能对的上!” 他怒吼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白绫稚也恼了,狠狠地一脚踹过去,却被苏楮墨反制。 两人靠的很近,苏楮墨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甚至能感受到手掌下,女子脖颈上的细腻手感。 苏楮墨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一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人,早早的就和别人…… 他再次怒不可遏:“白绫稚,你想死么?!” 白绫稚恼了:“苏楮墨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脑子不用就拿给需要的人,别一天到晚听风就是雨,滚!我不想见到你!” 苏楮墨却将人逼近了墙角,死死地把人摁在墙上:“不想见我?果然,你只想见许温轩对不对!” 他冷笑:“许温轩对你可谓是喜欢到了极点,连那种帕子都能留到现在。白绫稚,你少在本王这里装贞洁烈妇!你不配!” 他直接将人拎起,大步走到榻前,狠狠将人扔在床上。 “刺啦”一声,身上的衣料被撕开。 白绫稚瞪大眼睛,她完全没想到,这种屈辱的事情自己居然还要经历第二次?! “苏楮墨你别碰我!你既然不听我解释,也就没资格在我这里停留!” 她恶狠狠地将人推开。 苏楮墨却更怒了:“没资格?白绫稚,你真以为我会一怒之下休了你?你做梦,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本王的府里,死在本王面前!” “想出府去嫁给许温轩,想都别想!” 他咬牙切齿的覆上她的唇,将人压在身下。 白绫稚气疯了,狠狠地咬住他的舌头。 血腥气在口腔蔓延开,苏楮墨好像终于理智回笼。 他刚要伸手打人,就看到了白绫稚脸上清晰可见的脆弱,还有隐隐的泪光。 她……哭了? 白绫稚终于喘了口气,将锦被拢在身上,狠狠地用手背擦了把眼泪,声音里带着哭腔:“看什么看!滚啊!” 苏楮墨从未见过白绫稚如此脆弱的样子。 他竟一时间酸涩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一想起许温轩说的那话,还有那块恶心的帕子,他的神色重新阴沉下来。 “白绫稚,你别想再耍花样!从明日起,本王就搬进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胆子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作死!” 他咬牙切齿的甩袖而去! 白绫稚哆嗦着,忽然庆幸自己把小团子安顿在了密室里。 若是在房间,恐怕他会看见自己这狼狈的一面。 白绫稚迅速将被撕毁的衣裳收拾好,又换了身干净的,对着铜镜把眼泪擦干,一直等到看不太出什么的时候,才进了密室把白幼渊放出来。 “娘亲……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小团子很敏锐,他软乎乎的小手放在白绫稚的脸上:“娘亲,不怕,渊儿可以保护你的。” 小小的孩子,却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担当。 白绫稚鼻子一酸,连忙忍住,摇了摇头:“渊儿乖,娘亲没受委屈,只是和人吵了一架。” 她把小团子抱在怀里:“娘亲可以保护你的,放心吧。” 她轻轻哄着白幼渊睡觉:“坏人都被娘亲打跑啦,渊儿知道的对不对,娘亲最厉害了。” 屋外。 苏楮墨的身影被月光拉的修长,脸色阴晴不定。 第31章 小团子也会阴阳怪气 他不明白白绫稚为何不把他刚刚的所作所为说给白幼渊听,更不明白她为何不趁机卖惨,让小团子再也不理他。 分明自己刚刚那么羞辱她…… 苏楮墨的眼眸阴冷,又深深地望了一眼窗上的暖光,身影隐藏进夜色里。 云若柳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精神抖擞,在听侍女说,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人昨晚吵了好大一架之后,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小姐,这招可真厉害,瑞王殿下甚至连怀疑都没怀疑。”那侍女给云若柳梳头,喜滋滋道。 云若柳看着铜镜里自己姣好的面容,轻哼一声:“那是自然,这贱人在瑞王殿下眼里,就是个谎话连篇的贱人,只要他们的误会一直解不开,就会一直闹。” 她抬了抬下巴,一双眸子满是算计。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许温轩竟有这样的法子,果真是个聪明的。” 侍女轻轻点头:“小姐,既然他们已经闹了别扭,现在就是你最好的机会。反正这贱人早就失去瑞王殿下的信任了,只要你稍微的再推一把,她就要从这家里滚蛋了!” 云若柳很喜欢听这种话。 他轻轻的点头,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满脸笑意:“说的不错……” 话都还没说完,一个侍女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小姐不好了,瑞王殿下他,他搬到白绫稚的院子里去了!” 云若柳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已经死死地僵在了脸上。 她身后的侍女手脚麻利的帮忙把头发梳好:“你可看清楚了?” 那侍女连忙点头:“这还用看么,瑞王殿下的东西全都搬到白绫稚的院子里去了,现在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说,王妃是真的翻身了。” 云若柳死死地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发狠了似的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贱人!” 她猛地站起来:“我就不信了,都发生这种事,瑞王殿下怎么可能还惦记着这贱人!” 她提起裙摆就往外走,却被王府热热闹闹的场景给惊呆了。 小厮侍女们全都喜气洋洋的,一样样的将东西往白绫稚的院子里搬。 甚至连书房,都被整个搬到了白绫稚的院子里! 云若柳死死地捏着裙角,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这才匆匆往白绫稚院子里走。 白绫稚此刻正抱着白幼渊,满脸不悦:“苏楮墨你发什么疯,谁要和你呆在一起!” 苏楮墨看了一眼白幼渊,见小团子眉头也皱的老高,抿了抿嘴:“本王这是为了监视你。” 他说的理直气壮:“谁知道你在这儿,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本王要时时刻刻监督你,确保你不会做出有损瑞王府的事!” 白幼渊皱着小脸:“你该不会是为了追娘亲,所以才搬进来的吧?” “我告诉你哟,像我娘亲这么漂亮能干的可抢手了,你已经欺负我娘亲好多次了,所以你在渊儿心里,排在最后!” 小团子认认真真的掰着手指头。 “城东有个乐师哥哥,长得好看又温柔。城西有个医师,对我娘亲很照顾……” 苏楮墨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 可小团子却煞有介事的望着苏楮墨:“你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不温柔也不能干,我才不想让你跟着我娘呢。” 苏楮墨气的要死,却又不能对白幼渊发火,只能冷脸望着白绫稚:“本王倒是小看你了,这么小就让儿子跟着你选野男人?” 云若柳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 她心里得意:看吧,就算是有个孩子又能如何,苏楮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于是她缓缓地伸手搂住苏楮墨的手臂:“瑞王殿下,你怎么搬过来了?这院子偏僻,恐怕日后待客都不方便啊。” 说着,她又善解人意的开口:“倘若你想和姐姐住的近些,我可以把院子让出来。” 白绫稚本就不喜她,如今心情不好,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必了,这院子我种了药材,贵得很。” 云若柳微怔,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在苏楮墨面前和自己翻脸。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苏楮墨一眼,又可怜兮兮的点头:“也对,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白幼渊不是第一次见到云若柳了,他轻哼一声,皱着眉头也不客气:“你的眼光可真差,喜欢这款的?” 他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打量了云若柳一圈,然后又鄙夷的看了苏楮墨一眼:“连小孩子都能看出她满心思算计,难道你瞎了?” 苏楮墨脸上的笑僵了僵,有些不自然的推开云若柳。他蹲在地上,耐心开口:“你只是不了解若儿,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他刚要伸手去揉他的脑袋,就被白幼渊躲开, 云若柳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既然苏楮墨这么喜欢这孩子,如果能让小孩也喜欢自己,那不就行了? 小孩本就好收买,白绫稚一看就不是个会哄孩子开心的。 她想着,也蹲下来,眉眼带着淡淡的笑:“小孩子不能骂人哦,你吃过早饭没,我会做些小糕点,要不要尝尝?” 她伸手要去拉白幼渊的手,却被他猛推一把。 云若柳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眼眶瞬间就红了。 “瑞王殿下你别怪他,是我自己没蹲稳。”她仰头看着苏楮墨,心里已经诅咒了白幼渊无数次。 苏楮墨刚要数落,白幼渊也在这个时候“哎哟”一声摔在地上。 紧接着,学着刚刚云若柳的样子阴阳怪气道:“瑞王殿下别怪她,都是我自己摔倒的。” 白绫稚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白幼渊理直气壮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你喜欢谁我才不管,但她要是天天这么烦人,我是会打人的。” 苏楮墨觉得白幼渊对云若柳的敌意太深了,所以狠狠地瞪了白绫稚一眼。 云若柳心里暗笑,觉得这孩子果然是个蠢的。 于是她再次贴上去:“瑞王殿下,别和小孩子计较。没关系的,他毕竟对我不熟悉,以后就好了。”她笑眯眯的看着白幼渊,“对不对呀,小可爱?” 第32章 你还想私会情郎? 白幼渊只觉得恶心。 他捂着嘴后退两步,然后指着云若柳的脸:“这位婶婶,你脸上的粉太厚啦,一笑都往下掉。” 说着,他趁着云若柳还没站起来的功夫,凑上去伸手蹭了一下,胖乎乎的小手上就沾满了粉。 “我还以为你是病入膏肓所以才脸色苍白,原来是粉抹多了呀!” 苏楮墨心里的不满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愣住了。 他一直都觉得云若柳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怜,可是最近这些日子,他好像陆陆续续发现了各种问题。 比如凌云阁,他们说云若柳在撒谎。比如这个小团子,直接从她脸上蹭了厚厚的粉…… 云若柳心下有些慌张,对上苏楮墨质疑的眼眸,她就更慌乱了:“大概是今日的侍女没睡醒,平日里我都不怎么化妆的。” 白幼渊哪儿能这么容易放过她? 这几日他早早的就和院子里好几个侍女侍卫混熟了,所以知道云若柳是让她娘受苦的原因之一。 小团子认真的眨眨眼:“这位婶婶,你脸上好多皱纹哦,即便涂了厚厚的粉都遮不住,好老哦。” 小孩子声音软软甜甜,却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了云若柳的心里。 她手哆嗦了一下,随即又狠狠地咬了咬牙:“小孩子懂什么呀,估计是没睡好。” 然而白幼渊却伸手将云若柳拉起来,然后又拉住自己娘亲,让两人面对面:“可是你看,我娘亲脸上就很光滑,今儿个连脸都还没来得及洗呢。” 云若柳的指甲狠狠地扎进掌心! 能看出来,白绫稚的确才刚睡醒,脸上还有被褥压的印子。 可这张脸却白皙精致,在阳光下连半点瑕疵都看不到! 苏楮墨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对比两人。只一眼,就高下立见。 单独看云若柳的时候,他好像从没发现过她脸上有什么问题。可是如今一对比,才发现她好像脸上一直都有厚厚的脂粉。 难怪他一直都觉得白绫稚的脸看上去更顺眼一些,原来是这样么? 云若柳盯着苏楮墨变幻莫测的脸,慌张不已:“瑞王殿下,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正好我们都没一起吃过饭,不如吩咐厨房把东西端过来?” 她忙不迭的甩开白幼渊拉着她的手。 然而白幼渊却瞅准这个时候,直接摔倒在地:“你拽我干嘛?” 云若柳哆嗦了一下,心里更加烦躁:“谁让你自己不站稳,活该!” 这话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她连忙又堆起笑脸:“我说着玩的,摔到哪儿没有?让我看看?” 苏楮墨说不震惊是假的。 他刚刚分明从云若柳的脸上看到了憎恶和不耐烦。 白幼渊只是个两三岁的孩子而已,她怎能如此…… 苏楮墨也没了胃口:“不必了,你身子弱,还是回去休息吧。” 云若柳愣在了原地,就看到苏楮墨伸手将白幼渊抱在怀里耐心的哄着,而白绫稚则是在旁边给小团子擦手。 好一副温馨的画面! 她死死地攥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孩子果然和她娘一样讨厌!她必须要想个法子,让这孩子喜欢她才行!不然恐怕以后她在府里都要受气! 白幼渊看云若柳怒气冲冲走了,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走了,她身上好难闻哦。” 苏楮墨微怔,随即开口辩解:“那位姐姐生病了,长期吃药,身上有药味很正常。” 谁知白幼渊却冷哼一声:“才不是药味,她好像抹了什么香料,好多种,我从没闻过这么奇怪的味道。” 白绫稚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白幼渊从小就极为聪明,对药材的分辨更是天赋异禀。他既然觉得有问题,那自然是没错了。 只是苏楮墨的心依旧是偏向云若柳的:“你不能这么说别人,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是好孩子,知道么?” 白幼渊一本正经的开口:“这不叫说坏话啊,我只是在说事实,难道这也不行?那你们瑞王府管的也太多了吧,你赶紧让我和我娘搬走吧。” 苏楮墨的脸色沉了沉,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再苛责的话来。 不到半日的时间,苏楮墨的东西全都搬进来了。 白绫稚在确认了他的活动区域之后,就暗自记在了心里。以后她是绝对不会踏足这些地方的。 苏楮墨处理了点要紧的事情之后,眼看天要黑了,他走出去,刚要去警告白绫稚,让她别异想天开觉得两人要睡在一起,结果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往外找,才看到了在夜色中对着药田浇水的人影。 “渊儿,往这边走一点,对对对,就站在那儿。” 白幼渊手里提着个灯笼,白绫稚手脚麻利的将药田围起来,然后浇了一遍水之后,满意的点头。 苏楮墨心里都麻木了。他现在发现,白绫稚好像被关了三年之后,脱胎换骨了。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软弱女子,如今甚至连他好像都不需要了。 他心里刚升起几分怜爱,就想起了许温轩,脸色就猛地阴沉下来。 “你大半夜不睡觉要做什么,难道还想着私会情郎?!” 苏楮墨呵斥着,一把将还蹲在药田里的白绫稚拽起来,大步往屋里走。 “白绫稚,我说过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别想再耍花招!” 他甚至都没察觉到白绫稚满手是泥,死死的攥着,连洁癖好像都忘了。 白幼渊在后面跟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怎么觉得这个王爷好像对他娘开始有点意思了呢? 他猛地打了个冷颤:那怎么行?这个王爷一看脑子就有问题,而且和其他女人还不清不楚的。这种人不配和他娘亲在一起! 可是小小的人儿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云晴抱走了。 可怜的小团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楮墨和白绫稚进了屋里,小小的脑袋装满了沉重的担忧。 白绫稚被拽回屋里之后,侍女连忙端了水盆进来,又迅速退出去。 苏楮墨看着低头洗手的女人,冷笑:“别跟本王装哑巴!你日日在药田里晃悠,那个地方该不会就是你和许温轩约好的私会地点吧!” 第33章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在苏楮墨的角度,的确很可疑。 药田在距离屋子比较远的地方,周围更是有灌木和高高的树,最是方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白绫稚仔仔细细把指甲缝的泥洗干净,这才唤了侍女进来端走。 侍女忙不迭离开,苏楮墨再次开口:“不说话?心虚了?!” “白绫稚,本王就知道,这三年来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不然只靠着王府里送你的那点吃食,你能养活那么大一个孩子,还满面红光?!” “是不是许温轩一直和你暗中勾结?!” 他一想到这三年里,自己半步都没踏进来,而两个狗男女却在院子里逍遥度日,心都要气炸了。 白绫稚用丝帕擦干手,看了一眼叫嚣的男人,只觉得吵得脑仁疼。 苏楮墨却沉浸在自己的怀疑中,见她看过来,越发恼羞陈谷:“白绫稚,你今日要是不给我说清楚,这事儿没完!” 白绫稚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直接一脚踹到他两腿中间,满意的看着他倒抽一口凉气,这才开口。 “瑞王殿下,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楮墨。 “且不说这药田压根就不适合私会,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觉得我能看上许温轩那种猥琐的男人?” 苏楮墨微怔。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白绫稚鄙夷的说出这句话,他心里好像终于舒服了几分。 白绫稚哪里知道他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继续开口:“瑞王殿下,你把自己和许温轩比,你是太看不起自己了,还是看不起我?” “你侮辱谁呢?” 苏楮墨松了一口气,觉得白绫稚说的很对。 即便心里已经被安抚了个差不多,苏楮墨还是一副阴沉的模样:“既然不是私会,那你为何那药田放在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还每天都蹲在药田,大半夜还不睡觉?” 白绫稚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苏楮墨。 “难道你不知道,有些药材娇气,晒不了太阳?” “那块地方白天黑夜都不见光,是最适合种东西的,这有什么问题么?” “另外,晚上才是药材最容易枯萎的时候,我日日都会过去看几眼,不行么?” 连续几个问句,把苏楮墨给问蒙了。 好像……的确没什么问题。 白绫稚又笑:“苏楮墨,你自己脑子里不干净,还要怪别人?你要是把这心思能多放点在朝堂上,恐怕现在都能当皇位继承人了。” 苏楮墨只当这话是在夸他了。 烛光中,女子的脸庞忽明忽暗,却漂亮的叫人睁不开眼。 苏楮墨这才语气僵硬的开口:“我找你过来,是想告诉你,别以为本王搬过来,我们就要睡在一起,我……” 嫌弃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白绫稚就冷哼一声:“你做梦!” 苏楮墨:“???” 白绫稚满脸嫌弃:“苏楮墨,我不会和一个不干净的人睡在一起的,以前发生的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去了自己的卧房。 竟是半点留恋都没有。 苏楮墨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白绫稚刚刚骂他不干净?难道是误会他和云若柳发生过什么? 一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开心了:白绫稚这是吃醋了吧? 虽然他现在也很想冲上去解释,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但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他到底在高兴什么?为什么要和她解释? 苏楮墨压下嘴角的笑,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白绫稚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都没想起来苏楮墨这个人,和小团子吃过早饭,就去药田蹲着了。 她记得过些日子,似乎就是皇帝的生辰。这药材本就是从凌云阁那边半截挖出来的,再长几天也就差不多了。 原主三四年都没有在皇帝生辰的时候露面,若是一个搞不好,恐怕又是一堆麻烦。 所以白绫稚对这块药田格外上心。 云若柳又来了,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我就知道姐姐在这里。” 云若柳声音浅浅的:“我给你们带了点吃食,都是我自己做的。”说着,她又不着痕迹的去打量这块药田。 这些年她吃了不少药,自认为自己也能分辨昂贵的药材。 本来她以为,白绫稚为了能够在苏楮墨的面前刷存在感,肯定会忍痛买一些昂贵的药材来种。 只是她看了半天,只能看到蔫头蔫脑的几根叶子,甚至这叶子都开始发黄,卷边了。 云若柳越发觉得白绫稚对她构不成半点威胁,语气更温和了:“姐姐,这是什么药材啊,看上去都快要枯死了唉。” 白绫稚见她要伸手碰,一把拍掉她的手:“别动,碰坏了你赔不起!” 云若柳皱着眉头。 苏楮墨在这个时候也过来了。 云若柳委委屈屈的开口:“瑞王殿下,姐姐的药材好像都快要死了,你快提醒她一下。” 苏楮墨放眼看去,的确觉得这片药田好像一点都不景气。 白绫稚却翻了个白眼:“你们懂什么,越是这种状态才越珍贵,这可是我要送给陛下的生辰礼物。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些小苗要是出现半点问题,你们就算是拿命来都赔不起!” 云若柳微怔,随即简直要笑疯了。 这贱人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就连她,都托了人做了昂贵的玉雕,结果这白绫稚竟要拿枯死的杂草敷衍皇帝? 不过她才没那么好心提醒,甚至巴不得白绫稚永远也别聪明起来。这样,到时候整个大殿上,她就是最丢人现眼的那个! 看皇帝到时候会如何发怒! 说不准苏楮墨一气之下,就再也不带她出来了,严重一些,肯定是要把她休掉的! 云若柳笑着点头:“放心好了,姐姐,我对这个一窍不通,你就当我胡说八道。你既然觉得这是好东西,那就当它是吧!” 她满脸真诚:“你可一定要好好养着,陛下的生辰没几日了。不过你要是临时反悔想要买点其他东西送礼物,我也会帮忙的。” 第34章 谁打脸还不一定呢 就连苏楮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王府还没穷到连礼物都送不起的程度,这两日本王帮你准备一份。” 云若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又觉得,好像也合情合理。 只是白绫稚轻哼一声:“你准备的那些,还没我一根叶子值钱。” 云若柳心里暗笑她愚蠢,嘴上却温和道:“瑞王殿下,姐姐估计是想亲手种点东西,也算是心意。相信姐姐自有打算,还是别劝了。不然姐姐肯定难过的。” 苏楮墨皱着眉头,看白绫稚像是宝贝似的看着这块病恹恹的药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陪着云若柳晒太阳去了。 小团子见他们走远了,这才满脸不解的看着白绫稚:“娘亲,他们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他盯着这片药田:“这千金难求的枯草仙他们都不认得吗?”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所以娘亲才放心的和他们说呀,不然他们若知道有这么好的东西,岂不是要祸害个遍?” 白幼渊煞有介事的点头:“也对,他们好蠢哦,院子里这么多珍贵药材,他们居然都当做杂草。” 白绫稚笑着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倒是半点都不着急。 枯草仙,几乎是存在于传闻中的药材,可延年益寿,和任何药材搭配在一起,只会有百益而无一害,是世家大族最愿意花钱买的药材之一。 这东西表面看上去像是杂草,药效越好越看上去干枯。就这一药田的药材,估计能引起整个京城的轰动。 不过……恐怕谁都想不到,她种的是这玩意。 皇帝寿辰当日,白绫稚起了个大早,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特质礼盒,小心翼翼的进了药田,拔下其中最干枯最不像样的枯草仙。 苏楮墨欲言又止,云若柳笑的像朵花。 白绫稚看了一眼云晴,示意她看好药田和白幼渊,这才揣着药匣上了马车。 苏楮墨终于没忍住:“白绫稚,你在家里胡闹也就罢了,这可是陛下寿宴,由不得你胡闹!” 云若柳连忙接过话,声音浅浅的:“瑞王殿下消消气,前阵子陛下不是迷上种地了么,说不准就喜欢姐姐亲手种的东西呢。” 苏楮墨的脸色依旧没好到哪里去,冷笑两声:“就这一根枯草?陛下不骂人就不错了!”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伸手将盒子里一个漂亮的小盒子扔给白绫稚:“这是你第一次参加陛下的寿宴,很重要。本王也不阻止你拿杂草了,只是到时候把这个一并呈上去。” 白绫稚微怔,下意识打开。 里面是一颗流光溢彩的东珠,拳头大小,十分好看。 云若柳都看直了眼睛:这么好的东西,苏楮墨是疯了么,居然给这个贱人?! 白绫稚也愣了一下:这狗男人转性了?居然还知道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只是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冒头,苏楮墨阴涔涔的话就传来:“皇宫对这次的寿宴十分重视,你就算是丢人,也别拉着整个瑞王府一起!”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果然还是狗男人! 云若柳的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她开始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骗白绫稚,让她别上供那颗东珠,只把杂草送上去。 到时候,皇帝震怒,苏楮墨自然也会罚这个贱人。东珠就是她的了! 进了宫殿,丝竹舞乐将现场的氛围衬的极好,云若柳甚至连展示才艺的心思都没有了,目光定定的落在白绫稚的手上。 很快就有人动身开始献礼,一旁的礼官在扫了一眼之后,高呼:“丞相府献上珊瑚一对!” 珊瑚是罕见的颜色,坠着漂亮昂贵的宝石,越发衬的流光溢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皇帝也明显高兴起来,大手一挥,就赏了东西。 云若柳盯着白绫稚,企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这贱人脸色一直淡淡的。 皇子公主们献完礼物,终于要轮到瑞王府了。云若柳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白绫稚先开口了。 “瑞王殿下,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苏楮墨眉头紧皱:“白绫稚,这种时候你又想胡闹什么!” 云若柳心思一动,拦住了要发火的苏楮墨:“姐姐,你想和瑞王殿下赌什么呀?” 白绫稚指着那个拳头大小的盒子:“瑞王殿下,倘若陛下喜欢我那颗枯草,你就把这颗东珠送给我可好?” 苏楮墨气的眉毛都竖起来,压低声音冷喝:“这是陛下的寿宴,你以为你那根破草顶什么事!”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他们三个人就要献礼了。 苏楮墨狠狠地瞪了白绫稚一天,警告她别乱来。 云若柳开心的都要笑出声了。 礼官接过三人的礼物,高喊着:“瑞王府,黑玛瑙麒麟一对!玉雕一座!” 喊完这两个,礼官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匣子里的枯草,有些茫然的看着白绫稚:“瑞王妃,您这是……” 大殿之上本来都昏昏欲睡,如今看出了岔子,全都伸长脖子去看。 这一看可了不得:这是个什么东西?杂草?还是枯萎的杂草? 在皇帝的宴席上送这种东西,这个瑞王妃是不想活了么? 云若柳心里兴奋不已,却装作好心似的开口:“这位礼官,这是姐姐亲手种的,她很是宝贝呢。” 苏楮墨咬了咬牙,冷汗直冒:“王妃还准备了其他贺礼,这是在和您开玩笑呢。” 说着,他伸手去拉白绫稚。 白绫稚却跪在地上不卑不亢:“这位礼官,请问您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她语气平淡,就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礼官傻了眼:“这……这不就是……枯草吗……” 这下子,全场哗然! 白绫稚居然这么大胆,在皇帝的寿辰上送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绫稚皱着眉头:“这位礼官,请问……您不识货吗?”她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苏楮墨手心都出汗了,死死地拽着白绫稚的手臂:“你胡说八道什么,快点道歉!这是皇宫,不是你的院子!” 第35章 被打脸打麻了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掐死白绫稚算了。 云若柳却笑着,满脸无奈是的:“不好意思啊礼官,姐姐可能是这些日子没休息好,所以说话直了些。您别介意。” 她心里都要笑开花了:白绫稚可真是蠢啊,在大殿之上就敢使性子。 不过正好,也省的她动手了。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对着白绫稚指指点点,觉得她飘了。 皇帝的脸色看不出息怒,只是缓缓站起来:“杂草?” 那礼官捧着盒子跪在地上:“回禀陛下,的确是一株枯草,叶子都发黄枯萎了。” 云若柳盯着皇帝,看着他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心里越发得意。 苏楮墨咬牙切齿:“快给陛下道歉!” 然而皇帝在看了几眼之后,忽然开口:“传太医!让太医院院士过来!” 一声令下,就有人飞快离开。 可现场的人却傻了:这和太医有什么关系?该不会这白绫稚胆大包天,杂草上还有毒吧? 云若柳也是这么想的,她连忙跪在地上,忍住内心的狂笑,满脸的无辜:“陛下饶命啊,这是我姐姐亲手种的,日夜辛苦浇水施肥,从未有过懈怠!” 皇帝皱着眉看向白绫稚:“亲手种的?” 苏楮墨真的有些害怕了,生怕皇帝动怒直接把人拉出去斩了。 可白绫稚好像浑然不觉,轻轻点头:“这是我种的最好的一株,拿过来送给陛下。剩下的品相没这么好。” 云若柳都快要笑出声了:可不是最好的么,这一株已经是枯死了,剩下的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挽救的余地呢! 太医匆匆赶来,皇帝就指着盒子里的枯草:“你看看这是什么?” 太医连忙凑过去看,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双手颤颤巍巍的捧着盒子,又小心翼翼的扯了一点点叶尖放进嘴里,这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恭喜陛下,这株可是顶级的枯草仙啊!” 这下,全场都傻了。 什么……东西? 枯草仙?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将白绫稚扶起来:“你这孩子,竟舍得白送给朕?” 云若柳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堆起来,就硬生生僵住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是幻觉么? 枯草仙?那不是传闻中可遇不可求的接近仙草一样的药材吗?! 还是顶级?这个白绫稚到底……从哪里弄来的?! 苏楮墨也麻了,他刚刚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样求情才能让白绫稚少受点责罚,结果这…… 白绫稚站起来,脆生生的开口:“陛下为国操劳,臣女也只是碰巧得到了枯草仙的幼苗,自然要将最好的献给陛下。” 皇帝哈哈大笑,拉着白绫稚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又看着脸色僵硬的苏楮墨。 “瑞王,你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懂事的王妃。” 苏楮墨整个人都麻木了,呆呆地看着白绫稚,脑子都快要不转弯了:“陛下谬赞了。” 白绫稚再次开口:“陛下您还要么?我种了一片药田呢,您要是还需要,可以自己挑啊,看上哪个都能拔走,我不收你钱。” 皇帝其实对白绫稚的确有一些成见,但自从上次她一舞动京城,成见也就消散了许多。 如今又送上这传闻中的枯草仙,他最后一点点的成见,也早早就消失了。 因为他很清楚,这种极品的枯草仙,只要能拿出来,恐怕能保一个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皇帝怜爱的揉了揉白绫稚的脑地啊:“你这孩子倒是实诚。朕有这么一颗就够了。” 太医也适时站起来:“瑞王妃,您说您还有……一个药田?” 他满脸不可思议。 众人也都伸长了脖子,都顾不上打脸的疼痛:那可是枯草仙啊!一整个药田,那要……多值钱!也不知道这瑞王妃卖不卖。 白绫稚笑笑:“嗯,但成色都没有这一株好了。毕竟枯草仙的确难种,大概药田里还有几十株。” 太医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他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不大的女子,用力吞了吞口水:“那……敢问您卖不卖?价格不是问题,只要您买,能不能给我们太医院留上一株,哦不,两株吧!多了我们也买不起了。” 众人也纷纷开口:“是啊瑞王妃,您卖不卖啊,我也想买一株!” “正好我老爷子生辰快到了,我也要一株。” 整个大殿之上气氛热烈,竟和刚刚截然相反! 云若柳死死地盯着被众人急切热烈看着的白绫稚,手心渗出了汗。 现在这个状况,分明她才是那个不识货的小丑! 白绫稚眨眨眼,忽然走到苏楮墨面前:“瑞王殿下,我赌赢了,这颗东珠你要送给我。” 她指了指手里的小匣子。 皇帝有些好奇的开口:“你们还下了赌注?”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是啊陛下,我说这株枯草仙就够了,可瑞王殿下觉得太寒颤,非要塞给我一颗东珠一起送过来。” “臣女也是女子,自然爱美,看着这么漂亮的东珠一时间爱不释手,所以才和瑞王殿下打赌,说陛下您肯定会稀罕这株草药的。” 皇帝看着白绫稚坦坦荡荡的样子,心里更多了几分欢喜。 “那今儿个朕给你做主,东珠你好生拿着。另外,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朕全送给你。” 大殿上鸦雀无声! 皇帝这分明是给白绫稚开了个极大的后门! 白绫稚想了想:“陛下,我在瑞王府生活的很好,也不缺什么,能不能先欠着?” 众人更是震惊:这年头,还有敢和皇帝讨价还价的? 云若柳也觉得白绫稚实在是过分,连忙伸手拉住她:“姐姐,你别任性啦,哪有先欠着的道理。” 然而皇帝今日心情是真的好:“行,那就依你,先欠着。” 说着,他又看着苏楮墨,笑呵呵的开口:“或者你什么时候有其他喜欢的人了,需要朕给你赐婚,朕也能帮忙!” 苏楮墨:“???”白绫稚这是连退路都有了?! 云若柳:“!!!”这贱人到底为什么运气这么好! 第36章 拙劣的陷害 白绫稚这才欢欢喜喜的点头:“谢陛下。” 说着,她才看着太医院的人,满脸真挚:“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想做药材的生意,只是虽然我会种药材,但京城价格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苏楮墨更是震惊的快傻了:白绫稚为什么没和他商量? 这院使也是个人精,连忙点头:“既然如此,不如明日我去瑞王府一趟,帮您相看相看,定好价格,也让京城的人放心些。” 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有太医院的人监督着,估计白绫稚也不太可能会骗钱,他们就更能放心大胆的买了。 白绫稚的目的达到,这才缓缓行礼。 她知道自己现在许诺什么都没用,需要让这人去自己药田看,等他知道自己种出来的药材都是一等一的好,到时候再给好处,自然效果会更好。 因为白绫稚送礼风波,接下来的事情都极为顺畅。 云若柳回到府里的时候,刚准备和苏楮墨他们说点什么,结果苏楮墨头也不回的拉着白绫稚进了院子,看都没看她一眼。 云若柳死死地攥紧手,眼眸里一片狠毒:这贱人既然非要翻出花样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白绫稚被苏楮墨拽回院子,将院门关上,这才开口:“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同我商量?” 白绫稚抽回手,盯着手臂上的红印子看了一阵,忽的笑起来:“瑞王殿下不是一直好奇,这三年我们母子怎么过来的吗?” 她冷笑着将他带到院子后面一片荒废了的菜园里:“就是这些,因为穷买不起好的种子,所以只能种一些普通药材,再求爷爷告奶奶让人帮我们卖出去。” “瑞王殿下恐怕不知道吧,王府里这三年送过来的菜,都是不能吃的。要么是连下人都不吃的泔水,要么就是烂菜叶子。等着你想起来,恐怕我早就死了。” 苏楮墨微怔。 他呆呆地看着白绫稚:“我没有……本王让他们给你每日送一些的……” 白绫稚冷笑:“这些人欺上瞒下的事情做的还少么?瑞王殿下,你该庆幸我还有一门手艺,否则等我尸体都臭了,恐怕你们瑞王府,也脱不了干系吧?” 苏楮墨猛地打了个冷颤。 白绫稚说的没错,她不受宠归不受宠,但倘若被活生生饿死,那就是大事。 苏楮墨沉默的看着荒废的菜园,里面被收拾的很干净,能看出的确是种过东西的。 白绫稚挑眉:“枯草仙本来就是种在这里的,瑞王殿下,我想我应该可以拥有一点个人秘密,不是么?” “我没向你要钱,也不稀罕你可怜,这样自食其力难道不是很好吗?” 苏楮墨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流失。 他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再说出来。 深夜,苏楮墨到了书房,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这些年,白绫稚受的委屈你都知道?” 黑衣人沉默着点头。 苏楮墨不可置信的站起来,怒吼:“迟未!本王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黑衣人迟未,是苏楮墨的左膀右臂,这些年陪着他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面对苏楮墨的怒气,迟未慌忙跪下:“主子,您当年盛怒离开,整个瑞王府都在猜测王妃犯了什么错。属下也以为,您就是要放任王妃自生自灭……” 苏楮墨满脸怒意:“本王的确是想她自生自灭,但不是被活活饿死!” 迟未哆嗦了一下,垂着头不说话了。 苏楮墨重新坐下:“你去调查清楚,把这些年送菜的人明日晚上之前查出来,听到没有!” 迟未连忙点头,就出去了。 苏楮墨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白绫稚说的那些话,越发燥乱。 翌日清晨,太医院的人来的十分早,不光昨日的院使来了,他还带了两个威信极高的太医一起。 大家族的也都过来凑热闹,生怕抢不到枯草仙。 一时间,整个瑞王府热闹极了。 白绫稚领着众人往院子里走,笑的温和:“虽然院子里有好几块药田,但是成熟的只有枯草仙这一块。另外几块,是……” 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枯草仙这块药田一旁。 这块布料是……围兜?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热络的表情也没了反应。 太医院的人更是面面相觑,用咳嗽掩饰尴尬。 苏楮墨的脸色瞬间僵硬——昨日他彻夜未眠,一直都在书房。难道白绫稚趁着这个时候…… 白绫稚皱起眉头,还没等众人说什么,自己就过去将围兜拾起来。 她忽的笑起来:“真是奇怪,这么好的料子当围兜,这个人日子过得不错啊。” 众人微怔:这是什么意思?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满脸淡定:“知道你们是为了避免让我尴尬才不愿意看,谢谢你们的善良。” 众人被夸了这么一下,心情也好了几分。 白绫稚继续开口:“但很可惜,这不是我的东西。各位都知道,我在王府里压根就不受宠,这种做工繁复又自带暖意的面料,哪儿是我用得起的?” 她说的坦然:“更何况,你们觉得……我穿得上?” 众人这才有勇气去看。 这围兜虽然寻常女子穿,可能还差不多。但是…… 众人悄悄的打量着白绫稚的身材,再看看这围兜,显然……不太相符。 白绫稚笑眯眯的开口:“这人分明是知道,今儿个你们都要过来看药材,所以故意把东西丢在这里,就是为了能让我出丑。” 众人点点头,觉得白绫稚说的有些道理。 不过,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许温轩忽然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白绫稚手里的围兜,攥在手里,压低了嗓音:“你这是做什么,瑞王殿下还在呢!” 声音控制的刚刚好,正好能让每个人都听到。 这下,所有人看白绫稚和许温轩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许温轩却在这个时候装作若无其事似的,话却说得很暧昧:“各位看药材就好,这件事和瑞王妃没关系,我只是看不得她受委屈。” 第37章 狗男人在帮她? 白绫稚都笑了。 王府里有一个白莲花云若柳就罢了,这外面还有一个男绿茶? 许温轩却好像不愿意再说了似的,轻轻拍了拍白绫稚的手臂:“去吧,我在这儿,不用怕。” 众人的表情变得越发一言难尽,太医院的三个人甚至想扭头就走。 白绫稚哪里肯? 挡人财路天打雷劈,她本来没打算和许温轩过不去,但今儿个他自己凑上来,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于是白绫稚皮笑肉不笑的抢过许温轩手里的围兜,嗓音淡定:“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强安在我身上也没什么意义。” 说着,她笑眯眯的看着许温轩:“这位许公子,我和你又不熟,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许温轩微怔。 他对上白绫稚那双透着寒意的眼眸,竟一瞬间把想说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 白绫稚将手里的围兜直接拿给众人看,大大方方的:“各位应该能看清楚吧,这是崭新的,还有新布料的味道呢。” “倘若我真的和许公子有点什么,我能脑子这么不好使,在这片药田里?” 许温轩这才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拉白绫稚的手臂。 “稚儿,别说了,我都说了,我只是看着你心疼,所以才来帮忙的。你不用这么强硬,大家又没说什么。” 白绫稚被逗笑了。 以前原主和他私下见面被发现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解释给她听的。 原主单纯,也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歪,可最后还不是被活生生冤枉死了?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白绫稚冷笑着,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给了许温轩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女子满脸怒容。 “许公子,以前你用我和瑞王殿下的婚事来威胁我,和我私下见面,又不允许我解释,我都忍了。” “可是如今,我都已经嫁为人妇,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 她漂亮的眼眸很快就积蓄了泪水。 众人震惊。 他们听到了什么?这个京城里口碑还算不错的许公子,居然做这么下作的事情吗? 许温轩也没想到白绫稚会来这么一出,连忙否认:“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 他显然有些慌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今日来只是想要看看这枯草仙,并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想缠着你不放。瑞王妃,你也知道自己嫁了人,为何一定要倒贴在我身上?” 他狠狠地皱起眉,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 以前任由摆布,说两句狠话吓唬吓唬,就什么都顺从了,可如今,她那双漂亮的眼眸却像是刀子一样,刺的他浑身难受。 许温轩装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又冷笑一声:“瑞王妃,我今日只是好心想帮你,你却存心倒打一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前些日子我拒绝和你私会么?!”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发展。 这是什么情况?白绫稚嫁给瑞王了,还朝三暮四? 白绫稚却不似从前那般慌张,只是忽的笑起来:“前几日?你说的是被瑞王殿下暴揍的那次么?” 苏楮墨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白绫稚的语气透着些凉意:“许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目的,但是你几次都翻墙闯进瑞王府,这没得辩解吧?” “你明知道瑞王殿下会误会,却还是要来,来了之后又什么都不做,只故意说一些过分的话,不是挑拨离间是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对白绫稚说的话半信半疑,毕竟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可是听了太多了。 许温轩忽然神清气爽,笑眯眯的看着白绫稚:“你以为你这么说,别人就会信你了么?这围兜是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仰起头,满脸的鄙夷。 云若柳都和他说了,白绫稚在这瑞王府没有半点地位可言。 且不说这些人信不信她,就连苏楮墨都不信! 所以,今日她注定是要完蛋了!到时候他再稍微用点手段,让苏楮墨休了她,他就能……把人直接弄回家当暖床婢女。 许温轩有些贪婪地看着白绫稚漂亮的脸蛋和完美的身姿,甚至已经开始有些下流的想法不断的往外冒了。 然而,想法才刚争先恐后的冒出来,胸口却猛地挨了一拳。 紧接着,凉薄的嗓音传来:“许公子,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且不说本王的王妃能否看上你,就单单你翻墙进来,恐怕就能报官了吧?” 白绫稚微怔,见他忽然挡在自己面前,她莫名愣了一下。 这狗男人……该不会心里又憋着什么坏吧? 许温轩也没想到苏楮墨会替白绫稚出头,他愣了一下,随即开口:“瑞王殿下,你相信这女人说的话?你别忘了,她可是……” 苏楮墨语气阴冷:“闭嘴,本王自己有脑子,不需要别人说。” 紧接着,他望向神色各异的众人:“王妃说的没错,她的确没有这样的贴身衣物,更何况本王昨晚和她待在一起,更不存在所谓的和别人私会。” 这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有苏楮墨说话,他们放心多了,这下攻击的对象就变成许温轩了。 许温轩冷冷的看着苏楮墨,又看看他身后的白绫稚,只觉得越发恼怒。 云若柳不是说,昨晚苏楮墨一夜都在书房吗?!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颇有些不甘心。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笑眯眯的开口:“许公子,你要是还舍不得走,我们可以报官哦。瑞王殿下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总不能给脸不要脸吧?” 许温轩狼狈极了,各种嘲讽声,都快要把他淹没了! “我走,我这就走,不用报官……”他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哆嗦,慌忙转身离开,还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人群中爆发出哄笑声。 许温轩死死地咬紧牙关:他回去之后一定要问问那个云若柳,为什么她给的情报是错的!害得他今日出这么大的丑! 第38章 瑞王妃在说谎! 白绫稚这才拍了拍手,然后自然的挽住苏楮墨的手臂:“好啦,大家不是要看药田吗,我现在给大家介绍啊。你们刚刚看了那么一场戏,待会可要掏钱买东西啊,不买不许走!” 她笑的灿烂,众人知道是玩笑话,却还是笑呵呵的应答。 云若柳这个时候也姗姗来迟,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开开心心的凑过来:“姐姐,正好我也逛逛呀,我都不认识呢!” 虽然话这么说,她的指甲却狠狠地掐进掌心里! 刚刚侍女说了,许温轩不仅半点脏水都没泼上,甚至苏楮墨还当场和他撕破了脸皮! 她咬了咬牙:她就不信这贱人这能种出什么好的药材来!枯草仙肯定只是个例外! 白绫稚扫了她一眼,这才带着众人在药田里走。 “这一片是红参,对,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更适合女子滋补身子的红参。” 云若柳自然认得这东西,市面上卖的极贵,但红参这个东西,和人参都是一样的,生长的时间越长越值钱。 她估摸了一下,白绫稚收拾院子这才有一个月,能成什么气候? 于是她掩嘴笑笑:“姐姐,这种才种下一个月的东西就别带大家看了吧,没什么药用价值的,他们是想要买药材,又不是过来帮忙种地的。” 众人微怔。这红参在地里头,他们也没办法凭借叶子看出门道,一听云若柳这么说,就对白绫稚有了几分不满。 “瑞王妃,云小姐说的有道理,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你这刚种下去的东西,我们也买不了啊。” “是啊瑞王妃,我们参观药田,主要是想买点药材回去的,您该不会是只有那枯草仙拿得出手,所以硬是要拖到最后吧?” 白绫稚眨眨眼,看着太医院的人:“我这红参,虽然比不上最珍稀的十年红参,但少说也有五年了吧?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众人愣住,面面相觑,总觉得白绫稚在逗他们玩。 而云若柳更是要把牙笑掉了:“姐姐,太医院的人还在这里呢,当心吹牛被当场揭穿啊。” 太医院的院使一听,哆嗦着胡子连忙附身去看。 另外两个在看清楚之后,更是惊呆了。 众人期待的看着这三个人,云若柳也柔柔弱弱的开口:“你们不必客气的,姐姐既然真的想做这个生意,那必定是不能撒谎,否则哪里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太医院的人这才开口:“瑞王妃的确说谎了。” 众人惊呼,有些厌恶,云若柳更是得意的扫了白绫稚一眼,觉得她这次完蛋了! 苏楮墨刚刚对她升腾起来的那一点点好感,肯定会随着她随口胡说八道变成笑话! 然而太医院的人却皱着眉头摆手:“我话还没说完呢,瑞王妃,您这红参……恐怕是要有六年了!” 众人嘲讽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冷不丁被堵得哑口无言! 什么东西?六年? 云若柳更是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完全不敢相信! 白绫稚笑着摇头:“准确的说,还没到六年,还要再等一个月。” 太医院的院使哈哈大笑起来:“瑞王妃果真是严谨,你能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各位也能放心的买了。” 这些人被打了脸之后,显然也老实多了。脸上虽然火辣辣的疼,但看向白绫稚的眼神却更热络了。 连太医院的人都看不太出来五年还是六年,白绫稚却自己亲口承认,不肯多说一点,就凭这份真诚,他们也不该再怀疑。 所以接下来看药材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太医院的人恨不得把眼睛黏在药田上,手更是不住的哆嗦。 终于看完一圈,太医院院使才哆哆嗦嗦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我们说好的,要买两株枯草仙。” “瑞王妃可真是神了,这么多难种又珍贵的药材,竟被你照料的分毫不差,竟比我们太医院培育出来的品质还要好!” 这院使说着,把银票塞进白绫稚的手里:“等一个月之后,我们能不能再买棵红参?哦不,一个月之后我亲自来,这院子里的药材还要挑一点。” 白绫稚的目的达成,笑着摇头,手脚麻利的用准备好的药匣子,迅速挑了两株品相最好的枯草仙。 院使连忙摆手:“瑞王妃使不得,我们的钱不够买这两株,太昂贵了。” 白绫稚却笑着,声音浅浅的:“今日你替大伙鉴定了我药田里都是好东西,这样大伙才能安心的买,就算是辛苦费了。” 说着,她又转身在另外一片院子里,利索的挖出一株巨大的灵芝:“这个就送你们啦,多亏你们跑一趟,我这药材也算是能卖出去了。” 院使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震惊的都要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一眼就看中这株灵芝了,只是奈何太医院没那么多钱,他也舍不得。没想到这女子竟发现了。 太医院的三个人都没有推辞,笑呵呵的捧着药匣,对白绫稚笑的那叫一个友善殷勤! 云若柳气的牙都快要咬碎了,可是却半点法子都没有!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自己都不一定能高攀的上的世家大族们,一个两个像是买白菜一样,一股脑的将药田里的药材快要搬空了。 甚至连那红参,都被几乎全都预定了个空! 苏楮墨肉眼可见的开心,甚至任劳任怨的帮白绫稚捧着药匣,帮她接着! “我们一个月以后再来拿红参,瑞王妃可一定要好生照顾这些药材!” 白绫稚笑盈盈的把人全都送走,这才让云晴去数钱。 云若柳咬了咬牙,她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盯着白绫稚药田里的红参,又看看只剩下一株的枯草仙,咬了咬牙,装出满脸的柔弱:“姐姐,你既然有这么好的药材,能不能也给我一株?” 她虚弱的咳嗽两声:“我们两个关系这么好,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吧?而且你今日赚了好多钱,应该不会计较我这一点吧?”她仰着小脸,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第39章 顶多再活三年 白绫稚都要气笑了。 “云小姐,你应该还要脸吧?” 她看了一眼云若柳,忽然叹口气:“我种的这些,虽然珍贵,但并不是治病的,全都是以保养为主。说的不客气一点,你吃这些都是浪费。” 云若柳咬了咬牙,可怜兮兮的望向苏楮墨,跌坐在地上。 “我知道,姐姐,你也觉得我是累赘。可是这病一直都不好,我自己也很着急。” 她抹了一把眼泪,哭哭啼啼:“对不起姐姐,以后我不会说了。” 苏楮墨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刚刚升腾起来的几分欢喜,也被云若柳这几声卖惨给搅得半点不剩。 白绫稚低低的笑:“云小姐,你说这些也没用,剩下的药材难道我不用卖了?且不说我照顾这些药材起早贪黑到底有多辛苦,就平心而论,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这道理很难懂吗?” “你不仅半分钱都不想花,甚至还故意道德绑架,搞得我好像里外不是人。” 云若柳咬了咬牙:“我没有,我只是想着,你这不是卖完还剩下了么,挑剩下的残次品给我,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吧?” 白绫稚听着这话都要乐了。 “残次品?云小姐,你脑子该不会是有问题吧?今儿个才第一天,药田里的东西就都被买的剩下这么一点。倘若消息传出去,你确定京城里不会有其他人来买?” “你凭什么说剩下的是残次品,你确定不是他们没带够钱,所以没买成么?” 云若柳咬了咬牙。 她只是看白绫稚赚了那么多钱心里不舒服,想让她好好出出血而已。 于是她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苏楮墨:“瑞王殿下,我没有……” 可这次,苏楮墨并没有顺着她:“云若柳,别胡闹了。” 云若柳僵在原地:苏楮墨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她,所以……他生气了? 苏楮墨摁了摁眉心,有些不耐烦:“王妃说的对,这本来就是她辛苦种的,如何处置她自己说了算。更何况以后还会有陆续来买药材的人。” “这些药材对你的病没什么帮助,你就算吃了也没有太大改变。” 云若柳眼眶红了又红,最终还是哭哭啼啼的跑走了。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毁了白绫稚的名声! 那片红参既然还有一个月才能卖掉,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屈辱的离开,心里翻腾着狠毒。 白绫稚伸伸懒腰,直接走到药田里,将最后一株枯草仙拔起,又从另外一块药田里拔了几株不起眼的药材,处理干净之后直接扔进锅里炖成一碗水:“喏,喝了。” 苏楮墨微怔,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才反应过来:“你给我留的?” 白绫稚点头,把碗塞进他手里:“你身上有旧伤,不好好保养的话,蛊毒再发作很麻烦。” 苏楮墨怔怔的盯着碗里澄澈的汤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他竟觉得眼前这女人……有些漂亮的过分了。 等苏楮墨喝了汤药,白绫稚才给他把脉,眉头皱起:“看来还需要再加点别的。” 苏楮墨盯着自己的手腕。 女子的手纤细修长,微凉,落在他手腕上,有细腻的触感。 白绫稚忽然倾身凑近他,甚至都没发现他的异样,直接伸手扯开他的衣襟,往他前胸探去。 苏楮墨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任由她的手摁来摁去,忽然升起几分异样的情绪来。 他们好像从未这么亲近过。 苏楮墨有些情不自禁想要将人抱住,没想到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把手抽出来:“你底子还不错,即便蛊毒中了好几年,也还没把你身子掏空。” 苏楮墨愣住。 白绫稚望着他,继续开口:“但你身上的旧伤是从哪里来的?” 原主对苏楮墨的印象没有多少,她甚至都不知道苏楮墨到底怎么当上的王爷。 苏楮墨顿了顿:“战场上留下的,所以皇帝为了补偿我,才封了瑞王。” 白绫稚点点头:“那就对了,旧伤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蛊毒又把你缠上。倘若我没有发现的话,你顶多还能再活三年。”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震惊的望着白绫稚。 如果说以前他对白绫稚的医术,只停留在好这个层面。那现在,恐怕就是带着些警觉的防备了。 这话大概几年前就有人和他说过,只是那人神神叨叨,没明确说是蛊毒,只说他被什么东西伤了身子,活不过五年。 这么算算,白绫稚说的竟和那神神叨叨的人重合了! 苏楮墨只觉得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半晌才艰难的开口:“你有办法吗?” 白绫稚点头:“自然有办法,只是我需要找到下蛊毒的人。你身体的这个不太一样,恐怕有人蓄意操控。” 说着,她伸手将人拽着坐下:“瑞王殿下,从现在开始,你确保我那些药材的安全,我帮你把旧伤彻底治愈,解除隐患,然后再慢慢帮你解蛊毒,如何?” 她眉眼温和,没了前些日子的剑拔弩张,竟看的格外顺眼。 白绫稚继续开口:“我和这些人做生意,对你也有好处。毕竟这些世家大族最不屑和人交好。但我不一样,他们需要我手里的药材,必定会对我毕恭毕敬。” “而我是瑞王妃,他们无法报答的恩情,都会报答在你身上。” 苏楮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她真的脱胎换骨了。 他承认,他真的心动了。 白绫稚这才伸出手去:“瑞王殿下,合作愉快?” 苏楮墨看到了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纤细白皙,虽然还带着些药草残留的苦涩气息,却格外的吸引人。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上去。 柔弱无骨的细腻手感,让他愣住。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凑到他跟前,几乎和他的身子贴在了一起。 药草的苦涩香气淡淡的萦绕在鼻尖,接触的皮肤好像火烧似的,他向来清冷自持的定力,在这一瞬间几乎消失殆尽! 第40章 当初怎么没打死你! 白绫稚仰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只差几毫米,就能碰到对方。 白绫稚却忽然停住:“看来瑞王殿下的蛊毒还没有特别深。” 她忽然起身,简直毫无留恋。 苏楮墨愣了半天,傻了眼:“你刚刚只是在……看病?”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的后脑勺,简直不敢相信。 白绫稚转过身来:“嗯。这蛊毒大概是不想让我和你待在一起吧。” 她扬了扬下巴:“虽然我不觉得自己能威胁到什么人,但既然这么提防,你应该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吧?” 苏楮墨微怔,原本准备抽身离开的步伐也僵在原地。 他忽然坐下来,盯着白绫稚看了许久:“你说真的?” 正好白幼渊也跑过来了,白绫稚伸手将小团子拉过来:“你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吗?” 白幼渊只凑近了,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他脸皱成一团:“嗯,有,但是还能忍受。” 苏楮墨更是傻了眼,他把袖子挽起来,仔仔细细的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闻出来。 白绫稚挑眉:“你是闻不到的,渊儿从小天赋异禀,嗅觉敏锐,所有的毒和药,几乎都逃不掉他的嗅觉。” 苏楮墨呆呆地看着眼前缩小版的他,竟一时间不敢确认,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了。 毕竟他可没这么厉害。 白幼渊仰起头,很认真的看着苏楮墨:“你只有和我娘亲在一起,才能活命。不过我们也没那么善良,你非要把我们赶走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你过两年就死了。” 苏楮墨:“???” 这臭小子说什么呢! 白幼渊挺了挺胸脯,发现自己不够高,就站在了凳子上看苏楮墨:“我和我娘亲在这里呆着挺舒服的,院子够大而且清净,但并不代表我娘亲没钱买宅子。” 苏楮墨忽然想起来,白绫稚今儿个赚了不少。 他忽然有了几分危机意识:“你赚的钱……”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不给你,哦对了,云若柳还欠我钱,你记得催一下。省的为了一千两银子还要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 苏楮墨嘴角抽搐了两下,却也没有立场真正谴责什么。 白绫稚这才伸手把白幼渊抱在怀里,然后对着苏楮墨开口:“记得派人保护好我的药田,这不仅是我赚钱的东西,更是你能结交各路达官贵人的重要途径。只要你不犯蠢,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苏楮墨下意识的点头,见白绫稚不再说话,他就去书房找迟未安排了。 白绫稚见他走了,这才从小团子鼓鼓囊囊的衣服下面摸出一个匣子:“凌云阁什么时候送来的?” 白幼渊笑笑:“没多久,我看到这个男人在你这里,就连忙把人拦下了。” 白绫稚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说着,一大一小就手拉手,去药田里种药苗了。 这些药苗全都是经过她手亲自改良的品种,再加上三年时间的孕育和各方面花时间搜罗,所以上了年岁的药很多。 白绫稚手里药材质量极高价格公道这件事,几乎一日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原本还在观望的达官贵人们,直接肠子都悔青了。 于是瑞王府又迎来了一批参观买东西的,云若柳嘴里所谓的残次品,也被挑了个精光。至于红参……更是直接被预定空了。 此外,许温轩不要脸想要陷害白绫稚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人们听了来龙去脉之后,直接把许温轩骂了个狗血临头。 所以,白绫稚刚笑眯眯的送走所有达官贵人,许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许温轩的娘亲刚进院子,就挑剔的把白绫稚从头到尾看了个遍,随即从鼻孔里轻哼一声:“你以为自己现在打扮的好看,我们家就能多看你一眼么,你做梦!” 白绫稚:“???” 这位许夫人对原主可算不上友善,曾经京城里还没传出流言蜚语的时候,她就见过几次原主,然后将原主从头到尾的挑剔了个遍。 不仅如此,甚至还从里到外把人贬低的死死地,仿佛能让原主和他们家儿子说两句话,都是恩赐。 原主懦弱,虽然觉得不好受,却也不会反抗,被这位许夫人磋磨的没了任何脾气。 白绫稚抬眼看着尖酸刻薄的许夫人,笑眯眯的开口:“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多看一眼?你们看清楚,这是瑞王府,我是瑞王妃。你们看我一眼,那是你们的荣幸。” 她理直气壮的将曾经这些人对原主说过的话,还给了他们。 许夫人瞪着眼睛,显然没想到白绫稚会还口。 她气的哆嗦:“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给我儿子抹黑了。你现在就去澄清,说我儿子没有污蔑你,这些都是你胡说八道的!” 说着,她毫不客气的一把拽住白绫稚的手臂:“赶紧的,现在就去!” 白绫稚皱着眉头,慢条斯理的抽回手:“不好意思啊许夫人,这事儿本来就是他的错。更何况,我没有必要和你们许家交好,毕竟我们家瑞王殿下,也叮嘱我少和你们往来呢。” “你要是没有旁的事情,就请回吧。” 许夫人从来没在白绫稚这里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以前白绫稚可是要乖乖跪在自己面前,伺候她喝茶,任劳任怨的给她端茶倒水捶背呢! 就算是挨了打,也要跪在地上忙不迭的认错! 现在这是怎么了? 许夫人冷笑两声,直接挽起袖子:“白绫稚,你真以为自己嫁到瑞王府就腰杆硬了?我告诉你,你今儿个,就必须把事情解决了!否则我和你没完!” 她直接窜过来,扬手就要打她耳光。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直接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紧接着一根银针在衣袖里闪过寒光。 “哎哟!” 许夫人嚎叫一声,只觉得腿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竟直接跪下来。 白绫稚眨眨眼:“这位许夫人,你怎么了?你知错就好,不需要行此大礼。” 许夫人气的脸都涨成猪肝色,嘴里更是说出不一句好话:“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当初我怎么没把你打死呢!” “你克死自己的爹娘,就是个扫把星,谁家娶了你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41章 迫不及待想找麻烦了 白绫稚忽的笑了。 她不着痕迹的将银针收起来,手放在袖子里,悄悄的拿出一个瓷瓶,沾了些粉末。 “许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难道骂我一顿你就能开心了?” 她伸手将人拉起来,粉末顺势抖落在她脸上。 许夫人冷哼一声:“算你还有点眼色,知道扶我起来。”她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又指着光秃秃的药田,“不是说你种了不少好药材么,怎么没了?” 白绫稚哪里不知道她想什么,阴阳怪气道:“自然是都卖完了,不然等着你来抢么?” 许夫人被戳破了心事,越发不客气。 “你这贱人怎么说话呢,我要你点东西怎么了。你不是想嫁到我们家么,难道不该拿点东西孝敬我?” 她声音尖锐,吵的人耳朵生疼。 许夫人又恶狠狠地盯着白绫稚:“听说你还有一片六年的红参,正好现在我来了,我也不要多,给我一半就行。” 她昂首挺胸:“这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吧?” 白绫稚一听都气笑了,这个女的好像天生……都不知道要脸啊? 不过她眼眸轻轻眯起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你从哪里听说的?” 许夫人微怔,表情有些不自然,随即又凶巴巴的开口:“自然是京城里的人说的,难不成是我做梦梦到的么!” 白绫稚双手抱胸,扬起下巴:“不对吧?倘若是从京城人那边听说来的,他们应该会告诉你,红参都被预定空了。” 许夫人微怔,声音猛地拔高:“预定空了?白绫稚,你少骗人!京城哪有那么多人预定,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愿意给我!”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摊摊手:“行啊,你要是有命拿,尽管过去。” 她也不阻拦,伸手指了指红参的地方。 许夫人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你既然喜欢我们家许温轩,以后这些药材,都应该孝敬我一半!” 她骂骂咧咧的说完,趾高气扬的就冲到红参田,伸手就要拔。 只是这动作都没来得及进行下去,许夫人就被狠狠地拽住扔在了地上,没有半点怜悯之意。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放肆!” 许夫人狼狈的爬起来,就对上了迟未那双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睛。 她愣住,狠狠地抖了抖。 这个人她认识,是苏楮墨身边的高手。京城人几乎都见过这人暴戾杀人的场景,所以对迟未很是害怕。 许夫人也不例外。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可什么都没做!” 迟未的手放在腰间的长剑上:“是瑞王殿下派我过来保护药田,以防逮人破坏。” 说着,他忽然抽出长剑,指着许夫人的手:“要么,你把手伸回去,要么,现在就砍断!” 许夫人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你怎能和我这么说话,你不过就是下人。再说了,这是白绫稚的药田,我想……” 话都没说完,冰冷的长剑就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许夫人终于不敢说话了。 她小心翼翼的后退,双手举起来:“我……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见许夫人离开了危险范畴,迟未才收回长剑,语气冰冷:“再有下次,就不会有提醒了。” 许夫人被他盯得全身发凉,整个人都汗涔涔的,忙不迭的走远了,这才恶狠狠的瞪着白绫稚:“你故意的是不是!” 白绫稚眨眨眼:“我说了啊,你要是有命拿,尽管拿走。” 许夫人气的快发疯,却无济于事,只能阴沉着脸:“你竟然敢算计我,以后别想进我们许家的大门!” 白绫稚摊摊手:“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喜欢你那个宝贝儿子。你到底哪里来的脸,觉得你儿子比瑞王殿下优秀?” 许夫人被堵得死死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旁还有迟未,她更不敢动手,只能强忍着愤怒,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有你哭着求饶的时候!”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目送她离开之后,这才摸着下巴:看来云若柳已经等不及想给她找麻烦了啊,连许温轩的娘都找来了。 啧…… 既然如此,那她也该去给云若柳找点事情做才是。 于是她笑眯眯的动手给云若柳亲自做了一碗汤药,提着食盒往云若柳的院子走。 正巧苏楮墨也在,她还省事了:“妹妹,这是我种的一些药草,又托人出去买了点,给你亲手炖了碗药,应该对你身体有点好处。” 云若柳看到白绫稚的一瞬间,脸色僵住。 她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眼前的人,却压根就看不到她半点受委屈的样子,心狠狠地沉下来! 白绫稚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笑:“正好瑞王殿下也在,把府医交过来吧,总要让府医验过之后才能放心让妹妹吃。” 苏楮墨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趁着府医验药的功夫,白绫稚这才开口:“今儿个多亏了瑞王殿下的护卫,否则我那一院子的红参,估计都要被许家那位夫人给祸害光了。” 果然,云若柳的身子一僵。 白绫稚叹口气:“其实祸害了也无所谓,无非就是陛下和太医院那边的红参损失,几个达官贵人那边也不能给了,到时候责任肯定赖不到我头上,倒是许家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苏楮墨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她来做什么?” 白绫稚装作不经意的扫过云若柳的脸:“找麻烦呗,看着我赚钱了,心里难受。” 说着,她又严肃的开口:“瑞王殿下,我觉得你该提防一下许家,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就敢过来破坏红参,该不会是想要破坏您的人脉吧?” 苏楮墨的脸色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白绫稚叹口气:“其实我损失点钱倒是次要的,只是这些人若是拿不到自己预定的东西,恐怕会觉得瑞王殿下您的院子不安全,到时候在朝中如何对付您,这都难说啊!” 云若柳听得快要气死了,她装作温婉的开口:“姐姐,话不能这么说,瑞王殿下这么多年在朝中积淀颇深,怎可能会因为一根红参,就闹翻了呢!” 第42章 骂小团子是野种? 白绫稚眨眨眼,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苏楮墨。 苏楮墨显然语气都不好了:“虽然不至于闹翻,但是这些达官贵人是最不好相与的。红参对身体益处极大,许多人买来都是给自家长辈吃的。” “倘若他们拿不到东西,这些年纪大的又恰巧发生点什么,自然是要怪罪在我头上的。” 云若柳更是不能理解了,甚至狠狠地剜了白绫稚一眼:“可是,就算是东西没了,那也应该是姐姐看护不当,怎么变成是你的责任了呢?” 白绫稚都不想说话。 苏楮墨的语气更冷了:“白绫稚是本王的王妃,我们是一体。更何况,她是女子,若有人强闯药田,她护不住很正常。” “可这里是瑞王府,所以人们只会觉得是我故意为之。” 云若柳呼吸抑制,总觉得苏楮墨的语气好像越来越冰,甚至好像对他已经有意见了。 府医这个时候跪下来回话:“瑞王妃您可真厉害,老夫怎么没想到这个药方呢!” 他笑呵呵的,对白绫稚的态度更恭敬了些:“照着这个方子喝上一周,云小姐的病肯定能好大半!” 苏楮墨微怔,看向白绫稚。 她今日刚刚分明是在提点自己,如今又为了报答他,给自己最讨厌的云若柳用心配了药。 她好像真的没那么过分。 云若柳看着苏楮墨的表情,咬了咬牙:“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就别安慰我了。”她垂下眼帘。 府医却在这个时候义正言辞:“云小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任何病,只要找到合适的法子都是能治好的。我治不好你,是我能力有问题,但瑞王妃绝对可以!” 苏楮墨也开口:“我相信王妃的医术,更何况府医检查过,这方子没问题,那对你自然是好的。” 双重保障,在苏楮墨的心里,这就已经是神药了。 云若柳死死地攥紧身下的床单,不明白白绫稚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东西!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我是根据妹妹给府医描述的病情配置的解药,所以只要妹妹没谎报病情,故意说得严重,自然是可以好的。” 就像是故意似的,白绫稚笑起来:“但倘若妹妹说了谎,身子根本没那么虚弱,病情没那么严重,恐怕只会起到反作用呢!” 云若柳猛地坐起来:“你!” 苏楮墨皱着眉头,盯着白绫稚笑盈盈的眸子,忽然又想到了凌云阁传的话,出奇的没有斥责她。 “若儿,你慌什么?” 他心里存疑,自然也警觉起来:“难道这三年,你一直都在装病?” 云若柳这下终于慌了。 她连忙摇头:“怎么可能,瑞王殿下你是知道的啊,人为什么要装作生病呢!健健康康才是我最想要的。” 府医也在这个时候开口:“瑞王妃说的不错,这个方子的药量控制的刚刚好,老夫前两日还给云小姐问诊,云小姐描述的病情正好能对上药方。” “应该不会存在瞒报的情况,否则只能说,这云小姐心机……颇重!” 云若柳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咬了咬牙:“我又没说自己不喝。” 她狠下心来,直接端过旁边的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汤药在嘴里扩散开,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味道。 她干呕两声,却被苏楮墨扫了一眼。 她只能忍住强烈的想吐的冲动,死死地捂住了嘴。简直就是……酷刑! 白绫稚见她喝完,心情大好。 “以后我会每日把汤药熬好送过来,一定亲自看着妹妹用药。毕竟,我们可是好朋友呢,有了好事我自然第一个想到你!” 这话在云若柳听起来,简直就是……催命!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就……谢谢姐姐了。” 白绫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见外,既然瑞王殿下喜欢你,我自然也要学着好好和你相处,不能给他添麻烦。” 云若柳瞪大眼睛:这贱人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苏楮墨却终于露出欣慰的表情:“这才是本王王妃该有的肚量。”说着,他难得温柔的把白绫稚扶起来,“走吧,忙了一天了,还没顾上吃饭吧?” 云若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气的床单都要抓烂了。 白绫稚走到院子里,这才开口:“瑞王殿下,恐怕这些日子要辛苦你照看一下妹妹。她年纪小,又在瑞王府一直被宠着,恐怕会有小性子。” “我配的药虽然管用,但毕竟味道不好。我尝试过添加改变味道的,但药效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她垂着眼帘,好像很认真的在考虑:“所以,我担心妹妹最后会吐出来,或者是不愿意喝悄悄倒掉。” 苏楮墨低头看她。 从这个角度看去,白绫稚有些娇小可怜,他竟有一种想要把人搂入怀里的冲动。 白绫稚继续开口:“这些药材其实很贵,因为每一种药材用多少,要几年的,都有讲究。不瞒瑞王殿下说,我其实有些心疼钱,所以更不能让妹妹浪费。” 苏楮墨点头:“放心吧,这些日子本王会亲自盯着她。” 白绫稚的目的达到了,终于松口气,朝着他笑得灿烂:“那就好。今日许夫人的确有些奇怪,她先是非要逼我承认自己喜欢许公子,然后又冲过去想要破坏红参。” 她顿了一下,语气里透着些不悦似的:“而且许夫人在骂我的时候,好像还提到云家了,说什么云家叫她怎么样来着。” 苏楮墨的脸色猛地变了。 白绫稚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瑞王殿下,我知道你喜欢云若柳,但云家倘若只会拖后腿,甚至想要联合其他人一起坑你,恐怕这有些过分了吧?” 苏楮墨终于认真的看着白绫稚,点了点头:“你提的这些都很有用,本王会找人去查。” 正说着,白幼渊哭哭啼啼的从屋里跑出来:“娘,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有人来了,还,还骂我是野种……” 第43章 你为什么害若儿 白绫稚的脸色,猛地变了。 白幼渊擦了一把眼泪:“云晴姐姐已经把人扣住了,可那个大婶却一直在骂人,说什么娘亲不配住在这里。” 苏楮墨眼眸也阴沉起来,他一把将白幼渊抱住,另一只手拉着白绫稚,大步往屋里走。 离得近了,里面的破口大骂听得越发清楚。 “你快把我松开!我女儿以后可是这瑞王府的王妃!你主子是什么狗东西,被扔到这院子里还敢嘚瑟,我呸!” “还卖药材,她该不会是把自己身子卖给那些人了吧?不然怎么有这么多人光临?” “你再不给我松绑,等瑞王殿下来了,肯定饶不了你!” 声音一听就知,可不就是……云若柳的娘么! 苏楮墨猛地将门推开:“本王是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云夫人听到这话,打了个冷颤,堆起满脸的笑容:“瑞王殿下你说笑呢!我女儿还在这里,怎么能不过来呢。” 说着,她又开口:“瑞王殿下你别往心里去,我今儿个是想要找瑞王妃买点药材,结果这野种居然说药材买完了!” 云夫人说的理直气壮:“瑞王妃,你就算是想要找个童仆,那也该找个机灵点的,还卖完了,我就不信什么东西都卖完了!” 童仆?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她终于明白这个云家夫人到底为什么硬闯进来了,这分明是在试探苏楮墨的态度,因为她不信这孩子是苏楮墨的。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童仆?云夫人的眼睛该不会有毛病吧?这孩子长得这么像瑞王殿下,你说他是童仆?” 此时的白幼渊正哭哭啼啼的靠在白绫稚的身上,全身颤抖着往苏楮墨的方向看。 他显然是伤心坏了,哭的小脸通红,越显得可怜。 苏楮墨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将人搂进怀里,用这辈子都没用过的轻柔嗓音,轻轻哄着。 云夫人怔住。 倘若云若柳形容的时候,她还在存疑,觉得是云若柳嫉妒心太重。如今亲眼所见,她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家三口! 就那张小脸,虽然没张开但已经有了苏楮墨的雏形,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云夫人死死地攥紧了手,又试探性的开口:“瑞王殿下的孩子?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过呢?这满京城也不知道瑞王殿下还有个孩子啊!” 白绫稚简直要笑出声:“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云夫人,你该不会是想让这孩子死吧?”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瑞王殿下曾经给东凌国立下多少功劳难道你不清楚?整个皇宫有多忌惮瑞王殿下,难道你不清楚?” “倘若被人知道他有个孩子,你觉得这孩子会是什么结果?” 她一步步的靠近云夫人,眸子阴沉:“你什么都知道的吧?装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刺激我,还是刺激瑞王殿下?想让我们分开?” 她双手抱胸:“云夫人,你破坏我们感情的目的是什么呢?” 云夫人梗着脖子嚷嚷:“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想让我女儿不受罪!”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却在接触到苏楮墨阴冷眼眸的一瞬间,心忽然就颤了颤。 她抿抿嘴,随后跪在地上哀嚎:“瑞王殿下,实不相瞒,我女儿从前身子极好,自从救了你之后,这身子就落下了病根,久病不愈。” 苏楮墨微怔。 云夫人轻轻的叹口气,又看着白绫稚:“后来有一次,白绫稚和若儿玩的时候,不小心把若儿推下水了,从此之后病上加病,之后的情况您也看到了。” 苏楮墨看着云夫人,没有说话。 云若柳刚来的时候也发生过这种情况,虽然他没亲眼看到白绫稚把人推下去,但事后他问过了,都说是她推下去的。 于是他将怀里的白幼渊放下来,看着云夫人开口:“有本王在,不会让若儿再受伤的。” 云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叹口气:“瑞王殿下,您说的简单。这些日子我女儿的脸上都没有笑模样了。虽然有个孩子的确很好,但是您也不能忘了我女儿这三年受的折磨啊!”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如今我过来想买点药材,不过是想让我女儿身子好一些,怎的就要遭人白眼?” 苏楮墨皱皱眉头:“府医看过了,这些药材不适合给若儿吃,没有任何用处,甚至可能会起反作用。” 他语气沉沉:“云夫人应该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吧?” 云夫人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 但很快她又笑着开口:“有瑞王殿下操心,我也就放心了。我只是关心则乱,若儿这几日一直深夜偷偷地哭,我这个当娘的,自然看着心疼。” 白绫稚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苏楮墨的声音沉了又沉,似乎是带了些心疼:“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云夫人这才得意的看了白绫稚一眼,眉开眼笑的离开。 白幼渊听完了全部的话,这才仰着头望着白绫稚:“娘亲,这个婶婶的意思,是在指责你吗?”他歪着脑袋,小奶音显得格外可爱。 “她骂我是野种,又说我是童仆,我怎么觉得这个婶婶不喜欢我呢?” 白绫稚弯腰将人抱起来,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小脸蛋:“我们渊儿不需要别人喜欢,娘亲喜欢就够了。” 苏楮墨盯着她看,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把若儿推下水?” 白绫稚乐了。 这原主还真没做过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但每次都会栽赃在她身上。 白绫稚都懒的解释:“我说没有你又不会听,现在又想问出点什么?你想听我说,我嫉妒她,所以想弄死她?” “还是想让我说,我就是讨厌她?” 她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语气阴沉:“瑞王殿下,既然你听风就是雨,那就不需要和我交流了,反正你从来都对别人深信不疑,我说什么,做什么,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苏楮墨一把将人拽住,语气阴鸷的可怕:“白绫稚!你又想做什么!”他反手掐住了白绫稚的脖子,甚至都没管她怀里还抱着孩子! 第44章 不想让她死就闭嘴! 白绫稚冷笑一声:“在你动手之前,先把孩子放在一边行不行?” 白幼渊第一次看到苏楮墨的阴鸷,显然有些害怕了。 他死死地盯着苏楮墨,就像是在看什么仇人似的,紧接着就对掐着白绫稚的那只手又啃又咬,很快就见了血。 苏楮墨抽回手,语气沉沉:“你不说他是谁的孩子,本王也只能当他是个……”野种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冷笑一声,“这都是你自找的!” 白幼渊气的眼眶通红:“原来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他怒吼着,就哭着跑走了,边跑边骂。 苏楮墨盯着小团子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一想到云夫人说的那些,就越发恼怒。 “白绫稚,你就是个蛇蝎毒妇!” 这话才刚说出来,就有侍女匆匆忙忙的进来:“王爷不好了,云小姐,云小姐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求求你去救救她吧!” 苏楮墨脸色猛地僵住:“是因为那碗汤药么?” 侍女点头:“应该是,小姐喝下去没多久,就这样了。” 苏楮墨一把拽住白绫稚的衣袖,飞快往云若柳的院子走。 然后毫不客气的将人死死地摁在云若柳的榻前,双目赤红。 云若柳的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呼吸极弱,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白绫稚愣住:“中毒了?” 苏楮墨一听这话,越发恼怒:“白绫稚,看你干的好事!本王还以为你真的回心转意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 他说着,双手摁在白绫稚的肩膀上:“今日,要是若儿有半点闪失,你就给她陪葬!” 白绫稚努力忽略苏楮墨的怒气,仔细观察云若柳的脸色,然后这才看向一旁的侍女:“在我离开之后,她又吃了什么,越详细越好,快!” 那侍女没好气的瞪了白绫稚一眼:“王妃,我们小姐喝了你那碗汤药之后脸色一直不好,连口水都喝不下去,更别说吃东西了!” “你该不会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给我们家小姐下药吧!” 苏楮墨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水:“白绫稚,别装神弄鬼了!你不是会医术么,快治!” 云若柳眼看着气息越来越弱,嘴唇污紫,甚至全身都开始轻微抽搐起来。 白绫稚眼眸阴沉:看来是有人故意的了…… 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陷害她,真是可笑! 她迅速将袖子里的银针掏出来,紧接着看向苏楮墨:“把府医叫过来,我需要个帮手。” 府医这个时候终于跌跌撞撞的进来:“王妃,老夫一直都在呢,只是云小姐中毒颇为古怪,老夫说和那服药没关系,可这侍女像是疯了一样的,非说我被你贿赂了。” 府医是被苏楮墨从太医院挖过来的,医术高明。 苏楮墨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白绫稚点点头:“不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说着,她把银针掏出来,准确的扎在云若柳的脖颈处。 云若柳忽然大口大口的喘息两声,紧接着发出像是窒息一样的哀嚎。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一把拽住白绫稚:“你到底会不会治病!不会就赶紧滚!要是若儿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叫你生不如死!” 白绫稚本就心急如焚,她牟足了劲儿,狠狠地给了苏楮墨一眼:“滚,你要不想让她死,就闭嘴!” 冰冷的眼眸透着寒光,苏楮墨竟像是被镇住似的,呆呆地看着白绫稚继续施诊。 随着十三根银针全部贯入,云若柳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 一旁的府医看的目瞪口呆:“这……这是圣手十三针?王妃您从哪里学来的?不是说已经失传了么?” 苏楮墨虽然听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但看府医震惊的模样,也能推断出这是个极厉害的东西。 他盯着白绫稚看了一眼:难道自己……误会她了? 白绫稚这会儿顾不上苏楮墨到底犯什么病,连忙吩咐府医:“刀子用火烧一下,需要放点血。” 府医连忙点头照办,然后恭恭敬敬的递上匕首。 白绫稚端详着云若柳,紧接着在她手腕的位置轻轻划了一道。 府医连忙端着盆接住。 乌黑的血顺着手腕往下流,府医这才瞪大眼睛:“这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云若柳吃了和那碗汤药相冲的东西,才会中毒。” 白绫稚点头:“嗯,你说的不错。” 见血已经重新变得鲜红,白绫稚这才迅速的摁住伤口向上一些的位置,用力按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上药。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她这才动手把银针拔出来,紧接着,将一根银针扎在了云若柳的额头,另外几根针扎在了手臂上。 银针以相同的频率轻轻颤抖,整个房间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白绫稚的额头满是汗水,脸色有些白。 府医看着心疼,连忙搬了个凳子过来:“王妃你歇会吧,听闻这圣手十三针极其消耗体力,严重者,在施针之后都动弹不得。” 苏楮墨定定的看着脸色明显不对劲的白绫稚,眼下内心的烦躁,又将目光投向了云若柳。 云若柳的脸色明显已经好多了,白绫稚又把了脉,收回银针,忍着眩晕又给云若柳喂了颗丹药,这才脱力似的跌坐在地上,颇为狼狈。 苏楮墨连忙上前,还没来得及碰到人,榻上的云若柳就醒了。 苏楮墨面露欢喜:“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云若柳柔弱的摇头:“我这是怎么了……好像喝完汤药之后就头晕目眩,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说的语气很轻,又想起什么似的:“我……我相信姐姐,应该不是汤药的问题吧,毕竟姐姐会医术,她总不能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医术故意下毒。” 说着,她掩面剧烈的咳嗽起来。 苏楮墨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冷冷的扫了地上的白绫稚一眼,再没了半点怜悯的意思。 府医气的要死,刚要说什么,就被白绫稚拉住:“麻烦府医……把我扶回去吧。” 云若柳这才好像才看到白绫稚似的,面露惊讶,语气温柔:“姐姐,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呀,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第45章 当街拉屎? 白绫稚现在头晕目眩,根本没有闲工夫说话。 府医深深地看了云若柳一眼,这才将白绫稚扶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给她,才将人扶着离开了。 苏楮墨盯着白绫稚虚弱狼狈的身影,心里有些异样。 云若柳这个时候却柔柔弱弱的拉着苏楮墨的手:“对不起啊瑞王殿下,让你担心了。” “姐姐人很好的,还救了我的命,你应该对她更好才是。她刚刚做了什么呀,为什么给我看病会变成这样?” 说着她又连忙摇头:“对不起瑞王殿下,我没有说姐姐装模作样的意思,只是我不懂这些,所以很好奇。” 苏楮墨心里最后一丝丝的愧疚也不见了。 他温柔的拍了拍云若柳的手臂:“休息吧,本王在这里守着你。” 云若柳眼眸闪过几分阴狠,很快又变成了甜甜的笑:“好,谢谢瑞王殿下。”她装作头晕似的,有些艰难的闭上眼睛,“我还是不太舒服,就先睡了。” 苏楮墨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又想起刚刚白绫稚熟练地动作,眼眸阴沉。 难道,她真的是事先下了毒,就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 这贱人怎能有如此恶心的手段! 而且居然还在她面前装虚弱,不过是施针而已,能消耗多大的体力?分明就是在用苦肉计! 另外一边,府医艰难的扶着白绫稚进了院子,小心的将人扶到贵妃榻上,这才伸手帮她倒水:“王妃,您这次施针,恐怕需要好些时日才能恢复吧?” 白绫稚摇了摇头:“没事,过几日就好了。只是我没有心理准备,苏楮墨又是那种态度,着急了些,才会显得格外疲惫。” 府医的眉头紧皱,抿了抿嘴:“王妃,老夫相信你是个好人。王爷被美色迷住,才会变成这样,还请王妃给他点时间。” “云若柳不是个好的,王爷最后肯定会明白的。” 白绫稚摇了摇头:“无妨,我没对他们抱什么希望。” 府医看着白绫稚十分心疼:“这些日子老夫给你配点药材,王爷肯定是要住在云小姐那边了,这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白绫稚笑着拒绝:“不必了,谢谢伯伯挂念,我这里还有些药,没关系。” 府医这才想起白绫稚会种那么多昂贵药材,一时间更心疼了。 王妃分明懂事的叫人心疼,王爷怎么就眼睛…… 他重重的叹口气,这才缓缓的站起来:“有事您直接叫我,老夫随叫随到。”说着,府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才缓缓离开。 云晴和白幼渊这才过来,小团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白绫稚被逗笑了:“好啦,我没事,云若柳再坏,那也是一条人命。更何况,她坏成这样,怎能就叫她这么死了?” 云晴的脸色很难看:“主子,这应该就是云若柳设的圈套,就是为了让王爷误会你,否定你所有的努力。” 白绫稚点了点头,丝毫不意外。 毕竟按照时间推断,云夫人出现的时候,大概就是云若柳琢磨着中毒的时候。 她语气微凉:“放心,我心里有数。这狗男人本就不值得,我对他没期待,也不会失望。” 云晴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任何劝慰的话出来。 白绫稚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吞下,脸色终于好了几分:“说点高兴的吧,许夫人这几日怎么样了?” 云晴愣了一下,这才“噗嗤”笑出声来。 “主子你可真厉害,那许夫人从昨日开始,就一直胡言乱语,抓住人就说,都是她儿子的错,她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主子你,才千方百计的算计。” “不仅如此,她脑子好像也坏了,居然敢当街……”她顿了一下,觉得有些恶心。 白绫稚笑嘻嘻的开口:“当街方便?” 云晴点头:“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许夫人恶有恶报,被鬼附身了。” 白绫稚对凌云阁办事还是十分满意的。 她笑眯眯的点头:“现在呢?” 云晴凑过来:“听说许家这会儿,正在找道士准备做法驱鬼呢!许夫人今日被严禁出门,三四个侍女都摁不住她一个,还在絮絮叨叨说许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甚至还在院子里随地……方便。” 白绫稚笑的眼睛都眯起来,身上的疲惫感终于没那么重了。 她双手托腮:“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而已,让她以前那么欺负我,要不是命大,谁知道我能不能活到现在。” 她轻哼一声,随即在心里暗暗道:我给你报仇了,你安心的去吧。 白幼渊在听到这些事情之后,心情也好了几分,随即开口:“娘亲,那个大婶来的时候,我在她身上闻到味道了。” 白绫稚微怔:“什么味道?” 白幼渊回忆了一下:“和娘亲你做的控制别人的药丸很像。” 白绫稚猛地就明白了。 她看着云晴:“应该是有人给云家撑腰呢,那药丸是对抗真话丸用的。虽然说在我面前没用处,但难保这人是不是为了测试我能力。” 云晴的脸色严肃了几分:“主子,你打算怎么办?” 白绫稚冷笑:“没事,他们愿意玩,就叫他们好好玩玩。云家既然不想活,那就一窝端了。从现在开始,你让凌云阁的人去找突破口,看看谁没有吃对抗真话丸的,直接绑走审问。” 她眼睛轻轻眯起来:“事后记得用熏香混淆他们的记忆,别留下痕迹。” 云晴很快就明白了白绫稚的意思,轻轻点头就去办了。 翌日,白绫稚还没来得及吃饭,门就从外面打开,紧接着冰冷的嗓音传来。 “你刚恢复了几分,为何非要过来。说不准你中毒就是白绫稚搞的鬼,以后还是别和她接触了。” 是苏楮墨和云若柳。 云若柳的嗓音温温和和:“瑞王殿下,好歹姐姐也救了我的命,总该道谢的。” 苏楮墨的语气明显带着凉意:“你就是太善良,才总被欺负,你看,她连起都还没起,分明就是这几日过得太好,恃宠而骄了。” 第46章 娘亲你醒醒! 白绫稚摁了摁还有些疼的头,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牵着白幼渊从屋里走出来:“瑞王殿下在背后编排别人,恐怕不太好吧?” 云若柳见她出来,连忙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对不起啊姐姐,让你听到这些。瑞王殿下其实是没有恶意的。” 她声音浅浅的,又关切的开口:“姐姐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昨日帮我施针,到现在身体都没恢复?” 苏楮墨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像没有半点尴尬,甚至还带着几分轻蔑和质疑。 白绫稚收回手,冷笑着:“这些事情没必要和你们解释,就算是说了,估计你们也会觉得,扎几根针就变成这样,是我在演戏。” 云若柳微怔。 白绫稚挑眉:“有事么,如果只是慰问一下,那你们可以走了。” 说着,云晴就从厨房端了饭菜来。 白幼渊自觉地松开白绫稚的手,艰难的盛汤:“娘亲,喝一点吧,昨日你都没吃饭呢。” 白绫稚笑着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就坐下了。 至于站着的两个人,她总觉得,施舍一个眼神都掉价。 云若柳看苏楮墨的目光一直黏在白幼渊的身上,又气又恼,小心翼翼的走到她面前,抿了抿嘴:“姐姐,我主要是过来和你道谢的,顺带着,还要道歉。” 说着,她就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直接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姐姐,真的对不起,昨儿个应该是我病糊涂了,所以才会说乱七八糟的话。” 她咬了咬下唇,脸上的巴掌印红红的,很是明显:“是我当时迷迷糊糊说,你应该不会给我下毒然后又帮我解毒,估计是瑞王殿下误会了。” 云若柳眼泪汪汪。 苏楮墨看的很是心疼,连忙将人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本王不相信她,和你本身没关系。” 云若柳却执拗的摇了摇头:“瑞王殿下,我在快要死的时候仔细想过了,倘若我没有出现,倘若我没有认领功劳,倘若我身子很健康,肯定不会让你和姐姐变成现在的样子。” 她泪流满面,死死地攥着苏楮墨的衣摆:“我感觉自己在破坏别人的幸福,虽然姐姐可能不介意,但是对我来说,真的很卑劣。” 说着,她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瑞王殿下,这次中毒,说不准就是我的报应。老天都看不下去我再活着,所以才变成今天的样子。” 苏楮墨越听越觉得心疼,连忙将人的手攥住,紧紧地搂紧怀里。 “说什么呢,这是意外,知道么?乖,你就是太善良,所以才会被人利用。” 云若柳的身子微微颤抖,垂下眼帘:“瑞王殿下,我只是心里难受,觉得自己很过分。” 白绫稚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云若柳,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应该主动消失,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眼前晃。”她冷笑一声,“你现在做戏给谁看?” 苏楮墨的语气有些凉:“白绫稚,你胡说什么!若儿身子才恢复就坚持要过来见你,又是道谢又是道歉,你到底是有多狠毒的心肠,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云若柳依偎在苏楮墨的怀里,着急似的连忙摇头:“瑞王殿下,你别和姐姐吵架好不好?我真的没事,你和姐姐一定要好好的。” 苏楮墨越发感慨云若柳的善良。 白绫稚双手抱胸:“好了,我不想再看你们乱七八糟的秀恩爱,大早上的能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吃个饭?” 她说着,低头喝汤,又给小团子夹菜:“多吃点,就当看戏了。” 白幼渊丝毫不受影响,大口大口的吃饭,好像要把这对狗男女直接吞进肚子里似的。 云若柳也不说话了,只是抓着苏楮墨的衣领,全身都瑟瑟发抖。 后者自然受不了了,他眼眸阴冷:“白绫稚!难道白家都不教给你基本的礼貌吗!” 他怒吼着,一巴掌拍在桌上:“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若儿这么低三下四的道歉,甚至还把莫须有的罪名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这难道还不够吗!” 白绫稚:“???” 她仰起头,眉头紧皱:“瑞王殿下,我救她,不是为了让她过来道歉道谢的。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被冤枉死。” 苏楮墨怒极反笑:“好,你好得很。” “你精通医术,想找到汤药相克中毒的方法很容易,如今又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是恶心给谁看呢?” 云若柳扯住他的衣袖,又连忙跪下来:“姐姐,瑞王殿下只是一时生气,求求你别往心里去,别吵架好不好?” 她忽然冲过来,死死地拽住白绫稚的手臂。 看似虚弱无力,实际上指甲却狠狠地掐进了白绫稚的皮肉。 她就不信,白绫稚脾气这么差,能忍受得住! 这么想着,她又苦苦哀求起来:“姐姐,真的对不起,呜呜呜,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她身形晃晃悠悠,眼看就要摔倒。 白绫稚本就身子不舒服,如今被她这么一掐,更是难受起来。 “你干什么!你把我娘亲掐出血了!”小团子好像看到了什么,猛地推了云若柳一把,满脸怒意。 苏楮墨刚要发火,就看到白绫稚的衣袖已经染了血色,有血不断渗出,刺眼极了。 他扶住云若柳,从她的手上也看到了同样的血迹。 云若柳自己也蒙了:“这……我没有……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她心里也慌了神:“瑞王殿下,你是相信我的对吗?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艰难的咬牙,可手上的血迹却出卖了她。 白绫稚脸色有些白,她伸手捂住白幼渊的眼睛:“乖孩子,别看,娘没事,真的没事……” 她虽然这么说着,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终于还是体力不支,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没了半点动静。 白幼渊撕心裂肺的喊着:“娘,娘你醒醒啊!” 苏楮墨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颤了颤:“快,把府医叫来!白绫稚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栽赃陷害到现在还没玩够吗!” 第47章 死了才好! 可躺在地上的白绫稚,却没有声息。 云若柳心下慌乱,死死地咬紧牙关:“瑞王殿下,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你也知道我今早还在头疼,根本没力气……” 苏楮墨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柔声安抚着:“别怕,白绫稚应该只是在装样子,就是为了要陷害你。” 他可不信白绫稚会当场昏迷,毕竟她身子极好,再加上医术也不错。 他轻哼一声,压下心里残留的一点点慌乱,很快就变成了鄙夷。 府医来的时候,连忙将人扶到贵妃榻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昨日老夫说过了,王妃施针当时又急又快,损伤了身子,是需要静养的!” 血不断的往外涌,甚至浸透了整只衣袖,滴在了地面上。 不像是假的。 苏楮墨强忍着内心的慌张,嘴里却依旧冷漠:“府医,这贱人肯定在装模作样,若儿不过轻轻拽了她一下,怎么可能就血流不止!” 府医皱眉。 他轻声说着“得罪了”,然后就直接把白绫稚的袖子撩起来。 苏楮墨的眼睛猛地收缩! 云若柳咬了咬牙:“我,不是我,我没有……” 只见白绫稚纤细苍白的手腕上,有紫青的指甲掐痕,有的只是破了皮,但严重一些的,正不断的往外冒血。 苏楮墨终于相信了。 他上前一步,又觉得有些不妥,只能僵着身子:“不过就是扎了十三针而已,怎么可能身子变得如此虚弱。她自己医术了得,难道不会给自己补补?” “所以她定是故意的!” 府医听到这话,清理伤口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深深看了苏楮墨一眼。 “瑞王殿下,老夫跟了你许多年,却从未对你如此失望过。” 他放缓了动作,先给伤口抹了止血的药膏,厚厚的一层:“这圣手十三针,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需要以施针者的气血为引,辅以内功,其伤害之大,不亚于身负重伤筋脉断裂。” 苏楮墨瞪大眼睛:“不可能!她分明做的很轻松……” 府医听不下去了:“你也说了,王妃医术高明,她能掌握,自然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更何况当时情况紧急,手稍微慢一些,云小姐就更危险一分。若不是为了救人,王妃何故伤成这样!” 苏楮墨只觉得内心受到了极大地震撼。 可他对这些医术并不理解。 云若柳在内心经过震撼之后,又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最后,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姐姐了……” 她耷拉着脑袋。 府医却并不听她的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苏楮墨:“王爷若是不信老夫的话,大可以去皇宫里问问太医院的院使,问问陛下。” 止血的药膏被血重新冲开,云若柳的呼吸好像越来越虚弱。 苏楮墨只觉得心情极其复杂。 云若柳脸色苍白的可怕,好像连呼吸都听不到了。 苏楮墨颤颤巍巍的上前:“白绫稚,你别胡闹了,快起来!你又是用了什么法子变成这样的!” 云若柳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松了一口气——既然白绫稚伤的这么严重,那就是活该!看这府医的样子,应该是没办法治疗了。 最好是能让她直接就这么死了才好!这样,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她想的阴毒又得意,表面上却哭的梨花带雨。 地上的血触目惊心,苏楮墨就算是再怀疑,如今看到这摊血,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再这么流下去,恐怕白绫稚真的会死! 他咬了咬牙:“走,进宫,去找太医。” 说着,他看着趴在旁边哭的撕心裂肺的白幼渊,最终还是没说出硬气的话:“乖,我带你娘亲去治病,等她回来,肯定就好了。” 他吩咐迟未和云晴看好院子和白幼渊,直接伸手将白绫稚抱起来。 云若柳也想跟上,可苏楮墨却好像压根没想起来还有她这个人,都不等她追上去,马车就匆匆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云若柳死死地攥紧手:让贱人死在路上才好呢! 就这个出血量,没一会肯定人就死的透透的了! 她这么想着,心情终于好起来。 苏楮墨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跳下马车飞奔向大殿:“陛下,我能借借太医吗?王妃她……出事了。” 皇帝本来在批阅奏折,在看到触目惊心的红之后,连忙去请太医。 一旁的府医连忙对着太医开口:“王妃她昨日为了救云小姐,施展了圣手十三针。而且又快又急,恐怕是损伤了内里。今儿个被云小姐掐出血之后,血就止不住了。” 太医院院使震惊的望着白绫稚,咬了咬牙:“我没有把握能治好,圣手十三针失传太久,旁人能施展五针都受不住,王妃怎么敢……” 苏楮墨的心,狠狠地坠下来。就像是被当众扇了一巴掌似的,内心酸涩无比。 什么意思……所以……府医说的是真的?所以白绫稚真的因为拼了命的救云若柳,把自己的命都要丢了? 苏楮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太医院院使仔细观察过后,先将随身携带的药丸塞给白绫稚一颗,紧接着写了药方,让府医帮忙去太医院抓药,这才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将手臂上方勒住,控制出血量,然后将平日里皇帝都不怎么舍得用的药膏拿出来,完全不心疼的抹在了伤口上。 血终于有减少的趋势。 院使擦了擦额角的汗,又掏出一粒药丸。 拿药的府医也匆匆赶过来,院使都来不及说话,抓起其中一个小瓷瓶,将粉末直接倒在了白绫稚的伤口处。 似乎是疼的厉害,白绫稚苍白的小脸狠狠地皱起来。 苏楮墨感觉自己此刻好像个废人,又想起自己方才说过的那些话,心里五味杂陈。 院使看到血隐隐还有要流出来的趋势,连忙又打开另外几个瓷瓶,不要钱似的将粉末混合起来倒在伤口上,紧接着用上好的细布紧紧地包扎住。 “陛下,恐怕老臣需要用一颗刚刚研制成功的……” 第48章 罚跪一夜 皇帝挥挥手:“用,用最好的!” 院使点头,将一个精巧的盒子打开,将带着金纹的丹药塞进了白绫稚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府医检查了一下伤口,终于松了口气:“血止住了。”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苏楮墨好像还不太明白似的:“敢问院使,为何若儿轻轻掐一下,就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院使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暴跳如雷! “轻轻掐一下?敢问王爷你的眼睛是摆设么!” 大概是气的狠了,再加上他断定皇帝不会动怒,说话毫不客气:“瑞王殿下,护短也要有个底线。倘若不是太医院还有能保命的药丸,你觉得你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瑞王殿下,这是谋杀!” 苏楮墨狠狠地颤了颤,连忙跪在地上。 皇帝也缓缓地走下来:“传闻中那位圣手十三针的创造者,一生只施展了几次,就年纪轻轻驾鹤西去。如今的大夫,且不说自身的条件根本就承受不住这十三针的冲击,就算可以,也不愿意把命搭进去。” 皇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楮墨。 “瑞王,朕封你为王,不是叫你作践白家孤女的。” 苏楮墨被皇帝盯着,生生被看出了几丝寒意。 皇帝也没留情:“更何况,瑞王你该不会瞎了吧?轻轻碰一下能流血不止?能造成那么严重的淤青?” 苏楮墨沉默下来。 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白绫稚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掐痕,分明就是奔着要折磨她去的。 院使终于再次开口:“施展圣手十三针之后,身体会十分脆弱。能看得出王妃已经吞了药丸自己补救了,若是不磕碰,两三日也能恢复个大概,只可惜……” 苏楮墨终于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云若柳的确说谎了,白绫稚的确受了严重的伤害。 可就是这样,自己却不断的否定她,质疑她。 他自以为是的嘲讽,终于被现实狠狠地打回来,深深地扎进了心里。 皇帝皱着眉:“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白绫稚豁出命去救人,还要忍受怀疑,瑞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苏楮墨抬起头来,轻轻点头。 白绫稚的确受委屈了,而且这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绫稚终于醒过来。她茫然的看看周围,随即艰难的起身,熟练的给自己把脉,这才震惊的看着一旁的院使:“您……” 院使明白她的意思,摆摆手:“王妃您的身子要紧。更何况上次您还给我们太医院那么多药材,这是应该的。” 白绫稚笑着摇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吞了颗药丸,脸色才好看几分。 “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会有人直接冲进屋里动手。”她缓缓起身,朝着皇帝的方向行礼:“惊扰了陛下,还请见谅。” 苏楮墨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从白绫稚睁开眼睛到现在,她好像并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院使重新帮忙把脉,确认她身体开始好转,这才松了口气:“这些日子最好卧榻休息,千万不可劳累。” 白绫稚点头,又深深地行礼:“那我就回去了,等身子养好了,再过来道谢。” 苏楮墨跟在白绫稚身后,看着她身子摇摇晃晃,身上还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每走一步,鞋底方才沾上的血迹都会被印在地面上,他就一阵阵的恍惚。 一直到了院子,白绫稚都没有说话。 反倒是小团子,一直蹲在院子门口。小小的一团把自己抱住,不住地抽泣。 白绫稚看的难过,快走两步:“哭什么呀,娘亲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 白幼渊猛地站起来,又担心碰到白绫稚的伤口,轻手轻脚的抱住她:“呜呜呜,娘亲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和一年前一样……” 他嚎啕大哭。 苏楮墨却又听不懂了:一年前?一年前又怎么了? 白绫稚不方便抱他,轻轻拉住他的手:“走,娘亲今日搂着你睡觉好不好?看你哭的,和小花猫似的。我们家渊儿哪有这么丑。” 白幼渊破涕为笑,擦擦眼泪,小心翼翼的跟着白绫稚。 苏楮墨被彻底忽略了。 他觉得嗓子又干又涩,竟发不出声音来。 白绫稚拿着帕子给白幼渊擦了脸,这才抬起头。在对上苏楮墨眼眸的一瞬间,她的脸色就冷下来:“瑞王殿下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应该赶紧去安抚你的若儿吗?” 她语气淡淡的,就好像是在说什么平常的话。 苏楮墨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他犹豫着走上前:“对不起。” 他垂下眼帘,眸子里满是复杂:“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那日的确若儿的确没有吃东西,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怀疑你。” 白绫稚坐下来,语气依旧淡淡的:“不用解释,我也没必要听你辩解。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信任,那就只剩下合作关系。” 苏楮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她淡薄的眼神,只觉得她好像越发遥远。 他抿着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云若柳就跑了进来。 在看到白绫稚完好无损,她的眼眸剧烈收缩,死死地攥住手:这贱人怎么没死! 她虽然想的恶毒,可表面却是满心担忧:“太好了姐姐,你没事就好。” 她松了口气,脸色微微有些白:“对不起啊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因为生病,所以力气一向很小。” 她垂下眼帘,很是自责。 “以后我不碰你了,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她再次故技重施,可怜兮兮的跪下来,“你打我吧,我绝对不会反抗。” 白绫稚理都不理她,只是掀起眼皮看着苏楮墨:“把你的女人带走。” 苏楮墨被这眼神刺的有些受不住,语气也阴沉下来:“云若柳,这件事本就是你的错,不必说的如此委屈。” 云若柳愣住,猛地抬起头,就对上了苏楮墨那双冰冷的眼眸。 苏楮墨神色阴郁:“伤痕很深,你别装无辜说你不是故意的。” 他忽然把迟未换过来:“看着她,让她在王妃的院子里跪一整夜。若是不愿意,就赶出瑞王府。” 云若柳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瑞王殿下,我身子还没恢复,跪一晚上会没命的!” 第49章 肯定是白绫稚的错 然而苏楮墨却并不理会她。 迟未迅速把云若柳拽出去,死死地将人摁在地上。 云若柳对上白绫稚平静的眼眸,只觉得又屈辱又愤怒。 她不明白,这贱人被抱走的时候都马上快要死了,如今怎么又重新恢复,甚至看着脸色,都开始逐渐变得红润! 她死死的盯着,然而却看到苏楮墨温和又宠溺的靠近了白绫稚! 云若柳咬了咬牙,看着一左一右两个铁面无私的侍卫,身子都气的发抖。 人拖出去之后,苏楮墨才终于松了口气似的:“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吧,本王挨了骂,若儿受了罚。” 白绫稚并不想和他说话。 苏楮墨皱着眉头,颇有些不耐烦:“白绫稚,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你害的。” 他攥了攥手,语气透着些含义:“你的确救了若儿,但关于下毒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分晓。更何况,谁知道圣手十三针那么恐怖,我们又不懂这些。” 白绫稚:“???” 这人是蠢么? 道理,在皇宫里就已经讲得清清楚楚,这人还在一个劲儿的强调什么? 白绫稚不耐烦的看着苏楮墨:“瑞王殿下,如果你是想要过来责怪我,那就不必了。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更没有共同语言。” 她伸手将人赶出去。 苏楮墨怔怔的看着她果断转身的背影,死死地攥紧了手,甩袖离开。 白绫稚是真的没时间和苏楮墨谈心,等人都走后,云晴确认云若柳也听不见,这才压低声音开口:“主子,你没事吧?” 白幼渊也眨巴着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娘亲亲,你真的没事吧?” 白绫稚伸手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你倒是厉害,说哭就哭,把我都吓蒙了。” 小团子轻哼一声,扬起小脸,满脸的得意:“那当然,娘亲想要的,渊儿都能努力做到!” 白绫稚这才笑着点头:“放心好了,我在凌云阁拿过来的所有补药,已经全都吃了。” 云晴愣住。 女子的眉眼温和,透着些隐隐的得意:“虽然说的确受了点皮肉伤,但比起一年前的伤,那可是轻多了。云若柳既然想找事,那自然是要给她搞点大的。” 没错,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全都是白绫稚他们自导自演的。 早在几日之前,白绫稚为了能将这次的伤害降到最低,就已经亲自炼药调理身体,至于那些血,虽然的确流了不少,但补药吃的多,恢复的也快。 更何况太医院把那颗刚炼制好的药都给她吃了,她现在原地打拳都没问题。 云若柳掐她的时候的确力气很大,所以才会破皮,而她在凌云阁拿回来的药,其中可不就是有这么一个么。只要吃下去,破了皮的伤口就会不断流血。 这是白绫稚专门给云若柳准备的大礼。 她笑眯眯的看着云晴:“放心,我很惜命,这两日我会把补药当糖吃,保证两天就恢复。” 云晴这才笑起来,然后抿嘴:“小姐你猜的没错,这次的事情是云家和云若柳一起策划的。” 她咬牙切齿:“云家这次的确学聪明了,让云夫人在这边大闹,吸引瑞王殿下和你的注意力,那边悄悄派了人,把东西给云若柳送过去。” 白绫稚就说么,云夫人无缘无故就过来发疯,怎么看都不合理。 她捏着下巴想了想:“查到给的是什么了吗?” 云晴摇头:“只是知道,只有指甲盖大小,入口即化,所以当日我们都没发现。” 白绫稚心里有数了,她伸伸懒腰,眼眸里透着些阴森:“居然让她算计了一次。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皇帝他们恐怕已经在心里对我有了一个评价,以后我在瑞王府就不需要畏手畏脚了。” 抱住皇帝的大腿,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重新笑起来,语气放缓:“云家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云晴迅速开口:“主子放心,已经查到一些了。虽然查不到云家背后的人,但不重要。因为我们发现,这背后的人对云家,只有利用,没有相互利益。” 白绫稚这才松了口气,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那就不用查背后的人了,现在专心把云家查一查,至于许家……”她顿了一下,眼眸轻轻眯起来,解决了云家,下一个就是他! 而在另外一边,苏楮墨在书房里,气氛压抑极了。 “你说什么?”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似的:“你再说一遍?” 跪在地上的迟未颤颤巍巍的开口:“主子,属下的情报的确属实。一年前王妃差点被……云小姐给害死。” 他抿了抿嘴,又补充道:“这大概就是小孩子口中说的,以为白绫稚会像一年前一样。” 苏楮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若儿肯定有她的道理,或者她只是不小心而已。”苏楮墨忽视了内心的不舒服,开始找借口。 迟未却摇头:“主子有所不知,当年知道的那群下人,全都被云小姐以各种理由处死了。至于她为什么找王妃的麻烦,属下的确是亲眼所见。” “是云小姐说,王妃占着位置碍眼,说就算她把人杀了,王爷您也绝对不会责怪她。属下以性命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苏楮墨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他只觉得嗓子一阵干哑:“所以,当年白绫稚被若儿怎么了?” 他内心还抱着一点点的希望:白绫稚做事从来都没有靠谱过,说不准是惹恼了云若柳,后者失手把人给…… 可迟未的话,却狠狠地打破了这个平衡。 “回禀主子,云小姐找人把王妃打晕之后,又放进去了毒蛇。之后,还找了刺客过来。等属下赶过去的时候,王妃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苏楮墨脸色一白。 他简直不能把这些事情和云若柳联系在一起! “不对,不可能,你大概是看错了,若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他还在极力否认。 第50章 这是另外的价钱 迟未忽然觉得白绫稚有些可怜。 他盯着自家主子的脸,一板一眼的开口:“主子,事情早就已经发生了,王妃能活过来纯粹是命大,恐怕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王妃才学了医术。” 苏楮墨的手抖了抖,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他心里很清楚,迟未不可能捏造是是,更不可能用这种低劣的谎言来骗他。 但正因为明白,所以现在带给他的冲击里才更大。 迟未叹口气:“主子,王妃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十恶不赦,这三年她一直规规矩矩自食其力,至于新婚夜的事,早就已经解释清楚了,不是么?” 他是真的心疼白绫稚了,觉得她能安全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至于许温轩,主子您为何执意认为他和王妃有牵扯?这三年,许公子连面都没露过,就算是从前,王妃也不过是和他见了几面,仅此而已。” 苏楮墨不愿意听下去了,挥挥手让他离开。 迟未失望的叹口气,尽职尽责的去守着白绫稚的药田了。 苏楮墨心乱如麻。 他明知道迟未说的是对的,明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越来越离谱,可不知为何,他好像无法控制自己。 就像是有什么阻碍似的,一直在牵引着他,让他和云若柳越来越亲近。 白绫稚一觉睡到天亮,就笑眯眯的去看还跪在地上的云若柳。 云若柳的脸色实在难看。 中毒那可是实打实的,跪了一整夜,全身又冷又疼,她现在甚至都快没了力气。 “白绫稚,你很得意吗?”她咬了咬牙,盯着眼前的人看。 白绫稚轻轻点头:“我当然开心。你把我害成这样,难道我要装作大度的放过你么?云若柳,我不是你,活的没那么累。我讨厌谁,自然就想让谁不好过。” 云若柳气的难受,可是现在膝盖已经跪的没了知觉,她连站起来这个动作都无法完成。 白绫稚笑的灿烂:“云若柳,我昨日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应该很得意吧?是不是以为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能雀占鸠巢,马上成为王妃?” 云若柳被撞破了心事,越发恼羞成怒。 “姐姐,你不用得意,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说到这里,她脸色微微变了,忽然摆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绫稚被这拙劣的演技逗笑了。 她翻了个白眼:“不原谅。” 说着,她甚至都没理会站在不远处的苏楮墨,直接抬脚就走。 苏楮墨皱皱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摆摆手:“回去吧,别再有下次了。” 云若柳松了口气:看来苏楮墨没听到。 这么想着,她又眼泪莹莹的望向苏楮墨:“瑞王殿下,能把我扶起来吗?”她咬了咬下唇,垂下眼帘,“我好像动不了了。” 苏楮墨下意识的走过去,紧接着想起了昨日迟未说的话。 他一想起眼前柔柔弱弱的云若柳,曾经对白绫稚做过那么恐怖的事情,心都凉了。 他神色古怪的看了云若柳一眼:“来人,把云小姐扶回去。” 云若柳伸到一半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 她有些难堪的咬了咬牙:“瑞王殿下,您生气了吗?我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楮墨摇了摇头:“本王还有事,你先好生休息。”说着,他就往白绫稚的屋内走去。 云若柳垂下眼帘,掩饰住眸子里的阴毒。 白绫稚才没闲工夫关心外面的人到底如何亲亲我我,她拿着云晴递过来的小苗,仔细的将每个叶片都擦干净。 云晴拿过来琉璃花瓶,花瓶里盛了满满的清水。 白绫稚这才用剪刀,麻利的将小苗根部的乱须剪掉,又用另一盆清水仔仔细细的清洗掉泥土,修剪了叶子,这才将小苗放进了琉璃花瓶内。 苏楮墨微怔,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白绫稚懒得抬头:“草药啊。” 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草药,他多看了两眼,皱皱眉:“不应该栽进土里吗?” 白幼渊手里拿着一小包粉末过来:“娘亲,你看看我找的对不对?” 白绫稚闻了一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家渊儿真棒!” 白幼渊开开心心的把粉末连带着包裹的精致细布一起扔进了琉璃瓶内,这才看着苏楮墨:“有些草药在土里是活不成的。” 苏楮墨有些尴尬的点头:他总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孩给鄙视了。 他盯着白绫稚看了几眼,见她好像的确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这才咬咬牙:“这些日子,本王会让若儿少和你见面,你安安心心的在院子里养伤。” “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白绫稚挑眉:“嗯,那你就帮忙给还没种东西的药田松松土吧,别人我不放心。” 苏楮墨剩下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 什么……东西? 但看白绫稚没有要重复一遍的意思,苏楮墨这才点头:“好,我这就去。” 拿着锄头的一瞬间,苏楮墨总有些恍惚:白绫稚使唤他好像有些过于顺手了。 但不知为何,他却并不生气,甚至在听到那句“别人我不放心”之后,心情还好了几分。 他该不会是这几日忙傻了吧? 带着强烈的迟疑和迷惑,苏楮墨松了土就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白绫稚把琉璃瓶摆在了自己能一眼看到的位置,这才笑眯眯的开口:“确定许家需要这个么?” 云晴点头:“许家老爷一直靠着药吊命,情况比较严重,凌云阁的人悄悄探查过几次,把了脉。而且许家自己也知道自己需要这株药材。” 白绫稚心满意足:“许温轩实在不怎么讨喜,不然我也不至于想这种办法。” 说着,她笑的宛若魔鬼:“你让凌云阁注意一下,看看京城还有谁需要这个药材,然后放出消息,说我这里只有一株。” 云晴竖起大拇指,然后捂着胸口的位置:“主子你可太恐怖了,幸好我和你是一伙的。” 白幼渊开开心心的举起手,眼眸亮晶晶的,满脸狡猾:“娘亲娘亲,这水里可是加了雪莲和冰泉,这都是另外的价钱!该加钱!使劲加!” 第51章 偷听够了么 云晴默默给许家点了根蜡烛,就去安排了。 和白绫稚想的一样,许温轩真的来了。 他是真的半点都不尴尬,一个劲儿的嘘寒问暖:“听闻你受了严重的伤,我娘亲最近身子不太好,托我过来看看你。” 白绫稚都要笑了。 按照道理来说,云晴的消息还没传到他耳朵里,所以…… 许温轩就又是来找茬的了。 她身子往后仰了仰:“哦,我也听说了,许夫人好像从我这儿回去之后就有些不太正常,该不会中邪了吧?” 许温轩咬了咬牙,本想要骂两句,但一想到皇帝都在护着她,只能硬生生忍下。 “你种药材种的那么好,甚至都得到了太医院的赏识,我想你肯定能帮帮我吧?” 云晴过来倒茶的时候,都快要憋不住了:这个许少爷……多少脑子有点问题吧?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是给谁看,他们家王妃,稀罕么? 白绫稚挑眉:“我什么药材都会种,但凭什么帮你?” 她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缓缓地站起来:“许公子,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和你没有半点瓜葛,就算是从前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喜欢,现在也都不见了。” “你又是抹黑陷害我,又是想置我于死地,我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帮忙。” 许温轩愣了一下,十分不满。 他走到白绫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不就是想要嫁到许家来么?只要你帮忙把药材种出来,送给我们,我们家绝对同意。” 白绫稚:“???” 原来许家比她想象中还不要脸啊。 她本来以为,卖给他们也无所谓,毕竟有钱赚。结果许家居然打着让她白送的心态?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唇角微微勾起:“许温轩,你可能不知道,这药材我的确有,而且也在种。” 许温轩的眼睛一亮,刚刚的厌恶一扫而空,很快就变成了温和。 他弯腰拉住白绫稚的手:“我就知道你肯定还在乎我。放心好了,只要你真的能送给我们许家,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 白绫稚觉得怪恶心的。 她猛地抽回手:“许公子恐怕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要掏钱。” 许温轩的脸色微微变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水玉花有多难种,想必你们许家应该十分清楚。怎么,难道你们想明抢?” 眼前的少年满脸不屑,他理直气壮的看着她:“白绫稚,你别以为自己会种药材就了不起,我们找其他人买也是一样的,凭什么要给你钱。” 说着,他三步两步拽住白绫稚的手臂:“就算是我抢走了又能如何?难道你有什么证据么?” “白绫稚,你真以为,自己巴结上了太医院,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笑的得意,心里藏着恶毒的心思。 既然白绫稚这里有,那他今儿个就算是翻遍整个院子,也要找到药材,直接抢走。且不说省了钱,甚至还能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白绫稚挑眉,满脸的笑意:“所以你找我做什么?反正我已经给好几个家族都通知了,我这里有水玉花,到时候价高者得。” 许温轩微怔。 白绫稚拍开他的手:“而且太医院已经鉴定过了,品相极佳,大概是千百年难遇的极品,估计在今日下午,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了。” 她笑嘻嘻的:“你要是有本事,那就抢走呗。反正到时候各大家族去找你要东西。” 许温轩气的浑身发抖:“白绫稚,你耍我?!” “你的东西就应该是我的!” 这番无礼的怒吼,倒是让白绫稚笑了。 “你的?许温轩,有本事你把这话说给旁人听。” 许温轩当然不敢,他只能愤怒的看着白绫稚,越发觉得她看不透了! 从前只要他说什么,这贱人都会乖乖的双手奉上。不仅半点好处都不要,甚至还甘之如饴! 现在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许温轩压下内心的烦躁,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刚刚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傻乎乎的呢?” 他说着,俯身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表情宠溺。 “稚儿,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对我很有意见,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但你也知道……” 他悄悄红了眼眶,声音染了哭腔:“我们家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更何况你一声不吭嫁给了瑞王殿下,我心里也难过。” “稚儿,你是在怀疑我吗?可我这三年一直都忘不掉你。” 他深情款款的望着白绫稚:“现在我想通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就算是要和家里作对,我也在所不惜。” 白绫稚想笑。 原主曾经最殷切期盼的,就是许温轩能带她走。可他不仅没有,甚至还踩着她的名声,一步步成为了京城人心目里的好男儿。 现在她什么都不要了,他却巴巴的送上来。 “许温轩,麻烦你清醒一些。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水玉花直接给你。” 许温轩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又变成了无奈:“好,好,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相信你。” 他在一旁坐下来,喝了口水:“稚儿,你现在应该不快乐吧?听说瑞王殿下心里只有云若柳一个人,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跟我走不好吗?” 白绫稚笑眯眯的开口:“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啃硬骨头。瑞王殿下不喜欢我没关系啊,我喜欢他就够了。” 果然许温轩的脸色变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你喜欢瑞王殿下?” 他像是受了严重的伤害,完全不敢相信似的:“可是他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白绫稚掀起眼皮:“所以啊,你不懂。还请许公子离开吧,到时候拍卖会见。” 她笑的温和,许温轩却像是霜打的茄子,还想说什么,最终却攥了攥手,目光沉沉的离开。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定定的看着外面笑起来:“瑞王殿下听够了么?可还过瘾?” 第52章 肯定卖不出去 苏楮墨有些不自然的走进来:“本王只是路过,听到里面有争吵声。” 他看着白绫稚没有半点情绪的面孔,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是对的。 白绫稚点头:“嗯,知道了。” 说着,她抬脚就要离开。 苏楮墨连忙拦住白绫稚:“我……我刚刚听你说什么拍卖会。” 白绫稚停下来,挑眉望他:“嗯,所以呢,你是想阻止我?” 苏楮墨摇头:“本王只是想提醒你,拍卖会不是你想办就能办的。”他语气重新冷下来,“白绫稚,就算你手上的确有药草那又如何,拍卖会需要准备的,根本就不是你能完成的。” 他盯着眼前的人,有些恼怒。 白绫稚好像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好歹他也是当今堂堂瑞王,她稍微服软求求自己不行么? 明艳的女子打了个哈欠:“哦,不用你操心。” 说着,她扭头就走。 苏楮墨越想越觉得生气,直接甩袖离开,去找云若柳了。 云若柳的身子养的还可以,如今就算是稍微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看不出前两日的病弱。 “瑞王殿下,你怎么了?”云若柳见苏楮墨脸色不太好,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再加上刚刚侍女给的情报…… 她装的越发善解人意:“你放心好了,这些日子我都不会去打扰姐姐的。” 苏楮墨抬起头望着她:“明日带你去个地方。” 云若柳微怔。 苏楮墨这才将白绫稚要开拍卖会的事情告诉了她。 云若柳想了想:“瑞王殿下,我们京城现成的就有拍卖会,我想姐姐可能已经提交上去申请了,只要东西足够好,后面的事情自然有人安排。” 苏楮墨摁了摁眉心,随即冷嘲热讽:“就她种的东西,怎么有资格进拍卖会?” 云若柳心里也这么想的,嘴上却温温和和:“瑞王殿下,姐姐既然没让你帮忙,想必她自然是有办法的。” 说着,她又轻轻的笑起来:“不过……姐姐种的东西就算是上了拍卖会,真的会有那么多人买吗?” 她歪着脑袋,好像有些烦恼似的:“这些日子来瑞王府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该不会是觉得姐姐种的药材不好,所以再也不来了吧?” 苏楮墨的脸色一僵。 他对白绫稚还能忍耐,任由她作死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能通过卖药材认识无数的达官贵人。 可如果这条路也被堵住…… 苏楮墨没好气的冷笑一声:“若真是如此,本王自然要找她兴师问罪。” 云若柳继续煽风点火:“我这里还有些银两,等拍卖会开的时候,我们也一起过去吧。倘若没有人拍卖,我替姐姐拍下来,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看着眼前温温柔柔替白绫稚考虑的女子,苏楮墨的心软下来。 他越发觉得前几日的事情定有什么误会,云若柳肯定不是真的想要污蔑白绫稚下毒害她。 这么想着,苏楮墨将人轻轻搂进怀里:“若儿如此善良,本王十分欣慰。” 云若柳娇娇弱弱的依偎在苏楮墨的怀里,眼眸里闪过阴狠。 白绫稚可不管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在确定水玉花在迅速生长,已经达到最好状态之后,直接从云晴那里接过了印有凌云阁字样的药匣,把琉璃瓶连带着水玉花一起装进去,就往拍卖会的方向走。 等一切准备就绪,京城里的人也全都知道,白绫稚种了一株稀有的水玉花,第二日会在拍卖会上出现。 水玉花,是一种极其难种又罕见的药材,能够淡化顽疾,一般普通人吃上两三株,顽疾就能彻底消失。 所谓顽疾,比如病入膏肓的咳疾、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亦或者是后天感染的各种疾病久治不愈。 所以在听到这消息之后,所有人都已经暗戳戳的准备好了银两,耐心等待第二日的到来。 白绫稚在拍卖会开始的那日清晨,吩咐云晴看好小团子,就笑眯眯的早早到了拍卖会场。 拍卖会场的人对白绫稚恭恭敬敬,连忙将人请进了最好的包厢里,端茶倒水的伺候,然后带着满脸谄媚的笑,就缓缓离开了。 而另外一边,苏楮墨和云若柳压根就没管白绫稚来没来,直接进了拍卖会场。 苏楮墨将自己的腰牌亮出来,云若柳很是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 拍卖会场的人微怔,随即开口:“参加拍卖会需要交纳保证金,交纳的金钱越多,权限越高,就能进越好的包厢。” 苏楮墨皱皱眉,这还是他第一次过来。 他伸手将一叠银票递过去,拍卖会场的人数了一下,给了他们一个绿色的牌子,很快就有人引着他们进了包厢。 等人离开后,云若柳这才缓缓开口:“瑞王殿下,姐姐的东西不会真的没有人买吧?我刚刚悄悄看了一下,听闻今日拍卖的东西极多,姐姐的药材,真的不算起眼。” 她幽幽的叹口气,好像真的担心似的:“而且人们都在议论其他的东西,压根没有人提起那株药草。” 苏楮墨轻哼一声。 “白绫稚昨日还说,她的东西早早的就进拍卖会场了,说不准是塞了钱进来的。” 云若柳见苏楮墨这么说,就松了口气。 她笑笑:“瑞王殿下可别在姐姐面前这么说,她这么好面子,肯定会接受不了的。” 她娇滴滴的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瑞王殿下,我听闻这药草的起拍价,一般都在一百两起步,我准备了五百两,肯定能拍下来了。” 苏楮墨深深地看了云若柳一眼,大掌放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满脸宠溺:“等回去,本王补给你。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白绫稚这种人欺负。” 云若柳娇娇弱弱的依偎在苏楮墨的怀里,娇声道:“瑞王殿下,她是你的王妃呀。既然是你选的人,我自然会尊重。” 说着,她指着外面:“好像已经开始了。” 苏楮墨压下心里那点奇怪的不悦,抬眸往外看。 只是前面陆续拍卖了好几个,却始终不见水玉花的影子。 云若柳满脸焦急:“瑞王殿下,姐姐该不会是……为了面子说谎了吧?” 第53章 狠狠地打了脸 在苏楮墨和云若柳的心里,药材就算是再贵,那也不可能是天价。 再稀有,那也不可能压轴。 所以在接连十几个拍品都还没有见到水玉花的影子之后,他们自然会认定,白绫稚说谎了。 苏楮墨皱皱眉:“既然来了,那就看到最后吧。你很少参加这种活动,今儿个正好带你放放风。” 云若柳乖巧的点头,心里简直要笑翻了。 白绫稚那该死的蠢货,估计她做梦都想不到,他们现在已经在拍卖会场了。想要蒙混过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等拍卖会结束,看白绫稚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想到这里,云若柳就十分痛快。 然而——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水玉花!” 整个现场迅速沸腾起来。 云若柳愣住,呆呆地坐在原地:“大概……大概是重名吧?姐姐培育的药材,能当压轴品吗?” 苏楮墨也冷笑两声:“恐怕白绫稚是打听清楚,这次拍卖会有压轴的药材,所以才会故意说谎的。” 然而话音刚落,介绍声就响起:“这株水玉花,就是这几日在京城里盛传的,瑞王妃白绫稚培育出的药材。” “顺带着说一句,这药材得到了凌云阁的极高认可,装药材的匣子,都是凌云阁自己主动提供的。” 短短几句话,直接狠狠地打了云若柳和苏楮墨的脸。 外面在说什么……得到了凌云阁的认可?的确是白绫稚的东西? 云若柳的指甲都要把手心掐破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贱人怎么可能……搞出这种好东西? 她声音浅浅的:“可是……可是这些日子,京城里半点讨论都没有,姐姐到底做了什么。” 她垂下眼帘,好像很担心似的。 苏楮墨的眉头也重新皱起来。 的确,这几日京城在听到水玉花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可如今……难道白绫稚还有其他的手段吗? 还没等苏楮墨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就听到门口传来的议论声。 “现在终于能抢了,这几日我可是憋坏了,生怕别人知道我要这株水玉花,引起更大的竞争。” “小声点,谁不是呢,这两日静悄悄的,那些大家族瞒的死死地!结果我刚刚看到了,好些个大家族都准备了金条呢!” 两个人说着话走远了,包厢里的云若柳和苏楮墨,脸色更难看了。 所以……现在的真相是,白绫稚的药材就是这么受欢迎,甚至还是压轴的! 现在热烈的反应,分明狠狠地打脸了他们刚刚那些不屑一顾的话出来。 “起拍价,一千两!现在开始!” 云若柳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她只带了五百两,刚刚还说什么,要自己掏钱别让白绫稚太难过。 可现在,她连起拍价都没凑齐。 苏楮墨咬了咬牙:“说不准刚刚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本王带了三千两,倘若这东西没人买,我们还是可以拍下来……” 话都没说完,外面不住地响起声音。 “两千两!” “五千两!” “一万两!” 几次叫价,直接就将价格飙升到了几万两。 苏楮墨也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整个人傻了眼。 外面的竞价还在继续,这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价格很快就攀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云若柳气的发疯,她不明白白绫稚为什么能弄出这种好东西,更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这么贵! 苏楮墨心里更是说不清的难受。 在这之前,他轻蔑的、不屑一顾的东西,转眼就被整个京城捧到了最高处。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外走,正好听到一锤定音:“恭喜这位客官,以十三万两的价格拍下顶级品质水玉花!” 苏楮墨狠狠地颤了颤。 云若柳更是被这庞大的数字给震蒙了。 她一刻都不想停留的往外走,却正巧看到了从最高级包厢出来的白绫稚。 四目相对,白绫稚淡定极了。 云若柳气急败坏,苏楮墨却有些不受控制的走过去:“白绫稚,本王……” 话都还没说完,这场拍卖会的负责人就毕恭毕敬的过来:“瑞王妃,我们这次就不抽成了,从现在开始,只要是您拿过来的东西,我们拍卖会保证半点都不抽成,全都给您。” 讨好的意味十足。 白绫稚唇角微勾:“钱寄存在你们这儿吧,记得帮我找些稀有的药苗,这些钱算是给你们支配。” 说着,她又开口:“拿三万两银子出来,这些算是给你们拍卖行找药苗的辛苦钱。” 这负责人的脸上更是笑的灿烂,又连忙鞠躬,小心翼翼的护着白绫稚往下走,甚至都没看见苏楮墨两人在。 白绫稚刚走了几步,就又被无数的人围住。 这其中不乏高门大户的世家大族。 “瑞王妃,听闻你府里又新种了些药材,我们明日过去看看行吗?” “瑞王妃,这是定金,听说你们院子里还有灵芝,我全包了!” “瑞王妃,给我留点啊,我明日就过去看。” 这些人脸上带着笑,没有半点架子。 苏楮墨和云若柳远远地看着,就好像压根插不进去。 在他们心中高冷又难以相处的达官贵人们,如今全都围在白绫稚的身边,耐心的哄着她,捧着她,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地位最高的人! 白绫稚笑眯眯的一一回应了他们,然后眨眨眼睛:“我的确种药材有一手,倘若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药材,我也可以试着种种。” 这下,众人的反应越发激烈了,恨不得把人直接捧在手心里。 白绫稚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已经僵住的苏楮墨和云若柳,唇角微微勾起:她就知道,这两个人闲不住,肯定会过来看。 正巧了,她也愁着没人分享喜悦呢,这不是就看见了么? 她笑着招呼这些人第二日来相看药田,又朝着不远处的负责人轻轻点头,这才在众人的惊叹中,坐上了马车。 白绫稚刚走进院子,还没来得及进屋的时候,苏楮墨就匆匆的过来了:“白绫稚!你刚刚是在看我们笑话吗!” 第54章 她不配! 白绫稚:“???” 这人在说什么? 白幼渊从房间里出来:“娘亲亲,卖了多少钱呀,有没有二十万两?” 白绫稚笑着:“哪里有那么多,这次的幼苗还是稍微有点瑕疵,十三万两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小团子掰着手指头,努力的算了算:“行吧,那也算是没辜负我辛辛苦苦配的雪莲。” 苏楮墨看着一大一小旁若无人的交流,心里的不安和忐忑就转变为了愤怒。 “白绫稚,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他愤怒的质问着。 白绫稚这才抬起头,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来人:“瑞王殿下,我难道没告诉你么?我说我手里有顶级的水玉花,已经送进拍卖会了。难道我当时不是这么告诉你的?” 她双手抱胸:“是你自己说,我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就匆匆把我打发了。” 苏楮墨致觉得白绫稚嘲讽的眼神宛若实质,仿佛在凌迟自己。 他有些恼怒:“你当时也没说这么值钱!” 白绫稚气笑了:“瑞王殿下,我就算是说了又能如何?难道你不会觉得我在吹牛吗?” 她双手抱胸,眼眸轻轻眯起来:“若不是今日你亲眼看到拍出天价,恐怕现在的场面,就会变成你带着云若柳过来嘲讽我了吧?” “瑞王殿下,收起你那些无用的心思,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苏楮墨气急败坏,直接挡住了白绫稚的去路。 白幼渊却在这个时候笑着:“你这个男人好没意思,自己把这个机会推掉,现在又巴巴的凑上来。” “你不识货难道是我们的错吗?我娘亲当时给你介绍的那么详细,也告诉你京城里有很多人感兴趣了,是你自己非要听那边女人的忽悠,怪谁?” 苏楮墨被小团子教训了一顿,只觉得当头一棒。 白绫稚弯腰把白幼渊抱起来:“乖宝宝,我们不和这种人说话,会变笨的。” 小团子欢欢喜喜的举起胳膊:“对!以后我不和他说话啦!” 苏楮墨只觉得一阵恼怒。 他还从未在谁的身上屡次出丑,白绫稚是唯一一个! 他再次追了上去:“明日还有不少贵客要来,难道你不准备一下?” 白绫稚这才皱着眉头望向他:“瑞王殿下,既然你什么都不懂,麻烦你就不要瞎指挥。难道你招待的好,东西一团糟,他们也会买?” 瑞王被她狠狠地堵了一下,咬咬牙,跟着进了房间。 苏楮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质问:“我今日都听到了,水玉花这种东西能根治顽疾,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直接拿给若儿?!” 白绫稚:“???” 这个狗男人是有病吧? 她将小团子放下来,这才阴冷的望向苏楮墨:“瑞王殿下,这东西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更何况,你能掏的出十三万两银子给我?” “就算我说这东西值十三万两,你会信么?” 她扬起下巴,显得越发无情。 苏楮墨张了张嘴,竟反驳不出来。 白绫稚再次开口:“这话又是云若柳不小心说出来的吧,肯定又告诉你,不要说这话,会惹我生气吧?” 苏楮墨的脸色变了又变。 白绫稚轻笑:“瑞王殿下,难道你没有脑子么?我上次好心好意,用了那么多好的药材,准备给云若柳治病,得到的是什么?” 她眯起眼睛:“恐怕你现在也会觉得,毒就是我下的,所以你到底哪里来的勇气,问我再要东西?难道不怕我继续下毒?” 几句话,在白绫稚的立场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苏楮墨憋得脸色通红,却没法反驳。 白绫稚仰起头:“自从出了事,我豁出命去救云若柳,却被反扣了帽子还差点被她弄死之后,她就不配得到我任何药材了。” 她缓缓起身,逼近苏楮墨。 “瑞王殿下,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是合作关系。倘若你再说出这种离谱的话,我不介意直接带着我儿子再重新买个宅子住。” 她笑的漫不经心:“你应该清楚,我向来说到做到。” 苏楮墨被骂的说不出半句话,最终也只能默不作声。 白绫稚不再理会他,而是忙着将新买来的幼苗种进药田里,又将特质的肥料撒上,小心翼翼的浇了水,才算是结束。 苏楮墨就这么呆呆地看着。 白幼渊很是看不起这个男人:“你配不上我娘亲。” 奶声奶气的话带着怒意,苏楮墨猛地转头,就对上了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睛。 他咬咬牙:“这是你娘说的?” 白幼渊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是把我当白痴吧?难道小孩子就没有脑子了?” 这话,苏楮墨接不上来。他没养过孩子,更不知道该如何和这种半大的孩子相处。 小团子打了个哈欠,轻哼一声:“你府里还养着一个女的,连名分都没有。倒不如赶紧把我娘休了,我们就能搬出去过二人世界。” 苏楮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觉得这团子有点太过早熟了。 白幼渊见他不说话,更加不满:“也不知道我娘看上你哪点,又蠢又固执,还贪图美色,人家稍微吹点耳旁风,你就不行了。” “今天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要跑来问我娘,你该不会是被人洗脑了吧?” 小团子说话开玩笑似的,苏楮墨却愣住。 他…… 白幼渊的声音软软糯糯:“我娘骗你能有什么好处?她现在是瑞王妃哎,就算是为了挣钱,她难道不应该也是你最该信任的人吗?” 苏楮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他好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相信云若柳。是因为她救过自己?还是因为旁的什么? 白绫稚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她忙完之后,就笑眯眯的往这边跑。 苏楮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站起来,迎着她走过去,在女子惊讶的眼眸中,直接将人抱住。 特有的草药香气扑面而来,苏楮墨一阵恍惚,却被毫不客气的踩了一脚。 第55章 蛊毒再犯 “你又想干什么?”白绫稚的眼眸有显而易见的提防,甚至还直接将人推开,和他拉开了距离。 苏楮墨张张嘴,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眼眸阴沉:“你不相信我?” 白绫稚觉得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她伸手接过小团子递过来的巾帕擦手:“瑞王殿下,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信任?” “是一天到晚疑神疑鬼,还是整日动不动就给我扣帽子,亦或者,是随意听信别人的挑拨,不辨是非?” 她双手抱胸,连最后一丝丝的笑容都不愿意给他。 苏楮墨只觉得心头越发艰涩。 他垂下眼帘,一双眸子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对不起。” 白幼渊把帕子扔进水盆里,这才白了苏楮墨一眼:“你都说八百遍了,也不见改。” 小团子奶声奶气,却满脸的不耐烦:“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对我娘亲,麻烦你离远一点好吗,我和娘亲两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他带着些怒气似的,伸手就把苏楮墨推了出去。 苏楮墨张张嘴,对小团子的反应有些难过:“所以,我是你爹爹吗?” 他脱口而出,小团子气的给了他一脚。 “我爹被雷劈死了,你要想当我爹,先去死吧!” 饱含怒气。 苏楮墨却并不觉得愤怒,甚至还有些愧疚。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孩子,这么多年他一直缺席,恐怕也会是现在的反应吧? 苏楮墨伸手把小团子抱进怀里,眸子里透着些异样的亮光:“是我的错,以后我会经常关心你的。”他说着,就要去捏白幼渊的脸蛋。 小团子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掉,这才白了男人一眼:“我是不会被收买的。” 白绫稚盯着两人的互动,略微恍惚了一下,这才连忙摇摇头:“苏楮墨,你该不会是想儿子想疯了吧,有本事自己生一个。” 说着,她就要把白幼渊抢回来。 苏楮墨皱着眉头:“生一个?” 他忽然逼近白绫稚,嗓音透了些哑:“你愿意再给我生一个么?” 白绫稚被这话震傻了,甚至都没发现他说的是“再”。 于是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是有病么?生一个还不够受罪?” 苏楮墨眼眸里的亮光更甚,他盯着白绫稚,看了许久,这才温和的开口:“所以这孩子,是我们的对吗?” 白绫稚这才缓过来,伸手将团子抱到怀里:“苏楮墨,你大半夜又发什么疯?” 原主受尽屈辱痛苦,现在她没资格原谅。至少,在这狗男人都没认清错误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苏楮墨的神色暗了暗,他望着白绫稚那双漂亮的眼眸,一时间恍惚起来。 他到底为什么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冤枉她?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还没来得及细想,心口忽然滚烫起来,紧接着,这股火就像是要将他烧烬,从心口到心脉,一直到四肢百骸,都钻心一样的疼痛。 是……蛊毒? 他记得自己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发作了。 上次是白绫稚帮的忙。 他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他准备把迟未唤进来的时候,云若柳敲了敲门进来:“王爷,臣妾煎了些补药……” 话还没说完,她就发现了苏楮墨的不对劲。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又复发了吗?” 云若柳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苏楮墨的这个毛病,一旦发作起来,简直和死了一次没什么区别。 她轻手轻脚的将人扶到榻上,这才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药瓶:“王爷,王爷吞下去。” 她满脸的焦急,让苏楮墨吃了药丸之后,又慌慌张张的去倒水。 苏楮墨的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原因,好像云若柳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可很快疼痛再次袭来,苏楮墨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艰难的想要从榻上下来,却被云若柳摁住:“王爷,喝点水。还疼么,这药丸是不是不起作用了?” 苏楮墨这才想起来,这丹药是云若柳几乎掏尽了所有钱财,帮他换来的药方。 他轻轻摇头:“还好,只是这次格外的疼。” 苏楮墨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 云若柳任劳任怨的坐在他床边,轻轻的帮他擦拭冷汗。 “王爷,等这次蛊毒过去,再让府医看看吧。说不准药方需要调整。”她语气温温柔柔。 落在苏楮墨的耳朵里,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他轻轻点头:“你怎么过来了?” 他本来准备强忍着去找白绫稚的。 云若柳声音浅浅的:“王爷你忘啦,今个儿我回来的时候买了一株药材,刚熬好就给你送过来了。” 苏楮墨压下心里的疑惑,没有再说话。 云若柳静静的看着他的面孔,帮他擦拭冷汗:“这件事情,姐姐知道吗?” 她连忙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倘若姐姐也知道的话,我们一起伺候会更好一些。” 她垂下眼帘:“只是我不敢告诉姐姐,毕竟王爷的身子是大事,万一有人钻了空子,这就是灭顶之灾。” 分明还是温温柔柔的话,可苏楮墨却觉得有些刺耳。 他皱皱眉:“她不是这样的人。” 可话刚说完,这蛊毒就像是有意识似的,忽然猛烈的再次发起了进攻。 他闷哼一声,嗓子里一阵腥甜,竟吐了口鲜血出来! “王爷!”云若柳惊呼一声,眼泪就掉下来。 可苏楮墨这个时候却格外的冷静——白绫稚说过,下蛊毒的那个人,应该是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若是从前还有疑问,可今日,自从吐出那口鲜血之后,他忽然就相信了。 苏楮墨压下内心的疑惑,对上云若柳泪水模糊的眼眸:“本王没事,估计是疼的狠了。” 他安抚着,试探着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却在这个时候惊异的发现,那股蠢蠢欲动的蛊毒,好似真的消停了! 他的心,狠狠地坠到了谷底! 第56章 今日我说了算 云若柳和自己体内的蛊毒…… “王爷是不是好多了?”云若柳抬起眼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真是吓死我了,原来府医说的果真有用!” 苏楮墨微怔。 云若柳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香囊:“这是府医给我的,说是可以在王爷发作的时候戴在身上。我也摸不清楚规律,索性就一直戴着了。” “看来是有用的。” 她声音带着些娇娇软软的意思,又重新扑进了苏楮墨的怀里:“王爷,你刚刚吓死我了。” 她慌忙的抹了一把眼泪:“我,我现在去叫府医,王爷你等一等。” 苏楮墨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 云若柳说的是真的么?那自己恰好不疼,的确就是香囊的作用? 府医过来之后,仔细把脉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香囊的确有用,老夫这就回去把香囊里的配料研磨成粉,做成熏香给您用。” 府医的话,彻底打消了苏楮墨的疑虑。 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云若柳又端温水过来的时候,苏楮墨的心里有了几分愧疚。 “瑞王殿下,明日你就好生歇息吧,等宾客过来买药材,我帮着姐姐招待就好。” 苏楮墨刚要说什么,她又道。 “横竖只是过来看药材,我虽然不懂,但是可以帮姐姐招呼客人。让姐姐专心卖药材就好了。” 苏楮墨这才点头。 翌日清晨。 白绫稚安顿好小团子,打着哈欠往外走的时候,云若柳正带着一群达官贵人在药田附近参观。 “这都是姐姐种的,嗯,王爷也出了些力气呢。” 她巧笑嫣然,这副做派,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院子里的女主人。 宾客们对瑞王府里的弯弯绕绕也略有耳闻,知道苏楮墨对这位云若柳青睐有加,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我记得姐姐说,你们是来买灵芝是吗,这边来看。” 达官贵人们对药材的照料并不清楚,见灵芝个顶个的好,也兴奋起来:“我们能进去看看么?” 云若柳很享受这种被所有人捧着的感觉。 她轻轻点头:“当然可以,王爷说今日我说了算。” 白绫稚刚走过来,就听到云若柳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见这些达官贵人们真的要往药田里走,她沉声道:“不许进去!” 一句话,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云若柳看白绫稚阴沉着脸,微怔,然后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对不起啊姐姐,我不知道……” 说着,她眼眶就红了。 “他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要近距离看看这些药材而已。” “而且,他们身份地位极高,肯定不会弄坏你的药材。” “姐姐何必生气呢,做生意,讲究的不就是和气生财吗。” 几句话下来,这些达官贵人们,看白绫稚的眼神,就没了昨日的热切。 云若柳说的对啊,他们又不偷又不抢的,为什么把他们当成小偷一样的提防? 这种事儿放到谁的身上,那都是不乐意的。 白绫稚轻笑一声,快步走过来:“各位留心脚下,这些小药苗穿插种植在灵芝当中,一不留神就踩坏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娇弱的药苗,一时间脸色不算很好。 白绫稚再次开口:“另外,我种的药材和外面卖的不太一样,各位应该都听说了。所以近距离的观察,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她指了指围着药田一圈的高高的药草。 “倘若我刚刚不阻止你们,你们就要踩着这药草进去了。但殊不知,这药草一点被碰破了点皮,就会有剧毒。” 这些达官贵人们最后一丝丝的不满,也被吓没了。 有剧毒?! 他们很是不满的看了云若柳一眼,怪她不提醒。 云若柳有些难堪的站在原地,咬了咬牙:“可是,你把毒草和灵芝种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难道不会沾上剧毒吗?” 众人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这倒是个好问题,一时间竟没有人敢买了。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这才笑眯眯的开口:“这种毒株可以和灵芝形成很好的互相作用。毒株长得越好越有剧毒,灵芝才能充分吸收到更好的营养,药效更好。” “这些太医院的人也都清楚的,上次他们还夸我有办法呢。” “毕竟,这毒草既能防止别人乱闯乱踩,又能让药效倍增。” 众人这才恍恍惚惚记起,太医院好像的确是提了这么一嘴。当时他们还惊叹,这瑞王妃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想出如此精妙的法子。 如今再看着白绫稚那张漂亮的小脸,众人更多了几分敬畏。 “真是不好意思啊瑞王妃,我们只是一时太兴奋了。” “是啊瑞王妃,我们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你消消气。” “你们瑞王府怎么回事,让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来接待,甚至还说什么,今儿个她说了算,瑞王殿下呢,他怎么管理的?” 云若柳的脸色猛地变了。 她昨日那么努力的表现,就是为了能够让苏楮墨松口。 毕竟今日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只要她能和从前一样善解人意,再顺带着激怒白绫稚,这些人自然就会把事情传的满京城都是。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白绫稚只是徒有其表,实际上还是那个粗鄙无礼的贱人。 可现在…… 云若柳听着这些人对她的指控,心里越来越慌张,终于还是咬咬牙跪在地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白绫稚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才看着众人笑:“那片红参已经被人订完了,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再过几日就刚好六年。” 众人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观察。 六年的红参虽然说不算特别大,但是叶子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条漂亮的金纹。 整个京城,恐怕都没有这么多。 白绫稚又道:“剩下这些药田里的药苗,全都是从别处重金买来的,各位放心,绝对不会等很久。” “这一片是藏红花,移植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两年了。” “这一片是白芷,嗯,还有天山雪莲,对,就在这个棚子里。” 众人越看越心境,更加对云若柳不满:刚刚她说的都是什么东西,说都不重要?! 第57章 自以为是的云若柳 云若柳死死地咬住牙关。 她哪里认识这些药材?以前就算是喝,那也是全都煮成黑乎乎的汤药喝下去的! 白绫稚才不管她是不是哭了,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凌晨的时候我还起来给药材松土,所以今儿个起的晚了些。” 说着,她拍拍手。 云晴就端着托盘过来,托盘里是精致的药匣。 “为表歉意,这些是我准备的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众人微怔,小心翼翼的打开,然后,傻了! 这是—— 白绫稚点头:“我自己留了一株枯草仙,里面是枯草仙的叶片,虽然没有一整株来的好,但寻常的疾病也足够了。” 这些人把东西收起来,看向白绫稚的眼神越发热络。 “瑞王妃真是太客气了,不如你给我们介绍介绍现在能买的药材有哪些啊?” “是啊瑞王妃,我们哪能那么小气,既然来了一回,那自然是要满载而归才行!” 白绫稚笑着:“这些灵芝虽然只有一年,但因为和毒草种在一起,药效相当于两年。哦当然了,我自然会按一年的价格卖给你们。” “这些是人参,不算品相特别好,所以你们今儿个买的多,我就送给你们了。” “这些小草是铁皮石斛,哦,现在买也行,只是还没经过加工,需要等一等。” “冬虫夏草也有,在这边的棚子里,但需要过了冬来年才能买。” 这些人看的眼睛都花了,只听着白绫稚说,他们都想直接把药田搬空算了。 于是众人纷纷掏钱:“这个灵芝,我要三个!” “我要两个!” “把最大的那个留给我!” 这会儿还有什么大家族的矜持清冷,分明像是大抢购似的,生怕被别人抢了东西。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牙关,盯着被众人围住的白绫稚,眼眸狠毒。 就在白绫稚要收钱的时候,许温轩来了。 许温轩被请进来的时候,已经气得脸色通红:“白绫稚,你现在还有脸卖药材!你为什么不把水玉花给我?!” 白绫稚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云若柳,这才笑眯眯的开口:“拍卖了啊,你不是都看见了,毕竟你们许家可拿不出十三万两白银呢!” 许温轩气得脸色成了猪肝色,他气急败坏的怒骂。 “白绫稚,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说喜欢我,说要把种的药材都给我,现在是要反悔了吗?!” 众人愣住,面面相觑。 许温轩继续开口:“是你把我娘亲害成现在的样子了吧?” 说着,他做到众人面前,咬牙切齿:“你们别相信她!这贱人惯会害人,我娘亲就因为过来说了几句话,回家就疯了。” “这样的人,你们放心买药材吗!” 这明摆着是要把生意搅黄。 白绫稚笑眯眯的盯着许温轩看。 众人窃窃私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云若柳却在这个时候慌忙走过来:“许公子,你没看到这么多人在呢,要是有什么私人恩怨,过一会再说吧?姐姐还要卖药材呢!” 许温轩冷笑一声,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卖药材?她把我害得那么惨,今儿这生意,谁也别想做了!” 他说着,就大步走过来:“白绫稚,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倒不如今日让众人瞧瞧,你是如何勾搭着我,又扭头嫁给瑞王殿下的?” “这种人一天到晚惦记着如何害人,你们确定想买她种的东西?” 这些人不说话。 云若柳看上去越发焦急:“姐姐,你快说句话呀,别……” 话都没说完,就被白绫稚打断。 “不好意思啊,许公子你说的本就是莫须有的,我曾经澄清过多次,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捏着不放。”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你过来闹事好几次了,该不会是你不甘心,所以非要毁了我吧?” 许温轩微怔,竟一时间搞不懂白绫稚到底什么意思。 云若柳看了他们一眼,扭头跑去找苏楮墨了。 白绫稚继续不轻不重的开口:“许温轩,你到处收买人,踩着我的名声往上爬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她看着面面相觑的宾客:“各位的疑虑我能理解,所以你们可以等到我把事情处理完再决定买不买。” 世家大族本就慎之又慎,如今见白绫稚愿意给台阶下,自然也心生好感。 “不必了,我现在就买。” “卖完再解决这些问题,不着急。” “你那么大方送我们枯草仙的叶子,我们这点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这些人笑呵呵的将钱递给云晴,白绫稚挑眉,有些意外,但还是利落的用药匣迅速将他们要的药材装好。 “石斛现在就不卖啦,等我解决完私人问题,再耐心的加工啊。”她说着。 这些达官贵人见惯了阿谀奉承的人,如今看到白绫稚这样的自然啧啧称奇,越发不相信许温轩说的话。 一直等把人送走,许温轩才缓过神来:“白绫稚你赚了那么多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苏楮墨和云若柳就来了。 云若柳一看人都不见了,心里越发欣喜,表面却着急不已:“姐姐,那些人都走了吗?是不是生气了啊?” “这下可如何是好,会不会连累瑞王殿下?” 苏楮墨这一路上已经听云若柳说了,如今看着许温轩,又看看白绫稚,自然也没什么好气。 “你自己犯的错,自己处理。” 白绫稚抬起头,还没说话呢,云若柳又开始自以为是起来。 “姐姐,那些客人还会回来吗?该不会从今往后就再也不来了吧?可你田地里还有那么多药材……” 话都没说完,云若柳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药材……呢? 刚刚她走的时候,整个药田还满满当当啊! 她迅速又想起什么似的:“姐姐,你该不会一时愤怒,把这些药材都毁了吧?使不得啊姐姐,你怎能如此糟蹋东西!” 云若柳简直快要笑疯了,却还是拽住了苏楮墨的衣袖:“瑞王殿下,你快劝劝姐姐吧!就算是没人买了,也不能毁掉啊!” 第58章 小团子发怒了 苏楮墨微怔。 他理智认为,白绫稚做不出这种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云若柳的嘴里这么说出来,他竟觉得稍微有了几分可信度。 小团子从屋里跑出来:“娘亲,云晴姐姐把账单写出来啦,你看看对不对。” 白幼渊今日穿了漂亮的水蓝色长袍,纯白的狐狸毛在袖口和下摆的位置,显得人格外可爱。 苏楮墨的心都看的化了,声音不自觉的柔软下来:“什么账单呀,给我看看好不好?” 他伸出手来。 白幼渊瞥了他一眼:“这钱是我娘亲赚的,和你没关系。” 说着,他又看着一旁的云若柳:“我娘早就把药材卖掉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 他大大方方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把账单展开给苏楮墨看:“你该不会真的听信这女人的话,觉得我娘亲把东西毁掉了吧?” 苏楮墨微怔,只扫了一眼,就被庞大的额度给惊呆了。 他只觉得全身僵硬。 白幼渊把账单塞给白绫稚,直接走到云若柳的面前:“我以前不和你计较,是因为你对我娘亲也没太大的恶意。但……” 小团子直接当着苏楮墨的面,狠狠地给了云若柳一拳头。 “你先是害得我娘亲差点死了,现在又琢磨着污蔑我娘亲,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坏人!” 云若柳冷不丁被打在肚子的位置,疼的冷汗直冒。 她可怜兮兮的望向苏楮墨,然后又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小孩子不能随便打人骂人,不然就不是乖孩子了。” 说着,她才直起身子:“我这次不怪你,小孩子哪里懂这么多,肯定是有人告诉你的,对不对?” 她伸手要去揉白幼渊的小脑袋,却被躲过去。 白绫稚不傻,知道云若柳这话的意思是,觉得这些话都是她怂恿给小团子听的。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张口骂呢,白幼渊就开口了。 “你脸怎么那么大呢!”脆生生的奶音在三个人耳边炸开。 白幼渊仰着头:“我娘亲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云若柳心里一惊,没想到小团子这么聪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白幼渊才不听她解释。 “你就是坏,就是不想让我娘亲过好日子!” 他仰着小脸,一本正经:“我娘亲有钱又有闲,说坏话的功夫都能种好几株药苗了,她图什么?” “还是你觉得,你做了坏事别人就说不得?你差点害死我娘亲两次,这都说不得?!” 云若柳脸色一白:“我没,没……” 白幼渊指着她脚下:“一年前,我娘亲就倒在你脚下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现在挖开土,可能都还能看到血迹,你信不信?” 云若柳哆嗦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苏楮墨:“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她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姐姐,你怎么能把这么恐怖的事情教给小孩子?” 更何况,一年前她压根就没看到白幼渊的影子! 白幼渊在这个时候忽然冷笑出声,一张白嫩的小脸蛋满是愤怒:“教?分明都是我亲眼看见的!当时你不知道吧,我就躲在门后面!” 云若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苏楮墨前段时间也刚知道这件事,还没来得及了解细节。 如今他对上白幼渊略带阴沉的怨恨眼神,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幼渊还在说话:“没有人理会我们,甚至我娘亲都快要死了,整个王府里都没有半个活人来帮忙!” 小小的人儿,眼眶盈满脆弱的晶莹。 “你现在装什么好人?装什么无辜?你叫嚣着叫我娘亲去死的时候,怎么不装了?” “你得意的说我娘亲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云若柳哆哆嗦嗦的看向苏楮墨,却发现他根本不看自己。 她心里没底,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不是……” 白幼渊像头小狮子般咆哮怒吼:“什么你不是!当时要不是我娘亲还种了点药材,赚了点钱,估计今天尸体都发臭了!” “还等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关心?你算什么东西?” 云若柳慌张极了,她匆匆忙忙的跑到苏楮墨的面前,摇摇晃晃的想要靠进他的怀里。 然而苏楮墨却只是扫了她一眼,然后大步走到小团子面前,将人抱起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他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望着小团子憋得通红的脸,心如刀割。 白幼渊气坏了,他发泄似的一拳又一拳的锤在苏楮墨的胸口。 后者默默承受,甚至还体贴的托住了他的后背,生怕他掉下去。 白幼渊打累了,一抬头就对上苏楮墨担忧的眼眸,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小团子很轻,哭的撕心裂肺,显然是委屈的狠了。 苏楮墨将人护在怀里,一手护在他后脑勺的位置,这才缓缓地转身,看着站在原地的云若柳。 “本王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狠心的时候?” 云若柳哆嗦着跪在地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这三年……”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抱着小团子,狠狠地给了云若柳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云若柳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苏楮墨居高临下的望她,眸子里寸寸结冰。 “云若柳,你还想骗本王到什么时候!”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塌了。 她呆滞的仰头看去,苏楮墨脸上的冷漠是她从未看到过的。 她彻底慌了:“瑞王殿下,我……我当时只是一时糊涂,而且你看,姐姐现在好好的。” 她擦了一把眼泪:“真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我现在真的不敢了,瑞王殿下,饶了我这次吧……” 她哭的狼狈。 苏楮墨的眼眸里充斥了几分厌恶。 他从未想过,自己放在心里的人,居然会有如此丑陋的一面! 第59章 你该不会是怕自己心动吧 云若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脖子上的坠子终于从领子里钻出来,摇晃了两下。 苏楮墨盯着吊坠看了许久,最终有些疲惫的皱皱眉:“来人,把云小姐带下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离开院子半步。” 云若柳终于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捏着脖子上的吊坠往苏楮墨的方向看去。 苏楮墨左手抱着孩子,右手牵着白幼渊,三人就这么进了屋。 云若柳看的眼热,随即却笑起来:她也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苏楮墨把白幼渊抱进屋里之后,这才耐心的用帕子给他擦脸。 那张小脸红红的,一抽一抽,看的人心疼不已。 “本王已经给你做主了。”他轻哄着,又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白幼渊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钻出来,支支吾吾两句:“我,我去找云晴姐姐了!” 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子,心里还在懊恼:怎么就哭成这样,多丢人呐! 白绫稚的目光重新落回了苏楮墨的身上,她定定的看着他胸前浸湿的一大片,伸手将帕子掏出来:“擦擦?” 苏楮墨这才意识到,笑着摇头:“孩子嘛,没事,本王又不嫌弃。” 说着,他忽然凑近了白幼渊,将人径直抱进怀里,惹得女子一阵惊呼。 他嗓音沉沉,透着些笑意似的:“更何况,他非常有可能,是本王的儿子,对么?” 白绫稚没应声,只是挣扎着要起身。 多奇怪啊,她从来都没和苏楮墨这么……亲密的待在一起。 除了不堪回首的新婚夜。 苏楮墨却伸手摁住她,眸子里透着些看不懂的情绪:“还动?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姿势……” 白绫稚微怔,忽然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慌慌张张的撒手,手足无措的缩在他怀里,出奇的乖巧。 苏楮墨低低的笑起来。 女人的身子很软,分明被磋磨了三年,可岁月却好像格外垂怜她,竟没留下半点痕迹。 更让他觉得有些失控的是,他从不觉得自己需要女人,可如今贴在一起,他竟有了久违的…… 苏楮墨的身上有些烫,白绫稚就算只经历过那一次,却也很快明白了什么。 她双颊微微泛红:“你……放开我……” 苏楮墨低头,就看到了怀里女子动人的红晕。 他忽然舍不得了。 于是他将人抱得更紧,嗓音略带沙哑:“本王想清楚了,既然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那就再生一个,总归是本王的了吧?” 白绫稚猛地抬头,就撞进了漆黑深邃的眼眸里。 她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眼眸不安如小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苏楮墨忽然觉得有趣,放肆的笑了起来。 他好像很久都没那么开心了。 白绫稚还真是……奇女子。 一连三日,苏楮墨简直就像是长在了白绫稚身上似的,不管她做什么都要跟着。 白绫稚正在打理石斛,苏楮墨就在旁边浇水。 她去看雪莲,他就帮忙撑着帘子。 无处不在。 白绫稚有些无奈的扶额:“苏楮墨,你很闲吗?” 她记得,身为位高权重的王爷,还有战功,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吧? 而且以前的确也神龙不见尾的,她三年都没见过他一面,最近怎么……这么闲? 苏楮墨挑眉,狭长的丹凤眼里映着些促狭:“怎么,怕自己不自觉心动?” 白绫稚气的瞪大了眼睛:“苏楮墨,你少自恋!我就是喜欢上一头猪,也不会喜欢像你这样的男人!” 苏楮墨也不恼,伸手扶着她出来,又整理好棚子,这才好整以暇的开口。 “没想到本王的王妃竟有这么奇怪的品位,本王记下了。” 白绫稚:“!!!” 这狗男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她怒气冲冲的往屋里走,正好有人来报:“王爷,将军府的小少爷来了。” 苏楮墨唇角微勾,点点头,然后伸手拉住白绫稚:“别走,该待客了。” 白绫稚气的翻白眼:“我去洗手行不行?” 前世到现在,白绫稚自认为没有男人她也活的很好,甚至觉得男人只会影响她的实力发挥。 可是当苏楮墨将她抱在腿上,耐心的给她洗手时,她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动摇。 “哟,几日不见,你和王妃的感情这么好了?” 外面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白绫稚终于如梦初醒,连忙站起来,总觉得身上哪哪儿都开始不对劲。 将军府小少爷裴凌辰,白绫稚在前些日子见过一次,可不就是第一次被放出来,和许温轩一起来的那个么? 所以白绫稚对他没什么好感。 苏楮墨挑眉,望着来人很是随意:“怎么,你爹不逼你了?” 裴凌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能不能说点好话?” 说着,他忽然扭头看向白绫稚:“听说你种药材种的极好,卖给我点呗?” 白绫稚微怔。 苏楮墨捏了捏她的手心,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身体健壮如牛,卖给你浪费了。” 裴凌辰剜了他一眼,这才笑嘻嘻的走到白绫稚面前,蹲下来。 “而且我听说,你医术也很好,是不是?” 白绫稚后退了一步。 裴凌辰心里着急,一把将人拽住:“别跑啊,我又不吃人。” 说着,他才放缓了语气:“既然我苏兄对你态度已经转变,说明我的眼光没错。所以,我现在需要告诉你一件事。” 苏楮墨似乎猜到了什么,这才伸手把白绫稚拉过来:“说吧。” “迟未,仔细守着这里。” 迟未应了一声,站在门外,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裴凌辰松了一口气:“谢了。” 他这才认真的看着白绫稚:“我爹……因为征战沙场多年,所以身上的问题有不少。太医也看过了,但每次都是保守治疗。” 他咬了咬牙:“因为他们怕我们将军府势力太过强大,功高盖主,所以虽然每次用的都是好药材,但是并不怎么对症。” “就在前几个月,我爹爹突然病倒,太医院那边的意思是……撑不过明年。” 第60章 我和凌云阁阁主关系好 白绫稚愣住。 苏楮墨在这个时候开口:“所以本王当时替老将军去打仗,皇帝的意思是,就此分裂我和将军府的感情。” 裴凌辰气的双眼通红:“哪里只为了这个,分明是想让我们彻底老死不相往来!”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 白绫稚微微恍惚,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苏楮墨为什么一直以来,都看上去不务正业,好像除了围着云若柳转就没其他事情了。 而裴凌辰,整日花天酒地,胸无大志。 这分明是……被皇帝给逼的…… 裴凌辰咬着牙:“白绫稚,倘若你医术真的可以,就算我求你好不好?去帮我爹爹看病。” 白绫稚扭头看着苏楮墨。 苏楮墨在这个时候开口:“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王妃的能力。你应该也知道,我经常犯得病,只要在她身旁,就不会有任何痛苦。” 裴凌辰震惊的瞪大眼睛,半晌,忽然“噗通”跪在了地上:“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 白绫稚连忙站起来:“我……你别跪着啊,快起来。” 她见裴凌辰起身,这才松了口气:“现在关键的问题在于,陛下知道我会医术,你们怎么确保我给老将军治病的消息不会传出去?” 两人愣住。 白绫稚再次开口:“你们对皇帝……”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说了心里话。他们对皇位没兴趣,也不想被束缚,不然早早的可能就要反了。 白绫稚轻轻点头,从腰间慢吞吞的摘下来一块腰牌:“我和凌云阁的阁主认识。” 一句话,把两人都震在原地。 可腰牌上清清楚楚刻着的“凌”,确认了她没有说谎。 裴凌辰整个人都在哆嗦:“真的吗?那你……能不能帮忙求求情?我们去过凌云阁了,可每次阁主都不在,我们也没办法。” 白绫稚点头:“你们什么时候能去请,确定好时间告诉我,我给阁主通知一声。” 裴凌辰激动的坐不住,一把拉住了白绫稚的手。 “瑞王妃,你就是我们家的再生父母!是我的女神!只要真的能治好我爹的病,从今往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招呼一声,我随叫随到!” 男人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都快要把白绫稚拽进他怀里了。 苏楮墨没好气的把两人分开:“这是本王的王妃。” 裴凌辰这会儿高兴,也不和他计较,转而看着白绫稚。 “你怎么和那么厉害的人都认识啊?” 白绫稚见苏楮墨也在看自己,轻轻的笑:“大概我比较有天赋,本想卖点草药养活自己,结果因为种的东西品质好,所以被凌云阁看上了。” “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这倒是能很好的解释了,白绫稚这一身医术是从哪里来的。 凌云阁阁主和她关系那么好,亲自授课,那医术自然比旁人要厉害的多。 苏楮墨点头,沉吟道:“这倒是最好的办法。你自己出面,就算是瞒得再好,可能也会被发现。到时候皇帝就算表面上不针对你,也肯定会对你不利。” “凌云阁是皇帝都不敢得罪的地方,阁主只要肯出面,就算真的把人治好了,皇帝也只有吃闷亏的份儿。” 裴凌辰也连忙发誓:“你放心,我们家嘴都严得很,就算我们死了,也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是你帮的忙。” 白绫稚看着两个人,忽然笑起来:“行了,这都算怎么回事。”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先给你爹爹吃了,可能这两日会比较难熬,但吃下这药丸,才能看出所有问题。” “最好你们今晚就上山去请阁主,别耽搁了。” 裴凌辰连忙接过小瓷瓶:“那我现在就走,给我爹爹吃上我就去凌云阁,可以吗?” 白绫稚轻轻点头,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大大方方的引来一直信鸽,写了几个字,就把信鸽扔了出去。 “去吧,我和阁主关系很好的。” 裴凌辰不敢耽搁,又郑重的道谢,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离开了。 苏楮墨盯着白绫稚看了许久。 白绫稚挑眉:“怎么,都不允许我有点自保的能力?我和渊儿要是狗屁不通,你觉得你还能见到活着的我?” 苏楮墨笑笑:“没有,只是觉得,你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 变得逐渐让人移不开视线。 白绫稚才不管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善如流的在座位上站起来:“我这两天需要研究一下石斛怎么处理药效比较好,别打扰我啊。” 苏楮墨微怔。 白绫稚指了指外面:“这片石斛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要趁着新鲜处理。为了防止药效流失,我每次处理都会把自己关起来。” “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看。” 苏楮墨连忙摇头:“我信的,你放心,这几日我一定都在院子里,谁也不让进。” 白绫稚这才点头:“嗯,等我做完给你留一份。” 男人忽然莫名开心起来,送白绫稚到了她的房间,就乖乖的关了门。 她挑眉,觉得他没那么狗的时候,还是可以同在一个屋檐下的。 白绫稚先把白幼渊和云晴叫过来,交代他们这两日不要让人知道她不在。 然后又看着白幼渊:“瑞王既然对你感兴趣,你可以陪他玩一玩。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出去了。如果实在隐藏不住,就说我出去买药苗了。” 云晴轻轻点头,白绫稚这才顺着密道,慢悠悠的去了凌云阁。 将军府的人来的很快,居然是裴凌辰亲自来的。 他气喘吁吁的爬上来,看到白绫稚蒙着面纱坐在那儿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太好了,阁主你真的在啊……” 他气都没喘匀:“我已经把瑞王妃,哦,也就是白绫稚给我的药喂给我爹爹了,我们现在走吗?” 白绫稚觉得裴凌辰好像有些天真的可爱。 她轻轻点头,吞了颗变声丸:“看在白小姐的份儿上,就不追究你不敬了。” 裴凌辰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要行礼。 然而白绫稚已经先一步走了:“事不宜迟,走吧。” 裴凌辰和白绫稚一起到将军府的时候,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佣人全都不见了,将军夫人热络的拉着她的手开始交代病情。 白绫稚刚踏进去,就看到了苏楮墨和云若柳的身影。 第61章 我不信你能治好 察觉到白绫稚的眼神,将军府小少爷,裴凌辰这个小人精瞬间就明白了。 白绫稚和这位凌云阁阁主关系很好,那自然是明白瑞王府那点事情的。 如今看到苏楮墨和云若柳待在一起…… 一想到自家爹爹还性命垂危,裴凌辰生怕这位阁主恼羞成怒直接扭头就走,于是大步走过去,沉着脸:“你怎么在这儿!” 云若柳微怔,有些茫然。 “我……我来看看伯伯。” 她不明白裴凌辰这是怎么了。 白绫稚却忽然笑起来,看着一旁的将军府夫人,小声耳语几句。 那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深深的看了白绫稚一眼,紧接着就开口:“我们家小少爷有事,还请瑞王府和这位云姑娘移步到偏厅,有事稍后再说。” 云若柳迟疑的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看了一眼,总觉得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确定人走后,白绫稚这才对着裴凌辰开口:“既然是担心老将军,这位云小姐就不该在关键时刻出现,又在看到你生气之后害怕退缩。” 裴凌辰微怔,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这个蒙面的阁主:“阁主您的意思是……” 白绫稚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治好老将军,经不起任何流言蜚语。” “我说的是……你们将军府。凌云阁倒是无所谓,皇帝不敢。” 裴凌辰轻轻点头。 一旁的将军夫人也赔着笑脸:“我当时没想这么多。这位云小姐和我们将军府的关系很是要好,即便是许多人都敬而远之了,她还和从前一样。” 白绫稚轻轻点头,沉吟半晌:“你们将军府的人脉,本阁主自然管不着。只是……”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将军府夫人的身上,叹口气:“将军府现在强弩之末,陛下态度暧昧,多少人都盯着找错误。” “你们既然请我过来,自然该更小心谨慎。倘若陛下真的铁了心放任将军府自生自灭,他有的是法子让我过不来。” 将军府夫人终于明白了其中利害,嘴唇狠狠地哆嗦了两下。 “我……知道了……” 白绫稚也不避开她,径直进了房间,才发现老将军正躺在榻上微微抽搐,嘴唇乌紫。 将军府夫人三步两步跑过去:“怎么会这样……” 白绫稚坐过来:“瑞王妃给的那颗丹药,可以让所有症状迅速显露,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确定病情。” 说着,她迅速把脉,脸色变了又变,才抽出一卷银针,迅速将两根细细长长的针扎在了老将军胸口的位置。 “不是中毒,只是看上去很像。” 这下,裴凌辰和将军夫人彻底傻了。 裴凌辰的声音透着些动摇:“可是太医院的人说,我爹爹在战场上遭了暗算,中了剧毒,如今只能缓解。” 将军夫人擦了擦眼泪,迟疑半晌:“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 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加上所有经历,让将军夫人对眼前的人并不怎么信任。 甚至,还起了疑心。 “阁主,实不相瞒,我不信你。上次闹得满城风雨,还是因为云小姐的事情。” 将军夫人定定的看着白绫稚:“今日你又是把云小姐故意排除在外,甚至还想要给她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都让我觉得你是个意气用事的人。” 白绫稚轻笑起来:“没关系。” 将军夫人依旧有些警觉:“说实话,我现在并不想让你帮忙治病了。” 裴凌辰有些着急了:“娘,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凌云阁到底有多出名,当今陛下的命都是他们救的!” 将军夫人的语气并不算热络,一想起云若柳给她说过的那些事,她心里就一阵阵的犯恶心。 “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凌云阁迅速崛起只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医术到底有多少,谁能清楚?” “更何况,这阁主和白绫稚那样的人交好,定不是什么……” 话都还没说完,在床榻上的老将军忽然开始急促的呼吸,脸色涨红。 裴凌辰一把拽住白绫稚的手,语速很快:“爹爹这些日子时常会这样,太医说是因为毒素侵入了心脉,阻碍了呼吸。” 白绫稚皱起眉头,暂且不管将军夫人那有些不适的口气。 她伸手将两根银针拔出,紧接着让裴凌辰给将军翻了个面,后背露出。 “你稍微摁着点。” 白绫稚交代完,就迅速施诊。 整整十三针,不偏不倚,全都落在了该在的穴位上。 裴凌辰看的心惊肉跳,小心翼翼的问:“请问……这就是陛下说的……圣手十三针?” 将军夫人的脸色也终于变了。 她刚刚因为不愿意看到她,甚至都没过来。 如今听到自家儿子的话,匆匆的走过来看了一眼。 没错,的确是圣手十三针。 她曾经见过一次,那老者可是硬生生将濒死的人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出来。 白绫稚轻轻点头,裴凌辰连忙从一旁拿过巾帕:“擦擦吧?” 她额角出了细密的汗,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连身形都有些不稳。 她把巾帕还回去:“谢谢,我没事,已经习惯了……” 将军夫人张张嘴,就好像被钉在了原地似的。 她刚要说肯定是唬人的,没想到榻上的老将军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手脚都在动弹,看上去似乎是要醒了。 白绫稚连忙站起来,让裴凌辰摁住,这才迅速将银针拔了,将人翻到正面,又扎了十三针。 这下,即便是将军夫人有不满,也哑口无言。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刚刚她还在质疑人家的医术,如今却看到人家连续施展了两次圣手十三针。 这是什么概念? 她曾经见过的那位老者,在施展了一次之后都脱力的站不起来! “好了,你们给喂点水。”白绫稚手脚麻利的收回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躺在榻上,已经昏迷不醒数月的老将军,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嗓子干哑的似乎想要说什么,甚至连手臂都能举起来了! 第62章 苏楮墨要赶她走? 将军夫人越发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但还是忙不迭的倒了温水。 一杯递给白绫稚,她才熟练地托起老将军,一口一口的喂水。 老将军喝了整整两杯水,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我没中毒,他们都是乱说的!” 将军夫人的手狠狠地颤了一下。 白绫稚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吞下,然后又给了老将军一颗。 老将军愣住,看着白绫稚忽然笑起来:“阁主,是你啊。” 白绫稚歪歪头。 老将军挣扎着想要行礼,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老夫的下属曾经被您救过一次,本想着亲自去登门道谢,没想到我这身子不争气,竟一病不起了。” 将军夫人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白绫稚笑着摇头:“我救过的人无数,早就不记得了。老将军您不必放在心上,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病人而已。” 老将军看着白绫稚,笑呵呵的点头,然后这才看着另外两个人:“我没中毒,是他们故意糊弄人,为了拖延时间,好把我拖死!” 裴凌辰都快给白绫稚跪了。 这两个十三针下去,自家老爷子不仅醒过来,甚至还没有半点后遗症的感觉! 而且,白绫稚在刚进来看了几眼就说,老爷子不是中毒,这等绝佳判断能力,他可从没遇到过! “娘,你看,这阁主就是很厉害,你怎么还能不相信别人呢!”裴凌辰有些抱怨似的,连忙伸手把白绫稚扶到贵妃椅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休息会?” 将军夫人表情讪讪的,很快又辩解。 “谁让阁主和白绫稚关系好的?这白绫稚能是什么好东西,把云小姐欺负成那样!” 白绫稚皱皱眉:“将军夫人恐怕是被蒙蔽了吧?倒不如你问问我们瑞王府的人,看看云若柳差点把瑞王妃害死几次。” “一年前若不是我出手,恐怕她现在连尸首都没了。” 将军夫人愣住。 她呆呆地看着白绫稚,咬了咬牙:“你……” 话都没说完,老将军就不耐烦的开口:“吵什么吵?白家那姑娘是个好孩子,整个白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孤女,她无依无靠,就算被人泼脏水,也没人护着她。” “你以为云家那姑娘是什么好东西么?要真是个要脸的,能在瑞王府呆三年多还不走?” 将军夫人被自家男人骂的脸色通红,还是有些气不过似的咬牙。 “就因为外面都那么骂,我才觉得她可怜。” 白绫稚:“???” 这个将军夫人,好像被云若柳洗脑的挺彻底? 她倒是无意争执,但裴凌辰却忍不了了:“娘,你恐怕不知道,这云小姐背后的牵扯很广,现在我们怀疑,云小姐这三年来一直故意陷害瑞王府,并且已经收集到一些证据了。” 将军夫人这才恍惚了一下。 她虽然对云若柳很亲密,却也分得清楚谁才是最值得相信的人。 如今儿子和丈夫全都不看好云若柳,她终于缓过神来。 白绫稚喝完杯子里的水,这才走过来:“这药丸一天吃一粒,把这一瓶吃完直接去凌云阁要,吃两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 “另外需要多休息,你身上有很多暗伤旧伤,这次是齐齐发作,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圣手十三针虽然能救命,但后续如果不好生调养,神仙来了也没救。” 白绫稚仔细的交代了很多,这才拱拱手:“时候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和将军夫人争辩、或者是要她道歉的意思。 可越是这样,将军夫人就越觉得自己脸上烧的火辣辣的。仿佛她口中那些偏见,最后全都变成了她自己。 她连忙追出去:“阁主,对不起啊……” 她有些尴尬的搓搓手:“我们将军府式微,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也只是维持个表面礼貌,就等着我们家老爷死了看笑话呢!” “云小姐是少数不嫌弃我们,不顾及流言蜚语还愿意经常来坐坐的,所以我对她也就格外热络些。” 白绫稚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点头。 将军夫人抿了抿嘴,这才一股脑的说出来:“今日多有得罪,还请阁主见谅。您的医术很好,是我唐突了,还请阁主不要因为我一个无知妇人记恨上我们将军府。” 白绫稚摇了摇头:“我只是来治病的,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 说完,她就坐着马车走了。 云若柳和苏楮墨这才从偏厅走出来,见将军夫人魂不守舍的样子,前者关切的开口:“这是怎么了,刚刚那人,是凌云阁的阁主吗?” 将军夫人点头。 云若柳这才笑着开口:“没关系,病治不好也是常有的事,就像我去了凌云阁,他们却说我撒谎一样。” 她笑的天真灿烂:“我能去看看将军吗?” 不知为何,将军夫人忽然想起了白绫稚说的那些话。 她皱皱眉:“刚服了药,还是别去看了。今日我们还有事要忙,恕不远送。” 云若柳微怔,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被将军府拒绝。 她若有所思的往将军在的屋里看了一眼,这才收回目光:“好,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等上了马车,苏楮墨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本王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云若柳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头:“瑞王殿下,我只是需要过来看看将军他们。你也知道的,我和他们关系很好,总该经常过来看看。” 云若柳今日是自己跑出来的,甚至还威胁看门的人,说要是敢拦着,到时候就让苏楮墨把他赶出府里。 还是迟未及时通报,他才匆匆赶来。只是刚刚当着将军夫人他们的面儿,他不好发作罢了。 “云若柳,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他语气沉沉,甚至不明白,云若柳怎么越发无理取闹起来。 云若柳的心头突突直跳:“瑞王殿下,我没有,我真的只是……” “够了!” 苏楮墨不耐烦的打断她:“你本就不该是瑞王府的一份子,既然你不遵守本王的规则,你还是离开吧。” 第63章 您喜欢上王妃了? 云若柳整个人都僵住了,全身血液都要涌上头顶。 他……说什么? 是在赶她走吗? 云若柳慌张极了:“瑞王殿下,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说着,她有装模作样的剧烈咳嗽起来。 “我舍弃了自己的名声和家人,就为了你小时候随口说的那句你会护着我,会娶我。” 她眼眶通红,泪水不住的往下流。 “瑞王殿下,这三年,你觉得我得到了什么?是满身的病痛,还是你的敷衍和一次次的不守信用,亦或者是任人欺负的懦弱?” “倘若你是真的厌恶了我,我现在就离开。” 苏楮墨看着云若柳,终于还是不忍心。 “可你不该一次次的挑战本王的底线。若儿,你就算是特殊的,那也不该是突破底线的人。” 云若柳咬了咬牙,有些不敢信的仰头看他:“那姐姐呢,姐姐可以吗?” 苏楮墨微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一时间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云若柳的心狠狠地坠了下去。 若是以往,苏楮墨肯定会十分肯定的告诉她答案。可这次他没有,甚至还试图转移话题! 云若柳又气又恼,指甲死死地掐进手心的软肉里。 这该死的贱人到底给苏楮墨灌了什么迷魂汤! 可她很清楚自己现在不能再闹了,否则苏楮墨真的可能不顾所谓的救命之恩,把她赶出去。 于是她哭的泪眼婆娑:“好,我会听话,以后都会乖乖的,瑞王殿下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她柔柔弱弱的抓住苏楮墨的衣襟,像是随时都会碎掉的瓷娃娃:“你说的,再也不会丢下我了。” 苏楮墨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那张沾满血迹的小脸,和小心护在怀里的吊坠。 “嗯,回去吧。” 见他态度软化,云若柳这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带着满心的愤怒算计进了院子。 苏楮墨快步进了院子,正好看着白绫稚捧着几个漂亮的琉璃瓶,院子里站了好几个达官贵人,正耐心的听她交代。 “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新鲜的石斛呢!” “谁不是呢,以前重金买回来的,全都是处理过的干石斛。瑞王妃你可真有办法啊,居然能让石斛保鲜!” 一群人围着白绫稚,赞不绝口。 她不卑不亢,将所有的赞美全盘接收,才将人送了出去。 苏楮墨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觉得忙碌的白绫稚十分有魅力。 见白绫稚往这边看,他却有些心虚起来,也不知道是心虚和云若柳出了门,还是心虚他没有第一时间为她辩解。 白绫稚却将手里剩下的一个琉璃瓶递给他:“说好了给你留的,我已经处理好了,每天泡水喝就可以。” 苏楮墨接过琉璃瓶,上面似乎还残留了女子的体温。 他恍惚了一下,咬咬牙:“对不起。” 白绫稚有些茫然。 苏楮墨却懊恼的开口:“我今日和云若柳一起出了门。但并不是我允许的,是她自己偷偷溜出门,我知道才追上去的。” “我没有做表面功夫,当着你的面软禁她,就是软禁。她现在违反了本王的命令,本王已经……责备过她了。” 白绫稚挑眉,越发觉得意外。 她缓缓转过身去:“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些。” 苏楮墨以为她还在生气,抱着琉璃瓶大步走到她面前。 白绫稚皱眉,冷眼望他:“瑞王殿下,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些。我这个王妃不过只是挂名,你什么时候休了我,什么时候利用我,或者什么时候想拿我撒气,这都是你来决定。” “我不过就是借住在这里,所以现在这样挺好的。” 苏楮墨怔怔的看着她离开,竟连呼吸都有些难受起来。 而白绫稚的心情也没有多好。 按照道理来说,苏楮墨主动过来解释,她应该高兴才是,毕竟他对自己态度好了,自己能在王府里更自在些。 可……她好像也不太明白,怎么在见到他和云若柳一起出现在她面前时,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发火。 白绫稚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忘掉这一段奇怪的情绪。 而苏楮墨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好像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古怪。 若是换做从前,白绫稚这么懂事的和他划清界限,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如今看到她面无表情把自己拒之门外,苏楮墨总觉得自己中邪了。 他进了书房,将琉璃瓶放在桌上,定定的盯着看了许久。 就连迟未进来,他都没察觉。 迟未也觉得有些惊悚,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等表情?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主……主子?” “天塌了?” 苏楮墨这才抬起头:“你说,白绫稚该不会给本王下药了吧?” 迟未猛地打了个机灵:“主子您哪里不舒服,需要请府医吗?还是需要属下把她抓过来?” 男人却并没回答,像是喃喃自语。 “倘若不是下了什么迷魂药,本王怎么会开始顾忌她的感受?甚至在和若儿相处的时候,都在考虑她的想法?” 迟未刚要开口催促,就冷不丁听到了这些话。 他呆住了。 “主子您……是真的吧?” 迟未就算是一直没经历过这些,但看得多了自然清楚。 他们家主子这是要情窦初开?对象还是他曾经最厌恶的人? 苏楮墨这才认真的看着迟未:“本王还没死,你这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是怎回事?” 迟未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才告诉苏楮墨这个残忍的真想:“主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王妃了吧?” 这话的威力巨大。 苏楮墨满脸不可思议的站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迟未,你该不会是白绫稚派过来捣乱的吧?” 迟未盯着苏楮墨那张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脸,越发觉得自家主子可能真的要坠入爱河了。 “主子,您自己说的啊,会顾忌她的感受,会想要体会她的喜怒哀乐,您何时这么优柔寡断了?” “倘若不是喜欢,难道是物极必反,厌恶过头了?” 第64章 来道谢还是来找茬? 苏楮墨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似的,想要开口辩解,说自己不喜欢,但不知道为什么,竟连嘴巴都张不开。 最终他还是放弃,转移了话题:“白幼渊的身世查到没?” 迟未这才开口:“主子,王妃那边口风很严,而且根据时间调查,实在是查不出什么东西。” “除非,王妃有意想要隐瞒白幼渊的身世。” 苏楮墨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有意隐瞒? 倘若这孩子是他的,他高兴还来不及,肯定什么要求都答应她了。 所以,难道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苏楮墨的脸色有些阴郁:“知道了,下去吧。” 翌日,将军府的人来了。 裴凌辰带着将军府夫人坐在正厅,白绫稚走进去的时候,里面正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可不就是云若柳吗?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苏楮墨昨日还说,已经罚她软禁了,今儿个就放出来,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啧,苏楮墨哄人的本事见长啊,都哄到她头上了? 她刚走进去,裴凌辰就三步两步走过来,拉住了她:“瑞王妃,你可真是神了!” 他满脸的欣喜:“你给阁主送了信之后,我果然就见到了她,什么都不用说,她就去了!” 将军府夫人虽然不太待见白绫稚,却也站起来:“这次多谢瑞王妃。” 云若柳微怔,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白绫稚认识凌云阁的阁主?! 她拼命的维持表面上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几分。 “姐姐,你认识凌云阁阁主呀?”云若柳柔柔弱弱的开口,“怎么上次我和瑞王殿下去的时候,你没说呢?” 她咳嗽一声:“你要是能当时帮忙说上两句,阁主也不会直接把我赶走了。” 她垂下眼帘,眸子里满是阴狠。 将军夫人愣住,这才想起来,再看向白绫稚的时候,眼眸里也多了几分质问。 白绫稚倒是坦荡的笑起来:“因为以我的医术看起来,你的病根本不重,完全没必要去叨扰阁主。她把你干出来,也是因为你谎报病情,不是么?” 云若柳呼吸一滞——这贱人也能看出来? 所以前些日子给她喝的汤药,那分明就是为了测试她! 云若柳一想起这些,就害怕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白绫稚缓缓地坐下,语气浅浅的:“若你想说,是我故意告诉凌云阁的人,我和你有仇,才会导致你上次出丑,只能说你多虑了。” 她扬起下巴:“凌云阁这么多年救死扶伤,到底救了多少条人命,数不胜数。就为了你一个,砸了他们的招牌,这不能吧?” 云若柳死死地攥紧了手,眼眶微红:“没,我没有这么说……” 看着云若柳被逼的节节败退,将军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维护起来:“瑞王妃,你怎么说话呢!” 她满脸不悦:“如今瑞王殿下准许你露面,不是让你为难云小姐的!” 白绫稚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来,满脸错愕:“我什么时候为难她了?” 将军府夫人刚要还口,却发现刚刚那几句话,压根就没有半点为难的意思。 她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云若柳连忙摇头:“夫人您不用为我说话的,按照道理,姐姐是瑞王府的王妃,她就算是打我骂我,我也理应忍受。” 话音刚落,苏楮墨就进来了。 他昨日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这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如今又听到这话,自然脸色就越发不好看:“她没这个权利!” 云若柳微怔,随即心里一喜:“瑞王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对我很好的,怎么可能打人呢。” 她这副柔柔弱弱的乖巧模样,越发让将军夫人满意,对比之下,就算是白绫稚什么都没做,她也觉得这人实在是过分。 裴凌辰以前也对白绫稚十分不喜,可如今,因为有感激这一层情绪加持,现在旁观看戏,他才惊恐的发现,云若柳到底有多会演戏。 他没好气的护在白绫稚面前,阴阳怪气:“某些人可真是有手段,瑞王妃才刚来,就忙不迭的扣帽子。此等手段心机,不去宫斗可惜了。” 云若柳愣住。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位小少爷了,分明以前他对自己也很好。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还是白绫稚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这些,云若柳就有些焦灼:“我没有……裴公子您可能是误会了。” 苏楮墨竟有些看不懂了——裴凌辰这是在帮白绫稚打抱不平? 可平日里,最看不惯白绫稚的不就是他么?这三年更是多次想要帮忙,让他休了她…… 苏楮墨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 裴凌辰忽然笑起来:“云小姐,你别慌啊,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昨儿个你前脚刚走,明日陛下就来造访我们将军府了?” 他双手抱胸,满脸的吊儿郎当。 云若柳茫然的摇头:“我不过是云家小姐,这些事我哪里知道?您是怀疑我给陛下通风报信了吗?” 她有些不确定似的,小心翼翼的后退两步:“您不能这么对我。”她吓得冷汗直冒,眼神飘忽。 将军府夫人则是看向了白绫稚,带了些趾高气扬:“该不会是你吧?” 她记得云若柳说过的,白绫稚这个人最喜欢打小报告,她受的好多委屈,都和白绫稚分不开,所以她第一个怀疑她。 白绫稚都要笑了:“夫人您在开玩笑么?昨日我在做药材,还给了瑞王殿下一瓶呢,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都能佐证。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待会把收据拿出来,你挨家挨户去问?” 她歪着脑袋:“哦,丞相府离这里最近,昨儿个是他们第一个来,也是最后一个走的。” “至于晚上……我有没有出门,你问问瑞王殿下的手下不就知道了,他可是一直在给我的药田看护。” 将军府夫人愣了一下:“丞相府?他们怎么会和你有牵扯?” 她怎么不知道,丞相府什么时候会主动结交这样的人了? 第65章 狗男人,别碰我 云若柳一听白绫稚把丞相府都牵扯出来,知道这次是没办法把屎盆子扣上去了。 于是这个时候,她开始替白绫稚开脱:“说不准只是巧合呢,我相信姐姐什么都没做,我昨日也被罚软禁了,压根出不去呀。” 将军府夫人现在压根就不关心这个了,而是直接走到白绫稚面前:“你为什么会和丞相府的人认识?” “你知不知道丞相府和你们瑞王府是死对头?”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夫人,我卖药材这件事,难道你不知道么?” 将军府夫人还真不知道。 甚至可以说,她压根就不关心白绫稚做过什么。 裴凌辰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开始给自家娘亲科普,白绫稚现在在整个京城有多受欢迎,种出来的药材有多好,甚至连皇帝的反应以及拍卖会上的盛况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云若柳只能咬着牙坐在位子上,想插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将军夫人傻了眼:“这么厉害?” 她望向白绫稚,总觉得自家儿子口中的人,和她在云若柳那里听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白绫稚这个时候笑着开口:“夫人若是还不信,明儿个清晨您自己来看,好像陛下也会来买药材。” 将军夫人更是不相信了。 她眉头紧皱:“瑞王妃,说话不能信口开河,就算你真的能种出好东西来,和陛下有什么关系,有太医院不就好了?” 白绫稚没有争论:“您若是不信,可以明日过来看。” 苏楮墨其实也不喜欢白绫稚这么显摆,毕竟他也没听说皇帝要来。只是…… 他有些心烦意乱,并不打算管。 全程只有云若柳,暗戳戳的得意。 她记得自己打听来的消息,陛下这些日子心情极度不好,甚至连早朝都不愿意上。 哪儿有心情过来买药材?那不是胡扯么? 所以她语气温和的开口:“夫人明日过来吧,正好看看姐姐种的红参,听闻是六年的呢。” 这下将军夫人的表情热切起来:“六年?真的假的?你才嫁过来多久,怎么可能种出六年的?!” 云若柳愣住,她还以为将军夫人会和她站在一起。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倒是白绫稚淡定的开口:“太医院早早的就鉴定过了,当时很多达官贵人都在,夫人您稍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更何况这一批红参,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预定的差不多了。” 将军夫人恍惚了许久,看白绫稚的眼神也没了那么多恶意。 不过为了自己的颜面,她还是冷哼一声:“明日我倒要看看,你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云若柳连忙去送人,回来的时候言笑晏晏,恐怕是交流的比较愉快。 白绫稚无视了这些小把戏,起身离开。 苏楮墨则是跟了上去,脸色沉沉。 一直到了院子,苏楮墨这才一把将人拽住:“白绫稚,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本王的?!” 他嗓音透着些危险,死死地盯着她。 白绫稚伸手将人直接推开:“苏楮墨,你又发什么疯?” “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既然忍心放任我三年自生自灭,放任我忍受大出血,放任我一次又一次面临死亡,你有什么资格问?” 苏楮墨微怔。 他盯着白绫稚的眼眸,咬牙切齿:“白绫稚,你少翻旧账,倘若这孩子不是我的,就该处死!” “本王的地盘,还没宽容到可以养孽种的程度!” 白绫稚气笑了。 “瑞王殿下,又有人和你说什么了?你倒是不给自己留口德,张口闭口连孽种都叫上了?” 她昨日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该把孩子的身份早点告诉苏楮墨。 可今儿个一听这话,她都快气疯了。 狗男人不配有孩子! 苏楮墨见白绫稚真生气了,又莫名心软起来。 他忽然想起昨日迟未说的那些话,竟一时间没有再说出其他的话来。 白绫稚指了指外面:“你家若儿还等着你呢。瑞王殿下,你自己口是心非,就别怪我骂你。昨日是狗说的,把云若柳软禁了?” 苏楮墨一回头,就看到云若柳正眼巴巴的往这边看。 他本有些心软,可不知为何,他耳边忽然回想起云若柳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方才在气头上,没注意。可这会儿冷静下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他忽然怒极反笑,伸手拉住了白绫稚的手腕,直接将人带到自己怀里:“白绫稚,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不远处的云若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的亲昵动作,气的浑身发抖。 她刚刚看的清楚,苏楮墨分明是生气了,可是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她只是想过来添油加醋,让苏楮墨更讨厌那贱人! 就在她愤怒不已的时候,不远处的苏楮墨,竟一弯腰把白绫稚扛在了肩头,大步往屋内走了。 云若柳气的发疯,步履匆匆的往屋里走:她要冷静,苏楮墨这会儿的心软,只是因为那贱人说,明日皇帝要来。 他肯定是要把白绫稚哄好,明日想要在皇帝面前演出恩爱来。 只要她忍到明天早上就好。反正皇帝肯定不会来,到时候,不管是将军府夫人,还是苏楮墨,都会知道白绫稚只是个信口开河的贱人! 一想到白绫稚会被苏楮墨重新冷脸相对,甚至还会把将军府的夫人也一起彻底得罪了,云若柳的心情才算是好了几分。 而白绫稚的屋里—— “你干什么?!”白绫稚实在不懂,刚刚这狗男人还在骂自己的孩子是孽种,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苏楮墨垂头望她,却不愿意松开。 白绫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你该不会是和云若柳闹矛盾了,故意在她面前装恩爱,好刺激她吧?” “狗男人,滚开,别用你碰过别人的手来抱我!” “我不会当你们两个人的工具人,恶心死了!” 苏楮墨的眼眸阴沉,他看着怀里女人不安分的扭动,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紧接着附身,封了她的唇! 第66章 打是亲骂是爱 白绫稚这下是真的傻了! 她发誓,上辈子和这辈子,她都从来没和男人亲过! 可苏楮墨吻得又凶又狠,就好像是在发泄似的。 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眼眸阴郁漆黑:“白绫稚,你别想逃。就算这孩子不是本王的,你也休想离开!” 说完,就又狠狠地吻了上去。 白绫稚甚至都忘记了挣扎,只呆呆地看着男人阴鸷的眸子。 苏楮墨起初的确十分愤怒,他气白绫稚什么都不告诉他,气她只把自己当成合作伙伴,气她待他简直连外人都不如。 可唇齿相依,苏楮墨只觉得浅浅的药香扑面而来,心也不自觉的柔软下来。 眼前的女子显然是傻了,又惊又恼的样子十分……可爱。 白绫稚反应过来之后简直要气炸了,她意识到男人还想有下一步的动作,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唇瓣上! “苏楮墨你混蛋!”白绫稚气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苏楮墨抹掉唇瓣上的血珠,笑的略带邪气:“你在生气?” 白绫稚狠狠地推了苏楮墨一把:“谁让你亲我了!初吻该留给自己喜欢的人才对,你算什么……” 苏楮墨的眼眸轻轻跳动两下,在白绫稚还要骂的时候,再次吻了上去。 最开始想要质问的那些恼怒和不甘,全都在刚刚白绫稚那有些愤怒的质问中烟消云散。 因为她说,留给喜欢的人。 也就是说,别人没有亲过她。 有了这样的认知,苏楮墨的心竟出奇的欢喜起来。 白绫稚实在没想到,苏楮墨竟然是个这么厚颜无耻的小人。 她咬牙切齿的想要将人推开,可男人却力道极大,死死地将她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白绫稚气坏了,抬腿就要踹。 苏楮墨却像是预判到了似的,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脚踝。 白绫稚被拽了一下,更加重心不稳。 苏楮墨却俯下身来,直接伸手一扫,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白绫稚只觉得一阵眩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推倒在桌上了。 她瞪着眼睛:“苏楮墨你想干嘛?!” 苏楮墨低低的笑:“做什么?现在还看不出来?” 他的手搭在上衫的系带处,嗓音透着些哑。 白绫稚终于有些害怕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说的不合适,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 从这个角度,她能清楚的看到苏楮墨唇瓣上的伤痕,可他好像毫不在意。 白绫稚有些蒙了:为什么都不会恼羞成怒然后拂袖而去? 苏楮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分明他一向自控力极好,这三年,即便是云若柳无数次明里暗里要献身,以及上次下药,他都能忍住。 可面对白绫稚…… 他看着白绫稚因愤怒而略微红润的脸颊,还有那双漂亮的水眸,竟和上次一样,有些无法自控了。 苏楮墨俯下身,唇落在了她的脖颈。 白绫稚轻轻颤了颤,刚要张嘴,苏楮墨就起身。 “没想到王妃怼天怼地,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苏楮墨的嗓音还略带沙哑,但眸子已经恢复了清明:“放心,本王没有强迫你的爱好。” 说着,他还温和的将人扶起来,又耐心的把扫落在地的东西捡起,这才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白绫稚,最好别刺激本王。” “不然……”他的眸子落在白绫稚润湿的唇上,“本王不介意和你真真正正生一个我们的孩子。” 白绫稚吓得都要炸毛,苏楮墨已经离开了。 她摁住狂跳的心脏,使劲搓了搓脸。 小团子已经探头探脑的进来了,笑眯眯的看着白绫稚红的不正常的脸色:“原来这就是云晴姐姐说的,打是亲骂是爱呀!” 白绫稚:“!!!” 她猛地直起身子:“你胡说什么呢。” 白幼渊凑到白绫稚面前,抱住她的腿仰头去看她:“娘亲,你别害羞呀。要是喜欢就勇敢一点!” 他攥了攥小拳头,挥舞起来:“娘亲长得这么好看,喜欢他那是他的福气!” 白绫稚被这几句歪理逗笑了。 脸上的热度终于降下来,她蹲下来和白幼渊平视:“娘亲若是有喜欢的人,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呀?” 小团子眉开眼笑,像模像样的伸出一根小手指头:“那……拉钩?” 白绫稚和他拉钩,拇指相对。 小团子就像是得了什么玩具一样,欢呼雀跃起来。 “太好啦,娘亲你不用管我喜不喜欢,只要你喜欢的,我也会喜欢!” 他拉住白绫稚的手,开开心心的转了两圈:“娘亲,云晴姐姐好像有事找你,说什么许家怎么的。”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 云晴进来的时候,看到白绫稚面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主子,许家恐怕会报复您。” 白绫稚不紧不慢的点头:“许家和云家是有关系的,对吧?” 云晴应了一声。 白绫稚又问:“那这次的报复,和云家牵扯吗?” 云晴这才开口:“主子放心,云家这些日子似乎在忙,虽然肯定没做好事,但这次的确只有许家自己在折腾。” “属下怀疑,那位许公子估计又要给您泼脏水了。” 白绫稚缓缓地打了个哈欠:“嗯,知道了。许夫人呢?她还好么?” 云晴拱了拱手:“许家闹得厉害,最后去宫里请了太医。只是什么病都没看出来,所以许家想要趁机闹事的计划就落空了。” 白绫稚心里有数了。 翌日清晨,白绫稚醒的很早。 只是没想到,当她出门的时候,发现云若柳到的更早。 她正乖乖的站在院子外面,好像等着开门。 苏楮墨见白绫稚过来,这才缓缓开口:“现在可以放人进来了吗?” 说着,他的手搭在白绫稚的肩膀:“我们都不懂药材,生怕把人放进来之后影响药效。我的王妃,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两人动作亲昵。 白绫稚猛地想起昨天的事情,脸色迅速红了。 而云若柳,这个时候忽然发现了白绫稚脖颈上的红印,还有……苏楮墨唇瓣上的咬痕! 第67章 就该休了她 云若柳觉得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傻眼了。 她记得昨天苏楮墨的脸色十分难看,即便是当着她的面做出了亲昵举动,云若柳也完全不觉得两个人能进行到什么程度。 可如今…… “外面都说你们小夫妻感情可差了,如今看来,都是胡说八道呢!”有世家大族的人就爱看小夫妻恩爱,笑呵呵的开口。 苏楮墨伸手扶住白绫稚,然后将人请进了院子。 紧接着另一个人也开口:“瑞王妃你可不知道,今儿个一大早,瑞王殿下就等在门口了,说你还在休息,让我们稍微等等。” “还不厌其烦的给我们介绍你这些日子在药材上花费了多少工夫,生怕我们误会你呢!” 白绫稚微怔。 这是……狗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昨日啃了她一口,所以转性了? 白绫稚笑着走在前面,引着众人到了红参的种植药田。 将军府夫人姗姗来迟,环顾一周之后,压根就没看到皇帝的身影,不免的又对白绫稚多了几分厌恶。 不过—— “瑞王,你嘴上是怎么回事?”将军夫人注意到苏楮墨的嘴唇,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眯眯的摇头。 “哎呦,你说我问的这叫什么话,你和云小姐关系好,我心里自然高兴。” 云若柳本就不想提起这事,但看苏楮墨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忽然有了一点点想法,羞答答的低下头去:“夫人您误会了,不是我……” 将军夫人笑的满脸暧昧:“哎呀,我懂,女孩子脸皮薄,说不得!” 周围的宾客们面面相觑,目光在白绫稚和云若柳的身上来回徘徊。 云若柳满脸无辜的望向苏楮墨,心里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毕竟苏楮墨从来都不会解释,从前他被误会和她有什么关系,京城里传的风言风语,他都从来不管。 所以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那么……京城里很快就会传出白绫稚不受宠。 云若柳狠狠地咬了咬牙:这贱人药材卖的再好,到时候也无济于事! 然而—— “将军夫人莫不是起的太早昏了头?”苏楮墨将白绫稚直接拉进怀里,撩开她的长发:“这么明显的印子都看不出来么?” 说着,他又语气冰冷的望向云若柳。 “云小姐,希望你自重,不要说出让人误会的话来。不然瑞王府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 云若柳呼吸一滞,眼眶都红了。 可苏楮墨并不理睬她,反倒是望着看热闹的达官贵人们,笑的有些无奈:“我们家王妃平日脾气很好的,昨日是我说错话,惹她生气了,她咬我也是应该的。” 将军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事情迅速翻转,整个人都傻了。 她从前一直以为,苏楮墨很喜欢云若柳,喜欢到非她不可。当然,云若柳也一直都是这么和她说的。 可是如今,看着恩恩爱爱的夫妻两人,她第一次有了怀疑。 大臣们其实一直对苏楮墨有意见,觉得他娶了王妃之后还和云家这位小姐不清不楚,实在是叫人厌恶。要么就娶回来给个名分,要么就赶紧斩断联系,拖拖拉拉像什么样子。 如今见两人重归于好,苏楮墨甚至还能呵斥云若柳,这些人终于觉得,可以和瑞王府结交了。 于是接下来的氛围十分好,白绫稚负责给各位大臣展示茁壮成长的红参,而苏楮墨,则是意外的发现,以往并不怎么愿意搭理他的这些高冷大臣们,竟开始试探性的和他接触了! 而云若柳和将军夫人,此时就像是被排除在外的透明人一般,没有人记得。 将军夫人早早的就习惯了。 可云若柳暗戳戳的要气疯了,故意可怜兮兮的开口:“你看,我就说吧,姐姐一直都很受欢迎,这三年她虽然一直没出来,但一露面就被所有人喜欢了呢。” 将军夫人微怔,目光落在她身上。 云若柳垂下眼帘,强颜欢笑:“没关系啦,我都已经习惯了。瑞王殿下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现在压根什么都不是,也不敢奢求什么。” 将军夫人有些同情起来,忽然就对白绫稚厌恶了。 云若柳则是恰到好处似的叹口气:“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来,姐姐该不会是忘了吧?” 说完,她又连忙摇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夫人我们过去吧,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将军夫人一想起昨天受的气,心里的怒火就被迅速挑拨起来。 她走过去之后,带了几分质问的意思:“白绫稚,你不是说今儿个陛下会来么?怎么,这会儿人多了,你就不敢提了?” 众人微怔,欢快的气氛因为她的加入迅速被冲散。 白绫稚皱皱眉:“这位夫人,麻烦你有点耐心行么。你以为陛下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还能提早到?” 将军夫人压根就不信她,说话就越发刻薄:“你昨儿个扯谎,不就是为了想在我这里赢回一句么?但是你别忘了,随意造谣陛下,是触犯律例的!” 她扬起脖颈,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了。 云若柳心里欢喜,这会儿更是不遗余力的搅浑水:“姐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给夫人道个歉吧?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她说话温温和和,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买红参的大臣们自然也不急这一会儿,全都在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儿。 白绫稚笑笑:“我又没说错什么,为何要道歉?陛下就算是来迟又能如何?夫人你就那么肯定他不会来?那倘若陛下来了,岂不是你要和我道歉?” 云若柳继续挑事:“姐姐,话不能这么说,你怎么能拿陛下大度呢,这是大不敬啊!” 她满脸的担忧:“姐姐快点道歉,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将军夫人趾高气扬,语气鄙夷:“云小姐你就是脾气太好,才会被白绫稚一直压着。就她现在这副嘴脸,就该直接赶出王府,休了她!” 外面忽然传来笑声:“这么热闹,大清早吵什么呢?” 第68章 来人,掌嘴 将军夫人脸色猛地变了。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就看到了皇帝正走过来。 云若柳更是攥紧了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不是说皇帝这些日子连早朝都不愿意上么?他为什么会来? 更何况……皇帝对瑞王其实不怎么亲热吧?现在直接到王府里来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迎上去:“没什么,将军夫人大概是听信了某些人的挑拨,这会儿正质疑我说话的真实性呢!” 她没有点破,也不稀罕继续掰扯,而是招呼着众人:“陛下先挑,剩下的红参你们就可以直接按照预定的挑了。” 诸位大臣连忙行礼,再起身的时候,看向白绫稚的眼眸就多了几分敬佩。 连皇帝都要亲自过来选,白绫稚的确有些东西,并不像传闻当中是个草包啊。 将军夫人只觉得面红耳赤。原本将军府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就不怎么样,他们也正在寻求能让皇帝信任的办法。 可刚刚自己说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到底被皇帝听到了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这会不会对将军府造成威胁?皇帝会不会觉得她咄咄逼人? 一想到这些,将军夫人的手心不住的出汗,对连忙过来搀扶的云若柳更是没了好气:“分明是你说,陛下不会来的!” 她怒气冲冲的甩开云若柳的手,去找白绫稚道歉了。 云若柳呆呆地看着所有人都离她越来越远,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整个人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贱人一出现,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抢走她所有的东西!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一样!分明她几乎用尽了手段,在她被囚禁的三年里用尽心思! 但是!她才出来短短的一个月,就已经开始抢走她的一切了! 云若柳死死地压下内心的疯狂,收敛起所有的嫉妒,终于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皇帝今日看上去兴致很高,他和太医院的人商量了半晌,就看着白绫稚:“那朕就拜托瑞王妃给朕选一株吧。” 白绫稚有些意外,但也不扭捏,只轻轻的点头,就在药田里绕了一圈,利落的将红参连根拔起。 苏楮墨也有了默契,顺手递过来药匣和事先准备好的袋子。 白绫稚把土稍微清理了一下,展示给皇帝看:“怎么样,这可是我药田里长得最好的一个了!” 皇帝不懂这些,倒是太医院的人朝着白绫稚竖起大拇指:“瑞王妃可真是神了,我们看了半天都分不太清楚,你倒是一眼就看出来。” 白绫稚将红参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又封进药匣。 这下原本就跃跃欲试的人,也全都将选择权交给了白绫稚。 一时间,这些人恨不得将白绫稚分成十八个,帮他们找东西。 云若柳出神的看着这一切,就连她假装痛苦的咳嗽,都没有人过来关心。 皇帝抱着药匣,也看到了苏楮墨嘴角的痕迹,笑呵呵的点头:“这才像话嘛!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你们这三年半点动静都没有,朕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白绫稚还没说话,苏楮墨的手就已经搭在了她肩膀上:“让陛下担心了,臣以后一定多带着王妃出来。” 皇帝这才缓缓点头,目光就落在了将军夫人的身上。 “堂堂将军府主母,竟能不辨是非成这样。难道朕去哪儿,要做什么,都需要和你报备不成?!” 将军夫人吓得双腿发抖,连忙跪在地上:“陛下息怒,是我一时冲动才说了胡话,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若柳也吓得六神无主,她不知道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蓄意挑拨。 她也慌慌张张的跪下:“陛下饶命,是小女妄自揣测圣意,才导致了刚刚的闹剧,都是我的错!” 皇帝连看都不愿意看她。 “云家那位小姐是么?来人,掌嘴!” 很快就有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把她架起来,毫不客气的几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很快嘴里就有了血腥气。 云若柳根本就不敢反抗,只能徒劳的往苏楮墨的方向看。 可苏楮墨的眼眸里带着满满的冷漠,甚至还有几分愠怒。 等她被放开的时候,能听到周围人小声的议论声。那些她拼尽了全力想要讨好的人,此刻正冷漠又鄙夷的看她,没有一个人同情。 她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而将军夫人,更是不愿意和她再有牵扯似的,连忙给皇帝道了谢,就灰溜溜的离开。 皇帝又关心了白绫稚几句,这才和善的和太医院的人走了。 等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大片的红参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白绫稚伸手要去侍弄规整,苏楮墨就在一旁看着。 云若柳咬了咬牙走过去:“姐姐,对不起啊……我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将军夫人的性子直,你别怪她。” “都是我没说清楚,这顿责罚是我活该,你不必安慰我。” 一边说着,她还可怜兮兮的往苏楮墨的方向看。 白绫稚低头把药田规整完,又浇了水,这才直起腰拍拍手:“哦,还有别的要说么?” 云若柳微怔。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绫稚:“姐姐……你还在怪我吗?” 表情受伤又惊恐。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她了。 云若柳伸手抓住了苏楮墨的衣摆,呜咽的哭起来:“瑞王殿下,您也不理我了吗?我真的只是无心之失,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瑞王殿下您知道的对吗?” “我没有生气,瑞王殿下你和姐姐关系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楮墨皱着眉头,看着云若柳哭的像个泪人,语气带了些责备。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就该自我反省。云若柳,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楚?非要等酿成大祸,你才能幡然醒悟?” 云若柳呆呆地看着苏楮墨,只觉得心如刀割。 她身子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紧接着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69章 云若柳以死相逼 苏楮墨最终还是没狠下心,垂眸将人抱回了院子。 白绫稚对这样的事并没有半点意外,她看着眼前愤愤不平的云晴:“你应该庆幸,苏楮墨在有人在的时候还站在我这边。” 云晴咬牙切齿:“本来您就是王妃,怎么搞得好像王爷施舍您一样。”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附身把小团子抱在怀里:“放心,苏楮墨没那么蠢。我虽然恼他每次都拎不清,但也不至于寻死觅活。” 白幼渊奶声奶气的欢呼:“就是就是,他不值得!” “娘亲,我们赚好多好好的钱,搬出去住好不好?”他掰着手指头算,“其实我觉得将军府的那个小王爷就挺好的,是个聪明人。” “不过我们以后不和瑞王府牵扯,所以渊儿一定会给娘亲找一个好夫君!”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信心满满。 白绫稚笑出声来,连云晴也无奈了。 白幼渊见她们都在笑,气的瞪圆了眼睛:“你们怎么能不信我呢!我虽然人小,但是我厉害呀!” “只要是娘亲看上的人,渊儿保证把他迷晕了绑到府里来!到时候娘亲要做什么都可以!” 白绫稚:“!!!” 这破孩子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白幼渊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对了娘亲,我在整理收据的时候,看到了这个东西。” 白绫稚定睛一看,都要笑了。 这可不就是一张伪造的收据么!造的还挺逼真,连印章都像模像样。 “渊儿真厉害,娘亲都没发现呢!” 白幼渊笑嘻嘻的仰着头:“我这两日偷偷出门啦!许家那个坏人说,要用这张假收据过来骗药材呢!” 白绫稚伸手拧住白幼渊的耳朵:“偷偷出门?臭小子,娘亲怎么和你说的来着?!” 小团子“哎哟哎呦”两声,忙不迭的求饶:“娘亲别生气,我发誓绝对没有被人看到!以后我再也不出去了好不好?” 白绫稚压根就没用力,见小团子演的情真意切,更是无奈极了。 “行了,功过相抵,但没有下次了。” 说着,她看向云晴:“你去准备一下,若是我猜的没错,许家估计明日就会有动作了。” 云晴迅速离开,白绫稚揉了揉小团子的脸蛋:“娘亲交给你一个任务。” 白幼渊眼睛马上就亮了,在听到自家娘亲的吩咐之后,迅速点头:“娘亲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他就一本正经的去屋里忙了。 白绫稚眼眸阴沉:许家还真是不死心啊,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打蛇打七寸,许家的七寸,估计很快就要现原形了。 白绫稚将假收据揣在怀里,慢条斯理的喝茶。 而另一边,苏楮墨正守在云若柳的榻前。 云若柳昏迷不醒,脸色苍白。 府医把了脉之后,皱着眉头:“回禀王爷,没什么大碍,只是急火攻心。” 他就不明白,自家王爷一天到晚守着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做什么! 苏楮墨点点头,脸上似乎也出现了几分不耐烦。 他忽然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心惊——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云若柳渐渐没了耐心的?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人缓缓转醒,在看到苏楮墨阴郁的眼神之后,心里一喜,弱弱的开口:“瑞王殿下,是我自己身子弱,才会频繁晕倒,和姐姐没关系的。” 她缓缓地坐起来,就要往苏楮墨的怀里靠。 然而苏楮墨却有些不自然的起身,盯着她看了几眼,这才坐到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嗯,没事就好。” 云若柳的身子一僵,呆呆地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眼眶再次红了。 “瑞王殿下,你还是在怨我是吗?” 她眼泪猛地掉下来,声音颤抖不已:“我从小就笨拙。不会说漂亮的话,也经常好心办坏事。就因为这些,娘亲骂了我无数次。”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更咽着,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好心,控制不住想要让每个人都喜欢我。可是我太笨了,从小到大那么喜欢你,结果你也讨厌我了。” 她脸色哭的有些红,全身都在颤抖。 “姐姐她从小就讨人喜欢,就连我娘亲也偏爱她。” “我救了你之后,当时还欢喜的和姐姐分享。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顶替了我的位置嫁给你。” 她抬起头,望着苏楮墨。 “瑞王殿下,我没有立场怪你,毕竟你们本就有婚约。可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倘若我早点发现,倘若我早点有勇气站出来,是不是现在就不必担惊受怕。” “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 苏楮墨的眉心终于舒展开。 他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云若柳,脑子里就出现了曾经的事。 眼前的人曾经豁出了一切去救他,他不该这么对她的。 他终于还是起身,将云若柳搂进怀里,语气带着些歉意:“是本王不好,是本王没有及时发现。” 他轻轻的揉着女子的发顶,可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白绫稚昨日满脸的红霞,和唇上的柔软触感。 他身子僵了僵。 云若柳却好像发现什么似的,一把抱住苏楮墨。 “瑞王殿下,既然你心里还有我,那就来吧。” 她忽然伸手去解细带:“我很羡慕姐姐,能和王爷有个孩子。我想,就算我无法嫁给你,能有你的骨肉,下半辈子我也应该过的很好。” 她说着,就俯身贴了上去。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云若柳,他竟然半点兴趣都没有,甚至隐隐还有些厌弃。 云若柳脸色一变,忽然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瑞王殿下,您今日要是离开,我就死在这里。” “既然你厌恶我,想要摆脱我,那我就……如你所愿。” 云若柳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苏楮墨神色复杂:“你别这样……” 云若柳的簪子死死地贴在自己的脖颈处:“瑞王殿下,您可以试试,我向来说到做到!” 第70章 是你自己下贱倒贴! 苏楮墨的脚步终于还是顿住。 他转身看着云若柳。 女子面色苍白,神情柔弱绝望。手中的簪子死死地抵在脖颈,浑身颤抖不停,看上去可怜又无辜。 “瑞王殿下,我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我只为你而活。” 苏楮墨叹口气,缓缓地走到云若柳面前,将她手里的簪子拿过来。 云若柳像是劫后余生似的,大口大口的喘气,泪流满面:“瑞王殿下,你是舍不得我的,是吗?” 她声音更咽,依偎在苏楮墨的怀里,瑟缩着。 男人沉沉的应了一声:“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许诺过你,要护你周全。” 云若柳颤抖的更厉害了,哭的凄楚:“原来你都还记得么?我还以为,你都忘了。” 她抓着苏楮墨的衣襟,泪流满面:“其实我不怪你的,瑞王殿下。从我心甘情愿救下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是你的了。” “我肯定会嫉妒姐姐,因为她能轻而易举就得到你的喜欢,而我,是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才换来的今天。” 她垂下眼帘。 苏楮墨的心开始有些疼了。 他盯着怀里的人,心里满是柔情:“不必这么说,本王都明白。你放心,你在本王这里,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云若柳乖乖的点头。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瑞王殿下,谢谢你过来陪我,我感觉好多了。”她仰起头,苍白的小脸露出柔弱的笑,“你去姐姐那边吧,要是去晚了,姐姐闹脾气就不好了。” 苏楮墨眉心皱起。 白绫稚的脾气,的确比他想象中要大一些。 他看着眼前娇弱又满脸隐忍的女子,轻轻叹气:“你不必那么为别人着想,白绫稚不需要别人帮忙也活的很好。” 云若柳心里一喜,手轻轻的拉着苏楮墨的手臂,放下了心。 翌日清晨,瑞王府就热闹非凡。 许家人果然找来了,甚至还理直气壮的想要把事情闹得更大。 “我们有收据,凭什么不能拿!你们瑞王府收了钱的!”许夫人胡搅蛮缠起来。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许夫人和许温轩,打了个哈欠:“你确定自己手里的收据是真的么?” 她淡淡的笑:“不如给我看看?” 许夫人微怔,她盯着白绫稚人畜无害的笑脸,忽然有些发憷。 随后,她一把将收据塞进了许温轩的怀里:“儿子,你和她说,我还要和你爹爹出远门,你务必要把东西要到手,我们付了钱的,怎能这么就叫人欺负!” 说着,她就匆匆离开。 白绫稚挑眉,望向许温轩:“你又有什么说辞?” 许温轩把收据展开,却不给她:“瑞王妃,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当初拿了银两,是让丫鬟送过来的。你亲自开了收据,怎么昨日不通知我们过来选红参呢?” 他语气透着些温文尔雅,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白绫稚都要笑了:“不好意思啊,我昨日在检查收据的时候,正好查到一张伪造的,你猜猜,是不是你们家的?” 许温轩迟疑了一下,又十分有把握的开口:“不可能!我们真金白银都交出去了,如今拿了收据你又不承认,难道是故意针对我们吗!” 白绫稚没有说话。 许家这次的确是学聪明了,知道有可能会被拆穿,所以是到了瑞王府里面才开始闹的,而不是在门外面直接大喊大叫。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许公子,你老实交代,我们瑞王府是不是有你的内应?否则你怎么能伪造出这么像的东西来?” 许温轩眉头紧皱,显然有些恼怒:“瑞王妃,你要是不承认,那就实话实说,何必扣帽子侮辱人?” 他甩了袖子,语气变得阴沉。 “难道就因为从前我拒绝娶你,所以你怀恨在心到现在?” 说着,他话锋一转:“你当初主动献身,拼了命的要往我身上贴的时候,我拒绝过了。是你自己下作,搞了那种药出来!” 白绫稚:“???”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云若柳和苏楮墨就从院子门口走进来。 “你说什么?!”苏楮墨的声音很是冷漠。 许温轩像是气急了:“瑞王殿下,你不是都听到了么,还问什么?这种事本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只是现在瑞王妃心虚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抹黑我,我才想讨个公道回来。” 他仰起头,满是骄傲。 “白绫稚!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又说瑞王殿下无能,想让我带你走,难道这不是新婚夜前几日,你亲自告诉我的吗?” 许温轩语气得意:“如今你觉得瑞王殿下地位更高,又得了好处,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让我闭嘴,威胁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白绫稚觉得可笑。 原主就算是再蠢,也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更何况,原主哪里是喜欢许温轩,分明就是被这渣男给忽悠的猪油蒙了心,以为那就是喜欢! 云若柳满心得意,给许温轩递了一个眼神,然后不可思议的快走两步:“姐姐,这不是真的吧?许公子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三番四次污蔑姐姐?!” 许温轩轻笑一声:“污蔑?好一个倒打一耙。我的确找不出证据,情情爱爱的事情,哪里能找到那么多证据?” “无非就是被人撞见过几次,哦,瑞王殿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将军府的小少爷撞见过好几次呢!” 他看向苏楮墨:“现在你们都被她给骗了,真可怜啊,和从前的我简直一样。我今日的下场,就是瑞王殿下你的明天!” “等她什么时候找到更好地位更高的人,马上就能抛弃你!” 大概是许温轩说的太信誓旦旦,也可能是云若柳昨日的那些话起了效果,苏楮墨竟信了,甚至气的一阵阵发晕。 云若柳焦急的晃了晃苏楮墨的手臂:“瑞王殿下,你要相信姐姐。她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我和她以前那么要好,我相信她。” 苏楮墨这个时候冷笑一声。 “若儿你也太傻了,你把她当朋友,这贱人什么时候把你当朋友过?!” 第71章 往死里打! 云若柳摇了摇头,似乎想要阻止苏楮墨说下去。 然而男人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停:“这贱人要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就不该冒名顶替,说自己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就不该顶替你的位置,冒用你的身份,来接近本王!” “她把你害的身子虚弱,都这样了你还要替她说话?!” 云若柳脸色微微有些白,可怜兮兮的摇头:“我不相信这是姐姐做的,姐姐肯定是有苦衷的,她很早就没了爹娘,生活十分不容易的。” 她忽然跪下来:“瑞王殿下,你饶了姐姐这一次吧,她肯定知道错了。” 白绫稚越发觉得事情的发展极其荒唐。 她盯着这三个人,好像他们一唱一和,形成了完美的一场戏。 只有她,是被所有人指责的那一个! 白绫稚的眼眸眯了又眯:“云小姐,本来我没打算和你计较,既然你非要掺和进来,那这笔账,估计是要算一算了!” 她忽然从腰间摸出两根银针,直接扎在了许温轩的脖颈处。 紧接着她从他手里将收据抢过来,将一早准备好的东西从袖子里拿出。 “这位许公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伪造的收据,到底和我的印章有哪里不一样!” 许温轩很想要伸手抢过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两根银针扎下去之后,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他气的满脸通红:“该死的贱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倘若今日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活不成!” 白绫稚冷笑:“许公子,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在你来的时候,我的侍女已经去报官了。等到官衙的人过来,印章是不是伪造,自然有人来断定。” 许温轩的脸色猛地变了。 云若柳也小幅度的后退一步,死死地攥紧了手:这贱人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会反应这么快! 白绫稚将收据捏在手里,扫了苏楮墨一眼:“瑞王殿下,家事先往后放一放,伪造印章来诈骗药材的事情比较重要,你觉得呢?” “更何况,就算你想找我算账,也先把外人解决了才行。你应该不想自己的家事传的满京城都是吧?” 几句话,把苏楮墨刚刚的愠怒堵得死死的。 许温轩有些不甘心似的,继续谩骂。 “白绫稚,你就是害怕了而已!你当初有多浪荡,难道自己不清楚?” “你到底是怎勾搭我的,难道……” “啪”的一声脆响。 白绫稚狠狠地给了许温轩一巴掌,紧接着将两根银针抽出。 许温轩终于能活动了,刚要打回去,却被一脚踹倒在地。 白绫稚眼眸宛若淬了毒:“许公子,以前你挑完事就全身而退了,今儿个,若是不给你点教训,恐怕你不长记性啊。” 她笑的灿烂,精致明艳的小脸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竟一时间叫人移不开视线! 然而—— “啊!” 许温轩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白绫稚正轻轻松松的拽着他的手臂,又伸手将拽脱臼的手帮他安了回去。 “啊啊啊!” 许温轩疼的脸色煞白,内心终于多了几分恐惧:“白绫稚,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今儿个就算是你打死我,以前你做过的那些脏事我也要说……啊!”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银针干脆利落的没入了他的皮肤当中。 许温轩疼的满地打滚,汗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云若柳看的都快要吓疯了!她从来不知道,白绫稚下手竟这样狠毒! 倘若她知道…… 不对,她做的那么隐蔽,这贱人怎么可能知道! 白绫稚可不管其余两个人怎么想,她一肚子火气可是憋不住的。 她笑眯眯的将许温轩踹倒在地,紧接着俯身,将没入皮肤的银针又拽出来。 紧接着——“咔嚓!” “啊!”许温轩疼的快要断气了,整个人都不断的颤抖。 云若柳终于吓得忍不住了:“姐姐,会出人命的,你……” 白绫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闭嘴!没有你能插嘴的份儿!” 云若柳吓得半个字都不敢再说,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苏楮墨十分不悦,将云若柳护在怀里,提防她发疯。 白绫稚将头发整理了一下,这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啊,继续说。我倒要看看,你今儿个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许温轩哪里还敢再胡说八道? 他艰难的跪在地上,不住地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磕头:“对,对不起,我再也不敢说了,再也不敢了,刚刚那些都是我胡说八道的!” 他尖叫起来,慌忙求饶。 白绫稚这才笑眯眯的点头。 正巧这个时候府衙的人来了,白绫稚将怀里的几张假收据递给来人:“府尹大人,伪造印章这事儿,可大可小。但您也知道,我这药材大部分都卖给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和陛下。” “所以……倘若有人伪造印章,搅了各位大臣们和陛下的兴致,恐怕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能当府尹的自然是人精,他迅速就明白了。 “来人,带下去!”说着,又朝着白绫稚的方向拱拱手,“瑞王妃放心,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让这人付出代价!” 云若柳吓得手脚冰凉,却还是咬了咬牙,想要把白绫稚拉下水。 “府尹大人,我先替姐姐道歉,姐姐刚刚一时冲动,把许公子给打了,恐怕许公子早已伤痕累累。”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几两银子:“还请您见谅。” 府尹皱着眉头,让两个衙役把许温轩架着,自己亲自检查了一边,忽然笑起来。 “云小姐,本官还是第一次见到,没事还要往自己身上揽事儿的人。” 云若柳的指尖忽然颤了颤。 这是……什么意思? 白绫稚笑眯眯的摇头:“府尹大人见笑了,云小姐和我不太对付,说出这种话也情有可原,还请您见谅。” 她掏出一锭银子:“劳烦您查案了,还请多费心。” 云若柳颤抖着,却在这个时候惊恐的发现——许温轩身上竟半点痕迹都没有! 就连银针的痕迹也没有! 第72章 脸都要打肿了吧 等府衙的人带着许温轩离开,白绫稚的脸色重新变得阴沉起来。 “云小姐,这下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紧接着,在苏楮墨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直接冲上来,狠狠地给了云若柳两巴掌! 云若柳疼的惨叫,苏楮墨刚要护,就被白绫稚踹了一脚。 女人眼眸阴沉如墨:“你还有脸算计我?云若柳,你可知道,伪造印章一旦被查出来,你连脑袋都保不住!” 苏楮墨刚要打白绫稚的手,狠狠地顿在了半空中。 这个女人……她在说什么?! 云若柳脸色惨白:“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是许公子伪造了印章吗,你刚刚不是都找过麻烦了,怎么又落到我头上来了?” 她说的委屈,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两步。 苏楮墨护在云若柳面前,神情阴冷:“白绫稚,你还想发疯发到什么时候!” 他说着,眸子里满是沉重。 “你要是想找事,大可以换个理由。这么荒唐的理由,你自己不觉得可笑么!” 白绫稚挑眉,看着可怜兮兮的云若柳:“瑞王殿下的意思是,需要证据,对吧?” 苏楮墨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点头。 白绫稚好像就在等着似的,笑眯眯的伸出手。 早早等在一旁的云晴,迅速将手里的印章递上来。 “瑞王殿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她将印章对着阳光,整个印章晶莹剔透,竟散发出一种罕见的光彩! 白绫稚笑着:“知道这是什么吗?” 云若柳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开口:“算了,我挨两巴掌也没什么,只要姐姐开心就好。瑞王殿下,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白绫稚笑着:“回去?云小姐,你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苏楮墨越发觉得白绫稚说话带刺,冷笑着抓住云若柳的手:“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云若柳被苏楮墨拽住,显然是走不了了,只能继续装可怜。 白绫稚这才开口:“这枚印章的材质,全天下独一无二。” “至于我为什么会有,因为我的印章,是凌云阁的阁主送我的。他们凌云阁的印章用的也是这个东西。这种石头本就少见,又被那凌云阁阁主用各种药材浸泡,按照比例稀释揉搓,经过复杂的一百道工序,才做出来的。” “这块石头一分为二,一块是凌云阁的印章,另一块就是我的。” “所以,无法仿制。” 苏楮墨盯着白绫稚,越发觉得这女人和谜一样。 白绫稚再次开口:“这印章有一个很好玩的特质,只要是碰到过这枚印章的人,一年之内,都能从手上检测出来某些物质。” 云若柳终于害怕了。 她全身都在颤抖。 苏楮墨以为她是被吓坏的,柔声安抚:“你放心,有本王在,她不能信口开河。” 白绫稚笑着:“瑞王殿下,你是没碰过印章的,对么?” 苏楮墨皱着眉点头。 云若柳端过来一个托盘,盘子里是清水,但看上去应该是掺了点什么东西,在阳光下带着亮光。 “我经常用印章,所以比较明显,先给你们示范一下。” 她笑眯眯的将双手放进清水中,没一会,手上接触过印章的地方,就出现了蓝色的痕迹。 苏楮墨冷笑:“装神弄鬼!” 说着,他大步走过去,也如法炮制。然而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他的手上干干净净,半点痕迹都没有! 苏楮墨微怔。 云晴也伸手进去,手上的痕迹颜色很淡。 紧接着,几个下人也伸手,依旧是干干净净。 苏楮墨这才相信了。 白绫稚盯着云若柳:“所以,该你了。” 云若柳哆嗦着,并不愿意。 苏楮墨安抚着:“没关系的,本王看的清清楚楚,只要这贱人陷害你,本王定第一个不同意!” 白绫稚也笑眯眯的:“你怕什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我能做手脚?还是你自己心虚?” 云若柳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伸手进去。 然而—— 手上的的确确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蓝色印子! 白绫稚挑眉:“就是你吧,拿了印章然后去仿制。” 云若柳抿嘴,努力让自己镇定:“你怎么能确定我拿过你的印章,你也说了,这块石头经历了无数药材的浸泡,万一只是我喝药的时候,无意中喝到过这种药材呢,难道不也是一样的?” 苏楮墨也反应过来,盯着白绫稚看。 白绫稚“噗嗤”一声笑起来。 “云小姐你可真天真。凌云阁阁主既然不愿意让人仿制,那自然找的药材,全都是世间罕见。比如凤凰羽毛,鲛人泪,火蕊。” “每种药材,只要拿出来,都会震惊世人。你确定你吃过?” “恐怕就连陛下,都没见过吧?” 云若柳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就算是我碰过印章又能如何?你也不能判断,我伪造过吧?!” 白绫稚笑:“你和许温轩到底什么关系暂且不提,但就你的谨慎程度而言,这仿制的印章,应该还在你院子里,对么?” “倘若这几日我没发现,你应该还会伪造更多的收据,对不对?” 云若柳已经快喘不过气来,脸都快要被打肿了! 白绫稚这个时候看向苏楮墨:“我就不让我侍女去搜查了,免得你说我蓄意陷害。倒不如就让迟未一个人去搜,如何?” 苏楮墨皱着眉头,看着白绫稚呼吸急促的样子,心里的迟疑一点点扩大。 “迟未,去搜!” 白绫稚笑眯眯的交代:“应该比我这个印章体积小一半,大概是玉石篆刻的,搜的时候小心点。” 云若柳死死地瞪着白绫稚——这贱人……到底都知道什么! 是不是故意设了局,就为了看她笑话?! 迟未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托着一个白色玉石的印章回来:“找到了。” 苏楮墨只看了一眼,就能分辨出,的确是仿制的白绫稚的印章!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云若柳却忙不迭的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姐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是……是许家威胁我的。是他们让我干的!” 第73章 长得是狗眼吧 云若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许公子,他说,倘若我要是不把印章伪造一个,帮他造一份假的收据,他就要把姐姐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传遍京城!” “我也是没办法了,为了保全王爷的名声。我不得已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她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马上就要昏迷了。 白绫稚觉得可笑。 然而苏楮墨却偏偏相信了! “白绫稚,你自己曾经做的脏事,还需要若儿冒着危险来帮你摆平!” “你不仅不感激,如今居然还咄咄逼人,简直就是毒妇!” 白绫稚冷笑着,将伪造的印章直接捏碎碾成粉末。 苏楮墨愣了一下。 白绫稚只淡淡的看着他:“是么?你既然相信那些传闻,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只是需要提醒你,伪造印章是个很大的罪名。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扯到陛下和各位达官贵人们的利益。” “倘若我真的想对云若柳怎么样,就不该让衙役离开,而是让他们看看刚刚的证据,你说呢?” 苏楮墨被堵得说不出话。 白绫稚继续笑:“我瞒下来,不是为了当好人,而是想让你看看,你信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只是现在,趁着我心情还不错,赶紧滚出去。否则,把我惹恼了,我有的是办法折腾。” 苏楮墨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就扶着云若柳匆匆离开了。 云晴气的骂人:“瑞王这眼睛怎么长的,该不会是狗眼吧!” 白绫稚挑眉:“放心,我没生气。云若柳作死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苏楮墨还一厢情愿的相信她,她就永远都有作不完的死。” 她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透着些笑意。 “你去给许家放点消息……” 云晴听完之后,轻轻点头,就迅速离开了。 白幼渊终于睡醒了,揉着眼睛,娇娇软软的走出来:“娘亲,发生什么了,是吵架了吗?” 小团子睡眼惺忪,瓮声瓮气的。 白绫稚笑起来:“有脑子不好使的过来找麻烦,已经被抓走了。” 白幼渊这才放心,手脚并用就要往白绫稚身上爬:“娘亲,抱抱……要亲亲才能醒。” 她看着小团子软乎乎的小脑袋,心也软下来。 “好,亲亲。” 她附身亲了他一口:“小乖乖有没有开心一点呀?” 小团子欢欢喜喜的点头。 白绫稚抱着他去吃早饭,整个院子里里的佣人和和气气的。 “今儿个我心情好,每个人都有赏钱,等云晴回来,你们去领。” 下人们本来都还有些小心翼翼的,一听到有赏钱,全都活跃起来,争先恐后的过来伺候他们。 这位王妃是真的好啊,出手阔绰又性子好,从来不对下人发脾气。 比起从前呆在那位云姑娘身边,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至于今儿个发生的事……他们自然无脑站在白绫稚这边!他们主子没错,什么错都没有! 下午时分,白绫稚正准备哄着小团子睡觉,裴凌辰就来了。 白绫稚微怔:“瑞王在云若柳的院子,你走错地方了。” 没想到裴凌辰直接毫不客气的坐下来:“我就是来找你的。” 说着,他看着白幼渊微怔,什么都没问,这才开口:“听说许温轩今天来找麻烦了是吗?” 白绫稚点头。 裴凌辰搓搓手:“我呢,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这件事我的确能帮上忙。” “是你帮忙,我爹爹现在才能一日日的好起来,就当做是我的报答了。” 白绫稚饶有兴趣的挑眉,双手托腮:“你不是最讨厌我了么?当年我嫁过来,你恨不得把我从花轿里扔出去。” 裴凌辰被提起旧事,脸色一红,随即又摆摆手:“哎呀,年少无知么!所以我来赔罪了。” 白绫稚见他是真心的,这才认真起来。 这位将军府小少爷倒是脑子好使,居然已经开始怀疑,他每次都能撞见许温轩和她私会,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 白绫稚点头:“你知道许温轩今儿个当着苏楮墨的面说什么了么?” 裴凌辰茫然的摇头。 白绫稚笑眯眯的:“他说,是我死皮赖脸勾引他,还说我献身给他了。苏楮墨估计是相信了,头也不回的拉着云若柳就走了。” 男人听的目瞪口呆。 他盯着白绫稚,确认她没说谎之后,骂了句脏话,咬牙切齿:“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以前虽然也怀疑过,但是后来想,应该不至于,毕竟你每次被我发现之后,都有些茫然,不像是干了坏事的心情。” 白绫稚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 果然小团子的眼光是真的好,只可惜这人和狗男人牵扯还挺多。 她点头:“我从来都没喜欢过许温轩。毕竟要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答应嫁过来?” “不过我被算计了是真的,只是我就算是说了,苏楮墨也不信。” 裴凌辰叹口气:“这倒是个问题,但是撇去云若柳的问题不谈,我倒是可以帮你证明,你和许温轩是清白的。” 白绫稚挑眉。 她倒是不在乎苏楮墨误不误会,关键问题在于,许温轩老是拿这种事恶心她。 她一想到那张猪脸,看着他猥琐的表情就想吐。 所以她兴致又高了几分:“真的?那你需要什么?” 裴凌辰微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说了是报恩的,自然不要任何报酬。” 白绫稚盯着他明亮的眼眸,忽然笑起来:“行,我待会让凌云阁的人给你爹的药丸里多加点好东西。” 裴凌辰一怔,虽然很想拒绝,但这报答也太到位了。 他不好意思的挠头:“那就谢谢你了,我现在就着手去办,保证给你澄清的妥妥的。这个许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对我们将军府还落井下石来着。” 白绫稚笑着点头,把人送走之后,就看到苏楮墨正站在门口。 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你又来干什么?怪我戳穿了云若柳?还是她又被我气晕了,你需要我去磕头认错?” 第78章 苏楮墨打了云若柳 丞相家里可不吃这一套。 丞相夫人这个暴脾气,恨不得上手打他一顿:“救命恩人?哪门子的救命恩人?” “你有本事把她娶回来啊!既然是救命恩人,那就更不该亏待了。赶紧的休了我们家稚儿,好好把你的救命恩人供起来!” 丞相也开口了:“夫人这法子最好,既然你要报恩,为何还要她无名无分这么久?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的把你救命恩人娶了当王妃,把稚儿还给我们!” 这话分明道理是对的,可不知为何,苏楮墨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 他咬了咬牙:“若儿不是那种人,她说了,不在乎那些虚名,更何况她身子不好,根本……” 李融洛不耐烦的打断他。 “难道姐姐就在乎虚名了?她嫁给你,还不是因为有婚约?有本事你别娶啊,娶了又不负责,算什么男人?” “难道你觉得这样能显得你更受欢迎?两个女的争一个男人很光荣?” “苏楮墨你就是个畜生!哦不对,你连畜生都不如,畜生都还知道对别人好呢。” 这些话骂的十分难听,苏楮墨脸色越发阴沉,可这些问句,却狠狠地砸进了他的心里。 白绫稚可不在乎,她像是个旁观者,笑眯眯的看着苏楮墨被骂。 丞相这个时候伸手拉住白绫稚:“走稚儿,咱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你加把劲儿,争取明儿个就把人休了。你不喜欢我儿子没关系,我们家肯定对你好。” “你不愿意再嫁了也没关系,到我们家里来住。你要是觉得对名声不好,我给你买座宅子也行!” 几个人就这么走远了。 苏楮墨呆呆地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白绫稚给抛弃了。 他有些呼吸不畅似的走到室外,呆呆地看着丞相府里的布置,恍惚间,他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他不免得回忆起这几日和白绫稚的争执,好像的确每次都是他单方面的发怒。 而白绫稚,每次都有充足的理由。云若柳一次次的侵犯了她的底线,所以她生气了,还动手打了人。 可倘若放任云若柳下去,府衙那边若是真的查出什么,他真的还能像现在一样潇洒么? 他想了很久,一直到天色有些暗了,白绫稚和丞相府的人有说有笑的过来,他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我……我等你回府。” 白绫稚挑眉,这才给将军府的人道别。 末了,那丞相还满脸期待:“瑞王,赶紧的休了我们稚儿,别逼我动手!” 苏楮墨又气又恼,偏生还不敢发火,只能拽着白绫稚,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刚回瑞王府,就见云若柳正可怜兮兮的跪在白绫稚的院子里,哭的梨花带雨,衣裙上满是泥点子。 迟未手中握着长剑,恨不得把人一剑砍了似的。 见苏楮墨回来,云若柳娇娇弱弱的喊着:“瑞王殿下救我,我真的没有故意破坏药田。” 白绫稚定睛一看,差点没气死过去。 她冷笑着走过去:“没故意?没故意能变成这样?!” 那药田已经不能称之为药田了,简直水漫金山,里面的药苗全都蔫吧了,有的甚至还拦腰断了! 云若柳哭哭啼啼:“我回来之后,想着姐姐可能要很晚才回来,就帮你浇浇水。可我笨手笨脚的,没控制好水流的力度,就把药苗给冲坏了。” “可迟未非说我是故意的,瑞王殿下,我冤枉……” 白绫稚气炸了,哪里还给她哭诉的机会? 她上去一脚直接将人狠狠地踹翻在地上。 紧接着—— “咔嚓!”一声,云若柳的手臂就脱臼了。 白绫稚双目赤红:“云若柳,你在丞相府里受的气,拿药苗撒气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你直接冲我来!” 苏楮墨刚要去阻止,可一想起丞相府里的那些话,硬生生的忍住了。 白绫稚直接伸手揪着云若柳的头发,将人拽起来,直接拖到药田的边缘:“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都是些什么!” “这一株,是陛下要的。这这几株,是将军府的。这一片,是丞相府的。这些,是李官员的。这是礼部定的,这是太医院的……” 白绫稚每说出一句,云若柳的脸色都要更苍白一份。 她嘴里不断的哭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对不起,我只是想帮忙浇水,仅此而已!” 白绫稚冷笑着,狠狠地又给了她两巴掌。 “想帮忙?云若柳,我这药苗的状态,我自己最清楚。根本不是冲水就能冲断的!这是你伸手揪下来的吧?你怎么不把手上擦干净再装可怜呢!” 苏楮墨这才看到,云若柳手上除了泥巴,还有绿绿的药苗汁液! 再听到白绫稚恼羞成怒报出来的那些名字,他只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这相当于……把整个京城都得罪了! 云若柳还在哭:“瑞王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你救救我,姐姐该不会是疯了吧……” 她朝着苏楮墨伸出手。 然而—— 苏楮墨竟也走过来,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不知死活的东西!事到如今,谁也救不了你!” 云若柳的心坠下来。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楮墨:“可这是姐姐的药田,我顶多只是不小心把东西给弄坏了。但责任难道不在姐姐吗?要不是她去丞相府,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她据理力争。 白绫稚都气笑了。 “怎么着,你该不会是畜生吧,没人看着你你就要作死?” 她一脚踩在云若柳的后背,紧接着从怀里迅速掏出一颗药丸,给她吞了下去。 “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云若柳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白绫稚笑的宛若魔鬼,没有半点温度。 云若柳还没得到答案,忽然惨烈的叫喊起来,身子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身子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姿态,惨叫过后,大颗大颗的汗滚落下来。 “啊!啊白绫稚你这个贱人……我!啊,你快给我解药,我要杀了你!” 第79章 苏楮墨不救她! 苏楮墨也被云若柳的惨状给吓到了,他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绫稚双手抱胸,欣赏着地上来回翻滚的人的惨状,眸子阴冷。 “做什么?瑞王殿下你还真是圣母心啊。” “损坏了这么多达官贵人的药材,且不说我能不能再找到一模一样品质的药苗,就算是能找到,也再也不可能按照约定的期限将东西交上去。” “瑞王殿下,这一波,你是在作死啊。恐怕等所有大臣联名上奏弹劾你,你才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么?” 苏楮墨呼吸一滞。 白绫稚的语气淡淡的:“这片药田是专门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准备的,单拎出来任何一个人,瑞王殿下您都得罪不起吧?” 苏楮墨有些恼怒,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女人语气凉薄:“我不过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你就心疼了?是不是等以后她犯了更大的错误,连累你满门抄斩的时候,你也觉得她没错?” “别以为这种事情不可能。今儿个她敢毁了我的药田,明儿个她就敢在药田里下毒,你信不信?” “到时候吃死一个,或者好几个,大理寺的人介入,你觉得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苏楮墨的脸色沉了又沉,盯着地上的人,忽然没了动静。 他也怕了。 白绫稚弯腰,一把拽着云若柳的头发,将人拽起来:“现在知道疼了?” 云若柳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撕扯成了无数块碎片,全身疼的又麻又虚弱。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疼的已经发不出正常的声音,只能呜咽着求饶。 她这才从袖子里重新掏出一颗药丸,塞进这人的嘴里。 云若柳只觉得全身猛地轻松起来,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是我第一次犯错,你就原谅我吧?” 她眉眼里带着罕见的恐惧,同时心里忽然又得意起来。 看吧,白绫稚就算是再愤怒,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既不能杀了她,也不能真的将她打的遍体鳞伤。 这么想着,她心情又好极了。 白绫稚再次俯身,眼眸里没有半点情绪:“这只是我对你的惩罚而已。” 云若柳忽然僵住:“你……什么意思?” 白绫稚冷笑着,将人直接拽起来,大步往外走:“什么意思?你毁了这么多人的药,甚至有人还等着救命呢。他们该怎么处置你,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苏楮墨神色极其复杂。 印象里,云若柳从来都不是这么冲动没分寸的人。 但这次的事,他哪里敢护着?甚至要是处理不好,他都能把自己搭进去! 于是他也跟着连忙往外走。 云若柳终于彻底慌了,她死死地扒着大门:“我不去,白绫稚你神经病,是你自己种的东西,坏了也应该是你自己承担责任!” 她尖叫着。 白绫稚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紧接着毫不留情的一手刀招呼在了她的手腕处。 云若柳惨叫一声,就被拽着去了皇宫。 皇帝在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脸色极其难看。 白绫稚跪下来:“说白了,这其中的确有我看管不利的责任。但云小姐的意思是,这都是我的错,所以正好来让陛下评评理。” 云若柳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皇帝冷笑两声:“天底下竟还有这种蠢货?” 他大步走下来,语气泛着寒意:“你可知,你毁掉的那一株是什么?” 云若柳不敢抬头,只能瑟瑟发抖的嘴硬:“陛下,我真的什么都知道,也压根不认识药田。只不过是从白绫稚哪里受了委屈,自然想找点东西发泄。” “倘若我知道那药田里都是贵重药材,我自然不敢。” 她振振有词,又狠狠地剜了白绫稚一眼:“陛下,臣女真的是第一次犯错,还请您原谅!” 皇帝也不理她,只是看向苏楮墨:“瑞王,你认可她这些话么?” 云若柳连忙转过头,可怜楚楚的望向他。 苏楮墨前些日子给过自己承诺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护她周全!她不过才做了这么一次坏事,他肯定…… “不认可。” 短短三个字,打碎了云若柳所有的希望。 她不可思议的望向苏楮墨,瞪大了眼睛:“瑞王殿下,您怎能如此薄情,臣女也是真心喜欢你,才会有这么多的情绪,倘若不是你,我……”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我见犹怜。 可苏楮墨却半点都不心疼,甚至还满腔怒火:“云若柳,本王对你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你敢说自己不知道那药田里的药材珍贵?分明就是因为知道,才故意去毁坏,不然为什么不挑另外两块?!”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慌乱的摇头:“不是的瑞王殿下,不是这样的!” 苏楮墨全然不理会她的脆弱:“倘若因为你的故意使坏,耽误了别人的救治,害了别人的性命,本王就叫你陪葬!” 云若柳猛地跌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盯着苏楮墨阴沉的脸,抹了一把眼泪:“不,瑞王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 “都说不知者无罪!” 苏楮墨却走到她面前,当着皇帝的面,狠狠地给了她两巴掌。 紧接着他又跪下来:“臣无可辩白,还请陛下责罚!” 云若柳彻底傻了。 没有苏楮墨替她撑腰,她今日就算是被碎尸万段,那也是活该! 她踉跄的爬到白绫稚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裙摆:“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吧,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哭的五官都扭曲起来,丑陋不堪。 皇帝盯着她看:“你们瑞王府怎么处置,朕不管。但她既然有胆子毁了朕的东西,就该有胆子承担应有的惩罚!” “来人,传朕旨意,云若柳目无王法,蔑视皇权。杖责二十,游街示众,并逐一向被毁药苗的家族磕头致歉!” “大理寺严格执行!” 云若柳呆呆地看着皇帝和白绫稚,一直到第一棍子狠狠地落在她身上,她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第80章 云若柳完蛋了 可,噩梦并没有结束。 二十棍子,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她中途晕过去,又被带着冰碴子的水泼醒,继续行刑! 云若柳徒劳的想要伸手去抓苏楮墨,却被他冷漠的避开。 她就这么看着几个人淡漠的表情,心如死灰! 大理寺的人在确认行刑完毕之后,毫不怜惜的直接将人架着去游街示众,甚至后面还有一个拿着鞭子的人,只要她稍微踉跄一下,鞭子就会狠狠落下来。 大理寺的人尽职尽责的将云若柳干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看热闹的人们一边唾骂云若柳,一边觉得白绫稚简直倒了血霉! 云若柳从来都没受过这么重的惩罚,也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云家人即便心疼自己的女儿,但看着大理寺铁面无私的样子,也只能颤颤巍巍的跟着,不敢造次。 最让云若柳觉得难堪的是,她还要磕头道歉。 这些达官贵人们,是她花了三年的时间,出钱出力又赔笑脸,才换来了那么一点点的认可和好脸色。这么一闹,全完了。 她三年的努力,全碎了! 被强行摁着磕头,到了最后,云若柳只觉得额头的那一块都麻木了,脑子里嗡嗡作响,连别人的议论和嘲讽都听不清楚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百姓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各种谩骂声层出不穷,尤其在得知,有几个人等着药材救命的时候,直接骂云若柳是杀人犯! 她苦心孤诣的一切美好形象,在这一瞬间碎的再也拼接不起来! 白绫稚全程冷眼旁观,半点同情都没有。 倒是苏楮墨,在看到那些达官贵人们的脸色之后,恍惚了许久,忽然想起曾经那些话。 为什么达官贵人们不待见他,甚至连结交的意愿都没有? 如今看到他们对云若柳掩饰不住的厌恶,他好像恍恍惚惚中,明白了什么。 等云若柳终于磕头完最后一家,大理寺的人就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朝着她吐唾沫,也骂骂咧咧的回家了。 苏楮墨和白绫稚扭头就走,谁都没有要搀扶她的意思。 可云若柳这会儿真的害怕极了。 她怕苏楮墨把她扫地出门,怕以后再也无法靠近他! 于是她只能强忍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和不断流血的额头,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白绫稚回了院子里之后,就迅速着手去拯救这些药苗。 迟未为了弥补自己的过世,主动把白绫稚要求云晴买的东西,全都按照最好的买来。见她回来,又一股脑的递过去。 白绫稚挑眉,把白幼渊叫出来:“帮娘亲点忙?” 白幼渊这会儿正在屋里生闷气呢,特别是在听到,云若柳故意毁坏了药田,简直要气炸了! 若不是云晴死命拦着,恐怕他早就要冲出去算账了。 他勉强点点头。 苏楮墨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披着夜色忙碌不堪。 “对,把这个支起来。小心点别摔进去了。” “渊儿,你配置的可以水培的药粉还在么,撒一点进来。” 苏楮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走过来,有些歉意似的开口:“云若柳已经挨家挨户的道歉了,这些东西既然已经毁了,你还是进屋休息吧?” 云若柳脸色沉下来:“瑞王殿下,难道在你眼里,一条人命,是靠着磕头就能换回来的?” “难道你没看到有几家的情况?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性命垂危?!” 苏楮墨更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而且他终于开始恐慌起来:若是从前,他能很清楚的想明白利害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他的脑子一年不如一年清醒。 甚至有的时候,他想的事情,和说出来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呆呆地看着白绫稚:“我来帮忙。” 苏楮墨挽起袖子,也顾不上脏了,任劳任怨的将又重又厚的架子支撑起来。 白绫稚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白幼渊忙的进进出出,精致的发髻早早的就毛躁起来,随着他四处奔跑,直接散开了。 “娘,这水里已经撒了药粉了,我刚刚拿了一点枯草仙的粉末加进去了,效果应该会好一些。” 白绫稚点头:“辛苦渊儿了。” 她终于擦了擦额角的汗,将特质的布料搭在架子上垂下来,确认这些药材不会晒到阳光之后,才松了口气。 她甚至都顾不上地面干不干净,一屁股坐下来,显然有些脱力了。 苏楮墨毫不迟疑的将沾了泥巴的外袍扔在地上,才将白绫稚小心的抱起来:“想吃点什么?本王去做。” 白绫稚微怔。 白幼渊则是翻了个白眼:“就你?还会做饭?” 苏楮墨将白绫稚放在贵妃榻上,细心的帮她垫了干净的毯子,将她身上的土抖掉,又帮她擦了手和脸。 “嗯,你们点菜。说白了本王的确对不起你,以后本王会试着好好和你相处。” 白绫稚的确饿了,毫不客气的点了几个爱吃的菜。 白幼渊见自家娘亲没客气,自然也狮子大开口。 苏楮墨好脾气的点头,让云晴过来照顾着,自己就在侍女的引领下进了厨房。 等云若柳拖着重伤的身子回来的时候,就听下人说他在厨房里。 她心里一喜——他这是还在乎她的吧? 她一直都听说,苏楮墨的厨艺很好,但轻易不下厨房,她过来的三年里,从未尝到过他的手艺,虽然也暗示过几次,可他却从未动手过。 如今她挨了一顿打,换来了苏楮墨亲手做汤羹,云若柳忽然就觉得自己心情好了,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她摸索着进了厨房,苏楮墨正熟练的将所有食材处理干净。 她羞答答的垂下眼帘,语气透着娇气无辜:“瑞王殿下,这次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还要让你照顾我。你对我这么好,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 苏楮墨切完菜,皱着眉抬头:“你在自顾自说什么?” 云若柳都快要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了,装作羞怯的开口:“你亲自下厨给我做饭补身体,我就知道,瑞王殿下还是心疼我,爱我的。” 第81章 你还缺免费劳力吗 苏楮墨脸色阴沉下来:“别自作多情!” 云若柳的心,就像是被猛地泼了凉水似的。她看着眼前的人,哆嗦着开口:“不是……给我的吗?” 苏楮墨快速的将食材下锅过水:“给你?云若柳,你闯了这么大的祸,到底哪里来的脸说这些?” 女子脸色猛地白了。 她脑子里轰隆一声,有一个叫她难以接受的想法就这么出现。 她死死地扶着门框,不让自己太过了狼狈:“难道这是给姐姐做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嫉妒的都快要发疯了,同时还带着几分侥幸似的,觉得苏楮墨这么讨厌白绫稚,肯定不可能。 可—— “那是自然。”苏楮墨将食材捞出来,沥干水又迅速倒了油,依次将准备的食材下锅。 香气扑面而来。 云若柳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像是个笑话! 她的指甲都快要把门框抠烂了! “可……瑞王殿下,这次的事情,难道姐姐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 她泪眼朦胧:“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姐姐是无辜的呢?” “若不是她故意刺激我,我又怎会犯这样的错误?如今我挨了罚又丢了脸,难道不应该才是最惨最该被安慰的人么?” 苏楮墨这下连看都懒的看她了。 “云若柳,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这会儿就应该在院子里闭门思过,而不是过来质问本王。” “另外,我提醒你,白绫稚是本王的王妃,你见到她理应行礼,尊称她瑞王妃。你若是觉得委屈,大可以离开。本王从不强迫你,也永远不会。” 他用铲子将食材翻炒两下,迅速加入烧好的热水,又放了些调味料,再次焖上。 云若柳这下站都要站不住了。 从前苏楮墨从来都不会给她说这些,可这一次,显然他是真的恼了自己。 她咬紧牙关,泪眼滂沱:“是,我知道了。” 她忍着满心的屈辱和发疯似的嫉妒,终于一步步的离开了。 白绫稚在喝了两杯温水之后终于缓过来,带着小团子去换了衣裳。 等出来的时候,苏楮墨已经端着一叠精致的餐点过来了。 “怕你饿了,先吃一些,菜马上做好了。”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卖相居然还不错。 白幼渊也来了兴趣,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然后疯狂点头:“娘亲,好吃的!” 苏楮墨笑笑,转身又去厨房盯着了。 没一会,整个桌子上菜色丰富,简直堪比酒楼。 “你居然会做饭,真不容易。”白绫稚说着,不客气的吃了一口。 满口留香,调味刚刚好。 苏楮墨点头:“嗯,很早以前就会,只是许久未下厨,生疏了,明日我帮你们做早饭。” 白绫稚觉得这男人今儿个可能是受刺激了,不然怎么说话这么……乖巧? 白幼渊吃的满脸兴奋,慢悠悠的开口:“那你给隔壁院子的女人做过饭吗?” 苏楮墨茫然的摇头:“我只给自己过世的母亲下过厨,之后自己做过几次。” 白绫稚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按照苏楮墨和云若柳两个人的亲昵程度,居然都不值得他下厨么? 她忽然看着眼前的男人顺眼了几分。 等吃的差不多了,苏楮墨才开口:“白绫稚,你前面说,我体内有蛊毒,是么?” 白绫稚放下筷子点头。 男人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讪讪开口:“我不是给自己开脱。只是我想问一下,这蛊毒会不会影响人的思维,让人变得……迟钝,偏听偏信,或者很容易做出一些错误的事。” 说到最后,苏楮墨觉得自己都有些心虚了。 毕竟怎么听,他好像都在把自己做的所有错事全都一股脑推到了蛊毒身上。 没想到白绫稚竟然干脆利落的点头:“会。” 他猛地抬头,甚至都没顾忌到白幼渊还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真的么?那该如何是好?本王今日一直在反思,总觉得这三年好像的确在走下坡路。” 白绫稚挑眉。 她倒是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只是这狗男人从来不做人,她更倾向于——死了活该。 苏楮墨见她不说话,心里忽然没底了:“白绫稚,我知道这三年的确对你十分不公平,我会努力弥补。”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招呼云晴过来收拾碗筷,这才身子往后仰了仰:“不必,我不干涉你的任何感情问题。” 说着,她伸手:“过来把脉。” 苏楮墨这才怔怔的站起来,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她好像并不相信自己了。 他盯着白绫稚认真把脉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是对的。 直到一根银针狠狠地扎进他手腕,他疼的一哆嗦。 “别动!”白绫稚的语气带了些严肃,死死地摁住他。 女人手劲很大,他终于还是强忍住了疼痛。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整条手臂,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变得乌紫。 白绫稚轻哼一声,手中的银针飞速又扎了几个穴位。 白幼渊适时的端过来一个盆子,女人就用匕首直接割开了苏楮墨的皮肤。 乌黑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来,触目惊心。 “这人是不想让你活?”白绫稚看了苏楮墨一眼,“你这三年屡次做出愚蠢的决定,导致你在所有人心中的威信大幅度下降,就连皇帝都不信任你了。” “这人恐怕和你曾经有利益冲突,亦或者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而且,契机就是……把我赶出你们瑞王府。” 苏楮墨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他也发现了,自己每次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都是子针对白绫稚的时候。 想到这些,他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那个算计他的人一直都在暗处隐藏,他势力庞大却从未发现分毫,恐怕是早早的就找到了他的弱点。 白绫稚帮他伤口上抹了药,确定看不出来之后,这才开口:“蛊毒能解,但是比较麻烦,有几味药材很难找,需要等等。” 苏楮墨觉得头脑好像都轻快了许多,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白绫稚,忽然伸手:“你院子里还缺劳力么?你看本王如何,帮你药田松土,替你搭把手,都是很好的选择。” 他生怕女人不同意似的,又急急地补充:“不要钱,不要任何好处。” 第82章 你说我爹是谁? 白绫稚总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不然眼前这狗男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好心的话来? 小团子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饭:“你确定?” 苏楮墨点头,小团子就先一步同意了:“行啊,不过先说好,我们是不会对你客气的。一些该出力的活,你最好是能亲力亲为。” 他本就心有愧意,自然全都答应下来。 而另外一边—— 云若柳趴在榻上,侍女小心翼翼的帮忙上药,却还是被一脚踹到地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疼死了!” 她恼羞成怒,一咕噜起来,狠狠地给了侍女两巴掌。 侍女连忙跪在地上磕头,不住地颤抖。 云若柳气疯了:“一个个的全都欺负到我头上了!连一个下人都能欺负人!我今儿个就打死你!” 她甩着长鞭,发泄似的抽在了侍女身上。 侍女被抽得皮开肉绽,却不敢动弹, “废物,都是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她刚要再举起鞭子,一个侍女就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喜形于色。 云若柳微怔,这才收敛了怒气:“滚!” 等人走后,这侍女才小心的把人扶到榻上:“小姐,您不必生气。您看,转机马上就要来了。” 云若柳狠狠地锤了一下榻:“转机?我还有什么转机!瑞王殿下再也不可能对我像从前那么好了,整个京城都在骂我,我完了!” 侍女迅速帮她上了药,在她疼的要发火的时候,飞速开口:“小姐,少将军要回来了。” 果然,这话就像是神药似的,迅速安抚了她的暴躁情绪。 侍女这才继续开口:“小姐,少将军来了信,说再有几日就要回来,听闻你过得不算开心,他会回来之后第一个过来见你。” 云若柳接过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终于松了一口气。 侍女口中的少将军,就是将军府的嫡长子。 在苏楮墨替将军府出征过一次负伤之后,少将军就担起了自家爹爹老将军的使命,奔赴了前线。只是多少年都不回来一次,再加上朝廷一直提防,所以地位尴尬。 可对于云若柳来说,这就是天降好事了。 “再给我上一次药,一定要在少将军回来之前,不那么疼。”云若柳开心极了,她眼眸里带着笑意。 侍女应了一声,开口道:“小姐您放心,只要少将军在,院子里头那贱人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再说了,小姐您可是少将军的救命恩人,他可是想对您以身相许的!” 云若柳佯装脸色一红,心思却迅速活络起来。 “许家的事情,可以趁着现在开始计划了。少将军还有几日才能回来,我要给自己争取点时间,最好能让白绫稚这贱人,提前就臭名昭著!” 她阴沉着脸色,将信藏在袖子里。 “另外,瑞王殿下那边,可以透露点风声,我就不信他不吃醋!” 侍女迅速离开,云若柳盯着窗外的方向,终于笑起来:多亏她小时候机灵,恐怕白绫稚到死都不知道,小时候这位少将军怎么忽然就不理她了。 白绫稚这几日一直都泡在药田里,小心翼翼的把还能抢救的药苗抢救回来,剩下的就托人去买,或者去拍卖行叫人收集过来。 “小姐,许公子被关进大牢了,少说也要半年才能放出来。”云晴来报告。 白绫稚的眉头轻轻挑起,笑眯眯的点头:“那不错。” 苏楮墨正往这边走,眉心紧皱,看上去并不算高兴。 “你也在打听许家的事?”他脸色有些阴沉,快步走过来之后,语气更是沉到极点,“你知不知道,现在许家在做什么?” 白绫稚微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就铺天盖地的传来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 苏楮墨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打开府门,白绫稚终于听清楚了。 “真是个不要脸的,都和许公子有孩子了,怎么还要嫁进瑞王府。” “瑞王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自从她嫁过来之后,瑞王府都衰落成这样了,简直就是扫把星。” “真晦气,这种人怎么能生活在京城里呢!”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 许夫人在这个时候哭天抢地的跪在了她面前:“白绫稚,我知道你怨恨我儿,但我儿可是你孩子的爹爹啊!你就这么狠心要把人关进监牢里么!” 苏楮墨脸色阴沉的可怕。 白绫稚盯着痛哭流涕的许夫人,笑眯眯的开口:“孩子?谁的孩子?” 许夫人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很快又尖叫起来:“白绫稚,你少骗人了,你和我儿子有个孩子,我们全家都知道的!” “你到现在都藏得严严实实的,不就是怕别人说闲话吗!” “我还就告诉你了,今儿个你要是不把我孙子交出来,这事儿没完!” 周围的人全都指指点点。 白绫稚虽然看上去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但是许家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肯定是有问题。 苏楮墨的脸色阴沉如墨,白绫稚的眼眸却阴沉起来。 “说,你是谁派来的?!” 她声音严肃:“我和瑞王殿下才刚感情好了没两日,就马上有人跑出来捣乱,你们掐的时间可真准啊!” 她往前两步,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掐住了许夫人的脖颈。 “你儿子为什么坐牢你不清楚么?还不是因为伪造印章,差点害的陛下和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拿不上药材?” 这事儿京城人是不知道的,所以这会儿猛地听到真相,都顾不上骂人了。 白绫稚仰起头,笑眯眯的解释:“你们可能不清楚,许家人盯上了我种的药材,又不想付钱,所以伪造印章假造收据,想要将我药田里的药材霸占。” “药田里本就有皇宫和各大贵人们预定好的,且不说他们这一举止会造成多大损失。一旦得手,他们就会变本加厉。” “到时候整个京城的药材中断,他们会不会趁机以翻倍的价格卖出去?会不会以次充好,你们却只能去他们那里买?” 众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许夫人却上前一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尖叫着:“白绫稚你在说什么屁话!现在,马上,我要见到我孙子!你和我儿子生了孩子,凭什么不让我这个当奶奶的见!” 众人指指点点,一个小脑袋却探头出来,笑眯眯的开口:“你说我爹是谁?” 第83章 还闹?你家都被抄了 众人从未见过白幼渊,所以冷不丁看到一个孩子,这会儿有些懵。 许夫人脸色一怔,小心翼翼的在孩子和苏楮墨之间来回打量,心里忽然就没了底气。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伸手将白幼渊抱起来,继续开口:“许夫人,综上所述,你儿子是不可能被放出来的,死心吧!” 话题又被引回来,众人也指指点点的说许夫人不要脸。 白绫稚的药材品质高,却只卖普通药材的价格,他们老百姓也爱买。 可许家人伪造收据想骗药材,那简直太过分了! 许夫人听着众人指指点点,冷汗直冒。 她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忽然一咬牙:“白绫稚你少转移话题!这孩子是我儿子的对不对!你可真狠心呐,孩子到现在都没见过自己的亲爹!” 众人迟疑的看向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可不算怎么看,这孩子都和许家人不像啊?反倒是更像是……苏楮墨的孩子。 而且算算时间,年龄是能对的上的! 白绫稚笑眯眯的开口:“许夫人,你是眼瞎了么?这孩子长得这么像瑞王殿下,结果你说是你们许家的?” 许夫人其实刚扫了一眼之后就心里没底了,可是一想到云若柳说的那些话,她再次咬牙:“想让孩子长得像瑞王,办法多得是!” “你不是会医术么,难道不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易容?!” 刚刚还迟疑的众人,这会儿忽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许夫人见议论声逐渐消停,底气就更足了:“更何况,你问问这位瑞王殿下,他认不认这个孩子?!” 她一边嚣张的谩骂着,一边叉着腰斜着眼睛看白绫稚。 众人也纷纷看向苏楮墨。 白幼渊抿了抿嘴:“可是我一直都是在府里长大的耶,你现在冒出来说是我奶奶,有什么证据么?” 小小的团子歪着脑袋,满脸的不解。 “要是那个什么死渣男真的和我娘亲有个孩子,能憋到我长这么大才来找我?” 许夫人愣住,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精致如瓷娃娃一样的孩子,心里微微有些动摇。 可一想到云若柳说,苏楮墨说过这不是他的孩子,心里重新有了底气。 “自然是因为这贱人!她瞒下了所有,就是为了不让我儿子知道!还不是因为嫌弃我许家不如瑞王府,她想让你成为瑞王府的孩子?!” 说到这里,许夫人上前两步,满心愤怒:“瑞王殿下,难道你这么能忍,都能允许这贱女人给你带绿帽子?!” “孩子都这么大了,您居然还能养着他们娘俩?” 苏楮墨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觉得苏楮墨可能当了个冤大头。 小团子却在这个时候从白绫稚怀里跳下来,扬起人畜无害的小脸,语气透着茫然:“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存在的?” 他好像真的很好奇似的:“你要真是我奶奶那也可以呀,可是我总要确定你是可信的吧?” “毕竟都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呢。” 许夫人见小团子凑近她,心都要化了,一想到这可能真的是自己孙子,连语气都好上了几分:“我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你只要乖乖的和我们走就好。” “你这个娘,水性杨花,甚至都不顾你的想法,执意把你留在瑞王府里。” 白幼渊思考半晌:“你在说谎吧?我才不信你有什么办法呢!” 他忽然大声嚷嚷起来:“我都没有出过府,只和娘亲他们待在一起,你该不会是在瑞王府里藏了眼线吧?!” 这话和白绫稚前面的怀疑不谋而合,苏楮墨越想越愤怒,大步走过去,直接抽出长剑,狠狠的抵在了许夫人的脖颈处。 “说,你到底从哪里知道的?!” “倘若你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本王定要将你送去见官。” 许夫人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又嚷嚷起来:“见官?就算是见官,那我也没有错!你不让我见孙子还有理了?” “难道你这个绿帽子呆习惯了,都摘不下来了?” 她拔高声音,人群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她就算是要公布自己儿子的身世,那也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被这种人恶心的状态下! 然而—— “没错?你把本王的儿子非要硬生生说成自己的孙子,难道这不是故意歪曲事实,蓄意抹黑瑞王府么?!” 一句话,现场鸦雀无声。 他们呆呆地看着苏楮墨,又看看白幼渊,一时间没了任何想法。 苏楮墨这时将小团子抱在怀里:“难道就凭这张脸,还不能确认什么吗?” 许夫人的底气,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内心极度慌乱——分明就是云若柳亲口告诉她,这孩子压根就不是苏楮墨的。可现在怎么…… 她张张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我……” 话都还没说完,长剑就已经将她的脖子划破了皮。 许夫人吓得快要晕过去了,她大气都不敢出:“瑞王殿下,您该不会是故意想隐瞒事实,所以才会说这种话,息事宁人吧?” 白绫稚都快要被逗笑了。 她盯着许夫人:“看来许夫人你最近很闲啊?” 就在这时,有马车停下,爽朗的声音传来:“瑞王妃,许家被抄家了,我来报个喜啊!” 是裴凌辰。 在看到许夫人之后,他愣了一下,继续嚷嚷着:“哟,许夫人您还在这里闲逛呢,许老爷已经什么都招了,这会儿陛下正发火呢,要是严重了,是要满门抄斩的!” 这话直接在人群里炸开。 许夫人身子摇摇晃晃:“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许家一向兢兢业业,从来都不做违反律例的事!” 说着,她又冲到白绫稚面前:“又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陷害我们许家!难道你真的要把我们许家赶尽杀绝,才放心么!” 裴凌辰吊儿郎当的打了个哈欠:“还在这儿推卸责任呢?陛下都在你们许家了,大理寺正抄家着呢,有本事,你回去看看啊?” 第84章 给白绫稚道歉! 许夫人咬了咬牙,怒气冲冲的走,边走还边骂:“不可能,肯定是你们联合起来要陷害我们!” 白绫稚倒是笑眯眯的,将小团子交给云晴之后,就和苏楮墨还有裴凌辰一起跟了上去。 看热闹的人更是兴奋,他们还没见过几个抄家的现场画面,正好去长长见识。 许夫人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她十分坚信云若柳说的那些话,她坚信许家绝对不会出事,肯定是这几个人联合起来吓唬她的! 然而—— 许家早就被御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理寺的人正严肃的指挥着手下,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搬出来。 玲琅满目的珍宝、见都没见过的稀奇玩意,数不胜数! 许夫人只觉得腿上一软:“这是在做什么?我们犯了什么错,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她说着,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灰头土脸的自家老爷。 她心里“咯噔”一下:“老爷您快起来啊,有事儿咱慢慢说,他们肯定是……” 话都没说完,跪在地上的人就怒吼着:“都怪你,都怪你听信别人的话!现在我们出事了,你看有谁管我们!” 许夫人瞪大眼睛,直接跌坐在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们说过会护着我们许家的,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皇帝巡视了一圈出来,刚好听到许夫人的话,冷笑着走过来。 “朕早就盯上你们许家了,真以为这满朝文武都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夫人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她仰头,连忙摇头:“不是的,陛下您肯定是搞错了,我们从来都认认真真,不敢造次啊!” 谁知皇帝还没开口,许老爷就已经率先给了她一巴掌。 “混账东西,别装了,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许夫人这才终于认清了现实,脑子里“轰隆”一声,眼前一阵阵发白。 皇帝扫了他们两眼,这才不耐烦的开口:“把东西清点好,记录在册,确认没东西落下之后,把他们押入大牢,整个许家一个都不许放走,听候发落。” 说着,皇帝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许夫人被这一连串的打击给震惊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大理寺的人忙进忙出,将她喜欢的所有稀罕珠宝全都搬出来,心都在滴血。 白绫稚在这个时候笑眯眯的开口:“所以,你们现在还相信许家说的话么?这分明就是想要拉瑞王府下水,才故意闹这么一出。” “他们自己做了这么多坏事,却还能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果真是厉害。”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她到底是怎么有脸去骂别人的?” “我呸,以后我再相信他们,我就是傻子!” “没机会啦,估计是要问斩吧,哈哈哈哈,再不济也要发落边疆呢!” 人群里满是嘲讽,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们。 许夫人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想起曾经云若柳的许诺,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气不打一出来! 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云若柳这种贱人好过! 于是她哆哆嗦嗦的膝行到白绫稚面前:“瑞王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云若柳,是云若柳那个贱人告诉我,说孩子不是瑞王殿下的!” 她尖叫着。 “可现在她还好端端的在瑞王府里,却把我们害的这么惨,我不甘心呐!”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 她淡定的扫了苏楮墨一眼,那脸色好像都黑成锅底了。 她唇角微勾:“云若柳?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许夫人也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了,一想到自己被耍的团团转,如今气不打一处来:“她说是她偷听到的!还说只要我把事情闹大,让瑞王殿下休了你,我儿子就有救了!” 苏楮墨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了。 他死死地盯着许夫人:“此话当真?” 许夫人冷哼一声:“我都是马上要死的人了,骗你做什么!这贱人还舒舒服服的住在瑞王府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今儿个她敢这么利用我,明日就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样的大祸来!依我看,瑞王府早晚会被她整个霍霍进去!” 苏楮墨死死地攥紧了手,神色阴沉极了。 白绫稚点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只是我们救不了你。” 许夫人瘫坐在地上,像是想开了似的,忽然笑的凄惨:“可能这就是我随意听信别人的下场。” 裴凌辰听完全程之后,简直震惊到无以复加。 可看着苏楮墨脸色黑成锅底,他什么都没敢说,只悄悄朝着一旁的女子挥挥手,就迅速离开了。 大理寺到底是怎么把人抓走,许家人又是如何被人唾骂的,后续白绫稚就不知道了。 因为苏楮墨匆忙回了府里之后,咬牙切齿的就直奔着云若柳的院子过去,还带上了她。 云若柳正上了药,悠哉悠哉的晒太阳呢。 冷不丁看到苏楮墨,她笑起来:“瑞王殿下您来看我啦,我伤口好多了,已经……” 话都没说完,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云若柳震惊的瞪大眼睛,又看向一旁的白绫稚,眼泪马上就涌出来:“瑞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姐姐又……说我什么坏话了吗?” “呜呜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两日也一直都没出门。” 若不是知道真相,苏楮墨可能真的要被糊弄过去了。 越是这样,他越发痛心疾首起来:“云若柳,本王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许家已经什么都招了,如今满门被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云若柳的眼泪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抬起头。 苏楮墨说什么……什么叫做……被抓了? 她茫然的摇头,擦了擦眼泪:“瑞王殿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楮墨心里越发觉得失望,他盯着云若柳,冷笑两声:“你公然监视本王,偷听本王的对话,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有人派你过来的!” 他步步紧逼,一双眸子死死地望着她:“现在,马上,给王妃道歉!” 云若柳整个人都傻了,心里有些崩溃。 “瑞王殿下,您说……什么?”他让她给这贱人道歉?! “瑞王殿下您糊涂了吧,是您自己许诺过的,我永远都不需要向姐姐道歉,因为她背叛了您啊!” 第85章 又翻脸了 云若柳秋水剪眸泛着泪光:“还是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误,瑞王殿下您就再也不愿意理我了?” 她啜泣着,又咳嗽两声,脸色看起来越发苍白了。 苏楮墨不为所动:“道歉。” 云若柳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男人眼眸阴鸷:“你故意散播孩子不是本王亲生的这样的传闻,到底意欲为何?” “是真的只是看白绫稚不顺眼,还是想要进一步削弱瑞王府的影响力?” 他脸色沉的厉害:“要么,今日你道歉。要么,现在就滚出去。从今往后,本王就当没你这个人!” 云若柳的身子猛地僵住。 她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她一边在心里暗骂许家不中用,一边装出娇弱可怜的模样:“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苏楮墨却不耐烦的敲了敲一旁的桌面:“残废了?不会站?!” 云若柳的脸色越发难看,可为了能继续留在瑞王府,她只能死死咬住牙关,站起来之后,刚要开口,男人却又开口了。 “跪下!” 她彻底崩溃了。 可男人的不耐烦已经写在了脸上,甚至蹲在门口的迟未,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默默地长吸一口气,几乎要咬碎一口牙,这才缓缓地跪下来:“姐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绫稚扫了她一眼,也不让她起来,只是淡淡的开口:“我能走了么?” 苏楮墨见她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也匆匆跟了上去,甚至都没有再和云若柳说半句话。 外面重新恢复了平静,云若柳被侍女搀扶着起来,手死死地用力攥起来,指节泛白,然后狠狠的将手边的茶盏打碎! “贱人,贱人!”她气的胸腔上下起伏,然后死死地抓着侍女,“现在,马上,我要让苏楮墨知道少将军回来了!” “这封信也拿去!” “要是不把事情办好,你也别回来了!” 侍女慌慌张张的离开,云若柳这才咬着牙坐下来。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眸子里闪烁着阴毒。 “再过几日,就是苏楮墨的生日了。既然你非要为了面子,说那孩子是你的,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 云若柳的嗓音透着些阴狠的愉悦。 紧接着,她就又唤来一个侍女:“你去……” 侍女离开之后,她才像是终于放松下来似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的越发灿烂。 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不妨碍她正常活动了。 剩下的伤痕,正好用来卖惨,她就不信,少将军在看到她身上伤痕的时候,会不心疼! 她轻轻的笑起来,也不管地上的碎瓷片,就这么悠闲的敲击着桌面,耐心的等待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 苏楮墨的确很快就知道了少将军回来的事,除了某些人故意泄露的之外,自然还是因为……裴凌辰的到来。 “对啊,我哥回来,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裴凌辰有些自暴自弃的往椅子上一歪,看向一旁的白绫稚:“瑞王妃,你好像还没见过我哥吧?” 白绫稚的确没什么印象,所以有些茫然的摇头。 裴凌辰猛地站起来:“可我哥好像对你印象不是很好哎,前些日子写信回来,让我时刻关注你,必要的时候还要出手对付你。” “哦对,还有,说让我帮帮云若柳。” 白绫稚轻轻挑眉。 这还没见面就记恨上了?又是一个被云若柳利用的可怜人? 她看向苏楮墨,就看到他脸色和平日的生气不太一样,更像是还有几分……不甘心似的气恼。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云若柳和你哥有什么关系啊?” 这下,裴凌辰总算是找人打开话匣子了。 “瑞王妃你是不知道啊,云若柳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就天天救人呢?!” 救人? 白绫稚微怔。 裴凌辰哀嚎着:“我哥哥有一回被暗杀了,大概是还小的时候。”他耸耸肩,带着些无奈似的。 “当时本来应该是要暗杀我的,只是我哥相当于阴差阳错替代我了。当时据说很危险,是云若柳刚好碰到,抢救及时,我哥才能顺利活到现在。” 白绫稚轻轻点头,带着些调侃意味似的:“怎么,你们这些公子哥都经常被刺杀么?” “你不是说云若柳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望着苏楮墨。 果然男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沉着脸,狠狠地剜了白绫稚一眼:“有具体到什么时候么?” 裴凌辰点头:“哦,大概就是你生辰前后。还说要赶过来给你过生辰呢。” 苏楮墨的手重重的砸在了桌上,他手上青筋暴起,死死地压制着内心的愤怒:“这分明就是来给本王找难堪的!” 白绫稚在心里冷笑。 这云若柳还真是……有手段啊。 也不知道她小时候救了几个人,是不是各个都死心塌地以身相许,要是真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整个京城都是她的了? 她总觉得有些怪异。 苏楮墨这个,是她救的,被云若柳领了功劳骗了信物。其他的,原主好像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她也不确定,云若柳救的这些人是不是真的。 可这位少将军,显然是动了真心了。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苏楮墨知道……肯定是云若柳的算计。 这不,原本已经对云若柳动怒甚至要把人赶出去的苏楮墨,这会儿已经开始吃飞醋了。 她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不愿意牵扯进这场拉扯中:“苏楮墨,你要是真的喜欢云若柳,就把人娶了算了。正好这王妃我也不想当,你赶紧的放我自由。” 她说的满脸冷淡:“正好赶上你生辰,双喜临门啊瑞王殿下。” 苏楮墨本就有些气恼,听他说这些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白绫稚,你是在嘲讽本王么!” “本王何时需要同别人吃醋了?!” 他就不明白了,云若柳也不拒绝少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想到云若柳救了那么多人,自己却觉得她心思恶毒,更是一股脑将所有的错误全都推到了白绫稚的身上。 他满脸阴郁,也不管裴凌辰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直接拽起白绫稚。 “这件事你少管,白绫稚,你顶替救命恩人这事儿,本王还没和你算呢!若这次,你还是想要和若儿抢功劳,本王绝不饶你!” 第86章 给我换个爹爹吧 说完,他就冷着脸离开了。 白绫稚皱眉,觉得苏楮墨可能是被气傻了。 裴凌辰倒是见怪不怪:“瑞王就这样,这几年,只要是他遇到和我哥相关的事情总会失控。你说他喜欢云若柳,还真不一定。” 他摊摊手,有些同情的看着白绫稚:“不过你现在这状态挺好的,不像是从前一样疯疯癫癫。” 白绫稚的眼中闪过几分精芒。 “疯疯癫癫?我以前难道不是很文静么?”在原主的记忆里,她可是一个文静柔弱的女子。 可裴凌辰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白绫稚,你别逗了,就你还文静?” “是,你后期的确很文静,但我总觉得你是装出来的。” 他双手举过头顶:“我没说你现在不好的意思,你现在就是正常状态,挺好挺好。” “但你以前,难道不是动不动就发疯了么?”他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你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云若柳大发雷霆,甚至当街就要打人。” “还经常会动不动语出惊人,得罪了不少人呢!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白家曾经地位那么高,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你?” 白绫稚越发觉得奇怪起来。 原主的记忆是整个向她打开的,肯定不存在隐瞒的现象。 那就只能是……因为某些原因,原主丢失了这些疯疯癫癫的记忆,甚至可能是……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行吧,可能是这么长时间,我都忘记了。”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喏,给你的谢礼。谢谢你干脆利落的解决了许家。” “是解药,凌云阁送我的,什么毒都能解。” 裴凌辰犹豫了一下,笑呵呵的接过来:“我就不推辞了,万一哪一天有用呢!”他塞进怀里,又表情严肃起来。 “白绫稚,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但是云若柳不得不提防。就算她现在处于最困顿的时候,苏楮墨也不会真的对她怎样。” “说到底,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他重重的叹口气:“这话我曾经也说过了,苏楮墨在这种时候不听别人的,我也没办法,你只能自己权衡了。” 白绫稚轻轻点头:“你哥哥……很喜欢云若柳?” 裴凌辰好像犹豫了许久,最终果断的点头,又生怕自己没表达清楚似的,语气略带激动:“那何止是喜欢啊,简直是爱到深处了。” “以前说什么以身相许,在发现云若柳喜欢苏楮墨之后,就开始不断的嘘寒问暖,甚至还说可以把他当成替身。” 白绫稚微怔:“这都是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 裴凌辰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你小心着点,我最近没法出门了,就不来找你了。” 她一直盯着人离开,才揉了揉眉心,觉得很是疲惫。 白幼渊和云晴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怒意。 “主子,外面关于渊儿的身世,还是有人在传,要不要属下……” 白绫稚摆摆手。 “行啊,让他们去传吧。”她可不信,云若柳能乖乖的和苏楮墨过一个生辰。 搞事的对象么,肯定是小团子咯。 毕竟只要当众确定白幼渊不是苏楮墨亲生的,那她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 不仅会被扫地出门,甚至还可能会被乱棍打死。 她笑的有些凉:“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干涉。我只想问你,这将军府是怎么回事?” 云晴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才开口。 “裴凌辰虽然是嫡次子,但因为年纪小又天赋高,再加上讨人喜欢,所以老爷更偏爱他一些。甚至还隐隐有把他当成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 “只是后来,嫡长子少将军遭遇刺杀,相当于替裴凌辰挡了一劫,差点一命呜呼,将军这才重视起少将军。” “这大宅里的明争暗斗肮脏的很,其实曾经有人怀疑,裴凌辰可能被自家哥哥给一步步害成现在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没证据,再加上少将军为国冲锋陷阵,渐渐地也就没人说了。” 白绫稚短暂的思索了一下,这才点点头。 “那你稍微注意一下那位少将军的动静,我怀疑他可能会对我下手。” 云晴微怔,在看到白绫稚意有所指的眼神之后,心领神会,迅速离开了。 倒是白幼渊,打着哈欠扑进了她怀里:“娘亲,所以我爹真的是那个死渣男,对吧?” 他仰起头,纠结了很长时间。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污蔑,实在不行你找个机会公开证明一下算了。” 白幼渊纠结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白绫稚轻轻的笑:“你放心好了,就算公布之后,你要是不想见他,也可以不见。毕竟谁都没规定,儿子不能讨厌爹爹,对不对?” 小团子忽然又高兴起来:“对哦!娘亲,这个男人真的太过分了,不然你给我换个爹爹吧。” 他满脸兴奋:“京城里这么多好二郎,又不止他一个。我这么聪明好看,肯定人见人爱,绝对不会成为娘亲的负担的!” 他胖乎乎的小手来回比划着,越说越兴奋。 “虽然比我这渣爹长得好看的没有几个,那也没关系。好看又不能吃,他好看又能怎么样,不还是一样的狗!” “娘亲,你要为自己的幸福着想呀!” 白绫稚看着小团子要为自己操碎了心,越发觉得心里温暖。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娘亲一定努力,帮你找个更帅气的爹爹,行不行?” 白幼渊欢欢喜喜的应下来。 而云若柳,则终于得偿所愿,迎来了苏楮墨。 男人的心情不算很好,却也在努力克制情绪:“听说少将军要回来了,是么?” 云若柳一双眸子透着无辜,点头又摇头:“瑞王殿下您相信我,若儿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就算你骂我打我,要把我赶出去,我也绝对不会喜欢别人的。” 她泪眼婆娑,小心翼翼的靠近男人,然后呜咽着扑进了他怀里:“瑞王殿下,这几日我好害怕,害怕你真的把我赶出去,真的不要我了……” 苏楮墨呼吸一滞,安抚着摇头:“不会的,绝对不会。” 第87章 我看你还恶心呢 云若柳心里紧绷着的弦终于松懈,她缓缓点头,又期期艾艾:“瑞王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么?” 她眼眸脆弱极了,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碎掉似的。 苏楮墨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语气带了些柔情:“这几日本王的确生气,因为在我心里,你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 “更何况,你这哪里是嫉妒,分明就是不想让瑞王府好过。” 云若柳吓得眼泪不住往下掉:“瑞王殿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些想法。” 她跪下来,梨花带雨:“我云若柳对天发誓,倘若我真的要对瑞王府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叫我五雷……” 话都没说完,就被苏楮墨捂住了嘴。 他的语气越发温和,带着些急切的谴责似的:“说什么呢,本王信你。” 苏楮墨在院子里想了许久,觉得云若柳应该还是被误会了。 她能不顾性命危险,救了自己,又救过其他人。这样善良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想要算计着让他一无所有呢? 分明就是白绫稚设下的圈套,就是想让他和云若柳渐行渐远,好达成她的目的! 想到这些的时候,苏楮墨只觉得冷汗直冒,越发觉得白绫稚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才被放出来多久,就已经屡次影响到他和云若柳的关系了! 苏楮墨轻轻的将人抱在怀里:“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放心好了,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云若柳终于放下心来,却还带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别这样……瑞王殿下,你和姐姐的感情刚好了几日,这样姐姐会伤心的。” 她垂下眼帘:“姐姐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挫折,所以她觉得大家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我都习惯了,瑞王殿下也要好好考虑姐姐的感受。” 苏楮墨听到这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白绫稚的确很有自己的主见,她坚强勇敢,但是他的若儿不一样,她不能没有她。 于是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管她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等治好了你的病,本王一定会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事。” 云若柳的眼睛一亮:“真的么?” 苏楮墨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自然是真的,本王要给你最好的。只是你的身子,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冗长仪式,所以要先把病治好。” 云若柳心满意足,越发觉得少将军这枚旗子好用。 每次他们有什么矛盾,只要把少将军搬出来,苏楮墨就一定会率先低头,和她和好! 云若柳心里有些得意,她紧紧地抱住苏楮墨,语气娇弱:“我一定会好好养病的。而且凌云阁不是说了吗,我的病不重。说不准在他们这种医术高强的人看来,我的病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 苏楮墨心里一怔,心里的结也终于打开了。 是啊,可能凌云阁的意思是,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小毛病。 他打消了对云若柳所有的疑虑,语气也恢复了从前的温和:“没错,等过些日子,本王再亲自带你去凌云阁看病。” “不管花多少钱财,只要能治好你,本王都不在乎。” 云若柳松了一口气——他果然信了。 她装出满脸感动的样子:“瑞王殿下,你对我真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翌日清晨,白绫稚起了个大早,将几个透明的琉璃瓶摆在桌上,就将另一个装了满满当当药苗的瓶子拿出来。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瓶子里的药苗全都是已经折损的不成样子的。 白绫稚就算是再神,也绝对不可能把已经折断的幼苗和断根的药苗给拯救回来。 所以她熬了两个夜,按照比例添加了一些药材,又做了调整,才将这些药苗扔进了瓶子泡着。如今药效已经完全激发出来,有的比成熟的药材还好。 她迅速的检查字据和留下来的账本,把每一家的药材都分开,又注入了配置的药材和特质的液体,封口之后,才算是完成。 白绫稚将瓶子放在阴凉处,这才伸伸懒腰。 云若柳正笑眯眯的走过来:“姐姐,一起吃早饭么?瑞王殿下也在。” 显然是来显摆的。 她打了个哈欠:“不必了,看着你我吃不下。”她说着,眼皮都不愿意抬,“另外,你是刺激不到我的,毕竟你当成宝贝的东西,我也只当做垃圾而已。” 云若柳脸色微僵,很快就笑起来:“姐姐你骂瑞王殿下是垃圾?” 白绫稚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她。 “我说了么?我指名道姓了么?难道不是你自己刚刚对号入座?原来在你心里,瑞王殿下是垃圾啊?” 她挑眉。 云若柳气的够呛,刚要发火,苏楮墨就走过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男人还确定了一下她屋里没有旁人,这才冰冷道:“白绫稚,你一大早就摆着这副死人脸给谁看?!” 他一看到白绫稚这阴沉的面孔,就气不打一处来,觉得闹心极了。 云若柳抓着苏楮墨的手:“姐姐这几天肯定忙坏了,我刚刚还看她收拾药材呢。” 她垂下眼帘,轻轻叹气:“姐姐好厉害,不像我,什么都不会,还生了病拖累别人。” 这股子绿茶味实在太浓,白绫稚直翻白眼。 苏楮墨却压根就听不出来,反倒是柔声安抚:“你有本王,什么都不必学。前些日子你又不是故意的,若不是她惹你生气,你又怎会气成那样?” “本王最是了解你,平日里你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又怎么舍得破坏别人的药田呢。定是她做的太过分了。” 云若柳乖巧的点头,挑衅似的看了白绫稚一眼。 后者:“???” 苏楮墨语气越发冰冷:“若儿这是第二次主动叫你了。既然你不识抬举,以后也别想和本王一起吃饭!” 说着,他伸手扶着云若柳,声音浅浅:“走吧,和这种疯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若不是她,本王能误会你这么久么?” “本王以后在你院子里用饭,省的看到某些人恶心。” 白绫稚眼眸猛地一利:“苏楮墨,你有本事说我恶心,有本事从我院子里搬出去啊?你爱滚去哪儿就滚去哪儿!我看你还恶心呢!” 第88章 死也不会喜欢你 苏楮墨的脚步一顿。 云若柳微怔,随即在心里狂笑起来:这贱人是疯了吧? 白绫稚冷静的站在原地:“听懂了么?” 她就不信,苏楮墨被她这么骂,还有脸和自己一个院子! 云若柳也柔柔的开口:“既然姐姐不愿意和你住在一起,不然瑞王殿下搬进我院子好了。” 说着,她又望向白绫稚,越显得得意:“姐姐,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脾气越来越差了,身为王妃,难道不该是宽以待物么?”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所以,你是物?” 云若柳被堵了一下,脸色略显难看。 苏楮墨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冷笑着:“白绫稚你做梦,本王绝对不会搬出去,这里是我的王府,我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说完,就拽着云若柳走了。 白绫稚有些气恼。 她最近发现这具身子不太对劲,需要去凌云阁那边一趟,又怕自己频繁来回,被苏楮墨知道后又一堆麻烦,所以才想着把人赶走。 结果……这苏楮墨到底有什么毛病?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前几日和裴凌辰聊完之后,她就推断原主可能是中了毒,只是这毒对身体没什么伤害,更像是被操控了一样。 “云晴,你在这里呆着,苏楮墨要是来找你,你及时通知,明白么?” 云晴悄悄点头,白绫稚就带着小团子从密道进了凌云阁。 一回去,她就迅速的将自己和小团子关进了密室,割开手腕,接了半碗血:“你闻闻。” 白幼渊微怔,随后迅速凑上去,脸色一变:“娘,有问题。” 说着,他都不等白绫稚吩咐,就自己跳下凳子,在琳琅满目的各种药材中迅速窜,捧了一堆过来。 “应该不全,这里面大概有某种来之不易的东西,甚至可能是心头血做的药引。” 白绫稚轻轻的眯起眼睛,一一扫过这些药材。 她忽的笑起来:原来如此…… 原主的死,除了算计和羞辱之外,还有这毒药的功劳呢! 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原主出身白家那样的高贵家族,就算是迅速衰落,也不该变成任人摆布的猪脑子才对。 白绫稚轻轻点头,把这些药材又重新研究了一下,这才打了个哈欠:“你觉得,我体内残存的药,能影响我么?” 小团子像模像样的思考了一下,随即摇头:“若是常人,肯定还会有影响。” 白绫稚噗嗤一声笑出来:“好,知道了。” 她也觉得,就凭这点药效,应该对她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正相反,她倒是想通过这点残存,看看幕后下毒控制她的到底是什么人。 “娘亲,这味道我从云若柳的身上闻到过。” 白绫稚轻轻挑眉,忽的笑起来:又是云家?这云家挺神秘啊,她该找个机会去看看才是。 她伸手将药材放回去,又看似随意的抓了一些药材,动作迅速的研磨做成药丸,这才打着哈欠:“走吧,你那渣爹来找麻烦了。” 白幼渊来了精神,笑嘻嘻的拉着自家娘一起往回走。 这才刚从密道出来,进了卧房,就听到外面苏楮墨的声音:“睡觉?大白天睡什么觉!让本王进去。” 云晴倒是个尽职尽责的,不仅不放行,甚至还在劝,不卑不亢。 苏楮墨有些恼了,伸手就要去推门。 白绫稚冷笑着:“苏楮墨,你这么着急进来,赶着投胎?”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把门打开。 苏楮墨见到她,这才放松几分。刚刚看云晴拦着他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人又想到什么坏主意,想要陷害云若柳了。 不过,他把白绫稚扫了几眼,就发现她似乎出汗了,手腕处好像隐隐约约……包扎着细布? 他微怔,三步两步走进来:“你受伤了?” 白绫稚皱眉,抽回手:“没。” 苏楮墨对她这有些疏离的语气和动作十分不满,他逼近了她:“白绫稚,你该不会是刚刚去干坏事了吧?否则怎么解释自己受伤?” 他眼眸里透着满脸的不信任。 “你该不会又想对若儿做什么手脚吧?白绫稚我告诉你,倘若你被我发现一次,本王绝不饶你!” 白绫稚冷笑一声:“瑞王殿下,你想象力挺丰富?” 苏楮墨却不依不饶:“倘若不是干坏事被伤,那是因为什么?你自己不是会医术么?难道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他咄咄逼人起来,一把拽住白绫稚的手臂。 她都气笑了,一脚将人踹到一旁,这才把细布解开,将手腕上细细长长的一条痕迹给他看。 “瑞王殿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是被人伤的?” 她冷笑着。 苏楮墨皱皱眉,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伤痕分明就是自己割的。 他越发恼怒:“白绫稚你又想发什么疯,难道是在用苦肉计让本王同情你?” “你该不会是想要模仿若儿,好赢得本王的喜欢吧?你做梦,本王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 白绫稚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越发冰冷。 “苏楮墨,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难道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就装不下其他的了?” 她看着手腕处开始泛红,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起来。 好像是有人在测试…… 难道是测试,还能不能控制她? 白绫稚的眼眸越发清冷:“我只是中了毒而已,有什么问题么?难道我还不能自己给自己治病了?” 苏楮墨脸色微变。 他呆呆地看着白绫稚,这几日他都没对她有什么关心,所以对她的情况并不了解。 但她好像,的确不是能刻意卖惨的人。 于是他有些担心的开口:“中毒?怎么回事?” 白绫稚明显并不想和他再聊下去:“瑞王殿下,你还有完没完?!” “你现是说我模仿云若柳,又开始怀疑我作死,现在虚情假意是要做什么!” 她脸色阴沉恐怖:“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她忽然从一旁抄起棍子就往苏楮墨的身上砸! 第89章 她被下了毒! 苏楮墨这下真的傻了,嘴里一直念叨着:“疯女人,你肯定是疯了。” 白绫稚见他终于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云晴没一会就悄悄的推门进来:“主子,你猜得不错,就是云若柳。” 白绫稚盯着手腕处的伤痕,发红发胀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冷笑着:“怎么,她测试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想在苏楮墨生辰宴上,让我出丑吧?” 云晴阴冷的点了点头,神色越发难看:“这云若柳到底什么毛病,一天到晚就盯着你。这云家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王爷说你疯了的时候,白绫稚看上去可高兴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她当然高兴,因为她发现,时间这么长了,她还能随意控制我。” 云晴恍然大悟。 白绫稚心里本就憋着坏,缓缓开口:“这些日子,云若柳只要来打听,你就说我时而温柔时而疯癫,有时候压根就交流不了,知道了么?” 云晴点头。 然而,云若柳可是真的对自己有把握啊,居然邀请她去白家玩。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好呀,我也好久都没见到云夫人他们了。不过前面几次我任性,说不准他们已经生气了。” 云若柳果然连忙摇头:“别担心,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呀!” 于是两人就这么结伴去了云家。 云若柳一路上十分欣喜,一想到这贱人正在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圈套,就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些。 而白绫稚更高兴——主动送上门的线索,不要白不要。 云家早就知道她要来似的,简直热烈欢迎,一直到递过来一杯茶水,白绫稚就什么都明白了。 合着……云家这是生怕自己脱离他们的控制,所以专门把她拽过来巩固一下? 不过,问题不大。 白绫稚淡定的把茶水一饮而尽,语气里透着些笑意:“我都好久没来做客了,我还以为,我们起了这么多冲突,你们恼了我呢。” 云若柳盯着她,确定她真的喝了之后,这才小幅度的朝着自家爹娘点头。 紧接着,云夫人就堆起满脸的笑容:“怎么可能呢,你和我女儿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没血缘关系,那也胜似了!” “是啊瑞王妃,你以后就常来玩,还和小时候一样!” 白绫稚笑嘻嘻的点头,语气里透着些好奇似的:“我好像每次来都喝的这款茶,是吗?” 她装作满脸欣喜:“真的好好喝哦。” 云若柳在听到后面那句话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点头:“是呀姐姐,你忘啦,你小时候最喜欢这个茶了,要是偶尔没有,你还要生气呢!” 气氛再次变得热闹起来,白绫稚却只觉得可笑。 这白家可真是一窝子的蛇蝎心肠。听他们的意思,他们从原主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计划着控制她了?!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现在她越来越确定,原主爹娘的死,还有白家的陨落,都和这云家分不开干系! 白绫稚只觉得全身发凉——原主当时死的时候,该有多绝望? 哦不,这原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毒! 云若柳见白绫稚全程都没什么异常反应,终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最开始她还觉得,这贱人医术那么高,该不会发现问题吧? 可如今看到她面不改色的喝下加了料的茶水,她才将心放回了肚子。 果然,这贱人也只是会治病而已,其他的一窍不通。正好,她的计划肯定能顺利进行了! 于是她对白绫稚就显得越发热情。 回到瑞王府之后—— 云若柳欢欢喜喜的把白绫稚送回院子,就离开了。 后者往院子里走,就看到了脸色晦暗不明的苏楮墨。 见她回来,男人的脸色好看几分:“你怎么会和若儿一起出门?听说你们去她家了?” 白绫稚觉得好笑,双手抱胸:“你想问什么,去找你的若儿不就好了,何必过来堵我?” 她说着,抬脚就往屋里走:“苏楮墨,像你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不过没关系,就像我前两天说的那样,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无所谓。” 苏楮墨的心,忽然凉了一下。 他有些不明白,分明在嫁给他的前两日,白绫稚都还对他面露羞怯,即便是自己质问她,她也只是小心翼翼的。 他有些不甘心似的拦住她:“不喜欢本王?白绫稚,那你喜欢谁?” 白绫稚掀起眼皮,有些嫌弃的后退一步。 但正是这种细微的动作,却彻底把苏楮墨给惹恼了。 他强制性将人拽进怀里,几乎是恶狠狠地:“白绫稚!你只能喜欢本王!” 白绫稚冷笑,像是看傻子似的:“我倒是想请你正视一下你自己。瑞王殿下,请问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喜欢?” 她歪着脑袋:“你是长得足够好看,好看到能让我无视你所有的恶劣?还是你对我足够好?亦或者是跟你待在一起有利可图?” “醒醒吧,都没有,你还不如买我药材的人有价值,所以我要你何用?” “更何况你情绪不稳定,动不动就要和我翻脸污蔑我。我不喜欢和神经病打交道,有哄你的功夫,我种一株药材,卖上它几万几十万,难道不好么?” 苏楮墨越听脸色越黑,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有那么差么?! 他理直气壮的辩解:“那还不是因为你天天作死,所以本王才不信你的?” 白绫稚懒的和她说话,白幼渊欢欢喜喜的从屋里跑出来:“娘亲娘亲,有的药苗已经缓过来了!渊儿已经帮忙照顾好了!” 苏楮墨心里的底气,忽然就泄掉了一半。 面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他只有无尽的耐心和温柔。 于是他也学着白绫稚的样子夸奖道:“渊儿真棒!这么能干呀!” 然而…… 白幼渊惊恐的看着苏楮墨,然后“嗖”的一下窜进了白绫稚的怀里:“娘亲,这里有个怪叔叔,好吓人哦!他笑的好恶心,渊儿晚上睡不着了。” 第90章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救你 苏楮墨:“???” 白绫稚笑的肆无忌惮,显然有几分要笑晕过去的趋向。 白幼渊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继续发抖:“娘亲,这怪叔叔想要做什么?该不会是要把我拐走吧?渊儿好怕怕哦。” 说着,就把她抱得更紧了。 苏楮墨快要被气冒烟了:“白幼渊!你现在是在瑞王府,本王的府上!你觉得你说这些话合适么?” 小团子被点到名,眨巴眨巴眼睛,很努力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就因为在你府上,就不能随便说话了?那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你还是把我和我娘赶走吧。” 他翻了个白眼,又信誓旦旦:“你就算是个王爷又怎样,我娘赚好多钱,比你富多了,我们现在没吃你的也没用你的。连佣人的钱都是我娘亲自己发了。” “说白了,这块地方就是我娘亲的钱财堆起来的,所以我娘亲说了算。你要是觉得不妥,就掏钱出来啊?看看你的钱,是不是连这片药田都买不起。” 苏楮墨快被这小团子气死了。 他从来没觉得小孩这么胡搅蛮缠过,当然,也从来没觉得白幼渊能气死人不偿命。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解释:“那你至少不能说我是怪叔叔吧?” 白幼渊指了指苏楮墨的脸,开始道:“难道你不奇怪么?你虽然长得好看,但笑的古怪,而且这些日子越来越丑了,今儿个更是丑的人眼睛疼。” “不修边幅就罢了,对我娘说话也不能温声细语,要你有什么用?就这,还指望我娘喜欢你?你还是做梦来的比较快。” 苏楮墨张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更是要气的跳脚。 白绫稚被小团子这一搅和,心里也舒服了。 她刚要把人带进去,白幼渊忽然紧张的抓住她的手:“娘,你中毒了?” 苏楮墨微怔,很快就觉得这可能是母子两人演戏。 白绫稚摇头:“不碍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中的毒还少么?” 小团子双手托腮:“也是,这三年你中的毒少说也不下一百种了,快进屋快进屋,让我看看。” 白绫稚点了点他的脑袋:“你呀,瞎操心。走吧,我还没吃晚饭。” 苏楮墨皱着眉头,越发茫然:三年中了一百种毒?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吧? 可他等啊等,白绫稚却并没有邀请他,甚至都没理他,就和小团子有说有笑的进屋去了,丝毫没有半点要朝他卖惨的意思。 苏楮墨蒙了。 他心里越发觉得有些古怪:难道她真的没打算依靠自己? 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苏楮墨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白绫稚不需要自己,所以也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认知让他莫名觉得喘不过气。 他没有去云若柳的院子,而是安静的进了自己的屋,倒头就睡。 白绫稚在关了门之后,就把事情简单的告诉了白幼渊。 小团子皱起的眉头这才稍微平复了些:“控制你?娘亲,这家人有病吧?” 小小的人儿,脑袋里有大大的问号。 “他们既然知道你医术好,就不该冒险才对。万一你是装的呢?万一你什么都知道呢,这是在赌命吧?” 白绫稚敲了敲桌子,看着一旁同样疑惑的云晴,笑了笑:“他们应该是对自己的计划和药有绝对的信心,觉得我就算是医术高明,也绝对无法摆脱控制,更不可能看出什么来。” 云晴点点头:“这倒是有可能,凌云阁那边说,云家好像曾经到访过,只是他们好像并不是去看病的,而是拿了一些调制好的药,问他们能不能解。” 白绫稚来了兴趣,轻轻挑眉。 云晴摊摊手:“当时主子你不在,再加上他们实在语气过于气人,所以他们就没理。估计就是这样,才让他们觉得,自己手里的药无人能解了吧。” 白绫稚和小团子对视一眼,然后爆发出狂笑。 难怪云家现在这么嚣张,只能说,无知的人可真幸福。倘若他们知道,只是凌云阁不稀罕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吓得当场晕过去。 云晴也笑起来,然后压低声音:“主子,少将军那边似乎也有动静了。” 白绫稚眯起眼睛:“针对我的?” 云晴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说,是针对你和……将军府小少爷的。” 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在云晴告诉她的第二天一早。她就什么都听说了。 这京城里忽然开始流传起一个奇怪的传闻,说什么,将军府的小少爷不道德,暗中勾搭自己最好兄弟瑞王殿下的王妃,暗结胎珠,那孩子就是小少爷的。 这传闻一开始还很荒唐,结果越传越邪乎,竟然还有鼻子有眼的了。 等到了白绫稚耳朵里的时候,那简直了,像是某些人亲眼见过一样。 她冷笑着,看着站在自己门口两个时辰的苏楮墨,眼皮都懒得抬:“我说苏楮墨,你站在那儿,挡着我晒太阳了。” 苏楮墨神色纠结,欲言又止。 白绫稚先一步开口:“现在京城里的传闻呢,就相当于曾经许公子和我之间的传闻。” 苏楮墨微怔,随后就想起了许家乱七八糟的事情,脸色尴尬了几分。 “当初是我偏听偏信,一时间被迷了眼睛,才会做出那样的判断。” 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只是今儿个一大早,将军老爷就过来问我,那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着,他忽然又义正言辞起来。 “白绫稚,你别以为本王替你撒了一次谎,就能当冤大头!” 他抬起头,眼眸里透着些阴冷:“本王是绝对不可能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当儿子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说着,他又上前两步,似乎居高临下似的:“白绫稚,这事儿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最好能好好的处理干净,否则……” 他半威胁似的开口,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全身抽搐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了四肢百骸。 白绫稚挑眉,冷笑:“再威胁我啊,再装啊?苏楮墨,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救你。” 第91章 趁他病,要他命 苏楮墨捂着胸口,疼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不住地颤抖,全身如坠冰窖。 一看到白绫稚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气的又呕出一口血,头晕目眩。 “你!” 他伸手指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当场吃了她。 白绫稚却笑眯眯的打了个哈欠:“哦,不愿意呀?看来瑞王殿下的面子比命都还要值钱咯?” 她也没有要再劝说的意思,开开心心的伸了个懒腰,就往屋里走。 苏楮墨都快要气死了,他是真的没想到白绫稚居然这么绝情,说不救就真的不救了! 他咬了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求你了!” 白绫稚这才多云转晴,笑嘻嘻的扭过头来:“瑞王殿下,我治病可是要收费的哦!前几次没收费,是本姑娘心情好,今儿个呢,你又骂我又污蔑我,我心情不好。” 苏楮墨疼的都快要晕过去了。 可眼前的人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见他没答应,转身就要走。 苏楮墨疼的晕头转向,却也只能憋屈的点头:“行,给钱!” 白绫稚继续不慌不忙,从屋里找了纸笔,写了欠条递到他面前。 刚刚这狗男人有多嚣张啊,就差指着她鼻子骂了吧?居然还轻信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想把自己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现在这叫什么?这叫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替她狠狠地收拾了这男人一把! 所以趁他病,要他命! 苏楮墨一看到那一万两银子,气的眼皮子都在发抖。 可他沉默的时间越长,身体越发的疼痛,就好像被硬生生的撕碎又重组,再次撕碎。 白绫稚慢慢悠悠的开口:“苏楮墨你放心,你这蛊毒呢,除了我之外,只有凌云阁的那位阁主能治得了。但你也知道咯,这阁主和我关系好得不得了!” “所以,我早早的和她交代过,你这辈子只能求我。” 苏楮墨快气疯了,他恼怒的瞪着白绫稚。 女人却露出恶魔一般的笑容:“好,你瞪我,翻一番。”她肆无忌惮的在账单上又添了一笔。 苏楮墨气的又吐出一口血。 白绫稚吹干了墨迹:“要是再瞪,我就继续涨价。反正你今儿个呢,要么省下钱,疼出毛病来。要么,就乖乖的朝我低头呀?” 苏楮墨最后恼羞成怒,却又很没有骨气的恶狠狠签了字,摁了手印。 白绫稚这才慢条斯理的把东西收起来,喊着云晴一起将人扶进去,就狠狠地一针扎在了脖颈处。 一针下去,苏楮墨只觉得疼痛和折磨几乎在瞬间消失。 他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喘过气来:“白绫稚,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白绫稚眨眨眼,轻松将银针拔出来:“既然你这么说我,那就请回去咯。我只接受自愿的病人,别搞得好像我多不要脸似的。” 苏楮墨刚要说她就是不要脸,可银针拔出来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疼痛几乎刹那就将他吞没。 他张口吐出鲜血,颤颤巍巍的看着眼前那张狐狸般狡黠的眼眸,只能忍气吞声:“是本王说错话了,本王向来都是自愿的。” 白绫稚这才大发慈悲似的再次把银针落下,像是摸狗头一样,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真乖。” 苏楮墨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屈辱过! 然而就在他享受这难得的舒适时,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云若柳哭哭啼啼的跑进来:“瑞王殿下,瑞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我刚刚看着门口有血,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这一扑,直接扑到了银针上。 那银针冷不丁的直接整根没入,疼的苏楮墨差点嗝屁过去! 他倒抽一口凉气:“滚!” 云若柳吓得身子一怔,连忙后退两步,眼眸通红,小心翼翼的开口:“瑞王殿下,您……怎么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苏楮墨会这么对他! 难道又是因为这该死的贱人? 于是云若柳扑到了白绫稚的面前,跪在地上开始死死地拽着她:“姐姐,你不要拿瑞王殿下撒气啊,他都已经受伤了,你到底还要怎样才能放过他?” 说着,她又抹了一把眼泪:“姐姐,我知道你医术高明,可是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您不能这么冷酷无情啊!” 白绫稚眨眨眼,摊摊手:“我没有啊,我在给他看病。” 云若柳微怔,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是……瑞王殿下又发作了么?姐姐你不要勉强自己,这种病所有人都没办法的。” 她说着,又看着脸色涨红的苏楮墨:“你看,瑞王殿下已经快要不行了,你怎能如此耽误病情,倘若瑞王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 白绫稚一脚将人踹开,冷笑着:“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云若柳,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你想要谋杀瑞王殿下!” 说着,她一把将人拽起来,摁在苏楮墨的面前:“你看,这根银针,分明是好好插着的,结果你扑过去之后,整根都进去了。” “你既然说你刚刚在门口看到血了,也推测到他受伤了,为何还要直接扑上来?这若是真的有什么大伤口,被你一扑,瑞王殿下就死了吧?” 云若柳呼吸一滞。 白绫稚将人甩在一旁,迅速将银针取出,然后小心上了药,又换了一侧扎。 苏楮墨终于缓了过来,大口大口喘气。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能看到阎王了。所以现在,他甚至也觉得白绫稚说的在理。 云若柳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的跪在旁边,抹着眼泪摇头:“瑞王殿下,小女没有。我只是一时间太慌张了,忘了分寸。” 说着,她又哭诉:“您也知道,只要看着你受伤,我就没法冷静下来。” “我刚刚还在想,若是您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呜!” 苏楮墨的心软了软,笑着摇头:“本王不会丢下你的。” 白绫稚看的直翻白眼,十分煞风景的开口:“云若柳你挺会想啊,上来就诅咒瑞王殿下死。这哪里是深情,分明就是千方百计想把人弄死吧?” 说着她捏着嗓子,学着云若柳刚刚的神情动作:“嘤嘤嘤,瑞王殿下你可别死呀,死了以后本王妃就能选个更年轻好看的少年嫁了呀!” 第92章 他被嫌弃了? 苏楮墨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白绫稚却装作柔弱的歪倒在榻前:“瑞王殿下,我好难过哦,难过的没法给你治病了怎么办?不然你让你的若儿帮忙吧。” 苏楮墨一听急眼了。 他也顾不上云若柳是不是哭的梨花带雨了,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若儿,你先走吧,白绫稚医术很好,有她就够了,你在这里只会……添麻烦。” 云若柳猛地抬头,听到他这么说,心都快碎了。 再一扭头看到白绫稚那小人得志一样的挑衅目光,更是肺都要气炸! 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装作体贴的小心点头,然后垂着脑袋离开。 白绫稚这才笑眯眯的掏出银针,继续给他手腕上施针。 苏楮墨实在没忍住,这才开口:“你对若儿的恶意,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白绫稚的手狠狠用力,看着狗男人闷哼一声,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的气终于顺了一些。 “对啊,我就对她有恶意,难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她差点害死我,难道我还不能记仇?瑞王殿下,你觉得我像是圣母么?” 苏楮墨微怔,竟找不出话头反驳,甚至隐隐觉得,白绫稚说的挺对。 他觉得自己疯了。 白绫稚见他不说话,动作迅速的将针扎完,这才扔了个药丸进他嘴里。 苏楮墨只觉得全身一松,又多看了她两眼。 这可比自己从前默默忍受,疼的死去活来几乎快疯掉要好受多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蛊毒,一次比一次更变本加厉。 “谢谢。”苏楮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这才不自然的开口。 白绫稚没说话,他又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和若儿之间的事,本王没打算掺和,只是你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总该要学着和平相处。” 白绫稚气的眉毛都要飞起来:“苏楮墨,你可以试着再说一遍,我可以让你再尝尝刚刚痛苦的滋味。” 苏楮墨打了个激灵,用咳嗽掩饰尴尬:“本王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有要你真的办到的意思。” 她这才笑眯眯的点头。 见男人好像还要说什么,她及时阻止:“拉倒吧,别煽情。我救你呢,是因为你给钱。换成乞丐我也是会救的,别自作多情。” 苏楮墨刚要酝酿好的情绪,就这么迅速被打散了。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有些想不通似的:“白绫稚,你果真就半点都不喜欢本王?” 说着,他又追了一句:“我现在已经相信你不喜欢那个许温轩了,但是……你既然不喜欢他,还嫁给我了,难道不应该是因为喜欢么?” “你以前和本王说话,也羞答答的,难道你真的半点都不喜欢我?” 白绫稚皱着眉头,考虑了好半天。 就在苏楮墨以为她要告白的时候,就冷不丁听到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这猝不及防的反问,把他问蒙了。 为什么要喜欢……他……哪里能清楚? 白绫稚轻哼一声:“苏楮墨,麻烦你的脑子里多装一些和朝堂有关的事,行么?你这一天到晚被蛊毒害成这样,难道从没想过,是被对手盯上了?” “天天满脑子情情爱爱,要你何用?你还没我厉害呢。” 苏楮墨从白绫稚的院子里出来,脑子都还是蒙的——他被白绫稚给嫌弃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生气,会不甘心,可不知为何,他竟不受控制的开始反思自己了。 云若柳看到苏楮墨这番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忙过去扶着:“瑞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心疼似的:“是姐姐下手太重了吗?” 苏楮墨没有说话,只是坐下之后,喝了口水。 云若柳忙不迭的将他的披风接过,挂起来之后又开口:“姐姐医术应该很好吧,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苏楮墨依旧没说话。 女人眼眸里很快就带了些泪光,她跪在苏楮墨面前,眼泪盈盈:“瑞王殿下,我知道自己很没用,还经常会关心则乱,可我对瑞王殿下的这颗心,苍天可鉴啊!” 她不明白瑞王到底是怎么了,好像从白绫稚哪儿回来之后,他就冷淡了许多。 云若柳慌了。 “瑞王殿下,您若是真的怨我,什么责罚我都愿意接受,还请您别生闷气,对身子不好。” 苏楮墨低头去看,女人眼泪汪汪,满眼都是他。 他忽然恍惚起来:“云若柳,你是真心喜欢本王么?” 这话让云若柳僵在原地——她是做了什么事情露馅了?还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她连忙摇头:“瑞王殿下您在说什么?我分明是喜欢你的呀,我这颗心和这个人,都是你的。” 苏楮墨皱起眉头,想起白绫稚的话,越发疑惑:“你为何喜欢本王?” 云若柳从没想过,苏楮墨有朝一日会怀疑她的感情。 她心里着急又慌张,可本就心虚,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于是她心里一横,直接解开腰间的细带,露出中衣:“为何?” 她眼眸里升腾起几分雾气:“瑞王殿下,感情的事怎能说得准呢?若儿笨拙,没有姐姐那样好的口才,你怀疑也是正常的。” “可我永远都是你的,这辈子都不会变。” 她就这么大胆的贴了上去,死死地抱紧了苏楮墨,身子微微颤抖:“瑞王殿下是不要我了吗?” 苏楮墨皱着眉头,避开了她的唇。 云若柳只觉得当头一棒:他是在……嫌弃她? 天气渐渐凉了,云若柳穿着单薄的中衣冻得全身都有些凉。 苏楮墨却并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只是站起身:“你好生休息,这些日子会有些忙,不要再多生事端。白绫稚虽然性格强势,却也不是不讲道理。” 云若柳的心,狠狠地坠下来。 他开始怀疑她了? 不过没关系,再有几日,这贱人也只能再得意这几日了! 于是她在苏楮墨走后,咬牙切齿的对着自己的侍女开口:“京城那传闻怎么不传了?你,去找些人,传的越离谱越好!” “我就不信,瑞王殿下真的能忍得住!” 她从抽屉里掏出些银子,塞进侍女的手里:“明儿个一早,我就要让这些消息传遍整个京城!” 第93章 难不成你喜欢男人? 白绫稚第二日刚醒过来,就恍恍惚惚见院子里跪了个人。 她有些懵,任由云晴给她洗漱束发,半晌才开口:“谁在院子里跪着?” 云晴语气有些沉重:“是将军府的小少爷。” 白绫稚微怔,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裴公子,您先进来,这是怎么了?” 裴凌辰见她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刚要露出的笑脸又硬生生的僵住,随后垂下头:“我是来谢罪的。” 她皱着眉头,也不管那么多了,快走几步,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他身上滚烫的吓人,脸色也呈现出不太正常的红晕。 她微怔:“云晴,你去把瑞王殿下请过来。我要给他治病,还是要有个人看着才行。” 云晴心领神会,裴凌辰却有些执拗的摇头:“别……我不进屋。不然若是被人知道,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闲话了。” 白幼渊从外面走进来,听到这话,微怔:“你该不会觉得,你真能生出我这么可爱聪明的儿子吧?” 小小的娃娃,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开口:“你就算有孩子,应该也是个和你一样蠢的!” 裴凌辰见到他,心里的愧疚更甚,当即就要再跪下。 白绫稚也是服了他,见他这么难受,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就有数了。 正巧这时苏楮墨也来了,她朝他点头,这才一把将裴凌辰拽进屋里,才扭头看着跟进来的男人:“他发烧了,也不知道在外面跪了多久。” 苏楮墨愣住。 他可是半点都没听到动静,今儿个一大早他就听到了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被叫进朝堂问话了。 裴凌辰好像还在挣扎,苏楮墨大步走过去,伸手将人直接摁住:“外面的事我都听说了,本王信你。” 前者垂下眼帘。 白绫稚这才顺利的给人扎了两针,又喂了一颗药丸,这才接过云晴递过来的帕子,在他额头上擦了擦。 “你该不会是跪了一夜吧?” 裴凌辰脑子清醒了,这才挣扎着起身:“昨晚不知怎的,流言四起,我爹爹气急了,就将我扔进祠堂罚跪,一大早又把我赶出来,让我过来认错。” 白绫稚挑眉,倒是不意外。 将军府衰落归衰落,但面子没了,那可是大问题。 她打了个哈欠:“云晴,让厨房加菜。” 云晴离开后,白绫稚将白幼渊抱住,这才笑眯眯的看着苏楮墨:“瑞王殿下,你是怎么想的?” 苏楮墨难得严肃起来:“我觉得你昨日说的有道理,可能这些都是幕后人的手段。” “大概是想让我和裴凌辰反目成仇,断了交情,这样瑞王府就孤立无援,哦不,连带着将军府都被孤立了,可谓是一箭双雕。” 白绫稚这才拍拍手:“难得见你长一次脑子,不容易。” 说着,她看向裴凌辰:“是你哥吧?” 后者全身都僵住,迟疑的看向两人,又茫然的摇头:“这次我真的不知道。” 苏楮墨也看向白绫稚,皱皱眉:“你从何得知?” 白绫稚还没说话呢,外面又来了人,是云若柳。 云若柳来的看上去有些慌张,跌跌撞撞的进来,又连忙赔罪:“对不起,我不知道有客人!” 一看到是裴凌辰,她愣了一下,又长舒一口气:“裴公子您在就好,我刚刚从外面听了传闻,生怕你们闹翻了,这才赶紧过来通知。” 她的手在袖子里死死地攥成拳头。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该死的贱人还能逃脱?! 外面的风言风语,就差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为什么她还这么淡定! 甚至,看苏楮墨的样子,也完全没信! 她咬了咬牙,眼眶里有些发红:“姐姐你没事吧?真是吓死我了,外面这些人到底都从哪里听说的。” 说着,她又往苏楮墨的方向看:“瑞王殿下您没信对吧?姐姐这些日子都很安分的,这孩子虽然生父是谁还未可知,但应该和小少爷没关系。”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她就不信,苏楮墨真的能忍! 然而还没等到他发火,一旁的裴凌辰却冷笑一声:“云小姐,你说这话不对吧?” “你从何得知,这孩子不是苏楮墨亲生的?又是从何推测出,瑞王殿下偏听偏信的?” “该不会这些流言蜚语是你放出来的吧?小爷我记得,上次闹得这么大,不就是因为你么?许家已经被抄了,下一个就是你了吧?” 云若柳连忙摇头:“我没有,裴公子您误会我了。” 她眼眶一红就要下跪,裴凌辰继续讥嘲。 “你做这一套给谁看?云若柳,你来的时间点可真好啊,我们才刚说着呢,你就来了。该不会是掐着点,生怕我们发现点什么吧?”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是句句往瑞王殿下的肺管子上戳,你想做什么?想看着瑞王殿下气到失去理智,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朝着白绫稚发火?” 苏楮墨的火气,在这个时候忽然就消了。 他迟疑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又看看一脸淡定的白绫稚,以及旁边眼巴巴看着的小团子,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他摁了摁眉心:“若儿,别添乱,回你的院子里去!” 云若柳越发慌了神,她忽然跪在地上磕头:“瑞王殿下,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和姐姐起冲突,赶紧过来看看。” 她擦了一把眼泪:“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看着你脸色不太对,这才赶紧洗漱跟了过来,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啊瑞王殿下。” 苏楮墨忽然对云若柳的眼泪有些免疫了。 若是往常,她一掉眼泪自己就会心疼,可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只觉得心烦意乱,甚至还想发火。 “回去吧,本王现在没时间应付你。” 云若柳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后死死地咬紧牙关,像是忍辱负重似的点了点头,缓步退出去。 白绫稚这才挑眉,看着裴凌辰:“你那个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她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似的看向苏楮墨:“我说,你为什么能无条件相信裴凌辰,但不能信我?你喜欢男人?” 第94章 少将军回来就找茬 苏楮墨气的都快要跳起来了:“白绫稚,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白绫稚淡定的摇了摇头,见他确实没有和裴凌辰生分的意思,这才开口。 “我是不是应该去将军府解释一下?” 苏楮墨皱皱眉,忽然开口:“既然京城老有这些传闻,你为何不直接把小团子的身世说出来?”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笑眯眯的开口:“这不是在准备么?” 他一愣。 女人却不慌不忙的耸耸肩:“我呢,早早的就准备想滴血验亲了,但关键问题在于,要有很多人围观,才能有效果吧?” 苏楮墨的心里忽然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准备在本王的生辰宴上……” 女人开心的点头,他却有些不敢了。 万一……万一不是他的呢,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拍拍苏楮墨的肩膀:“我这么早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提前做防备。你也知道,滴血认亲很容易做手脚。” “若这孩子是你的,被某些人干涉影响了结果,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的。” 她盯着苏楮墨那双眼睛:“苏楮墨,我最后相信你一次。” 男人抿了抿嘴,轻轻点头。 裴凌辰也在这个时候松了一口气:“既然你有计划,那就没问题了。我爹爹生气,只是因为外面的传闻越来越离谱。” 他笑笑:“不碍事。” 白绫稚盯着他看了许久:“是你哥吧?虽然这次不一定是,但上一次凭空出现这种传闻,应该是你哥的手笔。” “裴公子,你对我还不错,所以我劝你一句,别太信他。你难道不觉得,老将军对你的态度,前后变化太大了么?” 裴凌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呆呆地看着白绫稚,又迟疑的望向苏楮墨,沉默起来。 一直到将人送走,苏楮墨又亲自写了信给将军府,澄清这位倒霉的小公子和小团子没关系,外面都还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因为看到裴凌辰从瑞王府出来,就传的更热烈了。 云若柳在这边受了气,正恼怒着呢,外面就传来了声响——少将军回来了。 他和自己许诺的一样,连铠甲都没来得及脱,就风尘仆仆的来了瑞王府。 云若柳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红红的就出去迎接。 苏楮墨和白绫稚也出来了。 少将军裴鹄羽,生了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冷着脸看人的时候,让人心生恐惧。 “若儿,你这是怎么了?” 裴鹄羽连看都没看苏楮墨一眼,直接绕过两人,飞奔到了云若柳身边,在别人的注视下,将人拥进怀里。 云若柳抽泣两声,又连忙摇头:“你终于回来啦,没受伤吧?” 她很是关切的拉着裴鹄羽的手,认认真真的检查,满眸的担忧和亲昵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关系。 她故意把动作做得更亲昵了一些,还不着痕迹的往苏楮墨身上扫,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暗自得意。 裴鹄羽轻笑着,见云若柳对他这么上心,更是高兴:“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要平安归来,就一定会的。”说着,他又望向白绫稚的方向,“听说你在瑞王府里经常被欺负?” 云若柳心里一喜,表面却柔柔弱弱的摇头:“没有,姐姐对我很好,是我笨手笨脚讨人厌。” 可裴鹄羽却越发恼怒,大步走过去,朝着白绫稚就是一巴掌。 苏楮墨本就恼怒,这会儿见他居然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打人,更是迅速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裴鹄羽本就厌恶苏楮墨,见他出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瑞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公然窝藏罪魁祸首?!” 他声音猛地拔高! 习惯了边疆苦寒生活的人嗓门本就大,刻意拔高之后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你想护着这种贱人?” 他的手指着白绫稚。 云若柳得意极了,却慢悠悠的走过去,满脸的担忧:“少将军,我真的没事,你看……我……嘶……”她忽然僵住,后背的薄纱渗出一点点的血迹。 裴鹄羽连忙跑过去:“这是怎么了?” 云若柳小心翼翼的看了白绫稚一眼,这才红着眼睛:“我还特地多抹了些药膏,就是怕你担心。” 她抿了抿嘴:“我前些日子犯了错,被陛下杖责。这都是我应得的,怪不得别人。” 可裴鹄羽却不依不饶起来。 “我知道了,都是这贱人陷害你吧?!” 他沉着脸,一双眸子透着阴郁,直接冲过去,手里的长剑就狠狠地刺了过去。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忽然脚尖点地,直接一勾脚,踹在了他的下巴。 紧接着身子以左脚为轴转了个圈,右脚狠狠地蹬在了他的胸口。 裴鹄羽被踹的接连后退两步,脸色越发难看。 “你居然敢打本将军?!”他怒喝一声,还要再往前走,却被一声呵斥给制止了。 “你像什么样子!” 是老将军。 白绫稚微怔,见这老将军脸色不算太好,连忙走过去掏出药丸。 裴鹄羽瞪着眼睛,直接将人推倒在地:“你想干什么?在本将军面前就敢下毒谋害我爹爹?你算个什么东西!” 白绫稚勉强站稳,眸子阴沉。 云若柳得意极了,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少将军,姐姐的医术很好的,你要相信她呀。” 果然,裴鹄羽冷笑两声:“医术,就这种人?!” “你们这么多人都被忽悠了?!” 他蛮横不讲理,一双眸子里是纯粹的恶意。 老将军气的浑身颤抖:“你这个逆子,给我闭嘴!” “要不是瑞王妃,你爹爹我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一定!” 裴鹄羽愣住,紧接着快步走到自家爹爹面前:“您在说什么?这贱人难道威胁你了?” 他压根就不相信。 可老将军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紧接着望向一旁可怜兮兮的云若柳:“云小姐,每次我儿和你接触,都会发疯。我以前不追究,是因为没精力。” 他眼眸阴沉:“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是不是我儿的救命恩人,还未可知!小心你折腾的厉害了,老夫把你调查个底朝天!” 第95章 一针把你扎哑巴 云若柳的脸色一白,连忙跪下来:“老将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可以对天发誓。” 她慌慌张张的说着,又求助似的看向裴鹄羽。 可后者却被一拐杖狠狠地打在后背上,不敢乱说话了。 “滚回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说着,老将军重重的朝着白绫稚叹口气:“瑞王妃受惊了,老夫定会回去好好教训犬子!” 等人都走后,白绫稚也没兴趣掺和,只是打着哈欠去照顾自己的药田了。 苏楮墨心里五味杂陈。 云若柳却娇娇弱弱的走到他面前:“瑞王殿下,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针对我?” 她眼泪涟涟:“难道,是我不该善良,不该救人性命吗?” 她茫然的看着苏楮墨,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瑞王殿下,我该如何是好。” 苏楮墨本就有些心烦意乱,被她这么一哭就更烦了。 可是一想到她刚刚和裴鹄羽的亲昵举动,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这几日太过于疏忽云若柳,才让她开始对自己失望? 他的心再次软下来,轻哄着:“你没错,你选择救人,本王觉得很欣慰。” 他轻轻的揉了揉云若柳的脑袋:“只是少将军今日的确有些过分了,倘若让陛下知道,恐怕你也会被牵连进去。” “毕竟,少将军打了胜仗,第一件事不是回京复命,而是儿女情长,的确疏忽了。” 云若柳微怔,随即小心的点头:“我以后会注意的。” 说着,她又连忙抱住苏楮墨:“瑞王殿下,您别怀疑我好不好?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我很早就和少将军说清楚了,我只会嫁给你。” 她深情款款的看着苏楮墨,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少将军的样子您也看到了,他情绪不稳定,我必须要让他安定下来才行。” 她攥了攥手,就好像做出了多大牺牲似的:“我还想着,倘若我再厉害一些,说不准能促进瑞王府和将军府之间的联系。” 苏楮墨见她这么说,心里也放松下来。 “你能这么想,本王很高兴,只是下次别这么冒险了,可好?” “本王不需要女子抛头露面,为本王赚前途。你不必和他太过亲近,小心伤了你自己。” 云若柳见他没有追问的意思,还显然对自己更温柔了,心里越发得意。 白绫稚晚上刚睡下,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 “瑞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娘……” 外面是裴凌辰,眼睛通红,整个人都在颤抖:“我娘好像被人下毒了!” 白绫稚愣住,紧接着迅速起身,扯过外衣穿好,这才叮嘱云晴看好小团子,就急匆匆的跟着他往外走。 将军府这会儿灯火通明,距离将军夫人的院子进了,还能听到隐约的呜咽声。 裴凌辰刚带着白绫稚往里走,就见少将军裴鹄羽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大波人狠狠将两人推开。 “你们现在来捣什么乱!还真以为这种贱人有多好的医术了?” 他不屑的扫了白绫稚一眼,招呼着身后的人进去:“快去看看我娘的病情。” 整个房间一下子热闹起来。 裴凌辰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隐忍着,带着白绫稚进去了。 将军夫人分明白日里还好好的,这会儿却忽然脸色乌紫,疑似中毒。 少将军裴鹄羽冷笑着:“爹爹您看到了么?我娘亲中毒,结果弟弟居然找来这么个东西,若是拖延了最佳治疗时间,可如何是好!” 裴凌辰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哥哥,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来这么一出。 老将军不说话,裴鹄羽再次开口:“我不在家的时候,这家里过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日子?居然连爹爹都被这种徒有其表的女人给骗了?” 可话都还没说完呢,榻上的人忽然口吐黑血,脸色涨红,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 而被裴鹄羽请过来的这些所谓的最好的大夫,却一个两个束手无策,纷纷跪在地上求饶,说无能为力。 白绫稚皱着眉头,连忙往夫人的方向走,却被这疯男人拦住。 “站住,你想做什么?这毒该不会就是你下的,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你医术高明吧?” 白绫稚:“???” 这人脑子有病吧? 她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他:“让开,救人要紧!” 可裴鹄羽却不依不饶,死死地拽着她:“本将军偏不让!白绫稚,你在瑞王府嚣张也就罢了,如今到了我们将军府,竟然也敢指手画脚?” “我今儿个还就不让你碰她!谁知道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云若柳为什么一定要吊着这个少将军了。这显然是个一根筋,只认死理。 云若柳说她心思歹毒不靠谱,这疯男人还真的深信不疑了。 榻上的将军夫人忽然发出垂死挣扎一样的呜咽声,手脚不住的痉挛。 裴凌辰终于咬着牙,第一次反抗了自家哥哥:“你闹够了没有!现在难道不是娘亲的命比较重要么?你怎么还如此一意孤行?!” 说着,他冲上去解救了白绫稚。 裴鹄羽越发恼怒,还要说什么,却被老将军狠狠地用拐杖砸了一下。 他终于不再阻拦,反而是坐下来,把这些大夫都赶出去之后,翘起二郎腿:“我倒要看看,这场戏能演到什么时候。” 他冷哼一声,满眼都透着阴鸷:“倘若她救不了,今儿个我要让她好看!” 裴凌辰有些恼怒:“你闭嘴吧!” 白绫稚已经畅通无阻的到了将军夫人面前。 她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她颈侧的动脉,紧接着就从腰间拿出一卷银针。 裴鹄羽再次站起来,吵吵嚷嚷的快要聋了:“白绫稚你要杀人么!这银针你会不会用啊!你还是现在赶紧滚吧!”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忽然慢条斯理的走到他面前。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将银针扎进了他的脖颈:“太吵了,安静一会,行不行?” 银针落下,裴鹄羽才发现自己哑巴了,只能惊恐的瞪大眼睛! 第96章 云若柳告的状? 白绫稚这才心情愉悦的给将军夫人施针,然后扭头开口:“家里有没有雪莲?” 老将军连忙点头。 她才开口:“叫下人去煮两朵雪莲,三碗水煮成一碗,什么都不要加,煮好就端过来。” 连忙就有侍女领命离开。 白绫稚将银针挪了个地方,这才又开口:“不是中毒,大概是吃的不太合适。” 她说着,看向裴凌辰:“来搭把手。” 后者不假思索的就过来,按照她的指引,把自家娘亲扶起来,又让侍女端了个盆进来。 白绫稚在将军夫人的后背扎了两针,紧接着,夫人就一阵反胃,直接吐了出来。 不太好闻的味道迅速充斥了整个房间。 然而将军夫人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裴凌辰欣喜极了:“娘,娘你能听到么?” 白绫稚手脚麻利的将银针收起来,然后伸手给她按摩了后背。 将军夫人终于觉得自己缓过劲儿来了,恍惚了一下,才连忙抓住白绫稚的手:“谢谢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见阎王了。” 白绫稚笑着摇头,这才信步走到裴鹄羽的面前,将他脖子上的银针拔掉。 男人已经傻了眼,就像是无形中被人狠狠打了两巴掌似的。 他呆呆地看着已经面色红润的自家娘亲,再看看一旁笑呵呵夸奖白绫稚的自家爹爹,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外面的那些大夫,就像是自己请过来的小丑。 他难堪极了,咬牙切齿的走到白绫稚面前:“说,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是不是派人在我娘亲的食物里添了什么!不然你怎么能这么快治好!” 白绫稚都快要被逗笑了。 “少将军,请问你的脑子和耳朵都是摆设么?” 她很是不解:“你但凡长了一张嘴,去打听一下我的医术和药材,这会儿应该也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吧?”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大可以告诉你。我的医术,陛下也承认的。” 裴鹄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企图从她脸上看出几分开玩笑的意思。 可是……真的没有。 他狼狈的后退几步,声音颤抖:“你……你就是故意来看本将军笑话的,对不对!”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正好雪莲汤来了,她看着将军夫人喝下,又连忙把脉,这才点头。 “夫人今日有没有吃平日里没吃过的东西?还记得么?”她问。 将军夫人微怔,点了点头:“我儿从边疆带回来了一些药材,说是大补,所以我们炖了汤。” 裴鹄羽这会儿急眼了:“白绫稚,你别告诉我这些东西有问题!这都是我们辛辛苦苦采集来的,连我们将士都没舍得吃一口。” 白绫稚挑眉:“方便我看一眼么?” 侍女连忙点头,从厨房里搜刮出仅剩下的几株。 她只看了一眼,就冷笑起来:“这虽然不是毒药,但也差不多了。” “这种东西一般用来和毒药磨成粉,加强药效,杀人不见血。” 裴鹄羽嘴硬:“你怎么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信口开河!” 白绫稚将东西扔回侍女的怀里:“不相信你进宫找太医问啊,和我在这里犟嘴有什么用?” “这位少将军,麻烦你把精力放在该放的地方,行不行?” 裴鹄羽脸色一僵,竟被说的有些难堪起来。 他分明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白绫稚,可这人却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甚至还凭借着医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他坐立难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这个女人竟然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白绫稚确定将军夫人彻底没事了之后,这才缓缓的往外走:“那我就走了,这两日吃的清淡些,没吃过的东西先不要碰,哪怕让府医多研究研究,都可以。” 几个人连忙将人送回去。 白绫稚下马车的时候,裴鹄羽咬牙切齿的叫住她:“你既然医术这么高明,为什么不帮若儿治病?” 他跳下马车,拦住她的去路,眼眸里还有些怒意似的。 白绫稚都要笑死了。 “这位少将军,你又不信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我和云若柳势同水火,我凭什么要给她治病?更何况,我说的话有人信么?” 她一把打开裴鹄羽的手臂,眼眸阴郁,彻底被消磨掉了最后一点耐心。 “裴鹄羽,你自己想当心甘情愿的棋子,没人拦着你。但你这分明是想拉着整个将军府给你陪葬啊。” 他被说恼了,开口就想骂人。 白绫稚却双手抱胸,睥睨着他:“少将军,我说的话你没必要信,我也没打算帮你的忙。只是你非要用自己的愚蠢来衡量别人的行为,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厌恶你。” 她冷笑着,扭头进了府里。 裴鹄羽眉头紧皱,总觉得白绫稚最后那句话,好像有些耳熟。 白绫稚刚回到府里,就看到了苏楮墨棺材一样的脸:“大晚上出去做什么了?” 他猛地伸手拍向桌子:“白绫稚,你到底把本王当成什么人?这王府岂是你说走就走,说来就来的地方?” 她本就有些疲惫,一回来还要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质问,满心恼火。 “怎么,又是你的好若儿给你告的状?” 苏楮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冷笑一声:“怎么,你又想把这笔账算到若儿头上?”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苏楮墨,麻烦你长个眼吧,难道你没看到是谁送我过来的?那是将军府的马车,你瞎了么?” “将军府的夫人突发疾病,小少爷来找我帮忙,我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人去死?” “苏楮墨,你就算是发火找茬,也该有点道理吧?” 苏楮墨的脸色一僵:“你说什么?” 白绫稚冷笑:“不愿意信就算了,苏楮墨,我从来没指望过你信我,只是现在我很累了,想休息,行不行?” 她没好气的将人推开。 苏楮墨没防备,后背径直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他看着眼前面色清冷的白绫稚,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却又急吼吼的想挽回面子:“本王这不是担心你么!大晚上人就没了,你让我怎么想?” 小团子被争吵声吵醒,怒气冲冲的跑出来,狠狠地给了苏楮墨一脚:“大半夜鬼叫什么,你该不会是活不到明天了吧?!” 第97章 本王会给你名分 苏楮墨倒抽一口冷气,怒视着肇事者,半点好气都没有:“白幼渊!谁教你说这么粗鲁的话?” 小团子满脸的冷漠:“你大晚上不睡觉,非要在我们门口教训人,到底什么毛病?” 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自家娘亲已经明显看上去累了,结果这狗男人不仅不关心,居然还怀疑有的没的? 苏楮墨被小孩子教训,自然气有些不顺。 他看着那张气鼓鼓的包子脸,咬了咬牙:“你娘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有权利管。更何况,大晚上的随意出门,成何体统!” 小团子快气疯了。 “难怪我娘不喜欢你,自以为是的狗男人,我呸!” 他气的双手叉腰,小包子脸上满是怒意:“看病是很耗费精力的,难道你没看到我娘累的都睁不开眼睛了吗?” 苏楮墨刚要反驳,就看到白绫稚的确面露倦容,一时间竟有些羞愧。 他竟还不如一个孩子体贴? 他咬了咬牙,眸子里透出几分茫然。 白绫稚淡淡的声音在这时响起:“瑞王殿下,现在我总可以去休息了吧?” 苏楮墨只觉得嗓子干涩难耐,最终还是艰难的点头。 云若柳这边,也听说了白绫稚的事情,正气的满头冒火。 “这贱人有点本事就到处显摆,勾三搭四不知廉耻!” 她狠狠地将手里的纸条烧成灰烬,气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就在刚刚,少将军裴鹄羽竟写纸条告诉她,白绫稚好像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自私冷漠,甚至还说,他觉得这其中可能有误会。 云若柳气的快疯了,她就不明白了,白绫稚不过是去看了个病,怎么就能让裴鹄羽差点倒戈?! 侍女伸手拉住她,女子微怔,迅速压下怒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果然,下一秒,苏楮墨就大步迈了进来,脸色冰冷的可怕。 她愣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轻轻开口:“瑞王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么晚还没休息?” 苏楮墨听着她温柔的语气,再想起刚刚白绫稚和那孩子带刺似的话语,越发觉得气恼。 “本王不过关心一下白绫稚,这难道还错了?” 他像是发牢骚一样抱怨了一句,最后冷哼一声:“那孩子越来越不像话,居然骂人如此粗鲁!” 云若柳很快就理清楚了来龙去脉,笑吟吟的坐在她身旁:“瑞王殿下息怒,孩子学这些总归是快的,说不准是无意中听到别人骂架,就学会了。” “不过说句不太好听的……” 她缓缓地跪在地上,眼眶微微有些红:“瑞王殿下,这孩子的身世,您的确需要注意下。” “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您想啊,倘若是您和姐姐生下来的孩子,就算是您什么都没教,他也不至于打人骂架什么都会吧?” 她擦了擦眼泪,又叹口气:“都说,爹娘决定了孩子的未来,倘若这孩子是乡野村夫的孩子,那定是粗鄙不堪的呀!” 苏楮墨微怔。 他盯着云若柳看了两眼,没有说话。 云若柳却跪在地上:“瑞王殿下,此事还是要尽快做准备。如今京城流言四起,瑞王府的地位一降再降,马上都要变成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她攥了攥拳头。 就在前几日,她让侍女去打听消息,结果听闻白绫稚的这孩子,真的可能不是苏楮墨的。 她现在恨不得马上把人抓过来滴血验亲,把贱人狠狠的暴打一顿再赶出去。 于是她再次趁机拱火:“瑞王殿下,不是小女善妒非要拆散你们,只是姐姐这样的所作所为实在叫瑞王府蒙羞!” “倘若真是您的孩子,姐姐难道不该好好教导孩子,和爹爹友好相处么?” 苏楮墨被最后这句话说动了。 他也一直觉得,白幼渊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那张脸虽然像自己,可一举一动,都完全不像是他的孩子。 于是他目光沉沉点头:“过几日本王生辰宴,本王定要让她当场滴血验亲,倘若这真不是本王的孩子……” 他眼眸轻轻眯起来。 云若柳见他这么说,心里越发得意起来:“瑞王殿下别怕,您还有我呢。我愿意给您生孩子,生几个都可以。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 她深情款款的望向苏楮墨,暗示意味十足。 而男人只是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发顶,轻轻地笑:“那也要把身子养好了才行。要先给你的名分,我们再讨论以后的事。本王不会叫人看轻你的。” 云若柳面色含羞,兴奋不已。 于是她抓住苏楮墨的手:“既然如此,那等生辰宴之后,我们去凌云阁吧。他们既然觉得我这些病不严重,那肯定很快就药到病除。” “瑞王殿下,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苏楮墨点头:“嗯,依你。” 他的心一片冰冷,一想到白绫稚和别人生了孩子,却故意含糊不清,欺骗他的感情,他就恨不得马上提剑杀了这贱女人。 可现在还不行,他心里还抱着最后一点点的希望。 毕竟滴血认亲是白绫稚主动提出来的,说不准,那就是自己的孩子呢? 他咬紧牙关,暗暗决定等到生辰宴那日,他要严加防备,提防有人动手脚。 而云若柳,娇娇柔柔的依偎在苏楮墨的怀里,满眼算计。 这贱人的好日子到头了!等到那日,她会让她……生不如死! 于是她再次挽上苏楮墨的手臂,语气轻柔:“生辰宴你打算让谁办呀?按照道理,姐姐是王妃,理应由她负责。只是姐姐才刚熟悉府里没多久,若儿愿意帮忙。” 苏楮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好,都依你。” “若儿,别让本王失望,好么?” 云若柳心里越发窃喜,心里的恶毒算计已经快要压住不住了。 “瑞王殿下放心,就算是姐姐任性,我也会努力把这次的宴会办好。只是,若姐姐不听我的该如何是好?我虽然清楚宾客的喜好和忌讳,但您也知道,我和姐姐的关系……” 她垂下眼帘。 果然,苏楮墨冷哼一声:“若这次出了什么岔子,本王就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第98章 想搞事? 云若柳欢喜极了,阴毒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而白绫稚那边—— “要和白家交好?” 白绫稚有些错愕的看着云晴:“将军府能同意么?” 云晴点头:“主子您别忘了,虽然将军不待见云若柳,但将军夫人十分喜欢她。您就算是救过她的命,但亲疏关系,并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翻转的。” 白绫稚怀里还抱着小团子。 这会儿白幼渊已经睡熟了,她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这才压低声音:“能找到这个裴鹄羽的把柄么?” 云晴思索半晌,缓缓摇头:“最近估计是来不及了。裴鹄羽这人,看上去一根筋,实际上心思阴沉,在边疆的时候,他身边有陛下的无数眼线,只要他说错一个字,都会被上纲上线。” “可就这样,他硬生生撑了这么多年,都没被抓住什么话柄。” 白绫稚这会儿倒是有些意外了。 她还以为,这裴鹄羽是个一根筋的蠢蛋呢。 她重新规整了思路,这才继续道:“这几日估计狗男人会让我负责办生辰宴,云若柳定会从中作梗。” “你去多找些靠谱的手下,把宾客的喜好禁忌调查清楚,越细越好。另外该准备的东西,都提前备着,明白了么?” 云晴心领神会的点头。 白绫稚又打了个哈欠:“哦,也不用完全准备,我比较享受……能用钱碾压的感觉。” 她捏着下巴,笑的不怀好意:“我赚了这么多钱,总该有用武之地,你说对吧?” 云晴愣住,迅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悄悄的离开了。 果然,到了第二日,云若柳就笑眯眯的过来,亲亲热热的开口:“姐姐,王爷叫我和你一起筹办这次的生辰宴。” 她眨眨眼:“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 白绫稚点头:“哦,知道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云若柳微怔,越发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这贱人从小到大可是什么都不会,她就不信,她自己一个人能筹办好!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好脾气的点头:“是瑞王殿下说……怕你累着,所以我过来帮帮忙。” 正好苏楮墨走过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皱着眉头走过去:“怎么?不识好歹?” 他看着淡定的白绫稚,不知为何,越发觉得心浮气躁。 白绫稚才不管他情绪如何:“我只是心疼你家若儿,所以生辰宴我自己一个人筹办就够了。剩下的时间,你和云小姐好好培养感情不好么?” 云若柳越发觉得,这贱人肯定是心虚了。 这是在讨好她呢! 于是她装作有些为难是的看向苏楮墨:“瑞王殿下……我怕姐姐一个人太累了,不然我还是帮帮忙吧……” 苏楮墨却死死地盯着白绫稚,然后冷笑一声。 “不必,既然她非要出丑,那就让她去!” 说着,他又阴沉道:“但本王丑话说在前头,白绫稚,若这次生辰宴你办砸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后果自负!” 云若柳越发幸灾乐祸起来,表面却笑吟吟的:“不然姐姐我还是帮帮你吧,我和京城里的人比较熟悉,应该……” “不必了。” 白绫稚直接打断了她心怀鬼胎的提议。 苏楮墨觉得眼前这女人简直不知好歹,冷哼两声:“你最好能办好。若儿,你不必帮忙,这些日子好好调养身子,等过了生辰宴,本王就带你去凌云阁。” 云若柳心里一喜,知道男人是直接放弃白绫稚了。 只要这宴席稍微出那么一点点差错,再加上滴血验亲查出孩子不是他的,苏楮墨肯定会恼羞成怒,当众休了她! 然后……自己成功上位! 云若柳这么想着,笑的就更灿烂了。所以一回去,她就迅速联系了自家爹娘,要给这贱人找麻烦。 她不是非要自己来么,那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京城险恶,什么叫做没有她寸步难行! 她不仅要把人赶出瑞王府,还要让人乖乖的跪在她脚下磕头认错!然后求着她来办! 这样,到时候她会赢得所有宾客的赞美,上位自然就顺理成章! 白绫稚可不知道她想什么,迅速的将该准备的事情列出来,让云晴盯着,自己则动身去了金缕阁。 生辰当日的礼服要提前定做,料子要亲自去挑选。 果不其然,在她选好料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布料摁住,然后随手甩出一沓银票:“这;料子,我要了!” 白绫稚眼睛一眯,险些笑出声来。 云若柳可真有意思啊,生怕别人会泄密,所以易容之后亲自过来了。 啧……只是这面具虽然逼真,但可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啊! 于是她挑眉,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公子,这是我看上的料子,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云若柳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掌柜的,这料子我要了,还有这个,这个,这个,都包起来。” 刻意压低的嗓音倒还真像是那么回事,掌柜的见她买这么多,堆着满脸笑容就迎出来。 “公子阔气,我这就帮你……” 白绫稚皱着眉头:“这布料是我先看上的。” 云若柳做事是真的绝,她一伸手,就把所有适合给苏楮墨做礼服的料子全都要买走。 这分明就是故意给她添麻烦! 云若柳笑眯眯的,嗓音粗狂:“掌柜的,这钱加倍给你。” 掌柜的一听自然笑开了花,接连点头:“好,好,这位公子快请坐,小的这就帮你包起来。” 白绫稚挑眉,打了个哈欠。 像是满不在乎似的,摸出一根金条:“这样呢?” 掌柜的手狠狠地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绫稚。 乖乖!这位瑞王妃可真有钱! 于是他搓了搓手,笑呵呵的点头:“够了够了,王妃您坐。” 云若柳狠狠地瞪着那根金条,咬牙切齿:“掌柜的,我有的是钱!” 说着,她哗啦哗啦的往外拿银票。 掌柜的脸都要笑歪了:今儿个真是撞了大运了,两位有钱的主儿这是对上了。他巴不得两个人越争越凶,打起来才好呢! 云若柳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然后神气十足的轻哼一声:“这位瑞王妃,打扰了,我呢,就是看你不顺眼,今儿个这布料,你一点都别想要!” 第99章 狠狠地宰了一笔 白绫稚都快要笑死了。 她默默地招招手,云晴就从外面走过来,掏出一根金条,叠加上去。 掌柜的都快要被这两根金条给闪瞎了眼,看着白绫稚就像是财神爷似的,恨不得供起来。 云若柳气的浑身颤抖。 她从来没想过这贱人有这么多钱。今儿个她女扮男装,就是想要给她添堵,让她什么都买不到。 然后她再装作自己有人脉能帮忙,让这贱人乖乖的跪在面前求她! 她咬了咬牙,在心里盘算了几分,这才狠狠心,从随行的侍卫身上要来了那根来之不易的金条! 给出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心疼的快晕过去了。 这可是她在自己家,说破了嘴皮子才弄来的! 不过一想到这贱人会哭着求她,还要给她更多的钱,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深吸一口气,笑眯眯的看向白绫稚:“不好意思啊瑞王妃,我还有钱。” 大概是这面具做的太精妙,白绫稚总觉得云若柳好像更欠揍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又从云晴那儿拿了一根金条。 金条碰撞的声音清脆,掌柜的又是点头哈腰又是奉承。 云若柳没钱了,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看着齐刷刷的三根金条,忽然觉得也没什么。 于是她吩咐侍卫把钱拿走,这才挑眉:“既然瑞王妃那么有钱,这布料就让给你了。” “真是人傻钱多,这么点布料也值得你抢成这样,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 云若柳嘲讽的很是放肆,毕竟带着面具,谁也认不出她。 白绫稚淡定的付了钱,笑眯眯的向掌柜的讨要了纸笔,“刷刷刷”的写下了什么。 云若柳继续出口嘲讽:“你该不会是要写欠条吧?瑞王妃,你身上统共就这么点钱?” 她畅快极了! 白绫稚吹干墨迹,走到云若柳面前,声音压得很低:“云若柳,你挺能耐?” 滑稽面具瞬间僵住。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后退两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白绫稚却一把卡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放在她面具的边缘:“你猜猜,如果我现在撕下面具,会发生什么?” “不出半日,你故意和我抢布料,抬价想要羞辱我的事情,就传遍整个京城了吧?” 云若柳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我……对不起……” 她是死也没想到,白绫稚竟能一眼看出来! 白绫稚唇角微勾:“光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云若柳,把这个签了,我就不把事情闹大,如何?” 云若柳的目光这才落在白纸黑字上。 她咬了咬牙:“你……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 这贱人居然想把今日的这三根金条算在她头上!让她还钱! 白绫稚淡定的点头:“哦,不同意也无所谓,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她的手放在她面具的边缘。 “只是你需要想一想,事情一旦传开,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瑞王殿下会如何看你。” 云若柳一想起苏楮墨这两日给她的无尽温柔和承诺,终于还是不敢了。 她咬咬牙,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我签,我认还不行么!” 她狠狠地摁了自己的手印,签了字:“白绫稚,我签了你就不许再说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将纸张叠起来放好:“记得还钱,超过一个月的期限……你知道后果的。” 云若柳都快要气疯了! 她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栽跟头栽大了! 可她哪里敢反抗? 她心在滴血,一想起三根金条的巨额欠款,几乎都快要站不住! 她再也不敢逗留,匆匆忙忙的离开,头都不敢回。 白绫稚这才看向好奇的掌柜:“没什么,只是进行一番友好的交流。毕竟我买了布料是要给瑞王殿下做衣裳的,给他解释解释。” 掌柜的连忙点头,然后迅速开口:“王妃您要看看新来的布料么?您也需要礼服吧?” 白绫稚知道这掌柜的在想什么,所以她笑着选了个最新款的料子。 “数据你这里应该有,直接做成衣裳,没问题吧?” 掌故的笑呵呵点头:“得嘞,您付的钱做十套都足够了!” “瑞王妃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白绫稚心情好极了,出来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云若柳的身影。 云晴可是见证了整个过程:“主子,您这是故意的吧?” 白绫稚笑眯眯的又顺手买了些需要的东西:“嗯,总要让她知道,有钱可以多么放肆。” 云晴心想:这哪里是有钱就能办到的?分明是她们家主子明察秋毫,才能狠狠地教训那贱人一顿! 两人满载而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苏楮墨见白绫稚带着人忙忙碌碌的布置,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她很贤惠。 他连忙晃了晃脑子,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白绫稚这种人,怎么能和贤惠扯上关系? 他走进院子,白幼渊正上蹿下跳的帮忙,两个精致的小发髻一晃一晃,晃进了他的心里。 这要是他的孩子,那多好。 只是…… 他目光冷下来,一想到迟未查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就恨不得直接把人撕碎! 这贱人把野男人的孩子生下来,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养,这事,他要等到生辰宴上算总账! 倘若这女人真的只是为了让他在生辰宴上出洋相,那他绝对饶不了她! 白绫稚正忙的晕头转向,一个没注意,直接撞进了男人怀里。 她愣了一下:“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让开,你挡路了。” 这番没好气的话,丝毫都没有苏楮墨联想中的讨好。 他紧紧皱着眉头:“白绫稚,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本王坦白的么?” 倘若她能现在说出真相,他也不是不能在生辰宴上给她个面子。 滴血认亲不做也无妨,只是以后不对她这么上心。但好歹也不会把人赶出去。 可—— “苏楮墨,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有什么好坦白的?你该不会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吧?!” 苏楮墨的眼眸,终于一点点暗淡了下去——他给了她最后的机会,可她没说。 这贱人分明就是想故意让他出丑! 第100章 云若柳,还钱! 于是他愈发恼怒,盯着白绫稚,一字一顿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白绫稚,本王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嗜好!” 他一把攥紧她的手腕,将女人禁锢在怀中。 “本王难得今日心情还不错,倘若你有什么隐瞒,可以现在就乖乖的告诉我。我会原谅你的。” 白绫稚都快要笑了。 隐瞒,她隐瞒的事情可多了。比如……她是凌云阁阁主? 于是她挑眉:“不必了,瑞王殿下你想知道的事情,生辰宴上就知道了。当然,如果你能确保整个环节不会有人掉包使坏的话。” 苏楮墨见事情又饶了回来,手逐渐收紧。 “好,你好的很!” 他点点头,恼羞成怒的甩袖离开。 他是真的失望了,明明他都暗示成这样,也准备好了给她台阶下,可她……竟然一意孤行,非要他在生辰宴出丑? 他气的半死,直接进了书房,谁也不见。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把收尾工作完成,又去看了一眼下人们买回来的东西,就开始着手准备生辰宴的菜单了。 而云若柳的院子里—— 一个黑影悄然落地,然后克制的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轻轻打开,然后一只纤细的手将人拽进屋内,门再次关上,就好像从未打开过。 裴鹄羽刚被拽进房间还没站稳,迎面就被抱住。 怀里的云若柳娇弱极了,浑身颤抖:“少将军,我还以为……你也去喜欢姐姐了。” 她死死地抓着裴鹄羽的衣襟,抖得厉害:“你们都喜欢姐姐,只有我是个可怜人,只有我……最后是孤家寡人一个。” 裴鹄羽微怔,随即心疼起来。 “是因为上次的字条么?” 云若柳从他怀里仰起头,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我没有要找你抱怨的意思,你喜欢谁,那都是你的自由。” 她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又擦擦眼泪,连忙鞠躬:“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裴鹄羽越发心疼。 他靠近云若柳,语气温和:“上次的字条是我考虑欠佳。白绫稚这种贱人,就算是会医术又能如何呢?她甚至都不愿意帮你治病。” 他说着,又冷哼一声:“更何况,她当时为了教训我,甚至还扎了我一针!” “若儿你说的对,这贱人就是死性不改,我是不会喜欢那种人的,你放心好了。” 得到了裴鹄羽的承诺,云若柳终于放心下来。 她笑的娇柔:“我就知道,少将军比瑞王殿下还要聪明!” 裴鹄羽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在这一瞬间拨云见日。 他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语气越发温和起来:“若儿,其实你真的不必呆在这里的。” 云若柳却主动凑上来,轻轻的抱住裴鹄羽。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们云家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站稳。”她垂下眼帘,“瑞王府就算是衰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总要找个庇护。” 裴鹄羽抿抿嘴,这才和她并排坐下。 “我已经和家里商量好了,以后我们将军府,就和云家交好。” 云若柳心里一喜,表面上却带着几分茫然:“少将军,这可使不得,我不能因为自己,让你们整个将军府都要迎合。” 她有些恐慌似的:“你不需要为我牺牲,我当初救你,也从未想过要你回报。” 裴鹄羽看着那双如水的秋眸,心里越发动容。 他笑着摇头:“放心好了,我们家都已经商量好了。从今往后,云家还有我们护着呢。” 说着,他又道:“听说过几日就是瑞王的生辰了,你……” 云若柳娇嗔似的,扑进了他怀里:“少将军,你故意的对不对?” 她轻哼一声,双手叉腰:“我才不会帮忙呢,我说过啦,等你生辰的时候,我一定亲自去帮你布置!” 裴鹄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见她似乎对自己越发热络,心也一片温和。 他缓缓的点头:“好,好。若儿,这次回来,你好像对我……更好了。” 云若柳有些娇羞似的捂着脸笑,半晌才挤出来几句话:“哎呀,少将军,你是不是故意要惹得我害羞才开心呀!” 裴鹄羽被这似是而非的答案说的心痒痒,更在这段感情里深陷进去。 一直等到他离开,云若柳才有些嫌弃的换了身衣裳,轻哼着把侍女叫进来:“查清了吗?” 那侍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开口:“小姐,少将军说的应该是真的,奴婢打听到,前些日子将军府里还争论不休,恐怕就是为了这事。” 云若柳心里得意起来。 侍女也笑着开口:“恭喜小姐,您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个!” 女人轻哼一声,然后缓缓地仰面躺在贵妃榻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哪里还有刚刚的娇羞? “这少将军也是个蠢的,连逢场作戏都看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将军府已经逐渐衰落,我倒不如好好的利用一下他们的剩余价值。” 她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贱人那边怎么样了?” 侍女这才开开心心道:“听闻今儿个下午,瑞王殿下又和她大吵了一架呢!” 云若柳得意的挑眉,越发满意:“那真是太好了,我就不信那贱人,真的能自己把所有事情都搞定。” “有钱又能如何?难道能买到一切么?当初我替瑞王殿下筹备生辰宴的时候,送请柬可是不容易呢。就算请柬送出去,人家也不一定会来。” 她想着,忽然眼睛一亮:“对了,你去和少将军说……” 她在侍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侍女领命离开,云若柳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哈哈大笑起来。 “倘若这京城里,能有一部分的达官贵人半点面子都不给,我到要看看你这贱人还能有什么法子!” 她眼睛轻轻眯起来。 她今日已经给了裴鹄羽足够多的好处,听到她的要求,肯定会越发尽心尽力。 等到了生辰宴,苏楮墨和众宾客看到人少了很多之后,表情肯定会很精彩! 这个时候,门猛地从外面被推开。 “云若柳,还钱!”白绫稚笑眯眯的从外面走进来,“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能高枕无忧了吧?” 第101章 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 云若柳呼吸一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不确定这贱人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所以有些紧张:“我的钱还要留一点,替你打点那些达官贵人呢!” 白绫稚冷哼一声:“不需要,我自己会请。” 云若柳终于放松了一些:看来她什么都没听到。 这么一来,她就笑着迎上去,一把挽住来人的手臂:“哎呀姐姐,这才一日而已,我虽然手头还有些钱,但总该给自己置办一件新衣裳。” “不然,瑞王殿下肯定又要误以为,姐姐你虐待我了呢!” 她说的得意,却带着满脸的关切:“听闻你和瑞王殿下吵架啦?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白绫稚都快要被逗笑了。 云若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以为故意问这些问题,就能刺痛她。 所以她压根就不接话,只是伸手过去:“我让你还钱。” 云若柳咬了咬牙,瞪着眼睛:“姐姐,你这是想逼死我吧?” 她后退两步:“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瑞王殿下,说你敲诈勒索我吗?!” 白绫稚眨眨眼,无辜极了:“我这里有你签字的欠条,上面可是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你故意女扮男装,为难取笑我,给生辰宴造成极大的阻碍。” 她双手抱胸,扬起脖颈:“你尽管去说,我等着瑞王殿下过来,好拆穿你的真面目。” 云若柳气的都快要背过气去了,可她知道,眼前这贱人早就和从前不一样。 于是她咬着牙,将来之不易的那根金条递过去,浑身都心疼的在抖:“暂时别来找我了,我哪里还有钱!” 白绫稚本就是来故意找茬的,所以她摇头:“你白天掏出来的那些银票,凑一凑,也能大差不差的凑出一根金条吧?” “你身上的那些首饰,卖掉之后,应该也能凑一些。” 云若柳见她已经开始这么算计自己,气的快疯了:“白绫稚!你到底想要怎样!” 白绫稚眨巴眨巴眼睛:“很明显啊,不想让你好过。难道我表现的太过仁慈了,你都没往这方面想么?” 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带着凉意的嗓音就传来。 “白绫稚,大老远本王就听到你在发疯!大半夜你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 是苏楮墨。 显然他刚刚被气的不清,如今看到白绫稚出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这次慌张的,明显是云若柳。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白绫稚一眼,这才主动走过去解释:“瑞王殿下,这次您真的误会啦。我和姐姐闹着玩呢!” 苏楮墨皱皱眉:“若儿,你不需要替这种人说话。” 云若柳虽然很高兴他这么说,但有把柄在贱人手里,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哎呀,瑞王殿下,我和姐姐只是聊天聊得有些激动了而已。” 苏楮墨这才没有追究。 云若柳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娇娇柔柔:“瑞王殿下,我困了,你哄我睡觉好不好呀?” 白绫稚知道,她这是想故意恶心她呢。 没想到苏楮墨更恶心,直接一把拽住她:“好啊,本王和白绫稚一起哄你。”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将她一起拽进内室,然后伸手将云若柳抱上榻,温柔的替她脱了外跑,扔在白绫稚的身上。 云若柳微怔,心里越发欣喜。 虽然她不知道,苏楮墨到底和白绫稚因为什么吵架了。但看样子,显然他气的狠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折磨这贱人? 她有些娇羞似的钻进锦被里:“这不太好吧,姐姐应该不想看到我才对。而且瑞王殿下,马上就是您的生辰了,您该和姐姐好好培养感情才是。”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苏楮墨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冷哼一声:“培养感情?她巴不得赶紧逃离瑞王府,带着那孩子另嫁他人呢!” 云若柳心领神会,却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连忙劝阻:“瑞王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姐姐听到会伤心的呀!” 她一边说着,连忙一咕噜爬起来:“姐姐你别听瑞王殿下胡说八道,他肯定是喜欢你、在乎你的!” 苏楮墨却像是被激怒了似的,说话越发不客气。 “喜欢?本王这辈子也不会喜欢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云若柳重新躺下来,抿了抿嘴,内心得意无比:看吧?只要有她在,这贱人就永远都别想和苏楮墨在一起! 白绫稚其实没什么感觉,她又不喜欢这狗男人,所以要他的感情也没什么用。 只是云若柳这逼逼赖赖、小人得志的模样着实叫人看着不太爽快。 于是她笑眯眯的环顾四周,忽然开口:“云小姐,你这屋里,刚刚有其他男人来过?” 云若柳猛地僵住,瞪大眼睛:“姐姐你在胡说什么?” 苏楮墨更是没好气:“白绫稚,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别把你那一套往别人身上扣,真恶心!” 白绫稚却丝毫都不在意:“空气里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应该是止痛化瘀的药膏。你受的伤不需要这么烈的药,而且这用量,肯定是个男人。” 她说的有理有据:“整个京城里,受了不算太严重又需要精心治疗的男人……难道是少将军?!” 这话说出来,整个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苏楮墨的眼眸里夹杂着明显的愠怒,而云若柳则是慌了神。 她装出满腹委屈,红着眼睛:“姐姐,你就算是对我有意见,也不该如此羞辱我!” “我是和少将军关系好,但也没好到晚上都要私会的程度吧!” “难道你以为我是你么,和许公子私会的时候,都需要我来帮你做掩护!” 她哭哭啼啼,苏楮墨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白绫稚随手将云若柳脱下来的衣裳抖了抖:“你瞧,这身上还沾了一点药膏,只要把府医叫过来,肯定能分辨的出来。云若柳,你敢么?!” 云若柳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又看向明显已经有所差异的苏楮墨,狠狠地咬了咬牙。 “是,我是见过少将军,可那是因为,我生怕姐姐你的生辰宴办的不顺利,所以赶紧告诉他,让他那日别闹脾气,一定要来。” 她哭的伤心:“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能让你当日不被非议出丑?!” 第102章 都和你一样下作? 苏楮墨的脸色终于缓和。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若儿,你有心了。只是这些事,既然白绫稚说她自己能解决,你就让她去,何必劳心劳力还要被泼脏水?” 说着,他又一把拽住白绫稚:“你应该是从刚开始就闻出了味道,就等着对付若儿吧?!” “像你这种心思阴沉又恶毒的贱人,本王真是小看你了!” 白绫稚挑眉。 “瑞王殿下,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毕竟你可怜的若儿,刚刚还矢口否认见过少将军,结果被我拆穿之后,就变成为了我才见的,难道不前后矛盾么?” 她歪了歪脑袋。 “而且很奇怪的一个点,倘若是正常接触交流,药膏难道会蹭到身上去?” 她笑眯眯的看着苏楮墨重新变得严肃的面孔,叹口气:“你要是真这么傻白甜,那我也不说什么。祝你们今晚做个好梦,我就不陪着了。” 她伸伸懒腰就要往外走。 苏楮墨已经被刺激的快疯了。 他死死抓住白绫稚不让她离开:“你想走?白绫稚,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不管如何,若儿都是为了你好!你故意说这种诱导本王的话就是不对!” 说着,他就将人摁倒在地:“今儿个,你就在榻前伺候若儿!哪儿都不许去!” 云若柳微怔,本以为苏楮墨会怀疑她,没想到居然还能给自己找个借口。 她心里欢喜,表面却犹犹豫豫。 苏楮墨牵住云若柳的手:“若儿你别怕,本王今晚会一直陪着你,绝对不会让这贱人伤你一分一毫!” 云若柳娇羞的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忽然笑眯眯的看着苏楮墨:“既然我在这里伺候着,你也上榻休息呗?” 她挑眉:“反正你都这么不要脸了,也不差这一点。” 苏楮墨眼眸狠狠沉下来:“白绫稚,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下轮到白绫稚有些意外了:苏楮墨居然这么纯情?这都三四年了吧,居然没碰过云若柳? 她想着,越发觉得有趣:“没说胡话啊,你让我过来伺候,不就是想刺激我么?难道还有什么,比亲眼目睹你们的亲密更刺激的?” 她语气淡淡的:“你既然想让我死心,何不直接做个彻底。让我看看你们是如何亲密接触,再看看你们是如何亲热的,生辰宴结束我就主动去找陛下解除婚约。” 苏楮墨皱皱眉,努力忽略内心的一丝丝不适感。 云若柳却暗骂白绫稚是个蠢货,这分明就是故意在刺激人。 于是她睁开眼睛,脸色微红:“瑞王殿下……不然……你上来吧。一晚上守着我很累的。” 她小幅度的挪动身子,给苏楮墨让开位置,内心隐隐有些期待。 说实话,这么多年,苏楮墨从未和她亲吻过,更别说在一张榻上睡觉了。 但她觉得,今日的确是个好机会。 “瑞王殿下,姐姐这是说气话呢。你们还有个孩子,怎么能说和离就和离了,对不对?” 果然,一提到孩子,苏楮墨就想是被踩中了尾巴似的,几乎快要跳起来。 他阴沉着脸:“白绫稚,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下作!” 他怒喝着,却拒绝了云若柳的话:“本王不累,你休息就好。” 云若柳微怔,心狠狠地坠下来:她都说成这样了,苏楮墨竟然还不愿意碰她?! 她咬了咬牙:既然她不痛快,那这贱人今晚也别想痛快! 于是她温柔的点头:“瑞王殿下对我真好。”她笑笑,又道,“你别这么说姐姐,她会伤心的呀。” 苏楮墨冷哼一声:“伤心?这种贱妇巴不得本王赶紧将她赶走!” 说着他站起来,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 这些日子,他让迟未努力的收集消息,想看看这小团子是不是能留下一丝丝关于身世的蛛丝马迹。 可是他越调查,就越绝望。因为他发现,白绫稚瞒的太好了! 可瞒的越好,不越是证明白绫稚心里有鬼么?! 如果是他的孩子,她肯定早早的就用孩子来要挟他,换取利益了吧? 所以他越发恼怒,对白绫稚现在的态度就更是气的要发疯。 他走到白绫稚面前,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白绫稚,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按捺不住自己!” 他一手将人摁在墙角,另一只手死死地束缚住她:“满脑子都是这种龌龊事,你该不会是又欲求不满了吧?!” 他冷笑着,就像是在看什么令人生厌的东西。 “就算许公子的事是假的,三年前新婚夜的事是有人算计。但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要是自己问心无愧,又怎么能被人轻易钻空子?!” 云若柳从锦被里钻出脑袋,看着苏楮墨暴跳如雷的样子,欣喜若狂! 就该这样,苏楮墨大发雷霆,然后发现那孩子是个野种,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成为王妃了! 于是她出声,火上浇油:“瑞王殿下,你别这么说姐姐,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娘亲不是说了,都是她做的。” 她垂下眼帘:“说白了,都是我的错。” 苏楮墨却像是再次被戳了肺管子似的,怒吼着:“和你无关!你这么善良,又如何会害人!肯定是这贱人自己早就有这等恶心的想法,所以才会假戏真做,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白绫稚这下是真的怒了。 原主都被陷害的那么惨了,这狗男人不仅半点公道都不愿意给她,甚至到了现在,都还在泼脏水?! 她直接一脚踹到了男人腿间,语气阴沉:“苏楮墨,你若是对我有意见,大可以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的羞辱我!” “至于以前的事,我澄清过多次,也有证据,你依旧能曲解成这样,也真是厉害啊!” 她眼神阴冷,透着说不出的躁:“我就算是有八张嘴,你该不信的,不还是不愿意信么?” “你是亲眼看到我没反抗?还是亲眼听到我有想法?!既然没有,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凭你有张臭嘴,会叭叭?!” 苏楮墨疼的脸色发白,越发恼怒:“就凭那孩子不是本王的!” 第103章 这回玩大的 一句话,整个屋内都沉默下来。 白绫稚盯着苏楮墨看了良久,忽然就明白了这几日他狂躁的源头。 她冷笑着甩开他的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是不是你的,再忍两天不就知道了?” 苏楮墨最不满她这含糊不清的态度,气的浑身颤抖:“再忍两日?本王一日都要忍不了了!” 他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本王现在就要知道!难不成,你真的想让本王在生辰宴当日被取笑么!” 白绫稚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来。 她一脚将人踹开,说的十分嘲讽:“苏楮墨,这就是你该有的态度么?倘若那孩子是你的,你又该如何?” 苏楮墨微怔,白绫稚已经走到门口了。 她回头,语气冰冷:“苏楮墨,等生辰宴之后,我们就和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楮墨又气又恼,莫名还平添了几分焦灼。 他咬了咬牙,略带茫然的看着一旁的云若柳:“难道是本王做的太过分了吗?” 云若柳还沉浸在刚刚他们闹翻的狂喜之中:白绫稚刚刚那话肯定不是在开玩笑,所以,现在不管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苏楮墨的,以后都不会再影响她了! 更何况,根据可靠消息,那孩子肯定不是苏楮墨的! 于是她从榻上起身,轻轻的拉住苏楮墨的手,语气温和平缓:“瑞王殿下,您别多虑,姐姐的脾气就是如此。” 说着,她又叹口气:“大概是这些日子忙的有些恼火了,所以才没有好气。没关系的,等到生辰宴那日,什么都真相大白了。” 苏楮墨皱着眉头,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云若柳的手放在他的手腕处,轻轻的倚靠着他:“瑞王殿下,我们该想些好事,比如,生辰宴之后,我们就能去凌云阁看病了,以后,我们能永远的在一起。” 她痴痴地望着苏楮墨:“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伤害你。” 苏楮墨的心情这才稍微好了些,轻轻将人揽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晚上凉,去休息吧。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云若柳乖巧的点头,盯着苏楮墨离开的身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高兴的无以复加,恰巧这个时候侍女又进来通报,说计划在顺利进行,少将军已经找了朋友喝酒了。 她精神一震:“所以,这些人都不会去,是么?” 侍女跪在地上:“小姐,少将军派人过来说,一定会帮您。” 云若柳哈哈大笑起来,一想起生辰宴那日,一个人都没有,她甚至都能想象到苏楮墨阴沉的脸色,和白绫稚那贱人惨痛的下场! 她又塞了张银票给侍女:“去帮我定做一身衣裳,你该知道的。” 侍女心领神会,迅速离开。 接连两日,白绫稚一直都在不断忙碌,将整个生辰宴的所有事情全都安排好,又核对了细节,这才算是有时间休息。 “主子,有消息。” 云晴敲敲门。 白绫稚把剩下的半块糕点塞进白幼渊的嘴里,这才抬头:“怎么了?” 云晴的语气颇有些恼怒似的:“主子,那该死的少将军,这些日子不断的邀请京城贵公子们喝花酒,还劝告他们让家里都不要来生辰宴!” 白绫稚微怔,忽的笑起来:“所以,他们都答应了?” 云晴气的眼睛通红:“那是自然,所以我才着急啊,要不要属下……”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这才站起来:“正好,请柬明儿个咱就能发出去了。” 她捏着下巴,扭头看向白幼渊:“你在凌云阁种的那批小苗苗,能贡献出来了么?” 小团子换上痛苦面具,但还是忍痛割爱似的点头。 白绫稚笑着安抚:“放心,娘在拍卖会那边收了一批品质更好的,到时候全给你。” 白幼渊欢呼一声,这下什么意见都没了。 于是白绫稚把云晴叫过来,手把手教她请柬该怎么写,甚至还把凌云阁的印章一起拿了过来。 云晴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点头:“是。” 他们家主子,这回要玩个大的了啊? 等忙完所有,白绫稚就打着哈欠看向白幼渊:“你紧不紧张啊?” 小团子坐在一旁的软塌上,有些气鼓鼓的:“我紧张什么,该紧张的应该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不过,娘,我不认这个爹。” 这几日,他可是全都看到了,为了这件事情,苏楮墨一直不断的找麻烦,他听着头都大了。 这种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情绪、还非要把坏脾气带给别人的人,不配当爹。 白绫稚点头:“你放心,我今儿个和他说了,生辰宴之后,我就和离,娘带着你去住大宅子!” 她伸手点了点小团子的脸蛋,软绵绵的,手感极好。 白幼渊这才开心起来,小短手不停的欢呼扑腾:“耶耶耶,大宅子!实在不行咱回凌云阁也行啊,谁都管不着咱们!”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行,到时候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实在不行,就把身份亮出来,吓死他们!” 白幼渊开心的拍巴掌,心情好极了,都不惦记自己即将要被收割的小药苗了。 折腾到大半夜,请柬算是完成了,白绫稚和白幼渊轮流往请柬上盖印章。 其中一个印章,是白绫稚写收据时惯用的那个。另一个,是凌云阁的。 全都折腾好以后,白绫稚就让云晴去凌云阁跑一趟,把白幼渊种的那一片药草包装处理好,送过来。 而这些事情,云若柳完全不知道。 她还沉浸在生辰宴让白绫稚出丑的愉悦当中呢! 生辰宴那日,云若柳起了个大早,开开心心的先把自己的那份礼物送了,然后就往前厅去。 结果前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苏楮墨茫然的站在原地,脸色难看极了。 云若柳心里一喜,越发觉得少将军裴鹄羽实在厉害,竟然一个人都没来。 她压下满心的欢喜,装作忧心忡忡的走过去:“瑞王殿下,这是怎么了?姐姐人呢?” “这么重要的日子,姐姐不会……睡过头了吧?” 第104章 今日滴血验亲 苏楮墨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咬了咬牙,盯着门口的方向,发现半个人影都没有,心里越发焦灼:“睡过头?!现在宾客一个都没来,她居然还有心情睡觉!” 说着,他就袖子一挥,沉着脸往院子里走。 云若柳小步跟上,嘴里还不断的劝告:“说不准是现在太早了,宾客们还正在来的路上呢!” “姐姐应该是这些日子忙的太累了,瑞王殿下您要理解她。” 苏楮墨的脸色越发难看。 “理解?本王理解她,她能理解本王么!” 云若柳越发觉得白绫稚这次死定了! 一个宾客都没来不说,甚至连她自己都不上心。她不倒霉谁倒霉? 甚至都不需要她算计,这贱人今儿个也要完蛋! 一想到这里,云若柳的声音又越发温和起来:“瑞王殿下,明日我们就去凌云阁好不好呀?” 苏楮墨点点头:“嗯,事情不能再拖了,这贱人既然半点都不上心,不要她也罢!” 云若柳听了越发高兴,刚要再说一句什么,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嘈杂欢快的声音。 紧接着,院子的大门打开,白绫稚和白幼渊像是被众星捧月一般,周围围着的,全都是整个京城里身份尊贵的达官贵人们,甚至就连皇帝……都在其中! 苏楮墨脸色僵住。 云若柳更是不可思议似的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姐姐,这些人怎么都在你院子里?” 刚刚不是还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裴鹄羽那边都告诉她了,至少京城里要有半数的人都不会来,如今这是……怎么了! 白绫稚这才淡定的开口:“哦,为了能够让王爷今儿个的生辰顺顺利利呢,我在请柬里还加了个彩头。” 她笑眯眯的将手中的请柬打开:“就是这个,今儿个只要是能来给王爷庆祝生辰的,都能免费得到我和凌云阁共同送出的药材一株。来的越早,给的品相就越好,数量不限,只要来就有。” 苏楮墨愣住,然后大步走过去,接过请柬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连请柬都是手写的,白绫稚的印章和凌云阁的印章也都在!请柬精致又漂亮,诚意满满! 他只觉得脸上忽然火辣辣的疼,就在刚刚,他还觉得白绫稚不上心,肯定是想在今日故意给他难堪! 可现在……他得到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甚至连皇帝他们都来了! 只有云若柳,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甚至她眼睁睁的看着,苏楮墨笑呵呵的点头,柔声安抚那贱人辛苦,甚至两人还并排着,引着宾客们入了座! 她手脚冰凉,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最让她绝望的是,倘若今儿个陛下不来,其实也没什么。 可现在,陛下也早早的到了,但将军府和他们云家的人,一个人都没来! 且不说会错过多大的机遇,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会让皇帝和整个京城的人都觉得,云家和将军府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云若柳吓得全身僵硬,过了半天才连忙反应过来,让侍女赶紧去通知。 不是她真心对将军府好,而是这事儿肯定会传开,她只要敢不说,将军府就敢真的和她计较。 白绫稚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再加上还有云晴他们事无巨细的调查,所以在场每一个人都有被照顾到。 甚至在倒茶的时候,竟然每个人的茶水都不一样! “稚儿,你这可真是厉害!”丞相笑呵呵的看着白绫稚,越看越满意,“这些日子忙晕了吧,你看看你,都没休息好。” 一旁的丞相之子李融洛也点头:“姐姐,我这几天都没敢过来找你,听说你一个人操持了这么多东西,你们府里的其他人,是全都死绝了么?” 他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云若柳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这话。 她看着苏楮墨也微微皱眉,连忙上前开口:“不是的,李公子误会了,是姐姐说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我笨手笨脚的,只会给姐姐添乱,所以不敢乱帮忙。” 她垂下眼帘,用起了自己惯用的装可怜手段。 毕竟这里面的好多人,她关系也都挺好的。 可—— “笨手笨脚?你这么笨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一点用都没用,也就是说瑞王府养了个废人?” 李融洛依旧毒舌还不给人面子。 他说着,又笑嘻嘻的看着白绫稚:“姐姐,这孩子好可爱哦,我认他当干儿子好不好?哦,你要不是不介意,我当他亲爹也可以的!” 他拍了拍胸脯,笑的灿烂。 丞相府可是当今京城里公认地位最高但是最不好巴结的地方,所以如今见丞相和丞相之子都对白绫稚和颜悦色,众人也纷纷捧场。 “是啊,这孩子可真好看,粉雕玉琢的,长大了定是个翩翩公子!” “刚刚还帮我拿药材呢,这孩子可机灵了!” 白幼渊听多了夸奖,心情也好起来。 他脆生生的道谢,然后眨眨眼睛:“我不要你当干爹,除非我娘亲喜欢你。” 小团子人虽然小,但做事十分有原则。 只是这话落在众人耳朵里,越发觉得可爱起来。 云若柳尴尬的站在原地,竟一时间发现完全没有自己可以插嘴的地方。 再看着众人对那野种亲热的样子,她越发愤怒。 于是她咬咬牙,凑到了苏楮墨面前:“瑞王殿下,我们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活动,您可别忘了。” 苏楮墨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就冰冷下来。 是了,他今儿个,就能知道眼前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了! 云若柳继续火上浇油:“瑞王殿下您别担心,你看孩子这么受欢迎,就算真的不是你的,他们也不会嫌弃的。” 苏楮墨脸色越发阴冷,随即在众人说的欢快时,直接出口打断:“今日是本王的生辰,正好这么多人都在,也算是做个见证。” 他伸手指着一旁的白幼渊:“如今京城流言四起,这孩子的身世扑朔迷离,正好今日就滴血验亲。” “倘若这孩子是本王的,自然相安无事。倘若不是,本王定要他和王妃付出代价!” 第105章 现在就和离! 说这话的时候,苏楮墨恨不得将白绫稚活生生撕了! 这贱人水性杨花,如今还要拉着他一起丢人!但这事儿的确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甚至外面的人还会觉得他懦弱! 云若柳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接过话茬:“这事,是姐姐,也就是瑞王妃主动提出来的,所以瑞王殿下并没有半点强迫之意。” 众宾客全都看向白绫稚。 他们完全不明白——这孩子长得和苏楮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这样,都还怀疑是不是亲生的? 以前他们跟着怀疑,是因为压根没见过白幼渊。 如今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听信传闻的人眼瞎了。 别人瞎了也就罢了,难道苏楮墨也……瞎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这事的确是我提出来的,因为瑞王殿下不信我,即便我说孩子是他的,他也依旧觉得我水性杨花,孩子和他没关系。” 她耸耸肩:“所以,索性今儿个就让你们当个见证,那药材,算是我给你们的赔礼,让你们看着糟心了。” 宾客们自然不介意,纷纷摇头。 云若柳的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这个贱人在说什么?什么叫做,说过这孩子是苏楮墨的? 她有些迟疑的看向苏楮墨,可男人的脸色并不算好看,她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看来这贱人还在装模作样呢! 于是她越发得意,甚至巴不得赶紧滴血认亲结束。 苏楮墨亲自去找了个崭新的碗,让府医确认没有被动手脚之后,又去接了水,又让确认了一遍。 宾客们也忽然被调动起了好奇心。 因为苏楮墨好像太谨慎了,就像是断定了会有人做手脚,断定了这孩子不是自己的。 白绫稚抱着白幼渊,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拱手:“陛下,小女有个不情之请。” “今日这滴血验亲的结果,不论如何,小女都希望陛下能让我们和离。这样无休止的猜疑,我实在是受够了!” 苏楮墨却冷笑一声:“你这分明是心虚,生怕孩子不是本王的,你给自己找退路吧?!” 皇帝皱着眉头,摆摆手:“好,朕答应你。” 苏楮墨却有些慌了:“陛下,此事不妥!” “白家将白绫稚托福给本王,本王又岂能半途食言?!” 云若柳脸色一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苏楮墨临时改了主意? 可…… 她咬了咬牙,语气温和:“瑞王殿下,您还是别失了分寸的好,陛下都同意了……” 她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事情打扰苏楮墨娶她! “更何况,姐姐若真的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外界传闻呢?” 苏楮墨微怔,随即冷笑着点头:“你说的对!” 他望着白绫稚,语气阴冷:“就算要和离,你的责罚也半点都不会少!白绫稚,别以为你能躲得过去!” 他说着,率先划破手指,挤了一滴血进水碗。 白绫稚压根就不想理他,抱着小团子,谨慎的用银针扎了他的手指,也挤出一滴血。 众人全都好奇的凑过去。 苏楮墨更是脸色难看,站在了最前面。 两滴血就好像毫不相干似的,晃晃悠悠的在水里慢慢下沉,两个圆圆的血珠子丝毫都没有要相融的迹象。 云若柳心里一喜,也不管在场有多少人了,直接指着白绫稚就道:“白绫稚,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你骗的瑞王殿下好惨!亏得瑞王还对你这般好,竟换来这样的下场!” 她指着白绫稚,再次质问道。 “你甚至为了让瑞王殿下对你好,不惜栽赃陷害我!白绫稚,现在真相大白了,你就该滚出去了!” 云若柳痛痛快快的说完这些话之后,本来以为会有人来附和自己。 毕竟这贱人的孩子都不是苏楮墨的,对于整个京城来说,这绝对是个大丑闻。 可……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看着她? 云若柳头皮发麻,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低头,才发现两滴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合在了一起! 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后退两步。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你刚刚做手脚了对不对!分明刚刚都还没融合在一起,肯定是你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做了什么!” 她尖叫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众宾客都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云若柳:这女人当他们是瞎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能动手脚? 苏楮墨更像是被当众狠狠地锤了一下,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水碗,又看着白绫稚丝毫都不意外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原来,她说的一直都是真的。从最开始她恼羞成怒,说孩子是他的,到前些日子有些戏谑似的说。但凡他能听一次,都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 云若柳还在尖叫,说白绫稚动了手脚。 他第一次,对云若柳彻底失望了。 “闭嘴!”他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脸色阴沉,“若不是你一直挑拨,本王怎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一旁的李融洛却笑起来。 “真有意思啊,丈夫不相信自己的娘子,却相信外人。啧啧啧,这样的人哪里配的上我们稚儿。” 说着,他伸手将白绫稚拉到自己身旁。 云若柳被这一巴掌打的,满嘴都是血腥气。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楮墨,又看着周围嘲讽的眼神,直接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孩子是苏楮墨的! 可男人已经不再看她,转而朝着白绫稚的方向去。 他态度前所未有的温柔前辈:“白绫稚,是本王对不住你。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本王就该负起责任,对不对?” “我是孩子的爹爹,就该担负起抚养孩子的责任。你放心,从今往后本王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他伸手抓住白绫稚的手臂:“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别和离,好不好?” 白绫稚果断的收回手,冷笑一声。 “真相大白了你知道改了?早干嘛去了?苏楮墨,我离了你一样活的很好。那三年你对我不管不问,我也照样把孩子养大了!” “和离,今儿个必须和离!” 第106章 臣只要三年协议 云若柳的脑子嗡嗡作响,她做梦都没想到,会有如此魔幻的一天。 分明是她期待已久的、白绫稚这贱人和苏楮墨和离,她能顺理成章成为这瑞王府女主人的时刻,可现在…… 苏楮墨为什么还在挽留这个贱人?! 她攥了攥手,忽然又冷静下来。 没事,这贱人有什么可嚣张的,被休了之后,就算是陛下准许的,那以后也嫁不出去了! 到时候她再稍微用点手段,这贱人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于是她心情好了起来,看着苏楮墨深情款款的样子,甚至都不觉得糟心了。 皇帝也不想看这些拉拉扯,直接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朕就履行承诺,让你们二人和离,从此之后,各自嫁娶,互不牵扯。” 云若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上前,适时地扶住苏楮墨,努力装出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 和离的好,从此之后,这贱人就再也不是她的对手了! 而且,谁会要一个和离的女子? 她得意起来,又缓缓地朝着白绫稚行礼:“姐姐,祝你以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白绫稚唇角微勾,轻轻颔首:“会的。” 就在云若柳满心得意的时候,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哎呀,总算是和离了,稚儿啊,嫁到我们家吧?”丞相笑的像朵花似的,一把拽住白绫稚,生怕人跑了。 丞相之子李融洛也欢喜的点头:“姐姐,嫁给我吧,我绝对把这孩子当亲生的!” 周围的人愣住,完全没想到丞相家居然会在这种时候伸出橄榄枝。这可是京城里最高不可攀的人哎,难道……这位白绫稚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想到白绫稚种的出神入化的药材,他们忽然就有些明白了似的,生怕自己落后,纷纷开口。 “白小姐,你看看我儿子如何?” “我家正好还有个没婚配的,白小姐你喜不喜欢呀?” 人们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没表现出诚意,甚至有的连十里红妆这种事情都许下了。 云若柳的脸色,猛地沉了。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疯狂的盛况,又看看被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的白绫稚,身子狠狠地颤了颤。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抢一个被休掉的女人? 她有些不服气似的开口:“你们难道都不介意……姐姐还带着一个孩子吗?”她死死地咬紧牙关,“而且这孩子还是瑞王殿下的。” 人群中有短暂的沉默,纷纷望向她。 云若柳以为他们是清醒过来了,笑的温和:“我只是担心,姐姐若是被兴奋一时间冲昏头脑,到时候你们反应过来,也不会过得幸福的。” 她垂下眼帘,装作真心为他们考虑的样子,又轻轻叹口气:“毕竟,我只是想让姐姐过得幸福而已。” 然而话音刚落,丞相就冷笑起来。 “怎么,难道这位云小姐觉得,我们丞相府给不了稚儿幸福?” “你是在骂我们丞相府,还是看不起我儿子?!” 云若柳脸色一白,慌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实在没想到,丞相居然真的会出面维护白绫稚,而且完全不给她面子! 她求助似的看向苏楮墨,可男人却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甚至,很多家族看丞相府都开口表明立场,也纷纷谴责云若柳,甚至有人还说,她就是嫉妒白绫稚,觉得她坏。 云若柳的脸色更白了,她踉跄几步,直接跪在地上:“没有,我真的没有……”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楮墨忽然跪在地上,朝着皇帝的方向长长的磕了一个头,紧接着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 “陛下,臣当年出征负伤严重时,您曾经说过会许诺微臣一个要求。当年微臣什么都没要,所以一直留到现在。” 云若柳微怔。 她呆呆地看着苏楮墨,心里一喜——这是准备直接让皇帝给他们两个赐婚吗? 一想到这里,她又重新有了底气,神气十足的跪在地上,和苏楮墨肩并肩,仰起头来。 皇帝盯着这块玉佩,沉着脸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你想提什么要求?” 说着,他又道:“和离的事,是已经答应过的,苏楮墨,你该不会是要当场让朕收回承诺吧?” 苏楮墨摇了摇头。 云若柳心里就更确定了。 于是她伸手搭在苏楮墨的手腕上,满眼真挚:“瑞王殿下,说吧。不管您说什么,我都支持您!” 苏楮墨点头,再次磕头:“微臣只是希望,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微臣只要三年。这三年里,微臣希望能够尽我所能弥补白幼渊,倘若三年过后,她执意和离,微臣再也不会阻拦。” “微臣只是想尽一份力,仅此而已。” 云若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刚刚听到了什么?这是苏楮墨能说出来的话? 皇帝却忽的笑起来:“既然如此……” 他顿了一下,看向白绫稚,又补充:“那这三年,你不得阻碍白绫稚母子的自由,也不能阻碍她和其他男子接触。倘若你能做到这些,朕就答应你。”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看着皇帝,忽然觉得,这皇帝还挺为她考虑? 云若柳却越发觉得可笑。毕竟这些要求,在她听起来,分明就是自己答应给自己戴绿帽子!苏楮墨自尊心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 可—— “微臣什么都答应,只求能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楮墨长长的跪下去,双手托着玉佩,呈给皇帝。 云若柳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半点血色! 她呆呆地跪在原地,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白绫稚身上。 没想到白绫稚却轻轻的笑起来。 “行啊,反正瑞王殿下和这位云小姐,都还欠我钱呢,我把钱全都要回来,再和离也不迟。” 她食指点了点下巴,一双水眸潋滟明媚:“你不会打扰我给小团子找新爹的,对吧?” 苏楮墨还没说话,云若柳就先急了眼。 “白绫稚,你这是什么意思!瑞王殿下为了你,难道做的还不够多么!” “你有本事就别答应,要么就干脆断个彻底,现在这是……” 话都没说完,迎面一巴掌就狠狠地打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力道十足的一脚,踹在了胸口! 第107章 云若柳被赶出府! 李融洛淡定的收回手,轻哼一声:“姐姐想做什么,用得着你这种贱人插嘴?” 他把白绫稚护在身后,眼眸轻蔑阴鸷:“云若柳,你这么爱惹事,倒不如赶紧的把自己嫁出去啊?” 云若柳疼的口吐鲜血,在地上狼狈的翻滚了两圈,才艰难的爬起来。 她看到了自家爹娘,可绝望的发现,他们甚至还故意往后缩了缩,生怕被别人看到! 她气的都快要疯了,死死地抓住苏楮墨的衣角,哭哭啼啼:“瑞王殿下,您难道还不清醒么?姐姐现在还没等到您答应,就开始接受别的男子的好意了!” “若您真的答应了,以后她还会做出更多离谱的事!” 她扬起脸,哭的梨花带雨:“瑞王殿下,这里只有我才是真正想着你,希望你过得幸福的人啊!” 苏楮墨的脸色直接黑了。 他死死地盯着云若柳,然后,毫不留情的甩开了她!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恹恹的:“行啊,我可以答应瑞王你的三年协议,但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我可不想和骂我儿子是野种的人住在一起。” 苏楮墨的神情果然变了。 一想到云若柳曾经一口一个野种的叫自己的亲儿子,还把自己带偏,让他也坚定不移的认为白绫稚背叛了自己,他就气的怒火中烧。 可云若柳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瑞王殿下,若儿已经够听话够卑微了。我甚至都不要名分,只求能和你住在一起,难道这都不行么?” “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儿上,别让我这么难堪,好不好?”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越发觉得无聊。 又是这一套,又说救人的事,要不是她现在没找到证据,轮得到这贱人一口一个救命恩人的说? 她有些不耐烦的转身要走,却听苏楮墨嗓音冰冷。 “云若柳,本王若不是念在你救过我,如今就该让下人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而不是让你体面的离开。” 云若柳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找不到一丝丝开玩笑的痕迹。 那一瞬间,她终于崩溃了!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可男人却再也不看她一眼! 她绝望了,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离开。 苏楮墨朝着皇帝的方向再次磕头道谢:“多谢陛下成全,本王日后定会痛改前非,弥补过错。如三年后王妃依旧坚持和离,本王绝不再多说半个字!” 皇帝点头:“朕准了。” 白绫稚倒是有些意外的转身,看着苏楮墨,又看看狼狈离开的云家一行人,若有所思。 这狗男人,想改了? 她怎么不信呢? 众宾客在酒足饭饱后,就全都笑呵呵的离开了。甚至还都开玩笑似的,一个个的拉着自家还未婚配的儿子去白绫稚面前走了一遭。 开什么玩笑,白绫稚现在不光有一手种药材的能力,还有丞相府当靠山! 能把她娶回去,那简直是祖上冒青烟了! 苏楮墨全程冷着脸,一直等到人全数离开,他才看着白绫稚,嗓音略带沙哑。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本王误会你了。” 他垂下眼帘:“云若柳已经赶出府了,本王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照顾好你们母子。” 白绫稚可不信这些话,毕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苏楮墨要能靠得住,母猪也能爬上树。 不过她还是敷衍似的点了点头,还不忘了替自家儿子开口:“我们渊儿说了,不认你这个爹。所以瑞王殿下,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苏楮墨微怔。 白幼渊这才终于怒气冲冲的开口:“你这个男人别做梦了,我是绝对不会认可你的!从现在开始,我要给我娘亲挑新的夫君了!” 苏楮墨忍了又忍,这才蹲下来,和小团子平视:“那你看我,能不能勉强进你的挑选名单?”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你今日见到的,已经是整个京城里绝大部分适龄男子了。更何况,我和你娘亲更熟悉,对不对?” 白幼渊皱着眉头。 虽然说,这个瑞王的确挺狗的,但他相貌的确没得挑,算得上整个京城里数一数二的。 不过最终他还是摇头:“你要想进挑选名单,就要努力。哪能动动嘴皮子就能上的?也太便宜你了。” 说着,他蹦蹦跳跳的去找白绫稚:“娘亲,你觉得那个李融洛怎么样呀,虽然比你小了一岁,但是他对你好温柔耶!” 白绫稚有些无奈的笑:“别操心这个了,该休息了。”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云晴,耳语了几句,后者就离开了。 苏楮墨怔怔的看着母子二人往屋里走,刚要跟上去,迟未就找过来。他只能目送两人远去,就一头扎进书房忙碌了。 而另外一边的将军府—— 裴鹄羽跪在正厅,神情还透着些恍惚。 然而一棍子狠狠再下来,他的表情变了变,攥住了手。 “你错了没!”老将军怒喝着,“若不是瑞王妃仁慈,觉得你也是被人利用,肯定今日当场就要揭穿你!”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当今陛下都在,难道不会治你一个拉帮结派、罔顾王法的罪名?!” 裴鹄羽死死地咬紧牙关,盯着眼前的人,忽然就将目光落在了裴凌辰的身上:“是你告的状吧?” 他冷笑着,用前所未有的阴沉面孔,看向自己这个从小到大都痛恨的弟弟。 “你巴不得我出事,对么?” 裴凌辰皱眉,就听到自家哥哥再次开口。 “你该不会真的喜欢那个瑞王妃吧,不然该怎么解释,你对她那么照顾?” 裴凌辰的心,终于在这一瞬间,狠狠地颤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动作,老将军更快一步的走过来,给了裴鹄羽一巴掌。 “混账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敢栽赃你弟弟!京城前些日子的传闻,就是你干的吧?!” 裴鹄羽脸色僵住,他忽然有些慌神,摇了摇头:“爹爹,我没有想过要把事情闹大的,我只是看不惯白绫稚那个贱人在瑞王府里作威作福!” 说着,他忽然又看向一旁的将军夫人:“娘亲,你也知道的对不对?白绫稚在瑞王府里那么欺负若儿,就活该被教训的,对不对?” 第108章 狗男人又心软 然而这次,将军夫人却重重的摇了摇头:“孩子,你太让娘失望了!” “若不是你日日告诉我,说若儿那孩子有多好,娘能被这样的人所蒙骗吗?” 裴鹄羽僵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自家娘亲,以往都是不管他说什么,娘亲都会赞同,可现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若儿是无辜的啊,她现在被瑞王赶出来,整个京城的人会如何取笑她!” 将军夫人冷眼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冷笑:“难道这不是她自取其辱么?一个尚未婚配的丫头,就住进了别人的府里,甚至还差点把别人的婚姻搅散!” “就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老将军也接过话茬:“总之这次,本就是你做错了。幸好是瑞王妃发现的及时,没酿成大祸,否则……你以为你今日还能安稳的跪在这里?而不是在牢狱里等着砍头?” 裴鹄羽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终于闭上了嘴。 他不确定了。 因为那些罪名,的确是能够得上他砍头。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差点要把自己推上断头台,裴鹄羽的心都凉了半截。 “今日你就跪在祠堂,明日午时再出来!” 老将军说着,扔下手里的棍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夫人则是伸手扶起了一旁失魂落魄的裴凌辰,也走了。 只留下裴鹄羽,神情恍惚,越发怀疑自己的判断。 白绫稚第二日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楮墨正忙着往屋里端饭。 她愣了一下,竟听到这男人温和的招呼自己:“醒了?来吃饭吧?” 小团子已经乖乖的坐在旁边了:“娘亲,这糕点好好吃哦!是没吃过的馅料!” 白绫稚:“???” 这破孩子,该不会要被收买了吧? 她半信半疑似的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听到外面通报,说是云家的人来了。 白绫稚觉得好笑:这和没赶出府有什么区别?日日过来,那也算得上是朝夕相处了。 苏楮墨脸色阴沉的可怕,对云家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白绫稚倒是笑眯眯的,看着云夫人,很是无辜的歪歪脑袋:“你们大清早就过来了,吃没吃早饭?” 云夫人微怔,有些搞不明白她的路数了。 云若柳在见到苏楮墨的一瞬间,眼眶就红了。她连忙跪下来磕头:“瑞王殿下,小女这几日犯了很多错误,您昨日对我的处罚是对的,我一定会好好反省。” 说着,她磕了个响头,额头有血丝溢出来:“瑞王殿下,关于前些日子的约定,就全当我做了个梦吧。我现在没脸求你做任何事情,只希望你……不要再怨恨我。” 她哭的可怜:“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如今失去了你的爱护,更是一无所有。” 苏楮墨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他却发现,好像并不算难过。 甚至在听到云若柳的哭诉,甚至觉得她活该。 于是他坐下来,语气阴冷:“既然是道歉,那本王已经接收到了,还请回吧。” 云若柳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望着苏楮墨。 他竟然……没有要挽留自己的意思? 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苏楮墨气急了会说气话,但是第二日,她只要给他一个台阶,他就会态度缓和。 可这次,她们一家都过来道歉了,可他却…… 云若柳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开口:“瑞王殿下,您……真的生若儿的气了吗?” 她垂下眼帘,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瑞王殿下,昨日我一夜未眠,翻来覆去都是在想你。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 她哭的越发可怜,又往前蹭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磕头。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些日子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这些无理取闹的事情来。” 她仰起头,嗓音里透着绝望:“姐姐,你和瑞王殿下求求情好不好?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白绫稚手里的勺子,就这么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她站起来,眼眸阴鸷:“云若柳,你在说什么胡话?” 云若柳吓得瑟缩一下,看上去可怜极了。 但现在,并没有人心疼她。 白绫稚三步两步走过去,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人狠狠地拽起来:“大清早就过来恶心人,你敢说你半点心思都没有?” “云若柳,我再说一遍,我和你不熟,也从来没和你一起长大。你单方面欺负我,欺负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足?!” “你曾经吃着我们白家的,用着我们白家的,等我爹娘一出事,就迅速将所有白家的资源占为己有,你敢说你一点力都没出?!” “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敢说你真的半点都不知道?!” 云若柳吓傻了。 她没想到白绫稚会忽然发火,更没想到她会旧事重提。 她拼命的挣扎:“白绫稚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她尖叫着,又朝着苏楮墨的方向哀求哭诉:“瑞王殿下,姐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都已经认错了,还想让我怎样,难道我只能自杀谢罪,她才肯原谅我吗?” 她泪流满面,双眸里透着脆弱。 苏楮墨微微有些动容了,他缓缓站起来,眉头依旧皱着。 白绫稚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听不懂?那你们家给我下毒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现在呢?” 云若柳彻底慌了。 她呆滞的看着白绫稚,又慌张的去看自家爹娘。 苏楮墨的脚步一顿:这是他第二次从白绫稚嘴里听到中毒了。 云夫人却在这个时候哀嚎着跪在地上:“瑞王妃,冤枉啊,你是不是把经常喝的那个茶当成毒了。哎哟,天地良心啊,那可真的是好茶!” 云若柳的心思回笼,终于有了底气:“是啊姐姐,你该不会是因为爱喝那个茶,所以觉得有毒吧。” 她咬了咬下唇:“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把茶拿过来,让府医检查,太医也没问题,我们清清白白,不能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污蔑。” “瑞王殿下,昨日您要用功勋换姐姐三年的时候,也是我在鼓励你啊瑞王殿下,难道您都忘了么?我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啊!” 苏楮墨神色微怔,想起昨日云若柳的鼓励,心又软了几分:“兴许其中有什么误会,王妃,云家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第109章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白绫稚盯着苏楮墨看了两眼,连辩解都不辩解了,转身就走。 白幼渊也朝着苏楮墨翻了个白眼:“渣男!” 云若柳连忙上前两步,语气带着些焦急:“姐姐你别走啊,事情还没解决。你要是真的怀疑我们,现在大可以带着人去我们云家搜查。” 她挡在白绫稚面前,一双眸子显得脆弱委屈。 “是,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该再来打扰你和瑞王殿下。但感情的事怎能控制的住呢?” 她落下眼泪:“更何况,昨日也只是勒令我搬出去,并没有让我不和瑞王殿下见面,不是么?” 白绫稚被逗笑了。 她很清楚,云夫人今儿个敢说让人去查,那肯定是已经处理好了一切。这种情况下她再去查,肯定毫无收获。 “云若柳,收起你的眼泪,我不吃这一套。另外,你去哪儿是你的自由,我有说不让你来?” 她扬起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就像是现在,我不想看见你们,所以我离开,有问题么?你们云家的手什么时候可以伸这么长了?” 云若柳呼吸一滞,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委屈的直流眼泪,又求助似的看向了苏楮墨。 苏楮墨被白绫稚刚刚果断的态度给吓到了,他皱着眉头,语气带了些无奈似的:“王妃,本王如今和若儿只是正常交流,这你也要管吗?” “更何况,我相信云家不会做出这种事,除非你能拿出证据。” 白绫稚眼眸冰冷:“所以,我从头到尾说什么了么?我有说一句不让你和她说话?” 苏楮墨被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她再次开口:“苏楮墨,你最好能明白,我还能待在这里,是你昨日求着我留下的。我不稀罕你这个瑞王府,更不稀罕这个头衔。” “你这么护着云家,赶紧的把头衔让给你的若儿,岂不是更好?” 苏楮墨顿了一下,又看向她怀里的白幼渊,有些慌了:“你想做什么?” 白绫稚这次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云若柳一看这情况,悄悄的和自家爹娘对视一眼,心里偷笑,表面上却越发焦急:“姐姐,我马上走,我现在马上就走。” 她垂泪,可怜兮兮:“对不起,都怪我,害得你们又吵架了。” 她抽了抽鼻涕,小心翼翼的后退两步,作势就要跪下。 苏楮墨连忙走过来:“这次你本就没错,不需要下跪。” 说着,他对白绫稚就越发有些不耐烦:“若儿只是过来道歉的,昨儿个的事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到底还要怎样?” “本王已经把她赶出王府了,难道下一步,你就要向陛下告状,让她连瑞王府也进不来吗?!” 白绫稚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就传来笑声。 “你们好热闹啊。”李融洛穿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袍,头发束起,用一根玉簪固定。远远看上去,俊朗飘逸,十分养眼。 他大步走进来,紧接着挥了挥手:“就放这儿吧。” 说着,他笑眯眯的看着白绫稚:“姐姐,我爹爹让我过来看看你。” 他温和的眉眼在云家夫妇的身上来回扫过,又看着一旁泪眼婆娑的云若柳,满脸嫌弃:“一家子长得这么丑,也好意思出来显摆?” “不好意思啊,让一让,丑到我眼睛了。” 云若柳脸色一白,半个字都不敢说,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 云家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李融洛轻轻的叹口气,然后拍拍手,几个侍卫迅速将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几乎要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尤其是云若柳,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里面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随随便便一件,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李融洛这才开口:“我爹爹说了,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有些寒颤,你别介意。” 云若柳的脸色更难看了:这还叫寒颤?!整个京城的小姐,要是能收到这样的东西,那岂不是要笑到天上去?! 李融洛再次蹲下来,看着白幼渊:“另外呢,我也是有一点私心的。小渊儿,你看我合不合格?能不能列入你的候选名单呀?” 苏楮墨原本还对白绫稚有些意见的心情,一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还多了几分愠怒。 “李公子,本王还在这里呢!” 他走过去,就要去拉白幼渊。 李融洛却似笑非笑的站起来:“瑞王殿下,刚刚那些话,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姐姐还在这里,你就公然袒护一个别的女人,现在吃什么飞醋?” “你有资格么?” 苏楮墨被堵了一下,越发恼怒:“你在胡说些什么!” 李融洛挑眉,从怀里取出一把纸扇,很是嫌弃的用纸扇的一端推开他,这才道:“难道不是么?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让自己的王妃受委屈,这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轻笑一声,语气越发冰冷。 “更何况,你不仅护着这女人,还护着他们全家呢。” 苏楮墨的神情变了又变,他的目光落在白绫稚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忽然恍惚了。 李融洛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不过没关系,姐姐有我们丞相府撑腰,从今往后,不需要受气。” “我爹爹已经给丞相府吩咐好了,从今往后呢,把你也当成我们丞相府的一份子,你随时去都没问题。” 云若柳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白绫稚就这么轻轻松松攀上了丞相府的高枝! 苏楮墨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走过去:“多谢丞相府的好意,只是现在,这是我们的家事。” 李融洛半点尴尬都没有,反而还来了精神。 “家事,我最喜欢掺和别人的家事了,尤其是我们家漂亮姐姐的。” 他的眼眸明亮澄澈,好像真的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更何况,你这是什么家事,云家也是你们家人么?那你们瑞王府还挺好,做慈善啊,什么人都能认成是家人。” “那我也可以说,姐姐是我们丞相府的家人啊,她的事就是我们丞相府的家事,有问题么?这位矫情又自私的瑞王殿下?” 第110章 觉得她欲擒故纵? 苏楮墨气的脸色涨红,却无济于事。 他只能将目光落在云家人的身上,没好气的开口:“既然已经道歉了,那就回去吧。” 云若柳还有好多提前准备好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 可李融洛就在这里,她半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她有些狼狈的拉着自家爹娘的手往外走。 李融洛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大声道:“你们尽管过来找茬,看我们丞相府怎么收拾你们!” 云若柳的脚下趔趄两下,只觉得肺都要被气炸了,更不敢停下。 白绫稚笑起来:“谢谢啊,要不是你,今儿个我肯定吃亏。”她说着,好奇的看着这些箱子,“给我这么多做什么,你们丞相府应该也有一位小姐才是。” 李融洛挑眉:“放心,我姐姐肯定也喜欢你,提前送一送也无妨。更何况,我和爹爹都怕你在瑞王府受欺负,连好一点的料子都穿不上呢。” 后半段阴阳怪气的话,气的苏楮墨差点吐血。 白幼渊却十分高兴:“好,我答应你,你成为了我爹爹候选名单的第一个!排在最前面!” 他欢欢喜喜的举起小胖手,扑进了李融洛的怀里:“这位哥哥,你好好看哎,简直和这个狗男人不相上下。哦不,比他更好看!” 李融洛听到粉雕玉琢的娃娃夸他,越发心满意足:“那是,我们整个丞相府,都是极好看的人。” 白绫稚觉得这对话很是有意思,笑眯眯的盯着两人看。 苏楮墨怎么看怎么生气,最终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李融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温和的看着白绫稚:“我爹爹今儿个就担心,云家过来找麻烦,才派我来的。” 白绫稚微怔,再次道谢,随后终于还是出口:“我和丞相府,细想其实没有太多交集。但你们一直为我撑腰,我何德何能?” 李融洛挑眉,眼眸里带了些笑意:“可能你都不记得了,小时候你对我和姐姐都很好呀,甚至还分了吃食给我们。” 白绫稚有些茫然。 原主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些。 李融洛继续开口:“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丞相府都记得了。而且你那么小,就曾经在朝堂上替我们整个丞相府作证,一点都不怕被砍头。” “姐姐,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丞相府的现在。” 白绫稚微怔,忽然对原主又多了几分认可。原主好像是个善良坚定的美人,只是性格懦弱,才被人压了一头。 她摁了摁心口的位置:希望她下辈子能投胎个好人家,被人好好宠爱着长大。 想罢,她才笑着抬头:“其实我都不太记得了。既然是因为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毕竟你也知道,我在京城其实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依靠,所以会警觉些。” 李融洛笑着摇头:“果然和我爹爹说的一样。姐姐,我还记得呢,那个时候你才……三四岁吧,那么小,居然就敢在朝堂上和诬陷我们的人对峙。” “陛下眼看着都要发火了,你却半点都不害怕,实在叫人敬佩。” 白绫稚笑着摇头。 她哪里叫人敬佩,分明是原主。是原主的善,回报在了她身上而已。 李融洛的语气又欢快起来:“不过我不一样啦,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你现在就挺好的,以前那么软弱,就算是长得好看,我也实在不想和你说话。” 他叹口气:“可是呢,我又心疼。所以姐姐,以后你一定要更凶一些,千万别被人欺负了。” 这话很难叫人不心生好感。 即便是白绫稚,她也觉得很开心。他夸了原主,也夸了她。虽然这是他无意识的举动。 白绫稚点头:“放心好啦,在上次差点死掉之后,我就彻底清醒了。” 李融洛笑盈盈的,指着一箱箱的珍宝:“你自己好好收着啊,我刚刚看云若柳眼珠子都要贴上去了。” 他轻哼一声:“我爹爹想办法去了,你放心,这东西别人是抢不走的。” 白绫稚轻轻点头,准备腾出功夫找两株成色最好的药材,再去丞相府道谢。 李融洛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苏楮墨脸色不太好的过来,见人已经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白绫稚,你没必要频繁和外人接触,以此让我更多的关注你。” “本王的确是要补偿你,但并不意味着,本王需要时时刻刻的关照你。” 白绫稚的好心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这狗男人觉得她欲擒故纵? 她冷笑着:“瑞王殿下,我从未给过你这样的错觉吧?那日要和离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没有人稀罕你的帮忙。” “你自己想想,我哪次遇到麻烦,不是因为你?苏楮墨,就因为你,因为那个云若柳,我到底有多少次差点死了,难道你心里没数?” “这三年,我若是稍微软弱点,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给我指手画脚?” 苏楮墨的脸色变了又变,语气最终还是软下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和若儿争吵,从未争出个结果,倒不如别说。” 他坐下来:“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还给本王生了孩子,本王自然偏心于你,不是吗?” 白绫稚没再说话。 苏楮墨这会儿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有错,自觉去厨房做饭了。 一整日,都安安静静的陪着白绫稚种药苗,倒也算得上是有用了。 另一边—— 云若柳回去之后异常焦躁,她是做梦都没想到丞相府居然会那么不遗余力的支持白绫稚。 只要有丞相府在,白绫稚就算真的被她算计着犯了什么错,恐怕也能被查出来。 云家父母只是默默看着她,谁也不敢说话。 正好这个时候,裴鹄羽来了。 云家父母总算是松了口气:白绫稚有丞相府,他们有将军府支撑。 于是他们给了云若柳一个鼓励的眼神,就迅速离开。 云若柳这才抬起头,眼眶微红,可怜兮兮的望着裴鹄羽。 裴鹄羽微怔,脱口而出:“你都知道了?” 云若柳直觉不对,努力保持镇定:“知道什么?” 这位少将军皱着眉头:“我们将军府,不愿意再帮你们云家了。难道你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这个,才难过的吗?” 第111章 本王亲手做的,喜欢吗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整个人都快麻木了。 将军府就算是再落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有些慌张的摇头:“可是,前两日不是才刚刚开始合作吗?”她完全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是姐姐吗?姐姐她威胁你们了?” “该不会是姐姐用丞相府威胁你们了吧?” 裴鹄羽皱着眉头:“这又关丞相府什么事?” 云若柳自知说漏了嘴,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裴鹄羽这个时候才开口:“我帮你劝告那些公子们,不让那些家族参加生辰宴的事情,被我们家里知道了。” “云若柳,我从未想过,你竟然还存了要害我的心思!难道你没想过么,事情一旦败露,我面对的会是什么?!” 他站起来,甚至厌恶的都不想看她一眼:“若儿,我将你当成我至亲至爱之人,你却想着办法让我被抓住把柄,你还嫌我们将军府不够乱吗!” 云若柳脑子麻了一下,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看不惯姐姐,又被欺负的太生气,才想出这个蠢主意。” 她咬了咬牙,泪流满面:“若我真能想的那么长远,真的要算计你,为何要用这种办法?” 她跪在地上:“少将军,若您真的质疑我,那您还是现在就杀了我吧。我受不了这样的质疑,更受不了你不信我。” 裴鹄羽转过身,看着云若柳泪流满面,有些纠结。 “可,这次你真的差点就要让我死了。” 云若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该想到的,我喜欢的人是威风凛凛的少将军,不是我这样的平常人。” 裴鹄羽微怔,被她的话惊呆了。 过了许久,他才有些迟疑的开口:“若儿,你说……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 云若柳扬起小脸:“少将军,我是喜欢你的呀。从来都是,以前没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在战场上分神。现在你回来了,我终于能说了。” 裴鹄羽被巨大的冲击和幸福包围着,一瞬间就忘记了刚刚所有的恼怒。 他一把将人抱进怀里,笑的像个傻子。 云若柳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喜欢瑞王殿下。可我没办法,只能这么让人误会。” “少将军,您也知道,我们云家摇摇欲坠,我必须要装作喜欢瑞王殿下,才能得到他的一丝丝垂怜。我不想连累你们将军府,因为我舍不得。” 裴鹄羽现在是什么都信了,他越发欢喜的紧紧将人抱住。 云若柳松了口气,这才开口:“少将军,我不难过的。你们将军府现在正在困难的时候,我现在又在京城里恶名昭著。” 她轻轻的叹口气:“他们让你远离我是对的。” 她说的楚楚可怜,落下泪来:“可我只是喜欢你而已,除此之外从未想过什么不该想的东西。我甚至都做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你的准备。” 裴鹄羽一听到这话,心里越发沸腾起来。 “你放心,我绝对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到我们将军府!” 他许下诺言,然后又开口:“不过你放心,在这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京城里的人重新认识你。你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贪慕虚荣。” 云若柳乖乖的点头:“少将军,我都听你的。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裴鹄羽被哄骗的晕头转向,恐怕这会儿就算是让他把心掏出来,他都能心甘情愿。 一直等到他走,云若柳才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甚至受不了似的去换了身衣裳,这才去正厅找了自家爹娘。 “已经搞定了,只是暂时将军府不和我们合作了,肯定是那贱人搞的鬼!” 她冷哼一声,坐下来:“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丞相府做靠山,一时半会想要扳倒她不容易。” 云老爷点头,明显更沉稳些。 “若儿,你暂且先别管她了。这贱人肯定还有后招,就等着你上钩呢!” 云夫人也点头:“你爹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瑞王的心。最开始不是说,生辰宴之后要带你去凌云阁吗,这是要紧事。” “你不要露出马脚,多去两次,只要凌云阁给你开了药,你就能松口,告诉瑞王说你好多了。” 云若柳的眼眸里闪过几分暗芒,轻轻点头。 云夫人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若儿,你放心,爹娘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这些日子,我们哪儿都不去,也绝对不和那贱人发生冲突。” “你只要安安稳稳的,把瑞王的心留在你身上,再想赶走那贱人,还不是说句话的事?” 云若柳终于冷静下来,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她又开口:“少将军那边我会一直吊着的。他那么喜欢我,我今儿个只是随口撒谎骗了他,他就欣喜若狂。” “爹、娘,你们一定要想办法,踩着将军府爬上去!” 夫妇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欣喜:“若儿,你长大了,知道为家里考虑了。只是踩着将军府爬上去谈何容易,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半点破绽。” 云若柳心领神会:“你们放心,少将军会是最轻松的突破口。” 说着,她就行了个礼,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苏楮墨就收到了云家那边的消息,说云若柳病倒了。 他有些担心,但是又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没过去。 白绫稚哼着小曲,带着白幼渊过来的时候,他露出几分笑意:“渊儿,看看今日的饭菜合不合胃口?” 小家伙这两日已经肯和他说话了,所以苏楮墨做饭就做的更勤快了。 迟未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人都傻了,觉得自家主子可能……疯了。 白绫稚掀起眼皮:“你的若儿不是病了么,怎么不过去看?” 苏楮墨微怔,随即摇头:“不了,本王说过,以后会划清界限。”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白绫稚,这是本王亲手做的,可能没外面买的那么精致,但也算是一片心意,送给你。” 第112章 云家想以死相逼? 白绫稚有些意外:“不是给你的若儿做的?” 苏楮墨正色道:“白绫稚,若儿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救命恩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享受所有特权。” “因为她救过我,所以本王不能对她太多苛责。更何况,她还为了我落下一身的病根。” 说到这里,他看了白绫稚一眼,又摁了摁眉心:“这些日子,我反思了很久,发现自己对云若柳的确太过纵容,太过信任,才会导致一系列问题。” 白绫稚挑眉,觉得狗男人能反思自己,的确算得上是一件新鲜的事情。 苏楮墨盯着她,认真道:“所以从今往后,本王会努力克制心软,至少不能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李公子骂得对,都是我不好,才会把你置于难堪的境地。” 说着,他将盒子打开:“为表歉意,这几日我熬夜做出来的,希望你能喜欢。” 白绫稚这才伸手接过来,紧接着愣住。 “这是……水玉花?”她有些迟疑的看着用昂贵玉石雕刻出来的花朵,抬头看过去。 苏楮墨点头,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本王的手艺还算好,你能认出来真是太好了。我想着,你喜欢药材,又聪明,这种东西配得上你。” 温润的玉石花朵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柔的光泽,漂亮极了。 白绫稚点头:“谢谢,我很喜欢。” 苏楮墨终于笑起来,他挠挠头,然后有些手足无措似的:“那就好,我今日说的都是真心话,也会努力去做到。” “我会让这三年时间变得更加宝贵。” 白绫稚敷衍的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云家那边又来了人,说他们家小姐快要不行了,想见他。 苏楮墨的脸色不算很好看,他皱着眉头,沉思半晌,这才冷着脸开口:“见本王有何用?难道不该请太医么?” 那侍女愣了半天,才小心的开口:“我们家小姐说,可能快要撑不住了,所以想最后见你一面。” 苏楮墨语气更冷了:“本王不会医术,见了也没用。还不如去找两个有用的大夫。” 侍女在这个时候就将目光转移到了白绫稚身上:“瑞王妃,您医术高强,可怜可怜我们家小姐,救救她吧?” 白绫稚觉得这云家好像是越来越过分了。 怎么着,她就算是能治好,谁能预料到,这家人会不会倒打一耙?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自己还没开口拒绝,苏楮墨就道:“本王的王妃,不是外面那些医者。谁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都不会去的,让云家死了这条心!” 说完,直接就将人轰出门外。 白绫稚盯着苏楮墨看了许久,忽的笑起来:“你不怕她真的不行了?” 男人脸色仿佛结了一层冰霜:“府医曾经告诉过我,她不会突发恶疾。更何况这个节骨眼上发病,怎么能这么巧?” 白绫稚没接话,只是态度好了几分。 只是让白绫稚没想到的是,云家人居然这么坚持。 她第二日刚醒过来,就听到门口议论纷纷的声音。 然后是一声凄厉的哀嚎:“瑞王妃,求求你行行好把,我女儿眼看就要不行了,只要您大发慈悲,给我们两株药材就可以。” 白绫稚推门而出,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云夫人,还有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看热闹百姓们。 云夫人见她出来,踉踉跄跄的扑上来:“瑞王妃,我们真的只是需要几株药材而已,求求你了。” 见白绫稚没说话,云夫人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我们需要一株雪参,一朵金纹雪莲,我们去太医院问过了,他们都没有。” 白绫稚挑眉,什么都明白了。 其实这东西,她也没有,但巧合的是,昨日丞相府给她的那一箱子东西里,的确是有这两样的。 最巧合的是,实际上这两样东西,压根就不能治病,更多的是美容养颜的功效。 所以云家闹腾这么一出,分明就是盯上了那几箱东西。 苏楮墨也被闹出来,听到这些话之后,下意识的去看白绫稚。 云夫人继续哭嚎,然后朝着苏楮墨磕头:“瑞王殿下,我们都知道你对若儿好,如今不敢露面,应该也是被这贱人闹得吧?” 她擦了一把眼泪:“可怜我女儿,马上都要不行了,怎么就连瑞王殿下都见不了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云夫人继续哭天抢地:“今儿个我什么都认了,只希望瑞王妃您行行好,将这两株药材给我们。哦对,我们可以花钱买。” “瑞王妃,您集千宠于一身,丞相府喜欢你,所以送给你许许多多的药材和金银珠宝。我们打听过了,京城里只有这么一株雪参和金纹雪莲,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哀求您的呀!” 周围人的态度已经悄悄的变了。 云夫人闭着眼睛开始说瞎话:“大夫说了,这两株药材,留在普通人的手里没什么用的,只有在这种急病发作的时候,入药才是救命的东西。” “瑞王妃,您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就这么死了吧!” 这下,众人都开始声讨起来。 “是啊,东西再珍贵,也没有人命贵。就算你和这位云小姐有仇,但人命关天,怎能意气用事!” “瑞王妃,您不该如此狠心呐!云府这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怎能下跪!” 议论声越来越多,苏楮墨皱着眉头,将白绫稚挡在身后。 “云夫人,你今日又哭又闹,到底想做什么!” “王妃她也通医术,既然她不愿意给,那自然是还有其他办法可以用。你花这么长时间过来找事,倒不如去想办法。看来云小姐的病情并不严重,否则怎么能看到你苦苦相逼?” 云夫人哆嗦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苏楮墨? 可苏楮墨不是从来都向着他们云家的么? 云夫人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从头上拔下簪子就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瑞王妃,我女儿若是死了,我也就不活了!” “您就算是再狠心,也不该拖延时间,活生生把我女儿拖死吧!” 说着,她又看向苏楮墨:“其他办法自然是有的,瑞王殿下,您忘了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白绫稚的心头血做药引啊!我们可以不要药材,给我们心头血也可以!” 第113章 明晃晃要钱 苏楮墨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云夫人,气不打一出来:“真是胡闹!你这不是明摆着要取白绫稚的性命么!” 云夫人却哈哈大笑起来:“瑞王殿下,这法子可是你想出来的。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若儿替你受了委屈,你一定会治好她。可拖到现在,除了要把她拖死之外,还做了什么!” “我好好地女儿在你们瑞王府里受尽委屈,名声败坏,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 苏楮墨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绫稚,没有说话。 云夫人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拔高:“我也没有要白绫稚性命啊,只是说,心头血或者是药材,你们总该给一样吧?瑞王妃?” 众人也纷纷应和。 “给点东西有那么困难么,又不是不给钱。” “你还说呢,听说这位瑞王妃手段极端,说不准就是她自己用了什么法子,才会让云小姐的病情突然恶化的!” “就是,这么多年也没问题,瑞王妃才出来几个月,就把整个瑞王府和云家闹得鸡犬不宁,要我说啊,她就是个扫把星!” 各种乱七八糟的谩骂扑面而来,白绫稚稳稳的站着,忽的笑起来:“云夫人也知道我懂医术,就不怕我戳穿你们?” 云夫人脸色一白,又强装镇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绫稚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淡淡的:“雪参和金纹雪莲的确世间稀有,但这压根就不是治病的东西。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让病情加重。” “这两样东西唯一的作用,是美容养颜,许多世家小姐和夫人都想买上一点,日日煲汤呢。” 现场一片哗然,全都不可思议的望向白绫稚,又看看云夫人,一时间茫然了。 白绫稚却冷笑一声:“你今日又是要东西,又是要我死,却决口不谈你女儿到底生了什么病。不如你把大夫叫过来,我们当场对峙?” 云夫人愣了一下,随后咬咬牙:“不如你直接去我们云家……” 话都没说完,就被白绫稚无情的打断。 “云夫人,你莫不是健忘?上次下毒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定论呢,现在我可不敢去。谁知道云若柳会不会突然病情恶化,然后就变成我故意杀人了。” 她耸耸肩:“云夫人,你该不会把人都当成傻子了吧?” 现场鸦雀无声。 云夫人心里有些慌乱,很快又沉稳下来:“白绫稚,你就算是懂医术又能如何?难道你知道这世间所有的药么!” “万一在更高明的人眼里,这两味药材就是能入药呢?”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笑眯眯的开口:“难道除了这两味药材,你们还需要浮光锦、织金锦缎么?” “不如我再送你们一些玉髓,是不是也能入药啊?” 云夫人微怔,却恍惚间闻到了什么好闻的香气,她心情大好,连忙点头:“好啊好啊,最好能都给我们!” 话音刚落,她就猛地捂住嘴,瞪大眼睛后退两步。 她怎么……把心声说出来了?! 苏楮墨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漆黑。 他冷笑着望向云夫人:“看来你要药材是假,盯上了丞相府送的东西是真。云夫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你遭报应!” 云夫人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被识破,这会儿也不装了。 “我要点东西怎么了?难道这不是白绫稚应该给的吗?” “要不是白绫稚执意要把我女儿从瑞王府赶走,她根本就不会因为伤心过度病情恶化,哪里还需要这么治病?!” “难道这些医药费不应该是白绫稚出么?难道她不该给我们云家补偿么?” 她冷哼一声,彻底撕开了自己的伪善:“就算是丞相府给的又如何?白绫稚若是没把我女儿搞成这样,我难道能找到理由伸手要?!” “白绫稚你要是不给我们至少一箱东西,这事儿没完!” 白绫稚是真的快笑死了:云家果然是贪婪无度,当初趴在原主和白家身上吸血,如今见她过的好,又巴巴的凑上来了。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还没来得及骂人,就听到不远处的笑声。 紧接着,丞相和李融洛就过来了。 云夫人脸色一僵,很快又硬气起来:“丞相大人,这件事本就是白绫稚的错,就算你们来了,她该赔偿的还是需要赔的!” 丞相眯起眼睛,将白绫稚护在身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我今日来呢,主要是想交代两句。我们稚儿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所以嫁到瑞王府的时候是没有嫁妆的。” “这孩子我们整个丞相府都十分喜欢,昨儿个的那些呢,是我们补给稚儿的嫁妆。还没送完呢,这些也都是。” 说着,就有无数的侍卫,两两一组抬着沉重的箱子往瑞王府里送。 一箱又一箱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几乎要把整个院子堆满! 丞相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些都是我们丞相府替你爹娘尽的一点点义务,嫁妆你自己收着,也算是底气了。” 云夫人瞪大眼睛,红着眼睛看着满院子的东西,嫉妒的几乎快要晕过去! 最让她绝望的是,丞相这几句话,直接断送了她伸手要东西的可能性。 因为他当着众人的面说,那是白绫稚的嫁妆! 在京城,若是算计都算到别人嫁妆上了,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她又气又恼,更不想让自己有所损失,于是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我们自然不会要这些东西。只是瑞王妃,你该把这几日我们流水一样花出去的钱财,补给我们吧?” 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钱似的。 李融洛在这个时候笑嘻嘻的凑过来:“你们花了多少呀?云若柳生了什么病?我们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要故意多要一点呢?” 他说着,在云夫人还没来得及反驳的时候,继续开口。 “这样啊,我去皇宫里把太医请过来,让他亲自诊断,然后估算一下花了多少,好不好?” 第114章 本王不会喜欢云若柳 云夫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她自然不乐意的,毕竟只要被太医看过,那自然就要露馅的! 于是她连忙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都有收据呢!” 丞相也在这个时候接过话:“这有何麻烦,不过是等一会的事。既然你说云若柳已经快不行了,难道不该让太医看看么?” “你在外面请的那些大夫医术不太行吧?我这就派人去。” 众人也议论纷纷,觉得云夫人有些奇怪。 云夫人哪里还有半点底气? 她看丞相真的要派人去请太医,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她堆起笑脸:“罢了罢了,不劳烦你们了,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现在回去照顾我女儿了,钱就不要了,毕竟我们云家和瑞王府关系也挺好的。” 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完这些话,就忙不迭的往家里走,生怕他们真的追上来要请太医。 李融洛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眨眨眼睛,就和丞相一起离开了。 白绫稚松了一口气,就往院子里走。 云晴已经带着下人过来收拾东西了,速度很快,根据礼单一一核对,然后就迅速的归类放起来。 苏楮墨追上白绫稚,语气还有些愤愤不平似的:“这云家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若不是丞相府的人今日来,恐怕还真的要被他们要走!” 白绫稚停下脚步,语气淡淡的:“要走?瑞王殿下,你是觉得你没用,还是我没用?” 苏楮墨微怔,随后补充:“只是云家太过胡搅蛮缠,本王以前从不知道,他们居然还有如此过分的一面!” 女子冷笑两声:“这算得上是他们对我最和善的一面了,瑞王殿下你习惯就好。” 说着,她又道:“不过今日还是谢谢你替我说话。” 苏楮墨冷不丁被她感谢,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红了。 他略显憨厚似的笑笑:“因为我说过,我会努力的相信你,改变自己以前的心态。” 白绫稚点了点头,扔给他一枚药丸:“吃了吧,我做的。对你的旧伤有帮助。” 苏楮墨的心里忽然涌起几分奇异的情愫。 这些日子,不知为何,背后的伤口时而会疼的厉害。虽然说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但偶尔还是影响心情。 她……全都察觉了? 苏楮墨毫不怀疑的把药丸吞下:“谢谢,还需要我帮忙吗?” 白绫稚扫了一眼正吭哧吭哧搬东西的小厮们,挑眉:“你该不会是要去跟着干力气活吧?” 白幼渊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眼睛亮的出奇:“娘亲,我刚刚听到好像有一些药材耶!能不能给我点?” 苏楮墨看着他,心又软了几分。 “行,我帮着搬,你们能更快的把东西分拣出来。”说着,竟然还真的挽起袖子,扛着箱子搬运了。 白幼渊看的一愣一愣的:“娘,这个人……该不会是脑子不太好吧?” 苏楮墨穿着一身华服,混在小厮当中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滑稽。 白绫稚笑笑:“可能不想做狗了,准备当个人?” 白幼渊被逗笑了。 苏楮墨帮着搬完的时候,白幼渊递给他一杯温水和一条巾帕。 男人很是高兴,笑呵呵的擦干净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谢谢渊儿。” 他觉得,自己和孩子好像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了。 一直到了下午吃过饭,苏楮墨又捯饬了一些甜品出来。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盯着异常精致的甜点,分给小团子一个,剩下的竟不知不觉的全都消灭了。 她微怔,手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忽然悲伤了那么一下下。 “苏楮墨,你该不会是故意把饭做得好吃,好让我吃成个胖子,我就没有半点竞争力了吧?” 苏楮墨微怔,终于理解了她的话,这才笑着摇头。 “不会的,你是本王的王妃,不需要和别人竞争。” 他语气温和,精致的眉眼就这么柔和的望向她:“稚儿,云若柳和你,从来都不在一个层面,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比较的余地。” 他伸手,将她耳边有些凌乱的碎发拢到耳后。 小团子察觉到这暧昧的气氛,火速溜走去找云晴了。 白绫稚有些不习惯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咳嗽一声:“你不必和我说这些,不过就三年而已。这毕竟也是你的孩子,三年过去,起码我就算是带着孩子走了,你也不会那么遗憾。” 苏楮墨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皱眉。 “你是这么打算的?” 白绫稚轻轻点头:“不然呢?苏楮墨,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喜欢你吧?” 她好像是在问一个可笑的问题似的:“我想象不到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就挺好的。” 苏楮墨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将人拥进怀里。 原来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是压根就没有打算过啊…… 他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失落。 “稚儿,给我个机会。”他嗓音低哑,“说不准,你会喜欢上我呢?” 两人四目相对,苏楮墨心里那一丝丝的情愫,潜滋暗长。 白绫稚主动移开视线,头扭向一边。 苏楮墨却有些气恼似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迫似的拉向他:“三年,你若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我还你自由。” 他咬着牙:“但同样的,这三年,你可以尝试着接受我。当然,你也有权利选择接触别人。我知道,我没资格管,毕竟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白绫稚微怔。 他……居然说人话了? 苏楮墨凑近她,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 男人在白绫稚瞪大眼睛的时候,贴上她的唇:“稚儿,给我个机会就好,不然太不公平了,对不对?我可以和京城其他男子公平竞争。” 白绫稚挣扎两下,却被男人搂住腰,禁锢的更紧了。 “我发誓,这辈子,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云若柳,好不好?” “你看着我,我在很认真的给你承诺。稚儿,以后你不必防备任何人,我会努力靠近你。至少让我试试,我从未……试着喜欢一个人。” 第115章 你准备好了么 白绫稚对男人突然表露心声有些不适。 她眼眸泛着些茫然,更多的是无所适从。 她抿着嘴,迟疑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想一个人过。” 苏楮墨微怔,随即笑起来,再次逼近她:“没关系,就当做,这三年是我弥补你的三年。以后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的。” 他伸手,温柔的把人拥在怀里。 在这一瞬间,苏楮墨竟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心安。是其他人从未给过他的感觉。 白绫稚盯着苏楮墨的反应,忽然把唇凑近他的脸颊:“瑞王殿下,您不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失控了么?” 近在咫尺,药香味萦满鼻尖,苏楮墨竟在这一瞬间迅速脸红,却不肯松手。 白绫稚唇角微微勾起,好像确定了什么似的,心情大好:“接下来,我要帮你解蛊毒了,你做好准备了么?” 苏楮墨微怔,从刚刚的暧昧气氛中抽离出来:“现在?” 女人轻轻摇头,她的手放在他的额头,确认他是正常的之后,才开口:“我已经让拍卖会那边注意着了,一旦有合适的药材,我就会买下来。” “等凑齐药材,你体内蛊毒解了,估计情绪就不会波动的那么大,更不会……” 她顿了一下,脱口而出:“被云若柳牵着鼻子走。” 苏楮墨愣住,白绫稚就已经抽身出来,面色淡然的仰面躺在了贵妃榻上。 苏楮墨神色复杂,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又摁了摁心口的位置。 其实他这些日子也怀疑过,好像云若柳离开之后,他的情绪和思维,越来越趋于正常。但没有关键证据放在眼前,他还是很难接受。 于是他面色复杂的点头:“那就麻烦你了,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本王。”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就把人送走了。 一直到确定苏楮墨回了自己的屋里,她才一个翻身站起来,眼眸里透着些精芒。 “渊儿,云晴?” 两人很快出现在屋里,白绫稚凑过去:“渊儿,你闻一闻,娘亲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白幼渊凑上去,摇头:“娘,这才是你正常的时候吧?其实前些日子,你身上一直有一股淡淡的气味,说不出是什么,但我找了找药材,好像对情绪调控有影响。”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果然如此。” 白幼渊也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娘亲你怀疑的应该是对的,那个云若柳的身上,也有这个味道。虽然被脂粉气遮住了,但我敢确定,她肯定接触过这个东西!” 云晴也愣住了。 她观察着白绫稚的表情,才迟疑的开口:“所以……现在的王爷,才是真正的王爷?以前他的息怒无常,和你们说的这东西有关?” 白绫稚肯定的点了点头,眼眸轻轻眯起来。 “云家人……很嚣张啊!竟敢给我下毒。” 她现在终于可以断定,苏楮墨那些莫名其妙的发怒,全都和给自己下的毒有关系。不影响身体健康,却会控制情绪。 所以,自己身上的东西,应该是会让苏楮墨暴跳如雷的药。而云若柳,应该是刻意用了些安定情绪的药。 就因为如此,苏楮墨才会更喜欢去找云若柳,因为会让他感觉到平静和安定。 这东西一旦成了习惯,就会形成思维惯性。一想到云若柳,就会变得平和幸福,一想到她白绫稚,就会暴躁厌恶。 云家这步棋,下的可真妙啊! 云晴在这个时候开口:“小姐,云家那边似乎是准备行动了,属下打听到,云若柳应该是准备要和王爷一起去凌云阁了。” “好像是说,王爷曾经许诺过,只要在凌云阁把病看好,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啧,这药的依赖程度居然能让他说出这种话?”她捏着下巴,冷笑两声,“行啊,等他们要出发的时候通知我,我倒是要看看,这云若柳还有什么花样!” 云晴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会……暴露身份吗?” 白绫稚盯着外面的天色看了两眼,笑的淡定:“会。而且会让这云若柳,终生难忘。” “你可别忘了,我有的,岂止是凌云阁阁主这一个身份?” 云晴微怔,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只能说,这些人最后若是什么都知道的话,估计能直接气死。” 白幼渊仰头看着她们说话,然后贼兮兮的凑过去:“娘,算我一个!” 三个人对视一眼,笑的更开心了。 而另一边的云家,气氛就没这么好了。 云若柳咬牙切齿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云夫人和云老爷沉默不语。 半晌,她停下来:“我要趁着这次机会,毁了白绫稚这贱人!” 她死死地攥着手:“她不是说,自己和凌云阁的关系好么?倘若凌云阁阁主不给我治病,或者是针对我,这种事一旦被传出去……” 云夫人微怔,随即就想明白了。 “没错,只要事情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觉得白绫稚这贱人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 云老爷也高兴起来:“不仅如此,瑞王肯定也会觉得白绫稚过分。” 云若柳的眼眸里闪动着疯狂的光芒:“到时候我们把事情闹大,凌云阁阁主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肯定会站出来澄清!” “等事情闹得更大了,这阁主肯定会恼羞成怒,认清白绫稚这贱人的真面目,说不准会直接断绝关系,转而报复这贱人呢!” 她说的有些兴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开口:“要是被凌云阁阁主这样的人记恨上,那贱人肯定就完蛋了!” “我就不信,苏楮墨到时候还能信她!” 整个屋里阴沉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欢快。 云若柳这个时候往外走:“爹娘,我现在就写信,让瑞王殿下陪我去凌云阁。他就算是不喜欢我,也是个重承诺的人,绝对不会推辞的。” “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注意动静,倘若我一直都没有消息,从第二日开始,你们就开始散播消息,明白了么?” 第116章 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云若柳安排好了一切,又得到了苏楮墨的回信,自然心情更好。 她也不顾别人的眼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到了瑞王府的门口,然后笑眯眯的对着一群好奇的人道:“瑞王殿下要带我去凌云阁看病,说不准等回来之后,我就和从前一样健康了。” 众人议论纷纷,好奇的往门里张望。 没想到还真的看到了苏楮墨。 云若柳有心制造暧昧,所以欢欢喜喜的迎上去,就要和往常一样去挽他的胳膊。 “瑞王殿下,走吧?” 没想到苏楮墨却猛地后退一步,露出了身后的白绫稚。 云若柳脸色一僵,就看到这女人笑眯眯的走过来:“云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整日缠着我夫君,是不是有些不妥?” 她歪着脑袋:“甚至你还利用瑞王殿下信守承诺这一点,好让他再次和你接触。” 云若柳听到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慌忙摇头:“不是的,姐姐你误会了,我一个人身子弱,恐怕是撑不到目的地。但京城里我又没有其他关系好的人,所以只能拜托瑞王殿下了。” 白绫稚被这话逗笑了:“你说的这话,少将军知道么?” 云若柳张张嘴,气的发疯却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咬了咬牙,眼泪汪汪:“姐姐,您还是别难为我了。我今儿个特地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能够早早的见到阁主。听闻这阁主脾气古怪,万一去晚了见不到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瑞王殿下的一片好心?” 这话说的,一股脑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到了白绫稚的身上。 苏楮墨皱皱眉,刚要辩解两句,就听白绫稚笑了两声:“行啊,你们快去快回。只是你别忘了,凌云阁阁主上次还被你泼脏水呢。就算是见不到,那也是你自己的错。” 云若柳脸色一白,死死地咬紧牙关。 这贱人怎么还记得这事! 人群里的议论明显已经都在偏向白绫稚了,她又气又恼,半点都不敢逗留,只能匆匆的上了马车,生怕被人再解读出点什么别的意思。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笑眯眯的朝着看热闹的人摆摆手,就缓缓地进了院子。 “我和渊儿就先走了,你留在这里照看药草,若是有突发状况,就传信给我。” 云晴谨慎的点头,目送两人从密道离开。 白绫稚和白幼渊在凌云阁变了装,又吃了变声丸,这才慢悠悠的往凌云阁的主殿走去。 云若柳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小心翼翼的拽住苏楮墨的衣角:“瑞王殿下,我上次也是太紧张,才会说出那些话来,阁主应该没那么小心眼吧?” 她垂下眼帘,又忐忑不安的叹口气:“但是姐姐说,她和凌云阁阁主的关系很好。” “我们现在又闹得僵,姐姐该不会不让阁主给我看病吧?” 苏楮墨的眉心皱起。 这几句话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厉声呵斥:“云若柳,王妃不是那种人,还请你不要随意猜测!” 云若柳被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苏楮墨许久,内心的不安逐渐扩大。 他怎么……不帮她说话了?该不会是那药效已经……失效了吧? 她抿了抿嘴,颇有些委屈似的:“我只是有些不放心,没有说姐姐不好的意思。” 说着,她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又小心翼翼道:“只是,如果要是我们迟迟见不到阁主,瑞王殿下您也别生气,说不准,不是姐姐的错……” 她刚说完,门就开了。 云若柳准备好的一箩筐阴阳怪气,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噎的难受。 苏楮墨率先走进去,云若柳见他脸色不好看,连忙跟上去,心里把白绫稚骂了千万遍:都是那该死的贱人,谁知道给瑞王吃了什么迷魂药! 白绫稚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云若柳脸色阴沉的样子,不用问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唇角微勾:“规矩和上次一样。” 白幼渊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云若柳。 云若柳迟疑半晌,见苏楮墨脸色更难看,连忙吞了下去:“我吃,我吃。阁主,还请您帮我看病啊,我这病迟迟不见好,看过很多大夫也无济于事。” 白绫稚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示意她把手伸过来。 脉象的确有些不对劲,白绫稚的心里却逐渐明朗了。 云家还真是……够狠!为了能够让控制情绪的药发挥作用,然后完完全全的控制住原主,他们居然用了云若柳的心头血做药引。 换句话说,原主倘若这辈子都发现不了,除非是云若柳或者她死了,否则……这种束缚控制就永远都在。 所以云若柳偶尔会晕,偶尔会生病,就是因为取了心头血,身子亏损。 白绫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这才直勾勾的看向云若柳:“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你身体亏损的厉害。” 云若柳心里一喜:“阁主您看出来啦?我是小时候救过瑞王之后,身体就变差了,不过这不是有您在么,我肯定可以好起来的。”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取心头血的时间,的确和原主救苏楮墨的时间吻合。所以,就算是找再有经验的大夫,在不了解云家恶毒计划的时候,也查不出其他原因,只能说是救人之后身子亏损。 然后苏楮墨就会……越来越愧疚。 像是现在一样。 “那……该怎么调养?阁主,若儿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不算付出多少代价,我都希望能够治好她。”他内心的愧疚越盛。 白幼渊在这个时候轻轻拉了一下白绫稚的衣袖,小声道:“娘亲,有味道。” 白绫稚心领神会:在愧疚和刻意控制下,苏楮墨只会越发怜爱云若柳,如果她猜的没错,这次回去之后,他应该就会和她吵架,再次闹得不可开交。 于是她轻轻点头,支起身子看着云若柳:“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果然,云若柳的脸色一白:“阁主您在说什么?” 第117章 利用他的愧疚 白绫稚似笑非笑:“不用装了,我能看出来。这药你有什么用,我不追究,只是需要提醒你,交给你这些办法的人,应该居心不良吧?” 她声音沉稳,带着些凉意:“这药,虽然看上去付出的代价并不算大,但因为你持续使用,里面的好几味草药会逐渐掏空你的身体,到最后,石药无医,迅速衰老,成为一具……干尸!” 云若柳吓得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坐在面前的那个男人,心脏砰砰直跳:“不……不可能吧?” 白绫稚摊开手,手心是一颗药丸:“有什么不可能,你们这些京城的事,我不掺和,也不想说。只是这种需要人命维系的东西,恐怕你需要考虑一下。” “毕竟,这人到底是在利用你们,还是想要毁了你们一家,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想必你爹娘的身子应该也不好吧,偶尔头疼脑热,虽不是大病,却比较频繁。”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甚至都无视了苏楮墨复杂的眼神。她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多……多谢阁主,我还有救么?” 白绫稚心里冷笑,表面却淡淡的:“来的还算及时,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停止使用那种东西,否则只要出现第一道皱纹,后果就再也不可逆,迅速衰老。你长的也不错,应该不会想变成那副鬼样子吧?” 云若柳慌忙的答应下来。 白绫稚把药丸递给她:“我在很早之前也治疗过一个你这样的人,只可惜他不听劝,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干瘦如柴,被当成怪物烧死了。” 云若柳都要吓疯了,也不管这药丸到底是干什么的,连忙吞下去。 白绫稚这才开口:“这药丸,可以清理你体内的一部分毒素,只是你用的时间太长,所以一时半会无法根除。” “只要清除掉体内的毒素,你的身体自然就会康复。” “但倘若再累积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云若柳慌慌张张的磕头道谢,又付了大量的钱,买走了几颗药丸,就和苏楮墨一起离开了。 门关上之后,白幼渊才一把扯下面纱,扯掉面具,将头上两个可爱的女童发髻解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娘亲,你为何不直接拆穿她?” 白绫稚轻笑一声:“云家的背后,可是有个大人物呢。现在拆穿无异于打草惊蛇。” 她垂眸,掩去眸底的暗芒:“所以,要先给他们种下怀疑的种子。另外……断掉这种东西,我才有办法解蛊。” 收到信号已经赶过来的云晴有些不解:“主子,那万一您不得已需要暴露身份,云家岂不是会想方设法除掉你?” 白绫稚唇角微勾:“不会,他们对这种药有充足的信心。” 她手轻轻敲击着桌面:“这药有一个副作用,就是让人健忘,会逐渐忘记以前的事情。所以他们会觉得,即便我撞破,甚至认出来是他们下的毒,也会逐渐忘记。” 云晴目瞪口呆:“主子,到底是谁研制出这么恶毒的东西?!” 白绫稚摁了摁眉心:“大概,是想要取苏楮墨性命的人。” 她起身,打了个哈欠:“走吧,回去和苏楮墨估计还能再吵一架。” 云晴:“???” 虽然她不能理解,但还是回去之后就带着白幼渊睡在隔壁屋里了。 白绫稚在房间里点了自己配置好的香料,果然就听到苏楮墨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 “白绫稚,若儿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的错!” 她毫不意外的掀起眼皮:“哦?你说说看,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就知道,在回去的路上,云若柳肯定要给苏楮墨圆谎的,胡扯一个理由,解释她长期吃的是什么药。 果然—— “若儿今日去了凌云阁,阁主说她身体透支的严重!本王这才知道,为了续命,他们被人骗了,剜了她自己的心头血当药引!” 白绫稚都要笑出声:这倒是个很好的谎言,云若柳骗苏楮墨,说自己长期吃的药是为了调养身体,只是代价是,用自己的心头血为引。 妙啊! 苏楮墨果然就心疼的无以复加,跑过来找她麻烦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苏楮墨,是我逼着她救了你,还是我逼着她用自己的心头血了?” 苏楮墨微怔,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是啊,他刚刚到底……为什么生气? 苏楮墨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只要一和云若柳待在一起,就会控制不住的埋怨白绫稚,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猛地晃了晃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绫稚倒是有些意外:哦吼,看来自己的药丸起作用了? 若是平常,哪里是三两句话能够解决的?苏楮墨指不定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等着和她吵呢。 然而她终究还是想多了。 苏楮墨在短暂的愧疚之后,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是你让凌云阁阁主见若儿的吗?” 他盯着白绫稚的眼眸:“该不会是你生怕本王怀疑你,所以你让阁主无论如何都要接待若儿吧?” 白绫稚还没明白他的逻辑,男人就已经大步逼近。 “本王直到今日才明白,当初你和若儿是在一起的吧?是你把她推出来的对吗?!” “要不是你自私,若儿也不可能会为了救我差点死掉!” 白绫稚想了想,忽的笑了:这不是云若柳做的事儿么? 当年云若柳在看到苏楮墨身负重伤之后,生怕自己被发现,所以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她在无奈之下,只能把人救了,却没想到差点命都丢了。 想到这里,她眼眸凉下来:“苏楮墨,倘若你对云若柳深信不疑,就别再来质问我。你分明知道,我的答案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她伸手将人推开:“是,我没证据证明当年是我救了你,所以我不愿再提。只是你的好若儿,一次次利用这件事来激怒你,过来和我争吵,目的是什么?” “苏楮墨,你前两日还信誓旦旦要我试着喜欢你,现在就变脸了?你是有病么?” 第118章 她长皱纹了?! 苏楮墨微怔,眸子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但很快,又冷笑着:“本王说会试着喜欢你,前提条件是,你要值得喜欢才行。” 他盯着白绫稚的眼眸,一字一顿:“若本王知道,若儿当年是被你设计陷害才救了本王,我宁愿当初就死了!” 白绫稚眼眸越发冰冷。 她看着眼前的人,半点都不意外:“是么?那还请瑞王殿下这些日子不要来打扰我了。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们就互不牵扯,挺好。” 说完,她直接将人推出去,恶狠狠地关了门。 她刚松了一口气,就对上了白幼渊那双探究的眼眸。 “娘亲,他体内的毒素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代谢,你该不会……真的就这么活受罪吧?” 白绫稚轻哼一声,坐下来喝了口水:“你以为毒素代谢掉,他就能理智?” 白幼渊微怔,大大的脑袋里充满了无数的问号。 就在这时,云晴推门而入:“主子,您猜对了。” 白绫稚轻笑着,打了个哈欠:“云家虽然算是那幕后人的重要一环,但也不是不能舍弃。所以……”她顿了一下,捏了捏自家小团子的脸。 “就算这幕后人知道,云家得知这药物的真相,也不会主动站出来的。” 云晴的神色不算太冷静,她咬咬牙:“可这样一来,您就一直暴露在危险当中。” 白绫稚笑眯眯的摇头:“放心好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凌云阁阁主的身份就会暴露,有这么一个身份护着,没那么危险。” “更何况……”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地方,唇角微勾:“我白家的灭门惨案都还没调查清楚,他不会着急的。” 云晴这才点头,许久才冷哼一声:“便宜这狗男人了。” 白绫稚没有说话,淡定的看向一旁的白幼渊:“乖乖,别和你云晴姐姐学,可爱的宝宝是不骂人的。” 云晴:“???” 另外一边—— 云若柳回家之后,就直奔进了正厅,将自家爹娘拽进来之后,就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关紧房门。 云夫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云若柳这才勉强喘匀了气:“爹、娘,那个药不能再用了。今儿个我和瑞王殿下去凌云阁,那阁主一眼就看出有问题。” 云老爷的脸色一变:“她知道什么了?!” 云若柳摇头:“她能知道什么?只是看出我用的药有问题,说这种药会逐渐掏空我的身体,然后连累周围的人。甚至这阁主还猜到,你们最近频繁的头疼脑热。” 这下,整个房间内鸦雀无声。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云若柳着急的跺了跺脚:“我从小到大,为了那贱人还有瑞王,一直都在用这个,这么多年,就算是毒素代谢,那也需要很长时间,你们说的那个高人到底是什么人,该不会是想要我们全家都死……” 话都没说完,云夫人很是警惕的捂住了她的嘴,神情难看:“不许说这种话!” 云老爷也急急道:“这事儿到此为止,不准再说了。既然这药有问题,我们不用就是了。但你要自己想法子,牢牢的把瑞王控制在手心里!” 云夫人也点头:“对,以后不许提。” 云若柳气的瞪大眼睛:“凭什么啊,这人分明就是要害我们!若不是那凌云阁阁主,恐怕我们以后就……” 云老爷着急的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怎么办?” 云夫人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摇头:“放心好了,这药能让人记忆模糊。那凌云阁阁主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已经接触到若儿了,不出三日,她定会把这药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绝对威胁不到我们的。” 云老爷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云若柳从自家爹娘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这让她越发茫然——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这么使唤他们? 云夫人和云老爷在这个时候悄悄对视一眼,惊恐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确定来。 他们发现的这些事情,是绝对不敢真的斗胆去问那个人。除了自己停掉药物之外,没有半点办法。 至于质问?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冒犯! 于是云老爷开始打岔:“若儿,既然瑞王殿下对你的态度开始有所改观,你就要抓紧时间。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被赶出瑞王府,不能朝夕共处,谁也不能保证那贱人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云若柳脸色一僵,愤恨的咬牙切齿:“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等她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屋内的两人才终于像是脱力似的瘫坐在地上。 “此事要牢牢保密,千万不可在交接的时候说漏半个字!”云老爷盯着眼前的妻子,咬牙切齿道,“只要不提,就能相安无事。” “不然那位的本事,捏死我们轻而易举。” 云夫人后背已经冒了一层冷汗,她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忙不迭的点头:“好,好……” 两人相互扶持着起来,颤颤巍巍的回了院子里,整个院子静悄悄,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云若柳在怒气冲冲坐回梳妆台后,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皮肤好像开始变得粗糙起来。 她尖叫一声,慌慌张张的叫人端来清水,然后小心翼翼的擦去脸上的脂粉。 白净的皮肤上,的确没有了最开始的光滑,反倒是……在不易察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一条皱纹! 云若柳惊恐的将房间里的下人赶了出去,然后不可思议的又盯着铜镜看。 越看,那条皱纹就越明显,而且,看样子不是刚出现的! 云若柳瞪着眼睛,忽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在整个房间里疯狂的搜寻,将一个又一个的小瓷瓶全都找了出来。 这些小瓷瓶里,全都装着那种粉末,用她的心头血当药引做出来的! 她本以为,有了这些,她就能永远控制苏楮墨和白绫稚,可如今,她才惊恐的发现,这分明是想要害死她自己! 第119章 若儿,你搬回来住 她抱着所有的小瓷瓶冲进了后院,然后将粉末全部倒出来,埋进土里之后又觉得不放心,甚至还找了些枯柴,放了一把火! 做完这一切,她才狼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死死地揪着头发,慌张的无以复加。 她该不会,真的要迅速衰老了吧? 倘若没有这副皮囊,谁还会多看她一眼? 云若柳惊恐极了,又一头扎进房间,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有皱纹的地方,对白绫稚的恨意几乎升到了巅峰! 都怪这贱人,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她爹娘又怎会找来这样的配方! 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这种贱人,凭什么她就要受伤害?!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惊恐,让侍女去给裴鹄羽送信。 她要见裴鹄羽,她要尽早控制住他!只要整个将军府都能为她所用,她就不用再这么恐慌了! 翌日清晨,白绫稚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裴凌辰。 他一贯活跃的情绪像是被浇灭了似的,垂头丧气的,显然已经有好几日没睡好了。 “瑞王妃,我……我有话要和你说。”见白绫稚转身要走,他连忙开口。 白绫稚没有反抗,只是示意他到正厅里坐。 裴凌辰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你说的没错,最开始京城里关于我和白幼渊的事情,就是我哥传出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最近反反复复想从前的事情,我觉得你可能全都说对了。”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的确是从哥哥出事之后,整个将军府都更关注他了。” 白绫稚挑眉:“所以,你很惊讶?” 裴凌辰有些茫然的点头,但很快又摇头:“不是惊讶,是失望。我觉得哥哥很厉害,也很勇敢,在边疆那么多年都没给我们将军府带来半点麻烦,我很崇拜他。” 他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甘。 “这样的人,怎么会……害我。” 白绫稚低低的笑,甚至有些怜爱似的看着眼前的人:“所以你应该振作起来。说不准你哥哥很快就要拉着整个将军府共沉沦呢。” 裴凌辰猛地站起来,眼眸里有脆弱的恐惧。 白绫稚却继续开口:“你哥哥那么喜欢云若柳,恐怕就算你们全家都反对,也没用吧?” 裴凌辰想起昨晚看到的画面,脸色一僵。 白绫稚挑眉:“你们将军府幸运的一点是,他们有两个儿子,除了你哥,还有一个你。” “但倘若你不能支撑起整个将军府,如今瑞王府的下场,就是你们将军府的未来。” 裴凌辰微怔,脸色迅速惨白。 白绫稚把温水推过去:“别担心,你还有时间,恐怕云若柳正想方设法让你哥哥听话呢。你现在要做的是,努力让将军府的人相信你的判断,而不是……以你哥为中心。” 裴凌辰垂下眼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气场越发低迷起来。 苏楮墨进来的时候,裴凌辰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白绫稚并不算高兴,因为这狗男人的背后,还跟着一个云若柳。 “姐姐,我们又见面啦?”云若柳主动打招呼,然后解释道,“我今日过来,主要是为了道谢,然后就是和瑞王殿下反馈一下病情。” 她叹口气:“这位凌云阁阁主可真厉害,幸好她说的早,有了她给的药,我想我很快就能恢复了。” 白绫稚都懒的说话。 裴凌辰更是对她半点好奇都没有。 整个正厅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气氛当中。 苏楮墨有些不悦的扫了白绫稚一眼,这才开口:“你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 云若柳咳嗽两声,娇滴滴的摇头:“姐姐毕竟是你的王妃,我怕她误会。你们都已经闹过一次那么大的和离了,再闹下去也不好看。” 果然,苏楮墨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眼眸眯起:“云若柳,难道凌云阁的阁主没告诉你,我和她的关系很好?” 她嘲讽似的挑眉:“你就不怕,下一次她见都不见你?” 云若柳愣了一下,眼眶马上就红了:“对……对不起,看来我又说错话了,姐姐你别生气。” 说着,她忽然跪下来:“如今凌云阁阁主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求求你,别说好不好?” 苏楮墨的火气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如今看到云若柳正苦苦哀求,更是控制不住的火大。 “白绫稚,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若儿现在已经够可怜了,现在还需要看你的脸色么!” 白绫稚抬头,对上苏楮墨的黑眸,唇角勾起。 “瑞王殿下,我威胁她,是我的事。她害怕,那是她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她抬起下巴,明艳的小脸阴冷:“不是还有你护着么,我难道还能杀了她?” 苏楮墨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白绫稚!你住口!” 一旁的裴凌辰却忽然站起来,将白绫稚挡在身后:“这件事瑞王妃没错,难道不是这位云小姐刚进门就出口挑衅么?” 他盯着苏楮墨,满脸失望:“难道瑞王殿下,你的心都偏到这个程度了?!” 苏楮墨神色微怔,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又低头看了一眼云若柳,恍惚了一下。 云若柳却在这个时候娇声开口:“瑞王殿下,您别生气啦,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会说话,才惹得大家都讨厌我。” 苏楮墨的情绪再次被点燃,他一想起云若柳方才说的,是因为想要多和他在一起几年,才毅然决然吃了那种药,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的若儿,从小到大一直在吃毒药!就为了续命能够多和他相处。可他却为了白绫稚这个撒谎精,将人赶出了瑞王府! 他冷着脸,语气越发冰冷:“若儿,从明日开始,你搬回来,还住以前的院子。” 云若柳心里一喜,却小心翼翼的摇头:“瑞王殿下,使不得啊,那日我是当着陛下的面被赶出去的,如今……” 苏楮墨打断了她的话:“陛下那边我来说,明日你搬过来!” 第120章 嫉妒的发疯! 云若柳乖顺的点头,又得意的看了白绫稚一眼。 可白绫稚却并没有预想当中的愤怒,甚至连伤心都没有。 她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头就走了。 裴凌辰也连忙跟了上去。 苏楮墨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说不清什么滋味。他好像……没有自己预想当中那么高兴,甚至心里还有一点刺痛。 可云若柳又贴了上来,他没有太多精力想其他的,只能暂时搁置。 云若柳搬进来的当天,白绫稚正喜滋滋的营业,把最新一批的药材往外卖。 “对的呀,凌云阁阁主说这东西也就只有我才能种出来了。” 她笑眯眯的推销自己,脸不红心不跳。毕竟……她就是凌云阁阁主,也不算骗人。 过来的这些达官贵人们,啧啧称奇的看着白绫稚手里的信,上面印着凌云阁的印章,对眼前这片药田就越发热切了。 云若柳今日美滋滋的搬进来的时候,昂首挺胸,想着人们一定会羡慕她,白绫稚一定会控制不住的骂她。 可是她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反倒是听到有人在骂她不要脸,气得她黑着脸进来了。 她本想着,专门到院子里来晃一晃,恶心恶心这贱人,结果刚进院子,就看到了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白绫稚。 那些完全没给过云若柳好脸色、甚至还需要她曲意逢迎、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们,如今脸上简直都要笑开了花,简直要把白绫稚当成宝! 她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想教训白绫稚来着,就听到了“凌云阁阁主”这几个字。 她气的手紧紧攥起来:凭什么那凌云阁阁主对她就冷淡异常,甚至想见就见,不想见就算病死都没用。而对白绫稚却这么好?! 她有些不甘心的走过去:“姐姐,你不要拿着凌云阁的名头招摇撞骗,万一被人识破,你以后就半点生意都没有了。” 众人微怔,随后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云若柳。 “这不是那个不要脸的云家小姐么,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 “云小姐难道不识字,这白纸黑字还有印章,你都没看见?” 云若柳脸色一僵,就看到了白绫稚手里的信。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听着周围毫不客气的唾骂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白绫稚却压根没理她,而是兴致勃勃的介绍:“这就是金纹雪莲了,能美容养颜。哦对,云小姐你没来的时候我还没想起来呢,这就是你让你娘过来要的东西。” 她笑的越发灿烂:“你应该记得的吧?丞相府给我的嫁妆,你和你娘死不要脸非要拿走呢!” 戏谑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云若柳的身上。 她只觉得血不断的往头上涌,几乎快要气疯了! 就在这时,苏楮墨也来了。 云若柳终于松了一口气,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的人,软弱可怜。 她知道,苏楮墨肯定听到那些话了! 她期待的等着男人的怒气。 果然,苏楮墨大步走上前,看着白绫稚,脸色略带阴郁。 “怎么又提起这种事来?”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人,满脸的漫不经心:“她自己非要凑过来,难道怪我?” “哦对,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用凌云阁阁主的名声招摇撞骗呢。她难道不是在故意骂这些人眼睛不好使,或者……脑子不好使?” 云若柳慌了,连忙摇头:“我没有,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生怕你胡说八道惹恼了大家,我……” 可苏楮墨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云若柳呼吸一滞,再也不敢说话,只能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都是我的错……” 白绫稚压根就没把这人放在眼里,于是伸手将盖着金纹雪莲的特质布料掀开:“一共就这么多,各位有需要的么?” 这些朝堂上清冷的大臣们,几乎是一窝蜂的涌过来。 “我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最好的!” “我夫人说了,要两朵!” “给我留一个,我要是带不回去,我夫人连榻都不让我上了啊!” 大臣们没了半点架子,钱像是大风刮来似的,一股脑塞进了一旁云晴的手中。 至于云若柳?他们才不把这种下三滥的人看在眼里呢。 白绫稚笑眯眯的把白幼渊叫过来:“渊儿,记账。” 小团子像模像样的端坐在桌前,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写字。 云若柳翻了个白眼:小孩能会写几个字?更何况,速度这么慢,这些达官贵人们哪里有这么多闲工夫等着? 可—— “哟,小家伙居然会写这么多字!” “真了不起,果然瑞王妃教得好啊!” “这将来肯定是能成大事的,小小年纪不急不躁,好,好啊!” 一群大臣们围着白幼渊,一人一句的夸着。 遇到小团子不会写的字,这些大臣们甚至还围上去,握着他的手,亲自教他写字。 这等盛况,恐怕也只有皇子才能享受了。 云若柳脸色越发僵硬,她嫉妒的发疯! 凭什么白绫稚和这个贱种都那么受欢迎!凭什么她想要的一切,这两个贱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白幼渊记完了账,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朝着各位达官贵人们行礼。 “谢谢各位的教导,渊儿一定认真读书写字,争取早日能独立把帐记好。”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精致的小脸蛋上满是认真,小奶音更是甜脆,听的人心都化了。 这些大臣们眉开眼笑的又夸赞了一会,这才心满意足的拿着药匣子离开。 白幼渊把自己记的帐交给云晴,歪着脑袋:“云晴姐姐,麻烦你啦,估计你要重新抄一遍呢。字写得不太好,但渊儿努力了哦!” 云若柳这会儿正嫉妒的发疯,听他这么说,语气不善的翻白眼:“知道自己字写的不好还丢人显眼,我看你和你娘一样,都想在别人面前出风头!” 她骂的起劲,丝毫没注意到苏楮墨的脸色,甚至还得意的看向他:“对吧瑞王殿下,他把你的脸面都丢光了!这些达官贵人们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瑞王府呢!” 第121章 小团子骂人 苏楮墨语气阴冷:“云若柳,本王的孩子如何,用不到你来评判!” 云若柳脸色一僵,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她连忙跪在地上,慌张的解释:“王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在这么多朝中大臣面前卖弄,谁也不知道最后他们会如何议论,横竖都不是个好办法啊!” “倘若他们凭空捏造些事情,瑞王府可就麻烦了!” 然而这话才刚说出口,迟未就走进来,径直走向白绫稚,双手将一个盒子呈上:“这是刚刚将军府送过来的笔,说是给小王爷的。” 白绫稚微怔,随即笑眯眯的看着嫉妒的满脸扭曲的云若柳,眨眨眼:“云小姐,你恐怕忘了,我们渊儿还不到三岁,就已经会写这么多字。” 说着,她淡定的收下毛笔,甚至还看了一眼:“这么贵重?” 迟未拱了拱手:“老将军说,这孩子他喜欢,是个能当大任的。还说,倘若王妃您先让小王爷去皇家学堂,他可以帮忙引荐。” 云若柳脸上的嫉妒,就这么硬生生僵住了。 倒不是说这些话打击人,而是说话的人! 将军府?将军府不是最讨厌白绫稚这个贱人了么?而且在她的影响之下,将军夫人更是对她嗤之以鼻。 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小贱种只在人群面前写了几个字,就能被所有人喜欢?! 她气的发抖,知道自己刚刚那些话说的过分了。 她咬咬牙,略显遗憾的望着苏楮墨,语气温和:“孩子这么小,就要为了争宠赢得所有人的喜欢,被迫学习这么多东西。” 白绫稚忽的一声笑起来。 “云若柳,你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刚刚还骂我们家渊儿丢人现眼,现在又要替她打抱不平,怎么,这是编不下去了?”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牙关,可怜楚楚的跪在地上:“瑞王殿下,小女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心疼孩子,毕竟他那么小,有没有力气握笔都不一定。” 苏楮墨皱眉,目光落在白绫稚的身上。 云若柳知道自己这话有了效果,再次叹息。 “虽然这孩子以后是要继承王爷您的衣钵,但过早接触这些人情世事,只会让孩子逐渐变得冷漠凉薄,对以后没有半点好处啊!” “姐姐,说句真心话,王爷也是信任你,才会把孩子交给你来管教。可如今你把他逼成这样,叫我这个外人看着都心疼。” 白绫稚只觉得恶心。 她冷眼看着云若柳,笑眯眯的开口:“你也知道自己是外人,有什么权利评判我们的家事?” 云若柳被噎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苏楮墨。 苏楮墨这才走过去,看向一旁正饶有兴致玩弄新毛笔的白幼渊,脸上沉下来:“渊儿,你老实告诉爹爹,你为什么会写那么多字?” 说着,他警告似的瞪了白绫稚两眼,又安抚道:“你别怕,爹爹在这里,你娘亲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若是不想学,被逼得紧了,和爹爹说。” 白幼渊皱着眉头推开苏楮墨,满脸厌恶:“天底下竟还有你这样的爹爹?” 他言语愤怒,脆生生的语气透着满满的疏离。 “我娘陪了我三年,这三年里,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更没有出过一点力气。就在前些日子,你还在怀疑我不是你的血脉,公然纵容这女人羞辱我。” 他指着云若柳,冷笑。 “我娘脾气好,可以同意你用军功换三年的请求。可我什么都记得!你既然没有付出任何努力,就不该享受有孩子的喜悦。” “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立场站在这里,被一个外人挑拨着,对我的教育指指点点?” “又凭什么质疑我娘亲的用心,觉得她会对我不好?” “难道她若是对我不好,我能活到现在?若是她和你一样,和这个女人一样,我早就死了你信不信?” 苏楮墨被白幼渊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儿子眼眸里涌现出的怒火和痛恨,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云若柳却在这个时候哭哭啼啼的开口:“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指指点点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你和娘亲这几年过得不好。可我也只是担心你啊,毕竟你这么小,就已经会这么多东西。” 白幼渊皱着眉,语气越发不善。 “这位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小姐,麻烦你清醒一点。我就是天生聪明,天生喜欢学,不行么?” “你没见过这样的孩子,说明你见识浅薄,鼠目寸光。世家大族的那些孩子们,哪一个不是早早的就开始学习了?” “有本事你冲到别人家里说这些话,你看看他们会不会打死你?” 他双手叉腰,满脸鄙夷。 云若柳被一个小孩子教训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想要反击,又想起苏楮墨还在旁边。于是她含着眼泪望过去。 可苏楮墨却好像是被骂清醒了似的,望着她的眼眸带着几分警觉。 “云若柳,本王什么时候准许你掺和我们的家事了?”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整个人都有些发麻。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咬紧了牙关:“难道不是瑞王殿下您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的吗?” “而且您还让我搬回来住,如果您分的那么清楚,又何必如此羞辱我?!” 苏楮墨这一刻无比的清醒。 他盯着眼前女人的眼眸,语气阴鸷:“云若柳,看来本王需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分寸,什么是界限。” 说着,他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将孩子和她一起护在身后。 “云若柳,本王可以对你降低底线,也可以给你多一些的温柔。但这些的前提是,你有分寸感。” “可你如今,对着我的孩子指指点点,对着给我生儿育女的王妃出言不逊,是你自己越了界。” 云若柳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人,心里一阵恐慌。 难道……没了那个药物,她真的无法控制苏楮墨了吗? 她刚要再说点什么,只听到男人冰冷的嗓音:“来人,掌嘴。” 第122章 你坐到后面去 云若柳几乎要疯了。 她看着男人毫无怜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是在看什么不相干的人。 巴掌落在她脸上,疼的厉害。 她跪坐在地上,可苏楮墨却没有向往常一样柔声安抚她,而是伸手将还在发火的白幼渊抱在怀里,百般安抚 。 即便那孩子拼命挣扎,拳打脚踢,可他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牙关,踉踉跄跄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都怪白绫稚这个该死的贱人! 她不就是有凌云阁撑腰么?既然如此,那她就想个办法,摧毁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合作! 没有了凌云阁做靠山,她就不信,这贱人的药材还能卖的那么好!到时候,她没有了利用价值,苏楮墨就绝对不可能对她好了! 这么想着,她眼眸里迸发出阴毒。 而在白绫稚这边,苏楮墨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怀里这小团子踹了多少下,才终于换来了他的平静。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望向白绫稚:“刚刚是我没考虑周全。渊儿说的对,这几年一直都是你在教育,他也在好好地长大。” “我没有权利质疑你,以后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说着,大掌落在白幼渊的发顶:“你很好,很出色,比爹……”他顿了一下,硬生生的改了口,“比我小时候还要出色许多。” “你娘把你教的很好,是我在坐享其成,对不起。” 白幼渊瞪着圆圆的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上手捏了捏他的脸,这才茫然的开口:“你居然会道歉的吗?” 苏楮墨微怔。 眼前的小团子却掰着手指头:“那你需要道歉的事情多了。你欠了我娘多少,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吧?你又把那个女人弄回来了,以后该怎么办,万一发生了冲突你又护着谁,难道这不是问题么?” 男人的眼眸带了几分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可笑:自己居然还没有这么大点的孩子想的周到。 他觉得荒谬。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渊儿,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等三年一过,娘就带你搬出去,我们住进大宅子,难道不好么?” 白幼渊歪着脑袋,点了点头。 “好耶,娘,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和这个男人共度余生了,所以才掏心掏肺的想要教他怎么爱护你。” 他欢呼着从苏楮墨的怀里跳下来:“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就好办了,我们熬过三年,以后渊儿来保护你呀!” 苏楮墨脸色黑下来。 他还在这里呢,两人怎么这么……过分? 可想想自己刚刚做的事,他又心里一阵阵的后怕:为什么刚刚云若柳一说话,他就非常容易被带动情绪? 若不是白幼渊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他估计还在护着云若柳呢。 他眼眸阴郁,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大步离开,去找迟未了。 翌日清晨,白绫稚还没睡醒,就被叫起来。 云晴一边给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主子,王爷说今儿个要去皇宫面圣,解释把云若柳接回来的理由。” 白绫稚这才勉强睁开眼睛:“哦,和我有关系么?” 云晴狠狠地拧了拧丝帕,又敷在白绫稚的脸上:“问题就在这里啊,今儿个据说你要和那个女人都进宫呢!” “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难道不怕你们当场吵起来?” 话虽然这么说,云晴还是打起精神帮白绫稚挽了发。 女子缓缓的睁开眼睛,盯着铜镜看了两眼,又唤来小团子:“正好,去给皇帝送点礼。” 白幼渊很快就懂了自家娘亲的意思,将两个小匣子“吭哧吭哧”的翻出来,扎好头发换了衣服之后,就跟着上了马车。 云若柳本来今儿个还算高兴,毕竟只要过了皇帝那一关,京城里的人就算是骂出花来都没用。 可一看到白绫稚和白幼渊,她的脸色就控制不住了:“姐姐,你把小王爷一起带着做什么?” 白绫稚眨眨眼:“难道王爷的孩子,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 云若柳脸色一白,慌忙摇头。 苏楮墨也走过来:“你坐后面那辆马车。” 云若柳的脸色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她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屈辱的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在瑞王府下人们打量的眼神中,愤恨的坐在了后面的马车里。 分明以前在瑞王府,她都能坐在第一辆马车,可如今,恐怕是要没机会了。 就这么一路恼怒的进了宫,皇帝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反倒是笑眯眯的看向一旁的白幼渊:“快,过来让朕看看。” 白幼渊也不怕人,抱着两个匣子就跪在地上:“陛下,这是我娘亲种的药材,我选了两株最好的给您留下啦。” 皇帝笑着接过来:“这就是凌云阁那边都在夸的药材?” 云若柳呼吸一滞,看着皇帝满意的表情,越发恼怒:凌云阁,凌云阁,又是凌云阁! 这该死的贱人为什么就是显摆不完呢!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让这贱人再也没资格提起凌云阁这三个字! 皇帝对白幼渊满意的很,所以云若柳又重新搬回瑞王府这事儿,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扫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既然有救命之恩,搬回来也无妨。” “只是有一点,倘若朕听说你残害这孩子,或者再陷害瑞王妃,朕绝不轻饶!” 云若柳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收敛了所有的怒气和嫉妒:“小女谨遵圣意。” 可等她看向皇帝的时候,这皇帝哪儿还有眼神分给她? 白幼渊正笑嘻嘻的和皇帝说着什么,两个人笑成一团! 她气的心都快要炸了! 这小贱种三年来不是没见过任何世面,都没出过府么!为什么他还能半点都不害怕的和皇帝笑成一团?! 到底是为什么! 皇帝笑着,连看向苏楮墨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朕听闻,这孩子昨日得了不少人的指点,好多人都亲自教他写字。瑞王,可有这回事?” 云若柳忽然兴奋起来:皇帝这是要问罪了吧? 毕竟那么多大臣都聚在瑞王府,还对一个孩子表现出好感,不管怎么看,都有拉帮结派的嫌疑! 第123章 心都气炸了 苏楮墨跪下来:“回陛下的话,确有其事。” 皇帝点头:“来人,笔墨伺候。” 他笑呵呵的看着白幼渊:“那朕来考考你,看你昨儿个学会了多少,如何?” 白幼渊脆生生的答应下来:“好呀!” 云若柳心里越发欢喜:就算是皇帝要考考这小兔崽子,她就不信,这贱种能真的一遍就学会! 到时候,整个瑞王府都要跟着丢人,她就不信苏楮墨还喜欢这孩子! 笔墨纸砚呈上来之后,白幼渊就主动走过去,像模像样的提笔,就开始写。 皇帝饶有兴致的站起来,走过去看。 白绫稚倒是沉得住气,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娃,在一旁帮忙研墨。 云若柳翻了个白眼:这会儿还顾得上研墨呢?难道不该想办法让这小贱种多写几个字么? 没看到皇帝一句话都不说了?这要是往严重了说,可算得上是欺君之罪! 就在她扭曲的冒出各种想法的时候,皇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果真是个可造之才。” 云若柳还没露出来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皇帝刚刚……说什么? 苏楮墨也笑着:“王妃把他教的很好,本王也自愧不如。” 皇帝心情不错,伸手将孩子抱在怀里:“瑞王妃,这几年辛苦你了。昨儿个那些大臣们一反常态,对你那叫一个赞不绝口,足足夸了你有一盏茶的功夫呢!” 云若柳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她这三年,为了能够让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在皇帝面前稍微的替她说一句话,都费尽心思,到头来一场空。 这贱人到底凭什么这么走运! 她就走神了这么一下子,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恨不得气的当场晕死过去! 皇帝给这贱人赏赐了!还给了这小贱种赏赐! 苏楮墨的态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 最让她觉得恼怒的是,曾经皇帝对她的态度也很好,还夸过她有才华,这才过了多久,皇帝就不记得了?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感觉自己像是个透明人! 一直到从皇宫里回来,苏楮墨的眼神都还一直黏在白绫稚两人的身上,半点眼神都没分给她! 云若柳又气又恼,心里的阴狠更加挡不住。 她明日一定要找个借口单独见凌云阁阁主,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让这贱人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白幼渊的精神还不错,一直到回来都还兴奋的点菜要吃饭。 苏楮墨几乎是无底线的纵容他,连带着饭后甜点都一并做了。 “渊儿,你不怕陛下么?”他温和的开口。 白幼渊眨眨眼睛:“为什么要怕,我又没做过坏事。娘亲说,只有做过坏事的人,才会害怕见陛下。” 苏楮墨微怔,喉咙就像是堵了一块棉花似的。 小团子笑嘻嘻的看着白绫稚:“娘亲,我帮你赚了好多好多东西回来呢!” 女人笑的灿烂:“嗯,我们渊儿真棒,这些钱都帮你买小药苗,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 白幼渊欢呼起来。 苏楮墨看着一大一小笑开怀的样子,心里竟久违的放松下来。 他跟着笑,又朝着白绫稚道了谢。 白绫稚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们并不是为了给你扭转皇帝的印象,才表现的好的。而是我们渊儿本来就讨人喜欢。” 苏楮墨笑的有些无奈:“嗯,本王还没那么自作多情。” 说着,他摁了摁心口的位置,有些迟疑的开口:“本王该不会是……被云若柳给控制了吧?” 说完这话,他又慌忙的解释:“不是要故意在你面前提起她,只是昨日我回去想了许久,总觉得我自己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他说完,顿了一下,有些忐忑的看着白绫稚。 他不知道,眼前这人会不会误会他。 没想到白绫稚竟笑起来:“这事儿,你问我没有用。” 她站起来,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我虽然知道点什么,但是就算告诉你,你又不可能全都相信,所以我就索性……” 她靠近苏楮墨:“不自讨苦吃了。” 男人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一低头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人。 他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白绫稚再次开口:“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既然能怀疑,为什么无法对抗?” “你觉得自己欠云若柳的,是么?” 苏楮墨迟疑的点头。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强迫似的将他拽向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自己亏欠我呢?” “你把我关在这里三年,放任我自生自灭,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难道这些愧疚,都不足以战胜你对云若柳的愧疚么?” 苏楮墨愣了许久,半个字都没说。 白绫稚这个时候才松开他:“行了,我没兴趣争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男人却执拗的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他张张嘴,声音里带着些干涩似的:“我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按照这个逻辑来思考,我的确更对不起你一些。”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 她还没真指望能从苏楮墨的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毕竟云若柳这长达三年的“洗脑”,应该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苏楮墨又靠近了白绫稚几分:“上次怒气让云若柳搬回来,是我对不住你。事已至此,我不会再有任何的退让。所以……云若柳不会威胁到你的。” “我保证。” 白绫稚摆摆手:“你只要在我动手打人的时候,别怪我就好。毕竟我脾气不好,瑞王殿下应该很清楚吧?” 苏楮墨看着那双笑盈盈的眼眸,恍惚了许久,像是被深深吸引了一般,有些情不自禁的搂住她。 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嗓音低哑:“嗯,不怪你,本王该想到这些的,是你受了委屈。” 白绫稚微怔,脸色有些红。 她避开男人灼热的视线,想要转移话题:“那就好,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可苏楮墨却得寸进尺似的,直接将门拴上:“王妃该习惯和本王一起休息才是。” 第124章 本王不是什么好人 白绫稚瞪圆了眼睛,刚要说她还要抱着渊儿,结果小兔崽子飞快开口。 “我自己一个人睡也没问题,娘亲再见,娘亲好好休息!”然后就忙不迭的跑走了,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苏楮墨被白幼渊的举动给逗笑了。 他看着眼前小女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越发觉得可爱:“你把孩子养的很好。” 白绫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占我便宜?没门,你睡地上!” 苏楮墨的眉眼里透着笑意,长臂一揽,直接将人拥进怀里。 女人气的横眉冷对:“苏楮墨!你今天又发什么疯?你要是想找人睡,有的是别人陪你,别找我,我不愿意。” 苏楮墨一手捏住她衣领的位置,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 “白绫稚,本王必须向你解释,本王向来洁身自好。” 他顿了一下,又道:“从前本王身边也从未有过女人,娶了你之后,除了云若柳之外,也再也没有其他人。” “更何况,我从未碰过她,没有牵过手也没有亲吻过,更没有一起睡过。” 白绫稚微怔:也就是说,前些日子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脑子有些发蒙:难道这狗男人真的是要来真的了? 苏楮墨却再次逼近一步,脸上挂着笑:“你若不愿意,本王自然不会强迫你,睡地上也无妨,只是,王妃总该给我些补偿。” 他将脸凑过去。 白绫稚明白他的暗示之后,气的眼睛都瞪圆了:“你做梦吧?!” 苏楮墨也不恼,反而将人箍住后就不动了:“那就为难王妃,日后要和本王同床共枕了。” 男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要往榻上送。 白绫稚见他来真的,心脏都吓得快要跳出来,她连忙开口:“补,给你补偿。” 她心一横,豁出去了。 毕竟,同床共枕,和只是亲一口,她还是分得清楚哪个更痛快一些。 大不了,就当被猪亲了。 这么想着,白绫稚就闭上眼,往苏楮墨的侧脸上亲。 可男人却在这时悄悄转过脸,在女人还没察觉的时候,唇齿相依。 白绫稚:“!!!” 她猛地睁开眼睛,刚要骂她不要脸,就被男人死死地抵在了墙上。 苏楮墨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何眼前的人,只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就能彻底撩动他的心,搅得他整个人都不正常起来。 “只亲一下,你岂不是太占便宜了?” 苏楮墨的嗓音低哑,听起来心情还不错:“王妃别怕,本王……不是什么好人。” 他笑着,然后在白绫稚即将发火的时候,迅速松开了她,自觉的抱着被褥就开始打地铺。 白绫稚整个人都是晕的,脸上微微有些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刚刚的亲昵举动。 苏楮墨睡在了白绫稚房间,这件事在瑞王府可算得上是大新闻了。 于是一大早,整个瑞王府都喜气洋洋的在分享,王爷和王妃彻底和好,同床共枕了! 云若柳忐忑了一晚上的心情,彻底坠入冰窖!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三年里,她无时无刻不想和苏楮墨发生点什么,毕竟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在瑞王府里站稳脚跟。 可一次又一次,苏楮墨都无情的拒绝了她,甚至还以让她养身子为由,一连好几日不来看她。 于是她终于歇了这心思,想着她虽然得不到,但那贱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如今她才发现,这压根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白绫稚不仅给苏楮墨生了个孩子,如今还感情好到同床共枕。也就是说,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好了! 这让她如何不嫉妒,又如何不恨?! 她气的几乎要把手里的帕子绞烂,最终还是收拾好心情,咬着牙去找白绫稚他们了。 这会儿,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白幼渊正在点菜:“我中午想吃八珍鸡,前两日我看到书里还有八宝葫芦鸭,你会做吗?” 苏楮墨现在算是摸清了这娘俩,嘴一个赛一个的叼。 但换一个角度来说,只要他能满足这娘俩的愿望,纵容的把他们的嘴养的更叼,还怕留不住他们的人么? 这么想着,他笑的温和:“会,只是需要花些时间。” 说着,他就把迟未唤进来,让他去买新鲜的食材, 迟未人都要麻了:他可是顶尖杀手,在他们家主子身边,是为他出生入死,保护他安危的。 可最近,他被越来越多的使唤。最开始只是护着药田,到现在直接就成了跑腿的最佳工具人。 他还没说话,云若柳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瑞王殿下,你怎么舍得让迟未去跑腿呀。” 她笑着走进来,看了一眼白绫稚母子,嫉妒的牙痒痒,表面却风轻云淡。 “瑞王殿下,这迟未是你培养出来保护你的,这种小事还是让下人去做吧。” “姐姐可真有福气,如今和殿下和好,又被捧在手心里,还能让殿下亲自下厨,若儿我真的好生羡慕。” 她说着,就叹口气:“只是我福薄,这辈子看来是享受不到了。” 白绫稚掀起眼皮,皮笑肉不笑:“你享受不到干我何事?大清早就丧着一张脸给谁看?要不是我今儿个心情好,保证打到你爬不起来。” 云若柳脸色一僵,就习惯性的往苏楮墨的方向看。 没想到男人却冷笑一声:“云若柳,本王让你搬回来,这是最后的底线。其余的,不要妄想。” 她感觉呼吸都要僵住了。 他……说什么? 她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来,眼眶里的泪不住地往下掉:“瑞王殿下,您觉得……我在痴心妄想?!” 她声音带着艰涩,还有破碎感。 苏楮墨却半点都不为所动,甚至还点头:“不然呢?前些日子本王已经明确告诉过你规矩,这里是瑞王府,不是你们云府。” 云若柳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终于有什么坍塌了。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手碰到袖子里的一个小瓷瓶。她微怔,又看了一眼面色阴冷的苏楮墨,最终还是咬紧牙关,隐秘的将粉末撒了一点出来。 第125章 云若柳想勾搭她?! 白绫稚和白幼渊忽然对视一眼,脸上挂着莫名的笑。 云若柳趁机开口:“瑞王殿下,对不起,刚刚我有些失礼了。” 说着,她的眼眸里带了些泪花,死死地咬紧牙关:“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姐姐命好是她的事,我福薄,就不贪图这些了。” 苏楮墨微怔,只觉得头脑一阵恍惚,随后就觉得心里好像升腾起一股无名火似的。 “说这些做什么。” 说着,他又看向白绫稚的方向,眼神里明显透出几分不悦。 这股怒火来的莫名其妙,似乎失控一般。 苏楮墨脸色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云若柳,随后又摁了摁眉心:“滚出去!” 云若柳微怔,她本以为男人说的是白绫稚,可没想到,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若柳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整个人都快要疯了——这个药……没有效果了么? 苏楮墨其实这会儿十分难受,理智和飘忽的情绪不断的在对抗。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能再被控制,另一方面又觉得可能只是自己想错了。 可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这莫名涌上头的情绪,因为他忽然想到白绫稚说的:难道你不是更对不起我么? 理智回笼,他眼神越发冰冷:“云若柳,倘若你想要搞什么阴险的手段,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云若柳脸色猛地白了。 白幼渊这个时候却指着她:“娘亲你快看,她好像长皱纹了耶!” 云若柳眼眸猛地瞪大,她迟疑的摸上自己的脸,尖叫一声就冲了出去,再也没有要回头的打算。 苏楮墨这才松口气似的,猛地坐下来。 白绫稚出乎意料的温柔:“不错,是我小看你了。” 说着,她递过来一杯温水。 苏楮墨一饮而尽,这才摇头:“刚刚差一点,我就要对你发脾气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又想到自己无数次莫名其妙的发怒,心里越发愧疚:“我现在能确定,应该就是云若柳干的了。” 白绫稚挑眉:“没关系,我没生气。甚至还觉得你值得表扬。” 这种药,她分析出成分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不生气了。 里面有好几味药材,虽然用料少,但是极其霸道。若是毫不防备,绝对中招。 苏楮墨笑了笑,随后脸色阴沉下来:“我需要找云若柳好好谈谈了。” 白绫稚耸肩,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下午,苏楮墨就去忙了。 白绫稚接到通知,说云若柳出发去凌云阁了。 她觉得好笑,带着小团子就从密道过去,变装变音,耐心等待。 云若柳进来的时候,满眼都是慌张:“阁主,阁主救救我,我脸上已经开始有皱纹了!” 她有些崩溃似的把皱纹展示给白绫稚看:“最开始只有一道浅浅的,现在又多了一道!” 白绫稚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等她撕心裂肺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那个药,你又用了?” 云若柳脸色一僵,死死地咬紧下唇。 但很快她又想起什么似的:“阁主,您和白绫稚的关系,真的有那么好么?” 说着,她惋惜似的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她:“最近白绫稚一直打着凌云阁的名声卖药材,赚的盆满钵满。我只是替阁主觉得不值。” “毕竟,她赚钱又不可能分给你,万一什么时候药材不好,还败坏您的名声呢。” 白绫稚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好笑。 这云若柳真是绝了,为了能压倒她,千方百计的给她制造麻烦,生怕她压在她头上。 于是她笑眯眯的开口:“哦?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云若柳盯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脸,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她能让眼前这个少年喜欢上她,那整个凌云阁,以后就全都是她的靠山了! 一想到这里,她忽然攥紧了手,语气透着些娇羞似的:“因为……阁主如此英俊风流,不该受那种贱人的蒙骗。” “更何况,白绫稚已经成婚了,阁主在她身上浪费心思是没用的。毕竟……” 她顿了一下,神神秘秘的靠近她:“瑞王殿下和白绫稚和好了,如今他们同床共枕,亲密极了。” 白绫稚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 这个云若柳……脑子难道是一根筋么?难道觉得以她的姿色,是个男人都能被迷得晕头转向? 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是么?可惜我不在乎。” 云若柳越发自觉的将眼前这俊朗男人归为“爱而不得”这一类。 于是她再次行了个礼:“阁主,您的感受我能理解,我们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对上那双盈盈水眸,白绫稚都快要笑出声了,但她还是一本正经的开口:“云小姐倒是个妙人,看在你好心提醒我的份儿上,这个给你。” 她扔了个小瓷瓶出来:“那个药不能再用了,你身体受不了,再有一次就会崩溃,衰老的更快。这药丸可以修复你的身体,和最开始我给你的药丸一起吃,效果更好。” 云若柳心里一喜,攥着小瓷瓶越发欢喜。 她尝到了甜头,自然表现的就更大胆起来:“多谢阁主关心。您还是第一个如此关心我的人,让若儿该如何报答才好?” 她眼眶微红,仿佛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似的。 白绫稚都快要被云若柳笑死了:第一个?难道苏楮墨不是人?难道那位少将军不是人? 还是说,她对每个男人都是这么说的? 一想到这里,她兴致就更高了:她很期待,有朝一日云若柳知道她的真面目,会是多么精彩的神情。 于是她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难道苏楮墨不关心你么?他不是最喜欢你了?” 云若柳心里一喜,见她已经上钩,再次跪在地上哭诉:“阁主有所不知,这男人的心早就在白绫稚的身上了。我费尽心思也无法讨得他欢心,只能徒增伤心罢了。” 说完,她忽然捂住嘴,佯装震惊的样子:“哎呀,小女一见到阁主就格外亲切,不知不觉就说多了,还请阁主恕罪。” 第126章 就安静看她演戏 白绫稚挑眉:“无妨,起来说话吧。” 云若柳越发有把握起来。 这才说了几句话,这位凌云阁阁主就让她起身说话,这样的待遇,其他人可是没有的! 她就知道自己比那贱人讨人喜欢的多! 云若柳再次笑着开口:“阁主你平日里都做什么呀?难道也和白绫稚一样,种草药吗?” 她装作崇拜似的看着她:“你医术高明又名声在外,平日里应该很忙吧?你好厉害,看着和我差不多大,却有一手好医术。” 她很清楚,男人最抵挡不住的,就是女孩子的崇拜和夸奖。 果然,眼前的少年微怔,随即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云若柳又道:“所以呀阁主,你交朋友还是要小心一些,别到时候真的被人利用了。虽然背后说人家坏话不好,但看阁主好像涉世未深的样子,这个坏人还是我来当。” “我如今在瑞王府里,和白绫稚朝夕共处,实在觉得她不是个良人。阁主不信也无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坐在正中央的少年面色严肃,轻轻的点头。 虽然他带着面纱,但是能透过轻薄的面纱,勾勒出少年的精致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眸,虽然她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实在是过于吸引人。 就算是比起苏楮墨来,也绝对不输。 云若柳通过这些话,判断出这位阁主可能真的是醉心于医术,对外面接触极少,单纯如白纸。 她心里一阵狂喜: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勾搭到手! 一想到日后的靠山是凌云阁,整个京城都要巴结她,她就兴奋的不能自已。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朝着阁主的方向拱拱手:“那就不打扰了,若阁主不嫌弃,下次我做些糕点带给你吃。” 那少年微怔,似乎有些意外似的,轻轻点头。 云若柳终于开心起来,一边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能将人彻底攥在手里,一边准备回去就告诉苏楮墨,自己和凌云阁阁主也是朋友。 一直到人下山,白幼渊才终于憋不住似的放声大笑起来。 “娘亲,这蠢女人该不会是在……勾引你吧?” 白绫稚也扯下面纱,然后默默的掏出镜子,对着这张面具仔细端详了一番:“嗯,的确长得还不赖。不过我倒是没想过,云若柳会想出这种法子来。” 说着,她连忙把面具揭下,轻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说不准还能从她嘴里套点话出来。” 白幼渊双手托腮:“可你不担心她用你的名声招摇撞骗么?” 白绫稚眨眨眼:“她怎么骗?一没有我的印章,二没有我亲口承认,就靠她自己一个人凭空捏造,难道京城就能信了她?” 小团子煞有介事的点头:“也对。” 两人手拉手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云晴看到她之后,小声道:“主子,王爷去云若柳的院子了。”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挺好,让他去吧,我要睡了。” 云晴愣了半天,见她满不在乎,这才缓缓的点头。 而另一边云若柳的院子里。 苏楮墨实际上是抱着要质问的心态来的,可是在听完云若柳的话之后,却沉默了几分。 “此话当真?” 他皱起眉头,从理智上来看,他不该管这么说。但心里忍不住的泛酸,他又控制不住的问。 云若柳点头:“千真万确,这是凌云阁阁主送我的药丸,这东西总做不了假吧?” 苏楮墨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这才皱起眉头,不说话了。 云若柳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幽幽的叹气。 “瑞王殿下,我知道,你一直都怀疑是我控制你,但是我发誓,我吃的那个药,真的只是治疗我自己的病。” 她垂下眼帘:“只是那药方,早就在上次被我娘亲一把火烧掉了,我脸上的皱纹,就是吃药的副作用。”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又扬起那张无辜的小脸:“瑞王殿下,您可以想一下,倘若我真有控制你的办法,为何不直接让你娶了我,而要在这里苦苦等着呢?” “更何况,若是对您有效,副作用也应该是在您的身上才对。” 苏楮墨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但显而易见,他开始动摇了。 白绫稚声音浅浅的:“瑞王殿下,这些事情你都可以自己判断。只是今日凌云阁阁主对我说的比较多,我怕你上当受骗,才慌忙告诉你的。” 说着,她咬紧牙关。 “瑞王殿下,我知道,瑞王府这些年在逐渐衰落。但倘若我们能搭上凌云阁阁主这个人,想回到从前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位阁主心思单纯,倘若我们能一起努努力,说不准他真的会出手相助。” 苏楮墨有些心动了。 倘若瑞王府真的能得到凌云阁的帮助,那几乎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就算是皇帝想要动他,都要忌惮几分! 但是…… 云若柳再次开口:“我都知道,瑞王殿下您身份特殊,若是频繁出入凌云阁,定会有人察觉。” “所以小女愿意继承殿下您的意志,去和凌云阁阁主接触。倘若他真的愿意帮我们,那是最好不过。就算不愿意,就当做交个朋友,总归没有坏处。” 苏楮墨的眼眸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圈,总觉得哪里不太妥当。 云若柳又笑起来:“我知道,瑞王殿下您担心我对不对?凌云阁阁主的确是个少年没错,但我发誓,这辈子只喜欢过您一人,这颗心也永远都是您的。” 她坦然的望向苏楮墨,声音浅浅:“我也想帮您,让我也为瑞王府尽一份力吧。” 苏楮墨终于还是点头,声音也不复方才的阴冷。 “你且注意安全,凌云阁阁主一个瘦弱少年,能走到今日,定不可能单纯。若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么?” 云若柳终于放下一颗心,越发得意。 她乖巧的点头:“谢瑞王殿下关心,只是姐姐那边……”她顿了一下,又开口,“其实我还是相信姐姐的,她和凌云阁阁主,应该是清白的,对吧?” 第127章 苏楮墨服软了 苏楮墨心里微微有些乱,在听到云若柳的问话时,下意识的冷笑:“就那个水性杨花的贱……”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愣住,紧接着就将迟疑的目光投向了云若柳。 云若柳微怔,随即摇了摇头:“瑞王殿下,我只是担心您上当受骗,其他的什么都不担心。姐姐和你现在感情慢慢变好,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万一被姐姐知道,她肯定是要伤心的。” 苏楮墨皱着眉头,却抓不出什么错处来,只能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云若柳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开口:“凌云阁的阁主好像很喜欢我耶,今日同我说了好些话,我想可能是因为……” 她怯生生的看着苏楮墨,又叹口气:“我和他大概率是同病相怜,爱而不得吧。” 苏楮墨的脸色迅速变了。 云若柳却笑起来:“瑞王殿下,您不用有压力,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更何况,这一点既然能和阁主有共鸣,我应该会更快的取得他的信任。” “殿下您放心,只要是您想要的,我一定会给您。” 苏楮墨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轻轻的点头,语气放缓:“辛苦你了,你也不要去的太频繁,太刻意了反而会被人识破。” 云若柳乖巧的点头,苏楮墨的大掌就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这才大步离开。 她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 那个凌云阁阁主,一看就是单纯的过了头,她连苏楮墨这种人都能把控在手里,还怕勾搭不了他么? 不过……她眼眸轻轻眯起来:她必须要加快速度了,一定要先让这贱人失去凌云阁的助力才行! 苏楮墨在离开云若柳的院子之后,沉思着,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白绫稚的门口。 他看着屋内的一团暖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而入。 白绫稚正在铺床,扭头看到她,稍微有些意外:“渊儿都睡了一觉了,你才来?” 苏楮墨总觉得心头像是被击中了似的。 这般稀疏平常的对话,他以前好像从未有过。如今他看着白绫稚,心头有些热:“嗯,去了云若柳那边一趟。” 他倒是没隐瞒,只是说完之后,又望向女人。 女人没什么反应,就像听到了家常话一般,敷衍的点点头。 白幼渊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迅速跑去隔壁了,所以屋内只有他们两人,气氛稍微有些不寻常。 苏楮墨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云若柳说的那些话,爱而不得。 难道凌云阁阁主,深深地喜欢白绫稚么?所以他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给她打出名声,教她一身本领?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白绫稚,你和凌云阁的阁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这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白绫稚微怔,三下两下将头上的发饰拆了,坐在铜镜前梳头发:“朋友?或者比朋友的关系更好一点?” 她翻了个白眼:毕竟总不能说,我们密不可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这种话吧? 她沉吟半晌:“是云若柳说了什么?” 苏楮墨连忙摇头:“不,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和那位阁主似乎关系匪浅。” 白绫稚点头:“是啊,我从未隐瞒过,不是么?” 她坦坦荡荡的和苏楮墨对视:“你以为,没有他,哪里来的我?” “那三年,没有凌云阁接济,我会变成什么样?倘若你连这些都要追究,恐怕我们的确不适合在一起。” 苏楮墨顿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绫稚却又笑起来:“更何况,你说过了,不会影响我和异性正常交往,不是么?我也权利接触更优秀的人,这是你在陛下面前亲口承诺的,现在想反悔了?” 苏楮墨猛的醒悟过来。 他有些愧疚的摇头:“是我唐突了。你说的对,那位阁主和你不管是什么关系,都不是本王能干涉的。” 白绫稚有些意外他的服软。 毕竟刚刚她都做好又要大吵一架的准备了。 苏楮墨主动把被褥铺在地上:“休息吧,就当我没问过,日后也不会再过问。” 白绫稚可不信这男人的承诺,她吹灭蜡烛,在黑暗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云若柳可真是好手段啊,一方面想着勾搭她,一方面又去苏楮墨那边告状,说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也不知道……有朝一日这两个人知道,她就是凌云阁阁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她轻哼一声。 苏楮墨猛地翻身,似乎有些慌了:“你……还在生气么?” “是我没考虑周全,我该更谨慎一些的。”说着,男人在黑暗中摸索着趴在床沿,两人离的很近。 黑暗中,借着外面的月光,白绫稚的眼眸越显得动人莹润。 苏楮墨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好像又崩断了。 他呼吸有些乱:“我虽然极力避免了质疑你,也努力在云若柳面前维护了你,但好像还是很容易被影响。” “稚儿,这对你的确不公平。” 他摸索着,牵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白绫稚瞪大眼睛。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男人俊朗的轮廓,还有那双包含深情的眼眸。 在那一瞬间,她好像有些明白,云若柳为什么死死地抓着苏楮墨不放了。因为这男人的皮囊,的确在京城里算得上绝色。 尤其是,当这双深邃眼眸含情脉脉的时候。 “稚儿,我信你。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就像是……” 苏楮墨略带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他迟疑半晌,像是落败似的,放弃了挣扎:“大概是吃醋了。” 白绫稚猛地坐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男人跪坐在地上,眸底透着些隐秘的暗流。 “你……别说这种话。” 她只觉得脸上有些烫,悄悄的移开视线,不敢看他:“这大概都是你的错觉。我毕竟是你的王妃,你有占有欲是正常的,不必归结为吃醋。” 她在疏远他,然后安静的给两人划清界限。 意识到这点的苏楮墨,眼眸微微眯起来,随即手臂用力一撑,他半跪在床榻边,准确的吻上她的唇。 第128章 可怜我痴痴等你 白绫稚没有挣扎,脑子一片空白。 苏楮墨却有些气恼的捏着她的下颌:“稚儿,你一定要对我如此冷漠吗?” 他语气里透着些不甘心:“难道本王就不值得让你稍微心动一下?哪怕一个呼吸的时间?” 白绫稚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使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呼吸交错,恍惚间,心脏好像跳的快了些。 但她很快就理智回笼,将人推开。 “瑞王殿下要求的似乎有些多。”她嗓音冰冷,在夜色中显得越发无情,“你应该很清楚,该如何解决现状。” “要我,或者是云若柳。二选一,你就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注视着他:“我不是不能喜欢你,只是只要云若柳还在一日,你对她心软一日,我就永远都不允许自己喜欢你。” 苏楮墨微怔。 忽然,他笑了:“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即便本王对云若柳,只是对待恩人的态度,也不可以,是这个意思么?” 白绫稚猛地有些火大起来。 恩人,恩人!这狗男人日日将救命恩人四个字挂在嘴边,简直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分明她把事情和细节都说的那么清楚,分明云若柳的陈述中有虚构的成分,可她解释了无数遍,这狗男人却半个字都不信! 就因为云若柳有信物。可那信物,分明也是从她那里骗走的! 她冷笑两声:“苏楮墨,我警告过你,救命恩人这四个字,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来。更何况,你应该很清楚我有多讨厌她,不是么?” 她扬起下巴,一双眸子阴冷到了极点。 “救命恩人是不是她,我从前解释过。你不信,所以我也不想再听。” “你想同我有爱情,能举案齐眉,那就该处理好她的事情。否则,就只能是痴心妄想!” 苏楮墨看着白绫稚,愣了许久,随后猛地站起来:“白绫稚,你太激动了,本王不同你计较。” 说完,直接扭头离开。 门被重重的从外面关上,白绫稚才像是终于能呼吸了一半,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捂着心口的位置,眼眸阴鸷。 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就该替她把所有的冤枉和委屈全都洗脱!否则,她就不配按照自己的心愿生活。 三年时间,她就不信真的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白绫稚盯着门口的方向,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翌日清晨,白绫稚就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将军府似乎发生了变动,少将军和小少爷起了冲突,互不相容,最后竟然是少将军败下阵来。 她低头吃了口水晶蒸饺,看着眼前的云晴,笑眯眯道:“裴凌辰本就是被埋没的天才,他才是最应该带领将军府走向另一个巅峰的人。” 云晴愣了许久:“所以,这是您那日劝告小少爷的成效?” 白绫稚慢条斯理的擦嘴:“最主要的还是他自己争气。少将军虽心思缜密,却心术不正,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为何半点都不愿意给将军府带来好处?” “那些好处,大概都落在云家了。” 云晴傻了好半天,才有些不可思议道:“主子,您是说……裴鹄羽用军功换来了云家的步步高升?!可他……图什么?”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眉头轻挑:“图云若柳啊,他爱她入骨,恐怕只要云若柳一句话,他就敢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她八抬大轿迎娶进将军府。” 云晴这才算是勉强理清头绪,震惊的整个人都呆滞了。 “你留在院子里看着,我今儿个去丞相府。” 说着,她就把早早准备好的金纹雪莲和药田里新鲜的药材收拾干净,领着白幼渊出了府。 丞相府对她的到来十分欢迎,笑呵呵的接过药材之后,对她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李融洛更是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姐姐,你终于记起我们啦,我还以为,你陷在瑞王的温柔乡里,早就找不着北了呢。” 白绫稚微怔:“温柔乡?” 李融洛轻哼一声:“可不是么,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说,瑞王和你早早就和好,同床共枕了。你过得好,自然就想不到还有个李公子,正在丞相府里痴痴地等着你咯。”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白绫稚的偏爱,大大方方的说出口。 白绫稚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京城的传闻能有几分是真的?昨儿个还吵架来着呢。” 丞相一听,来了精神:“吵架?他打你没有?”说着,他挽起袖子,“老夫虽然岁数大了,但大人还是可以的!” 丞相夫人也开始生气:“这个瑞王是不是神经病,这么好的娘子不好好护着,一天到晚吵架算怎么回事?” “乖稚儿,咱不生气,生气对女人身体不好。” 正巧下人端了燕窝过来,丞相夫人笑眯眯道:“快喝了补补,我们稚儿长得这么好看,可不能被狗男人气出皱纹。” 白绫稚放声大笑。 丞相府实在有意思的紧,每个人都很好相处。她终于明白,她爹娘生前为什么那么喜欢在丞相府里待着了。 恐怕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他们也能苦中作乐。 李融洛见她不生气,就又凑上来:“姐姐,这些日子我过得好生煎熬,京城里丑八怪可真多,你快让我多看你几眼,洗洗眼睛。” 他就这么盯着白绫稚看。 后者并不觉得冒犯,因为李融洛的眼神十分纯粹,还真的就是……在好好欣赏这一副完美的皮囊。 丞相这个时候开口:“稚儿,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如今云家如日中天,身后还有少将军帮忙,恐怕等真的在京城只手遮天了,就难对付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谢丞相关心,我还能应付的了。” 李融洛指了指自己:“姐姐,你可以学着依赖我。虽然我不指望你这种仙女能嫁给我,但总不能连我展示自己的机会都不给吧?” 他双手托腮:“云家现在静悄悄的,肯定是在憋什么坏主意呢!” 白绫稚当然知道,毕竟云若柳正费尽心思的要勾引她呢! 于是她笑眯眯的摇头:“我若是需要帮助,肯定不会和你们客气。” 就在这时,云晴从外面走进来,朝着丞相他们行了礼,然后悄悄在她耳边开口:“主子,云若柳又去凌云阁了。” 第129章 多会挑拨离间啊 白绫稚觉得好笑,这才抬起头:“我稍微有点事,就先走了。渊儿快和哥哥他们道别。” 一直安安静静的小团子这才笑起来:“哥哥再见,丞相大人再见,渊儿也很喜欢你们!会努力劝娘亲嫁过来的!”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举起小拳头。 一群人哈哈大笑,心都要被萌化了。 回了凌云阁之后,云若柳果然已经在了。 她乖乖巧巧的提着食盒进来:“阁主,我做了些点心,希望你不要嫌弃。”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云若柳,又面带娇羞:“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就每样都做了些。” 白绫稚挑眉,掀开食盒后都要笑出声了。 恐怕云若柳对苏楮墨都没这么上心吧? 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云若柳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打算——这一来,是过来促进感情。二来,恐怕是对她和小团子的身份有所怀疑,想看看他们会不会摘下面纱。 她哪里在乎这些,一把将面纱扯下。 小团子一见到吃的就开心,也扯下面纱,欢呼着扑上来。 云若柳的确在暗中观察,见他们毫不犹豫的摘下面纱,又看到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这才终于放下心。 也对,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那该死的贱人怎么可能是凌云阁阁主呢? 倘若她真有这一层身份,恐怕早就上天了。 这么想着,云若柳的语气就越发温柔如水:“好吃吗?阁主,您今日应该不忙吧?” 白绫稚点头,吃了两个点心之后就抬起头来,语气带着些淡淡的疏离。 “我的事,恐怕还用不着向你汇报。” 云若柳怔住,随后扬起笑脸:“阁主误会了,我没有要打探你的意思,只是想着,今日既然不忙,我能不能在这里多呆一会呀?” 她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然后重重的叹口气:“阁主有所不知,昨日瑞王殿下似乎和姐姐吵架了。我想着你和姐姐关心好,所以才特地过来告诉你。” 说着,她又道:“姐姐这个人可能脸皮薄,大概怕你担心,恐怕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这话说的巧妙,既把自己完全摘出来,又体现了她的良苦用心,甚至还暗戳戳的黑了白绫稚一把。 白绫稚忍住笑意,装出一副了然:“你有心了。这两日我问过稚儿,她说自己过的很好,没想到竟还出了这种事。” 云若柳越发欣喜。 都叫稚儿了,难道还真的能是普通关系? 她越想越兴奋,又往前坐了坐:“我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了解她的脾气了。阁主您别担心,过两日他们就和好了。” 说着,她又一本正经的发誓:“我虽然喜欢瑞王殿下,却也不会做横刀夺爱这样的事,相比阁主应该能明白我的感情,对么?” 见白绫稚点头,她就越发肯定,这凌云阁阁主对白绫稚情根深种! 她站起来,忽然跪在地上:“阁主,其实我也很想让姐姐想开些,但不知为何,最近她好像一门心思全都扑在瑞王殿下身上了。” “瑞王殿下待她并不算太好,和您比起来,更是云泥之别!姐姐应该过更好的生活才对,而不是整日在瑞王府里受尽委屈。” 白绫稚觉得可笑,但还是装出几分沉重。 “你说的这些,她都不会理解的。她既然喜欢瑞王,本阁主也就只能随她去,其余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云若柳心里越发激动。 她就是猜对了!阁主果然对这贱人情根深种。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让苏楮墨也相信才行。 于是她满脸同情的望着眼前的阁主:“您说的我都能理解,我对瑞王殿下也是如此,虽然满心失望,却又没法不关注。” “但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若没有你,姐姐又怎么可能迅速得到京城人的认可呢?” 她循循善诱:“是因为有你,所以姐姐才能一直顺风顺水。” 白绫稚觉得这话恶心,但表面上却满脸凝重。 云若柳又道:“阁主您可能有所不知,姐姐早早就给自己找好退路了。就算是同瑞王殿下和离,日后也有丞相府呢。” “那丞相府早就在京城里放话,只要姐姐和离,他们丞相府就会娶了去。关键问题在于,姐姐并没有拒绝,所以我才替你觉得不值。” “您是凌云阁阁主,整个京城享有盛誉,高高在上,天之骄子,却被姐姐一次又一次的辜负,我实在是心疼。” 这话说的十分有煽动性。 倘若是别人,恐怕真的会生气。 只可惜,凌云阁阁主是白绫稚本人呢! 她安静的看着云若柳表演,然后附和的叹口气:“谁说不是呢,但本阁主只希望她能过得快乐。不能在一起也无妨,她开心就好。” 云若柳忽然跪在地上:“有句话,小女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绫稚的眼眸闪过几分玩味,眉头轻挑:“说吧。” 云若柳这才道:“其实姐姐只是习惯了你的存在和帮助,所以才对您的感情视而不见。倘若您能稍微狠心一些,稍微的收敛这些帮助,姐姐碰了壁,自然会想到您的好。” 她见眼前的人好像有一点点被说动了,继续变本加厉。 “阁主,您心地善良,不忍心也是正常的。可您难道真的愿意就这么一辈子看着姐姐在别人面前承欢吗?” “只要姐姐明白了您的好,自然会转过头来找您,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白绫稚心里冷笑一声,语气淡淡的:“我需要考虑考虑。” 说着,她顺着她的话道:“你那么喜欢瑞王,为什么不用这个办法试探呢?” 云若柳垂下眼帘,装作伤心欲绝道。 “说句不好听的,我哪里比得过姐姐?只要有姐姐在,我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瑞王殿下的喜欢。” “但阁主您不一样,您是天之骄子,连陛下都要看您几分薄面,又怎么可能沦落到我这个地步呢?” 白绫稚摆摆手,装作心烦意乱的样子摁了摁眉心:“你别说了,我现在很乱,需要自己静一静。” 第130章 你在耍她吧? 云若柳目的已经达到,她识相的站起来,拱拱手就离开了。 下山的时候,她满脸兴奋:显然阁主已经被她说动了,只要再多来几次,他肯定就能相信自己,和白绫稚那贱人绝交了。 到时候,她就在京城里散播白绫稚惹怒凌云阁阁主的消息。 凌云阁阁主,和一个可有可无的贱人相比,她就不信,京城里的人还会捧着她! 云若柳笑出了声,心情越发欢愉。 而凌云阁里面—— 所有人都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白绫稚几乎要笑岔气,揭下面具擦了擦眼泪。 一旁的侍女更是忍了好久,才终于笑出声:“阁主,那位小姐,八成是有点毛病吧?对着您还能说出那种话。” 侍女做出呕吐的动作。 白绫稚也笑:“我也没想到,云若柳能动这种歪心思,还勾搭我……恐怕到时候她只会想打死自己吧?” 白幼渊笑够了,这才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家娘亲:“娘,你在耍她吧?” 白绫稚双手托腮,笑眯眯的点头:“既然这个身份马上要捂不住了,那自然是要利用到极致。不把云若柳使劲的耍一耍,她怎么能长记性?” 说着,她敲了敲桌子。 “所以从现在开始,不管传出多么离谱的传闻,你们都不用管。除非是我下命令,听明白了么?” 凌云阁内的人全都应下来。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瞅着桌上的面具:“再帮忙弄一下,最近带的有些频繁,都快不服帖了。” 很快就有人恭恭敬敬的将两个面具托下去。 白绫稚的声音浅浅的,带着满满的愉悦:“让你们收集的关于蛊毒的信息,收集到了么?” 很快就有人上前跪下:“阁主,这是我们查到的所有资料,应该没有遗漏了。” 她伸手接过来,扫了几眼,微怔。 “所以……下蛊的人,没查到?” 这人连忙点头:“主子,这幕后之人十分狡猾,我们凌云阁几乎是出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势力,也只打探到这么多。而且他们很警惕,把所有线索掩饰的干干净净。” 说着,他磕头:“是属下没用,还请阁主责罚!” 白绫稚摇头:“起来吧,和你没关系,这些信息已经够了。” 她盯着上面的几味药材:“你们核查过了么,这就是解药的药方?” 这下几个人全都跪下来:“还请阁主放心,我们逐一核对过。” 白绫稚这才放心的点头,声音浅浅的:“好,我知道了。你们注意下这些稀有药材的动向,一旦有异常,及时向云晴汇报。” 等人都答应下来,白绫稚才带着小团子缓缓进了凌云阁的内部。 白幼渊欢呼着扑向属于他的药田,欢喜的看着崭新的药苗:“哇,都是我喜欢的!” 属下们捂着嘴笑:“小阁主,这是我们阁主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弄过来的。” 白幼渊高兴的都要在药田里打滚了,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板着一张小脸:“娘,你该摘点药材回去了,虽然云若柳不用那个药粉了,但也该防备着点。” “再说了,那男人既然还能受到影响,倒不如一次性解决了。” 白绫稚这才抽出手,迅速从药田里摘了点药材。几个侍女步步紧跟,连忙收拾干净,用药匣子装好。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云晴过来了:“主子,赵家人找来了。” 白绫稚顿了一下,有些茫然。 赵家……又是个什么东西? 云晴冷笑一声:“还不是那灭门的许家干的好事!他们很久之前就在接触赵家了,赵家是做药材生意的,祖上有荫蔽,所以在京城也混的风生水起。” “如今主子您横空出世,几乎垄断了整个京城的精品药材,甚至还有太医院和陛下夸赞,所以如今赵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再加上从前有许家恶意抹黑,自然就记恨上您了。” 白绫稚总觉得这赵家有些耳熟,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她点点头,将药匣接过来,这才对着一众人道:“若是明日云若柳还来,你就说我不在。” “最早也要三天后再见她。” 这些人应下,白绫稚三人就匆匆从密道回了瑞王府。 刚一回去,就听到自己院子里热闹极了。外面有个人正吵吵嚷嚷的,嘴里也不太干净。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推门而出,正巧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指着门破口大骂:“我呸,一个破种药材的,能有什么急事?分明就是怕了我,不敢露面。” 见她出来,这男人越发嚣张。 “白绫稚,还不快给本公子磕头道歉?!”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记忆碎片迅速拼凑在一起! 眼前这人叫赵乌纪,赵家嫡长子。曾经在原主落难时差点将人玷污,一次没得手之后,甚至还算计了第二次,第三次…… 而这一切,都有那已经灭门的许家从中帮忙! 至于这许家,从来都是听云家的命令行事!所以,赵乌纪大概率是被云若柳弄过来的! 她气的身子轻颤,随后眼眸阴冷:“道歉?赵公子,这里是瑞王府,你跑到瑞王府里撒泼,怕不是昏了头?!” 她语气凌厉:“你来做什么?” 赵乌纪见她眉头紧皱,满脸防备,笑的就更得意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大肚子,笑的油腻又恶心:“做什么?”他大步上前,似乎想和从前一样动手动脚,“白绫稚,你觉得本公子还能做什么?” “自然是……你……” 话都还没说完,白绫稚的眼眸猛地一利,紧接着一脚揣在他的腿弯,随后转了个身,曲腿蓄力,又狠狠地揣在他后背。 然后——“咔嚓”! 赵乌纪油腻的脸扭曲丑陋,整个人猪叫出声,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白绫稚一脚踩在他后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今儿个要是没事,就抓紧滚蛋,别等着我心情差的时候,把你打断腿扔出去!” 赵乌纪疼的满身冷汗:“你这个臭婊子,现在有人撑腰了,你就觉得自己能耐了?!” 第131章 非要给自己戴绿帽子? 白绫稚语气越发阴冷。 “赵乌纪,你以为自己还是从前呢?” 她冷笑一声,直接扯住他的头发,将人从地上拽起来:“我有瑞王府撑腰,当然了不起。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把家产赔光只能靠压榨穷苦百姓为生?” 这话直接戳到了赵乌纪的肺管子。 他气的脸色涨红:“你放屁!谁压榨老百姓了!分明就是你!要不是你卖这些药材,我们赵家怎么可能都没有客人了!” “今儿个你要是不给我们赵家补偿,这事儿没完!” 说着,他忽然又笑起来:“当然,你若想用自己来补偿,本公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怪笑两声,就扑了上来! 云若柳这会儿正焦急的带着苏楮墨往这边走。 “瑞王殿下,我也不知道赵家这是发什么疯,怎么就找上姐姐了。” 苏楮墨有些烦躁,语气带了些许的冷意:“怎么又牵扯上赵家了?” 云若柳心里阴冷,语气却透着些迟疑:“现在事出紧急,我也只能出卖姐姐了。瑞王殿下您可能不知道,姐姐她曾经和赵家的嫡长子有些关系。” “整个京城都传闻过呢,姐姐那个时候走投无路了,大概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位赵公子对她死心塌地,帮了许多忙!” 这话虽然说得隐晦,但苏楮墨很快就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东西。 他脸色越发阴冷。 云若柳再次开口:“这赵家也是做药材生意的,如今姐姐的生意越来越好,大概是让赵家受损了,如今来找麻烦,定是要让姐姐补偿。” 说着,她又咬咬牙:“具体是怎么个补偿法,就不一定了。毕竟我也不知道从前姐姐和这位赵公子到底有多亲密的关系。” 她垂下眼帘,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曾经劝过的,也说要接济姐姐,可她不愿意听。” 苏楮墨的脸色阴鸷的可怕。 他加快了脚步,隐约间能听到院子里有陌生男人的声音。 云若柳心里一喜,表面上却透着些愤怒:“姐姐该不会在院子里就和这个赵公子……” 她顿了一下,愤恨的咬牙切齿:“可她已经嫁人了呀,难道真的半点都不顾及您的感受吗!” 说着,她就激动的小跑起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那位赵公子把白绫稚给凌辱了,这样苏楮墨就能相信她接下来编造的各种话语了! 到时候……再加上凌云阁那边和这个贱人闹僵,她就不信苏楮墨真的还能把这贱人当成香饽饽! 苏楮墨几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了,快跑了两步,果然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两个人影! “你们在……” 他话还没说出口,白绫稚就抬起头来,又狠狠地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滚!” 云若柳脸上的兴奋,彻底僵住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鼻青脸肿的肥硕男人,又看看毫发无损的白绫稚,再看看已经平静下来的苏楮墨,快气疯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她算计好了一切,怎么这次又被白绫稚给逃脱了?! 不过没关系,她攥了攥手,走上前去:“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位是……” 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然后像是吓了一跳似的,脸色一白:“赵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赵乌纪看到云若柳,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就开始扯谎。 “怎么了?这小贱蹄子竟然还给我装清高!分明她没嫁过来的时候,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着,什么花样都肯和本公子玩,现在竟然开始装模作样!” “哼,瑞王殿下,你看你到底娶了个什么货色,也不怕人笑话!” 苏楮墨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心情,猛地又被点燃。 他盯着耀武扬威的白绫稚,又看看这个令人作呕的赵公子,最终还是开口:“赵公子过来有何事?” 赵乌纪这才整理了一下身上,抹了一把鼻血,轻哼一声:“白绫稚将我们整个赵家的生意搅黄了,如今我们赵家都揭不开锅了,难道不能过来找个说法?” 他说着,又理直气壮道。 “再说了,我以前和白绫稚也算是情人,过来见见自己的旧情人,难道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么?” 还没等苏楮墨发怒,白绫稚就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好好说话!” 然而赵乌纪有恃无恐,毕竟云若柳在这儿,他压根就不怕。 “白绫稚,你别害怕啊,难道你敢否认么?难道你以前真的没和我接触过?你敢说你清清白白,和我半点事儿都没有?” “你有证据么?可我有证据啊,你以前还给我写过情书呢,叫我赵哥哥,你不记得了?!” 他笑的越发猥琐,鼻青脸肿的脸上满是挑衅,令人作呕。 苏楮墨的脸色越发阴冷。 云若柳心里一喜,表面上却和和气气:“瑞王殿下您别听他瞎说,姐姐应该早早的就和他断干净了,就算真的有什么,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这话一出,苏楮墨越发愤怒。 他看着白绫稚冷笑:“走了一个许公子,又来了一个赵公子。白绫稚,看来你以前的生活很丰富啊?!” 白绫稚看着赵乌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看看云若柳志在必得的笑脸,忽的笑了。 “瑞王殿下,你若是非要给自己带绿帽子,谁能管得着?” 她双手抱胸:“我以前做过什么,丞相府大概是最清楚不过的。您若是不相信,去问问便知。许公子也好,还是这位赵公子也好,丞相府估计早就调查清楚了。” 她定定的看着赵乌纪:“这位赵公子,你敢去丞相府当面对质么?!” 赵乌纪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他哪里敢?本来就是信口开河,半点实情都没有。若是得罪了丞相府,恐怕他们整个赵家,都能直接完蛋! 于是他定了定心神,再次笑道:“白绫稚你心虚什么啊,非要去丞相府才能证明自己?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丞相府达成了什么协议,就像是从前用自己收买我一样。” 第132章 你没证据,我有啊! 白绫稚的眼眸,越发阴冷了! 她一步步的靠近赵乌纪,忽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然后趁着人出其不意,一把拽起他的袖子:“赵公子,你手上的疤都还没消呢,说个屁?” 赵乌纪愣住,火速后退。 可白绫稚手劲奇大,他挣扎了半天都没逃脱。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苏楮墨:“我的确和赵乌纪接触过,是他曾经怀了某些坏心思,这是我反抗的痕迹,当初是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伤的。” “瑞王殿下你该不会还觉得,这是某种情趣吧?” 她冷笑:“眼睛不好使的话,建议直接扔了。” 苏楮墨盯着伤疤看了许久,神色才算是好看一些。 赵乌纪却在这个时候猛地挣脱,忙不迭的往外跑:“白绫稚,这事儿没完,你要是不给我们赵家赔偿,我就搅得你也无法做生意!” 白绫稚并没有阻拦,而是笑眯眯的望向一旁的云若柳:“云小姐,好玩么?先是许家,然后是赵家,下一个,你还想把哪一家栽赃给我?” 她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要是太闲了呢,还不如考虑一下,该怎么样才能让瑞王殿下不发现你和少将军的奸情。” 云若柳呼吸一滞,脸色有些白。 苏楮墨被这么一打岔,也看向了她。 云若柳小心翼翼的后推,然后死死地咬紧牙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姐姐,我在来之前的确给瑞王殿下说了你和赵公子的事,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 她眼眶红红的,忽然跪在地上:“姐姐对不起,我答应过要一辈子都替你保密的,可是刚刚实在是情况紧急,我担心你被欺负,所以才会告诉瑞王殿下的。” 她可怜兮兮的擦了擦眼泪:“对不起,姐姐你别生气了,你打我吧。” 苏楮墨的脸色越发阴冷,但他还是保持了几分冷静,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克制怒火。 白绫稚点点头,笑的越发灿烂。 “是吗,担心我?” 她歪着脑袋,语气里带着些人畜无害的天真:“可是啊云若柳,你好像忘了,当初和赵乌纪有某些交易的人,是你吧?” 云若柳脸上的得意迅速褪尽! 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贱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白绫稚却再次开口:“我记得很清楚呢,当初赵公子纠缠上我的时候,你不仅替我拒绝了,甚至还贴心的替我去了,对不对?” “云若柳,你没有证据,我有啊!” “你当年的那些药是从哪里来的,一查便知。赵家的账本上应该很清楚。哦,你要是觉得自己能用某些办法把账本上的账目消除,那就太可笑了,毕竟赵家是生意人,怎么可能为了你破例?” 云若柳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当年她的确做了这种事,因为她嫉妒白绫稚在落魄时也能被人喜欢! 当年赵家如日中天,她为了能够得到一些滋补和美容的药材,多次代替这贱人去找赵乌纪,甚至稍微牺牲了一点自己的美色。 可他当年做的隐蔽,除了云家和赵乌纪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这贱人……到底从何而知! 她害怕的浑身发抖,甚至连笑容都无法正常维系。 白绫稚却步步紧逼:“云若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日是你非要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不然,谁管你和谁有关系呢?” 她笑着,声音甜腻又温柔:“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哦不对,应该问,你还有什么要甩锅的么?正好我知道不少秘密,看看我今日能说出多少来?” 云若柳吓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她看着苏楮墨越发难看的脸色,几乎快要站不稳。 “不……不用了。姐姐不要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的。” 也不等白绫稚再说点什么,她就忙不迭的转身:“我现在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瑞王殿下,姐姐估计受了不少惊吓,还需要您安抚。” 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白绫稚冷笑一声,扬了扬眉。 苏楮墨却觉得自己谁也不想相信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眉头紧皱,语气透着些阴冷:“你很高兴?” “就因为你能让云若柳觉得慌张,所以你觉得自己赢了,对么?” 白绫稚轻哼一声:“赢?苏楮墨,我发现你肤浅的厉害。我为什么要觉得高兴?这本来就是真相,是我应该得到的尊重,凭什么要用赢这个字?” “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做出任何龌龊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活该。云若柳做出任何出乎意料的举动,都是她迫不得已?” “你若是非要用这样的标准来判断,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那句话,我和她,只能有一个。” 说完,她扭头就进了屋。 苏楮墨压着火气,大步走进去,手臂抵在门上,不让她关门。 “白绫稚,你非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本王说话么!” “本王是你的夫君,不是外面随便的某个男人!” 白绫稚忽然大笑起来:“夫君?那请问瑞王殿下,您有尽到哪怕一点点夫君的责任?在我被污蔑,被羞辱的时候,你替我说过一句话么?” “既然没有,那你凭什么要享受夫君应该有的待遇?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 苏楮墨气的青筋暴起,死死地推着门不让她关上:“白绫稚!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服软!” “今日云若柳说那些话的时候,本王也没有完全相信,只是觉得你和太多人纠缠不清,有些愤怒而已!难道这还不行么?” “难道本王连愤怒的权利都没有?!”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你有愤怒的权利,所以我也有不理你的权利,很公平啊?” “你要是喜欢温柔的,转身出门,进云若柳的院子。她最温柔体贴,不会给你气受。” 苏楮墨眼眸通红,显然是气急了:“白绫稚!只要你和本王服软,稍微说一句好话,本王就能原谅你!” “这和云若柳无关,你不用每件事都带上她!” 第133章 滚,我不喜欢你 白绫稚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不好意思啊瑞王殿下,我这个人呢,记仇的很。我就记着云若柳的仇,所以不带着她,我不会说话呢。” 苏楮墨气的都快吐血,可眼前的女人显然不是会听话的人。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白绫稚,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你觉得本王对云若柳有所偏爱,所以恼羞成怒了,是么?” 白绫稚被这个理论给逗笑了。 吃醋? 她扬起下巴:“瑞王殿下,你若是脑子不好使,我可以给你扎两针,保证药到病除。” “你若是有什么癔症,我也能给你开点药,把你治好。不如你让我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好对症下药?” 苏楮墨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在骂他。 他气的脸色漆黑阴沉:“白绫稚,你别不识好歹!本王已经很努力不冲着你发火了,你还想怎样!” 白绫稚“噗嗤”一声笑出声,语气阴冷无比:“还想怎样?”她的手放在门板边缘,因为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苏楮墨,你不发火,就觉得已经对我很好了?到底从什么时候,你的标准已经降到这么低了?” 苏楮墨微怔。 白绫稚就已经一脚踹出去,将人狠狠地踹远了。 “苏楮墨,不要用你自以为是的思想来束缚我。我不喜欢你,所以不可能为你吃醋,懂了么?” 苏楮墨脸色一僵,房门就已经在他面前无情的关上了。 他顿了好长时间,最终脸色阴郁的离开,再没有半点停顿。 大概是到了深夜,苏楮墨辗转反侧睡不着,起身要去书房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跪着一个云若柳。 天气转凉,如今深秋,云若柳穿着单薄的薄纱长裙,冻得脸色苍白,却咬紧牙关跪的笔直,不断落泪抽泣。 他愣了许久:“你怎么在这里?” 云若柳慌忙擦擦眼泪,这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生怕瑞王殿下误会我,横竖睡不着,所以想着来请罪。” 苏楮墨快走了两步,想起白天的那些话,眉头紧皱:“不必了,本王不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 他本就不想提,如今见云若柳来,更是有些心烦意乱。 可看到她穿的单薄,冻得发抖,他又不得不走过去。 云若柳被他扶着起来,又踉跄两步,才算是勉强站住。 见苏楮墨扭头要走,云若柳连忙从后面抱住他:“瑞王殿下,您听我解释,白天姐姐说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解释的。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我心里从小到大装着的都是您啊瑞王殿下。” 苏楮墨脚步顿住,终于还是停下。 云若柳松了口气,这才咬着牙开口:“最开始姐姐说的少将军,我的确和他关系好。但原因您从来都清楚,我也没隐瞒过的,不是么?” 苏楮墨没有说话,她就继续开口。 “更何况,我发誓,我和少将军之间没有半点过分的举动。” 她一边说的信誓旦旦,一边绕到了他的面前:“瑞王殿下,您才是最了解我的。其他人怎么骂我误会我都没关系,只要瑞王殿下您还能理解我,我就不算委屈。” 苏楮墨愣了半晌,终于还是点头。 “知道了。” 云若柳松了口气,这才继续开口:“少将军的事情解释完了,剩下的就是关于赵公子的。” 她得寸进尺似的搂住了苏楮墨的手腕:“瑞王殿下,我和赵公子的确有接触,但根本就不像是姐姐说的那么不堪。”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当然,也可能是我小心眼理解错了。” 苏楮墨没有说话。 云若柳的声音浅浅的:“以前我没主动承认自己救您的时候,其实日子并不好过。我们云家一点点的衰落,陛下又不重视我们,我们的日子过的很艰难。” “再加上我身子差,需要长时间吃药,昂贵的药材我们家都快要负担不起了。” 她抽泣两声,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能去赵家打工,或者是稍微帮帮他们的忙,让他们把药材便宜一些卖给我。” “所以姐姐可能是误会我了,觉得我和赵公子接触过多。但实际上,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想活下去能早日见到您,就是这么简单。” 她眼眸澄澈,坦坦荡荡。 苏楮墨盯着她许久,最终点头。 “外面凉,进来吧。” 他主动把人邀请进了书房。 云若柳心里一喜,欢欢喜喜的进了书房。 男人坐下来之后才开口:“既然从前是迫不得已,本王也不再追究,毕竟你吃的药材,长期下来的确算得上是个无底洞,从前的云家担负不起也是正常的事。” 云若柳放下心来。 她就知道,苏楮墨肯定会接受她这样的借口。 男人的声音透了些垂怜:“你受苦了,不仅要给家里省钱,如今还要故意被人陷害。” 云若柳轻轻的摇头,声音浅浅的:“只要瑞王殿下相信我,我受多少委屈都无妨,” 他说着,又抬起头:“不过今儿个,我还是要当一回坏人。” 苏楮墨看向她。 云若柳跪下来,抿了抿嘴:“瑞王殿下,难道您真的从来多没有怀疑过姐姐么?是,许家的确和我关系好,赵家也和我有接触,但我为何要陷害她呢?” 苏楮墨没有说话,但眉头已经紧紧皱起来。 云若柳接着开口:“许公子喜欢姐姐,这位赵公子也喜欢姐姐。可从前姐姐父母双亡之后,却依旧过的很好,难道这其中,真的半点问题都没有么?” “其实这些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昨日我又见到了凌云阁阁主,才下定决心要告诉您的。” “瑞王殿下,凌云阁阁主也喜欢姐姐,这么多年,都是他帮忙。” 苏楮墨抬起头,眼眸里似有寒光闪过。 云若柳咬了咬牙,重重的磕头:“瑞王殿下,俗话说,事不过三,可如今就算不仔细算,和姐姐有亲密关系的人,恐怕也不仅仅只有三个了啊!” 第134章 我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呢! 苏楮墨的脸色变得阴冷起来。 云若柳眼眶红红的:“凌云阁阁主对姐姐情根深种,姐姐从前也完全接受了他的帮助,从未拒绝过。难道这不是一种接受的信号么?” “瑞王殿下您如今对姐姐这么好,甚至都已经下决心要和姐姐好好过日子,可有这么多人、这么多事都横在你们中间,我实在担心。” 苏楮墨的心凉了下来。 他皱着眉头:“那凌云阁阁主,喜欢白绫稚?” 云若柳点头,死死地咬着唇瓣:“像姐姐这么漂亮的人,很少会有男人抵挡得住。只要姐姐想,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呢?” “凭借那张脸,姐姐从小就讨人喜欢。在最艰难的时候,我曾经阻止过姐姐这样的行为,可她说,这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怪不得她。” “瑞王殿下,我真的很担心姐姐。许公子现在没有威胁,暂且不提。可赵家就算是衰落,那也曾经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姐姐曾经走了捷径,如今又翻脸不认人,难保他们不报复啊!” “更何况还有个凌云阁阁主,那可是连陛下都礼让三分的人,姐姐将人的感情如此玩弄,早晚都会出事!” 苏楮墨盯着她泪水纵横的脸,语气缓和下来:“你分析的很对,这几日你费心了。” 他走过去,主动伸手将人扶起来。 云若柳娇娇弱弱的摇头:“我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如今误会重重,我也的确很羡慕姐姐。但我依旧不愿意看着她走上绝路。” 苏楮墨叹口气:“若儿,你就是太过善良。白绫稚若真的将你当成朋友,又如何会编造出那等叫人不耻的话来?” 云若柳适时落泪,满脸倔强的摇头:“没关系的,都是我自找的。” 一边说着,她又紧张的抓住男人的衣角:“瑞王殿下,这些话都不要告诉姐姐,否则她肯定又要记恨我了。” 见苏楮墨点头,她又开口:“凌云阁阁主那边,我快要搞定了。只是,阁主好像对姐姐越来越不满了,我担心阁主恼了姐姐,直接和她断绝关系。” “毕竟姐姐现在卖药材,倘若真的和凌云阁闹翻,对她应该没有半点好处。” 苏楮墨沉思半晌,随后冷言道:“不用管他,倘若真的发生这种事,那也是她自找的。” 云若柳乖乖的点头,心里越发得意。 她就知道,苏楮墨肯定会相信她。只要她稍微再努力努力,凌云阁也好,还是整个京城也罢,到时候全都会谴责这个该死的贱人! 想到这里,她就晓得越发温柔起来:“瑞王殿下也睡不着吗,是在担心姐姐?” 苏楮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白绫稚决绝的面孔。 他迅速摇头:“本王怎么可能担心她。这种女人自己也能过的很好!” 云若柳心里越发欢喜,转而开始挑拨。 “瑞王殿下,有句话,若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楮墨挑眉,云若柳才装作小心翼翼的开口:“凌云阁阁主对姐姐有意见,他们两个关系又那么好,恐怕是今日白天早就暗暗联系过了。” “说不准姐姐心情不好,是因为阁主的原因。” 她咬紧牙关,说的更清楚了些:“我担心……姐姐对凌云阁那位阁主,有不一样的感情。” “毕竟姐姐这三年来,每一次难关都是这位阁主帮忙度过。我见到阁主的真面目了,的确算得上俊美无双,又年纪轻轻有如此本事……” 后面的话即便是云若柳不说,苏楮墨也已经想到了。 他猛地站起来:“不一样的感情?”他咬牙切齿,“难怪她忽然就冲着本王发火,这明摆着就是没把本王看在眼里!”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云若柳的心里越发得意。 翌日清晨,白绫稚开始给云晴吩咐要收拾赵家的事情,才刚说到一半,苏楮墨就猛地推门进来。 “白绫稚,你竟不等本王一起吃饭?!” 他看着桌上旁若无人吃的开心的白幼渊,又看看白绫稚面前的小菜,越发怒火中烧。 “难道在你心里,本王的存在与否都不重要么?” 白绫稚实在不知道这狗男人大清早发什么疯,淡定的挑眉:“不然呢?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苏楮墨昨晚本就被云若柳狠狠地刺激了一通,如今听她这么说,更是不由自主的就往乱七八糟的猜测上靠。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那谁重要,凌云阁的阁主比较重要么!” 后者愣住,苏楮墨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白绫稚,别以为你那些心思没人知道!你该不会是想和凌云阁阁主在一起,趁机踹了我吧?”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想啊,我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这下你满意了?” 毕竟,谁不喜欢自己呢?她就觉得她自己挺好,自己一个人过最好。 苏楮墨并不知道这么多,见白绫稚笑的灿烂,他死死地攥紧了手:“白绫稚!你到底把本王当成什么!倘若你那么厌恶本王,当初就该……” 白绫稚冷笑:“瑞王殿下,是你拒绝了我和离的请求,强行用军功换了三年,不记得了?” 她双手抱胸:“你都那么强势了,我还怎么拒绝?到时候京城再给我扣一个蔑视军功的帽子,你就满意了?” 苏楮墨被这几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又气又恼,越发不冷静起来。 “白绫稚,你这是承认了?承认自己喜欢凌云阁阁主,承认自己就是在利用本王?!” 白绫稚到了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云若柳又说了什么啊。 但是她看着苏楮墨阴冷的面孔,都不稀罕解释。 “苏楮墨,你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我不拦着你。只是麻烦你下次吵架的时候,能够别当着孩子的面。” “天底下竟还有你这么当爹的?整日要找孩子亲娘的麻烦,甚至都不怕人笑话的?” 苏楮墨愣住,这才看到白幼渊早就吃完,正面色不善的盯着他看。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渊儿,这事和你无关,你娘亲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知道么?” 小团子却笑眯眯的摇头,递过来一杯茶:“喝点水再吵吧。” 第135章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苏楮墨不疑有他,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他刚要夸小团子懂事,结果腹部忽然剧烈的疼起来。 他捂住肚子,忙不迭的往外跑,留下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白绫稚盯着眼前的崽:“下毒了?” 白幼渊满脸兴奋:“只有一点而已,放心,只会让他闹肚子三天三夜,其他什么影响都没有。”他拍拍胸脯,“上次我就想这么对他了,哼,活该!” 白绫稚笑的前仰后合:“你可真是你爹的大孝子。” 白幼渊笑嘻嘻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我可是孝顺极了!以后一定多让他感受一下来自亲儿子的爱。”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好几个袖珍小瓶子:“我可是悄悄的配置了好多呢,这是痒痒粉,这是闹肚子的,这是招蚊子的,这是发臭的,这是……” 白绫稚想象了一下苏楮墨以后的处境,笑的就更过分了。 真·父慈子孝! 这个小插曲过后,苏楮墨果然没有再来找麻烦了,一连几日不用见这个男人,白绫稚觉得自己心情都好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赵乌纪又来了。 他这次直接带了账本过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白绫稚,就因为你的恶意竞争,我们整个赵家损失了有几千万两银子,甚至现在入不敷出。你要为我们的损失负责!” 肥头大耳的男人双手叉腰,说话间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很是恶心。 白绫稚草草的扫了一眼账本,笑出了声。 “这些寻常的药草,怎么可能亏损这么多?赵公子,你莫不是把人当傻子?我压根就没卖这些药材,怎么也需要我赔。” 赵乌纪没想到白绫稚真的看懂了,他恶狠狠地夺过来,咬牙切齿:“就是从你卖药材开始,我们赵家的药材全都卖不出去了,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 “你别转移话题,要是不把钱全都拿出来,这事儿没完!” 显然是要胡搅蛮缠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看着门口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忽然就来了兴趣。 “赵公子,你们赵家的药铺就算是满街都是,这普通伤寒的药材,也不可能盈利几十万两银子吧?” “你们到底黑心到什么程度,才把这些头疼感冒的药卖到天价?” 赵乌纪愣了一下,随后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卖药材的懂什么?我们赵家卖的全都是上好的东西,自然要比寻常药材贵!” 白绫稚都要笑疯了。 她看着门口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众人们,轻轻叹口气。 “赵公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白芷就算是再好,能卖多少钱?艾草就算是再极品,又能值几两银子?你欺负百姓们不会分辨药材,以次充好,卖出天价,你还有理了?” “现在你们亏损,难道不是因为逐渐有人发现不对劲了么?” 门口看热闹的人炸开了锅。 “难怪我买了这家的药一直都不见好!我呸,你个黑心肝的!” “我早就知道了,他们家卖的包装好的药材包,里面全都是长毛的药材,天知道放了多久了!” “你不倒闭谁倒闭,现在还想找别人的麻烦,你怎么有脸的!”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谩骂,赵乌纪脸色十分难看。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白绫稚,语气阴冷:“瑞王妃,就算你和我有感情纠葛,话也不能说这么绝吧?你真的以为,抹黑我们赵家,就能得到我了么?” 人群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赵乌纪见这招有效,再次得意洋洋起来:“白绫稚,你以前的时候苦苦哀求我,让我看你一眼。怎么着,现在觉得自己有靠山了,就想要堵嘴?” “天底下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你占了?” 一边说着,他靠近了白绫稚,然后大声道。 “你自己水性杨花,怪得了谁?瑞王殿下到底是怎么忍得了的,这种人也敢娶回家?” 人群里开始指指点点,不知道相信谁了。 白绫稚依旧笑眯眯的:“赵公子,你今儿个就算是说破大天,我也不会给你钱的。” “几千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难道你以为,抹黑了我的名声,我就要迫于压力给你钱?” 众人觉得是这么回事,纷纷开始骂赵乌纪。 赵乌纪气的要死,继续咬牙切齿:“你当年跪在我们赵家门口要我们收留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个贱胚子,你哪儿我没碰过啊?!” 众人傻了眼,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 赵乌纪继续谩骂:“你当年还说要给我生个孩子呢!难道不是你说的?” 白绫稚都要笑死了。 这肥猪一样的男人可真是会做梦,原主当年可是差点把他打死呢! 于是她慢悠悠的开口:“赵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我以前喜欢你,你是在侮辱瑞王府么?还是在侮辱当今陛下?” 赵乌纪愣住,没明白怎么就把皇帝扯进来了。 他冷笑两声:“白绫稚你少装神弄鬼!” 女子打了个哈欠:“我若是真的和你有什么,哦不对,应该说,我若是真的和其他任何一个公子有点什么,难道我能嫁进瑞王府?” “这婚是陛下赐的,在成婚之前,你觉得陛下不会调查么?” 还没等赵乌纪反驳,白绫稚的声音猛地拔高:“今日你为了为难我,竟然连陛下的决定都敢质疑,你们赵家好大的胆子!” 赵乌纪吓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可他忍住了,他冷笑两声:“白绫稚,你就算扯上陛下有什么用,难道你有证据么?你如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说不准就是你自己惯会欺骗,才骗过陛下呢?” “这么说起来,你这叫欺君之罪!” 赵乌纪忽然昂首挺胸,对自己的这套理论十分满意。 “白绫稚,你今儿个把钱赔了,我们就不追究。否则,等事情闹大,陛下若要治你的罪,那就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了。” 他满心得意,并不觉得有人会清闲到能管这种事。 然而—— “赵乌纪,你觉得我们丞相府是瞎了么?!” 冰冷的声音传来,赵乌纪被狠狠地一脚踹倒在地! “姐姐在京城里的所有事,当年是我们丞相府帮陛下查的,你觉得我们丞相府在包庇?” 第136章 我等着娶姐姐呢 李融洛语气阴冷,将白绫稚护在身后。 赵乌纪傻了眼。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压根就惹不起的人,狠狠哆嗦了两下:“李公子,您怎么来了?” 他谄媚的笑,又搓搓手:“李公子,这事儿和您没关系。您就算是查,那也只能查实质性的证据不是?” 他并不觉得,这位丞相府少爷真的会和白绫稚有什么太好的关系。 至于京城里的传闻,他向来是不信的。 所以他越发自信的开口:“我和白绫稚之间向来暧昧不清,这些事情,丞相府查不到很正常,毕竟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更何况,白绫稚这种水性杨花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们丞相府可不要被她的表象给骗了。” 李融洛等他说的差不多了,这才直接从腰间抽出长剑,架在了赵乌纪的脖子上:“找死?” 少年满身戾气,眼眸阴鸷恐怖。 赵乌纪吓得直哆嗦,却很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慌张:“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李融洛声音很大:“当年我们丞相府彻查白绫稚的身份,你真以为只是调查有证据的东西?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我们也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呢。” “如今大理寺里,还有白纸黑字写着的口供,赵公子你要不怕死,大可以去走一趟。” 赵乌纪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灭了。 他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又看看一旁的白绫稚,想要争辩点什么,可如今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融洛的长剑直接贴上了他的皮肉:“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栽赃陷害的开心么?本公子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你想要取证,我有的是时间。” 赵乌纪哪里敢惹整个丞相府? 更何况,李融洛既然敢说这种话,那肯定是有足够的把握。 也就是说,今儿个,他是真的栽了! 他脸色苍白,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整个人已经狼狈的没有半点高傲可言。 “对不起,我……都是我信口开河,是我不要脸,是我缠着白绫稚……” 他生怕这位脾气不好的丞相府公子,当众砍了他,所以说的更是真切。 “都是我的错,是我看上了白绫稚,所以才说出这些话来,还请李公子饶我一条贱命!” 李融洛冷哼一声,这才看向白绫稚。 见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追究,这才一脚揣在赵乌纪的胸口:“滚吧!”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绫稚清清白白,是赵家不要脸非要贴上来,还想空手套白狼,要上千万两银子呢! 人们骂骂咧咧的散去,白绫稚这才笑着将人请进去:“谢谢啊,帮大忙了。” 李融洛摆摆手:“这有什么,这赵家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当众说这种恶心的话。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谁知道又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谣言。” 这话才刚说完,两人就看到了正厅里面色不善的苏楮墨,还有一旁焦急的云若柳。 显然,是在等她呢! “白绫稚,你才刚消停几天,就又闹出这些事来。别告诉我赵家只是故意欺负你?” 苏楮墨率先站起来质问,步步紧逼:“怎么就这么巧,赵家就非要逮住你一个人为难呢?难道又是误会,又是别人陷害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眉眼阴冷恐怖。 这事儿传的很快,他今早上朝的时候,还被好几个大臣阴阳怪气。 本就气恼,这下更是将所有事情一股脑推到了白绫稚的身上。 李融洛淡定的接过话茬:“瑞王殿下的脑子也不好使了?当初我们丞相府帮着陛下,把姐姐的身份翻个底朝天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 苏楮墨微怔。 李融洛一巴掌拍在桌上,精致的脸上满是冷疏:“难道不是你和陛下商量,要把人调查干净,说自己不喜欢朝三暮四的人么?” “你前脚拿到所有证据,知道姐姐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后脚就能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苏楮墨,你要是脑子有病,有本事祸害自己啊,欺负别人算什么本事?” 苏楮墨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终于恍恍惚惚的想起,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当年他对白绫稚一无所知,又担心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想着让人查一查。 只是新婚夜,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从此信任彻底崩盘,再也想不起调查过的那些白纸黑字。 李融洛护着白绫稚坐下,面露嘲讽:“苏楮墨,生辰宴求着让姐姐留下来的人是你,如今翻脸不认人的还是你。你要是真看不上姐姐,麻烦赶紧同意和离,我们丞相府巴不得赶紧把人娶回家呢。” 他目光泛着阴冷,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似的。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纸笔拿上来,本公子亲自起草和离书,你摁个手印就行。” 苏楮墨的脸色越来也难看,见他好像真的要行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李公子,这是我们瑞王府的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云若柳见他声音放软,几乎快要坐不住了。 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调查,更不知道什么证据。她如坐针毡,生怕当年的那些蛛丝马迹被调查出来。 就在这时,李融洛的矛头忽然对准了她。 “云小姐,当年你和赵家的事情,我们可是查的一清二楚呢。” 李融洛笑的不怀好意:“大理寺记录十分详细,你和赵乌纪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两人发生过什么。你若是不记得了,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把案卷借出来给你们念一念。” 云若柳脸色猛地白了。 她慌忙摇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公子,我还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我……” 眼看她要装昏迷,李融洛却大步走过去,剑柄死死地抵在她的脖颈处。 “这就是你的手段?云若柳,你可真叫人恶心。怎么,被那位赵公子上下其手,占便宜占了个遍,现在攀上瑞王府,就想装可怜了?” 第137章 你让我恶心! 苏楮墨猛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云若柳气的浑身颤抖,咬了咬牙跪下来:“李公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还请你现在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太舒服……” 她忍着快要晕过去的恐惧,小心翼翼的想要退出去。 可李融洛并不愿放过她,甚至还把白绫稚叫过来了:“姐姐,你应该都知道的吧,当年赵家故意针对你,可不就是这位云小姐从中作梗?” 白绫稚脸色都没变,淡定极了:“嗯,我说了,苏楮墨不信。” 她耸耸肩,像是半点都不在乎似的:“既然他觉得能接受,那就让他用呗。大概瑞王的口味和别人不太一样,就喜欢别人用过的呢?” 她歪着脑袋,笑的灿烂。 苏楮墨的心,却狠狠地坠了下去。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他根本就听不懂? 云若柳都快要吓疯了。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更不知道这位丞相之子为什么一直护着那该死的贱人! “姐姐,别说了,我真的没有,大概是调查的人看错了,我……” 见她还要辩解,李融洛大笑起来。 “看错?我们丞相府最喜欢的就是收集证据,云小姐,你确定自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当年我们可是从赵家找到了你亲手做的香囊和手帕呢!” “哦,你要是想看的话,现在进宫还能看到,都被好好的保管呢。” 云若柳死死地盯着李融洛,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脸色灰败下来。 而苏楮墨,更像是受到严重打击一般,脸上的神情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逐渐变成了厌恶。 “都这样了,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也不能拦着瑞王殿下上赶着要跪舔。” 这话说的极其恶毒,苏楮墨甚至都快要忍不住发火了。 李融洛轻轻叹口气:“姐姐,这瑞王府大概是不行了,你看我们丞相府怎么样?最近好几位公子都在问我,你喜欢什么,姐姐,你要不要和京城里其他公子试一试?” 他笑的灿烂。 “你放心,我挑出来的人,绝对个顶个的好看!” 白绫稚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 “多谢你费心,今儿个估计我是出不去了,这个烂摊子还没收拾完呢。你有空直接过来玩啊,我们家渊儿可喜欢你了。” 李融洛自然懂她的意思,轻轻点头,就笑眯眯的离开了。 云若柳还跪在地上,整个人颤抖的厉害。 她死死地抓住苏楮墨的手:“瑞王殿下,瑞王殿下您信我,我当年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的。” 她哭的涕泗横流,十分狼狈:“是,我不否认我曾经和那位赵公子的确有些什么,但我发誓,我们真的没有到最后一步。” 她咬紧牙关,说着让自己最不堪的话。 她是真的怕了。 李融洛说的那么详细,甚至连丝帕香囊这种东西都找到了,她若是再不承认,等待她的只能是深渊! 最要命的是,她压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都调查出了什么! 于是她颤颤巍巍的仰起头:“瑞王殿下,当年我们云家真的……”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直接打断她:“够了,本王不想听你解释!云若柳,你让本王觉得恶心!” 云若柳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呆滞了。 苏楮墨却冷笑两声:“亏得本王如此信任你,倘若今日李公子不来,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滚!” 云若柳连滚带爬的离开,哭的肝肠寸断,也没能引起男人的半点同情。 白绫稚看完这场闹剧,慢悠悠的往院子里走。 苏楮墨连忙跟上:“白绫稚,你既然知道真相,上次为何不说,这都是当年调查出来的实情?” 他一想到这些事情,就越发觉得恶心。 白绫稚瞥了他一眼:“苏楮墨,我没给过你机会么?我前前后后说了两遍,结果你是怎么做的呢?” 她顿在原地,转头看他:“你扭头就钻进了云若柳的院子,听她哭哭啼啼的诉苦,听她编造我的是是非非,然后和我冷战。” “苏楮墨,这难道不是你一直都在做的事情?你不反思自己的错误,现在反倒开始怪别人不提醒你?” 苏楮墨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似的,整个人都显得无比颓废。 白绫稚直接进了屋里。 苏楮墨心里有愧,自然不敢再说话。思来想去,只能一头扎进厨房,开始下厨弥补过错。 这想法的确还算不错,因为精致的甜品得到了白幼渊的认可。 他松了一口气,见白绫稚吃饱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她面前:“稚儿,对不起。” 白绫稚挑眉:“我没生气,你也不用道歉。这些事情都是必然的,她能用许温轩陷害我,自然也能用赵乌纪污蔑我。说不准下次,下下次,还会有更高明的手段。” “我不可能每次都要解释,自己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她身子往后仰了仰:“不过我不得不说,瑞王殿下,你可真够天真,这么明显的手段你都看不出来。” 她笑的灿烂,甚至还鼓掌:“你和云若柳简直就是天生一对,要是最后不在一起都可惜了。” 苏楮墨脸色阴沉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忽然攥住她的手臂,轻轻扯了一下:“你若是心里不高兴,打我吧。” 他弯下腰,和白绫稚的视线持平:“只要你能消气,怎么样都行。” 白绫稚抽回手:“你哄我做什么?难道不去看看你的若儿?她那么娇弱可怜,哪里承受得了这般结局,现在指不定要准备自杀了呢。” 苏楮墨微怔,嘴角的笑带着些苦涩。 “我识人不清,被你笑话也是正常的。本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被……” 他顿了一下,像是说不出口似的:“被女人给骗了!” 白绫稚忽然觉得苏楮墨这会儿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傻狗子。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苏楮墨肉眼可见的更颓废了。他有些自暴自弃的蹲在地上:“这两日害得你心情不好,所以接下来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不反抗。” 第138章 腰扭了,活该! 白绫稚眼睛一亮。 她本来就没生气,毕竟苏楮墨这种男人,虽然前二十年活的惊险,但顶多也只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在朝堂上尔虞我诈。 至于女人,他还真没接触过。 所以被云若柳拿捏的死死地,她半点都不意外,甚至还觉得苏楮墨如今能一点点认识到错误,是个奇迹。 “不管我要你做什么,都可以?”白绫稚上下打量着苏楮墨。 男人忽然觉得后背一凉,但这次的错误,的确也是他自己无法忍受的,所以他郑重点头:“只要没有原则问题,本王绝对不会拒绝。” 白绫稚挑眉:“行啊,时间还早,你先去把药田松土,剩下的明天再说。” 苏楮墨好像都习惯了似的,自觉找出工具,扛着锄头就出去了。 白幼渊看的惊奇连连:“娘亲,他做什么坏事了,居然这么乖。” 白绫稚想了想,笑眯眯的开口:“他被女人狠狠地耍了!” 小团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起来:“这么惨吗,哈哈哈哈,活该!” 苏楮墨扛着锄头刚要挥下去,冷不丁听到自家崽不加掩饰的嘲讽,手一顿,直接把腰给扭了。 他疼的脸色一白,刚要说点什么,小团子的嘲讽声再次传来:“你该不会还没来得及干活,就要休息了吧?” 苏楮墨强忍住疼痛,开始埋头干活。 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三翻四次被自家小崽子看不起呢! 当晚,苏楮墨后背就肿了。 白幼渊可不知道这些事,他早就美滋滋的在隔壁睡着了。 白绫稚盯着他肿的和馒头一样的后背,几乎快要笑疯了:“苏楮墨,你感觉不到疼吗?” 男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别扭的把头转到一边,装作听不见。 白绫稚把药膏拿出来,又扎了几针:“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逞强,真不知道你图什么。” 苏楮墨僵住。 等腰上没那么疼了,他才有些不可思议的重复:“这么大岁数?你在嫌弃本王老?” 白绫稚坦然的点头:“当然,你看看如今京城的小公子们,各个年轻温柔又会讨人喜欢。等这三年熬过去,我养两个面首也是好的。” 苏楮墨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他呆滞了许久,才咬牙:“养面首?白绫稚你想得美!” 他想上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可如今有伤在身,实在是不方便,只能懊恼的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白绫稚对他没什么同情心,所以上了药之后就坐在一边。 “苏楮墨,你也有今天?”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若是换做平常,他早就生气了。 但坏就坏在,他有错在前,如今还受了伤,哪里还有脸生气? 白绫稚逗了他一会,这才开口:“苏楮墨,蛊毒的事情你有头绪了么?” 男人愣了一下,语气阴冷:“这人藏的很深,查不出来。只是有一件事让我很介意。” 他艰难的转了个方向,对着白绫稚:“你曾经说,云家对你下了毒,用来控制你,对吗?” 不等她答应,他又道:“我派迟未查过了,查不出什么,但我总觉得,这个可以控制你的药物,是不是也控制过我?” “这药和蛊毒之间,是有联系的,对吗?”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对。” 狗男人还挺聪明? 苏楮墨平静的点头,随即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云家肯定和那个人有接触。只要本王把云若柳留在瑞王府,总有一日他们会暴露,是这个意思吧?” 白绫稚点头:“如果不出意外,你的猜想是对的。但就怕是,敌在暗处,你在明。” 苏楮墨脸色阴沉下来。 从前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么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如今才发现,自己早就卷入了乱七八糟的纷争中。他若是早有防备,应该不至于落到这么惨的地步。 白绫稚继续开口:“云家说不准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一旦被抓住证据,可能就会被无情抛弃。所以云若柳有没有用,还是个未知数。” 她挑眉:“你不用给我解释这些,云若柳是否留下来,我并不在意。毕竟她是你认定的救命恩人,我还不至于小心眼到那个分上。” 白绫稚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而是盯着苏楮墨的后背,忽然怔住:“你的暗伤怎么还没好?” 苏楮墨愣住:“你给我的药,我都在按时吃。” 她眉头紧皱,站起来俯下身,伸手摁了摁旧伤的位置。 苏楮墨倒抽一口凉气,也傻了:按照道理,药吃完之后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可为什么现在,疼痛感好像更重了? 白绫稚抽出几根银针:“你忍忍,会有些疼。” 说着,手起针落,男人疼的闷哼出声,又死死地咬紧牙关。 六根银针扎在后背,针孔竟渗出血来!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这幕后之人,看起来很想让我们马上就闹得你死我活啊!” 苏楮墨后知后觉:“你是说,倘若今日没发现,日后我会误会,自己的伤和你有关?” 他疼的说话都不太利索,就算看不到伤,他也能猜测出,估计事情比较严重。 白绫稚伸了伸懒腰,直接把银针抽出:“不仅如此,这人好像还在尝试新的办法。比如,模仿我给你配的药,然后引出新的疾病。” 苏楮墨对医术一窍不通,却也很清楚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白绫稚给他上了一层药膏,用细布包扎好:“你命挺大,这么多复杂的东西都在你身上,竟然还没死。” “那也难怪你脑子不清楚,没成白痴都是好的。” 苏楮墨脸色并不算好看。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人想让我们分开?到底是为什么?” 白绫稚把银针收好:“你别忘了,云若柳的存在,也是我们争吵的导火索。这些人这么想分开我们,恐怕其中还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关键。” 她冷笑两声:“既然如此,这三年正好是机会。” “这三年,你想和云若柳怎么着都行,但条件是,揪出幕后之人,查清楚他想做什么。这交易,应该很划算吧?” 苏楮墨脸色却阴冷的可怕:“我拒绝!” 第139章 苏楮墨疯了吧? 白绫稚微怔:“拒绝?难道这条件不够诱人?” 她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难道你已经迫不及待要把云若柳娶回家了?” 说着,她平静下来,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当初可是用军功换了我呆在这里,岂不是亏了?” “当然,你要不介意的话也无妨,我明日搬走都是可以的,我……”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男人直接将她掐着脖子摁倒在了榻上:“白绫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白绫稚皱着眉头:“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可全都是在为云若柳考虑啊。这……有什么错? 苏楮墨见她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气的牙痒痒。 他猛地逼近她,两人凑得极近:“本王把你娶回来,不是让你怂恿本王纳妾的。” 白绫稚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来,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没了冷嘲热讽和针锋相对,两人的气氛竟变得好起来。 苏楮墨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那根弦又开始摇摇欲坠:“我拒绝你的提议,因为本王绝对不可能把云若柳娶进瑞王府,这是我的底线。” “让她住进瑞王府,是因为她身子不好,再加上她是为了救我变成这样,我有责任负担她的身体状况。” 他说着,又道:“本王没有要以身相许的癖好,更不想草率的做出这种可笑的决定。” 男人的大掌放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就算那三年本王和你误会极深,也从未动过要将她娶进瑞王府的主意。” “前些日子的生辰,本王主动和云若柳提起过这一点,纯粹是我在意气用事。当时我以为,这孩子不是我的。” 他垂下眼帘,很耐心的解释:“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我没有资格解释。但除此之外,我从未动过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所以你不必用这些条件来取悦我。” 白绫稚怔怔的看着他。 苏楮墨又道:“我一定会帮你把幕后凶手揪出来,条件也不苛刻。本王只希望,这三年我们一家人能好好在一起。” 女人越发觉得这男人好像疯了。 苏楮墨这是在坦白剖析自己的内心?可……他为什么开始对自己这么真诚? 这样的坦言相对让她有些压力,毕竟,她可是藏了一堆秘密呢。 苏楮墨叹口气:“这次我的确又被云若柳给影响了情绪,但好在李公子很快速的纠正了错误,明日本王和你一起亲自去道谢。” 白绫稚点头。 丞相府对她的偏爱,的确叫人安心,这些事情,谢再多次也不嫌多。 翌日清晨,白绫稚刚推开门,就看到云若柳正跪在她门口。 她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见苏楮墨也走过来,这才指了指地上的人:“喏,给你道歉来了。” 她语气淡淡的。 苏楮墨只扫了地上的人一眼,这才大步走进来,将做好的餐点摆在桌上,语气透着些无奈:“管她做什么,快趁热吃。” 说着,他声音又放大了些,冲着隔壁喊:“渊儿,今早有你喜欢的红豆莲花酥,陈皮糯米糕,还炖了点牛肉羹……” 话都没说完,白幼渊就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耶,太好啦!” 苏楮墨笑着给两人盛汤,又夹了些精致的小菜。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完全没有云若柳能插进来的余地。 云若柳跪在地上,嫉妒的快要晕过去。她不相信,不相信苏楮墨真的会对她这么无情,也不信自己的苦肉计这么快就没用了! 白绫稚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挑眉:“云晴说,你的若儿跪了一晚上呢,你不让人先起来?” 苏楮墨收拾碗筷的手顿住。 云若柳适时地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哭的全身颤抖。 没想到男人只冷笑一声:“她就算是跪死在这里,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改变。更何况,本王最讨厌用下跪来逼迫本王就范的人!” 云若柳的身影明显的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的可怜:“瑞王殿下,我只是寝食难安,我没有任何能辩解的余地,只希望您能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她声音娇弱可怜。 “我承认自己做过那些事情,也不敢反驳。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姐姐受了委屈。” “瑞王殿下,都怪我,要不是我,您也不会和姐姐产生误会,那日就不会呵斥姐姐,也不会害的姐姐不开心了。” 她故意提起那日的事,想惹怒白绫稚,引得两人争吵。 只可惜—— “云若柳,你还有脸说?”苏楮墨语气没有半点怜悯,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稚儿受的委屈,本王自会想办法弥补,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说白了,你在我们瑞王府是个外人。你从前总把这事挂在嘴边,就该有点自觉。” 云若柳狠狠地颤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绝情的人。 “瑞王殿下,您这是……真的恼了我?” 最让她觉得震惊的是,他叫白绫稚……稚儿?! 难道两人回来之后,半点争吵都没有,甚至还感情更好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害怕的手脚冰凉,气的全身发抖! “瑞王殿下,我自知理亏,所以才想过来弥补,绝没有半点其他心思!” 说着,她又可怜兮兮的望向白绫稚:“姐姐,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等白绫稚拒绝,苏楮墨就已经冷冷嘲讽:“原谅?云若柳,这些日子你到底做了多少错事,从许家到赵家,你无一例外全都栽赃在稚儿的身上。”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云若柳吓得跌坐在地上,狼狈的连哭都忘了。 苏楮墨走到她面前,满脸阴沉绝情:“滚回你的院子,不要再动任何歪心思。本王对你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紧接着,迟未就带着两个侍卫走过来,毫不留情的架起云若柳,直接将人扔出了院子。 苏楮墨收回目光,然后挂着满脸笑容,有些谄媚似的看向一旁的白幼渊:“儿子,爹爹这次是不是也算做了一件解气的事?!” 然后又看向白绫稚:“稚儿,本王这次表现如何?” 第140章 三年后你就是老男人了 白幼渊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一般般吧,我还没承认你是我爹呢,少臭美了。” 白绫稚也跟着点头:“的确一般般,毕竟人是你招来的。但以前你没这么绝情过,勉强过关,值得鼓励。” 苏楮墨在听到自家儿子的话后,都快要哭出来,但一听到白绫稚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挺直腰杆,制止了要进来收拾碗筷的云晴,昂首挺胸:“不用,本王来就行。伺候妻儿是本王应尽的义务!” 说着,就端着一堆脏碗筷进厨房了。 云晴:“???” 折寿了!他们家王爷开始和她抢活了! 白绫稚倒是淡定:“没关系,让他忙两天,毕竟他要给我恕罪呢。” 白幼渊也翘着二郎腿,奶呼呼的小脸上满是兴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云晴姐姐,你该趁着这几天好好休息才是!” 云晴忽然给自家王爷鞠了一把心酸泪,然后……开心的点头:“说的没错!奴婢这就出门逛街!” 苏楮墨洗了碗筷,一家三口就去拜访了丞相府。 丞相本来很开心,结果一看到苏楮墨,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李融洛也轻哼一声,显然一家子都不怎么待见他。 “渊儿,快过来让爷爷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呀?”丞相笑呵呵的蹲下来,一把抱住白幼渊,“乖孩子,爷爷给你留了好吃的!” 苏楮墨听得人都麻了。 爷爷?白绫稚不是没嫁进丞相府么?现在就已经自称爷爷,把白幼渊默认成自家乖孙了? “渊儿,奶奶给你做了件新衣裳,你不是说这块料子好看么,奶奶就把料子留下来,给你做了两套衣裳。你干爹呀,半点都没有!” 苏楮墨:“???” 丞相夫人也来凑热闹? 还有…… “干爹?李公子是渊儿的干爹?”他都快要怒吼出声了。 李融洛美滋滋的点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这京城里,谁还有本公子长得好看!” 白幼渊也开开心心的点头:“上次在生辰宴,我就已经打定主意啦!干爹是娘亲三年后的嫁人首选!” 这话在自家亲儿子嘴里说出来,杀伤力十足。 苏楮墨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气死了。 他咬牙切齿:“你这孩子怎么不想点好的呢,万一你娘亲和我情谊相投,互生爱意,你就该给我乖乖的叫爹。” 白幼渊眨眨眼睛,贼兮兮的大眼睛在李融洛和他的身上来回看。 过了半晌,他开开心心的笑起来:“我觉得不太可能,你对我娘亲不好,但干爹对我娘亲好极了!” 苏楮墨:“???” 他很想知道,这丞相府到底给这破孩子多少好处! 然而这话,气死苏楮墨,却让整个丞相府的人都高兴起来。 丞相笑呵呵的开口:“是啊瑞王,人不应该设想不靠谱的事儿。你配不上我们稚儿,早点认清现实才是正道!” 丞相夫人也凑过来补刀:“说的没错,我们稚儿只需要好好的捧在手心就好,你一天到晚又是吵架又是误会的,我们看着都生气。” 李融洛缓缓地走到他面前。 两人都身形挺拔,身高相差不大。 然后,苏楮墨就听到了让他险些崩溃的话。 “瑞王殿下,我最有优势的一点,就是我比你年轻。等三年之后,你已经是个老男人,而我正值年轻,你永远都比不了!” 苏楮墨只觉得心上都被狠狠地扎了两刀,危机感就更强了。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本王今日是来道谢的。多谢李公子昨日道出事情真相,否则本王还不知道要被蒙骗多久。这次的确是本王的错,让你们见笑了。” 整个丞相府都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件似的看着他:“居然知道道歉了,不容易不容易。” 苏楮墨总觉得自己听出了:居然做人了这样的潜台词。 他心情更复杂了。 白绫稚在这个时候笑着开口:“的确是要谢谢你们的,不然我不知道要废多少力气才能从云若柳的嘴里把话诈出来。” 她摊摊手:“你们放心,这两日我在瑞王府过的很好,瑞王帮我种田松土,这几日还亲自下厨,没受委屈。” 丞相一听,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更过分的话收了回去:“你过得好就行,什么时候被欺负了,到这里来,我们一家子给你撑腰!” “我这儿子没什么太大的优点,就是年轻有耐心,等的住。” 白绫稚没忍住笑出声来:“行啊,以后有事,我肯定第一时间往你们家跑,绝对不给苏楮墨欺负我的机会。” 苏楮墨:“……” 面对丞相一家三口的威压,他默默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从前好像过分的厉害。 所以他气息就更弱了。 白绫稚倒是没说什么,她敢和丞相府开这种玩笑,是因为很清楚李融洛只是喜欢她长得好看而已。这种喜欢只是欣赏,不作数的。 若是换做旁人,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白幼渊在丞相府玩的十分开心,有侍女侍卫跟着,还有两个老顽童宠着,那叫一个自在! 白绫稚则是忙着给两个老人把脉,又耐心的询问了他们平日里吃的食物,然后去厨房吩咐了一下改食谱,最后把自己带过来的药材送上去。 只有苏楮墨,幼稚的和李融洛眼神交接对峙。 等快离开的时候,李融洛甚至还坏心眼的逗着白幼渊,让他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干爹。 可算是把苏楮墨给酸坏了。 他寻思着就这么走实在是太挫败了,于是他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李融洛:“至少,稚儿现在还是本王的王妃。渊儿是本王的亲儿子。” “更何况,本王就算是年龄大一些,说不准到时候王妃就喜欢呢。” 他在丞相府三个人的审视下,十分强势的搂住白绫稚的腰:“近水楼台先得月,本王和稚儿朝夕相处,总有能日久生情的时候。” “本王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相信稚儿的眼光。不信的话,三年后且看着。” 第141章 可恶,被他装到了 说完,他就美滋滋的搂着白绫稚,牵着白幼渊离开了。 将军府三人:“……”可恶,居然被他给装到了! 一直回到院子里,苏楮墨的心情都十分好,甚至还任劳任怨的炖了汤,又做了个甜品出来。 白绫稚盯着桌上的汤,心情复杂的看着苏楮墨:“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苏楮墨很认真的开口:“本王刚刚给你炖汤的时候,想了许久。我觉得李公子和我相比,除了年轻一些之外,没有任何的竞争力。” 说着,他目光炯炯的看着白绫稚。 “他和我差不多高,但实际上本王要比他稍微高一些。” “他长得也没有本王这么好看,不然你当初也不会嫁给我,对不对?” “更何况,本王的地位是自己奋斗争取来的,不是靠着自己的爹娘。” “至于其他的,他更是比不过。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还在本王这里,本王有信心,三年之内让你喜欢上我。” 白绫稚听着他一本正经说出这么多话,就为了能够和李融洛比个高下,整个人都傻了。 他是……真的傻了吧? 不然怎么能幼稚到,要和别人比身高? 她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白幼渊却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这就是男人之间该死的胜负欲吧!” 苏楮墨轻哼一声,装作完全不在意似的开口:“什么胜负欲,分明本王就是你娘的最佳选择,整个京城再也没有比本王更合适的了!” 白绫稚:“……” 这男人可能彻底疯了。 苏楮墨不在意白绫稚的反应,因为他在心里衡量了许久,觉得自己完胜李融洛之后,心情大好,甚至想连夜耍剑练功庆祝一下。 白绫稚虽然不清楚他的想法,但看着他喜滋滋的表情,也知道这男人肯定没想什么正经的事情。 白幼渊受不了去隔壁休息之后,苏楮墨咳嗽两声。 “稚儿,今儿个能申请,和你一起睡在榻上么?” 白绫稚:“???” 她横了他一眼:“做梦吧你!” 苏楮墨没有再挣扎,安安分分的打了地铺,然后—— “阿嚏!” 清晨刚起床,白绫稚就听到苏楮墨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愣了一下,对上男人略显疲倦的眼眸,下意识的把手伸过去,果然就碰到他滚烫的皮肤。 “你发烧了?”白绫稚有些意外。 苏楮墨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大概是昨晚有些冷,所以我才说……申请和你一同睡。” 白绫稚盯着男人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那你今晚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免得着凉,加剧感冒。” 说着,她开始找药丸。 苏楮墨却一把抓住她:“可我身上的蛊毒已经许久没发作,我担心这几日会有动静,到时候再找你都来不及了。” “我发誓,我绝对不碰你,不经过你的允许,也绝对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看着眼前男人信誓旦旦的样子,白绫稚总觉得有些奇怪,可又找不到证据,最终也只能谨慎的点头:“那好吧。” 刚走进来的白幼渊,听到这话之后,朝着苏楮墨眨眨眼睛。 后者也朝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上去“老实”极了! 没错,这主意就是白幼渊出的。 小团子为了报答苏楮墨一连几日给他做甜点做好吃的,就给苏楮墨出了这么个主意。让他想方设法感冒,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和白绫稚一起睡在榻上啦! 至于为什么—— 小团子觉得,他们家娘亲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多几个男人过来竞争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亲爹的竞争力现在太弱了,不够有意思,所以他主动添把火! 当然,这些事情,白绫稚一概不知。 她觉得苏楮墨对小团子过分的纵容,是因为这是他亲儿子,应该的。压根就没往“收买”这个层面上想。 所以当晚,苏楮墨美滋滋的和自家娘子躺在了一张榻上。 白绫稚有些不习惯,虽然苏楮墨是她夫君,但真正亲近的次数一巴掌都能数过来。 所以她有些紧张的感受着身后人的呼吸,一直确认他睡着之后,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确没说谎。 这么想着,她也安然入睡。 只是被认为睡着了的男人,在后半夜悄悄睁开了眼睛。 苏楮墨试探着碰了白绫稚一下,确认她睡得熟之后,这才悄悄地贴了上去,伸手将人搂在怀里。 怀里的女人好像有些不舒服,脑袋在他怀里拱啊拱,调整好姿势就睡得更熟了。 苏楮墨垂眸看去,心软的一塌糊涂。 白绫稚很好,漂亮又聪明,以前误会重重,是他的不信任造成了两人越来越深的误会。 现在,他想慢慢将这颗心暖热。 白绫稚一觉睡醒的时候,苏楮墨已经去做早饭了。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昨晚睡得格外好。 和她预计中的辗转反侧不同,她好像很快就睡着了,十分安心,就好像,本就应该如此。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脑袋。 白幼渊欢欢喜喜的跑进来:“娘亲早呀!他好像很早就起来给药田松土了唉,我刚刚要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什么都做完了。” 白绫稚愣住,急匆匆去了药田,忽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药田收拾的很好很干净,除了她明令禁止他动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松土浇水一样都没少。 “稚儿,渊儿,来吃饭了。” 苏楮墨端着托盘朝他们喊:“我已经提前松土了,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你尽管吩咐。” 白绫稚朝他笑笑,态度缓和了不少:“嗯,谢谢。” 白幼渊最清楚自家娘亲的性格,故意落后了一步,在白绫稚的身后,悄悄地朝苏楮墨比了个耶。 男人收到小团子的信号,心也放下来,嗓音温和:“你的药很管用,感冒好多了。昨日多有冒犯,今晚我继续打地铺吧。” 白绫稚皱眉,随后说出了让两人都意外的话。 “不必了,以后你在榻上睡吧。我们是夫妻,你一直打地铺像什么样子。” 紧接着,又欲盖弥彰似的补了一句:“你蛊毒应该快发作了,和我待在一起安全些。” 第142章 我以身相许呀 苏楮墨简直狂喜,同时也摸清楚了白绫稚的脾气。 他现在才发现,其实她很好相处,只要他划清界限,态度清晰,就不会产生冲突。 “好,那就多谢稚儿的宽容。”他招呼着两人吃饭,摆好碗筷,“有你帮忙,我身上的蛊毒一定会很快就解决。” 男人笑的温柔,嗓音沉稳。 白绫稚稍稍觉得有些别扭,脸上微烫:“油嘴滑舌!吃你的饭!”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笑得开怀,气氛十分和谐。 而另一边的云若柳,已经焦灼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了。 “都办好了吗?” 贴身侍女跪在地上:“小姐放心,您吩咐的已经全都办妥,就等您一声令下。” 云若柳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让少将军进来吧。”说着,她故作高冷似的整理了一下衣裳。 裴鹄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他微怔,随即大步走上前:“这是怎么了?” 云若柳拉着他往屋里走,身子不住的颤抖:“我……我做了错事,瑞王殿下让我闭门思过。” 说着,她娇滴滴的歪在裴鹄羽的身上:“可我实在是想你,只能委屈你过来看我了。” 裴鹄羽一听这话,心潮澎湃。 心爱的人就在自己怀里,说着情话,简直叫他兴奋的找不着北。 云若柳见他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少将军,你说,我若是发现姐姐对瑞王殿下三心二意,该怎么样提醒他呢?” 裴鹄羽眉头紧皱:“白绫稚那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就知道她会有这么一天!” 云若柳装作很苦恼的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啦,只是姐姐和那位凌云阁阁主,好像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她垂下眼帘:“最近阁主和我交好,我们聊了许多。我发现姐姐好像一直都在利用阁主,而且……” 她咬了咬下唇。 “我担心那位阁主知道之后,会波及到整个瑞王府。少将军您知道的,瑞王府对我们云家十分重要,我都不敢多想。” 裴鹄羽本听到“瑞王府”三个字十分不满,但云若柳就在他怀里,他的不满终于还是消散。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云若柳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双手环在他的腰上,声音浅浅又温柔:“少将军,我敢发誓我听到的都是真的,但现在瑞王殿下根本就不信我,我想……可能还是要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倒逼他一把才行。” 说着,她在裴鹄羽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紧接着,又娇滴滴道:“少将军,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啦。若是真的能救下瑞王府,我……我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呀。” 裴鹄羽最后一点点的迟疑和理智,在这一瞬间直接崩塌!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若儿你没开玩笑么?” 云若柳害羞似的钻进他怀里:“少将军你真坏,我怎么可能拿终身大事开玩笑呢!” 裴鹄羽只觉得一颗心都沸腾了。他将人紧紧搂住:“放心好了,你想要的都会有,我现在就去安排,别害怕,还有我在呢。” 云若柳深情款款的目送他离开之后,才冷笑着扯掉了身上的外衣,换了件干净衣裳。 侍女也在这个时候走出来:“小姐,您确定么?倘若那位凌云阁阁主知道,恐怕……” 云若柳抬起头,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放心好了,明日我就去凌云阁,这个计划一定会顺利!” 她高高的仰起头,一双眸子满是算计。 “我就不信,这贱人还能逃脱这次!只要让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这贱人喜欢的是凌云阁阁主,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瑞王殿下一定会把她赶出瑞王府!” 她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把握。 说着,她就轻轻坐下来,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果然,一个侍女迅速从外面走进来:“小姐,外面已经开始有小道消息传开啦,说白绫稚和凌云阁阁主关系不正当。” 云若柳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男的办事还挺快。”她扬起下巴,看着这个侍女,“有人信了么?” 侍女轻轻点头:“现在已经开始有人怀疑了,说白绫稚忽然就会种药材,又先后得到了陛下和太医院的赏识,又迅速得到了凌云阁的支持,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呢!” “甚至还有人说,白绫稚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把自己献给那位凌云阁阁主了!” 云若柳笑起来:“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我能发现这些猫腻,自然也有人能想到。只是现在消息一传开,他们会提前想到罢了。” 她是压根就不相信,白绫稚和那位凌云阁阁主之间是清白的! 凭什么凌云阁阁主能心甘情愿的帮她?还每次都要给她站台,保证说她种出来的药材是最好的? 那肯定是因为,这贱人有什么不要脸的勾当嘛! 她轻哼一声:“等我明日去了凌云阁,你们就开始实行计划,慢慢来,别着急,千万别被人发现。” 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侍女:“成败在此一举,只要这贱人没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绝对会被扫地出门!到时候,瑞王府就是我们的天下!” 两个侍女的眼神明显热切了很多。 “小姐您可真厉害,白绫稚能有什么证据?这种事儿爆出来,那位阁主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说不准啊,到时候忙不迭的和白绫稚撇清关系呢!” “是啊小姐,到时候这贱人,可就是谁都不稀罕要了!” 云若柳心情大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一想到白绫稚被赶出瑞王府、流落街头的惨状,她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去,把我那件新衣裳拿出来,明儿个我要好好打扮打扮。白绫稚这种贱人,凭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那位阁主的喜欢?既然她可以,那我也可以!”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吩咐厨房煲汤,心里越发欢喜:“那没脑子的贱人,只配给我提鞋!” 第143章 装的可真像啊 白绫稚第二日清晨,就听云晴说了。 她打了个哈欠,盯着一旁企图偷听的苏楮墨,轻笑一声:“我今儿个出去一趟,需要买点东西。” 苏楮墨微怔,他其实想问问,对京城里的那些传闻怎么看。 可又生怕被误会,他是不信她,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了:“好,你注意安全。若是碰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记得派人通知我。” 说着,他又道:“我说过了,我相信你。” 白绫稚微怔,微微点头,就带着小团子从正门离开,然后……去了凌云阁。 云若柳来的时间那叫一个恰当,不会太晚,也没有太早,她提着食盒,打扮精致。 “阁主,我没打扰您吧?” 她小心翼翼的看去,才发现今日的凌云阁阁主和那位小童子都没有带面纱。 她心里一喜——阁主已经不把她当外人了? 想到这里,她笑的越发甜美:“阁主,我熬夜煲了汤,希望你能喜欢。”她双手递过去,装作不经意似的碰到了她的手,然后连忙害羞的缩回去,脸颊通红。 装的那叫一个纯情。 若不是白绫稚自控力不错,恐怕当场就能笑出声。 也不知道该说云若柳到底是蠢还是聪明过了头。若是换做其他人,说不准真就上钩了。 毕竟她又是卖惨又是假装坚强,嘘寒问暖又有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再加上现在这副单纯可爱的样子,一整套组合下来,很难不心动。 只是—— 可惜了,她是白绫稚。 “有心了,坐吧。”白绫稚说着,盯着面前那碗汤药,更想笑了。 这人对她可比对苏楮墨用心多了,看起来的确是很努力的想要拿下她了。 云若柳乖乖的坐下来,紧接着忧心忡忡:“阁主,出事了。” “您知道最近京城里的传闻吗?” 白绫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茫然的看向她。 云若柳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好像有人发现您和姐姐的关系了。”她咬了咬牙,说的好像很艰难,“但是他们说的都很难听,说什么……姐姐是在利用您,还说姐姐是故意使了手段之类的。” 白绫稚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的开口:“怎么会突然有这种传闻?” 云若柳松了口气。 这阁主没有直接发火,说明还是信了的。 于是她半真半假的开口:“昨日我出门,听到有人小声议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现在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这消息,说句不该说的,我有些怀疑……是姐姐做的。” 她很真诚的望向凌云阁阁主:“您这两日应该没有和姐姐联系,对吗?” 见她点头,云若柳这才开口。 “我想,姐姐可能是着急了。她院子里的药材快要成熟,应该还需要您在背后撑腰才对。只是您迟迟不联系,她着急了,想出这么个法子,估计是想要倒逼您主动一些。” 说着,她站起来,靠近了白绫稚一些。 “阁主,这说明我们之前的办法生效了,姐姐的心里是有您的!” 果然,眼前的人脸色马上就变得阴沉:“有我?她分明只是想要利用我而已!” 云若柳心里一喜,连忙开口:“阁主,话不能这么说,万一姐姐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白绫稚装出满脸的恼怒:“不可能,她若是心里有我,定会早早就来见我了!” 云若柳觉得自己的目的马上要达成了,就添了把火:“这些日子姐姐一直和瑞王殿下在一起,他们一家三口看上去很开心,可能只是忘了。您别生气,不然等我回去提醒姐姐一下……” 这话说的可真巧妙。 努力代入一下,白绫稚都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她冷笑着:“不必了,她既然喜欢呆在瑞王府,就让她一辈子呆在那里吧!” 云若柳试探性的开口:“阁主,您……真的甘心吗?姐姐用着您的名声和影响力,如今在京城里名声极好,好多人都觉得她医术高明,连从前的凌乱名声也都完全遮盖掉了。” “这对您不公平,甚至就算是现在,姐姐也还在利用您。她故意传播出似是而非的暧昧信息,难道不就是为了利益最大化,让所有人都知道您和她的确关系匪浅,从而更信任她种的药材吗?” 说着,她忽然跪在地上。 “阁主,您位高权重,天之骄子!就算是不屑与人争辩,也不该被人如此利用欺骗!我一个外人都觉得心疼,您更不该就这么算了啊!” 白绫稚觉得云若柳的演技可真好。 要不是她就是她口中那个骗子白眼狼,她都快要信了。 于是她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云若柳没想到这位阁主真的完全信任她了,准备好的一系列劝说的说辞都没用上。 她不由得大喜过望:“姐姐既然想倒逼您承认,你不如就站出来承认了,然后狠狠的拒绝她!她舍得如此利用欺骗您,您就不该让她再得寸进尺了。” “阁主,京城里的传闻想必是会越传越烈的,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您要尽早做决断才行!” 白绫稚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一手抵在额头,重重的叹息一声。 “你说的话,本阁主会好生考虑。汤很好喝,谢谢你。” 云若柳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一想到白绫稚这贱人最后会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心里就欢喜的不得了! 于是她羞答答的摇头:“阁主,您不必和我这么客气。我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 她垂下眼帘,满脸羞涩:“像是阁主这般的男儿郎,是整个京城女子的追求和奢望了吧?” 她悄悄地看向眼前人,见她没有半点不悦,这才继续羞答答的靠了过去。 “阁主,我知道姐姐的事情伤了您的心。但您要相信,这世间还是有会对您情深意切的有情人。” 她装作不小心似的,直接摔在了白绫稚的身上,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猛地站起来,不住的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吓得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的,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第144章 打脸倒计时 白绫稚在心里都快要笑疯了。 要不是她想一次性解决问题,恐怕这会儿就已经亮身份了。她很期待……云若柳知道,她千方百计想要勾搭的阁主是她之后,会是个什么雷劈的表情。 她伸手将人扶了一把:“没关系。身体好些了么?我给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云若柳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厌恶,心里越发欢喜:看来只要再接触几次,她就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拿下这位阁主! 到时候,有凌云阁的阁主给她撑腰,她在京城里的名声狼藉算什么? 于是她轻轻点头:“阁主放心,您给的药我都在好好的吃,如今脸上这一条皱纹已经淡的快看不出来了。多谢阁主牵挂。” 一直等到云若柳娇滴滴又不舍的离开,白绫稚几个人才终于笑出声来。 特别是白幼渊,笑的头都快要掉了:“娘亲,这个女的好恶心哦,下一步,她该不会要假装摔倒,然后要和你亲……”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制止了小团子这个危险的想法。 “不会有下次了!” 一旁的侍女也捂嘴笑:“阁主,您也真是个人才,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玩的。” 白绫稚横了她一眼:“你们都准备一下,大概过不了几日,我就会主动承认身份了。能够证明我身份的东西,这些日子都准备好。” 侍女们这才勉强忍住笑,应下来。 白幼渊在一旁双手托腮:“娘亲,你说,那个男人会不会误会你啊?” 其中一个侍女也凑过来:“是啊阁主,这几日的传闻定会越演越烈,别到了最后,您还没来得及证明身份呢,那不要脸的男人就开始和你急眼了。” “您别忘了,上次没让小阁主滴血认亲的时候,这男人就已经不信你了。” 白绫稚挑眉,半点都不着急。 “他要是半点长进都没有,那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了。”她笑眯眯的开口,“我提前把人甩掉,跑回来当阁主不好么?” 侍女精神一震:“好!” 小团子也点头:“对,他要是一点记性都不长,你就别要他了!” 闹闹腾腾一直到了下午,白绫稚顺手带了一堆小药苗回去。 苏楮墨早早的做好了饭,看着两人回来,连忙站起来:“累不累?有没有受气?你在外面……没受欺负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男人明显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白绫稚微怔,摇了摇头,就动手把小药苗栽进土里。 苏楮墨麻利的过来帮忙,又是浇水又是松土,忙活了许久,才主动开口:“饭菜已经有些凉了,我去热一下。” 说着,就又匆匆离开。 白幼渊愣了一会:“娘亲,他是不是在躲你啊?” 白绫稚也有这个想法,她犹豫了一会,总觉得不可思议:“可能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又忍不住想问,所以避免和我过多接触?” 母子两个人齐刷刷托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笑了起来。 苏楮墨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大一小在傻笑。 他忽然放松下来:管他外面传成什么样,只要对他们没影响,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么想着,他笑眯眯的招呼两人一起吃饭:“昨日少将军和白绫稚见面了,他们两人在一起准没好事,你要小心些。” 白绫稚挑眉,也明白了传闻为什么忽然就传开了。果然是裴鹄羽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缺心眼。 白绫稚卖药材的那一日,依旧聚集了许多人,甚至皇帝和太医院的人都在。 因为这次卖的,是罕见的龙须草。 所谓龙须草,补血益气,强筋壮骨,是不可多得的大补药材。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东西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只要能买得到,那就使劲吃也没问题。 整个院子被挤得满满当当,人们在看到龙须草的一瞬间,就热切起来。 云若柳也在,她乖巧的站在一旁,眼眸里淬满了阴冷。 昨儿个她给凌云阁阁主写信,通风报信了。再加上这几日的传闻越演越烈,骂白绫稚的越来越多,所以只要今日,这贱人不提起凌云阁,不打着他们的名义,这些人绝对就什么都猜到了! 想到这里,她越发得意,又不着痕迹的看了苏楮墨一眼。 她一看到男人的目光几乎黏在白绫稚身上,就气的浑身难受。 但想到接下来的发展,她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毕竟,她才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 “这龙须草呢,是从凌云阁那边拿过来的小苗,所以品质格外好。哦,要是需要证明的话,我这里也是有的。” 白绫稚淡定的开口,拿出了有印章的证明。 众人愣住,完全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还能这么淡定的说出……这种话来。 云若柳浑身一震,她呆呆地看着白绫稚手里的证明,忽然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那个阁主该不会没听她的话,还毅然决然的要帮这贱人吧?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开口:“瑞王妃,您对最近京城里的各种传闻,难倒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话一出口,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是啊瑞王妃,你若是真的和那位阁主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这药材……我们也就不能要了。” “我们也算是经常在你这里买药材,你总该给我们个交代啊!” 这些人纷纷开口,看上去的确很焦灼。 白绫稚眨眨眼,饶有兴致的挑眉:“这个啊,我要是说没关系,你们会信么?” 云若柳攥着手,脱口而出:“姐姐,你说话要讲良心啊。瑞王殿下最近对您掏心掏肺,亲自为你下厨,脏活累活全都是他的,甚至都不让侍女插手了。” 她顿了顿,怒气冲冲道:“就算是瑞王殿下不追究,难道你就不该解释一下么?这样对瑞王殿下不公平!对那位一直喜欢你的阁主也不公平!” “今日当着瑞王殿下的面,你诚实的说,你和那位凌云阁阁主,是不是关系亲密!” 白绫稚笑的越发灿烂,歪着脑袋:“是啊。” 第145章 我就是凌云阁阁主啊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看着笑眯眯的白绫稚,一时间觉得十分魔幻。 正好少将军裴鹄羽也在,他抓准机会,高声道:“瑞王妃,你这分明就是借着瑞王殿下的宠爱肆意妄为!你同时和两个男人不清不楚,京城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白绫稚的院子早早的独立开了个门,所以这会儿议论声一大,外面的人也全都听见了。 这些日子,京城里各种乱七八糟的议论声屡禁不止,越来越夸张,可最重要的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和那个凌云阁阁主有猫腻! 过来购买药材的达官贵人们也迟疑了,随即呵斥着要退钱。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掺和起来。裴鹄羽浑水摸鱼,再次喊道:“哪里是退钱就能够的?瑞王妃,你耽误我们时间,如今再去买其他的药材又要耗费心力,你要赔钱才对!” 云若柳心里翻涌着阴毒,表面却温温柔柔:“话不能这么说,姐姐虽然以前赚了不少钱,但也不能算在里面。这都是姐姐凭借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这话一说可不得了,很快就有偏激的路人谩骂。 “凭本事?她有什么本事?勾搭男人的本事么?!” “我呸,这钱我拿上都觉得脏,瑞王府可真晦气,娶了这么个女人。” 人群爆发出一连串的质疑,甚至有人的手都快要指到白绫稚的鼻子上了。 云若柳看着自己亲手促成的局面,十分欣喜:只要她在添一把火,就…… 她满脸焦急的挡在了白绫稚面前:“大家冷静些,姐姐肯定是有证据的对不对?” 她转过身来,看了看白绫稚,又看看一旁的男人:“这件事肯定有误会,姐姐,你既然和凌云阁阁主没什么关系,就赶紧拿出证据来。” “不然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啊!” 裴鹄羽冷笑着,满脸看好戏似的:“收场?这水性杨花的贱人还想怎么收场?我要是瑞王,肯定马上休书一封将人赶出府中!” 所有人都望着白绫稚,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值得解释的。 然而—— 女人满脸淡定,眸子里带着十足的玩味:“云小姐,你是没长耳朵么,刚刚我不是亲口承认了,和凌云阁阁主关系匪浅?” 云若柳愣了许久,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苏楮墨,心里几乎狂喜:“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呀?关系匪浅?那你又把瑞王殿下置于何处?” 白绫稚满不在乎似的:“瑞王是我夫君,不影响啊?” 她说着大实话,可听这些话的人可想歪了。 “瑞王妃可真是厉害,一边吊着凌云阁阁主,另一边还给瑞王生了个孩子,这是两边都不耽误?”少将军裴鹄羽嘲讽着,又挑衅时的看向苏楮墨。 “瑞王殿下,这你都能忍?简直是人间极品啊!” 他也没想到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 裴鹄羽本就看苏楮墨不顺眼,如今终于有机会把这贱人和瑞王一起恶心了,他兴奋极了。 皇帝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云若柳见状,趁机开口:“瑞王殿下,这事闹的极大,如今整个京城全是风言风语,而陛下又在这里,总该给各位一个交代才是。” 瞬间,民众的情绪就被挑拨起来,纷纷吵嚷着要苏楮墨把人给休了。 苏楮墨走到白绫稚面前,半晌才开口:“本王说了,会信你。” 他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说吧,不管今日你做出什么样的解释,那也应该是我们两人的事。” 白绫稚微怔,随后唇角微勾:“好啊。” 说着,她拍了拍手。 早早准备好的人鱼贯而入,恭恭敬敬的托着托盘,头低下来。 云若柳像是再次抓住了把柄似的,兴奋极了:“这不是凌云阁的侍女么?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声音猛地拔高:“你该不会是要当场宣布,自己喜欢的人是凌云阁阁主吧?!” 苏楮墨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还是不悦的扫了云若柳一眼。 可后者压根就不在乎了,毕竟只要再有一步,这该死的贱人就能彻底消失在京城里,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再阻碍她! “姐姐,你嫁进王府的那三年,和凌云阁阁主走的亲密,这个孩子,该不会是阁主的吧?” 她指着一旁的白幼渊,仰起头:“凌云阁阁主医术高明,手段颇多。你是不是为了稳住瑞王殿下,去求阁主,让他想办法改变滴血验亲的结果了?” 果然,苏楮墨的脸色微怔,显然受到了冲击。 众人也在这个时候议论起来,觉得凌云阁阁主医术天下无双,若是真的想办法的话,肯定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渊儿是我和凌云阁阁主的孩子?” 云若柳娇娇弱弱的叹口气,走到苏楮墨的面前,像是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瑞王殿下,您也别太难过。那凌云阁阁主容貌极佳,又颇有本事,姐姐早就移情别恋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 苏楮墨眼眸里酝酿着阴沉,却并没有像从前那般直接发作。 他甩开云若柳的手,定定的看着白绫稚。 裴鹄羽在这个时候再次嘲讽:“瑞王殿下,你该不会在等这贱人编个狗屁不通的谎话出来吧?” 人群里也开始有人取笑,各种声音都有, 白绫稚淡定的双手抱胸:“别着急啊,我这不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解释给你们听么?” 说着,她挑挑眉,走到第一个侍女面前,将托盘上的丝帕拿开,露出底下的印章。 “喏,这是凌云阁阁主的印章。” 人群出现了短暂的骚动,紧接着就是越肯定的质疑,说她和凌云阁阁主有一腿。 白绫稚也不解释,一一将托盘上的丝帕揭开,然后在最后一个托盘前停下,笑眯眯的拿起两幅面具,在众目睽睽中,递给了白幼渊一个。 她就这么随意的将面具戴上,语气淡然:“我当然和凌云阁阁主关系匪浅,因为……我就是凌云阁阁主啊!” 第146章 耍的就是你 众人像是傻了似的,呆呆地看着白绫稚。 而云若柳,在看到那张面具的瞬间,脸色猛地苍白,跌坐在地上。 白绫稚也不说话,又退回到倒数第二个托盘上,拽起上面的衣袍,直接拢在身上。 月白色的长袍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暗纹映出一个个精致的刺绣,刺绣是一个个的“凌”字。 这衣袍,整个东凌国仅此一件!还是当年皇帝亲手赏赐给凌云阁的。 换句话来说,无人能仿制。 白绫稚又重新将其他托盘上的东西拿出来:“这是我们凌云阁阁主的腰牌,你们应该都见过才是。特别是陛下,您当年还拿过一次呢。” 皇帝这会儿震惊的说不出话,呆呆地看着那块玉佩,然后重重的点头,表示了肯定。 现场直接炸开了锅! 接下来的证据就越发直接,从印章到手札,再到字迹,以及各种强有力的证明。 白绫稚淡定的牵着白幼渊站在众人面前,揭开了脸上的面具:“所以,我说凌云阁阁主和我关系好,互相帮助,这难道有错?我帮我自己赚钱,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摊摊手。 “身为阁主,会种药材,能找到极品药材,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若柳终于恢复了意识似的,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白绫稚尖叫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从前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她越想越无地自容:“我不相信,你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子骗我们!” 白绫稚挑眉,笑的越发温和:“云小姐,你处心积虑在凌云阁勾搭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云若柳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狠狠地劈中,全身无力的再次跌倒。 白幼渊也开口:“这位婶婶,你佯装站不住,摔倒在我娘亲身上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你可真不要脸,住在瑞王府,勾搭着少将军,还盯上我娘亲。” 小孩子脆生生的小奶音,想是撕开了云若柳最后一层伪装和幻想,像是一根毒箭,直直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云若柳挣扎着,却根本站不起来。 她终于想明白了:“所以……从头到尾,你都在耍我?!” 白绫稚笑的乖巧:“耍你?不不不,云小姐你好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不过是闲得无聊,你又非要往上凑,解解闷儿罢了。” 云若柳的眼睛瞪得极大,手死死地抠进了土里! 白绫稚这才看向一旁同样呆滞的裴鹄羽:“这位少将军,你可真是云小姐的忠犬呢!你费尽心思污蔑我,让京城里的人传播谣言,真以为没人知道?” 裴鹄羽脸色一僵,颤颤巍巍的后退一步,满脑子都是——完了! 最近将军府本就对他有些不满,如今又出了这样一桩大事,恐怕整个将军府都不会放过他! 白绫稚这个时候缓缓朝着皇帝的方向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头:“小女多年来隐姓埋名,从未暴露身份,就是担心京城里的流言蜚语。” “如今不得已被逼的站出来承认,还请陛下原谅!” 皇帝看着面前的女子,忽的笑起来:“凌云阁阁主医术高明,救死扶伤,从未有过懈怠。你不仅没有借助身份和地位胡作非为,甚至还如此低调惹来误会,是朕的不是。” “好孩子快起来,朕这条命都是你救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更像是狠狠扇了几耳光。 一想起刚刚出言不逊的那些狂妄之言,一个个恨不得挖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苏楮墨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白绫稚的眼神越发复杂了。 皇帝这个时候开口:“云若柳、裴鹄羽,故意挑拨京城谣言,刻意制造矛盾,证据确凿!罚,杖责二十,闭门思过!” 裴鹄羽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疯狂磕头:“陛下,微臣知错了,微臣再也不敢了,还请陛下开恩啊!” 他很清楚,若是责罚落实,他在京城的地位也会下降!到时候,将军府对他质疑,他再落得京城人耻笑,那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都白费了! 皇帝低头看他:“知错?裴鹄羽,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故意针对瑞王妃了,倘若真的知错,你早就该收手了!” 云若柳就这么呆呆地跪坐在地上,任由裴鹄羽仇恨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的扫,害怕的几乎要昏迷过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计划了这么久,却唯独没想到,凌云阁阁主就是这个该死的贱人! 她往白绫稚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簇拥上去赔着笑脸的达官贵人们,还有一旁小心翼翼护着女人的苏楮墨! 然后,狠狠地一棍子打下来,云若柳惨叫出声,可苏楮墨却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牙关,彻底昏死了过去。 一直忙到夜晚,白绫稚才有空歇息。 她刚坐下来,云晴就匆匆走进来:“凤凰草有着落了,就在拍卖场里。” 白绫稚微怔,轻轻点头,这才看向一旁神色复杂的苏楮墨:“凤凰草是给你解毒的一种一味解药,这两日我就能拿到了。” 苏楮墨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 他不自觉的靠近白绫稚,嗓音有些压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幼渊拔腿就跑,顺带着拽上了云晴,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门被关上,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安静的可以听到苏楮墨不太平静的呼吸。 白绫稚很淡定:“你也看到今日的场面了,倘若我从一开始就承认,且不说你会不会信我,恐怕到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会质疑。” “凌云阁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让它出现半点闪失。” 苏楮墨眼眸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他嗓音有些干哑:“所以……本王也属于闪失里的一种,对吗?” 白绫稚就这么直白的迎上了他深邃的眼眸,然后,轻轻点头。 “不光是你,还有你护着的云若柳。我说过我有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和你分享的。” “提前告诉你,我的秘密,不仅仅有这一个。” 苏楮墨被这几句话给惹恼了。 他猛地将人摁在墙上,眼眸猩红,青筋暴起:“白绫稚,你这是在玩火!” 第147章 我能有什么坏心眼? 白绫稚不慌不忙,在主动揭开“凌云阁阁主”这个身份之后,她甚至越发平静了。 “苏楮墨,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承认你最近表现的很好,但这不代表着,你可以踏足我所有的秘密。” 她伸手要将人推开。 没想到男人恼怒的厉害,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避开她的攻击,直接将人大横抱起,扔在了榻上。 苏楮墨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将人摁住,嗓音低沉:“好啊,本王不踏足你的秘密,也没想真的问出点什么。只是……” 他附下身,死死地捏住白绫稚的下巴:“你应该提前适应,你今后的三年都该有本王的影子。” 女人显然是不太能理解他的思维。 她瞪大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禁锢的更死。 苏楮墨冷笑着:“想跑?没门!” 铺天盖地的冷冽气息,男人就这么箍着她,掠夺了她的呼吸! 白绫稚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挣扎都没了力气。但很快她又清醒过来,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舌尖! 血腥气蔓延。 男人直起身子,眼眸泛着戾气:“咬我?” 他说着,慢条斯理的将外袍褪去,大掌直接将人控制住:“白绫稚,你该为你刚刚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男人只觉得四肢百骸忽然抽疼了一下,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疼痛就将他淹没。 他闷哼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白绫稚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但看着男人不住颤抖的身子,也很快就明白了。 她恶狠狠地将人推开,十分解气似的开口:“活该!苏楮墨,这就叫报应!” “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了什么东西,还想强迫本阁主?先问问你体内的蛊毒答不答应吧!” 苏楮墨疼的直抽冷气,却还不忘了艰难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绫稚慢悠悠的从腰间掏出银针,也不着急给他缓解:“你难道没发现么?每次你和我待在一起,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都会触发蛊毒。” 她笑的甜美:“说人话就是……在蛊毒没解之前,恐怕你永远都不能对我做点什么。大概也仅局限于,能亲一亲了。” 苏楮墨捂着胸口,只觉得知道真相之后,疼的更厉害了。 他几乎要断气:“白绫稚!你!” 接下来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疼痛已经加剧,他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白绫稚这才伸手把银针扎上去,又将人的前襟拽开,六根银针直接扎在胸膛。 疼痛如潮水般褪去,苏楮墨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女人那双狐狸般狡黠的双眸。 然后他就听到女人愉悦的声音:“我上次给你扎针,你欠下的两万两白银,还没还我呢!” “现在又来了一次,怎么着也该再翻一倍,是不是?” 苏楮墨总觉得,自己可能还没被蛊毒折磨死,就先被眼前的女人气死了! 他咬牙切齿:“给!本王马上就去拿银票还给你!” 白绫稚笑呵呵的点头:“这还差不多。除此之外呢,我觉得你是种田的一把好手,从今往后,我的药苗就靠你了。” “倘若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到时候药材种不出来,我就告诉陛下,是瑞王殿下不让我种!” 苏楮墨快窒息了! 他看着女人得意洋洋的表情,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白绫稚越发肆无忌惮:“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我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想让瑞王殿下当本阁主的苦力罢了。” 苏楮墨快气的吐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白绫稚的纤纤玉手,现在正放在银针上。只要他敢拒绝,她就敢把银针拔出来,疼死他! “好,本王……答应!” 他恨不得咬碎一口牙,屈辱的应下这不平等的交易。 白绫稚这才笑眯眯的又扎了几根银针:“放心,我肯定会把凤凰草买回来给你。” 苏楮墨的一肚子怒火,就这么烟消云散。 他深思半晌:“拍卖会本王和你一起去吧,还是上次那个拍卖场吗?” 白绫稚将银针收起来,又将一点药膏轻轻揉在了刚刚扎针的位置,才抬起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反倒方便。” 而另外一边的院子—— “消息属实?”云若柳艰难的从榻上爬起来,疼的脸色苍白。 侍女跪在地上:“小姐,千真万确,是赵家小姐亲自派人来通知的。” 云若柳这才点头:“虽然不知道这贱人到底要凤凰草做什么,但她既然想要,那我们就绝对不能让她拿到!” 她攥了攥手:“赵小姐那边怎么说?” 侍女这才开口,语气透着些欢喜:“小姐您忘了,这赵家和拍卖场熟悉的很!负责人就是赵家的表亲呢!” 云若柳眼睛一亮:“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着,她忍着疼痛下了榻,从一个暗格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给我上药,拍卖会那日我定要亲自过去。” 这药膏可是她当年花重金买来的,不仅能迅速愈合伤口,还不留伤疤。 侍女边给她上药边说:“赵小姐说了,只要小姐您和她还是一条心,你们就还会和从前一样好。” 云若柳高兴的连疼都顾不上了。 “我当然和她一条心!白绫稚这该死的贱人,既然毁了我的计划,那我就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是凌云阁阁主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去拍卖会场买东西?只要她敢去一次,我和赵小姐就敢恶心她一次!有本事,她让整个拍卖会都听她的啊!” 她在心里迅速构想着,又道:“你去把我新买的那一套首饰送给赵小姐,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 “你告诉赵小姐,拍卖会那日,摸清楚那贱人的包厢,然后让赵乌纪去……” 她压低了声音,眼眸里闪动着阴沉狠毒。 侍女迅速点头,将药上好之后,就匆匆借着月色的遮掩离开了。 而云若柳,趴在榻上,神情阴郁畅快! 她就不信,等苏楮墨亲眼看到那种场面,还能一直相信这贱人! 第148章 还演?人都走了 拍卖会那日,苏楮墨被留在家里看娃,白绫稚收拾妥当,穿了一身毫不起眼的裙衫,就上了马车。 云若柳则是早早就去了赵家。 等人离开后,白幼渊和云晴不知道在说笑什么,苏楮墨就大步走进了书房,摊开手。 手里是一张字条,这是他清晨从门缝里发现的。 上面写着“稚儿,我在包厢等你。” 苏楮墨的眼眸沉了又沉,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唤来了迟未。 白绫稚进拍卖会场,自然而然被引到了最好的包厢。 而在这个时候,赵乌纪出现了。 他带着满脸笑容:“瑞王妃,哦不,阁主,我今日来,是专程来给你道歉的。” 白绫稚直觉不对,她盯着赵乌纪走过来的方向,忽然笑起来:“道歉,赵公子怎么半点诚意都没有?” 男子微怔,那张油腻的脸,在灯光璀璨的拍卖会包厢里几乎都能反光。 随后他像是懂了什么似的,搓搓手:“听闻您今儿个要来拍药草?这拍卖会和我们赵家关系匪浅,我帮你打听到了消息,凤凰草的竞争十分激烈。”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她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两下,眼眸阴沉:“该不会是你们赵家,用本阁主看上这株药材来打广告,所以才吸引来了那么多人吧?” 赵乌纪的脸色猛地变了。 他没想到白绫稚这么聪明,瞬间就想到了这一层。 他和妹妹对白绫稚都十分不喜,再加上他们还搭上了云若柳,自然就要想方设法的让这贱人受挫。 所以在打听到之后,他们迅速秘密放出小道消息,于是整个京城的人都十分好奇,原本没想买的也都跃跃欲试,准备好了钱。 白绫稚看着赵乌纪的表情,就什么都懂了。 她笑眯眯的开口:“你们赵家,是准备和我对上了?” 赵乌纪总觉得这笑容略含深意,他有些紧张的后退一步,但很快又想到自己过来的任务,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挂着油腻的笑朝着白绫稚走过去。 “小美人,别着急啊。你若是真的想要凤凰草,就该稍微付出点什么。” “咱们以前也不是不熟,你那么见外做什么?” 说着,他就咬咬牙扑了上去。 白绫稚被恶心坏了,连忙闪躲。 可赵乌纪就像是吃错药了似的,将前些日子的难堪全都忘了:“我们从前那么亲密,你干嘛否认啊?” “我和云若柳,不过点头之交,再亲昵,那也没有和你亲密啊!” 苏楮墨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刚要推门,就听到那赵乌纪再次开口:“稚儿,你难道忘了,从前你为了能讨好我,可是下毒陷害云若柳来着。” “你该不会想说自己不会下毒吧?你可是凌云阁阁主,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苏楮墨微怔,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云若柳说自己从前中过毒,再加上救他落下病根,所以身体状况一落千丈。 他攥了攥手,再也没有听下去的耐心,愤怒的扭头就走! 白绫稚听到门口的细微声响,终于算是把整件事情串联到了一起。 她越发觉得好笑:“人走了,还演什么?” 赵乌纪只觉得后背出了冷汗:这女人怎么回事?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敏锐了?! 白绫稚直接从腰间摸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素手轻翻,银针就整根没入了赵乌纪的脖子。 他发出惨痛的叫喊声,颤颤巍巍:“你这个疯子,你想做什么?!”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一脚踹过去,紧接着踩在他的手背上:“做什么?你们几个不是想玩么,那就试试看,到底是我钱多,还是你们会算计?” 她狠狠地用脚碾了一下,满意的听到赵乌纪杀猪似的叫喊声。 “这拍卖会场,难不成还不愿意卖给我?” 赵乌纪狼狈爬起来的时候,白绫稚已经淡定的坐下了,仿佛刚刚什么没发生。 他愤恨的咬牙切齿,仓皇出了包厢,直奔着隔壁去了。 隔壁门打开,里面坐着云若柳和赵筠儿。 赵筠儿就是赵家嫡女,赵乌纪的妹妹。同时和云若柳,也算的上是臭味相投。 “哥,你这是怎么了?”赵筠儿看到自家哥哥,连忙站起来。 赵乌纪把门关上,这才咬牙切齿:“那贱人猜出我们的意图了。” 云若柳的手狠狠颤了一下,手里的茶盏洒出滚烫的茶水。她有些迟疑的开口:“那我们的计划……” 赵乌纪大步走过来坐下,接过巾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苏楮墨应该听到了,我刚说完你教给我的那几句话,人好像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云若柳这才笑起来,娇滴滴的站起来,轻轻的覆上他的手:“这次辛苦赵公子了,这是我以前花重金买的药膏,就当做赔礼。” 赵筠儿安静的等自家哥哥上完药,这才开口:“其实那贱人说的没错,除非是拍卖会不卖给她,否则她总有办法买到。” 赵乌纪冷哼一声:“不卖给她还不容易么?咱们兄妹两个去卖卖惨,肯定可以。” 云若柳一听,自然来了精神。 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朝着兄妹两人跪下:“我如今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们了,还请你们帮帮我。这贱人若是真的买到了凤凰草,指不定在瑞王府又如何得意呢!”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见她都这么卑微了,心里也颇为受用。 负责人过来的时候,赵家兄妹一顿卖惨,正好还有受伤的手,再加上他们夸张的演技,这人还是信了。 他点点头:“你们放心,这般恶劣的顾客,我们拍卖会场也不会欢迎!我马上就把人赶出去。” 云若柳越发得意,连忙朝着赵家兄妹道谢,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而白绫稚,还没等到拍卖会开始,就见到了负责人。 “所以,你是要赶我走?”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别忘了,上次你们收了我不少钱呢,还利用我打出去了名声。” 她双手抱胸:“这事儿,你们掌柜的知道么?” 负责人冷笑一声:“您就算是凌云阁阁主,也该遵守规定。随意打人谩骂羞辱,是我们拍卖会场严令禁止的,还请您立刻离开,从今往后,我们拍卖会场都不会欢迎您!” “我负责整个拍卖会场,我自己就能拿主意。” 第149章 他们要争宠! 白绫稚也不生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愿你别后悔。” 那负责人态度高傲:“阁主您放心,您给我们的钱,还有所有的开支,我都已经让人在清点了。这里是整个东凌国最大的拍卖会场,劝您不要不识好歹。” 他低下头,望着她。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从今往后,这个拍卖会场,就绝对不会收你的任何丹药和药材,除非你现在就滚过去,下跪道歉。” 这负责人居高临下,眼眸里带着满满的阴冷。 白绫稚冷笑:这负责人她有印象,对自己的远房表妹赵筠儿,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就凭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卖力? 她施施然起身:“不必了,日后自有分晓。” 负责人满脸鄙夷,一直等到她拿着东西走了,这才转身进了隔壁的包厢邀功,顺带着收获了自己心上人娇滴滴的道谢,和满眼含羞的笑容。 白绫稚都不用想,也知道隔壁包厢现在是多热闹的场面。 不过—— 她转身从拍卖会场出去,顺着巷子走到尽头,推门而入。 里面忙碌的人见到白绫稚后全都愣住,紧接着匆匆跪下:“恭迎会长!” 白绫稚轻轻点头,语气浅浅的:“正在拍卖的那株凤凰草,是个什么品质?” 很快就有人拿来一个小匣子:“会长您放心,极品在这儿呢!” 盒子打开,一株还挂着露水的新鲜凤凰草,安静的躺在里面。 白绫稚唇角微勾:“做的不错。你们去安排一下,拍卖会场的那株凤凰草,让云若柳拍去。” 男人将盒子恭恭敬敬的递给她,就去安排了。 紧接着就有人小心翼翼的凑上来:“会长,拍卖会场的那株凤凰草,药效寥寥,但寻常人分辨不出,您这是要……” 白绫稚笑的越发温和:“谁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谁倒霉咯。” 这人再次开口:“会长,关于您被赶出拍卖会场的事,需要属下去处理么?那负责人做过好多次这种事了,还没来得及报告给您,他就把您给赶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殿内的几个人都觉得魔幻。 眼前这位白绫稚是谁啊?那可是整个东凌国拍卖会场的幕后神秘会长!就是那个传闻中操控了几乎所有大型拍卖会,势力滔天,人脉极广的拍卖会神秘会长! 结果,堂堂会长居然被一个下人赶出来?简直笑话! 白绫稚摆摆手,见最开始的那个男人已经回来,这才道:“不必,赵家恐怕在这拍卖会上吃到了不少好处,你们最近把帐算一下,另外……查一查这赵家在药材上动过的所有手脚。” “至于那个负责人……留着他还有用呢。” 这群人见她另有打算,这才放心下来:“是,会长!” 白绫稚这才打了个哈欠:“以后我要是不方便来,会有云晴对接,提前来告诉你们一声。” 一群人微怔,见她说真的,脸上露出狂喜! 会长已经好长时间不管他们了,如今回归,这是准备把重心从凌云阁转到他们拍卖会吗?那简直太好了! 他们拍卖会多赚钱,多气派!更何况还掌控着无数人脉,他们才是会长手下最有出息的组织,他们要争宠! 这个时候的云若柳,已经有些发蒙的抱着盒子进了瑞王府。 她也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把凤凰草拍下来,但很神奇的是,原本对凤凰草感兴趣的人,好像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她只和人较量了几个来回,就顺利拿下了。 云若柳越发觉得赵家兄妹可靠!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爽快了。把白绫稚这贱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她既然那么喜欢去拍卖会场,看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又重新冷静下来,盯着手里的药匣子:白绫稚现在和苏楮墨的关系极好,这凤凰草,说不准就是买给他的。 苏楮墨能用到凤凰草的原因……难道是他会忽然犯病? 一想到这里,云若柳再次欢喜起来,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府医叫过来。确定凤凰草的确有用之后,她就揣着药匣去找苏楮墨了。 苏楮墨这会儿正坐在书房,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了,他也没点蜡烛,只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瑞王殿下,我今儿个去拍卖会场,拍到了凤凰草。想着您可能需要,就送过来了。” 苏楮墨猛地抬头,看到是云若柳,眼眸里明显带了几分失望。 但她看到她手中的东西,眉头紧皱:“凤凰草?怎么在你这里?” 云若柳装作受了惊吓似的,连忙跪下:“我本来也以为姐姐会拍,所以我只是单纯想过去长长见识。可没想到,姐姐好像中途就离开了,凤凰草没人买,我就花光了积蓄,买下来了。” 她泪眼朦胧的瑟瑟发抖。 “瑞王殿下,我知道您现在十分讨厌我,可我并没有私心。倘若我真的想要装模作样,大可不必花光所有的钱财,把东西拍下来。”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您要是嫌弃我碰过的东西脏,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楮墨打断。 他神色复杂的盯着眼前的人:“关于赵家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他一想起自己在白绫稚包厢门口听到的那些话,气的肺都要炸了。可偏生这些事情查不清楚,毕竟时间久远,再加上当年丞相府也只是查了和白绫稚相关的线索。 云若柳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谁也不知道。 云若柳小心翼翼的抬头,又连忙垂下眼帘:“我……我不敢说。瑞王殿下,其实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都被骂习惯了。” 她说着,又连忙扬起脸勉强笑起来:“姐姐永远都是对的,肯定都是我错了,才会被嫌弃。” 她将手里的匣子放在桌上,又磕头:“这药材我没碰过,是干净的。瑞王殿下,身体要紧,若是厌弃我,我日后不来就是了。” 她说完,就留下几滴眼泪,垂着头往外走。 苏楮墨终究还是不忍心,伸手拉住她:“本王可能误会你了。” 而在这个时候,迟未匆匆来报:“主子,王妃她……还没有回来。” 第150章 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苏楮墨的脸色猛地僵住。 云若柳知道自己的好机会来了,她连忙开口:“瑞王殿下别担心,姐姐可能只是不高兴。” “毕竟她就是冲着凤凰草去的,可东西还没轮到,她就离开了,许是和人起了冲突,亦或者是遇到了熟人。” 苏楮墨一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熟人?赵乌纪么? 一想到赵乌纪那些不着调的恶心话,又想到他们现在正两个人待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他就一股无名火不知道往哪里发泄。 亏他那么相信她,这些日子他任劳任怨,从未有过半点怀疑! 白绫稚却拿着他的真心,狠狠地践踏! 苏楮墨咬牙切齿:“不用等她了,让厨房做晚膳吧,本王去若儿的院子吃。” 迟未应声退下,云若柳心里越发得意,羞答答的低下头:“瑞王殿下,您……原谅我啦?” 苏楮墨嗓音低沉:“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本王又没娶你,你不属于任何人,不管和谁接触,那都是应该的。更何况,当年你们云家的情况的确不好,赵家欺软怕硬惯了,会做出恶心的事都在意料之中。” 云若柳猛地抬头,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这么看过去,楚楚动人。 苏楮墨叹口气:“是本王太过冲动,当日的事的确做得有些绝。只是你要明白,当日那种情况,你就不该掺和。如今陛下对你印象极差,恐怕一时间难以扭转。” 女人娇滴滴的挽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瑞王殿下,没关系的。只要能在你身边,不管我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 “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也能不要尊严,我只是想看着你,仅此而已。” 苏楮墨愣住,心里涌出几分愧疚。 他进了云若柳的院子,声音温和:“药材的事,府医会处理,本王怎会嫌弃你?凤凰草本就罕见,你能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 云若柳心里越发欢喜,表面上却小心翼翼的问:“可……难道不是姐姐的医术更高明吗?她可是凌云阁阁主,有她在,药材才能发挥最大效果吧?” 苏楮墨一听到她提起白绫稚,心里就有些不耐烦:“本王从前没接触过这号人,也活到这么大了。给她做什么?听她把你再贬低一顿么?” 她娇娇弱弱的摇头,嘴上还替白绫稚说好话。 这些好话是发自内心的,毕竟她很清楚——她越护着白绫稚,苏楮墨现在就会越排斥她! 夜色已深,白绫稚披着深夜的凉意回到院子,白幼渊已经早早睡下了。 云晴接过披风,给她递了一杯温水:“主子,云若柳拿到了凤凰草,王爷对她的态度大有改观,今儿个还去陪她吃饭了。” 白绫稚半点都不意外。 她伸伸懒腰,挑眉:“没关系,不用管。他要是不来找我帮忙,我也没必要往上凑。” 说着,她将茶盏放下:“这都是云若柳的算计,你现在去找人,这么说……”她附在云晴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云晴微怔,随后小心翼翼的点头,就借着月色的掩护离开了。 白绫稚伸手将榻上的小团子楼入怀里,白幼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娘亲,你回来了呀?” 他揉了揉眼睛:“那个男人没来,娘亲,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呀?” 说着,他很自觉的躺到里侧,又迷迷糊糊道:“娘亲你别伤心,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我们不要他,我觉得干爹就很好。” 白绫稚哭笑不得。 合着白幼渊一下午,都在想这个? 她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我又不喜欢苏楮墨,有什么可伤心的?横竖不过失去了个苦力和做饭的人,可我们有下人,也不需要他。” 白幼渊睁开眼,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家娘亲,确定她没说谎之后,这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太好了!娘亲最好!” 她轻轻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白绫稚洗漱穿衣,刚要坐下,就看到了坐在厅里脸色阴沉的苏楮墨。 男人甚至都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白绫稚!你好大的胆子!昨日你到底去哪儿了?” 白绫稚清醒过来:这是兴师问罪呢? 她慢悠悠的坐在苏楮墨对面:“我去哪儿,难道要事无巨细的向你汇报?瑞王殿下,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我。” 男人却坐不住了,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摁住她的肩膀:“尊重?白绫稚,你做的哪一件事是尊重本王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本王当成你的夫君看待!” “难道在你眼里,本王可有可无?” 白绫稚刚要说点什么,苏楮墨却再次笑起来。 “你说自己和赵家没关系,我信了。你说若儿和赵家有染,我也信了。可到头来,这都是骗局对么?你为了让我误会若儿,洗白你自己,可是下了好大的力气啊!” 他怒喝着,死死地捏住她的下巴:“这位尊贵的凌云阁阁主,你藏得可真好啊!引导我误会若儿别有用心,又引导我误会若儿心机深沉!” “可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你故意隐瞒身份,引诱若儿,她又怎么可能上当!又怎么可能和你有来往?” 白绫稚气笑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所以呢,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翻旧账?还是要休了我?” 她甩开他的手,语气阴冷:“我说过,我不愿意和你争论没意义的事。你既然那么喜欢吵架,麻烦你滚远一点。” 苏楮墨却并不罢休。 “就算这些都暂且不论,你总该告诉本王,昨晚你去哪儿了吧!那么晚都没回来,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在拍卖会场!” 云若柳冷笑:“你不就是想听我说,我和赵公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么?” “苏楮墨,你自己思想肮脏,还能怪别人?倘若你脖子上的这东西是个摆设,麻烦你砍下来,给需要的人好么?” 男人明白过来她是骂自己没脑子,越发愤怒:“白绫稚!别以为你是凌云阁阁主,我就不敢动你!” 第151章 终于还是气晕了 白绫稚眼眸一利,反身就是一脚:“苏楮墨,说话就老老实实说,再动手动脚,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苏楮墨踉跄着后退两步,看着女人的眼神就越发阴沉。 根据这几次的交手情况,他敢断定白绫稚绝对深藏不漏! 他情绪越发凌乱:“白绫稚,本王只想问问你,你离开拍卖会之后,到底有没有和赵乌纪接触,难道这很难回答吗?” 白绫稚挑眉,笑眯眯道:“苏楮墨,你是对自己太没信心,还是觉得京城里好看的人都死光了?” “难道你的好若儿没告诉你,我离开拍卖会,就是被赵家和她联手赶出去的么?” 苏楮墨的神色微僵,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迟疑。 白绫稚无情的伸手推开他:“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过来质问又是个什么意思?怎么,你觉得你的若儿还没把我欺负够,所以再补上一刀?” 苏楮墨试探的往后退了一步:“本王……不是这种人。” 她冷笑两声,直接将人赶了出去,随后开始收拾药田——接下来,她可是还要借助那位负责人,和赵家,好好的演一出戏呢! 另外一边,云若柳回云府了。 她开开心心的将自己如何在拍卖行狠狠碾压了白绫稚,又如何把凤凰草拍到手里,然后借助这根草药翻身的。 她说的实在是太高兴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家爹娘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终于,云夫人忍不住了:“你说你把凤凰草买回来,还给了苏楮墨?!” 云若柳被打断,愣住:“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似的:“娘,不是你教我,一定要抓住瑞王殿下的心么。现在我和他重归于好,甚至只花了很少的银两,难道这不很划算吗?” 云夫人和云老爷对视一眼,眼眸里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云若柳这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我做错了吗?” 整个正厅都被压抑死死地禁锢,她的心更是狠狠地坠下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久,云老爷才摆摆手:“我和你娘一直都担心,你会买药材给瑞王。”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个能接受的理由似的,语速也快起来:“首先,若儿,你没有辨别药材的能力。这东西到底药效还有多少,对瑞王的身体有没有帮助,你根本就不清楚,对吗?” “另外,你也说了,这次凤凰草拍的出乎意料顺利,你怎么能确保,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云若柳脑子里“轰隆”一声,彻底不说话了。 她的确保证不了。只是听说那贱人需要凤凰草,所以她故意想和这人作对而已。 她有些迟疑的开口:“可是我问过瑞王殿下了,他的确需要,而且……” 云夫人在这个时候不耐烦的打断她:“若儿!我们都是在为你着想,万一这株药材真的有什么问题,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云若柳呼吸一滞,不说话了。 因为她的确没有任何办法。 她垂下眼帘:“以后再也不敢了,但这一次……” 云老爷摆摆手:“这次就算了,当买个教训,日后你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了么?” 云若柳这才小心翼翼的点头,心里总坠坠的不太舒服。 很快,更不舒服的事情来了—— “我们家老爷说了,以后将军府,和云家不再有任何关系,还请云小姐自重,不要将我们家少将军带坏了。” 传话的是将军府的管事,语气里满是鄙夷。 云若柳像是不敢相信似的:“这也是……少将军的意思?” 管事的冷笑一声:“云小姐,你听不懂人话么?这决定是少将军同意了的。而且少将军让我给你带个话。” 她压下心底的慌乱,望向他。 管事的语气阴冷:“我们少将军说,这次就当做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了,从今往后,再无瓜葛,还请云小姐别再纠缠。” 说完,这管事的转身就走。 云若柳跌坐在原地,脑子里一阵阵的发晕。 云家父母也面面相觑,脸色显然有些难看。 “我……没,没事,反正将军府也快要不行了,就算没有将军府,我只要能死死地扒住瑞王殿下,也绝对没问题。”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努力安抚自己。 然而很罕见的,云家父母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云若柳越发慌乱,觉得还不如被自家爹娘给狠狠地骂一顿。 她浑浑噩噩的回去,刚到了门口,就听到侍女通报:“小姐,将军府的小少爷来了,正在白绫稚的院子里呢!” 她瞪大眼睛,内心的不安加剧:“他来做什么的?是不是故意想要炫耀什么?” 侍女拉着云若柳进屋,这才小声开口:“小姐,你还不知道么,自从上次和您一起被罚了之后,少将军就被收回了所有在将军府的权利,甚至还又狠狠罚了一顿。” “这些权利,已经有一部分被移交到小少爷的身上了。” 云若柳猛地跌坐在地上,呆滞的看着前方:“难怪,难怪他要和我绝交。” 侍女猛地瞪大眼睛,满脸紧张。 “小姐,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今儿个将军府刚被陛下封赏,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说将军府马上就要死而复生了!” 云若柳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白:“你说什么?!” 侍女将人搀扶起来,语气焦急却无奈:“本来这对您应该是个好消息的,可少将军被剥夺了权利,陛下也开始对他不满,恐怕,不仅以后上不了战场,恐怕是连基本的权利都不会有了。” “但不管如何,如果小姐您和少将军关系还和从前一样,别说是嫁过去,只要能一直保持暧昧,好处肯定也少不了您的啊!” “那可是将军府,陛下今日甚至还发话,将军府永远都是将军府!不管是谁,只要敢打歪主意,那就是和整个朝廷作对!” 云若柳一想到今日管家的那个眼神,再也没忍住,眼前一黑,直接晕了! 第152章 他急了他急了! 和云若柳这边不同的是,白绫稚的院子里,到处都充满了活力。 小少爷裴凌辰,现在看白绫稚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神仙似的:“瑞王妃,你可真是太神了!你说的话居然全都是真的,这几日爹爹气坏了,直接没收了哥哥所有的权利。” 他一把握住白绫稚的手,又改口:“现在还叫你什么瑞王妃啊,这都是折辱您了,您可是凌云阁阁主呢!” 说到这里,他兴奋极了:“你要是愿意,我叫你妹妹行不行?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帮你!” 白幼渊在旁边听的认真,这会儿仰起头来,满脸纠结。 “但是你和死渣男是好朋友哎,我娘和他不和,以后也绝对不会和他好的。你要是想和我娘交朋友,那心就该偏向我娘才对。” 裴凌辰微怔,随后很是果断的拍了拍胸脯:“害,这个你放心,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虽然我和瑞王殿下的确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但妹妹你不一样啊,你是我爹的救命恩人,还是我们整个将军府的救命恩人!” “昨儿个我和爹爹说了您的猜测,爹爹还说,要把您请过去做客,好好谢谢你呢!” 白绫稚笑起来。 裴凌辰倒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就算是有坏心眼,那也是当场就找麻烦了。 他见白绫稚半晌没说话,又蹲在白幼渊面前:“你放心,倘若有一日,瑞王真的做的过分了,我绝对马上和他绝交,然后站在你娘这边!” 说着,他又认认真真的举起手:“我发誓。”丝毫没有因为白幼渊是小孩子,就敷衍的心态。 小团子满意的点头:“好吧,我勉强相信你了。不过我娘亲要是你妹妹的话,我岂不是就要叫你……舅舅?!” 白幼渊的脸都皱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已经有个干爹了,再多个舅舅,岂不是亲戚太多了?” 裴凌辰激动的跳起来:“干爹,谁是你干爹?!” 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名字——李融洛。 他气的要死:“那种人怎么能当你干爹呢!小屁孩一个,整天追着我说我长得丑,好歹本公子在京城里也算得上是被姑娘们追捧的对象,他这个人实在不行!” 然后,白幼渊和裴凌辰,就围绕着“李融洛和他到底谁更靠谱”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白绫稚摁着太阳穴,实在是一个字都不想听。 苏楮墨进来的时候,听到小团子嘴里冒出来的话,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行吧,你当我舅舅也没什么不好,但提前说好,既然你要把我娘亲当亲妹妹,就要好好护着她。要是你还没有我干爹有用,我就单方面和你断绝关系。” 苏楮墨:“???” 他大步走进来:“这才一会不见,白绫稚,你就把主意打到将军府了?!” 他怒气冲冲:“有个丞相府还不够你折腾的,现在连将军府都要拉到你这边,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绫稚对上那双阴鸷的眼眸,冷笑两声:“这和你有关系么?瑞王殿下,你该不会是连我交朋友也要管吧?” 她双手抱胸,满脸的理所当然:“更何况,分明是这位小将军上赶着的。” 裴凌辰迅速点头,把白绫稚护在身后:“苏楮墨,我警告你啊,以后这就是我亲妹妹。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楮墨震惊的都快说不出话:“裴凌辰,你没事吧?” 裴凌辰一本正经:“她冒着危险救了我爹爹,还会提醒我各种事情,这个妹妹我护定了!” 说着,他又狗腿似的朝着白绫稚笑:“妹妹啊,咱什么时候,去见见爹爹呗?他可喜欢你啦。哦对,娘亲说,她给你置办了好几身新衣裳,去试试呗?” 白绫稚看着苏楮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的愤怒模样,忽然就高兴了:“行啊,明儿个我就去。” 裴凌辰高兴的点头:“行,明儿个我来接你,多睡会啊,别起的太早,不然我爹该骂我了!” 说着,他就站起来,朝着苏楮墨轻哼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绫稚盯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还挺有成就感:按照从前的发展,这将军府可是半点回转余地都没有,甚至还可能会被那位少将军硬生生拖垮。 如今裴凌辰敢于承担起责任,就是最好的结果。 苏楮墨不悦的挡在她面前:“人都走了,你还看?!白绫稚,你别告诉我,现在你已经把歪主意打到裴凌辰的身上了!” 白绫稚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我看上谁,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爽,大可以去找陛下,收回你当初说的话。” “当初你信誓旦旦求我别和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呢?” 苏楮墨被骂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 白绫稚这才轻哼一声:“你有功夫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倒不如想想,为什么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护着你,一天到晚忙着给我找退路。” 苏楮墨的脸色彻底灰败下来。 他张张嘴,想要替自己辩解几句,但是一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压根就说不出口,只能带着些情绪,怒气冲冲的离开。 白幼渊对着他的背影轻哼:“我才不是他亲儿子呢,有这么个爹,我宁愿没出生,太晦气了。” 苏楮墨的脚步一顿,扭过头来,就看到白幼渊对着他做鬼脸。 他气的快要心梗,却压根没有立场说话,只能更气恼的离开。 翌日清晨,白绫稚刚收拾完,就看到苏楮墨正站在门口徘徊,见她开门,这才咳嗽一声:“今儿个我和你一起去。” 白绫稚皱眉头:“不必。” 苏楮墨却迅速找了借口:“本王有事要找将军,就相当于顺路了。” 裴凌辰走过来:“走吧妹妹,我娘说,今儿个找了好些公子的画像,要帮你挑挑姻缘呢!” 这下苏楮墨急了,他连借口都不找了,死皮赖脸的跟着上了马车。 第153章 你不要脸还挺光荣? 将军府现在已经焕然一新,有了皇帝的那几句话,现在谁也不敢再小看他们,甚至还隐隐有了几分巴结的趋势。 白绫稚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将军和将军夫人就笑呵呵的从府里出来:“稚儿啊,你可算是来了,饭都做好了!” 看热闹的人愣了半天:什么时候瑞王妃和将军府这么亲热了? 裴凌辰欢喜的先下了马车,然后笑着:“我妹妹实在是太客气啦,都说不用带东西,她还是自己装了一药匣子的好东西。” 人群更是傻了眼:妹妹? 也就是说,在丞相府自发凑上来当了白绫稚的娘家之后,这将军府……也凑上来了? 众人傻了眼,连议论也不敢了,悄悄的溜走,然后把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进了王府,将军和将军夫人更是热切,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出来。 白绫稚连忙摇头:“我给将军治病,真的没有半点私信。只是觉得将军府就这么没落了实在可惜。更何况,我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才来的,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好。” 她一边说着,将药匣推过去:“这些药材我都已经收拾好了,每日喝茶的时候放上两片,当做日常保养。这一瓶是将军的,舒筋活血,强健筋骨。这是夫人的,美容养颜,补血益气。” 将军笑呵呵的收下来,越看白绫稚越满意。 将军夫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从前我听信了云若柳的挑衅,实属不该。虽然后续我也反应过来,但如今想起来都觉得良心不安。稚儿啊,实在不行,你看看我把我儿子赔给你行不行?” 刚松了一口气的苏楮墨,就差直接跳起来了。 将军夫人却笑着拉住白绫稚的手:“我这个小儿子啊,人虽然傻了点,但是力气大,脾气好,你不是还要种药田么,怪累的,我把我儿子赔给你种地,你觉得怎么样?” 将军也点头:“这主意好,你这丫头在瑞王府,就算是受了欺负也不吭声,倒不如让我这傻儿子跟着你,也算有个照应啊!” 苏楮墨脸色更不好了。 将军府从前可不是这么对他的! 于是他有些不甘心的开口:“瑞王府还有我呢,再说了,裴凌辰进我们瑞王府像什么样子。” 将军夫人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话呢?要不是你,我们稚儿哪里要受那么多委屈?” “云若柳也是你招惹去的,你连一个女人都解决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苏楮墨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差点气晕过去。 白幼渊却在一旁高兴的直拍手:“外祖母说的对!外祖母,渊儿最喜欢你啦!” 小团子粉雕玉琢,声音软软糯糯,毫不设防的扑进了将军夫人的怀里,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将军夫人心瞬间就化了。 “哎!乖外孙,以后有外祖母在,你这爹也不用要了。” 说着,她将侍女招呼过来。 侍女早早的准备好,托盘里是数不清的卷轴。 “乖孙,咱一起看看,给你娘多挑几个顺眼的,实在不行,咱砸钱把人弄回家当面首也行啊!” 白幼渊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好呀,外祖母你真好!” 将军听得心里痒痒,也不管说这些话是不是符合身份了,也接过话茬:“你放心,三年之后,你娘不管看上谁,咱都帮忙,绝对把人弄回家!” 白幼渊乖乖的点头:“外祖父,你也最好啦!” 一家子被小团子萌的找不着北,哪里还在乎苏楮墨的感受? 白绫稚笑呵呵的看着他们闹腾,忽然觉得,这将军府和丞相府的气氛都不错? 哦也不对,将军府还有个搞事情的裴鹄羽。 苏楮墨走到白绫稚面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身为本王的王妃,难道你在外面不应该维护一下我么?” “丞相府那么说就罢了,为什么将军府也这样?” 白绫稚挑眉,看着将军府一家子都在沉迷于挑画像,这才笑眯眯的开口:“维护?苏楮墨,尊重和面子,是靠自己赚来的。” “你自己不要脸,把一点破事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你还挺光荣?” “现在谁不知道,瑞王府里有个云若柳,都快要爬上正妃的位置了?” 苏楮墨呼吸一滞:“这都是谁传出来的?本王说过,不喜欢她,也绝对不会让她嫁进来。” 白绫稚耸耸肩,满脸不在乎:“堂堂瑞王殿下,难道连这点敏锐度都没有?你觉得能是谁传出来的,难道是我?” 她翻了个白眼:“苏楮墨,我的条件从来都很简单,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和我形同陌路,我过我的,你进云若柳的院子生活。” 苏楮墨刚要说话,将军就笑呵呵的招呼。 “稚儿啊,那个赵家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从前被赵家欺负受了不少委屈,我们都查到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苏楮墨愣住,猛地看向白绫稚。 女人没有半点卖惨的倾向,甚至还婉拒了他们:“不用,他们欠我的,会有人连本带利讨回来。毕竟干多了亏心事,怎么还能有好下场呢,你们说是不是?” 将军这才放心下来:“行,你要是有需要,随时来找我们。” 白绫稚乖巧的点头,也加入了选拔京城美男的行列。 苏楮墨呆呆地站在原地,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丞相府早就说,赵家不是好东西。 如今将军府也说,赵家让白绫稚受了委屈。 可为什么,偏偏只有云若柳,说白绫稚从前不择手段,做过一些不好的勾当? 一想到背后的原因,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他只能深深地看着白绫稚,企图从她的脸上再看出点什么。 可是女人正和将军府的二老说的开心,裴凌辰和白幼渊正闹腾的厉害,欢欢喜喜的,更像是一家人。 这种强烈的不适感,他在丞相府也曾经有过。 苏楮墨越发恍惚:为什么,这些人都那么喜欢白绫稚?难道他们没听过从前的传闻?还是仅仅只是被她的表象所欺骗? 第154章 疼死你活该! 这样的问题,一直回到了瑞王府,他都没想明白。 白绫稚才不管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朝着他很冷漠的翻了个白眼:“苏楮墨,麻烦你下次怀疑人的时候,不要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她伸出手,攥紧拳头,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否则我真的会很想揍你。” 说完,她就直接将人关在门外。 苏楮墨还没来得及发火,身后就响起了声音:“瑞王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云若柳柔柔的看着他,声音浅浅:“今日我和府医给你熬了一天的汤药,正好熬完,您趁热喝了吧?” 苏楮墨看到她之后,情绪缓和了许多。 云若柳上前两步,把熬了许久的汤药端过去:“瑞王殿下,如果喝了这个,能让你的病减轻,或者能把你治好,那真的太好了。” 她满脸真挚,看着他喝下去,心里最后一点点的担心也消失了。 凤凰草是屋里那该死的贱人要找的东西,前些日子他们两个感情正好,这药肯定是找来给苏楮墨治病的。如今被她抢了功劳,看那贱人还怎么翻身! 云若柳得意极了,将药碗递给侍女,就娇娇弱弱的依偎过去:“瑞王殿下,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算是花光我所有的钱,我也心甘情愿。” 苏楮墨的心软了几分。 他轻轻的叹息,大掌落在她的发顶:“你有心了。” 云若柳垂下眼帘,死死地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她知道,那该死的贱人肯定还在门里偷听呢! 她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越发娇滴滴:“瑞王殿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原本这药材应该是姐姐买去的,只是她中途离开,我刚好捡了个便宜。” 苏楮墨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不了解,再加上刚刚还在将军府被气的够呛。 所以他语气微凉:“白绫稚就算是买到,也不一定是给我的。若儿你不必替她开脱。” 云若柳越发欣喜,她知道苏楮墨的天平又倾斜向她这边了。 她紧紧地贴住苏楮墨,语气轻快了几分:“瑞王殿下,我只是觉得姐姐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你们前面感情那么好,怎么忽然就闹僵了呢?” 苏楮墨被这么一提醒,就猛地想起在拍卖会门外听到的那些话,脸色更难看了。 他还想要再咬牙切齿的骂两句,结果忽然觉得一股腥甜的气息涌上心头,紧接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四肢百骸针扎似的疼痛起来。 云若柳吓得脸色苍白:“瑞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苏楮墨疼的说不出半个字,可眼前的女人却像是疯了一样死命的摇晃他,他就疼的更厉害了。 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比以往任何一次蛊毒发作都还要严重! 苏楮墨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迅速撕开,又缓慢愈合,再撕裂,又愈合。 他疼的一阵阵发晕,终于在下一波疼痛之前,阴沉着脸狠狠将扑在他身上的云若柳推开,紧接着大步走到门口。 疼痛再次来袭,苏楮墨疼的眼前一阵阵发白:“白绫稚……救……救救我……” 磨人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他几乎算得上是七窍流血,很快就成了个血人。 云若柳这才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起了自家爹娘的警告。 她……该不会真的被白绫稚给算计了吧? 难道这株药材本就有问题,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被暗算了?! 一想到这里,云若柳吓得手脚发软,也扑到门口,咬牙切齿的尖叫起来:“姐姐,你为什么要算计我!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该拿瑞王殿下的命来开玩笑!” “姐姐你是想要害死瑞王殿下吗!他可是你的夫君啊!” 苏楮墨脑子嗡嗡作响,压根就听不清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他强忍着要晕过去的不适,喘息着:“白绫稚……救我!” “吱呀”一声,门终于打开。 白绫稚满脸冷漠的看着满身是血的苏楮墨,又看看疯了一样指责自己的云若柳,忽的笑起来。 “云晴。” 云晴迅速赶过来,飞速将云若柳踹倒在地,死死摁住。 白绫稚这才点头:“控制住她,我先救人。” 说着,她一把将地上快要疼死的男人拽起来,拖拽到了屋里的地面上。 至于上榻?狗男人不配。 白绫稚仔细把脉,又迅速判断情况,这才掏出银针,迅速的扎下七针。 最后一根银针扎下去之后,苏楮墨终于缓了一口气:“谢……谢谢。” 他有些不自然的道谢,又看着白绫稚阴沉的脸色,莫名有些心虚。 这个时候府医也匆匆赶来,显然有些后怕似的。 白绫稚看着府医:“麻烦你去找找瑞王殿下的药碗,我需要判断中毒的原因。” 府医倒抽一口凉气:中毒?! 他再也不敢耽搁,忙不迭的往厨房跑。 生怕万一找不到,这中毒的大帽子就扣在了他的头上。 苏楮墨这会儿也听出点门道:“我的确是喝了那碗汤药之后就不舒服。一开始我以为是被你气的,没想到疼痛忽然加剧,比从前任何一次都严重。” 白绫稚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疼死你活该!” 男人自知理亏,更没有为自己辩解的余地,只能颤颤巍巍的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多亏有你。” 白幼渊蹲在地上,毫不客气的戳穿他:“你刚刚不是还神气十足的和我娘亲发火么?” 苏楮墨尴尬极了。 云若柳却在这个时候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瑞王殿下,肯定是那株凤凰草有问题!姐姐中途离场,这东西有莫名其妙的到了我手里,肯定是姐姐想要暗算我!” “瑞王殿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半点私心!肯定是姐姐看我不顺眼想要报复,才用了这么重手段!可是她不该拿您的身体开玩笑啊!” 苏楮墨眉头紧皱,刚要出声呵斥,一旁的白绫稚就笑出声来。 “云若柳,难道不是你指使赵家兄妹,把我赶出拍卖会场的么?” 云若柳脸色一僵。 白绫稚却笑眯眯的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下颌:“这么快就忘了?你算计我的时候,开心的很呢!” 第155章 不娶你是我的底线 云若柳慌了神,她连忙摇头:“我没有,姐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要和你开个玩笑。但是你这个性质不一样,你分明是想要诬陷我啊!” 白绫稚被她吵得头疼,直接反手就是一巴掌。 “云若柳,你莫不是疯了?难道这拍卖会场是我家的,我提前就知道这药材有问题?” “还是你觉得,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能知道这玩意有毒?” 云若柳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苏楮墨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身上的疼痛已经逐渐消散,血也止住了。他躺在地上不敢动弹,语气却严肃起来:“云若柳,不许胡言乱语!” 她被呵斥了一声,整个人都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苏楮墨,剧烈的挣扎起来:“瑞王殿下,您该不会真以为这是我干的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瑞王殿下!” 云晴皱着眉头,直接蹲下来把她的嘴给塞住了。 府医这个时候匆匆赶来,将还剩一点点渣子的药碗双手捧上:“瑞王府……哦不,阁主,还请您过目,这就是老夫熬的药,老夫敢以性命发誓,我绝对没有下毒。” 说着,他冷冷的扫着一旁的云若柳:“但这位云姑娘,我就不清楚了。” 云若柳“呜呜”的想要说什么,换来的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白绫稚将碗接过来,轻轻用指尖沾了点汁液,放在鼻尖闻。 紧接着她将药碗再次递给府医,这才将七根银针拔了,又往苏楮墨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这才起身:“行了,暂时没什么大问题。” 苏楮墨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话虽然是这么问,但苏楮墨却始终没往云若柳身上看一眼。 白绫稚点头:“这株凤凰草,药效已经基本流失干净。换句话说,不仅对病没有帮助,甚至还可能起反作用。这就是你中毒的原因。” 府医愣住:“可是……老夫似乎没看出来。敢问阁主,是如何分辨的?” 白绫稚这才开口:“凤凰草这种药材,十分不容易辨别,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犹豫不决,不敢拍下的原因。” “除非有丰厚的经验,凭借味道和药材的状态以及横切面,才能辨别出来。所以一般拍卖会上的凤凰草,很快会流拍。” 云若柳这才猛地挣扎起来,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嘴里含糊不清,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 府医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最近京城里好些人都在议论凤凰草,可听闻,最后拍卖会并没有几个人下手。想必也是问清楚了情况,生怕冒险。” 白绫稚点点头:“没错,凤凰草这种药材,在药效流失之后很有可能产生毒素。所以……很少会有人冒险。” 说着,她就走到云若柳面前,伸手将她嘴里的烂抹布拽掉,这才笑眯眯道:“你自己蠢,什么都不懂,难道还要怪别人没提醒你?” 她一把薅住云若柳的头发,将人拽起来:“是你自己设计陷害我,和赵家密谋的吧?” “我门口的纸条是你放的,对不对?你提前和赵乌纪商量好,为了给我和苏楮墨制造误会,不仅放了纸条,还故意掐准了时间,让那猪头脸说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她说着,又笑眯眯的开口。 “这些都不算什么,但你自己做错的事,就该自己承担。你买错了东西,害的苏楮墨差点死了,这是你的问题。” “毕竟,我可没买,甚至拍卖会还没开始,我就被你赶出拍卖会场了。你要是不承认,我们大可以现在就去找负责人对峙。” 她双手抱胸,眉眼阴冷的站在她面前。 云若柳瑟瑟发抖,气的肺都要炸了! 这个时候,她才充分明白了自家爹娘为什么会阻止她买药材! 她可怜兮兮的朝着苏楮墨望过去,又连忙跪下:“瑞王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我什么都不懂,我满脑子都是您,只是想让您快点好起来。” 说着,她就开始掉眼泪。 可苏楮墨却没有半点同情。他就这么看着女人,像是恍若隔世一般:“云若柳,有时候本王都分不清楚,你到底是真可怜,还是装可怜。” 他站起来,走到白绫稚面前停住:“就算你分辨不清楚药,那也不该张口就污蔑本王的王妃。” 男人身子欣长挺拔,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云若柳,拍卖会的事情,本王自会调查,你用不着模糊事实。” 云若柳手脚冰凉,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到底为什么非要为了恶心白绫稚,把这药材拍下?早知道就不该演那出戏,让这贱人把药材拍了,现在她的下场应该会很惨! 她气的肺都要炸了,却无济于事。 苏楮墨再次靠近她:“云若柳,关于京城里的传闻,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这狗男人好像每次蛊毒发作之后,都会聪明一阵子。 难道这蛊毒还能影响智商? 云若柳冷不丁被问到这个问题,表情明显不自然起来。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摇头:“瑞王殿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跪在地上,眼眶通红,可怜极了。 苏楮墨却冷笑:“不知道?云若柳,你私自散播消息,故意歪曲事实,向整个京城传递出本王要娶你的假消息,不是么?” 云若柳呼吸一滞,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咬了咬牙关:“瑞王殿下,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过,您是不是搞错了?还是说……姐姐给您说了什么?” 还没等白绫稚骂上两句,苏楮墨就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了。 “云若柳!本王能站在这里质问你,就说明已经掌握了证据。不然你以为,本王这么闲,在和你聊天?!” 他语气阴鸷到了极点:“本王是不是告诉过你,绝对不可能娶你?” “是不是也曾经说过,这是我的底线?” 云若柳吓得脸色苍白,可男人却步步紧逼。 “云若柳,当初你住进瑞王府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自己还记得么?” 第156章 现在,滚出去! 云若柳再也受不住,跌坐在地上,冷汗直冒。 苏楮墨却不给她机会:“当初瑞王府和云家的协议是,本王负责你所有的疾病开支,照顾你一直到你痊愈,对吧?” 女人几乎说不出话来。 倒是白绫稚,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毕竟云若柳怎么进来的,她可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苏楮墨再次开口:“当时还说了,除此之外,任何不必要的亲密接触都不会有,任何超出本王底线的许诺和传闻都不能发生。”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云若柳:“你忘了自己当年怎么说的了?你说,你什么都不要,只要能把病治好就心满意足,不是么?”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牙关,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哭诉着:“瑞王殿下,我当年的确是这么说的,可是人的感情是会变得啊!” “您那么有魅力,这几年朝夕相处,我喜欢上你,难道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么?我努力控制过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哭哭啼啼,死死地拽住了苏楮墨的衣角。 男人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果断的将衣摆抽出来,又后退几步,确保她不会再碰到自己,这才再次开口:“云若柳,你不要和本王扯别的。无论如何,本王都没允许你超出底线。你从来都不是那个例外,我和你反复强调过的。” 云若柳脸色难看极了。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苏楮墨那张无情的脸,痛哭流涕:“是,您说的对,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没守住承诺,是我先违背了诺言,可是!” 她像是鼓足勇气似的,猛地站起来,对上苏楮墨的眼眸:“难道瑞王殿下您就没有吗?难道你敢对天发誓,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瞬间?!” 云若柳死死地攥紧拳头。 她就不信,苏楮墨真的不喜欢她! 就算现在不喜欢,难道以前也不喜欢么?她才不信! 白绫稚也看向苏楮墨,想看看这男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然而—— “没有。” 苏楮墨回答的十分果断,甚至连思索都没有。 云若柳整个人僵住,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骗人!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在你生辰宴之前,你甚至还许诺过我,要娶我的!” “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 苏楮墨全程都十分淡漠。 他看着云若柳,声音淡淡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按照道理,你若是迟迟不好,我的确有责任。我做出那样的许诺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云若柳,是你刻意引导,说渊儿不是我的孩子。又是你故意掀起京城里的谣言,扰乱视听。这件事我和白绫稚也解释过了,倘若不是发生那种误会,本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承诺。” “更何况……本王当初说的是,可以考虑。” 云若柳只觉得被雷批了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没想到这男人如此无情冷血,更没想到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自己! 她哭的梨花带雨:“所以,瑞王殿下,您是想告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么?” 苏楮墨盯着她,重重的点头。 “云若柳,关于你的病情,想必你自己也比谁都清楚。更何况,稚儿是凌云阁阁主。”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慌张的爬起来:“不,不是的……” 苏楮墨却打断了她:“别把事情闹到不能收场。云若柳,你现在就搬走吧。本王不会允许一个怀揣异样心思的人留在我身边。” “本王就算和王妃感情不好,那也是本王的事,由不得别人插科打诨,暗中算计!” 云若柳眼眸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她呆呆地看着苏楮墨,又看看一旁的白绫稚,整个人都在发晕。 事情到底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 她好像有些想不明白了。 苏楮墨再次开口:“来人,把云若柳的东西全都搬回云家。” 云若柳像是猛地惊醒似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上次她被赶出去,男人压根就没提要搬东西的事!所以她才能回来。 可现在…… “瑞王殿下,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嫉妒姐姐了!我以后安安分分的养病,绝对不和姐姐产生冲突,好不好?” 她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和姐姐产生冲突,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绝对不犯错了。” 她说着,踉跄着站起来,就往他怀里扑。 “瑞王殿下,我们以后还和这三年一样,好不好?” 可苏楮墨却直接将人推开,神色没有半点温柔:“不好。” 迟未已经领了命令,带着人去收拾院子了。 云若柳的心坠下来,然后猛地跪倒在白绫稚面前:“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给你画押签字好不好?” 她哭的浑身发抖:“只要你能让我留下来,我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绝对不再有半点歪心思。” 白绫稚却忽的笑起来。 “云若柳,你们全家算计着给我下毒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云若柳猛地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她。 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白绫稚一脚把人踹开:“现在知道求饶?晚了。倘若我不会医术,没有半点自保能力,恐怕现在早早就被你算计着赶出瑞王府了吧?” 云若柳不敢去看苏楮墨的表情,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否认,慌张的说不出其他话来。 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她可怜兮兮的求饶声。 她咬了咬牙,忽然从头上拔下发簪:“瑞王殿下,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想让我搬出去,除非让我死了!” 她彻底没了主意,只能以死相逼。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柔?瑞王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 发簪贴在她的脖颈,只要再轻轻用力,就能刺穿喉咙。 她信心满满:苏楮墨绝对不会放任她去死!毕竟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第157章 呸,渣男,不要脸! 然而—— “叮”的一声脆响,云若柳只觉得手腕一阵疼痛,条件反射性的松手,簪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苏楮墨大步走过去,将长剑收回来:“云若柳,不要再做任何挣扎,这只会让你更难堪。” 云若柳脸上血色褪尽。 她呆呆地看着一步步走远的男人,心越来越沉。 “难堪?”她声音里带了绝望,“瑞王殿下您觉得我现在闹得很难看么?可我只是喜欢你啊,难道这也不被允许?” 她盯着发红的手腕,眼泪不住往下掉:“以前你从来都舍不得伤我,分明就是你变了,为什么要怪我呢?” 苏楮墨转身,将长剑收回来,手轻轻搭在了白绫稚的肩膀上,语气越发阴冷。 “怪你?云若柳,你从到了瑞王府到现在,一直用自己身子不好当幌子,不断骗取我的耐心和同情,难道这还不够过分?” 云若柳呼吸有些急促:“我没有……没有……” 苏楮墨压根就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正好,凌云阁阁主就在这儿,不如让她说说?” 云若柳惊恐的看着一旁的白绫稚,死命的摇头:“不,不要!” “姐姐对我一直都有意见,你不能相信她!” 白绫稚笑眯眯的盯着她,随后缓缓开口:“苏楮墨,想知道,为什么你的钱就像流水一样的花出去,还看不到半点效果么?” 苏楮墨望着她,心里的预感已经十分不好了。 女人巧笑嫣然:“因为这个云若柳,压根就没什么大问题啊!” “她最大的伤害,大概就是取过一次心头血。但这么多年被你流水一样的珍稀药材供养,再加上骗取赵家的那些昂贵药材,分明早早的就补回来了。” “不管是府医也好,还是太医也好,虽然他们每次把脉都看不出半点问题,但因为你深信不疑,云若柳又装的可怜,所以他们只能顺着你们的心意,开出昂贵的天价药材。” “苏楮墨,瑞王府的钱财,都被你这么挥霍掉了吧?你不是冤大头是什么?难道是大善人?” 苏楮墨的脸色变得阴沉。 他偶尔也能感觉到不对劲,甚至还私底下问过太医,可是他们说的十分隐晦,自己压根就没往别处想! 云若柳终于慌了,她连忙爬起来,朝着白绫稚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叫喊:“你说谎!你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才故意这么说的,我……” 白绫稚笑眯眯的双手抱胸,压根就不想听她说完。 “云若柳,你要是觉得自己冤枉,我们大可以一起进宫。太医院里那么多太医,总不能诊断出错吧?” 说着,她伸手将人拽住,就要往外走。 云若柳慌张的挣扎,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苏楮墨却在这个时候迅速捏住她的手腕:“够了!” “关于这些年的花费,本王会让账房核查清楚,然后找云家讨要的。你最好别再让本王发现其他的破绽,否则……” 他目光沉沉,颇有要将人赶尽杀绝的意思。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整个人都傻了。 “瑞王殿下,您……这是要给我算账了么?难道我陪了你三年,你竟一点都不念我的好?!” 苏楮墨没有半点怀念的意思:“云若柳,你分明只是利用本王的愧疚,在府里作威作福。且不说那三年你到底对本王的王妃有多少阴险的算计,就单单你装病这一条,就足够本王彻底厌恶你!” “你真以为,本王是傻子?!” 云若柳的脑子几乎已经无法思考了。 她甚至想不明白,苏楮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盯上她的! 她张张嘴,想要挽回点什么。 男人却猛地望向她:“滚,以后再也不要回来!本王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云若柳的心,彻底碎了。 可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卖惨的话,却直接被两个侍卫毫不留情的架着,扔了出去! 瑞王府的大门直接在她面前闭紧,不给她任何机会! 院子里的苏楮墨终于面色缓和几分,他看着眼前的白绫稚,主动开口:“这一个月,本王一直让迟未在调查三年发生的事情。” “是本王让你受苦了。” 白绫稚慵懒的掀了掀眼皮,轻哼一声:“不必,过去的道歉也没意义。” 说着,她盯着苏楮墨的脖颈,随后嘲讽道:“但这次你中毒,是你自己活该。” 苏楮墨僵住。 白绫稚却冷笑着:“倘若你能把药材拿给我看上一眼,都不至于遭这场罪。你既然不信我,这就是报应。苏楮墨,这件事,你的确不该推到云若柳身上。” “当然,你借由这件事把人赶出去,我没意见。很高兴你又短暂的清醒了一次,我开始期待,你能坚持多久不把人再次接回来。” 苏楮墨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看着眼前这个表情阴冷,神情嘲讽的人,心颤了颤:“不会再有下次了。” 白绫稚从来没把他说的话当真过,所以也只是敷衍的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就要走了。 苏楮墨见她不信,急急地将人拦住:“我说真的,这次已经把她的东西全搬走了,绝对不会再和上次一样!” 一边说着,他还认真的举起手发誓:“本王若是再让人回来,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白绫稚这下停住脚步,随后眼眸晶亮的开口:“你说真的?” 苏楮墨松了一口气:看来发誓还是管用的。 然而—— “什么条件都可以吗,那还差不多。” 苏楮墨只觉得眼前一黑,气的快晕过去了:“白绫稚!你什么意思?” 眼前的女人丝毫不给她面子,甚至还一本正经的分析:“反正你肯定会食言,我自然要给自己谋点利益。” “比如,你下次再把人接过来,就同意我和渊儿搬出去住,如何?” 苏楮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咬牙切齿:“你到底是有多不待见本王!” 白幼渊也在这个时候添乱:“你为什么不敢答应娘亲,该不会现在就反悔,想要把人接过来了吧?我呸,渣男!不要脸!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苏楮墨:“???!” 第158章 早晚被气疯 白绫稚快被自家儿子笑死了,也冷笑着接过话茬:“就是,苏楮墨你该不会现在就要给自己想好退路吧?可见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苏楮墨快被这一个鼻孔出气的母子两人气疯了。 他咬牙切齿:“行,我答应你,只要我把她接过来,就答应你一个要求,绝不反悔!” 白绫稚终于心满意足,对他也有了好脸色。 “那我就期待你早日把你可爱的若儿接回来,放我自由。”说着,她开开心心的拍着苏楮墨的肩膀,转身就回屋了。 苏楮墨气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也只能咬牙切齿的跟了进去。 “你说的下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家……给你下毒了?” 他有些担心的问着,又道:“你已经好几次都提到下毒了,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云若柳的真面目,你应该也不用再提防我了吧?” 白绫稚慢悠悠的坐下来,打了个哈欠。 “云家一直都在设法控制我,你难道没调查出来?” 她的手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我从前经常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难道你半点都不觉得奇怪?” “再怎么说,我曾经也是白家的千金大小姐。白家是书香门第,曾经是整个京城的标杆。难道这样的人家,真的会培养出不知廉耻的人?” 苏楮墨的脸色一僵,不说话了。 白绫稚继续开口:“云家在我最喜欢喝的茶水里兑入了某种控制类的药,只要他们想,就能随时随地控制我。所以我从前频繁的和赵家接触,和那位许公子接触。” “但倘若你深入调查,应该会发现,我从未和他们有过深入的交流,每次都会匆匆的离开。” 苏楮墨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 难怪……难怪他调查的时候,总觉得白绫稚的性格很奇怪。分明前一秒还和别人相处的极好,下一秒就直接翻脸了。 倘若是云家给她下毒的话,的确是可以解释的通的。 白绫稚又敲敲桌子:“我从前告诉过你一次,这京城里,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希望我们两人凑在一起。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只是现在我们还没发现。” “而云家,大概率就是最前面的那颗棋子。” 苏楮墨怔住。 他猛地站起来,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的画面。 白绫稚制止了他:“你不用急着找证据,他们藏得很好,你找不到的。你也可以选择继续相信他们,反正我说的事情没有任何佐证。” 苏楮墨的心里有些复杂,心神不宁的重新坐下来。 白绫稚道:“从前你被云若柳控制情绪,用的也是这个办法。换个你更能理解的说法,也就是说,他们先给我下毒,是为了验证药效。我是试验品,而给你下毒,才是最终目的。” “只是很可惜,这东西有强烈的副作用,就是我从前在凌云阁告诉云若柳的那些,药会缓慢影响他们一整家的身体,等你彻底被控制,他们一家估计也就完蛋了。” 苏楮墨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可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不是在开玩笑。 他从没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力不够。 否则他知道的有用信息,怎么还没白绫稚多? 眼前的人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一直很奇怪我医术的事情。老实说,在嫁给你之前,我不会医术,否则我压根就不会中毒。” “被你软禁在这院子之后,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人,大概就是传闻中那个第一个会圣手十三针的人。他传授了我所有的医术,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也是那个时候,我创建了凌云阁,就是想等到那位神秘老人回来,好亲口和他说一声谢谢。” 苏楮墨最后一点点的疑虑,也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了。 他的确怀疑白绫稚,毕竟医术这种事情,不是做个梦或者是经历点什么就能马上全会的。所以他怀疑白绫稚在装傻,觉得她可能将计就计,然后给云若柳下毒。 可如今,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白绫稚遇到了传闻中那个医术高强的老人,所以才能有今日。 他越发觉得自己不堪:“对不起,我好像一直都在误会你。” 白绫稚摆摆手:“行了,既然你蛊毒被诱导的提前发作了,暂时也不用和我一起睡了,回去吧。” 苏楮墨张张嘴,发现自己的确没什么立场再留下来,只能点点头:“这两日你多休息,药田我来照顾。” 一直等到人彻底走了,白绫稚才把小团子交给云晴,自己从密道,进了上次的拍卖会秘阁。 没错,她这个密道,通往各个不同的地方,藏着她各种不同的秘密。 一进秘阁,她就将人聚集起来:“准备在京城里重新开一个拍卖会场,取代现在这一个。” 有人迅速明白过来:“会长,那现在这个……” 白绫稚摆摆手:“不用管,就是为了让这个负责人自己露出马脚。他折腾的越厉害,将来的反噬越严重。” 这些人露出了然的神情。 整个大殿摆满了玲琅满目的无价珍宝,白绫稚扫了一眼,再次开口:“让你们查的赵家,现在有头绪了么?” 马上就有人把厚厚一叠纸拿出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勾,笑的十分灿烂:“把这几页纸上的内容捅出去,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吧?” 秘阁里人个个都是人精,再加上这位神秘会长终于愿意在这里花心思了,所以表现的十分积极。 白绫稚叮嘱:“其他的内容,不要急着往外露。赵家那么嚣张,就该让他们多担惊受怕些日子才公平。” 众人笑着应下,她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这沓足够把赵家直接送进牢狱的证据:“继续查,不光是赵家,还有他的表亲,也就是那位负责人。” 众人对视一眼,眼眸里带着亮光,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恨不得现在就满世界炫耀:他们家主子终于给他们分配任务了!他们也可以去凌云阁显摆了! 第159章 你家药吃死人了 从前被凌云阁的人嘲笑,说他们是摆设,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昂首挺胸! 于是这些人笑的灿烂,恨不得现在就把白绫稚供起来:“会长,还有其他吩咐么?我们秘阁沉默这么久,早就养精蓄锐,随时都能为您冲锋陷阵!” 白绫稚:“???” “你们……该不会闲的时间太久,脑子生锈了吧?” 这群人迅速摇头,再也不敢多说,生怕好不容易到来的宠爱再次消失。 翌日清晨,白绫稚刚起来,就被告知赵乌纪来了。 云晴笑的幸灾乐祸:“主子,他还敢来找你呢,如今朝廷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白绫稚终于心情好了几分,她伸伸懒腰:“这么快?” 云晴笑着:“秘阁那边十分积极,生怕主子您不满意,还偷偷问我,这个效率可以吗,需不需要他们下次更快一些。” 还没等再说点什么,门外就传来了赵乌纪蛮横无理的声音。 “白绫稚,你是在躲我么?躲着有什么用,不如乖乖出来给我道歉。” 白绫稚眼眸阴沉下来,轻轻拍了拍云晴的手,这才大步走出去:“哟,大清早见到你可真晦气。” 赵乌纪见她出来,眼前一亮。 其实白绫稚一直都是他的首要目标。长得好看脑子还不好使,他从很早很早就盯上她了,可谁知道,这女人的脾气这么臭! 他完全不克制脸上的恶心笑容,甚至还搓了搓手:“说的这叫什么话。白绫稚,你乖一些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说着,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咳嗽几声。 “看你应该以后是要经常去拍卖会的,毕竟这拍卖会上的药材啊,全都是珍稀品种。你就算是凌云阁阁主,也不能直接命令别人直接把东西给你,是不是?” 白绫稚挑眉。 其实她很想说,她真的能。 毕竟拍卖会是她家的。 于是她慢悠悠的开口:“不必了,向你这种人道歉,我觉得恶心。” 赵乌纪语气有些凉,他不耐烦的跺脚:“白绫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是看在云若柳的份儿上,我都不来找你!”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 “赵乌纪,我什么样不需要你来评判。你最好现在就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赵乌纪冷笑一声:“动手?白绫稚,这拍卖会可是整个东凌国最大的拍卖会了。你今儿个若是不道歉服软,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去一步!” 他越发趾高气扬。 毕竟在他心里,拍卖行里的药材,那可是有价无市。白绫稚再厉害,也只能求爷爷告奶奶的去买。 然而—— “哦,那我就不进去了。” 赵乌纪愣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再次威胁:“白绫稚,你以为我吓唬你呢?那位负责人可是我们赵家的,你一日不讨好我,你就一日进不去。大不了,你就试试!” 白绫稚懒得看这张恶心的猪油脸。 她淡定的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赵乌纪,你有时间耗在这里,倒不如赶紧回家。” 说着,她指了指外面匆匆往一个地方去的吃瓜群众们,笑的灿烂:“你家药房要没了,你还有心思搁这儿浪费呢?” 赵乌纪愣住,随即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 “白绫稚你有病吧?我们赵家的药方,那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业,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你今儿个要是不给我跪下磕头道歉,这事儿没完!”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门口匆匆忙忙的人群,声音却逐渐清晰起来。 “快点快点,再晚就看不上热闹了。赵家真是活该,谁让他们坑老百姓!” “可不是么,听闻这次连陛下都惊动了,恐怕不会像上次一样轻易放过!” “我可听说,若是严重了,要抄家呢!” 赵乌纪惊恐的盯着门外的方向看,随后咬牙切齿的大喊:“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人群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又吵嚷起来,对他压根没有半点恐惧。 他快气疯了,可同时,心里的恐惧却迅速扩张。 白绫稚可能会说谎骗他,但是现在这么多人都往赵家药房跑,恐怕真的不简单。 他恶狠狠的瞪了白绫稚一眼,随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外拖:“你跟我一起走,今儿个若你敢撒谎骗我,我就杀了你!” 话虽然这么说,可明显已经色厉内荏。 白绫稚也不慌,就这么一路跟着到了赵家药方的总店。 门口早就被挤得水泄不通,赵乌纪气疯了似的,狠狠撞开人群就往里走。 然后就看到了——官衙里的人将整个药房团团围住,赵老爷正脸色苍白的解释,可没有人理会他。 赵乌纪脑子里“嗡”的一声,甚至都顾不上看白绫稚在哪儿,慌慌张张的跑过去:“爹爹,这是怎么了?!” 见他过来,两个狱卒迅速上前将人控制住。 赵乌纪拼命挣扎:“你抓我做什么?我们赵家兢兢业业,从来都没有做过亏心事,你们抓了我们,日后京城的人要去哪里买药!” 他怒吼着,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家的人全都被抓住。 这是……怎么了? 恍惚间,他看到站在人群里的白绫稚在笑。 他终于明白什么似的,朝着人群怒吼着:“白绫稚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是你栽赃我们的是不是!” “你这个贱货,不就是觉得我们赵家影响你赚钱了么!但我告诉你,清者自清,我们很快就能出来!到时候你给我等着!” 府尹根本就不给他面子:“赵乌纪,报案的是京城百姓,你们赵家的药,吃死人了。” 平淡的话,却像是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 赵乌纪的脑子里也“嗡”的一声! 他知道他们赵家的药材以次充好,可吃死人……却从未发生过! 于是他再次叫嚷起来:“不可能,肯定是这个贱人栽赃陷害我们的。府尹大人,求求你为我们做主啊!你们把白绫稚也抓起来吧,只要审问几遍,严刑拷打,肯定能审出什么!” 第160章 不喜欢就自戳双目 然而府尹压根就不理他,直接示意狱卒把人带走。 赵乌纪慌了神,再次破口大骂:“白绫稚你给我等着!等我出来,有你好看!” 他挣扎着要打人,却被狱卒直接反剪摁在了地上,狼狈极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走过去,笑的越发灿烂:“好啊,我等着。” 一转头,她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端,神色复杂的苏楮墨。 还没等到她动,男人就在众目睽睽中,一把将人拉住,然后大横抱起,直接塞进了马车里。 “是我误会你了,刚刚我听说你被赵乌纪拽走,吓死我了。” 苏楮墨嗓音有些哑,明显连气都没喘匀,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白绫稚挑眉:“我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能解决。瑞王殿下,你不必把我想成是你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若儿。” 马车瞬间恢复了诡异的沉默。 苏楮墨张张嘴,想要努力替自己挽回形象,可却徒劳的发现,自己却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他垂着头,缓缓地跟着白绫稚进了院子,却发现这女人压根就不管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被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无力感包围,就像是溺水一般,无助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可偏偏,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回了自己的书房。 只是没想到,深夜降临,蛊毒却发作了。 他狼狈的倒在地上,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如纸。 一贯清冷的男人疼的满头冷汗,墨发散乱。 他本想撑起一只手站起来,可没想到,这次的蛊毒,疼的他快要晕死过去,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苏楮墨努力伸手,想要从桌上找个药丸,可伸到一半,他的手就猛地顿住。 自从白绫稚给他解过一次蛊毒之后,他就再也不需要这些药丸。 最重要的是,实际上这些东西没什么用,唯一的用处,恐怕就是有个心理安慰。 在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下,他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竟比上次的疼还要剧烈! 苏楮墨大口大口的喘气,直接仰面倒在地上,盯着房顶,脑子里“嗡嗡”作响,有温热的液体从七窍流出,浸湿了他的衣袍,连头发也染上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从前,犯了病只要忍耐几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疼痛持续了一整晚,一直到清晨才算是堪堪结束。 在这漫长的疼痛中,苏楮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是白绫稚在就好了。 那细细长长的银针,只要扎下去,就什么痛苦都没了。 也是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终于明白了白绫稚的重要性。 苏楮墨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沐浴更衣,收拾干净才往白绫稚的院子里走。 他要……给她认真道个歉。 可还没到地方,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他心头一紧,快走两步,整个人都快要僵在原地了。 “哎呀姐姐,你再拿我年纪说事,我要生气了!”李融洛满脸无奈,直接伸手扯住白绫稚的衣袖,“不能因为我比你小一岁,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吧?” 女人笑的花枝乱颤,却还记得保持距离。 白幼渊在旁边更是欢快极了:“干爹,我娘亲这么放肆,还不都是你惯的。她可从来没对别人这样无赖过。” 三个人笑成一团,简直就像是一家三口。 苏楮墨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 他定定看着白绫稚的笑脸,一时间竟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白绫稚从来没对他这么笑过,更没有开过这种幼稚的玩笑。甚至连亲热的话,都没说过一句。 李融洛在这个时候好像发现了他,笑着走过来:“瑞王殿下,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少年笑的欢愉,俊逸明朗。 苏楮墨被拉过去,只觉得白绫稚扫他的那一眼,都让他难堪极了。 他试探性的开口:“本王昨晚,有些不舒服。” 白绫稚只是盯着他看,然后敷衍的应了一声:“瑞王殿下,还有事么?要是没事的话,我和李公子还有事要忙。” 李融洛在这个时候笑起来:“是啊瑞王殿下,你该不会如此小气,就算是在你的府里,你也不允许姐姐和别的男人接触吧?” 他歪着脑袋,说的颇为鄙夷。 但眼眸里,却潜藏着些许不悦和轻蔑。 苏楮墨其实很想说不允许,可在白绫稚淡漠的注视下,他竟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融洛再次走过来,语气依旧明快:“你呢,古板又刻薄,姐姐不喜欢你也是情理之中。不用难过,能配得上姐姐的,也只有我了。” 少年那张精致的脸上带了几分挑衅。 “哦,和你一样,姐姐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割舍不掉她呢!倘若她不喜欢我,我也会死皮赖脸的搬进来,住在她家里!” “也会对她嘘寒问暖,日日黏在一起。但你别害怕,我对姐姐没有别的心思呢,只是为了报恩而已。你要是太小心眼,建议你先自戳双目哦!” 这般阴阳怪气的话,惹得白绫稚再也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这李融洛说的,可不就是苏楮墨和云若柳两个人从前的关系么。 一个敢收留,一个真敢上。 于是她也缓缓站起来:“行啊,搬过来,或者你等我买个大宅子,咱住一起啊。”白绫稚笑吟吟的说着,就对上了苏楮墨略显失落的眼眸。 她可半点心软都没有,甚至还想笑。 “苏楮墨,你从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是该一一报应给你了。” “别以为,我能无条件的原谅你,纵容你。” 她扬起下颌,语气阴冷:“这就受不了了?我今儿个若真的是和李融洛拉拉扯扯,抱来抱去,那你岂不是能当场发疯?” “但你最好记得,你这么对我的时候,我可没疯给你看过。” 苏楮墨的心狠狠地坠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立场解释。 因为,从前他说过的话,的确比白绫稚现在做的要过分的多。 李融洛这个时候再次开口:“姐姐,你和这种人渣解释什么,他要敢发火,立马就让他滚蛋。你就是脾气太好,才会被欺负。” “我给你介绍几个面首吧,都是我亲自挑的,保证好看又体贴。诺,我已经带来了。” 第161章 想给他上坟 接下来,苏楮墨只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四五个相貌精致、风格各异的少年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白绫稚简直两眼放光,羞红的低下头行礼。 白绫稚挑眉,对李融洛的审美十分满意。 美少年谁不爱呢?特别是……这五个少年怎么看都十分顺眼,大概身材也极好。 白幼渊也欢呼着:“耶耶耶,娘亲,我们院子里的确应该来几个男的了。都是侍女怎么行呢!” 白绫稚压根就不看苏楮墨的脸色,指着其中一个:“就这个吧,留下来。” 李融洛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拿出几锭银子,扔给另外四个落选的人:“回家去吧,这些钱够缓解你们的燃眉之急了。” 四个少年齐齐跪下磕头,又朝着白绫稚的方向悄悄看了一眼,脸明显又红了几分。 这个瑞王妃好漂亮啊!简直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等人走后,被留下的那个少年有些拘谨。 李融洛开口:“你眼光还真好,这个人和你差不多大,身手极好,主要无牵无挂,是个孤儿。我都帮你查过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你可以再查一遍,调查清楚再留下也不迟。我是觉得,姐姐你还缺一个贴身侍卫。” 白绫稚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只能说,李融洛实在是太懂她了。 她笑着道谢,这才挑眉:“云晴,让下人整理一个房间出来,从今儿个起,这就是我的贴身护卫了。” 那少年受宠若惊似的跪下来:“瑞王妃……哦不,阁主,您不必如此抬举小人,您把我当个小猫小狗,给口饭吃就行。我会……” 他咬了咬牙,膝行到白绫稚面前:“努力哄您开心。” 白绫稚被他有些惊恐的表情逗笑了。 她伸手落在他肩膀上:“无妨,你若是不能胜任,到时候再说。” 少年眉眼透着些媚意,若不开口说话,简直男女不分。自带勾人气场,可偏生又透着笨拙。 少年这才连忙道谢,恭恭敬敬的站在了白绫稚的身侧,和云晴站在一起。 苏楮墨盯着那少年,来来回回的看。他期待着白绫稚能询问他的意见,哪怕知会一声,或者是给这少年介绍一下,说他是她的夫君,也可以。 但他等了半天,下人连房间都收拾出来了,白绫稚也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他等的有些急了,连忙开口:“稚儿,你……不向他介绍一下本王么?” 白绫稚皱着眉头:“怎么,你看上他了?” 苏楮墨还没来得及解释,女人就笑起来:“没看出来啊,瑞王殿下居然好这口?” 男人的脸色猛地变了,他又气又急,可又不能真的在这种时候和白绫稚发火,只能硬生生的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实在难受。 那少年也警惕起来,猛地望向苏楮墨:“原来……瑞……瑞王殿下私底下……是……这样的吗?” 显然被吓得不轻,他忙不迭的后退几步,双手护在胸前:“就算是献身,那我也应该是阁主的。瑞王殿下您别打我的主意,我……我宁死不屈!”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一副要送死的模样。 于是——李融洛也跟着笑起来,并没有要给苏楮墨留面子的意思。 苏楮墨气的满脸赤红,最终也只是憋出一句:“你想多了,本王只想提醒你,安分守己!你保护的对象是本王的王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应该很清楚!” 说完,他就愤怒的甩着袖子离开。 心脏都要气炸了,苏楮墨只觉得心口跳的厉害,连带着蛊毒发作的后遗症也都显露无疑。 等他走回书房的时候,冷汗已经把后背浸湿了。 从前有白绫稚在,她帮忙控制,半点后遗症都不会有。 但最开始没有她的时候,他每个月都要承受好几次。有时候连后遗症都还没来得及消退,下一波蛊毒就又开始发作了。 想到这里,他就越觉得自己好像开始离不开白绫稚了。 可—— 一想到和白绫稚亲亲热热的李融洛,再加上现在又来了个身份不明的娇媚少年,苏楮墨总觉得自己的地位摇摇欲坠。 院子里的人可不管那么多。 李融洛依旧很高兴,眸子里像有揉碎的星光:“姐姐,虽然你有美人了,但也不能忘了我啊。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孩子的干爹。” 说着,他又凑近。 精致的面容带了几分严肃:“我会很努力娶你的!” 白绫稚笑着摇头,李融洛也不介意,反倒是继续笑着:“赵家那边应该不会被关太久,最后顶多就是赔钱。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证明人是吃他们家的药吃死的。” 见眼前的人点头,他松了一口气。 “姐姐,关于拍卖会场的事情,我和爹爹他们都知道了。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我们去帮你拍,绝对不会耽误你。” 白绫稚微怔,笑着摇头:“暂时不用。放心好了,区区一个赵家,没那么困难。”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揉李融洛的脑袋,却发现他太高了,自己够不着。 结果少年像是看懂了似的,竟弯下腰,把头主动递了过去。 白绫稚心情有些复杂。她盯着眼前的人:“就算三年后我和苏楮墨和离,可能也不会再和别人成婚。洛洛,你不必如此。” 李融洛心里一喜:“姐姐,你肯叫我洛洛啦?” 少年的眼眸灿烂如繁星,语气欣喜:“没关系呀,我又不会强娶你。再说了,你就算不成婚,难道还能和我绝交不成?” 说着,他轻哼一声:“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赖着你,合情合理!” 白绫稚笑着摇头:“行,你可是渊儿的干爹,我哪儿能和你绝交?” 李融洛这才心满意足的摇头晃脑:“那我先走了,好好和这个护卫交流一下,他待在你身边肯定合适!你不用太拘谨,我只是碰巧遇到,所以才带给你的。” “姐姐,你早就及笄,想寻求鱼水之欢本就是正常。” 说着,他往外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朝着白绫稚眨眼。 “努努力,争取今年就把苏楮墨气死,我还能给他上坟呢!” 第162章 苏楮墨讨债 白绫稚哑然失笑。 少年这会儿还低眉顺眼的站在她面前,云晴迅速带着白幼渊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她走过去:“你有名字么?” 少年这才抬起头,狭长魅惑的丹凤眼轻轻闪烁,随后又垂下眼帘:“没有,还请阁主赐名。” 白绫稚有些意外,沉思半晌才将人唤作“冥华”。 “过两招?”她说着,根本就不等少年同意,直接从腰间抽出长剑,卷起一阵凌厉的风。 冥华下意识躲过去,四处探寻,直接从地上拾起枯树枝,就迎面上来。 洗到褪色的衣服十分飘逸,一招一式严谨又具有美感。 白绫稚和他切磋了十几个回合,这才满意的收回长剑:“很好,从今往后,你就呆在我身边吧。” 冥华狂喜,他扔掉树枝跪在地上,丹凤眼里满是欣喜:“多谢主子!” 他头发已经有些散乱,毫无章法的披在身上,平添几分媚意。 因为激动,眼眶微微泛红,衣衫不整,多了些破碎的美感。竟……叫人挪不开眼睛。 白绫稚轻笑:“呆在我身边要学的机灵些,我吩咐的事情,你尽管去做,不要追问,听懂了么?” 冥华再次点头,就有下人把他带回收拾好的房间里了。 云晴在这个时候走来:“主子,查过了,身世很干净,是个孤儿,从小就被抛弃了。这么多年风餐露宿,还差点被人卖进……烟花柳巷之地。” 白绫稚的心终于放下来:“嗯,身边多个人你也轻松些。” 云晴看她心情还不错,这才小心翼翼的试探:“主子……王爷他……好像去云家了。” 她愣了一下,忽然狂喜。 “你可看清楚了?” 云晴傻了眼,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气坏了,还是想到了什么。 白绫稚满心欢喜:“他答应过我的,只要他把云若柳接回来,我就能离开瑞王府。我看好的那处宅院还在吗?待会咱就去买!” 苏楮墨的确是去云家了,只是情况,好像和白绫稚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坐在正厅,盯着眼前的人:“你们没有听错,本王是来讨债的。” 他语气阴冷,脸上不带半点温和:“云若柳身体本就没有大碍,这三年却吃着各种稀有补品,这是恶意欺诈。” 云家父母面面相觑,手心都出汗了。 云若柳更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瑞王殿下,您一定……要做的如此绝情么?”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我就算是有错,应该也不至于被您嫌弃成这样吧?”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缓缓站起来,挪动到他身旁,可怜兮兮的拽了拽他的衣袖。 苏楮墨毫不留情的将袖子抽回来,冷冷的看着眼前人:“嫌弃?云若柳,你这三年做的事情,往大了说,已经触犯律例。这庞大的账单金额是你们吃了用了,本王可没冤枉你们。” 云若柳盯着眼前的男人,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苏楮墨怎么可能真的对她狠下心来呢? 她攥了攥手:“瑞王殿下,我们也不知道啊,难道我能明知自己无碍,还死皮赖脸的扒着你三年么?” “若不是姐姐医术高明,我到现在也还以为自己有病,我也是……受害者啊!” 云若柳哭的梨花带雨,直接拉住他的手,死死地攥住。 苏楮墨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一声,将人甩开。 “云若柳,事到如今你还敢骗我?!” 说着,他将手上的账单狠狠地拍在桌上:“金额已经算出来了,你们最好能一点不差的补给我。否则……这事儿闹到陛下面前,谁都别想好看!” 云家的人吓得脸色煞白,呆呆地望着苏楮墨。 云若柳哭的全身颤抖,可男人却再也没有心疼她哪怕一眼。 知道这事儿是没有回转余地了,云夫人这才点头:“是是是,我们肯定会努力。只是瑞王殿下,您也知道,我们云家的情况不稳定,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努力先凑一部分。” 云若柳见苏楮墨面色铁青,也知道已成定局。 她擦擦眼泪:“对,瑞王殿下,希望你能宽限我们些日子,我们一定不会占你便宜的。” 苏楮墨随意的扫了他们一眼,算是同意了。 云若柳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苏楮墨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情的。 欢喜的心情还没持续多久,男人又开口了。 “你还欠稚儿钱,这笔账什么时候还?”他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怎么,稚儿不提,你就当装死?”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可当时自己带了面具,而且还专门伪装过了,苏楮墨到底怎么查到的?还是说……那个贱人告诉他的? 一想到这里,她就气的全身颤抖,连忙跪在地上:“瑞王殿下,你不要听姐姐胡说。我那日真的没有要故意为难她的意思,只是恰巧也看中了那块布料,想给爹爹他们买来做衣裳。” 苏楮墨脸色一僵。 “那日?” 他忽然大步走过去,一把掐住云若柳的脖颈,语气阴冷的可怕:“云若柳,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本王?” 云若柳惊恐的瞪大眼睛,这才想起来,除了这三根金条之外,自己很久之前还欠了白绫稚一千两银子! 所以……苏楮墨压根就不知道那事儿,是她自己说漏嘴了。 “没……没有,我只是和姐姐稍微起了点冲突,其他……”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的手就猛地收紧。 云若柳憋得面色赤红,不住的咳嗽,像是马上就要被掐死了似的。 苏楮墨眸底暴戾:“本王在问你话,没让你说别的!” 说完,直接将手松开,像是在甩开什么垃圾似的,满脸厌恶。 云若柳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大口喘息两声,这才带着哭腔,将生辰宴前几日女扮男装,故意给白绫稚添堵的事儿说了出来。 她看着苏楮墨越来越恐怖的脸色,连忙跪地磕头:“瑞王殿下,我当时真的没想太多,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一时间失去了理智而已!” “难道姐姐就没错了吗,她仗着自己带的钱多就肆意挥霍,瑞王殿下难道您不觉得过分?” 第163章 若儿,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云若柳说完这些话,就死死地盯着苏楮墨。 她是真的不相信,苏楮墨能对白绫稚没有一丁点怀疑,重新改邪归正了。 云家人也在看他。 毕竟这男人意志力不坚定,不然他们云家也不可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然而—— “稚儿有本事自己赚钱,多花点钱怎么了?她是吃了你们的还是花了你们的,值得你们一家子这么针对她?” 苏楮墨语气阴冷,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云若柳愣住,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无情打断。 “云若柳,你最好现在就先把欠稚儿的钱全都还回来,否则,我们皇宫见。” 说完,他就要离开。 云若柳终于慌了,她跌跌撞撞的伸手将人拦住:“还,我……我马上去拿,瑞王殿下您等一等。” 说着,她又焦急的看向自家爹娘:“快,我们先把钱拿出来,剩下的再慢慢凑。” “你们应该不想进皇宫丢人吧?!”她急的眼泪掉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苏楮墨这次来真的,不给他们留半点情面,甚至……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拿出自己所有的钱,一股脑的塞进苏楮墨手里:“这……这是全部了。” 她泪眼朦胧的望过去,男人却连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云家父母也抱着个匣子进来:“瑞王殿下,这是我们现在云家能拿出来的所有了。你总要给我们留条活路,让我们留下日常花销,对不对?” 苏楮墨冷冷打开,又敲了敲桌上的账单:“这些,大概也只够十分之一。你们最好能记住,是你们欠了瑞王府的。” 云家人面面相觑,面色难看。 云若柳更是绝望的看着苏楮墨大步离开,跌坐在地上,吓出一身冷汗。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对她没有半点感情的苏楮墨。 她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抓住自家娘亲的衣袖:“娘,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完蛋了?”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整个人都在发抖。 云夫人搂住云若柳,轻轻拍打了两下,又看了云老爷一眼。 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神情坚决了许多。 最后是云夫人开口:“若儿,你告诉娘亲,他们都知道了什么?” 云若柳呜咽着,终于清醒了几分。 她一把抓住云夫人的手,眼眸带着恐惧:“娘,那个贱人,好像……好像知道我们给她下毒了!” “就是因为这个,苏楮墨才查到了什么,我才会被赶出瑞王府的!” 云夫人的脸色一僵。 云若柳的心里就更慌了,她哆哆嗦嗦的看着自家爹爹:“我们……是不是完蛋了?” “没有了瑞王府做支撑,现在还欠了庞大数额的巨款,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她越想越后悔,更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和白绫稚对抗的太过分! 云若柳吓得跪在地上不住颤抖,一想到今后自己在京城里就再无依靠,被万人踩在脚下嘲讽,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怕的凝固了。 云老爷却在这个时候出声呵斥:“我云家的女儿怎能如此懦弱!这才到哪儿,你就放弃了?” 云夫人拍着云若柳的肩膀,也柔声开口:“是啊若儿,那贱人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她拿不到证据,就算是闹得天翻地覆,我们也不怕她。” 云若柳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陌生。 她咬牙:“可是瑞王殿下……” 云夫人回头看了老爷一眼,这才道:“若儿,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什么瑞王殿下,那等懦夫如何能堪当大任?” 云老爷也走过来。 “乖女儿,我们云家什么都不用怕。那毒,不是我们非要让你下的,而是上头有人看苏楮墨不顺眼,所以才拿着那贱人一起捆绑做实验,明白么?” 云若柳总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明白,站在原地,脑子像是不转了似的。 云夫人伸手将她拉着坐下来,柔声道:“若儿,你天生就该大富大贵,我们云家的女儿,将来可是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云若柳脑子里“嗡”的一声,紧接着瞪大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云老爷见她逐渐接受,这才开口解释。 “不然你以为,当年我们云家落魄成那样,从哪里能弄到那种毒药?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能操控白绫稚,让你死死地踩在她头上,可都是那位的功劳。” 云若柳好像终于想通了似的,这么多年的疑问,在他们的解释下,好像全都能说得通了。 云夫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若儿,苏楮墨是个绊脚石。当年爹娘把你送过去,就是为了让你毁了他的名声。现在你做到了,不是么?” 云若柳懵懵懂懂的点头,手就被捧起。 云夫人小心的给她磕破皮的手上药:“白绫稚那贱人,不能和苏楮墨在一起,不然就会毁了那一位的计划。这么多年,爹娘很努力的引导你,所幸你很争气。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可以了。” 云若柳试图从自家爹娘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痕迹,可他们全都十分严肃。 她胸口涨的有些发烫,眼眶也热起来。 “所以……我能嫁出去的,对么?我能把这些个贱人全都踩在脚下,让他们跪着求我的,对么?” 云老爷重重点头:“那是自然。你这三年做的很好,不仅瑞王府被陛下疏离厌恶,还顺带着破坏了白绫稚和苏楮墨的感情。那位很满意,只要咱们一家都乖乖听话,不出几年,我们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云若柳吞了吞口水,刚刚面对苏楮墨的绝望心情,在这一瞬间终于明快起来。 她狠狠地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咬牙切齿:“女儿一定乖乖听话,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云夫人终于放松下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云若柳微怔,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爹、娘,你们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她的目光落在门外,盯着枯黄的树叶,露出阴冷狠毒的笑。 “他们绝对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说着,她又仰头:“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那一位?” 第164章 苏哥哥,你奈我何呀 另外一边,苏楮墨揣着要来的钱,心情终于算是好了几分。 他大步进了白绫稚的院子,轻轻敲门。 白绫稚这会儿还没睡,正和冥华吩咐。 听到敲门声,她眉头紧皱:“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本王帮你把钱要回来了。” 白绫稚微怔,这才叫人进来。 苏楮墨的眉眼里透着些欢喜,但在看到冥华的一瞬间,就换成了不悦:“已经快晚上了,你把他留在屋内恐怕不妥。” 说着,他大步走过去,像是宣告所有权似的,伸手将白绫稚一把搂进怀里。 “冥华,本王和王妃还有事情要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冥华下意识的看向白绫稚。见她点头,这才乖顺的退了下去,只是那双桃花眼似乎透着无尽的委屈。 苏楮墨越发愤怒,见他走后,直接将门关上,这才将金条放下:“都要回来了。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为何不告诉本王?” 白绫稚慢条斯理把金条放起来,满脸的漫不经心:“啊?我没受委屈啊?” 眼前男人要凑过来,她迅速后退,眼眸里透着提防:“我可以解决好自己的事情,所以瑞王殿下不要以为,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 苏楮墨脚步一顿。 眼前的人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女人在乎的也只是她的钱而已。 他越发觉得呼吸不畅,咬牙切齿:“白绫稚!在你眼里,本王难道还没有那三根金条重要?!” 白绫稚果断点头,欢快的拍了拍手:“不然呢,瑞王殿下,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和钱来比高下?” 她迷惑的歪着脑袋,满脸茫然。 苏楮墨只觉得火气蹭蹭蹭的往上窜。 他一把将人拽住,逼到墙角:“白绫稚,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白绫稚可是一点都不害怕,大不了就是被亲一口,就当被狗啃了,能有什么事儿? 不过…… 电光火石间,白绫稚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脸上的冷漠就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娇媚。 紧接着,她伸出一只手,勾住男人的脖颈,眼波流转:“瑞王殿下,我就是挑战了,你能奈我何?” 那张漂亮的脸蛋越发生动,在刻意营造中,竟勾得人半点火气都发不出来。 苏楮墨猛地瞪大眼睛,看上去稍微有些紧张:“本王……不……” 白绫稚另外一只手举起来,轻轻抵在了苏楮墨的唇上。 她莞尔一笑:“苏哥哥~你难道不应该纵容人家骂?” 娇媚的声音甜腻动人,像是有魔力一般,径直击穿了苏楮墨的心。 他像是被蛊惑了似的,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但很快他又想起什么,惊恐的瞪大眼睛:“白绫稚,你……发什么疯?” 这女人从来没这么对过他,若不是他还尚存那么一丝丝的理智,恐怕这会儿已经被迷得晕头转向了。 白绫稚的手臂轻轻用力,勾着他往前。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都快缠在一起:“发疯?苏哥哥原来是这么想我的么?” 她眼眸里盈满泪水,纤长的睫毛宛若蝶羽,沾了泪珠,楚楚可怜,却又透着极致的撩人。 苏楮墨已经忘了反应。 白绫稚的手从他唇上绕过,轻轻拂过他的眉眼,然后来到喉结。 “我这是在感谢你呀?谢谢你帮我要回来了三根金条。你和云若柳对峙的时候,一定很伤心吧?那就让稚儿来安慰一下你。” 她声音甜腻魅人,宛若勾心的妖精。 苏楮墨浑身紧绷,他从没有那么一瞬间,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身上每一处的变化。 他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重:“你……” 他一张口,沙哑的嗓音倾泻而出。 白绫稚微怔,有些蒙了:这男人,这么纯情? 不应该啊,按照道理,云若柳这三年应该会变着法子的勾搭他吧?三年他都没上当,不至于……自己随随便便一撩拨,他就变成这样了吧? 而且…… 他不是讨厌自己吗? 一瞬间,白绫稚的脑子里冒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连忙让自己冷静下来,决定恶心恶心这狗男人。 于是她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腿缠了上去:“嗯?我怎么了?” 苏楮墨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她仰头看过去,能清晰看到男人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忽然有些怂了。但一想到,恶心他一下,就能换来好些日子的清净,她又有劲儿了。 “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呀?” 她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苏楮墨果然猛地将人推开,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耳廓红的彻底。 白绫稚终于松了一口气——狗男人这么讨厌她,她倒是能钻空子了。以后他要是再敢做出某些出格的举动,自己就这么恶心死他,然…… 可她都还没想完,就被男人直接扛在肩上,大步进了卧房。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开始挣扎起来:“苏楮墨,你想干什么?” 下一秒,她就被直接扔在了榻上。 大掌压下来,落在她肩头。 苏楮墨嗓音沉哑:“干什么?白绫稚,本王倒是小看了你。” 他的手背有隐隐的青筋暴起,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 “你以为,就凭这样,本王就会拂袖而去?” 白绫稚瞪大眼睛——这狗男人察觉到她的打算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后背就冰凉一片,挣扎着要起来:“苏楮墨,你别误会,我只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快放开我。” 苏楮墨低低的笑,凑近她,几乎是以绝对的优势将人逼到角落,高大的身躯遮挡了所有光线。 “闹着玩?” 白绫稚哪儿经历过这种事儿?只能凭着直觉疯狂点头。 然而男人的手劲更大了。 他一手将她两只手腕都攥在掌心,直接举起抵在墙上,然后倾身上去:“本王倒想问问,你经常这么闹着玩?和别的人也这样么?都进行到哪一步了,嗯?” 尾音带着强烈的压制意味,男人的黑眸定定的望着她,翻涌着情绪。 第165章 激怒我?如你所愿 白绫稚头皮发麻,可她很清楚,再这么下去,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于是她迅速开口,努力破坏气氛:“对,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也说过了么,我水性杨花,所以我把冥华叫到身边,就是为了方便我自己。” “对。还有李融洛,我也蛮喜欢他。” 她明显色厉内荏,却还强装镇定。心里还一个劲儿的嘀咕着道歉。 苏楮墨就这么看着她。 他清晰的明白,眼前的人是故意的,可不知为何,在她嘴里先后冒出两个男人的名字之后,他还是失控了! 苏楮墨几乎是惩罚似的擒住了她的唇,疯狂掠夺她的空气。 白绫稚脑子里一片空白,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她伸手推他,可男人这会儿却纹丝不动,甚至再次将她的手腕攥住,举过了头顶。 苏楮墨眼眸赤红:“白绫稚,你想激怒我,我就如你所愿。” 嗓音哑的厉害,可那双眸子却充斥着侵略,仿佛要将她拆入腹中! 白绫稚只觉得浑身一僵,连忙开口:“没,我是在胡说八道,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别冲动,我……” 下一秒,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男人的吻直接落在了她的耳朵,紧接着,是脖颈。 一直到刺痛传来,白绫稚才有些恼怒的清醒:“苏楮墨,你是属狗的吧?!” 苏楮墨暗暗地笑,满意的看着脖颈上红色印记,唇角微勾:“不是要出去沾花惹草?本王倒要看看,现在谁还敢碰你!” 白绫稚快气死了,可男人的吻却再次落下。 她的手被反扣在后背,整个人都趴在苏楮墨的怀里,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让人分不清楚虚实。 过了许久,苏楮墨才松开她。 眼前的女人明显没了刚刚的精明算计,眼眸泛着泪花,脸色微红,唇瓣晶亮。 他强迫让自己不再去想别的:“稚儿,你没必要找别人。” 他最终还是望着她:“本王是你的夫君,和你……” 他好像在满肚子找合适的词,大概是觉得说不出口,最终也只能含糊道:“本王都可以满足你,你没必要找外人。” 白绫稚瞪着眼睛,觉得苏楮墨像是换了个芯子似的:“你做梦!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印象!” 苏楮墨微怔,终于还是想起了新婚夜上的惨烈。 他抿嘴:“难道你对别人就有好印象?李融洛比你小一岁,就算他是丞相之子,如今也心智不成熟,如何能对你负责?” “那冥华更是可笑,除了一副好皮囊,还有什么?” 说着,他盯着白绫稚脖颈上的红印,这才勾着唇:“你和本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其他人配不上你。” 就像是生怕女人再反驳什么似的,他径直离开,甚至还不忘了临走前给她倒杯水。 白绫稚气急败坏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坐在铜镜前气鼓鼓的。 脖颈上的印子十分明显,恐怕不是扑两层粉就能盖住的。 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翌日清晨,苏楮墨准时出现在了她的门口,端着自己做的早餐。 白绫稚看着男人轻车熟路的帮她布菜,语气不浅不淡:“你真舍得把你的好若儿逼到绝路?那么多银两,你就是杀了他们,他们也拿不出来。” 苏楮墨缓缓坐下,神情不变:“你都觉得本王是冤大头了,那我自然是要反击的。云若柳能骗我三年,就该承担起这个后果。” 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白绫稚的脖颈,看到那一片红印,心情不受控制的愉悦起来。 “你不必再想,本王绝对不会再让她回来,你搬出去的心思,可以消停了。”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你查我?” 苏楮墨看了一眼门外:“稚儿,你这几日分明是得意忘了形,都懒的掩饰了。” 说着,他又道:“过两日有宫宴,恐怕到时候会献礼。本王会准备好,你不必烦心。” 冥华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然后在白绫稚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她微怔,随后轻轻的笑起来:“知道了。” 苏楮墨盯着冥华和白绫稚之间的距离,脸色僵硬。 女人却像是故意似的,伸手勾住冥华,挑衅似的望着男人:“苏楮墨,很明显,我更喜欢年轻点的。你太老了,该有点自知之明。” 苏楮墨终于受不了,转身就走。 白绫稚的手这才放下,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苏楮墨刚刚什么都没做,但她一看到那张脸,就能想起昨晚的事。 她吃了那么大的亏,被他啃了好几口,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一旁的冥华脸色通红,狭长的桃花眼更透出几分别样的风情。 他沉默的将房门关好,然后跪在白绫稚脚下,垂眸解开系带:“主子,请享用。” 白绫稚猛地一低头,就看到了男人几乎完美的身形。 她愣了好半天,慌忙帮他把衣袍拉好:“你这是做什么?” 冥华似乎有些茫然:“主子喜欢,那就是我的荣幸。我很乐意为主子做任何事情,没有底线。” 他跪着,因为系带解开的缘故,拢上的衣袍再次滑落。 他盯着白绫稚的脖颈:“王爷对你太粗暴了,让属下来伺候您吧。” 说着,他缓缓凑上来,精致娇媚的脸上透出几分媚意,都不需要做什么,媚骨天成。 白绫稚终于反应过来,她连忙伸手摁住他:“没,我只是故意说那些话气他的。你是我选中的护卫,没必要做这些。” 她摁了摁眉心:“冥华,我没有把你看做是面首,你也不必如此迎合我。” 男人微怔,这才整理好衣袍:“是属下唐突了。” 见他没有别的意思,白绫稚这才开口:“你说的事,我已经清楚了,就让他们那么办吧。” “你很不错,上手很快。” 冥华这才扬起一张笑脸,满目璀璨:“是!多谢主子夸奖!” 而门外的苏楮墨,脸色越发阴沉。 他扭头看到不远处的白幼渊,大步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我们……还和上次一样打配合,可好?” 见自家儿子没反应,他有些焦急的指着从房内走出来的冥华:“你再不帮爹爹,你娘就要给你找七八个后爹了!” “他们既不会做饭,又不会做甜点,要他们有什么用,对不对?” 第166章 狗改不了吃屎 白幼渊很认真的开口:“虽然他们不会做饭,但是他们也不会和你一样伤害娘亲呀?” 说着,他又望向已经走远了的冥华:“我觉得那位哥哥长得也很好看,配得上娘亲。不像你,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被自家亲儿子吐槽,苏楮墨只觉得懊恼无比。 回到书房,迟未就递过来一个盒子:“主子,云家送过来的钱,说……这是他们的全部了。” 苏楮墨神色阴冷的清点数目,随后神色微怔:“是谁送过来的?” 迟未语气透着些飘忽:“是云若柳,她……看上去精神状态不算好,穿的也十分朴素。” 他压低声音,再次开口:“而且,云小姐让属下传话,说她不会再让您为难,很快就会嫁人,再也不让您担心。” 苏楮墨的手顿了顿,将匣子放下。 “嫁人?”他只觉得嗓子微微有些干涩,“说嫁给谁了么?” 迟未摇头,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家主子:“主子,您该不会又心软了吧?” 苏楮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有一个黑衣人进来跪下:“主子,云家变卖了他们所有的首饰,似乎是要为宫宴的礼物做准备。” “这会儿,整个京城都在讨论,说云家可怜极了。” 苏楮墨的手颤了颤,最终摇摇头:“知道了,下去吧。” 迟未看着自家主子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没了主意。 男人在这个时候起身,大步离开了。 白绫稚这会儿也在忙,她翘着二郎腿坐在秘阁大殿里,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嗯,我知道赵家被放出来了。” 她敲了敲手边的桌面,语气平淡:“赵家做的事儿多着呢,只是一次性放出来,难免引人怀疑,否则上次他们就已经死透了。” 一旁的侍女点头,随后又开口:“会长,您就不怕,这赵家和云家再次联合起来么?这次拍卖会,可是出现了罕见的黑色鲛株,听闻陛下特别喜欢。”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不是还有你们么?” 其他还要说话的人微怔,随即笑起来:“会长您打算怎么做?” 白绫稚沉思半晌,这才挑眉:“倘若赵家的人来买,就想个法子别让他拍了去。倘若是云若柳……” 她唇角微勾,眼眸里泛着阴冷:“听闻你们还有一颗不是那么黑的,对吧?” 这下所有人都心领神会,轻声应下。 白绫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云若柳到了现在还不死心,如今又大张旗鼓变卖家当,在京城里博得了无数同情,估计还会用这颗鲛珠来恶心我。” “喏,这些药丸给你们。等新的拍卖会场筹办好,就放出去当噱头。” 离她最近的侍女迅速接过,就看到那瓶子上的字——“十年血参”“百年雪莲”“千年龙参”这样的字样。 一群人倒抽一口凉气,连拿瓶子的手都颤颤巍巍。 白绫稚却不以为然:“凌云阁多的是,这些珍稀药材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这么多年,我只做丹药,却从来没怎么卖过。所以……京城肯定反响极好。” 这群人死命的点头,越发觉得自家会长现在简直冒着金光! 很快有人捧着鲛珠的匣子过来:“会长,东西在这里了。” 白绫稚打开看了一眼:拳头大小的鲛珠圆润莹泽,漆黑如墨,却又泛着奇异的光泽。盯得时间长了,会让人产生错觉似的。 “不错,也算是个好东西。” 说着,她唇角微勾:“这次拍卖会的东西在哪儿?” 侍女恭恭敬敬的引着她去了一旁的密室,里面玲琅满目的全都是好东西。 白绫稚一一扫过,迅速指出其中几个:“这个,换个品质更高的。” “这个,换成前些日子你们找到的那个。” “不太黑的那个黑色鲛株在哪儿,我看看?” 侍女从匣子里将鲛株取出。 倘若单独看,的确算绝佳之物。流光溢彩,十分华美。 只是和刚刚那颗对比,就会发现,这颗珠子只有刚刚的一半大小,形状不算特别完美,黑的不彻底,像是劣质的染料染了似的。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需要靠对比才能得出的。 白绫稚唇角微勾:“行,就这样吧。那个负责人不用动,倘若他有异常举动,直接联系冥华。” 这些人应了一声。 白绫稚边往外走边叹气:“我可是给了白绫稚机会了,这次拍卖会这么多好东西,她买哪一个都无所谓。倘若她偏偏看中了这珠子,也不能说我不给她留活路,是吧?” 毕竟,她换的那几件东西,品质都是极好的。 又有一个侍女匆匆从外面走进来:“会长,瑞王殿下和云若柳,好像又有接触了。” 白绫稚挑眉,缓缓转过身。 那侍女语速很快:“奴婢准备出去采购些吃食,就看到瑞王殿下鬼鬼祟祟的递给云若柳一个匣子,两个人好像都快要亲到一起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随后直接炸了。 “会长,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您就不该给他机会!” “是啊会长,您一个人能过的更好,为什么非要和这种狗男人待在一起?” 白绫稚看向最开始的那个侍女:“能听到两人说了什么吗?” 这侍女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我只听到云若柳说谢谢他,说什么大恩大德永世难忘,还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会用……” 她顿了顿,猛地想起来:“哦对,云若柳说以后再也不会用救命恩人这个身份捆绑瑞王殿下。” 白绫稚的脸色,彻底阴冷下来。 她忽的笑出声:“真是有趣,那我就先走了。记得把拍卖会安排好,结果通知冥华就行。” 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这东西我就拿走了,最近记得盯好赵家。” 白绫稚顺着密道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神情阴沉的可怕。 她不是非苏楮墨不可,只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千方百计要他们分开,还不择手段牵扯进来那么多人,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这背后到底藏着多大的秘密,她倒是很想窥探一二。 她刚坐下,苏楮墨就推门而入:“稚儿,本王……有件事要和你说。”他语气透着几分不自在,明显是做了亏心事。 第167章 婊里婊气 白绫稚抬眸,冷笑:“怎么,没忍住,和你的好若儿见了面?” 苏楮墨微怔:“你怎么知道?” 他连忙上前两步:“你是看见了什么吗?我来就是给你解释这个的。” 白绫稚觉得好笑,她双手抱胸,斜斜的依靠在贵妃榻上:“解释?苏楮墨,你在闹市上和云若柳见面,又是安抚又是轻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一腿,是吧?” “你要是真的不在乎这点面子,也无所谓。反正马上就是宫宴了,你乖乖的告诉陛下,说你放不下云若柳,赶紧把人娶回来。正好我看中的宅子还没人买,索性我搬出去多自在。” 苏楮墨脸色一僵,越发慌张。 “不是这样的。今日云家将欠本王的钱还来了大半,还变卖首饰家当。”他看了白绫稚一眼,“你也知道,马上就是宫宴了,本王不想落人话柄,所以就送了些钱过去。” 白绫稚挑眉。 送钱? 啧…… “苏楮墨你可真善良啊,看不得你的好若儿吃半点苦?” “既然如此,你赶紧把人接回来行不行?今儿个是在闹市上拉拉扯扯,明日是不是就能发展到直接当街拥吻?” 苏楮墨脸色一黑:“白绫稚,你不要无理取闹!” “宫宴是要献礼的,倘若云家真的因为这些事情拿不出合规矩的礼物,是要被整个京城耻笑的!” 白绫稚更觉得好笑了。 “所以你就来了这么一出?不怕京城百姓们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我被人耻笑?” 苏楮墨愣住,他张张嘴,最后没好气的来了一句:“你是凌云阁阁主,谁敢耻笑你?” 白绫稚都被气笑了。 她眯起眼睛看向苏楮墨,唇角微勾:“所以你前几日的承诺,都被狗吃了?” 苏楮墨的脸色更不好起来,他定定的看向白绫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白绫稚,你在跟踪我?还是在派人监视我?” 白绫稚连话都懒得说了。 苏楮墨连忙上前两步,咬牙切齿:“白绫稚!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在瑞王府里,随你闹翻了天都无所谓。只是马上要到宫宴了,云家要凭着这次机会,让陛下对他们改观。” “他们想买的东西很昂贵,把钱全都还给我,他们就自绝后路了。本王只是觉得,人做事不能那么绝,才帮了一把,难道有问题么?” 有问题……么? 白绫稚笑的灿烂:“你自己的钱自己做主,你要觉得冤大头还没当够,就继续啊。” 苏楮墨盯着那双笑吟吟的眼眸,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绫稚,我警告你,云家想拍的东西,你最好别捣乱恶意抬价!” 白绫稚笑了:看来,这云家是一门心思非要那颗鲛珠咯? 这哪儿能怪她动手脚呢?谁让她……身份多,地位高,就是看人家不顺眼呢? 于是她笑眯眯的开口:“瑞王殿下莫不是糊涂了?我现在连拍卖会场都进不去,又谈何捣乱?” 苏楮墨的脸色这才好看几分,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好声好气道。 “本王能主动告诉你,就说明我心里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云家曾经在本王落难时的确帮了不少忙,本王不能让他们真的走入绝境。” 他看着眼前的人,语气温和。 “你可是堂堂的凌云阁阁主,就是随手拿点东西出来,也足够让人惊艳,所以你根本犯不着和他们计较。” 白绫稚笑的灿烂:“瑞王殿下你想多了,我彻底得罪了赵家,这拍卖会场的负责人和赵家关系匪浅,我要是真的能进去,只能说明赵家人死光了。” 苏楮墨彻底放下心来。 的确,赵家这两日被放出来,又赔了巨额的钱财,恐怕这会儿恨不得将白绫稚抽筋扒皮呢。 所以他声音放的越发温和:“委屈你了。等这次宫宴结束,本王会想办法让赵家不再针对你,你就能自由出入拍卖会场了。” 白绫稚就差翻白眼了。 她还用他帮? “不必了,我现在就挺好。瑞王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麻烦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苏楮墨盯着白绫稚的脸,没在她身上看出暴怒,这才点头离开。 白绫稚本以为,在宫宴之前,只要自己呆在瑞王府,就可以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只是没想到,她不找麻烦,却有麻烦主动找上门来—— “哎呀,稚儿,你和我们客气什么呀!你有什么想买的,我们家帮你一并买了便是,也算是报答了瑞王殿下昨日送钱的一番心意。” 白绫稚看着整整齐齐的云家三口人,只想吐。 这不就是故意过来耀武扬威了么! 于是她笑的越发淡定:“不必了,我不用买,瑞王殿下会准备的。” 云若柳显然也从沉重的打击中缓过来了,她笑吟吟的凑上来,语气浅浅:“姐姐,你该不会是和瑞王殿下吵架了吧?” “我发誓,我昨日和瑞王殿下绝对没有任何亲密举动,只是说了些感谢的话而已。”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我可什么都没说,云若柳,难道你是盼着我和夫君吵架?” 她很是疑惑的歪头:“瑞王殿下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么?” 云若柳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确认四周没有人之后,这才堪堪的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和瑞王殿下的关系,可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呀。” “而且……”她垂下眼帘,说的婊里婊气,“你不用告状哦,是瑞王殿下放我们进来的。他还说,让我和姐姐好好相处呢!” “你看,你做了那么多努力,又揭发了我们下毒,可是有什么用呢?到了最后,瑞王殿下依旧还是对我们很好。” 云老爷虽然没说话,但全程都是一张死棺材脸,仿佛白绫稚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对你们好又如何?云若柳,你要明白,这里是瑞王府,是我的地盘。只要我还在这里一日,就一日是瑞王妃,你见到我就要乖乖的行礼。” 说着,她一把拽住云若柳的头发:“你的教养呢,礼节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事情闹大,让你们没资格踏进那宫宴半步?” 第168章 打脸预备 云若柳瞪大眼睛,惊恐的尖叫起来:“白绫稚你是不是疯了!” 她压根没想到她会动手,否则她绝对不敢凑的这么近! 白绫稚见云家父母要上前,直接反手掐住了云若柳的脖颈:“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两人惊恐的停在原地,生怕白绫稚真的发疯把人掐死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人:“瑞王殿下的确叫你们进来了,但是可没说,你们能撒野啊?信不信今日之后,你们连这个院子都踏不进来?” 几个人不敢吭声。 苏楮墨对他们现在的确还有用,而且他们的计划就是让他们…… 云若柳咬咬牙,直接跪下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姐姐你别生气了。” 她垂下头,显然放弃了挣扎似的。 白绫稚却不以为然,松开手之后,笑眯眯的走到云夫人面前:“当年我爹娘死的时候,你们就在现场,对不对?” 云夫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件事,惊恐的打了个激灵,又很快稳住。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和你们白家,本就好的不得了。当年你爹娘快死的时候,把我们叫到跟前料理后事,难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白绫稚满脸无辜:“可是,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当年我都没来得及看我爹娘最后一眼,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出了事之后,你们半点都没交代我哎。” 她直勾勾的盯着云夫人。 后者显然有些慌了。 就在这个时候,云老爷出声:“你怀疑我们也是正常的,毕竟你爹娘心善,想着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最后托付我们照顾你。” “你不就是觉得,我们云家踩着你们白家,吸收了你们白家所有的人脉吗?但这也是你爹娘自己交代的啊,在他们时日无多的时候,就早早安排好了一切。” 云夫人也点头:“是啊稚儿,你可不能污蔑我们,我们是无辜的。要是我们真的心虚,当年哪里会把你带到我们云家生活?” 云若柳看着几个人的对话,抿了抿嘴,也凑过来。 “姐姐,我们都知道,你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爹娘很痛苦,但我们也从未主动提起过,惹你伤心。这么多年,我爹娘有什么好处都会先想着你,你这婚约……” 她抿抿嘴:“你这婚约也是爹娘想起来,去问陛下的。” 白绫稚猛地抬头,眼眸眯起来。 果然很奇怪。 云家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全都捧给云若柳,但是却主动提出婚约,让陛下主持,把她嫁过来了…… 但…… 让她嫁过来,却又专门让云若柳过来破坏他们两个的感情,这到底是图什么? 白绫稚并不觉得云家是那种愚不可及的人,正相反,这一家子都比表面看上去的还要野心勃勃。 云夫人见她表情变了,连忙拉住云若柳,笑呵呵的看着她:“稚儿,那我们就先走啦,知道你经常想自己的爹娘,但人总该往前看。” 说完,一家人就急匆匆的离开,像是在躲避什么。 白绫稚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忽的笑起来:“倒是有趣,他们是真的有恃无恐啊。” 云晴走进来,颇有些不满:“主子,您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白绫稚点头:“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得到答案了,他们就没用了。” 说着,她缓缓站起来:“放他们走不好么?既然他们牟足了劲儿要在陛下面前出彩,那我自然是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她笑的灿烂:“我最喜欢看他们气的要死,还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云晴这才点头,给她盛了一碗甜汤。 白绫稚喝了两口:“你看到苏楮墨了么?” 云晴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摇头:“没有。” 女人终于翻了个白眼:“狗男人对云家可真放心。你去查一下,瑞王府和云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以苏楮墨现在的状态,又没有被云家控制,不至于做出这一连串的奇怪举动。” 云晴这才开口。 “主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云家的确帮过瑞王殿下。那个时候您还没有嫁过来,瑞王府曾经经历过一段被皇宫的几个皇子排挤的事情。” “瑞王府险些都快在京城站不稳脚了,是云家挺身而出,带着自己的人脉一起表了态,这才慢慢帮着瑞王府恢复了今日的局面。”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云晴再次开口:“我在瑞王府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瑞王殿下第一次对某一家人露出这么绝对的信任和关心,主子,您可要小心了。” 白绫稚轻轻点头,心里就有数了。 也就是说,就算她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才是苏楮墨的救命恩人,恐怕他也绝对不会和云家断绝联系。 因为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查起来肯定困难重重,拿到确凿证据,更是……天方夜谭。 她摁了摁眉心,语气透着些阴冷:“我自己会小心的,你……” 她盯着眼前的人,最后又摇摇头:“去忙吧。” 云晴离开之后,白绫稚才迅速整理了思路:要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肯定云家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云家是最前面的棋子,解决起来就已经是困难重重,那后面的人呢?岂不是更棘手? 不过这些紧张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很快就听说,云家举全家之力,拍下了那颗黑色鲛珠,如今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人们都说云家对朝廷忠心耿耿,陛下喜欢黑色鲛珠多年,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东西现身。 云家为了赔钱,已经把所有能变卖的全都卖掉了,还是硬生生将东西拍下来,甚至都不顾自己的正常生活,实在太过衷心。 于是云家的地位,在整个京城里水涨船高,甚至连云若柳的事情,都有人开始替他们自动洗白了。 终于到了宫宴那日,云家一家人美滋滋的应着众人艳羡的目光进了大殿,停在了白绫稚的面前。 “多谢瑞王殿下成全,多谢瑞王妃成全。” 说着,云若柳忽然又捂着嘴,笑盈盈道:“呀,我忘了,姐姐你压根就进不去拍卖会,真是可惜呢!恐怕今日的头筹,姐姐你就无缘咯。” 第169章 一定好好“让着”她 简直是嚣张的肆无忌惮。 白绫稚也不着急,只是淡淡的抬起头,又看向一旁的苏楮墨,忽的娇娇弱弱依靠在他肩膀上:“夫君,我看着云若柳就头疼想吐,这该怎么办呢?” 她刻意控制了音量,周围好几个人都往这边看。 白绫稚也不觉得尴尬,又叹口气:“云若柳,你这不是故意没事找事么?我夺不夺头筹有那么重要么?你说的信誓旦旦,难道不把在场的世家大族们看在眼里?” 她满脸茫然,又摇了摇头:“旁的我可就不敢再说了,谁知道你们云家是不是真的目中无人了。毕竟连我这个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这天底下,还有让你们尊重的人么?” 说完,她又轻轻扯了扯苏楮墨的衣角:“瑞王殿下,难道这云家,已经高贵到不需要给您和我行礼了么?” 苏楮墨这才想起,这是在大殿之上! 更何况……自己也只是觉得云家实在不给自己留后路,为了不让京城里的风言风语继续散播,才主动去归还一部分的。 他抿抿嘴:“云小姐,你过界了。” 云若柳猛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苏楮墨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护住白绫稚! 她有些茫然的想要再问点什么,大殿上的其他人就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对着她指指点点了。 云家父母连忙拉了她一把。 如今他们刚在京城里博得了那么一点点的同情,不能因为这些小小的插曲毁于一旦! 于是云老爷笑呵呵的开口:“说的这叫什么话,若儿心善,知恩图报,瑞王殿下帮了我们,我们自然是要道谢的。瑞王妃,她年纪小,你该让着她才是。” 白绫稚笑的更灿烂了。 “放心吧云伯伯,我一定会好好让着她的。” 待会等献礼缓解,她一定,好好地让着云若柳,让他们云家先把东西拿出来。 然后,她再好好的显摆一下。 皇帝过来之后,献礼环节就开始了。 这次的宫宴,算得上是一年一度的献礼。不需要多贵重,只是需要挖空心思,找一些新鲜的玩意儿。还有许多从民间献上来的东西,虽然朴素,却让人眼前一亮。 云家的人腰杆直挺挺的,见皇帝每看到一样东西都要赞不绝口,他们就更有底气了。 果然,等云若柳捧着精致的匣子,在众目睽睽中打开的时候,整个现场都传来了惊呼。 黑色鲛珠,这本就是极其罕见的东西,如今…… 皇帝在看到之后,也猛地愣住。 云若柳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白绫稚,就看到皇帝径直从皇位上走下来,站在她面前,双手颤抖的将珠子拿在手里。 “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皇帝明显看向他们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云若柳看了自家爹爹一眼,这才恭恭敬敬的开口:“回禀陛下,这是拍卖会场上的东西,想着陛下可能喜欢,所以……” 皇帝忽的笑起来:“好,好!你们有心了!” 云老爷松了一口气,往某个隐秘的角落悄悄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点头。 看来“那一位”说的很对,皇帝果真对这颗珠子有不一样的感情。 现在,他们拿到手里,皇帝就会对他们云家…… 一想到这里,云老爷就悄悄地碰了自家女儿一下。 云若柳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跪在地上磕头:“陛下,就在刚刚发生了个插曲,虽然不是大事,但小女必须要澄清。” 皇帝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温和,轻轻点头。 云若柳这才可怜兮兮的开口:“我没有说我们家一定会拔得头筹,也绝对没有看不起旁人的意思,可能是姐姐心情不好,所以才误会了我的话。” 她哭哭啼啼,又连忙擦了擦眼泪:“而且我绝对没有看不起瑞王殿下他们的意思,只是一时间太过高兴,忘记行礼了。” 皇帝盯着她看了两眼,又看了看白绫稚,忽然开口:“朕没记错的话,你和瑞王妃小时候经常待在一起,对吧?” 云若柳乖巧的点头,然后按照自家爹爹教给自己的那些话,回道:“陛下您忘啦,当年您还说,我和姐姐长的十分相像,简直像双生子呢!” 皇帝果然愣住。 他仔细的看了看两人,缓缓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如今看看,你们的眉眼也还是有些相似。” 说完,皇帝竟主动伸出手,语气温和:“乖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吧。” 这下,全场哗然! 皇帝居然主动把云若柳给扶起来,这就相当于是一种信号:云家马上就要崛起了! 云若柳满心窃喜,又得意的扫了白绫稚一眼。 果然,皇帝也看过去:“瑞王妃,这次你的确有些过分了,你不该在朝堂之上挑起争斗,倘若朕不知道这事,恐怕云家是要吃亏的。” 话里话外,都是对云家的袒护。 苏楮墨心里一怔,下意识的要护住白绫稚。 后者倒是淡定,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这才缓缓站起来,朝着皇帝行礼:“陛下,大抵是这些日子我没休息好,火气大了些。” “对于我的过失,我道歉。” 她声音浅浅的,云若柳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十分畅快! 难怪他爹爹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东西拿到手。她是做梦都没想到,一颗小小的珠子,竟能引得陛下瞬间态度转变! 于是她婊里婊气的开口:“姐姐不必如此,我只是需要澄清一下,以免引起更大的误会。你别害怕,陛下是个明事理的,绝对不会冤枉你的。” 这话可不就是故意恶心人么? 白绫稚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点头:“妹妹说的在理。”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匣子,望向皇帝:“陛下,您若是早说自己喜欢黑色鲛珠,哪里用得着如此大费周折?” 她眉眼里带着些笑意,直接将盒子打开。 一瞬间,整个大殿像是被一道华光闪过,匣子里的黑色鲛珠,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软垫上,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云若柳微怔,忽然又笑起来:“姐姐,献礼是要讲诚心的。你故意拿出个差不多的来和我们比,实在不应该,陛下也不会喜欢……” 话都没说完,皇帝就已经大步走过去:“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第170章 云家在冒名顶替么? 云若柳的得意,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皇帝将他们云家的那颗鲛珠放在手里,和白绫稚手里的这颗作对比。 两颗珠子放在一起,只要眼睛还没瞎,肉眼可见的区别十分明显。 皇帝激动的手都在颤抖,看向白绫稚的目光热切,仿佛要透过她看到谁似的。 白绫稚缓缓开口:“回禀陛下,这颗鲛珠我很早之前就有了,因为觉得好看,所以经常戴在身上。” 说着,她又笑起来:“云小姐您别误会,我这颗珠子,时间的确很久了,这匣子都有些磨损了,不信的话,陛下您仔细看。” 皇帝颤颤巍巍的把匣子合上,就在四个角上都看到了磨痕。 云若柳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又连忙求助似的看向自家爹爹。 可云老爷也明显傻了,他神情呆滞的看着皇帝的反应,又看着满脸茫然的云若柳,脑子里“嗡”的一声。 皇帝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看向云家的眼神马上就变得疏离。 “云家有这个心很好,但随意听信他人,又故意模糊真相,想要从中牟利,实在不可取。” 云老爷慌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陛下,臣等绝无这种意思,只是觉得这颗鲛珠奇特,想必您会喜欢,从没有其他的心思啊!” 云若柳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着皇帝态度迅速的转变,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也跟着跪下来:“陛下,我们这的没想那么多,请您多多包涵。” “姐姐的鲛珠的确又大又亮,比我们的好了上百倍,但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们云家的心意,并没有要抢风头的意思!” 这话说的倒是巧妙。 直接把“抢风头”这样的帽子扣在了白绫稚的身上。 企图直接翻盘,让皇帝重新审视整件事。 然而皇帝却充耳不闻,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反倒是笑呵呵的看着白绫稚和苏楮墨,语气温和:“刚刚差点被某些人给钻了空子。幸好你及时站出来。” 他爱不释手的拿着小匣子,刚要说什么,白绫稚就笑吟吟的开口。 “陛下既然喜欢,就拿去吧。说实话,这些东西只有放在真正喜欢的人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皇帝猛地抬头,错愕的看着白绫稚。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真的透过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到了某个倩影。 他重重点头:“说的好,没想到瑞王妃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肚量。来人,赏!” 无数罕见的金银珠宝被递到白绫稚这边,众人看到眼热,却也不敢羡慕。 毕竟他们都能看出来,珠子,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珠子上的故事。 虽然他们都不敢问,但不管怎么猜测,这场局面都不是他们能把控的了的。 云若柳气的都快要炸了。 她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一看到白绫稚那珠子,对他们云家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不就是一颗珠子么,都长得差不多,到底凭什么每次好事都落到这贱人头上! 这次云家别说是翻身了,恐怕这次之后,嘲讽他们的人会变得更多! 一想起这些,云若柳就觉得自己完全控制不住脾气,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这贱人狠狠地掐死算了! 然而最让她嫉妒的发疯的事还在后头。 等宫宴散去,皇帝把白绫稚叫住了。所有人看白绫稚的眼神马上就变了,从最开始的尊敬,到现在直接变成了敬畏! 云若柳快气的发疯,要不是还尚存理智,恐怕这会儿她就要凑过去,死皮赖脸的要在皇帝面前分个高下了。 白绫稚乖乖的站在原地,苏楮墨也自觉留了下来。 皇帝看着两人,轻轻叹气:“这珠子,曾经是朕的一位旧人留下的物件。” 他看着白绫稚,仿佛从她的眉眼中,依稀窥见了自己的那位旧人似的。 “这匣子,还是朕亲手给他做的,曾经他说,要将这东西留给自己的下一代,祖祖辈辈传下去,希望朕在见到这匣子的时候,对他的后代能宽容些。” 白绫稚微怔。 所以……皇帝刚刚见到云若柳那颗珠子,马上态度转变的原因就在这里? 皇帝看着白绫稚:“你……的确很像。” “朕虽然许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但看到你的那一瞬间,好像又见到他似的。” 白绫稚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却没有搜索到半点信息。 皇帝的手搭在她的肩膀:“倘若,这位故人还活着,能亲眼看一看你,定会十分欣慰。” 白绫稚抬起头,从皇帝的眼眸里察觉到了几分复杂。 难道皇帝曾经还欠下过风流债?亦或者是,爱而不得? 她有些猜不透了,但还是缓缓开口:“陛下不必难过,缘分若到了,自会心想事成。” 皇帝盯着白绫稚许久,随后缓缓点头:“好,去吧。日后倘若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尽管开口。”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苏楮墨身上:“倘若……你和瑞王过不下去了,朕会替你做主。” 白绫稚笑着道谢,在皇帝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 皇帝盯着他们良久,终于重重叹口气,磨砂着手里的匣子,满心酸楚:“她就是你的后代么?亦或者……是你的孙女?” 白绫稚这一路上都十分沉默,她竟不知道,这枚珠子对皇帝那般重要。 苏楮墨和她一起进了院子,这才开口:“稚儿,你还在……生气么?” 他盯着白绫稚的眼眸:“云家告诉我,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他们毕竟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他嗓音透着些艰涩。 “可我从未想过,他们竟是想要冒名顶替,还……” 话还没说完,苏楮墨猛地怔住。 随后,他一把拽住白绫稚的手臂:“你从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么?” 问这话的时候,苏楮墨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才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云若柳顶替了你的功劳?” 第171章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白绫稚微怔,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毕竟今儿个,云家可是差点冒名顶替了皇帝的故人后代。 倘若云家惯会做这些事情,云若柳顶替她,这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只是—— “瑞王殿下,我今日说出来又能如何?云若柳总能找到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你对我的脆弱信任。既然如此,我不如不说。” 白绫稚这会儿十分冷静:“倘若有朝一日,我真的能说出来,那定是找到了铁证。” 苏楮墨张张嘴,很想说,只要她说,他就信。 可是这话犹豫了半天,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主子,您回来了?” 冥华穿着一身崭新的艳红色长袍,没有半点修饰,连墨发都垂下来。却衬得他越发妖冶魅惑。 白绫稚眼前一亮:“我就说你穿着绝对好看!以后你就这么跟我出门,那年轻小姑娘绝对前赴后继往你身上扑!” 苏楮墨的眼眸在接触到冥华的一瞬间,就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还记得白幼渊说过,他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 现在……难道自己连……这张脸的优势也没了? 一想到这里,苏楮墨简直焦躁不安,见白绫稚的关注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他暗自下了决心,大步往书房走去了。 白绫稚在夜深人静,抱着自家小团子入睡的时候,恐怕怎么都想不到,迟未正抱着一身红衣裳,拽着绣娘加班加点的赶工呢! 翌日清晨,白绫稚抱着白幼渊准备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一袭红衣走进来。 她心情大好:“冥华,你也会做饭么?这是你……” 话都没说完,她就卡壳了。 因为,眼前站着的,分明是穿着一袭红色长袍的苏楮墨! 白绫稚发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男人穿如此鲜艳的衣裳,虽然不违和,但是…… “苏楮墨,你为什么要模仿冥华?” 苏楮墨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但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 他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昨日陛下赏的血燕,已经做成甜羹了,不腥,你放心吃。” 白绫稚挑眉,苏楮墨又将一个小碗放在白幼渊面前。 “这是你上次要吃的奶羹,里面有你爱吃的荔枝。” 见大小两人都满意了,苏楮墨这才一本正经的站在白绫稚面前:“难道你不觉得,本王比冥华更适合么?” 他双手抱胸,眉眼里满是自信。 白绫稚:“???” 虽然说,苏楮墨这张脸的确很好看,但两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类型。 冥华穿红色,娇媚惊艳。 而苏楮墨……活生生穿出了几分流氓的味道来。 她摁了摁眉心,不太懂这男人该死的胜负欲:“不合适。” 苏楮墨听到这么直白的否认,气的眉毛都在颤。 他大步走过来,直接坐在白绫稚眼前:“不合适?难道不是你说的,本王这副皮囊你很满意么?怎么现在就改主意了?你该不会是被本王的魅力征服,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他一边说着,凑近了白绫稚。 白幼渊愣了半天,直接端着碗飞奔出去,生怕自己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会长针眼的! 白绫稚这会儿也蒙了:“苏楮墨,你是……脑子有问题么?” 她是万万想不到,一个曾经在别人嘴里高冷正经的王爷,在她面前竟……如此愚蠢。 苏楮墨愣了好半天,才满脸茫然:“所以,你是真的觉得不好看?” 他站起来,双手张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袍:“那冥华又比本王好在哪儿?难道本王堂堂王爷,竟比不过你身边的一个侍卫?”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当然,这侍卫呢,可是我亲手挑选的。但是你这个夫君……不好意思啊,我没得选。” “倘若让我选,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苏楮墨:“???” 他总觉得这天都要塌下来了。 原来自己的皮囊,在白绫稚这里已经算不上是最好的了? 一想到这里,苏楮墨就更焦虑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不然我改?” “白绫稚,我们该培养一下感情的对不对?” 白绫稚挑眉,语气浅浅的:“也不是不行,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云家在算计你?” 苏楮墨脸色一僵,语气带了些不确定:“算计?你是指哪方面?若是这次鲛珠的事,那的确如此,是我太相信他们,才会导致我们前两日的矛盾。” 他倒是不忌讳谈起这些。 白绫稚摇了摇头:“我前两日探过他们的口风了,我觉得很奇怪。” 她看着苏楮墨:“你应该很清楚吧,这云家又是下药又是要控制我,还把云若柳弄过来制造矛盾,就是想要分开我们。” 苏楮墨愣了许久,似乎是在做心理斗争。 但最终,他还是艰难的点头。 白绫稚意外的挑眉,这才继续开口:“但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们的婚约被提起,并不是陛下一直记得,而是……云家主动提的。” 苏楮墨这下也懵了。 他就算是不把云家往坏处想,但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他不得不多想。 “你的意思是,云家在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对么?”苏楮墨看着白绫稚。 女人没有点头,她盯着苏楮墨看了许久,才似笑非笑道:“也不能说是有问题,只能说,云家肯定是为了某种利益,才会主动提起这段婚约。” “不然你以为,以他们的自私程度,和云若柳的心机、以及对你的在乎,这婚约为什么不让他们家占为己有呢?” “毕竟皇帝已经不记得了,我又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他们很好操作才对。” 苏楮墨被这么一说,后背猛地出了一层冷汗。 他呆呆地看着白绫稚,终于明白这些日子,她为什么那么不待见云家了。 他抿嘴,从没有这么一瞬间如此迫切:“所以你一直怀疑,有人故意想要拆散我们,但是很多逻辑又讲不通,无从查起,对吧?” 白绫稚点头。 苏楮墨好像忽然茅塞顿开似的:“那我就明白了,你别怕,我不会同你和离。”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摇头,忽然笑的暧昧:“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况,依旧有些问题?” “所以,你现在说的话,都不算数,知道了么?你会同我和离的,别老是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耽误我享受生活。” 第172章 白绫稚不能再留了 苏楮墨的脸色猛地就变了:“你觉得本王在耽误你?” 他舌尖狠狠地抵在后槽牙,语气阴沉。 白绫稚笑的十分灿烂,一双眸子又亮又灵动:“不然呢,你都开始和冥华对比了。倘若日后我要是和李融洛关系好,或者是和裴凌辰关系好,你难道还能把自己分成三个?” 她双手抱胸,扬了扬下巴:“所以我是在奉劝你,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咱们互不牵扯,相互利用,这难道不就是最舒服的相处方式么?” 苏楮墨的脸色变了又变,咬了咬牙。 “你当真……半点都不喜欢本王?”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又冷笑:“你要是不喜欢本王,又为何冒着生命危险给本王生孩子?” 他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脸上带了些得意:“不用否认,你肯定是喜欢本王的,只是现在本王伤了你的心,所以你口是心非。” 白绫稚本来都要走了,一听他说这话,索性直接在树下的石凳坐着:“给你生孩子?苏楮墨,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我那是给你生的孩子么?那是我的孩子,跟我姓。” “在我大出血,你都没赶过来说一句人话的时候,那孩子早就和你没关系了。” 苏楮墨愣了一下,有些着急的坐在她对面。 “稚儿,这件事我解释过了,我敢发誓,传话婆子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本王授意的。” “我知道你养孩子这些年辛苦了,本王也在努力帮你分担。”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压根就不想理他。 苏楮墨又绕到她另外一边:“稚儿,我错了行不行,我再也不说你喜不喜欢我这样的话了,但你起码,稍微对我好一点点?” 他放缓声音,又轻轻的攥住白绫稚的手:“蛊毒的事情,迟未在查,虽然肯定查不出真凶,但至少,本王清楚这件事可能和云家有关。” 白绫稚挑眉,双手托腮看着他。 苏楮墨见她没有再吵,松了一口气,急急道:“我和迟未仔细核算过时间,从第一次蛊毒发作,一直到现在,唯一能自由出入瑞王府,并且让本王完全放心的人,只有云家。” “稚儿,我以前可能真的大错特错了。自从上次蛊毒发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很清楚的意识到你的重要性。” 白绫稚笑眯眯的望着他。 高高大大的男人在她面前蹲下,耐心的解释,眼帘垂下来,乖顺的不得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苏楮墨再次凑上来:“稚儿,我发誓,只要能查出云家的确切证据,本王绝对会和他们一刀两断,绝对不会再心软。” 白绫稚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应了一声。 深夜时分,云府万籁俱寂, 云老爷马上就要睡下,却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心里一喜,慌忙起身,急匆匆的披着外袍迎了出去。 院子的角落里,赫然立着一个身穿墨色长袍,带着宽大兜帽的人。 “您终于来了。” 云老爷说着,三步两步走过去,直挺挺的跪下:“老夫无能,竟没想到那贱人有颗一样的珠子!” 这人却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只是摆摆手。 “无妨,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你们能得利最好,但如今也算是最好的局面。” 这人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嗓音浸染了阴冷:“至少我们能确定,白绫稚的确是不能留的了。” 云老爷猛地怔住,他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这珠子,到底……有什么用?” 那人冷笑一声:“不过是狗皇帝曾经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只是这位心上人能力出众,我一直怀疑这人并没有死,而是潜藏在暗处。” “这位奇女子绝非等闲,自己的东西是不可能直接流出来。所以,只可能是白绫稚和这女人有牵扯,恐怕关系匪浅。” 云老爷吓出一身冷汗。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人,吞了吞口水:“那……我们云家岂不是……” 黑衣人摇头:“这女人就算还活着,如今恐怕也已经和狗皇帝差不多了。半截入土的人,能折腾出什么水花?” “更何况,她知道当年的那么多秘密,只要敢露面,就敢有人杀了她。” 云老爷终于松了一口气,在黑衣人的示意下缓缓站起来。 黑衣人靠近他:“你们这次做的不错,把白绫稚的底牌诈出来了,既然如此,以后也不需要留情。” 云老爷见眼前的人夸他,心里一喜,不住点头。 黑衣人再次道:“蛊毒的事情,就算被发现,也务必装傻充愣。白绫稚虽然能解蛊毒,但恐怕日后的解药大多会出现在拍卖会场,只要她进不去,你们就还有机会。” “瑞王倒台,又和白绫稚感情不和,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发现当年的秘密。” 云老爷笑呵呵的点头:“您放心,白绫稚现在连拍卖会的门儿都进不去。” 黑衣人笑了一声:“做的不错,以苏楮墨现在中了蛊毒的脑子,绝对想不起从前亲眼见过的那些事。你们再加把劲,把两人迅速拆开。” “我的蛊毒只能影响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云老爷迅速点头。 黑衣人这个时候又开口:“将军府已经在把少将军排除在外了,你们必须抓紧时间行动。将军府扳倒,瑞王就失去了最强大的助力。” “将军府注意到裴鹄羽也是因为白绫稚,所以这地方不能留。把你女儿嫁过去是个好办法。” 云老爷哆嗦了一下,又跪下来。 “你分析的很对,可是我女儿……” 他欲言又止,但又有些怕眼前的人翻脸,最后缓缓低下头去。 黑衣人很快就明白了:“你放心,我既然承诺了,自然会做到。只要你女儿每次都能顺利完成任务,乖乖听话,以后的荣华富贵少不了她的。” “白绫稚死的那一日,就是你女儿和你们全家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 第173章 让他净身出户啊 云老爷听得十分激动,迅速磕头道谢:“是,老夫一定和全家竭尽全力,将白绫稚这贱人弄死!” “瑞王府您也不用担心,如今我们对这位王爷还有恩情,真要遇到什么事情,还是能控制住的。” 黑衣人这才点头:“你们做的很好,期待接下来的好消息。”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前些日子的苦肉计不错,瑞王既然吃这一套,你们就要牢牢把控住他。此人十分危险,一旦被他发现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就迅速离开。 云老爷揣着厚厚一叠银票进了房间,对上夫人的眼睛,轻轻点头:“只要弄死白绫稚,就能一劳永逸。” 云夫人见他没有被为难,也兴奋起来。 大概过了有两日,白绫稚正吃午饭的时候,就见苏楮墨脸色不算太好的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火急火燎的裴凌辰。 裴凌辰一见到白绫稚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似的:“好妹妹,你快救救我。” 白绫稚有些懵逼。 就听苏楮墨沉声道:“云若柳要嫁进将军府了。” 裴凌辰痛苦的点头:“也不知道我哥又发了什么疯,分明前些日子都好好的,也和这女人断了关系,结果昨日就一直闹着要娶了云若柳。” 白绫稚挑眉,放下汤匙,显然很感兴趣。 “你们……将军府是怎么打算的?” 裴凌辰轻哼一声:“自然是不让,但是我哥以死相逼,说要是不让他娶,就要撞死在我们家门口。还说我爹娘偏心,从小到大只喜欢我。” “所以我爹娘现在……很难过。” 白绫稚笑起来:裴鹄羽倒是聪明,竟然知道拿这种事情来威胁自己的亲爹娘。 裴凌辰眼下的乌青彰显着他这几日的操劳:“妹妹,你可要救救你亲哥啊!” 苏楮墨从一开始,听到裴凌辰那一声“好妹妹”的时候,血压就开始飙升。 如今又听着他一口一个妹妹,连云若柳的事情都顾不上想了:“裴凌辰,你注意点影响,这是我王妃。” 裴凌辰气的吹胡子瞪眼:“那也是我妹妹啊,我爹娘都承认的!” 苏楮墨:“???” 白绫稚没理会他们幼稚的争斗,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裴凌辰:“既然如此,你们就别反对了呗。” 裴凌辰的脸色猛地变了:“不行啊,我才不想整日见到那个女人。再说了,这女的千方百计要嫁过来,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眼不瞎的话,谁都能看出来,这女的压根就不喜欢我哥。” 他翻了个白眼,忽然又紧张兮兮的凑近了白绫稚:“妹妹,你说云若柳该不会是算计完了瑞王府,现在把注意打到我们将军府了吧?” 说着,他紧张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碎碎念着:“那完蛋了,我哥绝对是最脆弱的突破口,他现在已经闹成这样,你也放弃我们了,以后我们将军府岂不是要完蛋了?” 他越说越严重,恨不得当场哭出来。 白绫稚听的哭笑不得:“我没说不管你们啊?” 裴凌辰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真的啊?我就知道我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苏楮墨摁了摁眉心,努力压制怒火。 白绫稚声音浅浅的:“反正云若柳的意思是,只要能嫁给你哥,什么都不在乎,对吧?” 裴凌辰愣了半天,缓慢的点头。 果然,眼前的女人笑的越发灿烂:“那就让你哥净身出户啊。让他和你们家断绝关系,你们就允许他娶。” 这位小少爷愣了许久,才猛地拍了个巴掌,欢喜的不得了:“妙啊!” 他激动的拉住白绫稚,直接将人抱在怀里。 “妹妹,哥哥我们不能没有你啊!你简直太棒了!” 纯粹的,不带有半点暧昧的感谢,夹杂着将军府小少爷爽朗的笑声。 白绫稚笑着摇头:“你出了事能第一个想到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 苏楮墨看着两人一来一往没完了,心里越发焦灼,终于还是将人拽进自己怀里。 裴凌辰这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连忙道歉。 白绫稚摆摆手:“去吧,这种事情越快越好,我……” 话都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了声音。 云若柳哭哭啼啼的娇弱声音从外面传来,还夹杂着裴鹄羽的怒吼声。 白绫稚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个男人:得,这下更热闹了。 云若柳跪在瑞王府的门口,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姐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亲手毁了我的幸福?” 一旁的裴鹄羽也咬牙切齿:“白绫稚,你到底有什么毛病,难道我们两人真心相爱,你也看不顺眼么?” 周围迅速聚集了一群人,如今对着门口指指点点,觉得白绫稚做的过分了。 门从里面打开,白绫稚三人从里面走出来,云若柳就哭的更厉害了。 “姐姐,我知道,你和将军府的小少爷关系好,他还把你当亲妹妹看,什么都听你的。” “可是,我分明没有纠缠瑞王殿下,只是想给自己找个人嫁了,难道这你也不允许吗?” 她哭的眼眶通红,全身都在颤抖。 裴鹄羽也道:“白绫稚你别太过分,难道在你眼里,若儿就不配得到幸福吗?你把我弟弟叫过来是要做什么?难道出主意,该怎么让将军府对付弱女子吗?” 白绫稚看着他们两人小嘴叭叭的,简直要笑死了。 “所以,你们给我说话的机会了么?” 她很是无辜的眨眼:“我为什么要拆散你们?难道不应该是巴不得让你们赶紧在一起,这样我才能有安稳的生活么?” 刚刚还在骂的路人,这会儿愣住了。 好像……有道理? 云若柳看着众人态度的迅速转变,咬了咬牙:“瑞王殿下,我一直都想和你道歉,但是没有机会。正好趁着今日,我把事情说明白。” 她擦了擦眼泪,跪在地上:“我承受了这么多骂名,也早就不在乎了。只是……不该因为我一个人,就让姐姐和你变得生分,也不该因为我,瑞王殿下您就厌恶了姐姐。” 第174章 激怒她?没门 苏楮墨皱着眉头,刚要说话,云若柳又急急地开口。 “诚然,瑞王殿下,我的确喜欢过您。” “但是您也说了,不会娶我,这是你的底线。所以我很小心翼翼的收敛起自己所有的爱恋。” 周围的人也都住了嘴,安静的听着。 云若柳哭的可怜:“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被骂,被攻击,被羞辱。可是我都忍了。只要能呆在您身边,我什么都愿意。” 人群中竟然开始有人声援起她,甚至还共情了! 云若柳见自己的卖惨起了效果,再次义正言辞道:“但我也明白底线在哪里,我云若柳虽然卑微,虽然做过很多错事,但这辈子,绝对不会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人。所以我离开了,努力想要找自己的幸福。” “瑞王殿下,救命之恩的事,就不必再说了,我这三年吃的各种药和补品,就是个天价,您早就还清,不必再愧疚。” 说着,她又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表明我自己的立场。如今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少将军也十分照顾我。我们相互喜欢,想永远在一起,难道这有错么?” 她哭的泪眼朦胧,身子摇摇欲坠。 周围的人再次同情起来,甚至还有人开始给她道歉,说误解了她。 云若柳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如今越发信心满满,阴冷的在心里又盘算了几分,紧接着哭的更惨了。 “姐姐,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好不好?瑞王殿下现在心里只有你,你就不要再和我抢了,我真的抢不过你。万一少将军也喜欢上了你,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掩面痛哭,又磕了两个响头。 额头破了皮,显得更凄惨了。 裴鹄羽伸手护住她,满心愤怒:“白绫稚,你有本事冲我来,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白绫稚眨眨眼,笑的更灿烂了。 “不好意思啊,这会儿难道不是你们两个在演戏么。这生离死别,演的人怪心疼的。”她漫不经心的笑,抬脚走到云若柳面前。 “不过让你们失望了,我不仅没有拆散你们,甚至还告诉小少爷,让你们抓紧在一起,对不对?” 她笑眯眯的往后看。 裴凌辰点头:“对啊,你们两个怎么不识好歹呢!我们将军府的确不想让你们在一起,是妹妹她今天一直在劝。” 裴鹄羽脸色一变,呆呆地看着一旁的人。 云若柳僵住,很快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声音里透着哭腔:“真的么?我没有在做梦吧?姐姐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她抬起眼眸,满是欣喜的站起来,直接扑进了白绫稚的怀里。 “姐姐你不怨我了?瑞王殿下的事我的确很抱歉,我知道你现在也一直都在纠结。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姐姐你要是能想明白,那真是太好了。” 白绫稚算是听明白了。 云若柳这是找茬没找成,直接临时改变主意,变成激怒她了? 这女人还在继续开口:“姐姐,我把瑞王殿下让给你啦。他真的很好,对你很好,对我也很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白绫稚都想吐了。 她将人推开,笑的灿烂。 “让给我?云小姐,这话你恐怕说的不妥吧?” 她双手抱胸,拉开和这女人的距离:“从头到尾,瑞王殿下有选择过你么?难道有为了你,要和我和离的意思么?” 云若柳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望向男人。 可苏楮墨却并没有给她半点反应,反而是望着白绫稚,无情的开口:“本王从未喜欢过她,又谈何选择?” 人群里爆发出哄笑声。 刚刚的同情直接就变成了无情的嘲讽。 所有人都觉得云若柳是在自作多情,这一天到晚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见议论马上就要跑偏,云若柳才小心翼翼的再次后退,满脸的欢喜:“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姐姐成全,谢谢你没有拆散我和少将军。” 裴鹄羽这个时候也迅速开口:“希望瑞王妃不要再插手我和若儿之间的事,这不是你说干涉就能干涉得了的。” 他对白绫稚半点好感都没有,这会儿冷笑着,就要带着云若柳走。 白绫稚挑眉:“慢着!” 云若柳心里一喜:她就知道这贱人不可能这么大度。只要她今日敢闹,明日她在京城里的名声就会垮台!到时候看她还如何嚣张! 可—— “你们还没给我道歉,没给瑞王殿下和被惊扰的将军府小少爷道歉呢。” 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两人。 “你们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就敢在瑞王府门口大吵大闹,是不是再有下次,你们就敢直接冲进王府骂人?”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透着些阴冷的气场:“瑞王府难道就是你们能随意羞辱污蔑的地方?” 云若柳打了个冷颤,可怜兮兮的望向裴鹄羽,嗓音哑的不行:“少将军,我真的只是太着急了,我太想嫁给你,才闹了个笑话。” 苏楮墨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心里竟没有半点波澜。 裴鹄羽将人拥在怀里,朝着白绫稚拱拱手:“这次的确是我们的错,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说着,他又道:“本将军给你们赔礼道歉就行了,若儿就算了。她又没有坏心眼,只是担心过头而已。” 云若柳却在这个时候悄悄扯了扯裴鹄羽的衣角。 “少将军,不能这样的。姐姐是想让我道歉,您还是别为我说话了。不然待会姐姐生气了,事情就会闹得更大。” 她垂着眼帘,满脸的娇弱:“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忍受。” 裴鹄羽就更心疼了,刚刚对白绫稚升腾起的那么一丝丝好感,也彻底被击碎。 白绫稚看了半天,笑盈盈的对上云若柳的视线:“怎么,听你的意思,还挺不愿意的?” “难道你们云家的地位比瑞王府高,已经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 她笑的越发温和,走下台阶,对上云若柳的视线:“既然你们要成婚了,我这个天天被你叫姐姐的,倒是想关心一下你。” 白绫稚挂着灿烂的笑:“你和赵家的不清不楚已经解决了么?哦不,应该问问你,这位少将军知道你还和别人暧昧么?” 第175章 都是救命恩人?真巧 “难道赵公子愿意被你戴绿帽子,为你做了那么多却连毛都没捞到?” 云若柳脸色一白:“你别胡说八道,我和赵公子清清白白!少将军信任我,从来都不对我刨根问底!” 她说着,就往裴鹄羽的方向看去。 可男人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支援她,甚至还在沉思! 云若柳心里更难受了,她气的快发疯,也只能咬牙切齿的跪下来:“姐姐,你要是真的看不得我过得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对我们大家都好。” “你现在站在这里大言不惭,败坏我的名声,难道是想要绝了我的后路吗?”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不好意思啊,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挥手间,手腕上的一个银镯垂下来,露在了袖子外面。 少将军裴鹄羽脸色一僵,猛地上前一步:“这镯子从哪里来的?” 他问的十分热切,看向白绫稚的眼神也透了几分温柔:“这是你的东西么?” “当年你和若儿形影不离,对吗?” 云若柳这下再也顾不上什么名声不名声了,她惊恐的看着两人,又看看那个完全不起眼的银镯,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掌心。 大意了,她当初就该把这个镯子一起骗过来的! 不过…… 她连忙凑过去,笑着开口:“少将军,你是不是觉得眼熟呀?因为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啊?” 裴鹄羽一愣。 云若柳趁机开口:“当年我和姐姐一人一只,我还嫌弃不好看呢,长大之后就没戴过了。” 苏楮墨上前一步,直接打掉裴鹄羽的手,语气阴冷:“少将军,请你自重。” 裴鹄羽这才如梦初醒似的,连忙道歉。 他大概是还想问什么来着,然而云若柳却再也不敢停留,甚至连反驳的话都不敢再说,就匆匆的拉着人迅速离开了。 人群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人走了,也的确没有看头,就四散而去。 白绫稚淡定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裴凌辰和苏楮墨交换了一个眼神,直接一前一后把人拦住了。 苏楮墨先开口:“刚刚是怎么回事,这个镯子有什么问题么?” 裴凌辰也好奇道:“我哥哥从来都没这么迫切过,除非是提起他的救命恩人……” 他说着说着,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说妹妹,该不会是你才是我哥的救命恩人,云若柳只是假冒的吧?” 苏楮墨致觉得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往白绫稚的方向看去。 如果云若柳是假冒的,那他……的救命恩人,是不是也…… 他只觉得手心都出汗了,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假冒?谁知道呢。这个镯子,云若柳的确没说谎,她也有一个,所以凭这个来区分本就不现实。” 只是……云若柳现在肯定在后悔,当年没把这镯子骗走。 毕竟,让一个人起疑心很简单,但消除疑心却很难。之后云若柳会不会频繁被裴鹄羽怀疑,那就和她没关系了。 裴凌辰总觉得白绫稚这话里有话,凑到她面前,笑的灿烂:“我现在就回去把你出的主意告诉我爹娘。云若柳刚刚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只要和我哥在一起,什么都能忍受呢!” “万一我哥和将军府断了关系,云若柳又后悔了,岂不是很尴尬?看她到时候还怎么装!” 说完,他就得意的离开了。 苏楮墨盯着眼前的人,久久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终于恍然发现,好像的确是太巧合了。 云若柳救了他,又救了裴鹄羽。这本身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可是现在的问题在于……不管是他,还是裴鹄羽,现在都开始怀疑,真正的救命恩人是白绫稚。 除非白绫稚是真的会演,心思缜密部署好了一切,就等着抢走云若柳的所有。 否则……就只能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认错人了。 白绫稚才不管苏楮墨现在到底在想什么,蹲下来看着白幼渊:“渊儿饿了没?想吃点什么啊,娘今天心情好,亲自下厨。” 白幼渊眼睛一亮,欢呼起来:“娘,山楂馅饼!还有你最拿手的红烧肉,渊儿好久都没吃到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让云晴和冥华陪着小团子玩,自己就往厨房走。 苏楮墨连忙跟上去,帮忙打下手。 这倒是新鲜,堂堂瑞王屈尊帮她切菜洗菜,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概是白绫稚的眼神太过直白,苏楮墨的耳廓红了又红,这才有些艰难的开口:“你不必……这么看我,我既然会做菜,这些自然都是能做的。” 他只觉有些口干舌燥:“稚儿,三年前的事,我和你道歉。当时是我太冲动,没问清楚就对你做了那种事。” 白绫稚抬起头,扫了他一眼:“不用,都过去了。” 她语气平淡的出奇:“你为从前的事道歉,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伤害已经造成了,说的话也不可能收回来,记忆不会抹去。” 苏楮墨听得有些难过。 他将手里的菜收拾干净,放在砧板上:“你说的对,伤害已经造成了。” 白绫稚没有再说话,把切好的食材按照顺序放进锅里,红烧肉香气四溢。 苏楮墨盯着白绫稚熟练的动作,又想起云若柳进厨房笨拙的样子,越发觉得难受。 “我来吧,以后你不用下厨,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 他说着,就接过锅铲。 白绫稚总觉得苏楮墨今日顺从过了头,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楮墨,我警告你,不要试图用这些小恩小惠来收买我,我不吃这套。” 苏楮墨愣住。 他确定锅一时半会不会烧干,这才放下锅铲,将人拽进怀里:“那你吃哪一套?你喜欢我用什么态度对你?” “只要你说,我会试着做到。” 白绫稚咬了咬牙,忽然莞尔一笑:“好啊,我告诉你。” 见男人凑得近了,她就使出了吃奶得劲儿大吼:“我就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听明白没有?” 苏楮墨的脑子里嗡嗡的,揉着耳朵的时候,就对上了白绫稚得意的笑。 他咬了咬后槽牙:这个女人…… “远一点?远一点是多远?”苏楮墨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距离越来越近,“这样是不是还不够?再近一点?” 第176章 别喜欢我,没结果 白绫稚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她瞪着眼睛看向眼前的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苏楮墨,大白天的你又发什么疯?” 她可不记得苏楮墨从前有这样的情趣和足够的空闲。 苏楮墨挑眉,似乎很喜欢看她措手不及的模样。 他的手放在她的后颈,轻轻捏了一下。 白绫稚只觉得浑身一颤,条件反射似的就要打人。 苏楮墨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发疯?我的王妃果然与众不同,竟把本王对你的喜欢当成了发疯。” 说着,他反手挑起她的下巴:“那本王倒是很想知道,难道你觉得我对你疏远才是正常的?” 白绫稚脑子里有了一瞬间的停顿,很快又笑着应了一声:“喜欢?瑞王殿下如今已经如此轻浮,随随便便对着别人都能说出喜欢?” 苏楮墨被这番话给气到了。 他的手捏着白绫稚的后颈,轻轻用力:“轻浮?白绫稚,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喜欢你,竟成了轻浮的事?” 白绫稚从不把这种话当真,于是迅速挣脱了他的手,又扔了些切好的土豆进锅:“别喜欢我,没结果。” 苏楮墨气的要死,见女人又在揉面,盯着她看了许久。 难道真的是他从前态度过分极了,所以她不愿意把自己托付给她? 一想到这里,苏楮墨的脸色就难看了几分:“本王没哄你,真的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些日子,能培养一下感情。” “你不是也说了么,那些暗处见不得光的东西,千方百计想要拆散我们肯定有目的,所以我们更应该好好的培养感情,让他们的计划落空啊。” 白绫稚将做好的山楂馅料在掌心揉成团:“这种时候你倒是挺会伶牙俐齿。” 苏楮墨有些恼怒的将人从身后抱住:“伶牙俐齿?白绫稚,本王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你可有将我当成是你的夫君来看?” 白绫稚将山楂馅饼做好,直接扔进锅里煎,另一部分则是放进了蒸笼。 面粉收拾干净,她才一边擦桌子一边道:“你顶多也就是和我睡一张榻的关系。” 苏楮墨对这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到强烈的不满。 他的手再次收紧:“本王该谢谢你,还给了我一个亲昵的名头?” 白绫稚快被推到桌上了,她挣扎了几下:“桌上脏,你别在厨房里闹。” 这态度颇像是在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苏楮墨的手臂发力,在她快趴在桌上的瞬间,直接用另一只手搂住。 然后,一手托着她的胸口,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制性的将她的头扭向侧面。 他俯下身,调整好角度,直接用力封住她的唇。 “闹?你既然觉得本王是在闹,那就索性闹得再大一些。”他嗓音低哑,黑眸泛着十足的危险。 苏楮墨只觉得耳朵微微有些麻,更对这个诡异的姿势觉得……羞耻。 她刚要再挣扎,苏楮墨沉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 “你若是不想在这里和本王深入交流,就别动。” 白绫稚猛地僵住,任由眼前的男人引导着她亲吻。 和瑞王府的暧昧不同,少将军和云若柳第一次发生了争执。 两人在云家的别院,裴鹄羽少见的冷了脸:“云若柳,赵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云若柳呼吸一滞,将所有的过错全都记宰了白绫稚的头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裴鹄羽捏了捏眉心,向来温和的脸上头一次有了冷峻。 男人在外征战沙场,戍守边疆,早就磨砺了一身的冷气。这会儿冷着脸看她,让人心生恐惧。 云若柳还没说话,眼眶就红了。 她就这么倔强的站在原地,声音里带着哭腔:“还能是怎么回事?赵家那位少爷看上了我,想强迫我做些下作的事情。” “我不从,他就要威胁我,说让整个京城的药铺都不卖给我药。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需要长期吃药调养,他这威胁相当于是要我死!” 裴鹄羽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动容:“什么时候的事?”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牙关,满脸倔强:“我还没进瑞王府的时候,那时候云家没有任何人庇护,我们哪里得罪的起赵家,只能拼尽全力从中周全哄骗,把人稳住。” “后来有了瑞王殿下,我才摆脱了噩梦。” 裴鹄羽脸上的冷峻终于消失。 云若柳却哭哭啼啼的控诉:“少将军,我本以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良人。可没想到,就因为姐姐几句开玩笑似的挑拨,你就当真了,甚至还要质问我!” 裴鹄羽连忙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毕竟常年在外,对京城的事情本就不了解。我们既然决定要在一起,那自然不能有所隐瞒。” “我……” 云若柳却哭着尖叫:“你分明就是不信我,分明就是听信了京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 “你也觉得我是个不三不四的人对不对?!” 裴鹄羽慌忙走过去:“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云若柳哭哭啼啼的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所以我不想让你和姐姐接触,你这才和她接触了一次,就开始怀疑我了!” 裴鹄羽抿了抿嘴,轻轻的哄着她,可心里却总有些不踏实。 云若柳从来都没有这么声嘶力竭的和他闹过,即便是被冤枉,也只会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这次反应太过激烈,反倒是不正常了。 云若柳似乎从他身上察觉到了几分迟疑,越发慌张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开口:“正好已经在家里了,我已经派侍女去取我的镯子了。” 说着,侍女已经将桌子拿过来。 裴鹄羽盯着看了许久,的确和白绫稚手上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 整件事透着一种过分巧合的诡异感。 云若柳有些急了,她一把抓住裴鹄羽的手:“少将军,您若是信不过我,大不了……” 她咬咬牙,直接送上自己的唇:“您要了我吧,这样您总该相信了吧?” 第177章 谁稀罕试探你 说着,云若柳就直接将人抱住,也不管这是不是在院子里,就要去解自己身上的系带。 裴鹄羽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推开:“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若柳眼眶通红,鼻音很重:“少将军,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嫁给您,就不允许这件事有任何闪失。你怀疑我,就该告诉我,我对你没有任何秘密。” “这三年在瑞王府,我和瑞王殿下从未发生过什么,就是为了等你回来。我努力保持完璧之身,可您不信,我也只能用这个办法让你相信了。” 裴鹄羽的心头热了几分,他温柔的替云若柳整理好衣裳,这才开口:“明日,去将军府吧,我一定会让爹娘同意的。” 云若柳没想到自己豁出去竟还有这样的效果。 一想到能把将军府扳倒,她就能去弄死白绫稚了,心里越发欢喜。 她乖巧的点头:“好,少将军,都听您的。” 翌日清晨,云若柳刻意打扮了一番,这才进了将军府。 没想到早早的有人就在门口等着,把她迎了进去,甚至还给她带路。 云若柳心里盘算着:难道是裴鹄羽态度实在是过于强硬,将军府没办法了,只能让她进门?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得意极了,虽然被裴鹄羽昨日碰到实在是恶心,但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她忍了。 这种得意的心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在正厅里看到了——白绫稚!和苏楮墨。 她脸上的笑容差点就要维持不住了。 老将军这才开口:“我乖女儿正好在,你和我儿的事,就顺道一起解决了吧。” 云若柳这下彻底没了笑容:“女儿?” 她盯着白绫稚看,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传闻,说将军府要把白绫稚认成干女儿,为了争宠甚至还差点和丞相府的人打起来。 难道…… 是真的? 云若柳忽然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笑眯眯的站起来:“反正你和少将军都觉得我肯定会从中作梗,我在不在都一个样。至少我还能听听,你们在将军府说我什么坏话。” 云若柳脸色一僵,见将军夫妇神情不好,连忙跪在地上:“不是的,这都是误会,是我太心急想要嫁给少将军才发生了这种事。” 她垂下眼帘,满脸委屈。 白绫稚摆摆手:“解释这些做什么,我又不会反对你们。” 见云若柳又要把那些卖惨的话翻来覆去的说一遍,裴凌辰也站出来:“我爹娘呢,商量了一晚上,也算是有了个结果,所以现在通知你一声。” 云若柳觉得这个“通知”有些微妙。 她下意识的往裴鹄羽的方向看。男人好像并不生气,甚至还带了些期许似的。 她终于有了底气,跪在地上行礼。 将军夫人这才开口:“云若柳,我们将军府向来是讲道理的,是你自己说,不管受多少苦,只要和我儿在一起就行,对吧?” 云若柳用力点头,满脸认真:“小女和少将军是真心相爱,不管前方到底有多少困难,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绝对能克服!” 她说完,就满心欢喜的看向裴鹄羽。 裴鹄羽也走到她身旁,一起跪下来:“娘,你也听到若儿说的了吧?我们真的是真心相爱的。” 将军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这才点头。 “既然如此……” 她顿了一下,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云若柳以为将军夫人还在犹豫,再次开口:“夫人您放心,日后我绝对会好好伺候您和老将军,任劳任怨,绝对不会怠慢!” 将军夫人忽的笑起来:“伺候我们就不必了,我们没有折腾人的习惯。” 云若柳松了一口气,得意的往白绫稚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算这贱人阻挠又能如何呢?说到底,这贱人又不是将军府的人,说是干女儿,哪有亲儿子重要? 想到这里,她就越发欢喜,恨不得现在就跑出去炫耀。 然而——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死都要在一起的话,我们将军府唯一的要求,就是和裴鹄羽断绝关系,不给他半点帮助,让他自立门户。” 云若柳的笑容很快就将在脸上。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面色冷淡的将军夫人,又看看一旁完全没有半点异议的裴鹄羽,心里忽然犹豫了。 他们是在试探自己吧? 应该是在试探她是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毕竟在云若柳的心里,将军府应该不是那么无情的人。等她通过了考验,应该会八抬大轿把她热热闹闹的娶进家门才对。 这么高门大户的人家,怎么丢得起那个人呢? 于是她缓缓低头:“没关系,只要我和少将军在一起,条件再艰苦都可以。” 一旁的裴鹄羽高兴起来,望着自家爹娘满心欢喜:“爹娘,你们都听见了吧,我就说若儿绝对不是那等虚荣的人,她只是因为喜欢我才想嫁给我的!” 他高兴极了,拉住云若柳的手。 后者也松了口气——果然只是在测试她。 她刚要站起来道谢,只听将军夫人道。 “反正你也把东西收拾好了,现在就收拾收拾搬出去吧。” 云若柳愣了一下,身旁的裴鹄羽用力点头:“多谢爹娘成全,等我搬好家,马上就办婚礼!” 将军夫人应了一声,云若柳这下彻底蒙了。 这是真的? 眼看裴鹄羽高兴的要去收拾东西,她连忙伸手拉住他:“你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 裴鹄羽点头:“昨日我和爹娘商讨了很久,也吵了很久,最终才坚持到了现在的结果。爹娘非说你是想攀上将军府,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刚刚你的反应也说明了,我没看错人,对吧?” 云若柳的脑子里嗡嗡的。 裴鹄羽却继续开口:“你放心,虽然我现在没有很多钱,没有很大的宅院。但小院子也好,温馨。我们就两个人,也住不了太大的宅子,对不对?” 他满心欢喜,甚至已经开始筹划着要生孩子。 云若柳越听越心惊,就瞥到白绫稚嘴角的笑。 她气的快疯了:“姐姐,这又是你出的主意对不对?你不想让我好过?” 然而这次裴鹄羽却忽然怒道。 “云若柳!难道你真的像我娘说的那样,只是看中了我们将军府?是不是倘若我弟弟娶你,你也会欣然嫁过来?!” “说,你嫁到我们将军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地178章 傻了吧?算计落空 云若柳的脑子里“轰隆”一声,一片空白。 裴鹄羽到底是怎么了?从前他不会怀疑自己的,为什么现在三番四次的试探她,甚至还……戳穿了她的想法?! 一想到这里,云若柳就吓得手脚发麻。 可裴凌辰和白绫稚也在这个时候站起来了。 “云若柳,你早就暴露了,事到如今,还想骗谁?” 白绫稚笑眯眯的走到她面前:“不然你以为,今日为什么能这么顺利进入将军府?还能和颜悦色的在这里说话?” 云若柳吓得全身僵住,压根不敢动弹。 她的确是必须嫁进将军府来,完成那位大人的吩咐。可……这件事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才对! 一想起那位神秘人的庞大背景,云若柳忽然又有了底气。 “姐姐你在说什么,若儿听不懂。我的确不太愿意,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体,还是需要吃药调养的。更何况我们云府也不是多穷的人家,我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凭什么不能要求嫁一个更富裕的人家?” “难道姐姐你愿意嫁给一贫如洗的人么?” 白绫稚笑的灿烂:“只要我喜欢,我当然愿意。我有手有脚,自己能赚钱。” 云若柳气的肺都要炸了。 她咬咬牙:“我做不到!我哪里比得上姐姐,不仅会医术,还会讨人喜欢,三句两句就叫人把你当成亲女儿似的宠着。” 这话可是十足过分。 白绫稚也不生气,只是眨眨眼:“你以为我想为难你?白绫稚,是你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的,说只要能和少将军在一起,不管经历什么都心甘情愿。” “你自己说的话,现在就要矢口否认?” 云若柳脸色一白,脑子里飞速旋转,努力思索能让自己脱身的办法。 裴凌辰也走过来,笑的满脸嘲讽:“人往高处走这的确没什么不对,但关键问题在于,云若柳,是你自己说的,愿意跟着我哥哥吃苦,刚刚你自己也亲口说了,条件再艰苦也没关系。” “怎么,看到我哥哥要搬出去,你马上就翻脸了呢?” 云若柳张张嘴,想要狡辩,但是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真的很难说出点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神色淡然的苏楮墨。 她眼睛一亮,可怜兮兮道:“还不都是瑞王殿下当时太宠我啦,他把我养的娇贵,我一时间自然难以适应巨大的反差。” 说完,她又看向苏楮墨。 从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落入困境,他都会帮忙。 而且她爹娘说了,他们云家对苏楮墨有再造之恩,这关系一时半会是不能断掉的。 还有一点……只要她主动提起苏楮墨,引起白绫稚的愤怒,这件事情就会迅速变成争吵。 到时候吵到不能收场,谁还记得最开始是因为什么吵架的? 云若柳十分有把握,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苏楮墨,又叹口气:“瑞王殿下,您最是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倘若我真的家徒四壁,恐怕连药都吃不起,对不对?” 白绫稚倒是没想到,云若柳在这种时候都还想着把狗男人拉下水。 于是她退后一步,双手抱胸,坐等看好戏。 苏楮墨皱着眉头,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局面。 他盯着白绫稚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云若柳,你莫不是入戏太深,伤了脑子?” 他嗓音浸染了凉薄,语气越发清冷:“白绫稚就是凌云阁阁主,她都亲自诊断了,说你压根就没病。你们云家欠我的钱都还没还完,就准备骗下一家了?” 云若柳面色苍白。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冰冷的男人,死死地咬紧牙关。 她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于是她再次开口:“少将军您也听见了,我们家还欠了整个瑞王府巨额银两,我就算真心喜欢您,也的确像和您过日子,但……欠款该怎么办?” 果然,裴鹄羽的脸色好看了几分:“你们云家还了多少了?” 云若柳连忙开口:“我爹娘连平日的开销都没留,全都还给瑞王殿下了。瑞王殿下心善,最终又给了我们一些。但除此之外,我们家真的半分钱都没有了。” 她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瑞王殿下说了,若是这个月不还清,就要去陛下面前告状,我们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想着我们反正也是真心相爱,嫁给你之后,还有聘礼。” 她哭哭啼啼,哭的肝肠寸断。 “少将军,这些情况,您去街上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我们整个云家最近节俭到了什么程度,我们就差吃糠咽菜了啊!” 裴鹄羽面露难色,看着自家爹娘,满脸哀求。 “这……也不能怪若儿吧?” 他说着,也跟着跪下来:“爹,娘,云家现在的情况的确比较艰难,他们想用聘礼还债,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云若柳不住颤抖,又朝着苏楮墨的方向磕头:“瑞王殿下,倘若您能宽限到一年,我们云家就算是拼了命也绝对会把钱还上。就算是嫁给少将军一贫如洗,我也不用再有后顾之忧啊!” 她这么说着,心里却不住的盘算。 按照苏楮墨上次讨债的坚决,恐怕是绝对不可能松口的,所以…… 只要苏楮墨拒绝,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拒绝嫁给裴鹄羽,将军府也没有办法挑自己的刺了。 然而苏楮墨还没说话,云若柳却笑了。 “这样吧,云若柳,不如你借我的钱还给苏楮墨,我的钱呢,你可以一年之内还齐。这样,既不会让瑞王难做,也不用拆散你们两个有情人。” 裴鹄羽刚刚都已经绝望了,结果白绫稚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豁然开朗:“瑞王妃您真是个好人!若儿,你快答应啊!”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对上白绫稚那双笑眼,她几乎快要气的站不住。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摇头:“虽然这个主意很好,但……瑞王殿下应该不会同意的,我还是……”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淡淡的开口:“本王同意。” 第179章 谎言拆穿!救命恩人不是她! 云若柳猛地被呛住,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就对上了苏楮墨的眼眸。 她咬了咬牙,再次开口:“可是……我担心姐姐没有那么多钱,我还是不要给你们添麻烦的好。” 白绫稚大笑起来。 “你管我有没有钱,你就说借不借吧。为了能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就是借钱,也要把这些钱给你凑齐了。” 她双手抱胸,挑了挑眉。 云若柳只觉得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慌慌张张的还想要说什么,裴鹄羽却焦急的催促。 “若儿,你该不会真的只是想要嫁进将军府来吧?现在瑞王殿下和瑞王妃都在想办法帮你,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他满脸的不悦:“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想过要嫁给我?” 云若柳慌忙摇头,努力稳住裴鹄羽的情绪。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太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一个小小的云家,要把瑞王府和将军府全都牵扯进来,我于心不安。” 她垂下眼帘,装作十分难受的模样,轻轻的哭诉起来。 裴鹄羽神色复杂的看着云若柳,已经开始动摇了。 最开始他爹娘说云若柳不喜欢他,他还据理力争,分毫不让。 可现在,分明就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云若柳刚刚还说,只要给他们一年的时间就能还上,现在所有人都答应了,她却不愿意了。 这分明就是……故意制造困难,这样他就没办法再谴责她了。 云若柳还在那里摇头:“我不忍心,我不忍心为难姐姐,万一姐姐钱不够,就还要去借别人的,我真的不忍心……” 没想到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笑眯眯的开口:“放心,我在来之前就问过了,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你该不会是看不起我们凌云阁吧?” 云若柳惊恐的抬起头,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收回去。 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白绫稚挑眉:“借不借?” 云若柳这下是真的被逼进了死胡同,所以的退路全都被封死,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思考还有可能实施的办法。 然而—— “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裴鹄羽的语气霍得冰冷起来:“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你也别想再进将军府了。” 云若柳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这事太大了,我需要和爹娘商量,你们容我商量之后再来回复,可好?” 裴鹄羽这会儿好像终于理智回笼了似的。 “云若柳,说白了,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我都看到了。” 他步步紧逼:“上次你抱了我之后,厌恶的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还吩咐侍女要沐浴更衣。” “你那么讨厌我,却费尽心思的把我骗了和你成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云若柳脑子里猛地空白,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简直不敢相信。 他……这是全看到了? 裴鹄羽冷笑着:“昨日你说要献身,我还心疼你,拒绝了你。现在想来,你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知道我不忍心,所以只是装装样子,对不对?!” 云若柳如坠冰窖,全身冰凉。 她万万没想到,裴鹄羽居然失控了。 眼前的男人愤怒极了,面容冷峻阴郁:“云若柳,你骗了我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若柳泪如雨下,娇娇弱弱的颤抖:“没有,我没有骗你,我当时只是懊恼自己蓬头垢面就抱了你,觉得玷污了你而已。” “少将军您别这么说,我真的会难过。” 她跌坐在地上,死死地咬紧牙关:“我借,我借还不行么?少将军,我答应了嫁给你,就绝对不会食言,我们现在就搬……” 她想明白了,只要她嫁给裴鹄羽,就不怕没有接触到将军府的机会! 于是她死死地抓住裴鹄羽的手臂,轻轻的摇晃两下:“我现在就给姐姐写借条。” 男人的脸色稍霁。 等笔墨纸砚呈上来,云若柳这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脚下一趔趄,她连忙扶住桌面,就有东西直接从袖子里甩了出去。 一串小巧精致的珠子落在了地面上。 裴鹄羽眼眸猛地一颤,大步走过去,拾起来。 他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这珠子好精致,是你的?” 云若柳见他的态度已经转变,这才笑着开口:“是呀,我爹爹亲手打磨的,我从小就贴身带着。” 裴鹄羽终于还是没忍住,在云若柳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直接一手拍翻了桌子。 “混账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敢骗人!”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抓住云若柳的肩膀。 女人被吓了一跳,眼眶再次红了:“我……骗你什么了?这东西的确是我爹爹给我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姐姐。或者金缕阁应该也能查账,虽然时间久远,但应该能查出来才对!” 她咬着牙,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裴鹄羽却在这个时候,直接伸手甩了她一巴掌。 这下,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裴鹄羽,又看看狼狈的趴在地上的云若柳,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云若柳也满心恐惧,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裴鹄羽却好像还没解气似的,直接伸手掐着云若柳的脖子,将人提起来。 “珠子是你的,从小你就随身携带?” 云若柳点点头,脑子里飞速运转——当年白绫稚救下裴鹄羽的时候,的确带了这个珠子,她这么说没错啊。 裴鹄羽却冷笑两声:“当年救下我的姑娘,她说自己带不起这么贵的珠子,是好姐妹借给她的。” 云若柳的脸色猛地僵住。 她死死地瞪着白绫稚,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毁在了这一步! 她慌张的摇头:“我救你又不是为了要回报,撒个谎难道有错吗?” 她还想再说什么,裴鹄羽却冷笑着将人扔在地上。 “云若柳,你冒充我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年,又频频暗示,从本将身上搜刮了无数好处,你该当何罪!” 第180章 这么着急,是活不过明天了? 云若柳被吓的六神无主,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人:“我没有……没有骗你。我当年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让你找到我。” 她擦了擦眼泪,强装镇定:“毕竟我救人又不是为了索求回报。” 裴鹄羽却冷笑两声,安静的听她解释。 云若柳从未这么害怕过。不单单是因为被裴鹄羽识破,更重要的是,苏楮墨也在这里。 倘若他也开始怀疑自己,那他们云家多年前的部署就彻底毁了! 于是她死咬住不放:“不然少将军您以为,是谁救了您?”她擦了一把眼泪,“难道您觉得是姐姐么?可是您别忘了,三年前姐姐可是冒充瑞王殿下的救命恩人,新婚夜被当场识破!” “如今她又故技重施,想摧毁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相信她?” 她哭的可怜,又三步两步站起来,走到白绫稚面前,抓住她的手腕。 “姐姐你自己说,你救过少将军么?” 她十分有自信。 他们从前下的那种毒,就算是现在不能控制这贱人,也足够让这贱人的记忆混乱,忘记从前的事更是轻而易举! 这么想着,她又问了一句:“姐姐你说话呀,这种事情含糊不得。今日若是不说清楚,日后更是巨大的隐患!” 白绫稚笑眯眯的望着云若柳,忽的笑出声来:“你的意思是,今日索性把所有事情都说开,对吧?” 云若柳呼吸一滞,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可…… 当年他们把毒药拿去凌云阁了,这贱人压根就没有拿出刻意解毒的办法来。说明这东西是不可逆的! 一想到这里,她就又有了底气:“没错,我们把所有事情说开。从此之后,你和瑞王殿下安然过你们的日子,我和少将军也能幸福美满生活在一起,这不好么?” 白绫稚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轻轻点头。 云若柳松了一口气,觉得这贱人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姐姐,你现在就告诉少将军,你有没有救过他。倘若有证据,也可以一并拿出来。” 白绫稚挑眉看过去。 裴鹄羽正关切的望着她,眉头紧皱,显然十分紧张这个结果。 她觉得好笑:“没有。” 云若柳笑的更灿烂了:“对吧,我……”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慢悠悠的开口:“别着急啊,云小姐你这么着急,是活不过明天了么?” 后者脸色一僵,就算是肺都要气炸了,现在也不敢再说半个字。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其实我很想否认,毕竟这位被救的人,到现在都没认出我是谁,甚至针对我。” 云若柳猛地怔住。 她像是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你……在说谎吧?” 她不相信那个毒没有效果,更不相信这贱人真的什么都记得! 白绫稚伸了伸懒腰,甚至都懒的再看她一眼:“你们家给我下的那个毒呢,三年前其实我就已经发现了。这三年我不仅给自己滋补身体,还在解毒。” “所以你们以为我什么都忘了,以为那毒药发挥了全部作用?” 她双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她。 云若柳害怕的后退两步,甚至想要把耳朵捂住。 白绫稚再次开口:“我的确救了裴鹄羽,证据就是这只镯子。少将军您应该还记得,当年我救下你的时候受伤了,这只镯子刚好嗑在地上,划出了很长的一道痕迹。” “这是我的,你可以把云若柳的镯子拿着一起对比。” 她将镯子扔给男人。 裴鹄羽的脸色并不算好看。 云若柳更是害怕的手脚发麻,恨不得现在就当场逃走。 白绫稚压根就不给她这个机会:“至于那串珠子,上面应该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才对,云若柳你注意过没?” 后者的呼吸越发急促。 一条条的关键性证据摆出来,她连半句话都反驳不出。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垂死挣扎:“可……我们从小就形影不离,亲密无间,这些都是我告诉你的!你只是把这些话全都记下来,现在装作是救命恩人!” 她尖叫着,又看向苏楮墨。 “就像是你一直对瑞王殿下说的那般,要不是你实在太过分,我也不会揭穿你!” 裴鹄羽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一时间陷入了茫然。 可他心里,已经隐隐的开始偏向白绫稚了。 云若柳一边狡辩,一边拼命的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颤抖。 白绫稚看着她,再次笑起来:“姓啊,你既然说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那麻烦你告诉裴鹄羽和将军府的人,当年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这件事小少爷也还迷迷糊糊,将军府的人恐怕也只是才有猜测而已。” 她双手抱胸,扬起下巴:“这是最能证明你身份的办法了,你说啊。” 云若柳的脑子里飞速旋转。 她记得当年,白绫稚这贱人把裴鹄羽救下来之后,她是问过细节的。当时她说什么来着…… 她忽然想起来了,满脸兴奋的抬起头:“我当然知道,人是我救的,难道我还能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她轻哼一声,挑衅时的看了白绫稚一眼,这才皱着眉头开口:“少将军当年遇到危险,的确是和小少爷有关,若不是为了救小少爷,他根本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她得意的说着,又道:“我当年救裴鹄羽的时候,他还在不断的说着,要先救弟弟。” 裴鹄羽看她的眼神,彻底凉了下来。 白绫稚也笑的前仰后合,不住地拍巴掌。 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欢快中,云若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干笑起来。 可,所有人都不笑了,全都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这才发现,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尴尬笑声。 白绫稚这个时候才开口:“不好意思啊,你测试没通过,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说出来,那就不怪我了。” 云若柳整个人都慌了:“不可能!我怎么会说错呢,当年分明就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 第181章 没错,我就是冒牌货 她脱口而出,才后知后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她不断后退,却被裴鹄羽一把拽住。 白绫稚点头:“没错啊,我当年的确是这么告诉你的,还不就是因为被你骗怕了?” 她摊摊手,耸耸肩,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当年的刺杀,分明就是少将军故意安排的。他买通刺客去刺杀裴凌辰,然后又装作拼死相救的样子,就是想要利用苦肉计,引起整个将军府的注意。” “他计划的一直都很好,我遇到他的时候,也没多想,只是顺手把人救下了,只是后面我才想起了被我忽略的细节。” 她笑眯眯的对上裴鹄羽闪烁的眼神:“我说的没错吧?” 裴鹄羽抿着嘴,终于还是沉重的点头:“是。” 裴凌辰原本还有些玩笑的表情,马上就变了。 如果说,他当时听白绫稚这么推测的时候,只是觉得震惊。可现在亲口从自家哥哥的嘴里听到真相,那就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云若柳跌坐在地上,她哪里能想到,真相会这么复杂? 她就算是编,也编不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白绫稚居高临下的望着云若柳:“现在,云若柳,你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裴鹄羽这才如梦初醒,再次伸手拽住她的衣襟,将人毫不客气的提起来:“云若柳,这些年你们云家从我将军府拿走的所有好处,都要乖乖还回来!” 云若柳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 “我没有,那都是你心甘情愿送给我的。是你自己一口认定了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那都是你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尖叫起来:“裴鹄羽,你就是个孬种,要不是你权势大又没脑子,我怎么可能盯上你。还不是因为你蠢!” 裴鹄羽气的反手就是一巴掌。 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力气本就大。云若柳被扇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竟掉了一颗牙! 她满嘴都是血腥气,更是状若疯狂。 “没错,我就是冒充的,我就是故意的!凭什么白绫稚这种贱人运气那么好,出门就能顺手把人救了!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善良可爱,第一眼就喜欢她!” “这种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活该被打死!就活该被抢走所有的宠爱,孤独终老!” 她喊得撕心裂肺,眸子里满是仇恨。 这贱人就该去死,她爹爹说的对,就不该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先把这贱人弄死才是正经事! 于是她直接从头上拔下发簪,猛地挣脱裴鹄羽的手,迅速朝着白绫稚的方向刺去! “贱人,你去死吧!” 裴鹄羽连忙去拦,可云若柳几乎是癫狂状态,一瞬间迸发出的潜力已经不是他毫无防备能提防的住了。 白绫稚看着云若柳飞奔而来,唇角微微勾起。 “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她直接抽出身边裴凌辰的佩剑,反手刺去。 “当啷”一声,簪子落地,血腥气迅速蔓延开。 白绫稚将长剑扔下,居高临下的望着满身是血的云若柳:“这次留你一命,不代表我不敢杀你。云若柳,谢谢你告诉我你的心里话。” 她冷笑着:“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那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最好别想再打什么歪主意。” 说完,她就狠狠地又补了一脚。 云若柳疼的抽搐,狼狈的蜷缩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最终还是两个侍卫,像是拽死狗一样将她扔在了门外,任由路人围观。 她呼吸越来越多,羞愤交加,急火攻心就晕了过去。 将军府的院子里,迅速有几个侍女过来清扫,将血痕洗掉,一切又恢复如初。 白绫稚看着旁边傻掉的裴凌辰:“谢了,佩剑很好用。” 裴凌辰这才终于有了反应,连忙把剑拾起来,嘿嘿笑了一声:“妹妹你可真厉害,简直比我反应还快!” 裴鹄羽愣了许久,才迟疑的看向白绫稚,满心的酸楚:“对不起。” 将军府夫妇对视一眼,面色复杂。 他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从裴鹄羽的嘴里听到真话。 白绫稚摇了摇头:“你不用和我道歉。我救你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只是在得知云若柳一直在冒充我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裴鹄羽抿着嘴,没有任何话可以说。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将军府内部自己的家事。白绫稚不再停留,径直往门外走去。 裴鹄羽不自觉的跟上她,见她回头,这才有些迟疑的开口:“我……谢谢你当年救我。其实虽然事情的确是我自导自演的,但是最终却发生了意外。” 他咬了咬牙,一想起当年的经历,到现在都还吓得手脚冰凉。 “刺客早就被换了,那人的确是要来取我性命的,要不是你突然出现,那日我可能真的就死了。” 白绫稚微怔,这才略有深意的点头:“那就是说,有人在暗中早早就想搅乱你们将军府了。时隔这么多年才被翻出来,却压根找不到凶手,你们……自己小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她现在的心有些乱。 既然刺客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被替换了,也就是说,暗中的那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盯上了将军府? 那……这和暗中操控要拆散她和苏楮墨的人,到底是不是一个? 倘若是的话,他的目标,恐怕就不像她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苏楮墨从上了马车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白绫稚的身上。 他一遍又一遍的想当年的事,可是不管怎么想,记忆好像都模糊的差不多了。 他心情十分复杂,越发羞愧起来。毕竟云若柳亲口承认自己的确冒名顶替了裴鹄羽的救命恩人,那他……是不是也被骗了? 一想到他可能当了三年的冤大头,瑞王府的势力还急转而下,他就有些焦灼。 可他一抬头,就看到正在出神的白绫稚。 他凑过去,攥住她的手腕:“稚儿,你没有什么要和本王说的么?只要你说,就现在,不管多离谱我都会信你。” 第182章 爹爹二号人选! 白绫稚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对上男人复杂的眼眸。 她毫不留情的将人推远了:“苏楮墨你又想发什么疯?” 男人没有设防,冷不丁撞上了马车的后壁,闷哼一声。 马车似乎停了一下,苏楮墨嗓音低沉:“没事,继续走。” 车夫应了一声,马车继续往前行驶。 白绫稚饶有兴味的看着苏楮墨,双手托腮:“你们这些个男人到底都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救命恩人这个头衔?” “你又不以身相许,又对救命恩人藏有私心,这不是人渣么?” “就算是裴鹄羽,人家至少还心心念念要把人娶回家吧?” 苏楮墨被气的更了一下,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仅比不过裴凌辰和李融洛,现在竟然连裴鹄羽也比不上了?! 他咬牙切齿:“至少本王没想到要去残害别人!” 显然是非要和裴鹄羽争个高下。 白绫稚耸肩:“你残害我了啊,要不是你,我至于现在还呆在瑞王府么?肯定早早的就住进大院子,养上十个八个面首,一天到晚被伺候的舒舒服服了。” 苏楮墨显然是误会了这个“伺候”的意思,他气的青筋暴起,猛地将人拽进怀里禁锢住。 “白绫稚,你最好看清楚,本王也是个男人。他们能做的事情,本王也可以!”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提到养面首,白绫稚就眉飞色舞,眼睛也有了光亮。一看到他的时候,眼里就成了一潭死水。 “难道以本王的皮相,还不够么?” 白绫稚知道挣脱不开,索性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苏楮墨,不是我瞧不起你,面首们能做到的事,你还真不一定能做到。” 苏楮墨被激起了怒火:“本王一定能做到!不信你就说说,你想让那些面首做什么!” 他心里想着:就不信她好意思能说出来! 然而白绫稚却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一个要伺候我洗脚,一个伺候我洗脸擦手,一个伺候我吃水果,一个伺候我吃饭,一个伺候我按摩,一个唱歌,一个跳舞,一个奏乐器。” “哦对了,还要有专门能哄孩子的。” 她掰了半天手指头,这才抬头,对上了苏楮墨有些复杂的神情:“怎么,你是会唱歌跳舞,还是会吹箫弹琴?亦或者是会屈尊给我洗脸洗脚喂葡萄?” 她挑衅似的轻哼一声,这才起身坐在他对面。 “苏楮墨,你就承认吧,你压根就没法满足我。” 男人原本还沉浸在自己误解了白绫稚意思的愧疚当中,结果冷不丁听到她说了这么一句,思绪再次飞远了。 白绫稚压根就不在乎苏楮墨的脸色到底有多黑,反而又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所以,苏楮墨,你不行。” 苏楮墨再次被气到七窍生烟。 正好马车到了王府,他直接将人大横抱起,大步进了院子,将房门关上:“不行?白绫稚,难道你没听说过么,不要对男人说不行。” 说着,他就大力将人压在门板上,几乎是惩罚似的掠夺了她口腔内的空气。 白绫稚这才后知后觉狗男人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怒气冲冲的要推开他:“你自己思想不正经,还怪别人说错话,苏楮墨你不要脸!” 苏楮墨对上那双染了怒意的微红眼眸,竟像是被迷住了似的,竟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他呼吸有些重:“嗯,本王从没说自己高风亮节。” “本王放着家里的美妻不管,跑出去花天酒地,那才叫不要脸。”他反手压住白绫稚挣扎的手臂,“我们成了婚,那就是发生点什么,也是合理的。” 白绫稚气的脸色涨红。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狗男人这么能说会道。 苏楮墨对上她的眼眸,唇落下来,亲了亲她的眼尾:“本王现在可以回答你在马车上的问题。” 说着,他欺身而上,笑的温和:“救命恩人的确已经算得上是个执念了。但今日本王看了云若柳的状态,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不管她是不是本王的救命恩人,都不该仗着这一层身份为所欲为。更何况,她说谎成性,压根就信不得。” 白绫稚皱着眉,伸手戳了戳他的眉心:“我还没给你吃解药呢,脑子就好使了?” 苏楮墨微怔,白绫稚趁机起身,才开口:“你应该听明白了,云家给我下的毒,和给你的是一样的。会影响脑子,混淆记忆,等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彻底摧毁人的理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 苏楮墨终于还是没有再做出格的举动,他盯着眼前的人,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 如果云若柳说的情况属实,那么……自己可能一开始就被云家死死拿捏住了。 白绫稚下了榻,坐在外厅的贵妃榻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苏楮墨也急匆匆的走过来,嗓音透着些沉闷:“这也是……你猜的那个幕后人干的?” 白绫稚敲了敲桌面。 “我一直觉得,这毒药其实很简单。当年我破解毒药的时候,只用了几日。你情况复杂,是因为你身上还有蛊毒,混杂在一起,需要的东西更多。” 苏楮墨点头。 白绫稚才继续开口:“我一直在想,这些人千方百计的要干扰我们的思维,扰乱记忆,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害怕的。” “只有我们两个被下了毒,可我思来想去,都没想到能有什么事让他们这么忌惮。” 苏楮墨恍惚了一下,似乎想到了点什么,但等他仔细去想的时候,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绫稚缓缓的起身:“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算计也没有用,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男人沉默的点头,还没来得及安抚几句,门外就传来了笑声。 紧接着,白幼渊迅速推门进来,欢呼雀跃的拉着身后红袍少年,也不管苏楮墨在场,说的很大声:“娘亲,冥华哥哥好棒哦,我现在正式宣布,冥华哥哥就是我爹爹的二号人选了!” 苏楮墨:“???!” 第183章 亲儿子叛变 白绫稚看着面色微红的冥华,又看看满脸兴奋的自家儿子,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那你说说看,你的冥华哥哥有多厉害?” 白幼渊将冥华拽进来,让人坐下,这才清了清嗓子:“娘亲,冥华长得比这个男人要好看多了唉!” 苏楮墨猛地将警觉拉到最高! 这臭小子前些日子还说,这张脸是他现在唯一的优势,现在直接当面又否定了?! 白幼渊像模像样的分析:“冥华哥哥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人还谦虚,他会好多东西,对娘亲也好!如果娘亲以后和他在一起,渊儿也能很开心!” 白绫稚往冥华的方向看去。 男人垂着眼帘,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红晕蔓延到脖颈,白皙的皮肤泛着些粉。一席红衣又将他衬的格外妖冶。 单纯和妖冶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他身上形成了很好的统一。 白绫稚唇角微勾:“嗯,是很好看。” 冥华就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猛地抬起头,就撞进了她的眼眸。 他脸色更红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来:“属下……属下没有旁的意思,小王爷是乱说的,属下只是奴才,从未想过这些。” 白绫稚挑眉,倒是觉得他紧张过头了。 “无妨,渊儿这么说,是因为认可你。也就算是认可了你的能力,别担心。” 冥华这才小心翼翼的点头。 苏楮墨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的望着肇事小团子:“白幼渊!前几日你还夸本王长得好看,怎么短短几日你就变卦了?” 若是连自家儿子都不欣赏自己了,他还有什么值得白绫稚留恋的地方? 白幼渊轻哼一声,抬起下巴,简直和白绫稚的表情如出一辙:“男人自己不努力,被淘汰那就是活该!” 苏楮墨总觉得这话是专门骂自己的。 他气的牙痒痒,却又不敢发火,只能瞪着冥华:“你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冥华这才逃一样的离开,苏楮墨却半点都没放松下来,反而更生气了。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蛊毒要不要解,看你自己的选择。你有权利留着,毕竟这可是云家送你的大礼。” 苏楮墨的注意力被转移,他咬牙切齿:“解。” “本王倒要看看,自己到底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值得他们大费周折。” 白绫稚挑眉:“我这里倒是有一味解药了,你要是着急,我现在就着手处理。只是……” 她顿了一下,把苏楮墨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你可要想好,单纯的一味解药,会增大药物的副作用。比如,全身疼痛,瘙痒难耐,亦或者是其他难捱的症状。” 苏楮墨刚刚已经被自己儿子鄙视过一轮了,这会儿见白绫稚也审视他,心一横:“没关系,不是说,这些东西越放药效流失的越快么,现在趁着新鲜,说不准更有效果。” 白绫稚也不劝他,只是让云晴拿过药匣,取出那株新鲜的凤凰草。 清水浸泡,然后仔细的擦拭掉叶片上还残存的泥土,又道:“直接吃下去,药效最强,但也最疼。我可以选在给粉碎了再煲汤,中和一下……”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直接抓过凤凰草就吞下了肚。 白绫稚:“???” 这男人现在的胜负欲好像特别强? 她摁了摁眉心,让云晴把小团子带出去,这才关好门窗。 说实在的,她也不清楚凤凰草的副作用到底有多少种,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和中毒情况,各有不同,甚至有的压根就没有副作用。 所以她才要劝苏楮墨考虑清楚。 难不成,他又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白绫稚想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扯开了衣襟,脸上微微有些泛红:“我……有些热。” 说着,男人直接脱下长袍,焦躁的将束起的墨发散开,眸底压抑着几分疯狂。 白绫稚连忙给他倒了一杯凉水,苏楮墨一饮而尽,就更热了。 他褪到只剩下中衣,连呼吸都炽热一片。 白绫稚终于判断出了他的症状——这是……和某种那什么什么的药效果一样? 凤凰草还能有这种副作用? 还没等她分析完,身子就猛地悬空,苏楮墨将人托起,头埋进她的颈间:“稚儿,我热……” 男人身子滚烫,在接触到她之后,更舍不得松手。 白绫稚连忙往腰间摸,想要给他施针。 可男人抱得紧,别说施针了,她连动弹一下,都会引来他的极度不满。 她咬了咬牙:“苏楮墨,你该不会是装的吧?想趁着这种时候占我便宜?” 苏楮墨赤红的眼眸和她对视,下一秒就覆上她的唇。 丝丝缕缕的凉意让他终于舒服了几分,他发出喟叹,又俯身,将人抱得更紧。 白绫稚整个人僵住。 她太清楚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了,因为贴在一起,她甚至感受的更清晰。 “苏楮墨,我不同意,听见没有?” 她沉下声音。 苏楮墨的眼眸透出几分茫然,他撑着身子望着她,显然接受到了她的抗拒。 可下一波药效发挥作用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收紧了怀抱。 他甚至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快炸开,只有抱着她,才能有一丝丝的缓解。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显然已经无法满足了。 他的唇从女人的唇,转移到耳廓,然后一路向下。 白绫稚的身子也不自觉的蜷缩,但很快又猛地清醒:“苏楮墨,你冷静一点。这是凤凰草的副作用,不是你的真正意图。” 冰冷的嗓音终于让男人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眼眸赤红,神情迷离又茫然,嗓音低哑,又伸手攥住她的掌心,近乎于哀求似的:“可是……我需要你。” 男人嗓音动听低沉,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轻念。 “稚儿,我需要你,帮帮我。” 他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见女人没有再挣扎,他又近了几分,贴着她的耳廓:“稚儿,是我,我很清醒。别推开我好不好?我只要你,从来都是你。” 第184章 哭什么哭,又死不了! 白绫稚太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根本不会当真。 “苏楮墨,要么你现在离我远点,要么我给你扎针,你自己选一个。” 男人抬起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白绫稚,你当真对我如此无情?” 他嗓音哑的厉害,虎口抵着白绫稚的脖颈:“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本王将你放进心里了?” 白绫稚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迅速从腰间掏出银针,毫不留情的扎下去。 “相信?苏楮墨,我从前就很相信你,所以现在不信了。” “人活着不一定需要爱情,我就不需要,所以你也不用硬塞给我,更不用想着感化我。” 她语气冰冷,手中的银针闪着寒光,微微见血。 苏楮墨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他盯着白绫稚冷漠的面孔,心忽然有些疼了。 这是他的报应么? 他舔了舔唇:“你不用多想,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是我欠你的,活该被这么对待。” 白绫稚冷笑一声,唤了云晴进来。 云晴早早的准备好热水和巾帕,放下之后又退了出去。 细长的银针将黑血引出来,宛若细细长长的黑色丝线,流淌进了水盆里。 白绫稚这才又扎了两根针:“凤凰草将一部分毒素稀释掉了,这些日子蛊毒可能会报复性的频发,但过了这个月就好了。” 说完,她将银针收起。 苏楮墨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迅速浮现了一瞬间,又很快消失。 他下地的时候,全身都轻快了不少,看向白绫稚的眼神就越发复杂。 云晴进来把东西拿走,白绫稚就要往外走。 苏楮墨伸手将人拉住,犹豫半晌,才干哑道:“谢谢,这株药材很贵吧?虽然我不懂,但看着十分新鲜。以前那株快枯死的药材都昂贵极了,我……” 他看了一眼白绫稚的表情,又小心翼翼的问:“后面的药材是不是也都很贵?不然,我把钱给你?” 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了一下,又歉意道。 “抱歉,我忘记你进不去拍卖会了。本王去赵家看看?” 白绫稚摇头:“不必,赵家早晚要倒台,你巴结他们,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巴结我。” 她挑眉,低着头把银针擦拭干净:“药材的事你不用管,我给你解蛊毒,也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只是很好奇,这些人大费周折,到底在害怕什么。” 苏楮墨定定的看着她,更觉得有些气恼。 “你现在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一下?” 白绫稚把银针重新收好,这才疑惑的望着他:“苏楮墨,骗人感情本就是不对的。更何况,我从没打算让你喜欢上我。” 嗓音透着平淡,好像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苏楮墨终于还是垂下眼帘,不再纠结。只是心里钝钝的痛,伴随着凤凰草的最后一点药效副作用,让他格外难受起来。 将军府这两日出现了巨大的变动,少将军的所有特权,全都无差别的转移到了小少爷裴凌辰的身上。 裴鹄羽没有半点异议,面对京城复杂的议论声,出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白绫稚听说这事的时候,丝毫不意外。 裴鹄羽的确聪明,但有些聪明过了头,再加上他实在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才会被云若柳这种人钻了空子,耍的团团转。 恐怕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 有意思的是,白绫稚还没休息几日,云家就找来了。 他们一反常态的没有在门口大吵大闹,而是在进了院子之后,就开始哭哭啼啼的哀求。 白绫稚双手抱胸,望着他们:“又没真的戳中心脏,我刺向她的时候,可是专门调整了角度,死不了,也一时半会活不了。” 她笑的灿烂,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肠。 云夫人气的面色赤红:“瑞王妃,诚然我女儿是抢了你的功劳,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狠心成这样吧?!” 她急吼吼道:“你一个不合心意就要杀人,这京城有多少人够你杀?” 白绫稚望着她,笑的灿烂。 “云夫人,你女儿非要杀我,我才反击的。这事儿整个将军府都知道。按照你这个逻辑,借我剑的小少爷也有责任咯?” 她轻轻挑眉,又慢悠悠的看向一旁的云老爷。 “你们云家害死我爹娘的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倒是开始怪我伤你女儿了?” 果然,云老爷猛地抬头,惊恐的看着白绫稚。 白绫稚笑的更灿烂了:“不好意思啊,瑞王殿下身上的蛊毒,马上就能解开了。你们费劲巴结赵家的心思,恐怕白费了。” “没有拍卖会场,我照样也能找到药材。” 云若柳死死的瞪大眼睛,手攥得紧紧的。 他不敢说话,完全摸不清楚这贱人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更分不清楚,关于那位大人她知道多少。 云夫人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打圆场:“白绫稚,你这说的有意思,什么叫做我们害死你爹娘?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要是真的不相信我们说的,就去报官啊!” 云老爷也缓过神来,冷哼一声:“就是,有本事你让大理寺的人去查,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看他们这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大理寺也在那个神秘人的控制范围之内? 想到这一点,她笑的就更灿烂了:“别回避话题啊,蛊毒的事你们怎么说?给我下毒的事,你们又如何解释?” 见云家两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也不生气。 “看在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份儿上,我也不和你们计较。只是,你们的确该谢谢我,给了你们女儿一剑。” 两人面面相觑,气的破口大骂,连矜持都忘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照单全收,指着他们两个的眉心:“你们长期接触那毒,还有蛊毒,真以为对你们自己没影响?” 云家两人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云若柳和他们说的那些话,一时间不确定起来。 白绫稚浅浅的笑:“要不是我给了云若柳一剑,这会儿她还能不能喘气都不一定呢。你们不如回去看看,她流出来的是不是黑血?” 第185章 还想作死呢? 云家两人不敢说话了。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你们不谢我,难道要去谢给了你们毒药的人?”她双手抱胸,懒洋洋的坐下。 两人甚至都不敢再停留,匆匆忙忙的就离开,生怕云若柳出现了什么变故。 冥华这个时候走过来:“主子,赵家那边似乎想用上次您对付他们的办法,来对付您。” 白绫稚抬起眼眸,忽的笑起来。 “怎么,栽赃陷害我?” 冥华缓缓点头:“大概率会和云家联手,再加上您确实伤了云小姐,恐怕事情有些棘手。” 白绫稚耸耸肩,显然满不在乎:“没事,只要云家敢和他们联手,我就敢把云若柳冒充人家救命恩人的事儿,捅的满京城都知道。” 冥华怔住,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的笑起来:“主子您果然……同其他女子不一样。”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能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难不成我三头六臂?” 说着,她站起来:“既然渊儿喜欢你,你这些日子辛苦些,教教渊儿拳脚功夫,功课那边,自有云晴管着。你若是不嫌累,帮帮忙也行。” 都交代完,白绫稚就慢悠悠的通过密道进入了暗门,来到了拍卖会场的秘阁里。 她刚推开门,就听到了焦灼的声音:“会长,您终于来了,前两日我们就在联系您,您怎么不过来呢?” 侍女说的焦急,却也不忘了让人坐下。 白绫稚轻飘飘的打了个哈欠:“怎么了,火烧眉毛了?” 几个人迅速围住她:“会长,您怎么就把那颗鲛珠交出去了呢,现在有多少人都盯着您,开始分析您和皇上那位心上人的关系!” 白绫稚笑眯眯的望着几个人:“那……我想引上钩的鱼,是不是也上钩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是自然,这颗鲛珠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会长您在调查的那个人,肯定是其中之一,不然他怎么会授意云家不惜一切代价,把另外一颗劣质鲛珠拍下呢?”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 “既然鱼上钩,那就好办了。” 她的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轻轻的叹口气:“大概这些人会以为,这就是我的底牌和靠山,并且这些日子肯定也分析出来,那位奇女子早就不中用,甚至可能早早死了。” 她的手停下来。 “再加上我刚刚还在云家面前直接点破了蛊毒的事,所以,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接下来的目标,应该就是要刺杀我了。” 现场的人慌成一片。 “会长,您这是何苦?” 白绫稚笑的十分淡定:“他们要是敢光明正大杀我,还用躲躲藏藏?” “就凭云家那几个没用的东西,你们觉得他们能杀的了我?” 很快就有人明白过来。 “所以会长您是故意装作暴露,好让幕后人以为您没脑子,不足为惧?” 白绫稚点头。 又有侍女道:“会长,您这是以一己之力,想要把那人的所有棋子全都诈出来吧?” 这下,现场的人都有些沸腾了。 他们钦佩白绫稚的果断和勇敢,更钦佩她的胆量。 毕竟他们现在连幕后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借给他们十个胆子,恐怕他们也不敢。 白绫稚站了起来,淡定的迎接众人的目光,这才开口:“新的拍卖会场准备的怎么样了?” 有人迅速汇报。 白绫稚这才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 “会长,赵家的那位……公子说要找您,有正事商量。” 白绫稚挑眉,觉得这人可真是会挑时候。她正准备找人家麻烦呢! 她接过下人准备好的面具,才大步从侧门进了拍卖会场的休息室。 赵乌纪见她过来,眼神死死地盯着她,然后又猥琐的搓了搓手:“原来会长这么年轻漂亮,我们也是有缘,听闻会长许多年都没出现过了,我第一次来就见到您了。” 白绫稚没说话, 赵乌纪这才进入正题:“会长,听闻您要筹办新的拍卖会场,对不对?” 他也不等白绫稚答应,再次开口。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赵家的嫡长子,赵家就是垄断了整个京城药材生意的家族,您既然要筹办新的拍卖会场,不如我们合作啊?” 说着,他恭恭敬敬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匣,里面装着一根千年龙参。 白绫稚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笑着摇头:“我们已经和凌云阁阁主达成了合作,所以不接受其他人了。” 赵乌纪猛地站起来:“那个贱人……”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这才连忙收敛了狰狞,笑道:“会长您可能刚从别的地方回来,还没见到那位负责人吧?” 他又笑呵呵道:“那位凌云阁阁主,早早的就被这位负责人列入了黑名单,压根就进不来半步呢!” “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趋炎附势又欺软怕硬,会长您和这样的人合作,会辱没了新的拍卖会场啊!” 说着,他又上前两步,小声道:“会长,这阁主得罪了京城大部分的人,我们赵家过两日还要和她较量呢。您同她合作,后患无穷啊。” “再者,那凌云阁阁主还是我的老相好。小小年纪就敢对我投怀送抱,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白绫稚没说话。 赵乌纪知道自己必须要说点劲爆的话题了,于是他压低声音,身子前倾:“会长,我们以后都是自己人,我就不避着您了。” 说着,他还神神秘秘的环顾四周,才道:“凌云阁阁主的药材,吃死人啦!会长,我也是看你是个女子,生怕你被那等贱人骗了,才火急火燎的找过来。” 白绫稚挑眉,颇为感兴趣似的:“哦?你怎么知道?” 赵乌纪以为她是信了,说的更起劲了:“会长,您是不知道,这位凌云阁阁主啊,为了赚钱那真是良心都不要了。” “她前些日子还陷害我们,说我们的药吃死人。后来我们一查,才发现那人居然买的是凌云阁的药材!你说这多过分?” 第186章 起来,不然杀了你 “会长,您可不能和这种贱人合作,我们明日就会和瑞王府对峙,到时候您就看着吧!同我们赵家合作,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白绫稚拼命忍住了笑意,这才一本正经的点头。 “既然如此,那本会长就静观其变,倘若那阁主真如你说的那般,我们自然会和你们合作。” 赵乌纪一看有戏,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满脸横肉都在颤抖。 “行啊,会长您就瞧好吧,那凌云阁阁主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得罪了京城那么多人,您同她合作,候选无穷啊!” 他说的美滋滋。毕竟一旦他们赵家能攀上这位神秘的会长,整个赵家肯定如虎添翼,飞黄腾达! 在京城里横着走都没问题。 到时候,他们还用看他那个表哥的嘴脸么?那肯定不用啊! 一想到这里,赵乌纪就站起来,拱拱手:“会长您先忙,明日等事情接触,我再来!” 他心满意足的离开,白绫稚才翻着白眼揭开脸上的面具。 赵乌纪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他们……赵家这么蠢的么? 她简直不可思议似的,交代了秘阁里的人几句,就从密道回到了瑞王府。 正巧云晴急匆匆的走进来:“主子,那赵家……” 白绫稚点头:“嗯,我刚刚在秘阁见到他了。” 云晴脸上的愤怒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忍俊不禁。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来:“哈哈哈哈,主子,这就叫冤家路窄啊,倘若有朝一日,他知道您就是那位会长,恐怕能直接气的死过去!” 白绫稚笑着摇摇头:“去吧,按照我最开始说的那样做。” 云晴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翌日清晨,白绫稚起了个大早,耐心的等着赵家上门。 白幼渊哧哧的笑:“娘,有句话叫……扮猪吃虎。” 白绫稚轻哼:“就凭赵家那两下子,能叫虎?大老鼠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她淡定的拍了拍自家小团子的脑袋,就笑眯眯的往外走。 门口跪着一个老妇人,妇人的身后是一块白布,明显盖着一个人。 赵乌纪怒气冲冲的砸门:“白绫稚!你给我滚出来,什么凌云阁阁主,你是杀人阁的阁主吧?!” 因为事情闹得大,再加上老妇人哭的实在伤心,不多时,门口就聚集了一群人。 那老妇人见白绫稚出来,直接就扑了上去。 “瑞王妃,您真是太过分了。难道不是您说的,只要我们栽赃赵家,说是赵家的药吃死人,您就会免费给我们看病的吗!” 人群猛地炸开。 老妇人再次开口:“我们本以为马上就能病好,谁知道您给我们一包药材之后,我老伴直接断了气!您这分明就是想杀人灭口啊!” 她哭的可怜,撕心裂肺的喊着,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本以为,您就像是传闻中那般救死扶伤,谁成想您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人群中的谴责声陡然拔高。 所有人都指指点点,觉得白绫稚实在是过分。 甚至还有人说,要将人送进牢狱,别让她再祸害别人。 赵乌纪看差不多了,这才冷哼一声站出来:“瑞王妃,不是我们赵家故意和您过不去,实在是您自己做的太过分。” “您分明是看我们赵家阻碍了你做生意,故意下黑手吧?” “像你这么心黑的人,凭什么救死扶伤?” 人们也应和起来,一边说还一边谩骂,就差掏出臭鸡蛋往她身上扔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赵乌纪,忽的笑起来:“赵公子,恐怕您不知道吧,我们凌云阁的药材,从来不随意给别人。” 赵乌纪愣了一下,随后冷哼一声:“你跟我说做什么,你给这位老妇人说啊!” 那老妇人却尖叫起来:“什么叫做不随意给别人,你们凌云阁经常给人看病,难道不开药么?你开什么玩笑!” 白绫稚挑眉。 “我们凌云阁开药,是有严格流程的,开了什么药,什么时间,给了谁,都记录在册。你说我给了你一包药,你倒是说说,我给的都是什么?” 她双手抱胸,笑的十分淡定:“只要你能说出来,我们自然就能查到,到底是你在说谎,还是我在说谎。” 那老妇人明显慌了神。 她哆嗦着后退两步,很快又底气十足:“你可是凌云阁阁主,就算是有记录又能如何,你直接把记录销毁,岂不是很容易?” 白绫稚也不吵,只是等着人说完,这才慢悠悠的笑:“你既然这么说,那你总该知道,这药包里有什么药吧?” “难不成你要告诉大家,你连里面有什么药都不知道?” 众人的谩骂声停顿了几分,面面相觑。 他们买药的时候,肯定会问里面有什么药包。毕竟生病这种事可大可小,你总不能连药对不对症都不清楚吧? 老妇人见人们都在看她,知道这次应该是糊弄不过去了,她不情不愿道。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伤风感冒的药,也没给我们好药材,就这,还把人给吃死了!” 白绫稚险些笑出声。 “不好意思啊,我们凌云阁,从来都没有伤风感冒的药。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其他人。凌云阁大多都是治各种疑难杂症的,谁伤风感冒去找我们?” 人们也发现不对劲了,纷纷附和起来。 凌云阁妙手回春远名在外,哪里有感冒了去找的? 老妇人急的满头大汗,吵吵嚷嚷的开口:“怎么着,你们和她是一伙的?肯定就是因为这个贱人有钱有势,你们就仗势欺人,对不对!” 白绫稚见她贼心不死,这才直接抬脚走过去,紧接着,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掀开白布! 躺在地上的男人面色如白纸,看上去十分骇人。 老妇人吓了一跳,随后又哀嚎着在地上打滚:“折寿了啊,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阁主可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人群有些茫然了,但的确不太赞同白绫稚的举动。 白绫稚慢悠悠的蹲在地上,抽出一根银针,在这男人的眼前轻轻晃了一下:“你再不起来,我这一根针扎下去,你可能真的会死,信不信?” “反正你们都给我泼脏水了,我倒是不介意真杀你一次。” 第187章 杀你?太便宜你了 人们满脸懵逼,觉得白绫稚是不是疯了。 而且……这地上的人可是纹丝不动啊! 老妇人继续哀嚎:“阁主,我们也不想为难你,求求你别为难我们行不行?我老伴尸骨未寒,你还要这么威胁他!” “造孽啊!谁能来管管她!” 白绫稚手里的银针,就这么径直往地上男人的脖颈处扎去。 在距离他脖颈有半毫米左右的时候,那男人终于尖叫一声:“别,别杀我,我没死,我没有死,还请阁主手下留情啊!” 随着他连滚带爬的起来,脸上的脂粉也簌簌的往下掉。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白绫稚这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怎么着,死人也能说话?我倒是没见识过。” 她说的漫不经心,那位老妇人愣了许久,还想要演戏,却有一柄剑破空飞来,直直的插在了她的脚下。 “老婆婆,劝你谨言慎行,否则请你去皇宫玩上一圈、” 苏楮墨推门而出,双手背在身后,满脸阴冷。 那老妇人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看着地上闪着寒光的长剑,终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瑞王妃饶命,瑞王殿下饶命!” “这事儿并不是我故意为之,实在是……” 话都没说完,刚刚跳起来的男人就口吐白沫的倒了下去。 赵乌纪脸色阴冷:“白绫稚,你好大的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下毒!” 人群自然没看懂发生了什么,可是赵乌纪这么说,他们就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老妇人像是受了惊吓似的,浑身颤抖的厉害,跪在地上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白绫稚迅速将人接住,抽出手里的银针照着脖子扎上去。 赵乌纪死死地攥紧拳头,嘴里却不住的泼脏水:“瑞王妃,你该不会真的想把人弄死吧?天底下竟还有你这种人,刚刚你说的分明就是真心话,你就是想要直接杀人!” “说不准就是刚刚那一针,你把人害死了!” 他越说越得意,越发觉得自己下毒下的聪明! 只要今儿个把白绫稚死死地摁在地上,让她再也无法反驳,他们整个赵家就能和那位神秘的会长合作。从此之后就能飞黄腾达! 想到这里,赵乌纪越发美滋滋,甚至已经幻想到很久之后的生活了。 白绫稚没接话,紧张的施针救人。 赵乌纪再次嘲讽:“白绫稚,你前两日就差点把云若柳给杀了,今儿个又杀了个老汉。下一个你又想杀谁?该不会是准备看谁不顺眼就杀谁吧?” 众人发出惊呼,小心翼翼的后退。 白绫稚皱着眉头,擦了擦额角的汗。 苏楮墨终于忍不住,将长剑拔出来,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要么闭嘴,要么现在本王就杀了你!” “本王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赵家公子,还能蹬鼻子上脸不成!” 赵乌纪瞪大眼睛,刚要再狡辩两句,那长剑就已经死死地贴在他的脖颈。 只要轻轻用力,他马上就人头落地! 白绫稚终于将最后一根银针拔下,随后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老汉的嘴里。 不出几个呼吸,那老汉猛地抽了一口气,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息,脸色恢复了正常。 白绫稚这才站起来:“赵公子,你倒是舍得,竟在里面还掺了点鹤顶红?” 人群爆发出惊呼。 她走到赵乌纪面前:“你该不会以为,凭这种拙劣的招数,就能陷害我吧?” “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肆意妄为,驱使别人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你们赵家可真行!” 苏楮墨将长剑收起来,赵乌纪就底气十足的嚷嚷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呸,到底是谁肆意妄为,不把别人的任命当回事?” “我还说你是自导自演,故意下毒又装出救人的样子呢!”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老妇人这个时候才忽然跪在地上,仰天长啸:“苍天在上,老天有眼,这该下地狱的赵家,你们还是收了吧!” 赵乌纪脸色一僵,恶狠狠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老妇人哀嚎着:“还不都是你,用我老伴的性命做威胁,说我要是不听话,我老伴就会毒发身亡!” “原来你一早就计划好了,不管我听不听话,都要让我老伴死!” 她爬起来,满脸狰狞。 “若不是凌云阁阁主不计前嫌,将我老伴救活,今儿个有谁能心疼我们!” “你这个杀千刀的,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她怒吼着就要冲上去。 白绫稚连忙将人拦住,从腰间摸出几根银针,笑眯眯的往赵乌纪的方向走。 “污蔑我?” “想要毁了我?” 她嗓音低沉,手中银针闪着寒光,直直的刺了上去。 赵乌纪惊恐的后退:“你想干嘛!瑞王妃,你就算是位高权重,杀了人也是要负责的!” 银针直接整根没入,他疼的狼狈。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谁说我要杀你了?赵乌纪,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又甩出一根银针。 赵乌纪忽然痛苦的跪地哀嚎,紧接着就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抽搐扭曲,疼的撕心裂肺。 白绫稚低头俯视他,看着他扭曲挣扎,满脸冰冷。 这会儿,哪里还有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分明就是赵乌纪不要脸,想要用同样的办法陷害白绫稚。 没想到自己玩脱了。 那……只能说他活该! 没有一个人同情他,全都冷眼旁观,甚至还有人愤恨的上去给了他一脚。 赵乌纪哀嚎着,踉跄的爬起来跪在地上:“瑞……瑞王妃,都是我的错,我承认,都是我干的……求求你放过我……” 他疼的没了半点血色,甚至连跪在地上的力气都没有,几乎像是烂泥似的摊在地上。 “我……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直抽气,满脸的恐惧,死死地拽住了白绫稚的裙角:“求你……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白绫稚弯下腰,找到没入皮肤的那根银针,直接用力拔出来! “啊!”惨叫声几乎要将房顶掀开,血淋淋的伤口十分吓人。 白绫稚笑眯眯的:“好啊,我接受你的哀求。条件是,需要你再忍耐一下。”说着,她的手就迅速拔下另外一根银针! 第188章 不要脸到极点 赵乌纪惨烈的叫声几乎响彻云霄。 拽下来的银针皮肉混着血,场面一度十分血腥。 白绫稚连表情都没变,只是慢条斯理的把针擦干净,居高临下的看着赵乌纪:“最好别有下次,否则,你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一边说着,她笑的越发灿烂了。 赵乌纪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喘着气,整个人都在发抖。 血腥气在瑞王府门口蔓延开,可并没有人阻止,甚至连上前搭把手的人都没有。最好笑的是,还有人在说风凉话,诅咒赵乌纪赶紧死了算了。 赵乌纪环顾四周,最终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将这个哑巴亏吞下。 一直等到人离开,白绫稚又给那两位老人把了脉,确定没问题之后,才让人护送回去了。 苏楮墨跟着进了院子,这才开口:“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么?赵乌纪既然敢这么作死,想必赵家也是默认的。” 他攥了攥手:“你种出的药材冲击了赵家固有的世家大族市场,所以他们着急了。” 白绫稚挑眉,转过身来。 “暂时还不用,赵家作死又不是一日两日了。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这其中还有不少牵扯,一时间无法直接斩草除根。” 苏楮墨的脸色并不算太好看。 “牵扯?分明是赵家祖上积德,攒下那么多的人情债。” 白绫稚微怔,下意识的开口:“人情债?是救人性命了?” 见苏楮墨点头,白绫稚也算是想明白了。世家大族本就重信誉,赵家祖上救下来的人,这福气是会世世代代延续,所以赵家作死成这样,也依旧有人帮忙。 不过…… 白绫稚一想到自己查出来的那些东西,心里就顿时松快了许多。 恐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公之于世的那一天,整个赵家,就会被无情抛弃。 白绫稚本以为,这赵家在瑞王府吃了这么大的亏,应该没脸再去拍卖会场了。 结果没想到,第二日他就找过去了,甚至还收拾打扮的体面,完全没有狼狈溜走的惨状。 赵乌纪见她来了,直接哀嚎一声就跪在地上:“想必会长大人应该知道我和瑞王府的闹剧了,今儿个是特地过来解释的。” 白绫稚带着面具,笑眯眯的坐下来。 她倒是很想知道,厚颜无耻的赵乌纪,还能编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谎言来。 肥头大耳的男人笑的满脸油腻:“会长,相信您是个聪明人,尔虞我诈也经历的多了。那凌云阁阁主可实在不是好东西,那分明就是她诈我!” 说着说着,他还演上了。 “那老妇人本来都好好地,结果忽然发病,又忽然指控我。我若是真的下了毒,肯定早就想好应对办法了,会长您说对不对?” 白绫稚都快要笑死了。 这还给自己圆谎呢? 赵乌纪叹口气:“就是因为我没做过这等丧心病狂的事,那老夫妇两人迅速倒戈,直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还有那瑞王殿下拉偏架,我一个人根本搞不定啊!” 说着,他咬了咬牙:“会长,您不能和那种贱人合作,听我一句劝,我们赵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业,肯定比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凌云阁阁主靠谱!” 白绫稚有些失望的看了他一眼。 本来还以为,他能演出花来呢,没想到居然两句话就没了。 她缓缓站起来:“赵公子,我们当时说好了,你若是赢了,我们就合作。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你不仅输了,还没有半点可以反抗的余地。” “所以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赵家本身就有问题。” 赵乌纪愣住。 他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看起来。 他本以为女人都很好忽悠,说两句软话,糊弄几句,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他碰壁了! 这辈子他碰壁的两次,一次是白绫稚那贱女人,另一次,就是现在,依旧是个女人! 赵乌纪猛地锤桌子:“会长,你这人就不地道了,难道你以为我们赵家是什么好欺负的吗!你现在为了一个贱女人,就敢和我们作对?” 他仰起头,满脸不屑。 “我们赵家男丁兴旺,且不说京城有多少姑娘都奢望嫁进来,就单单看巴结我们的人都要排队的人,那都数不清!” “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懂什么?我最讨厌和女人打交道!” 说着,他很是鄙夷的嗤笑一声。 “你能有今日,还不都是靠你出卖自己才换来的?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被不少人糟蹋过吧?破鞋一双,还想挑挑拣拣,看不上我们赵家?我呸!” 白绫稚的眼眸眯起。 她看着眼前满目鄙夷、没有半点尊重的男人,也笑起来。 “赵公子,你既然看不起我,又何必来合作?难不成是脑子和嘴都不在一条线上,天生和别人不同?” 她双手抱胸:“请吧?” 赵乌纪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再次猛拍桌子,紧接着露出一个猥琐油腻的笑。 “会长,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倘若你能伺候的我舒舒服服,我倒是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他忽然扑过去,解开自己的系带,肥肉都在迅速抖动。 见白绫稚满脸厌恶,他肥腻的手就凑上去。 “还躲,欲拒还迎啊,我不吃这一套!小婊子,你伺候了那么多人,应该也不差我一个吧?” “表面装的正经,谁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些什么不要脸的勾当!” “赶紧的,伺候好我,自然有你的好处。长得这么好看,不就是伺候男人用的么?装什么高冷,要不是你得罪我,你白送上来我都不稀罕!” 赵乌纪笑的恶心,肥硕的身子就要往上蹭,嘴里继续不干不净的冒出羞辱的话来。 不仅仅是在骂她,甚至连整个京城的女子都骂进去了。仿佛在他眼里,对立区别天生就存在。 白绫稚唇角微勾——她本想着徐徐图之,把赵家慢慢连根拔起。 但看样子…… 恐怕她这个暴脾气忍不住了:“赵公子,别把女人想的太弱小了。能弄死你的,不止我一个!” 她猛地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对着那一处就狠狠刺去。 第189章 呀,踩爆了 手起匕首落,干脆利落,血溅了一地! 赵乌纪的身子猛地一僵,紧接着滚落在地上,死死地捂着那一处拼了命的打滚嚎叫。 惨叫声回荡在整个休息厅里,血腥气迅速蔓延开。 白绫稚盯着被削下来的那点肉,仔细看了看:“啧啧啧,赵公子,你人高马大的,就长了这么点东西?” 赵乌纪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气的喉咙里满是鲜血。 “你……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白绫稚走过去,直接用脚踩了个稀碎,又低头看着他。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下,你就算是让凌云阁的阁主来了,都接不上呢!” “踩爆了,不好意思啊。” 赵乌纪这下真的气的快疯了。 可下身的疼痛实在要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都在逐渐变凉,好像马上快死了是的。 白绫稚蹲下来,嫌弃似的把他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反正你也看不起我,我也没反驳你,是不是?只是让你亲自体验一下,有没有那点东西,你都不如我。” 她笑的灿烂,又假装惋惜似的。 “你说说你,招惹谁不好,非要惹上我?赵公子,你要是现在坚持着去疗伤呢,恐怕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啊,你会死在这里哟。” 她心情好极了,甚至坐在了舒适的贵妃榻上,翘起了二郎腿。 赵乌纪疼的头都发蒙,可他也十分清楚,若不能及时救治,他恐怕真的要没了! 他几乎是匍匐着,往前一点点的蹭。 全身一动,就牵连着伤口撕裂般的疼。他一边颤抖,一边往前爬:“你给我等着……我们赵家不会放过你的!” 白绫稚就这么幸灾乐祸的看着人爬出了拍卖会场,才转身走到一侧,推开暗门进了秘阁。 沾了血的刀子和那坨已经被装进袋子里的肉,被白绫稚大刺拉拉的扔在桌上。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有些懵。 白绫稚做了个手势:“我把赵乌纪给……阉了。” 这些人露出茫然的神情,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随后齐刷刷的响起了鼓掌声。 “会长英明!” “会长果断啊!” “我们早就想这么干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开口:“怎么,那些资料你们内部传阅了?” 这些人露出满脸愤怒:“会长,这种人渣就不该留着!这么些年,他祸害了多少小姑娘!且不说他,就他那个恶心的爹,也不是好东西!” 白绫稚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这样,你们准备一下,先把赵乌纪的那些破事散播出去。等我的指令。” 这些人兴奋极了,齐齐的应着! 太好了,他们家会长终于要收拾这一家子人渣了! 白绫稚把匕首擦干净装起来,然后提着那个袋子,就慢悠悠的从密道回了瑞王府。 苏楮墨的声音明显带着些焦躁:“赵公子,我说了,稚儿现在不在家。你就算是死在这儿,我也没办法帮你!” 赵乌纪的声音几乎都不成型,哭的那叫一个惨烈。 苏楮墨其实半点都不同情眼前这男人,虽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确受了某种意义上的致命伤,但……只能说活该。 他放人进来已经是脾气好,但听着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他实在是心烦。 “更何况,你前两日都还在作恶,如今就跪在地上要救命,是不是太讽刺了些?本王已经派人帮你叫太医了,你忍一忍。”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半点耐心都没有。 白绫稚觉得苏楮墨这个时候还挺逗。 不过……他既然说自己不在家,那就给他留个面子。 于是白绫稚从密道悄悄离开,绕了一圈从大门重新进来:“哟,这是怎么了?” 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简直挡都挡不住。 近距离的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她可是高兴的很呢! 终于把这逼崽子给刺了一刀,太痛快了。 赵乌纪甚至都不想骂人了,他痛哭流涕,疼的眼前一阵发晕:“阁主,求求你救救我,这世上只有你能帮忙了!” 他伸出血淋淋的手就要抓她,白绫稚连忙躲过去。 “你这是伤到哪儿了?”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很好奇的要看。 苏楮墨伸手将人捞过来:“别看,辣眼睛。作恶多端的人,就活该被人这么对待。” 他说着,又道:“本王已经帮他请了太医,生死由命,你不用插手。” 他很清楚赵家有多无耻,他们如果袖手旁观,赵家顶多是嚷嚷几句。 但倘若他们插手救了,如果没救过来,或者是没让他们满意,那简直就摊上大事了。 白绫稚也没打算帮忙,毕竟,她故意拖延时间,可不就是为了增加救治的困难程度么? 渣男就该被反复折磨,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么多血淋淋的命? 赵乌纪见他们两人是真的一点都不准备帮忙,气的又吐了血。 他艰难的支起身子,气喘吁吁:“阁主,你该不会想要和我们赵家彻底为敌吧?!” “你已经得罪我们一次,难道真的不准备在京城好好过了?我们赵家只手遮天,恐怕只要动动嘴脾气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已经成了这样,他还有功夫威胁人。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点头:“你们那么厉害,你赶紧回家治去啊,找我做什么?” 一句话,直接把人堵得死死的,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医匆匆赶来的时候,赵乌纪已经被气的快没有进气只有出气了。 苏楮墨嫌弃极了,甚至都不想让人进屋,只是按照太医的要求,随意找了个柴房,又让人搬了个废弃不用的、硌人的榻过来。 白绫稚没进去,毕竟她对赵乌纪那一点点可怜的肉没兴趣。 更何况,她下手的时候可是计算过的,绝对一匕首切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能恢复的余地。 果然,柴房里传来太医的抽泣声:“赵公子,恐怕您这……恢复不了了,只能优先保住您的性命。” 赵乌纪一听,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那还了得么! 那岂不是以后他和宫里那些没根的东西是一样的了!? 他含糊不清的哀嚎:“不,不行,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这个太医肯定是医术不行,白绫稚,哦不,阁主呢,让她来,她肯定有办法!” 第190章 怀疑是白绫稚 白绫稚听着这话,简直要笑死了。 她慢悠悠的在门外开口:“这位赵公子,太医的医术你不用质疑。他既然说没办法,那肯定就是没救了。” “倘若是我能救的,太医肯定会说,还有一点希望,并且出来叫我的。” 赵乌纪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就颓废了许多。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手脚冰凉,甚至暗自后悔,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去招惹那位会长? 太医被血腥气熏得也有些不耐烦了:“赵公子,你还治不治,老夫还有其他的事,陛下也还在太医院呢,我们都很忙。” 赵乌纪这才一咬牙:“治!” 他只有活着,才能去找那个贱人的麻烦!他要让这个该死的贱人,吃不了兜着走,跪在他脚下求饶!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太医才洗了手:“这些日子都不要有大动作,以免伤口裂开。” 赵乌纪面如死灰,哆哆嗦嗦的勉强道了个谢。 赵家人也在这个时候鬼哭狼嚎的来了,本来以为自家儿子是只是被刺了一剑,结果在听到伤口的位置之后,几乎是差点晕过去。 苏楮墨依旧满脸疏离:“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麻烦你们把人带走。我们瑞王府没那么好心,不可能让人在这里养伤。” 赵家这才连忙擦干眼泪,手忙脚乱的带着下人一起把人抬走。 苏楮墨肉眼可见的嫌弃,让人把柴房赶紧收拾干净,这才带着白绫稚往院子里走。 “这些事情你不用掺和,赵家那边我来摆平。”他说着,又伸手拦住她,“刚刚……你什么都没看到吧?” 他说话的语气不是很自然。 白绫稚愣了半天,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苏楮墨生怕她误会似的,迅速解释:“不是吃醋或者怎么样,只是怕你被那血腥场面吓到。本来……我就给你造成了心理阴影,别再被他吓得产生不好的联想。” 白绫稚挑眉,笑眯眯的看他:“你挡的那么严实,我连根毛都没看见。” 苏楮墨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人进了屋:“赵家恐怕不会消停的。本王听说,他是在拍卖会场那边,被那位神秘的……会长给弄成这样的?” 白绫稚装傻充愣:“我不知道,我出去买药材了。” 男人并没有怀疑,只是有些担心似的:“说不准那会长是个好人,你若是能同她见个面,告诉她你不能进拍卖会场的事,说不准……” 白绫稚看着男人满脸的担心,笑眯眯的开口:“我们早就见过面了,她要筹办新的拍卖会场,和我达成了合作。” 苏楮墨愣住,这才有些失落的点头。 “也对,你名声在外,又有足够的经验,她不找你才是奇怪。” 说着,他又重新担心起来:“既然你和那位会长达成合作,恐怕赵家的怨恨,最终也会转移一部分到你身上,你小心些,别被他们得手了。” 白绫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的云家,也十分紧张。 云家夫妇在前几日找白绫稚麻烦之后,匆匆就回了家,结果一回家,就看到自家女儿的伤口上不断的往外冒黑血。 他们一想起白绫稚说的那些话,心都快凉了,火急火燎的请了大夫,却查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这日深夜,那位神秘人终于出现了。 赵老爷每日看着自家女儿躺在榻上,生不如死,简直心如刀割。 如今见人来了,他几乎是瞬间冲出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他气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们一家子尽心尽力的替你做事,当你手里的匕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对待我们吗!” 他怒吼着,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难受极了。 神秘人好像并不惊讶,只是任由他发泄,然后伸手推开他。 “云家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神秘人嗓音冰冷,没有半点波动,“当年我找上你的时候就明确说过了,你跟着我,那就是富贵险中求,你该不会以为,你们云家只要稍微做点什么,就能得到地位财富吧?” 云老爷脸色猛地一僵,不说话了。 那神秘人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却显得十分凌厉:“这药,我给你们的时候也说过了,会对你们也有一定的副作用,你也答应了,不是么?” 云老爷哆哆嗦嗦的跌坐在地上,仰起头:“可是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们,事情有这么严重!” 那神秘人笑的更灿烂了:“严重?云老爷,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是按照我的要求和用量次数来的么?还是说,你为了自己谋取利益,私自加量,用的频繁?” 云老爷脸上最后一丝丝血色也褪尽。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确私自加量了,而且还不是一点。 他们整个云家,为了更好的控制苏楮墨,控制他的情绪,扰乱他的思绪,让他永远都发现不了真相,那毒药几乎是往死里用的! 倘若真的按照眼前这人规定的用量,可能……大概……真的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云老爷艰难的吞下口水,只觉得心里压了块大石头似的,上不去下不来,十分难受。 让他承认自己做错了,恐怕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那黑衣人再次开口:“如今的恶果,都是你们自己亲手种下的。我实话告诉你,若是按照我的规定用量和次数,你们顶多就是偶尔生病,只要停止接触这种药,一个月之内就会好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所以,如果你女儿这次真的死了,那就是你害死的。” 云老爷惊恐的瞪大眼睛,猛地抬头,然后连忙跪下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我……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聪明才变成这样的!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他颤抖的厉害,一想到自家女儿马上就死了,他就心如刀割。 黑衣人并不回答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哀求:“最近伤了赵家公子的那位神秘会长,和白绫稚是不是一个人?” 第191章 要借刀杀人! 云老爷其实没心情回答这些,可是自己女儿的命还攥在别人手里,更何况这些也都是自己一手造成,所以他也只能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回禀大人,目前没发现任何证据。而且……这位会长是个女子,白绫稚就算是真的有多重身份,为了不引人注目和怀疑,应该和伪装凌云阁阁主的时候一样,把自己扮成男子才对。” 他说着,又在地上磕头:“倘若大人您还是怀疑,这些日子我们多注意些。” 这黑衣人点点头。 “白绫稚这个女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仅仅一个凌云阁阁主的身份,就足够你们对付上许久。毕竟她真的救过狗皇帝。” 说着,他将云老爷扶起来:“所以那个会长的身份,你需要仔细核查。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位会长垄断了所有的拍卖会市场。换句话来说,只要是拍卖会场的尊贵客人,几乎全都是她的人脉。” 云老爷瞪大眼睛。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也就是说,如果白绫稚这贱人,既是凌云阁阁主,又是那神秘会长的话,就相当于垄断了整个东凌国的世家大族、达官贵人?!” 黑衣人这才笑起来:“还不算太蠢。” 云老爷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终于明白这位大人为什么反复强调白绫稚难对付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依旧不觉得白绫稚和那传闻中的神秘会长有关系。 于是他拱拱手:“老夫一定会调查清楚。” 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开口:“回禀大人,白绫稚已经认出您下的那个蛊毒了,看她那嚣张的态度,恐怕已经分辨出该如何制作解药,只是现而今还没找齐而已。” 黑衣人许久没说话,一双眸子浸染了阴毒。 半晌,他才冷笑一声:“我倒是小看她了。不过你们云家不用害怕,我派人查了一下那个所谓的奇女子还有那颗黑色鲛株,恐怕那女的早早地就死了,就算没死,也老的不中用了。” 云老爷欣喜的抬起头来。 黑衣人点点头:“没错,白绫稚这唯一的底牌,恐怕不起作用了。没有那个奇女子做支撑,她根本就活不了多久。就算有个凌云阁阁主的身份在,也只是能稍微延缓一下她的死亡时间罢了。” 说完,他伸手拍了拍云老爷的肩膀。 “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和赵家联手。赵家有个在拍卖会场的负责人,那位赵公子又对你女儿上心,你们想利用他们应该很容易。” 云老爷哆嗦了一下。 那黑衣人笑着:“那赵公子已经被人砍了命根子,你女儿就算真的和他有点什么,也绝对吃不了半点亏。” 云老爷这才想起来,脸上重新挂满了笑:“是,小的明白!” 他知道,既然这黑衣人还用得上云若柳,那他就绝对不会放任她就这么死了。 果然,在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这是我很久之前在凌云阁买的,一颗下去,人就能醒过来,你们再找人处理一下伤口,毒素会慢慢排出来的。” 云老爷一听,连忙磕头道谢,眉开眼笑的。 黑衣人摆摆手,只是又叮嘱了几句:“赵家恐怕和那位会长结下梁子了。你们就算是合作,也别彻底把会长得罪了。倘若这女人不是白绫稚,就想办法拉拢一下。” “她有那么多人脉,几乎相当于靠山无数,你们赵家若是能搭上她,日后飞黄腾达,完全不是问题。” 赵老爷听得心头发热,欢欢喜喜的应下,就恭敬的跪在地上恭送人离开。 云若柳在吞了那丹药之后,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就醒过来了。 胸口的黑血已经止住,虽然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好歹是能说话,脑子也清楚,确定没有太大问题了。 云若柳听着自家爹爹的话,微微愣住。 “赵公子他……” 她眼眸里闪过几分寒光,又忽然笑起来:“其实这么说,赵公子很好控制。” 云夫人连忙给自家女儿递了一杯温水。 云若柳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说白了,白绫稚那贱人是凌云阁阁主,外面把她传的那么邪乎,结果她却没搭把手。” “我们可以引导赵公子,说倘若白绫稚接手,说不准他还能完好无损呢!” 她满眼恶毒,又轻哼一声。 “那位大人的怀疑虽然有些道理,但就白绫稚那种贱人,这三年能折腾出一个凌云阁,已经算得上是极限了。你们应该很了解她才对。像她那么懦弱的人,能成为号令无数人的会长么?” 云老爷和云夫人对视一眼,觉得自家女儿说的很对。 云若柳又道:“说白了,我昏迷这么多年,还不都是拜这个贱人所赐!她倒是说的好听,说什么为了救我,可实际上,她分明毁了我能嫁进将军府刺探消息的机会!” 云家夫妇终于想起这件事,脸色也十分难看。 云若柳咬了咬牙:“既然我们没办法完成大人交代的这件事,那就要从其他事情上补回来。比如我们死死地控制住赵家,借刀杀人!” “赵乌纪现在已经不是个完整的人了,我们很容易挑起他的仇恨。这个时候我再柔情蜜意,他肯定能被牢牢把控住。” 云老爷笑呵呵的点头:“我女儿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妙啊,你的荣华富贵,当人上人的机会,就把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了!” 云若柳用力点头! 她当然要过得好,要死死地把白绫稚踩在脚下! 凭什么那种贱人就可以天天过得舒服?她绝对不允许。 于是她挣扎着起来:“我现在就去赵家吧。正好我也是被白绫稚所伤,连伤口都没好,更有说服力一些。” “爹,娘,你们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日,白绫稚那贱人就别想好过!” 云夫人连忙将人扶起来,又吩咐下人去找了素净的衣裳来。 云若柳忍着伤口的疼痛:“我现在就要让这贱人被赵家记恨,最好能直接派刺客过去,一剑了结了她!” 第192章 又去见云若柳 白绫稚虽然不知道云若柳在打什么主意,却也很快知道了她苏醒的消息。 “你不去看看?”白绫稚挑眉望着苏楮墨。 苏楮墨咬了咬牙,摁着眉心的位置:“这两日,本王查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他望着白绫稚的眼眸,嗓音里透着极度压抑。 “你在云家的时候,经常被……虐待么?” 问这话的时候,苏楮墨透着十足的小心翼翼。 白绫稚掀起眼皮看他,缓缓地打了个哈欠:“你查这些事情做什么?我早早就和你说了,云家不是好东西,难道还能骗你?” 苏楮墨抿嘴,心里翻涌着阴冷。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云家经常拿你说事。不然你以为这三年本王为什么无节制的让云家剥削所有好处?” 白绫稚抬头看他,忽的就笑起来。 苏楮墨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云家戏弄的像个傻子,越发恼火:“云若柳这次醒过来,恐怕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们和赵家本就有联系,如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白绫稚支起一只手撑着脸颊:“没关系,反正赵家也活不了多久。不过……” 她的手敲了敲桌子:“你该不会是想对云家下手吧?” 苏楮墨黑眸翻涌着压抑,显然是在洞悉了真相的一隅之后有些控制不住了。 白绫稚罕见的态度温和下来:“别轻举妄动,云家肯定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放肆成这样,甚至现在就差公开撕破脸皮。若没有强大靠山,他们敢么?” 苏楮墨恶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越发明白白绫稚从前的心情了。 云若柳忽然起身,紧接着,药香扑面而来。 苏楮墨惊诧的看着怀里的女人,一时间忘了反应。 白绫稚却熟练的挑起他的下巴,笑的娇媚明艳:“不过,我确实需要你帮个忙。听闻我们瑞王殿下……” 她的手落在苏楮墨锁骨的位置,隔着衣袍轻轻的摩挲。 苏楮墨一瞬间,呼吸都乱了。 他有些惊恐的看着白绫稚,恍惚间好像地位翻转了似的:“你……别乱来!” 白绫稚笑的更开心了。 “你慌什么?我只是听闻,瑞王殿下手里有不少势力,我需要借助一下,可以么?” 话虽然很正经,但白绫稚的手可不算老实。 苏楮墨生怕她再做出什么超出他控制范围的事,连忙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嗓音微微有些哑:“嗯,你只要通知我做什么就好。” 他将女人的手腕压下,反手禁锢在身后,一双漆黑的眸子才望进她的眼底。 “白绫稚,你最好……还记得,本王是个男人。” 他的手臂用力的束缚住她:“小心玩过火,是没有后悔余地的。” 白绫稚却轻巧的挣脱,身子贴在他的后背,凑在他耳边。 “后悔?苏楮墨,你该不会是……动情了吧?” 女人纤细微凉的手轻轻滑过他的脸颊,消失在耳廓,带着一连串的笑意进了卧房。 苏楮墨定定的坐在原地,越发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白绫稚这些日子并没有要和谁过不去的打算,甚至连赵家,都安排在后面几天。 结果……似乎上赶着送死的人,从来都不会挑日子。 比如现在的云若柳。 苏楮墨连看都愿意看她一眼,所以确认她没有威胁之后,就径直出了房间,站在外面以防万一了。 看到这样的一幕,云若柳自然又气又恼。 她不明白这贱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人对她死心塌地! 不过很快,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匣。 “姐姐,今儿个,我在拍卖会倒是买到了好东西,想着你对药材感兴趣,大概知晓这东西的珍贵。” 她慢悠悠的把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株干枯了的花。 看上去十分不起眼,但白绫稚还是猛地愣住。 依兰花…… 另一味解药。 但她却没有从秘阁人的嘴里听到这些,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云若柳见她半晌没说话,这才娇滴滴的开口:“姐姐,这东西是赵公子拿过去的,整个拍卖会场的人都不知道呢!” 她笑的越发灿烂。 “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呀,毕竟你又不是拍卖会场的什么人。” 她故意又把药匣在白绫稚面前晃悠了一圈,这才开口:“赵公子说啦,这东西是专门用来哄我开心的。毕竟这草药十分罕见,女子煲汤也是极好的滋补之物。” 白绫稚轻笑起来。 这赵家,可真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一次两次的搞这种骚操作。 白绫稚心里有了计划之后,直接笑眯眯道:“我认不认识这东西,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云若柳,你还是担心担心你们云家吧。听闻今日老将军上朝的时候,可是对你们云家十分不满呢。” “将军府要收回他们曾经给过的特权,轻而易举啊。” 云若柳的表情僵住。 她死死地盯着白绫稚,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白绫稚,你别得意的太早,这一剑,我一定会报复回去!你就等着瞧吧!” 说着,她直接把药匣合上,装起来。 她打开门往外看的时候,目光落在苏楮墨的身上,忽然又有了绝佳的主意。 于是她大摇大摆的走到男人身边,虽然有些遗憾白绫稚压根没出来看,但她还是笑眯眯的开口:“瑞王殿下,我手里有依兰花。看姐姐的反应,这药材显然对你也很重要。” 她晃了晃手里的药匣,笑的更灿烂了:“想要的话,就自己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姐姐,也不想见她。” 说完,就扬长而去。 苏楮墨的眼眸逐渐阴沉下去,盯着云若柳离开的方向久久沉思。 到了深夜,白绫稚去秘阁调查赵家强行把依兰花塞进拍卖会场却没有报备的事,苏楮墨也趁着这个时候,披着月色去了云家。 云若柳好像已经等待多时,依靠着门框笑的灿烂娇媚:“瑞王殿下,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像是从前一样,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胳膊,嗓音甜腻:“不要推开我哦,否则这药材,我宁愿毁了也不会给你。” 苏楮墨就这么被她拽进了房内,一把推倒! 第193章 白绫稚亲手杀了自己的爹娘 黑暗中有个人影迅速离去,平静的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 苏楮墨伸手将云若柳推开,嗓音疏离:“云若柳,本王过来,是抱着要和你谈判的心态,希望你不要用这些不三不四的手段束缚本王。” 他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倘若你非要这么乱来,此事就不必谈了。” 他站起来就要离开。 云若柳咬牙切齿的将人拦住,怒目而视:“瑞王殿下,你就那么相信白绫稚?!哪怕她手上沾满鲜血,你也觉得她是个好人么!” 苏楮墨脚步一顿,猛地回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云若柳,本王警告你,白绫稚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你随意能发泄的对象。” 他眼眸阴冷的可怕,仿佛她只要再说一句话,就要将人杀了。 云若柳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这才抿嘴:“倘若我告诉你,我们云家对白绫稚不好,是有原因的呢?” 她笑的有些凄惨。 “是,瑞王殿下,我的确做过很多愚蠢的事,但现在你不必担心,我对你不再抱有那种感情,所以也不会强制你做什么。” 她摊摊手,将药匣放在桌上:“你若是需要,就拿走吧,反正对我来说这也没什么用。” 苏楮墨的内心有了几分迟疑,却依旧没松口。 云若柳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坐下来:“瑞王殿下,可能您不知道,我爹娘尽力隐瞒姐姐的关于白家父母死亡的真相是什么。” 苏楮墨终于还是回头,坐在了她的对面。 云若柳满脸的痛苦:“我记得很清楚,是姐姐攥着匕首,满手鲜血的跑出来,然后还问我,是谁杀了她爹娘。” “她手上的血是热的,把我整件衣裳都染了。她脸上还有溅上的血,我爹娘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断气了” 苏楮墨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云若柳擦了擦眼泪:“事后我娘悄悄找仵作对比过了,就是姐姐杀的。但是……倘若这件事情传出去,我姐姐这辈子就毁了。” “所以我们一家子隐瞒了真相,给了那仵作一大笔钱,让他回了偏远的家里。但姐姐从此之后,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忘了,一直都在怀疑我们家是凶手。” 她忽然站起来跪在地上。 “瑞王殿下,我知道,现在我说这些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但我也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让你提防枕边人。”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姐姐知道。可您试想一下,倘若这么多年,姐姐一直都很清醒,也记得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爹娘,却伪装成无辜的样子,难道……您不觉得害怕吗?” 苏楮墨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一时间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又一反常态,他甚至都无法辨别,这到底是真是假。 云若柳跪在地上,哭的满脸泪痕。 “是,这些年我们云家的确对姐姐不好。可是瑞王殿下,你换位思考一下,倘若您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又根本不敢去验证姐姐到底有没有忘记,您真的能安稳的生活么?真的不害怕她什么时候杀了您么?” “我们云家从哪个时候一直到现在,全都活在恐惧之中。为什么我想嫁给您,想嫁到将军府,还不是想要寻求庇护,不要整日活在恐惧之中?” 苏楮墨盯着眼前的云若柳许久,没有说话。 可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倘若云若柳说的是真的,那白绫稚这个人,恐怕就是十足危险的人物。 她能隐藏所有的情绪,甚至连面对他的疑惑,也能说的滴水不漏,甚至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一起破除幕后人的计划。 但倘若,那幕后人,本来就是白绫稚呢? 苏楮墨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抖了抖,随后又道:“本王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不需要你再强行说什么。” 云若柳轻轻点头:“瑞王殿下放心,我也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真相,才故意把您引来的。刚刚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测试您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 说着,她恭恭敬敬的行礼。 “是我冒犯了,若瑞王殿下不信我说的话,就当听了个故事,忘了就好。” 云若柳眼眸澄澈,仿佛真的只是公事公办。 苏楮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一直等到人都走远了,云家夫妇才迅速的凑过来:“怎么样?” 云若柳轻哼一声:“喏,东西都拿走了,肯定还是信了我的。” 她捏着下巴,笑的得意:“白绫稚这个人,就是太精明。但太精明的女人就是不够让人放心。我们告诉瑞王殿下这么个巨大消息,他肯定会派人去查的。” 云老爷也笑起来。 “你放心,当年的事情就算是白绫稚自己亲自查,都未必能查出什么,更何况是瑞王?” 云若柳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她想了想,又开口:“赵家那边我也已经搞定了,就等着他们对白绫稚下手。我们只需要隔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云夫人笑呵呵的坐在自家女儿的对面,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乖孩子,爹娘那边的事情也都结束的差不多了,你放心,等这贱人死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是你的,我们的女儿一定会过上最好的生活。” 云若柳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又在自家娘亲的耳边悄悄说了点什么。 云夫人怔住,随后一拍巴掌:“这个好!消息传出去之后,他们两个肯定会闹矛盾。还是你想的周到,现在已经安排下去了吗?” 云若柳乖巧的点头:“早在瑞王殿下进门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一家三口露出不怀好意的阴冷笑容,心怀鬼胎。 而白绫稚那边,她才刚和秘阁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有人进来。 “会长,我刚刚看到,瑞王殿下和云若柳又搞在一起了,两人手挽手进了院子,之后房门就关上了。” 白绫稚微怔,忽的笑起来:“我就说,这云若柳无缘无故去找我显摆什么药材,恐怕早早就计划好了。” 她盯着刚刚说话的人:“你觉得,苏楮墨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第194章 狗男人在说谎 这人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会长,在我看来,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都是苏楮墨主动去找的云若柳,这本身三更半夜出门就很诡异。” 白绫稚轻轻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人还想再说什么,白绫稚却将话题又转了回来:“赵家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利用那位负责人,渗透进我们拍卖会场的内部。” “毕竟我先把他给阉了,又放出消息不欢迎赵家。” 她捏着下巴,笑的十分灿烂:“这位负责人胆子可真大啊,这是对我不满?” 马上就有侍女跪下开口:“主子您猜对了,那位负责人一直对您要另建新的更大的拍卖会场有意见。又听说您要和凌云阁阁主合作,就更愤怒。” “毕竟这么多年,这位负责人一直都在赵家拿各种珍稀药材,还能在中间赚个差价,混的风生水起。会长您这一回来,相当于是断了他的财路。” 白绫稚听明白了。 她笑眯眯的点头:“既然如此,新拍卖会场一定要抓紧,最好十天内就建出来。那负责人若是再跳,就让他来见我。” 人们应下。 白绫稚又四处看了一圈:“依兰花还是没有找到?难道唯一的一朵就在赵家?” 有人小心翼翼开口:“目前的消息的确是这样,会长您别着急,我们再找找。” 然而—— 等白绫稚回到瑞王府的时候,见到苏楮墨捧着药匣找她,她忽然就气笑了。 “依兰花?云若柳给你的?” 苏楮墨有些局促不安的点头,随后迅速开口替自己辩解:“你别误会,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她只是说,要是想要,就去找她,所以我就去了。” 他看着白绫稚,又道:“你种植药材本就很辛苦,在拍卖会场买这些药材又十分艰难,我想着,若是有机会能拿到,自然就不需要你再耗费心神。”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理由,白绫稚的脸色越却来越阴沉。 “理由的确成立,但关键问题在于……” 她猛地靠近苏楮墨:“你确定,云若柳没有别的目的么?” 苏楮墨忽然想起云若柳说的那些话,猛地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后退两步。 他竟莫名害怕了。 可白绫稚却以为他在心虚,再次笑起来:“你既然心虚,又何必来见我,徒增争吵?” 说完,她直接将人推出去。 苏楮墨却在这个时候急急的开口:“我们都那么提防云家,他们应该不至于再做什么蠢事才对,毕竟他们……” 门直接在他面前关上了。 苏楮墨盯着紧闭的房门,又想起白绫稚刚刚铁青的脸,一时间分不清楚,她是真的觉得云家在使坏,还是故意隐瞒某些真相。 然而翌日清晨,一个传闻就在京城里传播的热闹极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苏楮墨,满脸嘲讽:“瑞王殿下深夜造访云小姐闺房,两人密谈至少两个时辰,啧,瑞王殿下,你可真厉害啊。” 苏楮墨其实很想辩解自己什么都没干,可是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他连上朝的时候,那些同僚们都在嘲讽他,皇帝对他更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他自知理亏,挪动了一步:“稚儿,我没有……” 白绫稚掀起眼皮:“你做了什么我并不关心。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分明是你昨晚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云家不会动手脚,不会做蠢事。” 苏楮墨的脸色马上变了。 这些话就像是一个个的巴掌似的,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看着一旁面露鄙夷的自家儿子,咬了咬牙:“我发誓,我绝对和云若柳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知道这离谱的传闻是怎么出现的!” 白绫稚挑眉,显然不愿意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通报,说是云若柳来了。 白绫稚饶有兴致的看了苏楮墨一眼,这才把人放进来。 云若柳显然是哭过的,她跪在地上,也不说话,直接给了自己两巴掌。 苏楮墨愣住。 她这才开口:“姐姐,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离谱。你也知道,我和瑞王殿下也算是朋友,只是想要闹着玩,让瑞王殿下去找我拿药材。” 她慌慌张张的举起手。 “姐姐我发誓,绝对不是我干的。我若是真想这么做,根本就不至于想出这么明显的算计来。” 白绫稚没有说话。 云若柳膝行到她面前,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姐姐,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和瑞王殿下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是我把药材给了他,然后我们续了叙旧,真的什么都没有。” 白绫稚对叙旧这个说法表示怀疑。 她倒是知道,苏楮墨现在还是有底线的,不太可能发生什么,只是…… 她看向苏楮墨:“叙旧?是这样么,苏楮墨?” 女人的嗓音透着几分清冷,隐隐带着些怒火。 苏楮墨对上云若柳那双哀求的眼眸,又看看白绫稚强势的样子,鬼使神差的点头:“对,你也知道,我和云小姐也是许久没见面。而且这些日子又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有些担心她的伤口。”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 “苏楮墨,昨日你都还不是这么说的吧?” 她双手抱胸,缓缓走到苏楮墨面前。 “你分明说,不用去看她,横竖都是她的错,不是么?” 苏楮墨张张嘴,却发现白绫稚的气场强大的吓人。 他吞了吞口水,最终还是摇头:“可她毕竟送了我药材,这种客套话总是要说的,我总不能拿了东西就走吧?” 白绫稚挑眉:“为什么不可以?你若是有心要避开这些流言蜚语,有心为自己和我考虑一点,就不该进屋,拿了东西就离开,你看看外面那些人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苏楮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垂下脑袋。 云若柳却在这个时候站起来:“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处理好的,姐姐你别怪瑞王殿下,要怪就怪我,没有保持应有的距离。” 白绫稚却笑起来。 “距离?云若柳,正好你找过来了,今日就别走了吧?” 第195章 你是圣母,我不是 云若柳有些惊恐的抬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裴凌辰就过来了。 “云小姐,你这是良心过不去,所以准备给我下跪道歉了?”裴凌辰满脸嘲讽,直接将腰间的长剑拔出来递给白绫稚。 “上次你没杀了她真是可惜,喏,我今日来的时候特地磨了剑。好妹妹你别害怕,出了事算我的。” 男人逆着光站,整个人像是被勾勒出了金边似的,十分漂亮。 白绫稚接过长剑,云若柳吓得面无血色。 她本来是想过来进一步挑拨两人关系的,可谁知道裴凌辰来了! 这位将军府新晋掌权人性子可不是那么好琢磨的,听闻这些日子处置了不少的下人,连自家哥哥都没手软。 她磕磕巴巴的开口:“没,我只是……只是过来给姐姐道歉,外面的传闻牵扯到她了,这都是我的错。” 她垂下眼帘,开始努力思考脱身的办法。 没想到裴凌辰却十分夸张的大喊:“云若柳。你没毛病吧?本来就是你的错,你现在一副受气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他说着,又开口:“你以为我是苏楮墨那个没脑子的,三言两语就能被你打动?” 苏楮墨脸上的表情一僵,却少见的没有反驳。 云若柳眼眶红了又红,她伸手就要给自己扇巴掌,却被裴凌辰再次打断。 “我说,云小姐,你就没有点别的花样么?除了会卖惨,你还会不会点新鲜的东西,我看都看腻了,你真以为京城的人还会信你?” 云若柳愣住,忽然有些听不懂他说的话了。 什么叫做,京城的人还会不会信她? 这谣言不是早早的就……传出去了么? 裴凌辰这个时候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笑的愉悦:“我爹简直料事如神,说你肯定会干坏事,所以这些日子,我们家可是安插了眼线。” 他就这么大刺拉拉的把事情说出来,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子。 云若柳呼吸一滞。 裴凌辰看了一眼太阳:“嗯,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估计不多时,整个京城就会全都是骂你不要脸的话了。” 他笑的人畜无害,又摇头晃脑的叹口气,颇有些遗憾似的。 “只是可惜,我们的眼线全都在外面,若是能混进去,说不准能在你们云家听到点劲爆的消息呢!” 云若柳吓得腿都在发软。 但一想到那位神秘的大人肯定早早的就想到这些,忽然就又有了底气。 她咬牙:“裴公子说笑了,我们云家坦坦荡荡,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裴凌辰没兴趣和她掰扯,只是翘着二郎腿坐下,看着一旁的苏楮墨。 “我说,瑞王殿下,你站在这里是做什么?给云若柳撑腰?还是故意和我妹妹敌对?” 他嗓音带了些冰冷。 “难道这么多次了,你还拎不清楚?” 苏楮墨有些迟疑的脑子,终于转动起来。 他摇头:“不是这样的,本王只是……有些震惊。” 他很清楚,既然裴凌辰敢这么说,那自然是抓住了云若柳散播消息的证据了。 可就像是刚刚白绫稚说的,他才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云家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现在就被狠狠地打脸了。 白绫稚没理他,只是盯着跪在地上的云若柳:“怎么,还不走?你该不会是厚脸皮的想要在我们瑞王府蹭吃蹭喝吧?” 她笑的不怀好意:“也不是不行,反正我这个人你也清楚,睚眦必报,你要是缺胳膊缺腿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云若柳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站起来。 可,白绫稚真的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分明刚刚还让她别走了…… 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清楚。 她往苏楮墨的方向看,却发现他早就已经到白绫稚那边去了。 她攥了攥手,忍着强烈的愤怒和嫉妒迅速出了门。 可她却没发现,在她远离白绫稚的那一瞬间,有什么透明的粉末落在了身上。 云若柳刚一出门,就只觉得全身燥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似的。 很快的,她就惊恐的发现手脚和嘴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了,疯子一样在街上大吼大叫。 “对,都是我干的,我就是故意想让白绫稚那贱人生气!” “我就是想要拆散他们,凭什么这贱人能生活的幸福,这不公平!” 一边说着,还一边撕扯自己的衣裳,很快就只剩下了中衣。 人群里的人指指点点,觉得云若柳这番举动一点都不惊讶,毕竟他们刚刚才听说,云若柳故意安排了人散播这种假消息呢。 云若柳脑子十分清醒,拼了命的想要控制,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控制不了。 她嘴里不断说出各种污言秽语,行为举止十分低俗,甚至还当街就想着要去拉扯男的! 云若柳清醒又无助,终于明白,为什么白绫稚那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这分明是故意要给她难看! 她在京城里的所有形象迅速崩塌,头发散乱,嘴里骂着人,还衣衫不整,活脱脱像个傻子。 她离开之后的瑞王府,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白绫稚无视了苏楮墨想要弥补的动作,只是抬头看着裴凌辰:“谢谢啊,幸好你们长了个心眼,不然效果估计没那么好。” 裴凌辰眨眨眼:“哎呀,一家人嘛!” 白绫稚也不藏着,只是笑眯眯的开口:“我刚刚在云若柳身上下毒了,估计马上整个京城就传遍了。” 她唇角微勾,望向苏楮墨:“她完了。” 果然,男人的表情有刹那的恍惚。 就在这个时候,云晴走过来:“主子,和您计划里一样,云若柳不仅承认了是自导自演的,还公然在路上调戏男人,甚至还脱了衣裳,现在整个京城都传疯了!” 白绫稚十分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裴凌辰也兴奋的夸赞。 只有苏楮墨,犹豫半晌,才神色阴冷:“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么?” 他又想起云若柳说的她满身是血,亲手杀了自己的爹娘,心里迟疑的厉害。 白绫稚耻笑:“不然呢?还要好好供起来,等她下次继续来挑事?苏楮墨,你是圣母,我可不是。” 第196章 苏楮墨的秘密 苏楮墨更住,他其实很想辩解,说自己并不是可怜云若柳,只是…… 白绫稚并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而是笑着看向一旁的裴凌辰:“裴公子,还没恭喜你彻底当家呢!” 说着,她走进屋里,拿出一个匣子:“这是我做的药丸和泡水的药材,药丸是可以救命的,你随身带着。” 匣子很精致小巧,裴凌辰十分郑重的接过,拍了拍白绫稚的肩膀,这才阴沉着望向苏楮墨。 “瑞王,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站在这里的人是你王妃。你们可以意见相左,却不该叫外人看笑话。” “更何况,我倒想问问你,我妹妹有哪一点做错了?” 苏楮墨盯着眼前的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凌辰冷哼一声:“你最好能想明白,否则,我妹妹也不是非你不可,她想知道的真相,也可以不依靠着你这一条道路!” 说完,就扬长而去。 白绫稚挑眉,对这位小少爷又多了几分认识。 裴凌辰虽然洒脱爽朗,却把问题看得十分清楚。他甚至好像明白,自己和苏楮墨一定要捆绑在一起到底是为什么了。 苏楮墨站在原地,只觉得手脚都在发麻。 他看着白绫稚,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你为什么……一直认定云家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 女人忽然勾起唇,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为什么?就凭我差点死过一次,就凭云家千方百计的阻挠我探究真相,难道这还不够?” 苏楮墨其实很想脱口而出,说云家这是在保护她。 可是对上白绫稚那双坦然的眼眸,这话就像是被更在嗓子眼似的,上不去下不来。 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劣。 或许,也可能……云家就是在说谎呢?白绫稚就是想要一个真相呢? 苏楮墨终于还是没有再坚持问。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苏楮墨,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再有下次,你就永远都别想有机会。” 她嗓音清冷,眉眼带着疏离。 “我还愿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我今儿个开心。” 她大步走到他面前:“我索性和你说个明白,我就是要毁了云家,毁了云若柳。你若是不接受,就马上滚蛋,一拍两散。” “说实话,像你这种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这个机会也不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只是下次,我就算是再开心,也不会放过你。因为你不值得。” 说完,她就直接进了屋内,没给苏楮墨半点反驳的余地。 他有些恍惚的进了书房,这才将迟未叫进来。 “我让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么?” 迟未跪在地上,轻轻摇头:“主子,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很难查。更何况,的确有人从中作梗,虽然暂时查不出来,恐怕这件事的确不简单。” 苏楮墨微怔。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你的意思是,白家被灭门,白绫稚父母双双身亡,可能牵扯到诸多利益?” 他摁了摁眉心,有些烦躁。 迟未道:“主子,您不用心急,王妃这次的举动,应该会牵连出其他的人来。” 苏楮墨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喜色:“你的意思是,会炸出那个人的手下么?因为云家马上快完蛋了?” 他站起来,在书房来回踱步。 迟未点头:“对,因为这件事情的确发酵的很大,王妃给云若柳下了毒,她又当街说出真话,甚至还做出了许多出格的举动。” 他顿了一下,继续开口:“如今云家几乎被整个京城人所唾弃,甚至还有人要将他们赶出去。将军府更是趁机撤回了曾经给云家的所有特权。” 苏楮墨的脚步顿住。 “所有特权?那么容易的么?” 迟未点头:“主子,您别太小看了裴凌辰。虽然裴鹄羽的确对云若柳死心塌地,但是每次他赠与出去的东西,都在将军府和这位小少爷的加持下,变成了有条件的东西。” “将军府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从头到尾只有裴鹄羽脑子糊涂。所以这次正好趁着云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迅速收回了所有特权和好处。云家恐怕……光靠自己很难撑过这一关。” 苏楮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带了几分喜色。 “没想到本王的王妃竟是个如此精妙的人儿!这次绝对能炸出一个来!就算没炸出来,恐怕也会把赵家牵扯进来!” “赵家对我稚儿百般刁难,早就该垮了!” 迟未看着自家主子眉飞色舞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提醒:“主子,您……确定不和王妃通个气?” 他抿抿嘴:“您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气人呐,而且她都对您下最后通牒了。倘若再有下次,您可真的留不住她!” 苏楮墨犹豫了一下,脸上的喜色褪了个干干净净。 “你以为本王不想么?若是能和王妃一起演戏,整日装作吵架,那也是极好的办法。可是本王不敢冒险!” 他咬了咬牙:“谁知道这背后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通过细微的变化察觉到什么。” 他有些愤怒的猛拍桌子。 “这计划本就是我想出来试探的,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呢,不该把她拉进来。” 他顿了一下,又道:“至少,到时候只牵扯我一个人,我欠她太多,不能耽误她。” 苏楮墨再次坐下来,有些焦躁似的:“我总觉得这背后牵扯到的势力不简单,我要想办法,把这些敌对的目光都吸引到本王的身上才行。” “既然他们都觉得本王弱,那就只能说这两年没有白费。倘若还没等本王解释清楚,稚儿就要离开,那我也……认了。” “我不能冒这个险,所有主意都是我自己出的,不牵连她。” 迟未盯着自家主子看了许久,有些感慨似的:“主子,您该不会……真的喜欢上王妃了吧?” 苏楮墨轻笑着,刚要再说什么,脸色忽然一变:“不好,稚儿有危险!我就知道赵家那些脏东西不会善罢甘休!” 第197章 苏楮墨在藏拙! 白绫稚其实是准备睡觉的,结果刚把白幼渊哄上榻,就听到了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声音。 她眼眸一利:“云晴,你护住渊儿。冥华,跟我来!” 一席红衣跟着她迎了出去,几乎是一照面,就招招朝着要害攻击。 白绫稚提着长剑,满身戾气:“还知道找死士,果然是学聪明了。”她冷笑一声,直接将人手刃! 血腥气在院子里扩散开,死士的数量却丝毫不减,甚至还有增多的趋势! 冥华确认白绫稚的安全之后,就开始无差别的斩杀。 可这些死士越来越难对付,从最开始的轻松解决,到了现在也只能勉强打成平手。 更要命的是,数量不断增多,压根就没有能让人喘气的余地。 “小心!” 苏楮墨赶来的时候,眼眸猛的收缩,迅速将白绫稚揽在怀里,踹开其中一人,又硬生生的挨了一剑,这才将人护下。 白绫稚吓出一身冷汗:“谢谢……” 她刚要从男人怀里出来,却被男人紧紧地搂着:“别动。” 他一手将人搂住,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用长剑斩杀两人,眼眸阴冷的陌生。 “赵家派你们来的?” 领头的人半个字都不说,反而在这句话之后,攻击的越发狠厉! 显然是不准备留活口的! 白绫稚还想要挣扎,苏楮墨垂眸:“别闹,这些人你对付不过。” 男人眼眸漆黑如墨,墨发披散在身后,绛紫色的长袍将人衬的越发冷峻。 他单手持剑,动作却快的连白绫稚都要看不清楚。 白绫稚盯着越来越少的死士,脑子里嗡嗡作响:所以苏楮墨从头到尾都在藏拙?他是在提防自己,还是在提防什么人? 所以,瑞王府的衰落,是不是从一开始都只是假象? 一想到这里,白绫稚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太多细节。 苏楮墨现在可没空想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他只是刚刚亲眼看到白绫稚差点被伤的场面,气的险些失控,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些该死的人全都杀光! “最后一个。” 冥华将死士领头的人抓住,紧接着麻利的卸掉了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苏楮墨这才将怀里的人松开,大步走到这死士面前:“这有一百个人了吧?” 他嗓音冷的吓人:“赵家是个什么货色,你们也为他们卖命?” 这人显然在挣扎,但很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没了呼吸。 白绫稚皱眉:“没用的,他们的毒药是早早就吃好的,倘若没在规定时间内拿到解药,全都要死。” 苏楮墨这才收回脚步。 冥华十分懂事的去收拾残局,把两人送进了房间。 白绫稚定定的看着苏楮墨:“伪装了这么久,却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时刻暴露,不划算吧?” 她语气不算热络。 苏楮墨微怔,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实力。虽然下意识的收着,恐怕……也足够叫人震惊了。 他摇头:“无妨,反正人都死了,他们顶多会觉得,你新请的这位护卫十分厉害,然后转而去提防他。” 毕竟,他在外人的面前,永远都是——中庸,无用。 白绫稚轻笑一声:“你倒是会算计。苏楮墨,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你,你这么委屈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云若柳对你来说,也只是个幌子?” 苏楮墨和她对视,竟出了一层冷汗。 白绫稚足够聪明,她轻而易举的就看透了自己所有的伪装。 尤其是在这次之后。 可是他不能。 于是他抿嘴:“没有。我的实力,所有人都应该清楚才对。毕竟我是上过战场还打了胜仗的,怎么可能软弱无助?” 白绫稚皱起眉。 这男人的嘴,比她想象中要硬的多啊。 于是她忽然凑上去:“那你想要皇位么?” 苏楮墨几乎是瞬间就做出反应,表示了拒绝。 白绫稚这下就奇怪了。 一个对皇位没有半点兴趣,却小心翼翼藏起自己所有势力的人,为的是什么? 主要这男人把自己都骗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觉得苏楮墨是个软弱无能、愚蠢又意志不坚定的狗男人。 可现在,恐怕这个认知真的要被掀翻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苏楮墨:“所以,前两日的传闻,你应该也是提前就知道了,故意让它扩散的吧?” 她像是审问犯人似的,直接将人摁住。 “苏楮墨,难道娶我,也是你计划里的一环?”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忽的笑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雄心壮志,需要靠着这些来实现?” 苏楮墨摇头:“倘若我说,我只是不希望卷入斗争,想让这些人放过我呢?” 白绫稚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又看了一眼。 “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有其他的目的。” 说完,她才道:“赵家的事情你不用管,他们总要多作死几次,我才好意思把人一锅端了,对不对?” 只是没想到,赵家的作死来的这么……迅速。 因为第二日,就有下人通报,说是赵乌纪来拜访。 她很是好奇,这垃圾男人都这样了,还怎么出门,于是她就把人放进来了。 赵乌纪是坐着木质轮椅被推进来的,他庞大又肥硕的身躯,就这么委委屈屈的勉强塞进轮椅里,满脸颓坯。 但一见到白绫稚之后,他还是愤怒的开口:“白绫稚,若不是因为你不愿意出手相助,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说着,又冷笑一声:“你应该看到我送给云家的依兰花了吧?这样的好东西,我们赵家多得是。但是很可惜,这都是我们要送进拍卖会场的。” 他昂首挺胸,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似的。 “白绫稚,你不是想要这些药材么,你求我啊?你只要乖乖的跪下来求我,然后再委身伺候我几次,我就成全你,让你进拍卖会场,如何?” 肥头大耳的男人笑的十分猖狂,显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所以下一秒,白绫稚就直接给了他一巴掌,顺带着,一脚踹在了他的伤口处。 第198章 她白绫稚能有什么坏心眼? 赵乌纪疼的眼冒金星,几乎要晕厥过去。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拽住他的头发:“伺候你?赵公子,你这两日该不会是脑子也被人削了吧?” 见白绫稚提起这事,赵乌纪气的快疯了。 “白绫稚,你这个该死的贱人,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你分明就是能做到,结果却非要说不行!” “你要是帮我恢复原状,我现在又怎会被人嘲讽!” 他叫嚣的愤怒,一双眸子满是恶毒。 白绫稚淡定的看着他,笑的有些阴冷:“所以,你就派了死士过来刺杀我?”她双手抱胸,“赵乌纪,刺杀这种事,只要被抓住证据,你们一家人全都要死,明白么?” 赵乌纪冷不丁被吓了一下,忽然又硬气起来。 “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干的,白绫稚,不要血口喷人!” 他很清楚自己找的是死士,不可能留下证据,所以又得意起来。 “其实,你只要肯乖乖道歉,我们之间的这笔账一笔勾销也无妨。” 他说着,自己转动着轮椅到了她面前:“白绫稚,人贵在识时务。我表亲只要在那拍卖行一日,你就一日进不去。” 他仰起头,又轻哼一声:“更何况,现在我们赵家也在和那位拍卖行的神秘会长接触。一旦成功,没有我们的允许,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去!” 他满脸的得意:“虽然你和会长合作了,但是她总该考虑实际问题吧?若我们赵家日日找你麻烦,时时刻刻找你麻烦,难道这位会长还会用你么?” 他笑的灿烂:“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你也该好好想想吧?那位会长对我们赵家十分满意,说不准很快就会抛弃你,转而同我们合作了。” 白绫稚都快笑了。 要不是她就是会长,恐怕她都要被这浮夸的演技折服了。 于是她笑眯眯的开口:“赵公子就不必替我操心了,你还是替你自己考虑考虑吧。毕竟……你大概已经不算是个男人了,赵家绝对不可能选你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当继承人吧?他们哪里丢得起这个人?” 赵乌纪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他呆呆地看着白绫稚,忽然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确在赵家逐渐……不受重视了! 他本以为是自己需要养伤的缘故,可如今仔细想来,分明是这些人在逐渐把自己赶出最中心的层面! 他怪叫一声,甚至都来不及再说上几句,就匆匆的吩咐佣人把他推回去了。 白绫稚盯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然后……嫌弃的拍了拍手上的粉末。 倒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他的伤口愈合的慢一点,再慢一点,然后发烂发臭罢了。 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弱女子罢了。 云家这两日处于被议论的中心,他们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践踏,从未被人如此肆意凌辱,所以现在十分恼火。 云若柳更是气的发疯。 “这贱人就是故意的,她想毁了我!” 她怒吼着:“现在全京城都在嘲讽我,骂我,我以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她说着,又慌张的摇晃着自家爹爹的胳膊:“爹,你快说句话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云夫人也陷入了慌乱中。 “是啊老爷,我们云家都出了这样的事了,为什么那位大人还不出手帮忙?难道我们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云老爷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吵得头都要炸了。 他怒吼一声:“安静!” 其实他也有些慌,若是按照往常,那大人早早的就来了指示,只要他们按照这个人说的做,就能迅速度过困难。 可这次,都两天了,却没有半个人来帮忙。 云老爷咬了咬牙:“恐怕这次我们需要自己想办法了。说不准那位大人是想看看我们云家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这次和从前不同,闹得太大了,说不准那位大人已经有要放弃我们的想法了!我们必须自食其力,渡过难关,这样大人才能重视我们!” 云若柳脸色一白,不说话了。 云老爷再次开口:“你们别忘了,这位大人许诺我们的好处,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如今我们的表现,哪里配得上?” “倘若我们不自己努力,多得是人给那位大人卖命!” 这话一出,云夫人和云若柳两个人都慌了。 云若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忽然咬了咬牙:“对,还有赵家!” 她眼眸迸发出阴冷:“这次是白绫稚要和我们过不去,所以才这样。倘若白绫稚把目标转向赵家呢?是不是就暂且放松了对我们的关注?” 云老爷眼睛一亮,笑起来。 云若柳就开始和自家爹娘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 过了许久,云夫人也一拍手大笑起来:“就这么办,反正赵家对白绫稚的仇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挑拨都要惹事,更何况我们再推一把!” 她眼眸里闪烁着阴冷。 “我们家若儿说的没错,我们要是不恶毒一点,凭什么配得上那么高的地位。以前我们就是心太软,才让这该死的贱人有机可乘,早知道就该在他还没长大的时候,把人掐死算了!” 云若柳用力点头。 “娘,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白绫稚只会越来越厌恶我们,她的手段层出不穷,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把我们置于绝境!” 云老爷欣慰的看着两个人,捋了捋胡须:“那就按照若儿说的做,从现在开始,我们家都听若儿的安排。” 云若柳心里十分欢喜,迅速分配好了任务,三个人就分头行动了。 白绫稚这两日一直往返于秘阁和瑞王府之间,新的拍卖会场在加班加点的建造,噱头也直接打出去了,说是有凌云阁阁主从不拿出来的药丸,一时间也算是热热闹闹。 可到了这一日,白绫稚没有任何伪装,往秘阁的方向走的时候,忽然迎面被几个彪形大汉围住了。 为首的,是坐着轮椅趾高气扬的赵乌纪。 第199章 我就是会长 “白绫稚,你现在的性命就掌握在我的手里!” 赵乌纪环顾四周,笑的十分放肆。 “我特地观察过了,你今日没有带护卫,苏楮墨也没和你待在一起。要不乖乖的投降,恐怕今日你和这些个人野合的过程,会被所有人看到!” 他笑的十分阴险。 “你居然还想去秘阁?怎么,去找会长么?” “白绫稚我告诉你,今儿个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去和会长谈合作!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那会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敢对我动手!” 他笑的十分阴冷。 “今儿个先解决了你,我再派人去把这秘阁端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好像自己什么都能办成似的,又望着她。 “白绫稚,想好没有,你是乖乖道歉,还是现在就尝尝这些男人的滋味?!” 他笑的十分猥琐。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赵乌纪,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 本来她想着,给赵家一个缓冲的机会,毕竟云家还要利用他们。她很想看看云家能挑拨成什么样子。 可现在……赵家不仅盯上了她,甚至还扬言……要掀了秘阁? 好,好得很呢! 赵乌纪见她没有要认错的态度,直接挥挥手。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笑的狰狞,两前两后的直接逼近了白两只,显然是不想让她逃脱了。 她从腰间摸出匕首,在手上转了一圈,忽的笑起来。 等着人冲上来的时候,她直接反手一匕首! “噗嗤”一声,血腥气扩散,男人颈部像是开了一朵血花,喷涌而出。 等人重重跌在地上,剩下的三个人明显慌了神。 赵乌纪也吓了一跳,随后冷笑着:“白绫稚,你真以为自己厉害?你挑的那个明显就是最弱的,一个女人,也想和我们作对?” 三个人对视一眼,再次扑了上去。 赵乌纪说得对,这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只能说刚刚死掉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弱了,连女人都打不过! 三个人赤手空拳,却力道十足。 白绫稚在三个人的携手下,看上去似乎步步后退,显然没有多少优势。 赵乌纪笑的猖狂:“快点摁住她!你们不是想要尝尝养尊处优的王妃是什么滋味么,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三个人兴奋起来,直接就要上手。 白绫稚挑眉,直接一脚踹开。 这样的举动惹恼了三个人,他们也顾不上疼了,再次冲上来,力道比之前还要大。 赵乌纪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要是你们三个大男人都搞不定一个女的,也别活了,直接自杀算了!” 三个人自然更加卖力,越发觉得今儿个非要把眼前这女人给制服不可! 白绫稚手里的匕首很快被人夺了去,三个人将她摁倒在地,满脸猥琐。 赵乌纪更是兴奋,准备要喊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 “啊!” 也不知道是谁先惨叫了一声,紧接着三个男人全都倒在地上,痛苦的滚成一团,身上率先接触地面的位置迅速开始腐烂,散发出恶心的臭味。 赵乌纪只觉得全身都僵住,看到三个人的惨状,才后知后觉,眼前这女人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迅速腐烂惨叫的三人,又看看赵乌纪:“赵公子,你既然这么有闲工夫,倒不如……” 她忽然走过来,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身上。 赵乌纪徒劳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挣扎着想要走,可那处伤口却因为他太过激动,直接裂开,疼的他眼前一阵阵发晕。 最要命的是,他甚至还感觉到,好像还流血了。 白绫稚扫了一眼在地上蠕动惨叫的三个男人,这才又看向赵乌纪。 “你待会还要去找会长的麻烦?” 赵乌纪愣了一下,飞速开口:“对,对,其实我对你敌意这么大,都是这个会长的错!是她故意反复提前要和你合作,还把我和你对比,所以我才恨透了你!” 他慌慌张张的将所有错误全都推到那位会长的头上。 “白绫稚,哦不,瑞王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只要稍微看一眼地上三个人恶心的惨状,就吓得毛骨悚然。 皮肉都烂的不像样了,那该有多疼啊! 见白绫稚不说话,只是看他,赵乌纪再次开口。 “瑞王妃,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人了,一定会把这秘阁给掀翻!” 他说着,又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就知道挑拨离间,居然还对我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 “当初我就不该手下留情,狠狠地把她给办了才是真的!” 他满脸阴毒,又讨好似的朝着白绫稚笑:“真的都是这个贱女人挑拨离间!我们可以一起去质问!那个该死的会长不仅故意让我记恨你,甚至还出主意,让我刺杀你!” “她说,只要我杀了你,她就会和我合作。我也是一时间利欲熏心才做出那么多错事来的!” “真的都是那个贱人的错啊!” 白绫稚更想笑了。 她凑近赵乌纪,笑眯眯的开口:“告诉你一个秘密。” 赵乌纪见她没有要发火的趋势,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很是开心的点头。 白绫稚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阴沉沉的开口:“实话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会长。” 赵乌纪愣住,紧接着惊恐的瞪大眼睛,就看到白绫稚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 他的脸色马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化,显然有些快要支撑不住了。 下一秒,白绫稚手里的银针就迅速刺穿了他的喉咙,紧接着又彻底破坏了他的声带。 阴毒又轻快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只可惜啊,你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这辈子,你都不能向别人提起。” 她给赵乌纪塞了个药丸,又道:“只要你敢用任何形式告诉别人,你就会和这几个人一样,全身腐烂发臭,在极度痛苦折磨当中死去!” 赵乌纪喉咙里发出怪叫声,紧接着,又臭又骚的气味就传来。 竟直接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第200章 苏楮墨有没有其他身份 白绫稚双手抱胸,笑的越发灿烂。 “你既然都想到要给我准备一份大礼了,我自然也会……成全你。” 她轻轻挑眉,从手缝里抖落一些粉末。 赵乌纪眼睁睁看着这些粉末全都洒在了自己的身上,手刚动了一下,在心里暗自想着要骂白绫稚,身上却像是灼烧一般的疼痛! 他惊恐的抬起手,就发现自己身上,像是地上的三个人一样,开始逐渐腐烂! 白绫稚笑的很是随意:“怎么,你想我是会长的事情了?” 赵乌纪的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 难道连想……都不能想? 原本他是不信的,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他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之后,溃烂居然奇迹般的停止,然后迅速愈合! 他呆滞的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又看看眼前的白绫稚,吓得毛骨悚然! 她居然……真的有办法控制他!也就是说,自己连想一下这件事都不行,更别说是写出来或者用其他方式传达了! 白绫稚见他老实了,这才将手上剩余的粉末,又混合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洒在了那三人身上。 三个人身上的溃烂和痛苦,也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似的,迅速开始好转。 赵乌纪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白绫稚。不知为何,她笑的越灿烂,自己就越害怕。 “好了,接下来的时光,请好好享受吧。” 白绫稚轻松的打了个响指,笑眯眯的望向赵乌纪:“放心好了,这叫自食恶果。你想附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算计,现在,都请你自己好好享受吧!” 她轻巧的跳上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 赵乌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要经历什么。 但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越来越热,而趴在地上的三个人,明显也躁动不安,双目逐渐变得通红。 然后……这三个人就喘着气,距离赵乌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直接将他从轮椅上拽下来,死死地摁在地上。 刚刚他们想要对白绫稚做的那些事,可算是肆无忌惮的在赵乌纪身上干了个遍。 最要命的是—— 赵乌纪为了彻底毁掉白绫稚的名声,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一切,这会乌央乌央的人群全都往小巷子里凑,然后就……看到了赵乌纪被三个男的给……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甚至还有人呼朋唤友过来看热闹。 至于白绫稚?早早的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看戏去了。 赵乌纪脑子十分清醒,可身体却压根就不受控制,这种身心的双重折磨,伴随着人们的嘲讽和幸灾乐祸,将他刺激的险些晕了过去。 最要命的是,他的那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 那三个人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哪里管什么样子,力气越来越大,他被折腾的浑身没有半点好地方,又羞又恼,直接昏死了过去。 白绫稚这个时候才心满意足的避开所有人目光,进入了秘阁里面。 “可以开始准备了,赵家应该不会放过我,你们也不用再留后手了。” 一群人瞬间兴奋起来,应和着,声音大的快把房顶掀翻了。 等白绫稚确认完一切,回到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快到深夜。 苏楮墨见她回来,犹豫再三还是进来:“今日赵乌纪的事……” 白绫稚掀起眼皮:“嗯,我干的。” 男人显然愣住,他连忙将门关上,随后又压低声音:“现在还没有多少人怀疑你呢,你用不着承认。” 说着,他又拉开凳子:“不过赵家的人应该不会放过你的,毕竟今日的丑闻传播的实在是太广泛,赵乌纪显然成为了天大的笑话。” 白绫稚看着他,微微点头:“因为他今日找了四个人专门来堵我,要不是我随身带了毒药,现在被嘲笑的就是我。” 苏楮墨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猛地拍了一把桌子:“赵乌纪简直欺人太甚!你今日这样,显然是便宜他了!” 他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冲到赵家去。 白绫稚抬头看他,觉得这男人…… 好像自从昨日暴露了真正的实力之后,就顺眼了许多。 于是她双手托腮:“你前两日和我吵架,是在演戏吧?” 苏楮墨愣住,紧接着,这怒气就像是气球一样,迅速漏了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应该说多少。 毕竟他都打定主意,要一个人抗下了。 不过所幸白绫稚也没追问,只是敲了敲桌面,慢悠悠道:“我不是在兴师问罪,只是觉得你有时候好像也没那么蠢。” “我好像有些明白,云家为什么宁愿拼着被你发现的风险,也要给你下毒了。” 苏楮墨对上白绫稚略显灼热的目光,耳廓微微有些泛热。 她这是在夸他吧? 苏楮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用咳嗽掩饰尴尬:“赵家那边,你都安排好了么,需要本王帮什么忙?” 白绫稚这才想起正事。 “嗯,的确需要你打配合,不过到时候冥华会通知你。” 苏楮墨点头,见她没有要挽留自己的意思,就一个人去书房了。 他要保证赵家不会反扑才行。 而白绫稚,看着一旁的云晴,笑眯眯道:“嗯,我看出他是在演戏了,不过也是才反应过来的。” 她说着,手轻轻的放在下巴上:“如果,苏楮墨现在的状态,是被下毒之后才呈现出来的。那只能说明,他的确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强大很多。” 说到这里,她忽然愣住。 “云晴,你……有没有查出来过他的其他身份?” 见云晴面露茫然,白绫稚一拍巴掌,满脸兴奋。 “你想啊,我多给自己套了这么多层身份,那苏楮墨呢?他既然那么聪明,难道会不给自己留退路?” 云晴猛地瞪大眼睛,觉得白绫稚的考虑十分有道理:“属下从未想过这一点,我马上派人去查。” 白绫稚点头,笑的更灿烂了:“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万一苏楮墨也有个了不得的身份,岂不是……我们早晚都会用对方不知道的身份见面?” 第201章 下毒?往死里下! 云晴其实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自家主子搞出这么多不一样的身份,是为了自保。是因为那三年她过的太苦,为了以防万一,要多留几个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 可苏楮墨……他可是王爷,王爷需要保护自己么?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再堕落,应该也不会到自家主子的地步才对。 所以她抱着满心的疑惑退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幼渊探头探脑的钻进房间,被白绫稚一把抓住:“臭小子,今日跟踪我了?” 小团子显然傻了眼,满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娘亲,努力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白绫稚一巴掌拍在他的小屁股上。 “小东西,你以为你还骗的了我?要不是我帮你处理痕迹,你说不准要被抓住呢!” 白幼渊委屈巴巴的开口:“我这不是想要给娘亲出气嘛!那个猪头脸实在是太恶心了,我恨不得带上两瓶化骨水,直接把人弄死算了!” 分明长了一张可可爱爱的脸,却一本正经的说出叫人毛骨悚然的话。 白绫稚有些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放心,娘亲会照顾好自己。” 见小团子满脸不开心,她压低了嗓音:“娘亲没有怪你的意思,这种人就该下毒,往死里下!” 果然,白幼渊的眼睛亮起来,满脸的兴奋挡都挡不住。 白绫稚又蹲下来,和他平视:“明日赵家人应该会来找麻烦,你若是想出口气,就和苏楮墨一起过去。不过……别做的太过分了,不然娘亲还要给你收拾烂摊子呢。” 一听到自家娘亲还鼓励自己下毒,小团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用力点头:“娘亲你放心,我绝对让他们什么都发现不了还气的难受!” 大概是因为心情好,白幼渊连睡觉都特别快。 白绫稚更是没有半点担心可言,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云晴给她梳洗打扮好,絮絮叨叨:“主子,你怎么能这么纵容小王爷。王爷也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给人下毒?” 白绫稚微怔:“哦?” 云晴要笑不笑的叹口气:“小王爷起了个大早,赵家人来的时候,他殷勤极了。甚至他们在骂人的时候,小王爷都在点头微笑,只是下手可真狠呐!就这一会的功夫,赵家的人已经跑了茅厕四趟了。” “然后小王爷又悄悄给止泻,换成了让人全身发痒的东西。赵家的两个人坐没坐相看着实在滑稽。” “哦,这会儿又换花样了,赵家两个人开始浑身发冷,抖得桌子都快翻了。” 白绫稚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这小东西整日蹲在房间里做什么,原来还研究了这么些折腾人的东西。” 云晴:“???” “主子,您不生气?” 白绫稚轻哼一声:“你放心,小团子搞得这些东西,就算太医来了,都不一定能验出来,更别说赵家人了。” 云晴:“!”所以,算来算去只有她最菜? 白绫稚慢悠悠的起来:“走吧,我们看看赵家人要做什么。” 她走到偏厅的时候,赵家正尖着嗓子,浑身颤抖:“我们怎么这么冷啊,瑞王殿下,您这宅子也太阴了点,该不会是……”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走过来,笑眯眯的打断了她。 “阴?赵夫人,您看看外面这大太阳,哪里阴了?今儿个天气好,暖和极了,再加上我们还烧了地龙,没看到我们都穿的单薄么?” 赵夫人愣住,这才注意到,不管是苏楮墨,还是白幼渊,亦或者是现在走过来正脱披风的白绫稚,都穿的不算厚。 她脸色猛地变了。 白绫稚坐下来,满脸笑意:“说句不太好听的,你们该不会是平日里坏事做多了,这会儿……把不干净的东西招来了吧?” 赵夫人本就容易多想,这会儿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赵老爷咬牙切齿的拍桌子:“瑞王妃您别欺人太甚!我儿的事,老夫还没找你算账呢!” 一边说着,他又收敛了一下怒意,语气依旧不善:“你将我儿糟蹋成这样,如今还有脸说我们!” 白绫稚满脸茫然:“我?把你儿糟蹋了?” 她指了指自己,又茫然的看着苏楮墨:“可,京城里说,赵公子是被三个壮汉围住给……” 话都没说完,赵夫人就气急败坏的打断她:“住口!” 两人气的浑身哆嗦,满脸通红,连冷都顾不上了。 可就在这时,他们忽然觉得身后吹来一阵凉风。 两人相视受了惊吓似的,猛地站起来,却发现后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他们看白绫稚几个人,压根就没有半点不妥。 两个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白幼渊在这个时候脆生生的开口:“你们为什么要说是娘亲做的?难道有证据么?这里是瑞王府,你们上门来找事,小心我们治你的罪!” 小团子年纪虽小,却也已经有了隐隐的气场。 赵家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咬牙切齿道:“自然有证据!昨日我儿分明就是要去那巷子里堵……” 赵夫人顿了一下,迅速改口:“我儿说,瑞王妃您既然要和那位神秘会长合作,定是要经过那条小巷,所以准备提前过去和你好好谈谈!” “可最后却发生了那种事,难道真的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白绫稚满脸无辜,又摊摊手。 “那,你们问过赵公子么,他怎么说?” 一提起这个,两人就满肚子火。 谁能想到,他们家儿子竟哑巴了呢! “瑞王妃,你精通医术,肯定是你算计的!”赵夫人猛地站起来,终于忍不住了,“我儿走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回来就哑巴了,不是你还有谁?” 白绫稚也不着急,再次开口:“所以,你们没找个大夫看看?” 赵夫人的情绪越发激动,她咬牙切齿的望向白绫稚:“天底下还有谁能比您的医术更精湛?太医院的人都说我儿子没有半点问题!那问题肯定就出在你身上了!” “瑞王妃,您先是故意拖延,让我儿子再也不完整。现在又蓄意陷害,差点将我儿子害死!你真以为自己还能逃得了么?” 第202章 就是故意下套 白绫稚满脸淡定,甚至还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你要是觉得不对劲,可以报官啊,甚至申请大理寺介入也可以,我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她笑着。 “不过,赵家夫人,本王妃可要提醒你。倘若什么都查不出来,你们赵家对本王妃造成的所有名声上的伤害,都是要负责任的。” 她笑的灿烂,又身子往前倾:“既然你说是我害了你儿子,那你儿子是几点出的门?” 赵老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只能顺着她道:“我儿子下午早早就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太阳还高呢!” 白绫稚摊摊手:“不好意思啊,我是早上出的门,中午就回来了,之后就一直在王府里没出去过。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门卫,或者去问那位会长。” 她满脸不在乎似的:“你们就算是想要栽赃陷害,也该编个好点的借口啊,连时间都对不上,我怎么陷害?” “不如你们算一算,从这里到拍卖会,需要多长的时间?你看看我隐藏行踪还来得及么?” 赵家夫妇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胸腔里的怒火自然越积越多。 他们儿子现在半死不活,整个赵家都成了京城的笑话,可现在,竟找不出罪魁祸首?! 分明白绫稚的嫌疑最大,可她却完美的避开了所有嫌疑!这太不对劲了! 于是赵家夫妇急了眼。 “瑞王府,不是我们故意刁难你。我儿子这些日子为了养伤,压根就没有出去过,根本就不存在和别人产生冲突的机会!” “只有昨日他要去找你,才出的事,这不管给谁说,你都有最大的嫌疑!” 白绫稚依旧很淡定,看着赵家夫妇气急败坏的样子,这才轻飘飘的开口:“那你们报官吧。不过提前说好,倘若我真的半点嫌疑都没有,你们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她声音浅浅的。 赵家夫妇对视一眼,随即用力点头。 “报官,我们现在就报官!” 说着,赵夫人留下看着他们,赵老爷就迅速的往官衙的方向走。 不仅如此,这赵老爷还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一边走还一边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白绫稚是嫌疑人似的。 赵夫人看着白绫稚明显十分淡定的脸,迟疑了许久,才咬住牙:“瑞王妃,我们知道你十分聪明手段又多,但这种事情一旦大理寺介入,就算你隐藏的再好,也绝对不会轻易逃脱!” 白绫稚点头:“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想跑,总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她笑的灿烂,又指了指桌上的水:“喝点水消消气?” 赵夫人这才冷哼一声,大口大口喝完。 这水喝了之后,赵夫人明显觉得身上开始回暖,她盯着眼前的茶盏看了一眼,忽然站起来。 “我就知道你们不简单!我还说呢,为什么我和夫君到了你们瑞王府,你们态度那么好,合着是给我们下毒了是不是!” 她猛地一拍桌子,嗓音十分尖锐。 “就是你这个小兔崽子,看着人模狗样,竟做出这么下作的勾当!” 赵夫人就像是找到了真相似的,甚至都顾不上礼仪和尊卑,直接伸出手去揪住白幼渊。 苏楮墨的眼眸一利,手中长剑直接就架在了她的脖颈处:“松手!” 赵夫人吓的理智回笼,正巧这个时候官府的人也来了,她才悻悻的松开手。 谁知白幼渊一被松开,就哭哭啼啼的直奔着府尹过去,扑通跪下:“府尹大人,我们可什么都没做,这位夫人竟污蔑我下毒!” 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扎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因为害怕,头发都微微有些散乱了。 他白嫩嫩的小脸蛋上满是泪痕,眼睛通红,浑身颤抖,显然是被吓坏了。 此时他跪在地上,死死地拽住府尹的衣袍,像是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呜呜呜,我什么都没做,这位夫人太过分了,她竟然污蔑我!” “她不光污蔑我,还污蔑我娘亲,污蔑我们瑞王府!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道理!” 白幼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奶声奶气的,甚至还在打嗝。 府尹看着小孩子哭成这样,心都要碎了。 他弯腰将白幼渊抱起来,轻轻的拍了两下:“小王爷别哭,本官在,谁都不敢污蔑你。” 他柔声安抚着,就示意身旁的人去验毒。 赵夫人见白幼渊来了这么一出,鼻子都要气歪了。 “官老爷,您别看这小兔崽子年纪小,鬼心思可多了。他佯装对我们恭敬,实际上把直接把毒下进了我们的茶盏里!这种黑心肝的小崽子就该狠狠地打一顿!” 她嗓音尖锐,好不容易抓住了他们的错误,自然是不愿意放过。 “更何况,这位瑞王妃可是凌云阁阁主,医术高强,肯定懂得这些!” 赵老爷愣住,也想起自己刚刚发生的那些怪事,迅速应和着。 然而几个验毒的人,别说毒了,甚至连茶叶都翻了个底朝天,也压根没查到半点不好的东西来。 赵夫人脸色一白,愤怒的咬牙:“你们这几个人懂什么,就凭你们也能验出来?我要去找太医来,太医肯定可以!” 说着,她昂首挺胸:“白绫稚你完蛋了!就算是你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逃得过太医的眼睛!” 苏楮墨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不用去请,人已经来了。” 太医其实是来拿药材的,站在这儿一会,也算是听明白了。 “赵夫人说的没错,就算是再高超的医术,只要是敢下毒,那定是有迹可循。” 赵夫人被认可,越发得意的剜了白绫稚一眼。 太医安静的验完所有的茶盏和周围的物件,这才将东西收起来。 赵夫人和赵老爷期待的看着太医:“怎么样,是不是有毒?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府尹大人您也看见了,他们竟然敢公然下毒,分明就是没把王法看在眼里,我儿子肯定也是他们伤的!” 太医却在这个时候缓缓站起来,拱拱手,然后朝着府尹开口。 “这些东西里都没有毒,不仅如此,甚至都没有能造成他们瘙痒或者是遍体生寒的任何药材痕迹,所以两人诬告瑞王妃和小王爷下毒,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府尹您审案子的时候,可要当心呐。两人满口谎话,说的比演的还真,恐怕嘴里没有半句实话!” 第203章 想算计?栽了吧 赵夫人的脸色猛地就变了。 她三步两步走过去:“太医,您怎么还能撒谎呢,我一喝了刚刚的茶,最开始发抖的症状就不见了,难道这不可疑么?” “更何况,自从我和老爷到这里来,这小兔崽子也是一直劝我们喝茶,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东西?” 太医沉着脸,又去查了一遍,忽然冷笑起来。 “赵夫人,这茶里的确有东西。” 赵老爷也来劲了,甚至都不听太医说完,就嚷嚷着要让白绫稚他们付出代价。 府尹对这样的吵闹十分不喜,直接阻拦,脸色也冷下来。 太医这才开口:“这是参茶,用的大概是瑞王妃自己种植的红参。倘若你们喝了浑身难受,只能说明……你们没吃过好东西,身体受不住。” 这话出来,赵家夫人和老爷脸色全都变了。 一旁的狱卒压根就不客气,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 两人气的快疯了,但面对太医的权威,也只能掩盖住内心的愤怒,又气又恼。 等太医走后,府尹才走过来:“既然你们赵家故意过来闹事,报了官之后还要污蔑人,恐怕你们赵家的公子,和瑞王妃也没关系吧?” 一说到这里,赵夫人不愿意了。 “府尹大人在上,我儿这几日一直都在养伤,未曾出门,更未曾和谁结怨。所以我们第一个就怀疑了瑞王妃,也是合情合理啊!” 府尹捏着下巴,显然在沉思。 赵老爷这才拱手跪下来:“官老爷在上,我儿不仅被三个男人的蹂躏,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事儿本就奇怪,瑞王妃又精通制药,这事儿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府尹这才开口:“既然如此,那也该让赵公子出来指证,你们本就不是当事人,不管说什么,都可以算作是虚构。” 两人愣住,这才后知后觉,一群人浩浩荡荡就往赵家走。 赵乌纪养伤的地方倒是奢华极了,四五个侍女围着团团转,身上那可是半点好肉都没有,某处甚至还散发出恶臭,一进门都要被熏吐了。 白绫稚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成果,觉得十分开心。 赵夫人这个时候走到赵乌纪面前:“儿啊,你别怕,府尹大人就在这里。你快告诉我们,那日发生了什么?” “你告诉娘亲,是不是瑞王妃害了你?” 她说着,小心翼翼的把赵乌纪扶起来,身后靠了个枕头。 “说不出话也没关系,如果是瑞王妃害了你,你就伸手指一指她,剩下的自会有府尹大人帮你讨回公道。” 赵乌纪本就全身疼,如今看到云若柳,只觉得某一处更是疼的厉害。 白绫稚也笑眯眯的点头:“赵公子你别害怕,我就算是真的想对你怎么样,这里还有府尹大人看着呢。你放心大胆的说,不会怎么样的。” 赵乌纪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他忽然想起自己全身溃烂的昨日,整个人都快吓疯了。 于是他疯狂的摇头,死死地拽住自家娘亲的衣角,嘴里呜呜的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老爷看着着急:“把纸笔拿来。” 赵乌纪这才抓起笔,也不顾美不美观,迅速执笔写字。 赵夫人本来还在笑着,但看着自家儿写的话,脸色就不对劲了。 “儿,你可莫要撒谎,府尹大人就在这里,瑞王妃这种人绝对不可能威胁到你。” “倘若真的是她做的,府衙的人会直接把她抓去坐牢的!你明白么?” 赵乌纪点头,又指了指自己写的字。 府尹凑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昨日我没见到过瑞王妃,和她无关。 短短几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力似的。 府尹本就对赵家刚刚闹得那处诬陷十分不满,如今见受害人都出来给白绫稚作证,那更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于是他没好气的冷笑:“赵老爷,没事莫要去报官,好歹你们也要把嫌疑人搞清楚了才行吧?倘若这会,若是有其他百姓去抱冤,耽误了他们,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他脸色阴冷,又道:“最开始本官也提醒你们了,你们既然敢开这个口,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说着,他望向赵老爷。 “你在报官的时候,闹的整个京城都知道,瑞王妃是伤害你儿子的人了。如今事实证明,你在说谎。” “瑞王妃被损坏的名誉,该你们自己承担吧?” 赵老爷脸色一僵,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他有些气恼的咬牙切齿:“可是,事情怎能如此草草解决?伤害我儿子的人到现在还没揪出来呢!” 府尹脸色更是难看。 “你状告的是瑞王妃,如今瑞王妃证明自己的确没有伤害赵公子,这桩案子就算是结了。你当时报案可没说要我们调查此事。” 说着,他又道。 “赵老爷,你在京城里仗势欺人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连我们官府办案你都要质疑,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看来你们赵家还是活的太好了,等陛下问到此事的时候,本官一定如实上报!” 显然是已经恼了。 赵老爷脸色一僵,连忙跪下。 “官老爷息怒,是老夫一时糊涂!” “对,您……您说的没错,是我们太冲动了,我们该给瑞王妃道歉!”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开口,笑眯眯道。 “道歉,恐怕这还不够吧?按照我东凌国律例,恶意毁坏别人名声,是要挨罚的。” 赵夫人脸色猛地白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瑞王妃,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只是觉得,只要您和我儿子有过节,所以一时间没想到其他可能性。” “瑞王妃,我儿现在根本离不开人照顾啊,倘若我们全都被责罚,日后可如何是好?”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有些茫然的看着府尹:“请问,东凌国律例可以因为别人可怜就网开一面么?” 府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直接挥挥手:“来人,将两人拖出去,杖责一十,游街示众,一直到他们造成的影响完全消除为止!” 第204章 苏楮墨放飞自我了? 赵家两个人叫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白绫稚定定的站在原地,似乎是随意扫了躺在榻上的赵乌纪一眼。 后者猛地打了个冷颤,用口型颤颤巍巍道:我什么都不会说,还请您放我一马。 白绫稚挑眉,没答应也没否认,只是请示了府尹之后,就和苏楮墨回去了。 白幼渊正在门口等他们,见他们完好无损,也开心起来:“娘亲,刚刚我简直要气死了,这个赵家真是太讨厌了!” 小团子气的咬牙切齿,和自家娘亲进了院子:“早知道我就该把毒的剂量翻倍,让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白绫稚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小脑袋:“放心,之后还有他们受的呢。赵家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陛下曾经唯一认可过的药铺么?” “这么多年,京城里的私人药铺可是快要被挤兑光了,也该让他们长点记性了。” 白幼渊一听,就知道自家娘亲有了主意。 他欢呼雀跃,就和云晴继续去研究毒药了。按照他的意思,他一定要研究一个威力更大,但是更叫人发现不了的毒药! 苏楮墨盯着自家儿子欢喜的背影,也像是被感染了似的,语气里透着些笑意:“渊儿制毒,是你教的?” 白绫稚挑眉:“要不怎么说,这儿子不像是你的呢?我们渊儿天赋异禀,都不用学就会了。” 说着,她又挑眉:“听云晴说,你一直在纵容渊儿下毒?” 苏楮墨笑笑。 “小孩子么,爱玩是正常的。是赵家先来招惹的你,今儿个就算是把他们毒死在这里,也是他们自己活该。” 白绫稚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这男人在某些方面的底线,好像格外的低。 就在她还想事情的时候,苏楮墨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稚儿,你身上有没有毒药,给我点?” 白绫稚有些茫然的抬头,就对上了那双眼眸。 苏楮墨依旧在笑:“你们娘俩都会下毒,岂不是显得本王格格不入?下次都不用你们动手,我一定亲自毒死他们!” 白绫稚:“???” 这男人……该不会是自从暴露了势力之后,就放飞自我,破罐子破摔了吧? 她有些惊恐的摇头:“不必了。” 苏楮墨也没有再坚持,反而伸手勾住她的手:“关于本王身手的事,的确没有和你认真交代过。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嗓音低沉,还透着些试探似的愉悦。 “稚儿~” 男人低醇的嗓音拖得长长的,像是撒娇似的,将头埋进她的脖颈:“你若是还生气,打我一顿好了。可本王发誓,从来没想过用这些你不知道的东西伤害你。” 他的手轻轻抚摸她的情丝,然后伸进发缝,轻轻摩挲。 “不过在打之前,本王倒是查到些有意思的事情,要不要听一下?” 白绫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在了桌上。 她刚要下来,男人就开口。 “云家似乎并不死心,最近正不遗余力的将赵家的怒火转移到你身上,好让我们瑞王府逐渐忘记他们。” 白绫稚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也忘记自己坐在桌上了。 她看着眼前人:“嗯,我知道云家和赵家想联合,不过……云家是想让我暂时放缓对付他们?” 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似的:“他们什么时候怕过?” 苏楮墨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既然白绫稚的关注点都不在这件事本身,想必问题不大。 于是他点头:“大概是这些日子作死多了,再加上将军府态度坚决的和他们划清了界限,一时间缓冲不过来了吧?” 白绫稚没再纠结这些:“既然他们非要推一把,赵家又非要被当枪使,我倒也不嫌弃。反正不管怎么说,赵家肯定要完蛋的。” 苏楮墨轻轻点头,刚想要做点什么,结果胸口忽然猛地一疼。 这次甚至都没有缓冲,他直接吐出一口黑血。 紧接着疼痛扩散到全身,他闷哼一声,迅速伸手抓住白绫稚。 后者倒是淡定的多,先掏出银针扎了一下,控制住疼痛,紧接着将人扶到榻上,又伸手往他胸腔的方向摁了几下。 苏楮墨再次吐出几口黑血,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萎靡了许多。 白绫稚挑眉:“你身体素质倒是蛮好,又是蛊毒又是毒药的,竟然还能自行排出来一部分。” 苏楮墨微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自己吐出来的黑血,在地面上有微小的气泡。 他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冰凉,说不出半句话。 白绫稚迅速施诊,确认他不再吐血之后,才道:“上次凤凰草的药效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了,按照道理,你应该会复发好几次,没想到只有这次而已。” 她像是有些遗憾似的。 “你那么狗,就活该多疼几次,疼死你算了。” 苏楮墨:“???” 所以每次他复发,疼的昏天黑地的时候,眼前的人都……幸灾乐祸?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楮墨,忽然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但很遗憾,他确实不懂医术,也确实……再也找不到比白绫稚更厉害的人了。 “依兰花呢,不如趁着这会儿你虚弱,直接吃了算了。” 她语气淡淡的:“哦,副作用其实也未知,但你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是再出现上次的情况,我也会直接把你劈晕扔出去的。” 苏楮墨还没来得及绽开的笑容,就迅速消失了。 他有些想不通似的:“难倒你很讨厌我?所以拒绝我以任何形式触碰你?” 他伸手,果然女人下意识的就躲了过去。 苏楮墨的眼眸微微沉了一下:“迟未,去拿依兰花。” 等迟未送过来,门再次被关好,白绫稚才打开匣子。 “这东西不能……” “直接吃”这三个字都还没说完,苏楮墨就像是发泄什么怒火似的,直接抓起依兰花就塞进了嘴里! 白绫稚:“???” 苏楮墨刚要说自己没那么娇气,结果一股辛辣刺激的气息迅速从依米花中扩散出来,甚至还夹杂着故意说不出来的腐臭味道! “呕……” 第205章 “怀孕”就离谱 苏楮墨刚要吐,就被白绫稚一把掐住脖子提起来:“不能吐,这东西全东凌国暂时只有这一株!”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苏楮墨被恶心的眼泪不住往外飚,也只能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白绫稚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捏着他脖子的位置:“我都还没说完呢,这东西味道十分奇怪,不能直接吃,需要加工一下。你怎么不等我说完?” 苏楮墨顿了一下。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似的:“所以……你刚刚并不是为了嘲讽我?” 他以为,以白绫稚的脑回路,肯定是要嘲讽他不敢吃,所以他才连话都没听,直接吞了…… 白绫稚满脸茫然:“我什么时候嘲讽你了?” 说着,她满脸理直气壮:“我阴阳怪气还不都是你活该?你脑子正常的时候,我何时嘲讽过你?” 苏楮墨原本以为自己能占理,结果现在竟是自己不知好歹了。 他只觉得嘴里那股辛辣刺激的味道一阵阵的往上翻涌,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恶心气味,即便是把依兰花已经整个咽下去了,味道依旧强烈到叫人呕吐。 白绫稚这才大发慈悲的给他递了一杯温水。 苏楮墨只觉得得救了,一口气喝完,然后…… 口腔里就像是被烫了似的,温水到了嘴里竟变得灼热无比,转而又变得冰凉,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绫稚见他形容的这么惨烈,连忙把脉,却满脸疑惑。 “从脉象看不出半点问题,该不会是……你被刺激的味觉失灵了吧?” 苏楮墨刚缓了一口气,听到这话,更难过了。 还没等他说话,那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再次翻涌上来。 他干呕一声:“呕!” 正好这个时候白幼渊推开门,听到这一声呕吐之后,明显愣住。 紧接着他有些茫然的走到苏楮墨的面前,然后怯生生的捏住自家娘亲的衣角:“娘……你把他给……” 小团子好像有些疑惑似的,但还是说了下去:“把他搞怀孕了?” 白绫稚:“???” 苏楮墨:“???” 小团子在看到两人的表情之后,十分懂事的点头:“你们放心,我嘴巴严得很,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毕竟大男人有了身孕,的确少见,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着,他又笑嘻嘻的凑到苏楮墨面前:“那……几个月了呀?我娘不用生真是太好了,你要好好体会一下我娘亲生我时候的痛苦!” 苏楮墨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这味道实在是冲的他忍不住。 “呕……” 他越发着急,可越着急,就越控制不住干呕,就越是难受。 白幼渊心领神会道:“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去隔壁休息,娘亲再见!娘亲晚安!” 说完,就开开心心的走了。 苏楮墨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差点就要疯了。 白绫稚笑的灿烂:“这是你儿子,你要受着。” 苏楮墨:“……” 这种呕吐又难受的症状,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苏楮墨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绝了,但白绫稚也没办法,又怕稀释了药效,对他的蛊毒就不管用了。 所以他可怜兮兮的抱着一床被褥,躺在地上打地铺。 偶尔还呕一声。 白绫稚倒是没心没肺,很快睡着了,苏楮墨在那一瞬间,竟有了一种—— 自己身怀六甲却只能自力更生,而白绫稚直接当了甩手掌柜这样的离谱感觉。 庆幸的是,这种症状也只是持续到了堪堪天亮,否则可能他都要疯了。 白绫稚起来之后,先给苏楮墨把脉,然后又带着些探究似的。 “三种解药已经找到了两种,只要再顺利找到最后一种,你身上的所有毒就都能解除。但这就意味着,那个幕后人的打算就不奏效了。” “可……这人并没有要阻止我们的意思。” 白绫稚总觉得这里面有弯弯绕绕,可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苏楮墨却并没有那么着急。 “对于这些人来说,给我下蛊毒也好,还是控制我也好,说不准只是一种拖延时间的手段。” 白绫稚微怔。 苏楮墨再次开口:“既然他们不着急,说明他们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或者已经成功了。说不准这会儿正等着我们把蛊毒解了,好给我们下套呢。” 这种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 白绫稚挑眉,又伸手给苏楮墨扎了两针,这才放心。 其他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云晴就进来了:“赵家看来是不愿意放过您了。” 白绫稚一点都不意外:“怎么,又散播谣言了?” 云晴抿嘴:“岂止是散播谣言,甚至还在说,您凭借高超医术故意害人,说的那叫一个危险,现在京城里的人都开始有人抵制您了。” 苏楮墨走过来:“本王去……” 白绫稚拦住他:“顺带着把太医院的院使一起请过来,这闹剧该收场了。” 苏楮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叮嘱她千万要自己小心,这才进宫去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走到门口,见人群已经聚集起来,赵家老爷两口子正激动的满口唾沫星子乱飞。 她双手抱胸:“别着急啊,瑞王殿下马上请陛下和太医院的院使过来,今儿个咱就做个了结。” 她拍拍手,笑的越发温和。 赵老爷脸色一僵。 陛下?皇帝也要来? 可一想到云若柳他们的那些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行啊,既然陛下要来,那更好了!我们倒要看看,在陛下面前,你们还有什么借口!” 白绫稚淡定的听着他们谩骂,然后抬手:“赵老爷,你到底哪里来的脸面要抵制我的药材?” 她满脸笑意:“你们赵家逼死了多少小商小贩,又害死了多少贫苦老百姓,这些难道你没数?” 赵老爷神情一慌,很快又伸着脖子嚷嚷起来:“你说什么呢,我现在只要为我儿子讨回公道!我儿还小,竟被你害的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你该当何罪!” 白绫稚笑的更灿烂了。 她满脸无辜:“难道你儿子就没罪?他奸杀诱骗了多少无知少女,难道你们赵家不清楚?” “哦,我都忘了,你们赵家不仅什么都知道,甚至还专门配置了化尸水,毁尸灭迹呢!” 第206章 证据?谁说没有? 赵夫人脸色惨白。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白绫稚,整个人都发蒙。 她是怎么知道的? 赵老爷明显更沉稳一点,连忙开口:“化尸水?瑞王妃,这种东西明显你更熟悉吧?你自己干的丑事,非要贴在我们赵家身上,我们不同意!” 说着,他再次嚷嚷起来:“再说了,你有证据么?” “我儿虽然看上去不好惹,但实际上心思单纯,从未做过坏事,你别血口喷人!” 原本还在围观的人,这会儿有些迟疑起来。 赵老爷再次开口:“瑞王妃,你自己都不干不净,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难道你敢说都洁身自好么?你要是真的注重自己名声,怎么还会传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传闻呢?” “你还勾引过我儿子,你到底要不要脸!” 他嚷嚷着,努力开始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白绫稚的身上。 “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吧,瑞王妃曾经的名声到底有多差!先是和那位许公子有牵扯,然后又传出勾引我儿子。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传闻过的!” “那位许公子坐牢之后,这事儿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了,难道你们觉得正常吗?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就瑞王妃例外呢!” 百姓们本就喜欢听这些八卦。 如今有赵老爷带头,他们自然也纷纷议论起来,把好多陈年旧事都翻出来说。 白绫稚心里阵阵阴冷——看来赵家是真的不想活了。 既然如此,她倒是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她打了个响指,不急不慢的开口:“是么?赵老爷从何得知啊?” 赵老爷微怔,见白绫稚没有半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了。 但很快他就冷哼:“还能是从哪儿知道?白绫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我儿现在虽然说不了话,但那些事,我们家可全都知道呢!”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 原主被破脏水凌辱那么久,几乎都要以死明志,赵家却还这么苦苦相逼?! 她可没那么好欺负! 于是她漫不经心的叹口气:“我当初死了爹娘,你们家那位赵公子对我动了歪心思,当初还是你们两个人故意下药想害我,结果被我挣脱了。” “还记得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赵老爷脸色僵住,整个人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他就想到什么似的,笑的越发肆意:“瑞王妃,口说无凭,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啊!我们赵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别一天到晚编造谎言!” 当年他们赵家可是处理的干干净净,目击当年事情的人,早早就遣返回家,现在估计人都找不到了。 赵老爷笑的更得意了:“瑞王妃,你该不会是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吧?你就欺负我儿子现在是哑巴呗?!” 他一边卖惨一边煽动吃瓜群众的愤怒,要多流氓就又多流氓。 然而—— “证据,谁说没有的?” 她迎上众人的质疑和赵老爷的小人得志,挑眉:“你还认识这老婆子么?” 人群很快让出一条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子,颤颤巍巍的穿过人群,走到了白绫稚面前跪下。 赵老爷的笑容戛然而止! 紧接着,脸色猛地变白:“你!” 那老婆子扭过头,直勾勾的看着赵老爷,露出一个有些渗人的笑:“赵老爷,您还认识我么?” 赵老爷怪叫一声,差点摔倒。 白绫稚使了个眼神,就有两个侍卫上前扶住他,以防他逃走。 赵老爷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赵夫人更是吓的站都站不住。 老婆子慢悠悠的开口:“你们以为我死了?当年我目睹了整个过程,你就把我们这一帮奴才全都赶回了老家!因为我从头到尾都在,所以你暗中派人刺杀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我骨头都烂了?” 人群鸦雀无声,盯着这突如其来的翻转,就算是再蠢,也发现赵家有问题了。 赵老爷又往后蹭了几步,哆哆嗦嗦:“我不认识你,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夫人跪坐在地上,勉强直起身子:“对,我们不认识你,什么赶回老家,我们不知道!” 老婆子忽然发出怪笑。 “不知道?你们夫妻二人,到底残害了多少京城少女,难道还数的过来么!” “你们的儿子好色又风流,把可怜没靠山的女孩子拐回家,玩死残害,你们就帮着处理尸体,一瓶药下去,化的连骨头都不剩!” “不信你们去问问官衙,这些年到底有多少无辜女儿忽然失踪,到现在连尸首都没有?!” 众人惊呼,猛地想起有段时间,京城似乎还流窜过妖怪抢掠少女的传闻! 这些人望着赵家夫妇,心都在颤!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正好这个时候皇帝和太医院的院使也来了,顺带着还叫上了府尹。 等白绫稚原原本本把事情复述玩,皇帝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赵家夫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说不出话,赵老爷还在努力辩解。 “陛下,还请您相信微臣,微臣从未做过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更何况,化骨水这等东西,吹嘘的神乎其神,我们哪儿有啊!” 老婆婆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那些少女,全都是在你们赵家被活生生化成了水!连走出赵家的机会都没有!” “当年你们下毒想要帮着宝贝儿子得到瑞王妃,想必那药,不仅仅是对她一个人用过吧!” 赵老爷冷汗直冒,却死咬住不放:“我们没有!你这个婆娘别血口喷人!” 反正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有一个人证,他只要咬死不松口,就算是陛下在,那也查不出什么来! 他暗自得意,扶起赵夫人:“夫人别害怕,我们行的端做得正,不怕这些污蔑!” 赵夫人也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用力点头:“陛下,这都是瑞王妃用来陷害我们的手段!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太医院的院使也犯了难:“除非能有什么东西检测出化骨水,否则……恐怕很难找出证据啊!” 第207章 赵家,倒! 白绫稚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笑眯眯的拍拍手,云晴就端了个托盘出来。 “这不是巧了么,前些日子我院子里刚好成熟了几株稀有药材,正好配在一起,可以检测化骨水。” 赵老爷和赵夫人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 白绫稚将瓶子递给院使:“化骨水有强烈的腐蚀性,哦,也就是说,化骨水里有几样成分刻意溶解骨头,这几样东西,碰到水玉花会发生反应,产生红色。” “若是院使不相信,可以回去实验一下再过来。” 那院使攥着瓶子的手都在抖。 “这个理论,老夫其实一早就知道!可……可是我们太医院没有那么大量的水玉花,所以偶尔得到几株,制成的这种药剂也都先紧着大理寺那边用。即便如此,大理寺也已经许久没有这东西了!” 皇帝一听,对白绫稚越发赞赏。 赵老爷和夫人的心,却彻底沉底了! 也就是说,这药剂是真的,是真的能检测出东西来! 皇帝转过头:“既然东西也有了,那就走吧?” 赵老爷浑身哆嗦,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他很清楚,一旦他们赵家确认了这个罪名,恐怕,他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可他们不敢不听话! 赵老爷和赵夫人相互扶持着,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赵家,马上就有府尹的人过来将整个赵家团团围住。 院使拿着瓶子,小心翼翼的用手蘸取往地上撒。因为数量充足,他每一寸地都不放过! 赵夫人紧张的直接晕了过去,被下人抬到一旁。 赵老爷也快要喘不过气来,呼哧呼哧的看着十分滑稽。 “找到了!” 随着院使喊了一声,白绫稚走过去,就看到这片地上开始缓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院使颤抖着手,泼洒的范围更大了一些。 红色越来越浓郁,连成一大片! 而这块地方,正是赵家正厅前方的那块空地! 赵老爷再也坚持不住,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皇帝盯着那片范围巨大的红色看了许久,气的双目通红。 “好啊,好得很!你们赵家就是这么肆意践踏人命,欺压寻常百姓的?!” 他本想着,赵家祖祖辈辈都开药铺,也算是兢兢业业,更何况祖辈积累下来的荫蔽实在不少。 只要他们不闹得太过分,他也不想去追究。 可如今,直接闹出人命来了!还不止一条! 皇帝气的浑身发抖:“查,现在就去查卷宗,看看这些年到底有多少离奇失踪的女子!” 府尹大人应了一声,连忙往回走。 老婆子松了一口气,这才跪下来开口:“陛下,这些女孩压根就不是自愿和那位赵公子在一起的。全都和瑞王妃一样,被赵家研制出来的一种毒给暂时迷住了!” “赵公子就趁着这种时候对女子肆意凌辱,以满足自己的欲求。之后不管人死没死,都会是一瓶化骨水的命运!” “瑞王妃当年幸运,勉强清醒过来,奋力反抗才算是逃过一劫!赵公子手臂至今还有一道十分深的伤痕,就是瑞王妃当年反抗留下的。” 众人面色沉重。 皇帝看着白绫稚,越发觉得她多灾多难。 老婆子又道:“这么多年,我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赵家知道我没死,蓄意报复。可如今老婆子我马上要死了,什么都不怕了!赵家做的事,该有人说出来了!” 皇帝叹口气,看着这位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终于还是缓缓点头:“你做的很好,赵家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老婆子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慰的笑,随即咳嗽两声。 白绫稚迅速掏出两颗药丸塞进她嘴里:“你会没事的,不过就是常年思虑过重,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府尹大人气喘吁吁的拿着卷宗跑来了。 “回禀陛下,粗略估计,这些年失踪的少女,符合要求的,至少二十个!” 人群猛地炸开! 二十条人命,就这么轻飘飘被赵家一带而过,甚至这么多年,没有人清楚! 再想想自己刚刚被赵老爷牵着鼻子走,甚至还对瑞王妃产生了怀疑,更是愤恨极了。 白绫稚攥了攥手,忽然冲进不远处的灌木丛,一把将赵乌纪拽了出来。 赵乌纪其实早早就醒了,这两日恢复的还不错,虽然依旧疼得厉害,但是听到外面的这些动静,他也强忍着疼痛过来偷听了。 白绫稚一脚将人踹倒在地:“赵公子,你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众人一看赵乌纪被揪出来,纷纷吐口水谩骂,声音越来越大,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抽筋扒皮! 最少二十条鲜活的人命! 那可是二十条人命! 就因为没有靠山,贫困潦倒,所以就被赵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不当人看,就被他们肆意凌辱杀害,最后连一点骨灰都没留下! 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若非白绫稚现在还活着,若非她研制出的这种药剂,若非她找到这位风烛残年的老婆子…… 这件事还能隐藏多久?是不是这辈子,这些枉死的凄惨少女,再也没有能冤案重提的一天? 一想到这里,众人简直不寒而栗! 赵乌纪知道事情败露,又急又气,却呜呜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白绫稚冷笑:“只能说那位神秘会长简直是替天行道,割下了你那二两肉!” 赵乌纪猛地抬头,对上她那双阴冷的眼眸,一瞬间如坠冰窖! 最要命的是,这些百姓们也纷纷声援,说那位会长实在是英姿飒爽极了。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的发出惨叫声。 皇帝当机立断:“赵家夫妇,赵乌纪,草菅人命,手段残忍,即刻拉出去,乱棍打死!” 赵家夫人醒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吓得惨叫一声! 赵老爷全身瘫软,跌坐在地上,双目失焦,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赵乌纪呜呜咽咽半天,却没有人愿意研究他到底想说什么。 马上有侍卫把三个人拉出去,惨叫声传遍了整条大街! “陛下,这赵家还有个……女儿。”侍卫长迅速开口,“这位小姐该如何处置?” 第208章 赵筠儿不简单 皇帝顿了一下,才开口:“先把人抓进牢里,确认所有事情同她无关后,就放了吧。至于日后如何,就看她自力更生了。” “是!” 闹剧就此落幕。 皇帝又夸赞了白绫稚几句,后者大大方方的拿出了一大把水玉花送给太医院。 伴随着赵家三个人奄奄一息的惨叫声,还有混杂着的血腥气,白绫稚没有半点波澜,淡定的和苏楮墨回府了。 她甚至心里还在盘算,这会儿她在京城的名声应该又上升了一节,该让新的拍卖会那边赶紧宣传,抓住最好的时候。 苏楮墨却有些担忧的跟着进了屋里:“你是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白绫稚这才收回赚钱的思绪,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然后果断点头。 苏楮墨并没有质疑什么,甚至连难听的话都没说一句。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上前一步,轻轻的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这些年你受苦了,有本王在,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白绫稚点点头:“嗯,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说着,她又笑起来:“还没谢谢你,派人把那位老婆婆找回来呢。” 苏楮墨微怔,这才摇头:“若不是你提供线索,只靠我的人是找不到的。你的药很管用,那位老婆婆本来辗转病榻,一路上硬生生靠着那几颗药丸调养的恢复了。” 白绫稚见他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 她这些日子加班加点,在秘阁和凌云阁搜索了不少好东西,就是为了做这些药丸。 想到这里,她又开口:“这两日我会去凌云阁一趟,若是我不在府上,你也不用去找我。” 苏楮墨微怔,轻轻点头。 她的事,只要她不希望他掺和,那他就不去。 等苏楮墨离开,云晴和冥华就一起进来了。 “主子,赵筠儿已经被抓了。”冥华道。 白绫稚挑眉,倒是不意外。 云晴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绫稚:“我和冥华排查了许久,这位赵筠儿好像的确从未掺和赵家的这些腌臜事当中,恐怕……到时候会被放出来。” 白绫稚听懂了她的意思,笑笑:“无妨,她既然无罪,放了本就是正常。只是之后……” 她顿了一下,眼眸轻轻眯起来:“她若是真的能安分守己,那我自然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把赵家的错误迁怒到她身上。但倘若她非要动一些歪心思……” 后面的话她没说,两人也什么都懂了。 白绫稚顺着密道去了秘阁,新拍卖会场已经完全建好,她一边参观一边点头。 “的确比京城现有的那个要高级一些。正好趁着我如今在京城里的名声又大了几分,你们赶紧宣传,千万别放过赚钱的机会。” 说着,她又道:“关于那位负责人,现在还有其他动静吗?” 马上就有人开口。 “这两日负责人似乎一直在自己的宅子里,因为忙着新拍卖会那边,我们还没过去调查。” 白绫稚挑眉,见他们慌张起来,摆了摆手。 “无妨,大概是去见赵筠儿了。后续你们只要跟进就好,至于他们两个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就由我来对付。”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我总觉得,赵筠儿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你们稍微注意点。” 几个人点头,白绫稚这才离开。 另外一边的大宅院里。 赵筠儿正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表哥,如今筠儿已经无家可归,还请表哥收留我。” 她对面的男人,可不就是拍卖会的那位负责人,赵家的远方表亲么! 男人站起来,连忙将人扶起来:“表妹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即便不来,我自然也要去寻你的。如今赵家倒台,你一个女子孤苦伶仃,在京城里可要如何活下去!” 赵筠儿哭的更凄惨了。 “表哥,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诚然我爹娘有错,我哥哥也有错,可是……可是为什么白绫稚都不给我们家半点机会呢?” “倘若她能求求情,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她说着,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表哥,若是我们赵家还在,你定能更轻易的拿到各种珍稀药材,这样你在拍卖会场才能地位稳固。” 她抽泣两声,装作十分愤怒的样子:“可如今,我们赵家倒了,就只剩下白绫稚一家独大!而那位会长又和这贱人合作,恐怕从今往后,表哥您的路不好走了啊!” 男人脸色猛地变了。 他看着哭哭啼啼的女人,神色阴冷:“表妹你别怕,只要还有表哥一口吃的,那就绝对少不了你的!” “白绫稚这贱人毁了赵家,又十分记仇,这一出肯定也是在警告我!” 他冷笑着:“毕竟这贱人进不去拍卖会,是我干的,恐怕她这会儿正在算计该如何打压报复我呢!那会长若是听了这贱人的话,我才是真的不好过了!” 赵筠儿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她哭哭啼啼的擦眼泪:“都怪我,当初我就不该让表哥冒险。” 男人连忙摇头:“这哪里是你的错,我们筠儿永远都不会有错,错的是这该死的贱人!你放心,只要那会长和贱人一条心,我肯定想办法,把这两个该死的贱人全都除掉!” “给你们赵家报仇!” 赵筠儿果然感动极了,攥着男人的衣角不愿意松开。 男人将院子收拾出来,把人送进卧房:“你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住在你隔壁。” 赵筠儿娇羞的点点头,满眼泪水,可怜楚楚。 可一关了门,她狠狠地擦去眼泪,脸色就变得阴郁! 她果然猜对了,白绫稚这贱人居然真的有办法找到证据。幸好当初她预料到了这一日,所以什么都装作不懂,这才躲过一劫。 不过…… 她一想到云若柳说过的那些话,就遍体生寒。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赶紧把这个该死的贱人处死!否则,她就永远都别想过上安生日子! 云若柳说的对,白绫稚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只要她还活着一日,对她赵筠儿就是莫大的威胁! 她连忙披上斗篷,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出了府,眼中的阴冷根本掩饰不住! 第209章 爹味可真重 新的拍卖会在秘阁的宣传下迅速打出了名气。 再加上白绫稚凌云阁阁主这个身份的加持,以及各种珍稀药丸打出去的噱头,和所谓的最大拍卖会的头衔,京城里无数人都已经在期待着拍卖会开张了。 白绫稚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除了把药材贴标签写说明书之外,还要仔细看着拍卖会不要出差错。 至于负责人? 有了上个拍卖会场的教训,这个最大拍卖会,白绫稚就是最大的负责人,由秘阁直接管理。 这样的操作,让京城的拍卖会名气一落千丈。 赵家已经倒台,各种药材早早的就已经被太医院那边接手,再加上负责人实在贪婪的与日俱增,起拍价越来越高,显然已经有快要口碑崩塌的危险。 就在新拍卖会要举行的前一日,旧拍卖会那边终于还是搞出了幺蛾子。 那位负责人直接宣布,要迎娶赵家孤女赵筠儿,给这位可怜的女子最大的保障。 这样的事情一出,京城里议论纷纷,一时间都忘了还有拍卖会场这件事儿了。 白绫稚本来想着,娶就娶吧,反正这位负责人喜欢赵筠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但很快,她就生气了。 因为这位负责人也宣布了旧拍卖会第二日要开场,当日拍卖会场的所有收入,直接全都给赵筠儿当聘礼。甚至还主动提出,这次拍卖会也会搞一些普通人买得起的东西,让普通人过过瘾。 这下,有了这样的噱头,再加上负责人故意卖惨,说赵筠儿什么都没做,不该被赵家的名声所牵连。 顺带着又狠狠骂了一波会长和白绫稚,说他们心狠手辣,不给赵家留退路。 一来二去,旧拍卖会的名声,竟远远超过了马上要开的新拍卖会。 白绫稚坐在秘阁的时候,都要笑出声来了。 “他这是在威胁吧?” 她双手抱胸,眼眸阴冷:“什么叫做,会长心善,早早就同意了?” 跪在地上的侍女瑟瑟发抖:“会长,我们也实在没想到他会想这么一出。这个拍卖会被一搅和,您若是现在直接去打断,恐怕……” 其他人也都担忧的看着白绫稚,越发对这位负责人恨之入骨。 白绫稚挑眉:“这负责人叫什么?赵逢垣?” 见人点头,白绫稚再次笑起来:“可以搜集证据了。不是贪了不少钱财么,连带着这次的一起算上,总能要回来的。” 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有人来通报:“会长,负责人要见您。” 白绫稚慢悠悠的站起来,接过一旁侍女准备好的易容面具,就慢悠悠的往拍卖会场的休息厅走去。 赵逢垣长得还算可以,勉强也能算眉清目秀,只是眉宇间透着精明,叫人十分不喜。 见她过来,赵逢垣搓着手笑起来:“前些日子就听说会长回来了,没想到我还真的有幸能见到您。” 他在看到走过来的是个女人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眉眼里也生出几分轻蔑来。 “这次的事情我的确有些欠考虑,但说句不好听的,会长您贸然新建了一个拍卖会场,不也是没考虑我们这些人的死活么?” 白绫稚一听都笑了。 “赵逢垣,你摆正你自己的位置。这拍卖会之所以能开的红火,靠的是人脉和资源。不然你以为,只凭借你自己就能搞成这样?” 她漫不经心的白了这男人一眼,敲敲桌子。 “怎么,现在你想摆谱训斥我?” 她倒是第一次发现,赵家所有的人,怎么……爹味这么重? 赵逢垣连忙摇头,却依旧挂着那副恶心的笑:“会长怎么会如此想,我只是觉得,京城里有一个拍卖会就已经足够,您一回来就折腾这非要搞一个新的,岂不是不把我们这些替拍卖会卖命的放在眼里?”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开新拍卖会难道不是你么的责任么?若不是你们商量好了不让瑞王妃进,我又何必大费周折?难道你不知道她手里那些东西有多值钱?” 她说的理直气壮。 虽然说她开新的拍卖会场并不是这个原因,但用这个理由来怼死这种臭不要脸的,刚刚好。 果然,赵逢垣脸色一僵,很快就变得精彩起来。 他咬了咬牙:“就为了一个人,您就要重新开个拍卖会?倘若日后再有其他人呢?” 白绫稚挑眉。 她看着眼前自命不凡的男人,冷笑:“再有下一个人,那你也就不用干了。” 她唇角微勾:“赵逢垣,我回来之后没有处置你,也没有惩罚你,并不是因为不敢,而是犯不着。你这么多年在拍卖会场,到底做了多少肮脏事,你真以为我不清楚?” “如今倒逼着,想让我承认你的地位,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拍卖会场你说了算,想取代我?” 赵逢垣被她这么看着,吓出一身冷汗来。 他咬了咬牙,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如今京城里认可的人是我又不是你。要不是这么多年有我从中周旋,你以为这拍卖会场会变成什么样?” 白绫稚:“??” 她好像明白赵家为什么会倒了。 除了她算计之外,主要还是……赵家好像完全不看不清楚状况?就比如现在,赵逢垣竟然觉得她没用?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说法。 她笑眯眯的开口:“你若是这么想,这拍卖会直接给你也行。” 她唇角微勾,像是完全不在乎似的:“秘阁那边算好帐了,你把贪来的那部分钱财补上,这拍卖会我就不要了。从此之后,你就是掌柜的。” 这拍卖会早就烂透了,处理起来麻烦,索性当垃圾送给这个赵逢垣,也算是用得其所。 她也很期待,这男人被拍卖会拖垮的样子。 算计到她头上,还想全身而退又赚的盆满钵满?做梦! 果然赵逢垣微怔,随后被狂喜冲昏了头脑:“你说真的?” 他搓搓手,看向白绫稚的眼眸又更多了几分鄙夷,却装作同情似的开口:“也对,这拍卖会也就只有我能撑起来了。你一个女人,能懂什么?” “送给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第210章 她们都要死! 赵逢垣一想到日后再也不需要给秘阁交钱分成,再也不需要被管制,价格想定成什么样都无所谓,还有大把大把的客源,他就美滋滋的。 正好有侍女把账本拿给她,白绫稚扫了一眼,又递给赵逢垣。 男人的手狠狠哆嗦了两下,又看向白绫稚。 “我要是把钱给你,你确定,这个地方就全是我的了?”他贪婪的吞了吞口水,又迟疑的问,“以后你们再也不管我了对不对?” “就算是我把你们的客源抢走,甚至是挤垮你们,让你们没有生意可做,那也是我自己的本事,对不对?” 白绫稚觉得这假设十分滑稽,但还是点头:“对。” 男人又看了一眼账本,这才站起来:“我今晚就凑出来,明日我们正常营业!” 他咬了咬牙,满脸得意似的:“会长,我会让你知道,拍卖会场没了我,你是开不下去的!” 他仰起头,对自己十分有自信:“你给我等着,不出一年,你的新拍卖会就会倒闭!” 说完,他就离开了。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重新进了秘阁:“赵逢垣今晚就会还账,你们几个打起精神来,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明白了么?” 几个人点头。 她又道:“等他还了账,就迅速放出消息,说这个旧拍卖会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该单独通知的,一个也别落下。” 这些人惊恐的瞪大眼睛,随后全都笑起来。 “赵家的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 白绫稚挑眉:“赵逢垣的意思是,要不是他,这拍卖会早就关门了。还说我没什么用,都是他从中周旋的。” 一群人噗嗤笑出声来。 开什么玩笑,秘阁会长这个身份,在整个东凌国,乃至于其他国家,那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手握丰厚的资源,有让人眼红的庞大人脉和稳定的客源,再加上让人望尘莫及的稀有拍品,其他拍卖行压根就没有生存的余地。 没有人想要和秘阁会长作对,所有人都千方百计的想要巴结,因为她自己就富可敌国,掌控几乎所有的商圈。 至于赵逢垣为什么不知道,恐怕要去问赵家。 毕竟赵家好像也不知道。 白绫稚晚上收到这笔庞大的欠款之后,心情简直好极了。她吩咐秘阁的人把消息扩散出去,然后就优哉游哉的睡觉了。 赵逢垣的宅子里,这会儿灯火通明。 赵筠儿也激动的满面红光:“真的吗,从今往后,这拍卖会场就是我们的了?” 赵逢垣将人抱在怀里:“筠儿你放心,虽然今晚我们损失了很多钱财,但这都是可以赚回来的。从今往后,这拍卖会场再也不用听别人的了!” “那会长鼠目寸光,就为了白绫稚一个贱人,就想要新建一个拍卖会场,这种人能有什么出息!” “你等着,我一定把这拍卖会场挤垮,好让这会长看看,白绫稚到底是什么垃圾!” 赵筠儿用力点头。 “表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赵家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垮了!白绫稚和这个会长,都要死!” 赵逢垣十分有信心。 “你放心好了,凭借我在拍卖会场这么多年的经验和积累,明日一定会赚个盆满钵满!” 赵筠儿也很期待,甚至隐隐的露出了残忍。 第二日清晨,赵逢垣起了个大早,亲自带着下人去会场布置,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各种拍品拿出来。 可—— “这些东西呢?” 原本琳琅满目的珍稀拍品,现在全都不见了踪影。 有个知情的下人道:“这些拍品本就是秘阁那边找来的,你们既然和他们划清关系,这东西自然也不可能给你们。” “毕竟,你们也没出钱。” 赵逢垣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 他急的满头大汗,最终也只能愤恨的冷笑一声:“无妨,今儿个我们不如就对百姓们友好一点,让他们也全都参与进来。肯定还是没钱的人多,我们把这些人全都吸引过来,赚的也不少!” 赵筠儿对这些东西不懂,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再加上云若柳也说过会来帮他们,她更是底气十足。 可—— 天已经大亮,云家却半个人影都没有,这下两人全都慌了。 眼看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云若柳才匆匆跑来,两手空空。 “你们怎么不提前和我们商量呢!” 云若柳脸色并不算很好看:“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和这位会长闹翻到底意味着什么?” 两人茫然。 云若柳这才跺跺脚:“这位会长掌控着整个东凌国几乎所有的大型拍卖会场,换句话说,她富可敌国,人脉遍及整个东凌国。所有的世家大族全都和她有或多或少的人情往来!” 都不用再说什么,只短短的几句话,两个人脸上的血色就已经褪了个干净。 赵逢垣还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厉害成这样,她甚至都不敢和我纠缠下去,只让我赔了钱就把会场送我了。” 说到这里,他又底气十足起来。 “再说了,你们云家可别忘了,这位会长可是全力支持白绫稚,你们真的准备和她搞好关系?” 云若柳愣了一下,摇摇头:“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爹爹说了,暂时不想惹上麻烦,所以这忙,我们云家不帮了。” 等到这一整日过去,白绫稚在屋里听冥华汇报秘阁那边算的金额。 “嗯,的确还不错。” 冥华这才点头离开,去新拍卖会场那边帮忙收拾残局了。 云晴这个时候走过来。 “主子,赵逢垣那边情况似乎还可以,虽然没赚那么多,但也算得上是超出预期了。” 白绫稚点头,丝毫都不意外。 “毕竟百姓们也算是第一次能够不交押金,自由出入拍卖会场这种地方,就算是为了面子,那也是要参与一下的。” 云晴微怔:“所以主子您猜到了?”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嗯,凑热闹么,无所谓。但赵逢垣要把这种盛况当成是未来,那就只能说,这么多年,他在拍卖会场就是个草包。” 苏楮墨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些莫名的情绪。 “赵筠儿他们好像去云家了,你确定让他们就这么凑在一起?” 他看白绫稚没什么反应,有些着急了。 “这个赵筠儿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难道你真的相信,她在赵家那种地方独善其身,干干净净?她盯上这个赵逢垣,肯定也不单纯是想要找个庇护吧?” 白绫稚让云晴带着白幼渊离开,这才笑眯眯的挑眉:“她自然有问题,恐怕她的目标,是云家背后的靠山吧?” 第211章 白绫稚中毒? 苏楮墨微怔。 白绫稚这才缓缓开口:“按照这两日的情报,赵筠儿看上去就是个没有主见,什么都不会的人。” “但倘若她真的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苏楮墨盯着她看。 白绫稚笑笑:“你着什么急,她要算计的是云家。我虽然把他们赵家给端了,但估计正合她意。说不准这会儿,她已经装模作样的,迅速和云家那边达成了共识呢!” 她看着外面的月色:“若是估计的不错,恐怕我很快就要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在第二日清晨,白绫稚就被吵醒了。 赵筠儿正蹲在门口哭,一旁跟着满脸怒容的赵逢垣。 “瑞王妃,您明知道昨日拍卖会所有的营收,全都是筠儿的聘礼,您为何还要故意在昨日和我们作对?” “就算是这些百姓们,他们都知道出点钱支援一下我们这两个孤苦伶仃的人。我们也没想和您要钱,但您也不能故意捣乱,把所有客源搜刮走吧?” 白绫稚淡定的站在门口,算是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是听说了秘阁会长的厉害,不敢得罪,就转过来捏她这个软柿子? 她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们错觉,觉得她好欺负?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作对?不好意思啊,这拍卖会场的东西,我早早就准备好了,而且宣传也很早就打出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 “是你们自己非要选择在昨日硬开一场拍卖会,难道还怪我的东西受欢迎?” 她摊摊手,笑的越发灿烂。 “更何况,赵逢垣,你最好还能想起来,是你自己把我赶出了你们的那个拍卖会,是你禁止我进去的。这下看到挣钱了,开始眼红了?” 她摊摊手,笑的越发灿烂。 赵筠儿却在这个时候哭哭啼啼起来。 “瑞王府,我们不是过来和您理论的,只是希望您能看在我孤身一人的份儿上,放过我们。”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眼眸通红:“关于拍卖会的事,自然是表哥的不对。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毕竟,现在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 “表哥也没什么亲人,我爹娘又死了,难道瑞王妃您非要为难我们两个孤苦伶仃的人,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优越感么?” 这几句话说的,直接把帽子紧紧地扣在了白绫稚身上。 围观的人也看不下去了,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是啊瑞王妃,是您害的赵小姐爹娘全都死了,她好不容易能活下来,您为何要赶尽杀绝呢?” “连陛下都说把人放了,您再这么一意孤行,恐怕不好吧?” 赵筠儿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白绫稚面前,语气温和。 “瑞王妃,我不求别的,只希望您对我不要有偏见。不然……不然这样好不好。你就像是对云若柳那样,给我一剑,从此之后,就放过我,好不好?” 说着,她就又跪下了。 “我知道我爹娘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也知道他们的确是罪有应得,可是,既然陛下都觉得我无罪,那我就不该承担您的怒火和针对。” “您贵为瑞王妃,我如今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您犯不着。” 说着,她小心翼翼的又蹭过来。 白绫稚原本都没想再说什么的,可是她猛地脸色一变。 赵筠儿身上的香味十分熟悉,就像是…… 她有些说不出来了,忽然见头疼欲裂,魂魄都像是要飞出来似的。 赵筠儿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拉住了她:“瑞王妃,您原谅我了么?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您别生气。” 白绫稚疼的脸色微微有些白,但她咬了咬牙,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的笑起来。 “本来就没打算和你们计较。拍卖会的事情,自然是各凭本事。你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怎么能怪别人都跑去别家买呢?” “赵小姐,我从没有针对你,也没有针对过赵家。” 她忍住强烈的疼痛撕裂感,又靠近赵筠儿一步。 “赵家作恶多年,难不成全都是因为我针对,他们才害死人的?” 她歪着脑袋,像是想不通似的,淡淡的笑。 赵筠儿呼吸有些乱了,她后退两步,眼眸里似乎带着些不可置信的疑惑。 很快她又跪下来:“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说着,她就礼节周到的行礼,没有半点慌张的意思,缓缓离开了。 一直等到人群散去,白绫稚才连忙从袖子里翻出一个小瓷瓶,吞了个药丸下去,才算是勉强能够支撑着她走进院子。 她坐下来,张开手,里面有一点点细微的粉末。 白绫稚又吞了两颗药丸,这才忍着强烈的痛楚,将粉末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传来,不仅如此,她甚至觉得视线都有些模糊,整个人浑浑噩噩,像是梦游了似的。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开始感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就像是因为疼痛刺激似的,记忆像是被激活,她恍恍惚惚中,好似想起了些什么。 那刀光剑影,满院子的血腥,是什么? 她摁住心口的位置,终于还是拿出一颗保命的丹药吞下去,这才算是疼痛缓解。 她盯着手心里剩下的残余粉末,脸色阴鸷的可怕。 她就知道,这赵筠儿绝对不简单,她能弄到这个东西,就说明,她对自己本身就有怀疑! 白绫稚小心的将这一点点粉末收集起来,然后顺着密道,就去了凌云阁。 赵筠儿不是觉得她不是原主么?不是觉得她是孤魂野鬼么? 虽然不知道这粉末到底从哪里来,是云家那边的幕后主使也好,还是她自己本身有什么渠道也好,她必须要从源头上,掐断这个怀疑! 凌云阁的人接过这一点粉末,脸色猛地变了。 “阁主,这恐怕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这几种药材,虽然极少被放在一起,但看这用量和配比,以及整个配方,分明是想要叫您去死啊!” 第212章 隐秘的线索 白绫稚的眼眸猛地沉下来。 让她去死?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中毒时候的感受,发现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解药能配么?不然我自己来?” 手下的人连忙摇头:“阁主,这解药是可以配置的,只是里面有几味药材比较麻烦。是……” 这人顿了一下,才小声开口:“有几味是赵家独有的药材,现而今……” 白绫稚笑起来。 既然如此,事情就明朗多了。 赵筠儿这女人,大概是已经推断出,云家那位幕后人是想要弄死自己。 但是大概赵筠儿自己自命不凡,不想和云家掺和,想直接和那位神秘人对接,所以才故意给自己下毒,就是想要看看那位神秘人会不会就此找上她。 毕竟,她这毒可是下的果断。 “行,我知道了。”她挑眉,随意给自己配了点没那么见效的解药。 保命丸已经中和掉了所有毒素,她也不着急了。 可就在她拿药准备包起来的时候,这股混合在一起的熟悉药香气,让她一阵阵恍惚。 很快,她脸色就变了。 这药香气,在原主小时候是经常闻到的。 换句话来说,她爹娘全都中了这种毒? 白绫稚谨慎的分析了一下药效成分,生怕自己因为思虑过度判断不准,又找来了几个信任的手下:“若是用这些药,去解刚刚的毒,会发生什么?” 几个人对视一眼,这才开口。 “回禀阁主,这药虽然对症,但药效实在太细微,所以也只能缓解。毒素若是侵入心脉,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白绫稚的手紧紧攥起来。 “也就是说,就算长期大量吃这种代替的解药,也没用,对么?” 一个侍女跪在地上,缓缓点头:“那是自然,药效太微小,更何况,若是大量服用,可能还会产生一种新的毒素。” 白绫稚眼眸一利,连忙低头。 看着看着,她就笑了。 这毒药设计的可真是巧妙,要不是赵家人干的,她都不信。 毒药充分利用了他们赵家特有的几味药材,又考虑了替代解药的可行性,所以才故意又多加了几味药材,让代替解药和这几味药材产生毒性。 说人话就是——只要中了这种毒,除非是有灵丹妙药,否则就只能求他们赵家的解药,不然……石药无医。 白绫稚的脸色越发阴冷。 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小时候为什么和赵家好像关系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因为在她爹娘还活着的时候,经常会去买药。 只是后来,因为什么东西闹翻了,从此再也不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爹娘的身体好像迅速恶化,情况急转而下。 白绫稚将配好的药材攥在手里,这才抬头:“你们继续忙,该种的药材不要忘了,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在密道里走着的时候,她电光火石间,终于想起了什么! 难怪! 难怪赵乌纪曾经见她的第一次,就说什么,当年没把她搞到手真是可惜了。 她攥着药材的手不住收紧,气的浑身颤抖。 也就是说,当年她爹娘中毒,极有可能是赵家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她? 是因为赵乌纪从她小时候就看中她了?所以才会有意无意的想要诱导她,想要和她接触。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赵家就给她爹娘说了,想要解药,就拿自己的女儿来换。 他爹娘在漫长的疼痛和煎熬中,愤怒的和赵家断绝了关系,从此只能去私人小药铺买替代的解药…… 当这一切都能串联起来,又合情合理的时候,白绫稚的脸色就越发恐怖。 恶心的赵家人当年用这一招来对付自己的爹娘,如今,赵家倒了,唯一剩下的一个赵筠儿,又想要用这一招来对付她?! 甚至不仅仅如此,赵筠儿还想要测试,想看看她身为凌云阁阁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奇珍异宝,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特殊体质! 就这样,所有的调查都还显示,赵筠儿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参与过? 倘若她真的什么都没参与,到底从何而知这种毒药,又从哪里得到的? 压根就讲不通。 所以,赵筠儿当年肯定也参与了,而且她下毒的时候,手法熟练的可怕,连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恐怕,死在她手下的人数不胜数。也说不准那二十多个死掉的姑娘,也有她的手笔。 一想到赵筠儿轻而易举就摆脱了所有的罪名和怀疑,却极有可能染上了她爹娘的血,白绫稚恨不得现在就去将人直接活活凌迟了! 回到瑞王府已经是深夜,白幼渊已经懂事的睡下,苏楮墨并没有来过的迹象。 她在心里又思考了许多种解决方案,最终沉着脸,决定来个直接的。正好探一探这个赵筠儿的底。 于是翌日清晨,白绫稚就进了宫。 皇帝正在整理走着,见到她进来,十分意外:“阁主是又有新的药材了吗?” 他堆着满脸的笑,越看她越是满意。 白绫稚摇头,随即跪下来:“陛下,小女被人暗算中毒了,现在的解药无法配置,需要赵家特有的几种药材。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来求助陛下!” 皇帝猛地站起来,有些惊恐的看向她。 白绫稚神色淡定:“若陛下不信,可以让太医院那边过来把脉。我自己吃过了药,但效果并不算太好,如今有些难受,想着还是先把解药配置出来的好。” 说着,她又道:“毕竟,这毒药配置的十分巧妙,难保不会再有其他人中毒。” 果然,皇帝慌张起来。 等太医院的院使过来,白绫稚扎破了指尖,挤了一滴血出来。 那院使仔细嗅闻分辨了许久,这才神色大变:“阁主,您……这……这毒药是想害死您么?” 白绫稚见他的确分辨出来,也松了口气:“所以需要解药,您应该也明白吧?” 太医院的院使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将这种毒药的特殊之处,还有代替解药的毒性全都说了个遍,皇帝的脸色就越来越差了。 白绫稚也跪在地上:“陛下,当日和我接触的人,只有赵筠儿和赵逢垣,这件事恐怕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倘若真的是他们,那他们故意找茬这件事,细思恐极!” 第213章 我喜欢你 白绫稚其实并不指望真的能查出点什么。 她只是想要看看,赵筠儿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皇帝摆摆手:“来人,去把赵筠儿和赵逢垣两人带过来。院使,你亲自派人去搜查,看看能否在他们的院子里找到这种毒药。” 事情安排下去,白绫稚也松了一口气。 赵筠儿两人被带过来的时候,看上去没有半点反常。 甚至赵逢垣还十分愤怒:“瑞王妃,当日我们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一定要闹到陛下面前,难道是真的不愿意给我们一条生路吗?” 白绫稚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确定他不知情之后,也笑起来。 “赵公子别着急,我只是中了毒,但当日的确只和你们接触过,所以需要排查一下。” 果然,赵逢垣几乎要跳起来。 “瑞王妃,我手里有一些好药材是不假,但实在没想过要下毒害你啊!” 赵筠儿这时候也佯装震惊。 “是啊瑞王妃,我们两人现在本就处于弱势,怎么可能会想不开给您下毒呢,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她那张漂亮的小脸挂上了几点清泪。 “还请陛下明察,我们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啊!” 赵逢垣也哀嚎着跪下来求饶。 白绫稚观察的差不多了,这才收回目光:“你们放心,若你们是清白的,自然不会有事。陛下已经派人去搜了。” 赵逢垣这才放心下来。 赵筠儿也乖乖巧巧的点头,又朝着白绫稚关切道:“瑞王妃您也会中毒吗?您可是凌云阁阁主,难道没有解药?”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凌云阁阁主又不是百毒不侵之身,更何况这毒药配置的蹊跷,核心解药成分,居然偏偏就是你们赵家的几味特有药材,你说是不是太巧了?” 赵筠儿的脸上没有丝毫破绽,甚至还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震惊。 她连忙磕头:“陛下,小女真的不知这件事啊!我们赵家的确做过很多错事,但是这种毒药,就算从前有,现在应该也全都被消灭了才对!” “我连爹娘做过的那些事情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清楚这些东西?” 竟然还真的……像真的似的。 白绫稚摆摆手:“我也说了,太巧了,说不准是有什么人故意陷害你们。毕竟这毒药也不是当场就发作了,而是在我回到屋里之后才起了药效。” 赵筠儿没有再说话,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若不是白绫稚清楚她是个什么人,恐怕这会儿已经同情起她,觉得她可怜极了,都有飞来横祸了。 事情和她预想中一样,院使亲自带人去排查了许久,却也半点证据都没搜查到。 白绫稚满脸不在意似的看向皇帝:“那应该就不是他们两个,放了吧,陛下给我点药材就好。” 皇帝烦心的摆摆手,让两人离开之后,才让院使去取药材。 白绫稚依旧跪在地上:“陛下,我中毒事小,但这件事实在蹊跷。倘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测试我的反应速度,还有我和宫里的关系好坏,岂不是就太恐怖了?” 皇帝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忧心忡忡起来。 她的目的达到,就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陛下也不必太焦心,我这么一闹,陛下又派人大肆查证,恐怕就算这见不得光的东西有贼心,暂时也没有贼胆了。” 说完,她就拿着药材,拱拱手离开。 她就是要在皇帝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当皇帝的哪有不怕死的?哪有不担心出意外的?尤其还是下毒这样的阴险招数。 所以,只要皇帝能知道这件事,以后但凡再有点蛛丝马迹,都用不着她多用功,皇帝肯定先着急。 刚回到院子,苏楮墨就急匆匆的迎上来。 “你……中毒了?” 他有些懊恼,却又生怕她身体不舒服,只能在原地咬了咬牙:“你为何不告诉本王?” “昨日发生的事,我现在才知道,还是因为陛下带人去搜查,我才听说的。” 他语气有些急躁。 “我知道你是凌云阁阁主,你有很多办法。我的确帮不上忙,也不会配置解药,但至少我能第一时间帮你进宫去要药材,或者第一时间派人去查证。” 苏楮墨的眼眸透着些冷意。 “中毒这种事,我一个人体会就够了,你不需要受这种罪。” 白绫稚微怔,盯着苏楮墨的眼眸,心里竟有了几分奇异的感觉。 她点头:“嗯,事发突然,我去凌云阁配置解药了,所以一时间没来得及告诉你。” 苏楮墨微怔,准备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 他轻轻叹口气:“没事了?” 见她点头,他才伸手将人大横抱起:“有怀疑的人了吗?” 他大步将人抱进书房,顺势放在了书桌上:“赵筠儿?” 白绫稚挑眉,仰头望他,甚至都没发现这个姿势到底有多暧昧。 “对,但是她伪装的很好,即便是在陛下面前也没有半点慌张。但就因为伪装的太好,反而才不对劲。” 苏楮墨点头,轻轻凑近她。 他指节分明的手撩开她的碎发,嗓音透着些低哑:“无妨,她不会一直伪装的,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说着,他凑到她耳边。 略带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 “她既然想玩,那就随她去。本王担心的也只有你而已。” 说完这话,苏楮墨自己都愣住。 他好像的确有些不对劲。 自从上次,迟未问他是不是动情之后,好像就一直……有些失控。 白绫稚倒是没多想,只是点头:“你不用担心我,我还要能自保的能力。若有朝一日解决不了,我肯定会找你帮忙。” 苏楮墨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悦似的。 “你没必要那么要强。” 白绫稚挑眉:“都习惯了。” 苏楮墨的手收紧,嗓音哑的厉害:“稚儿,那三年,是我注定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但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试着相信我。” “你刻意学着依赖我,不用事事亲力亲为。渊儿很需要你,你可以把省下来的时间拿去陪他。” 男人眸子深沉温情,又在她耳廓落下一吻:“我喜欢你。” 第214章 白绫稚,你玩我? 随着四个字尘埃落地,苏楮墨的心好像终于找到了归属似的。 前些日子沉沉浮浮又暴躁的心情,在一瞬间就得到了舒缓。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答案——没错,他动情了。 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白绫稚,可没想到,他甚至都还没有找到各种问题的答案和源头,就已经开始失控了。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自然听懂了男人的意思,只是她习惯了理性,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苏楮墨长舒一口气,吻落在她的额头,又细碎的落在她的眼睛、脸颊,鼻尖和唇上。 “你可以接受我,也有足够的权利推开我。” 苏楮墨望着她:“这是我理应付出的代价,你可以选择你以为的更好的人,也可以和别人尝试接触。” 白绫稚一时间竟忘了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这是……开窍了?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天旋地转,书桌上的纸张洋洋洒洒掉了一地,苏楮墨吻着她,将人压在桌上。 “现在,你是属于我的。” “稚儿,看见我了吗,我是你夫君,至少现在还是。” 他的嗓音温柔缠绵,都不需要经过刻意的演练,似乎理所当然就变成了这样。 白绫稚盯着他,鬼使神差的点头,随后勾住他的脖颈。 “你要行使自己的权利么?” 女人的嗓音带着些柔柔的媚意,睫毛如蝶羽轻颤,朱唇微勾。 晕染开一片柔软的梦境,像是无声的邀请。 苏楮墨狠狠地颤了一下,手落在她身侧:“可以吗?” 白绫稚的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几乎是在男人快要克制不住的一瞬间,缓缓支起身子,在他耳边小声道。 “可惜,我来月事了。” 在苏楮墨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笑眯眯的起身,站在他身侧,勾住他的脖颈。 “这说明什么呢?” 男人显然想不明白。 白绫稚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侧脸:“这说明你不够了解我,连我月事的日子都不清楚。” 她的手轻轻点着他的胸口。 “所以,你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是不是在戏弄你。” 苏楮墨的眼神,从刚开始的不可置信,逐渐转为了惊奇,最后变成了深深地无奈。 他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白绫稚!你玩我?!” 女人迅速和他撤开距离,笑的甜腻灿烂。 “玩?” 她歪着脑袋,满脸的茫然:“瑞王殿下,这是你自己的原因哦。你不了解我,甚至连这种基本的事情都不清楚,还想要肖想什么?” 她走过来,又道。 “我就算今儿个说,自己月事一次来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来好几次,你也没有证据反驳,不是么?” “不了解我,就活该吃亏,活该……只能看,却吃不到嘴里!” 她纤细的手轻轻点了点苏楮墨的唇,然后留下一连串的笑声,轻快的跑了出去。 苏楮墨盯着满地狼藉,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强忍住了突突跳的眉心。 大概再这么下去,他连夫妻之事都还没有,就先被气死了吧? 白绫稚耍了苏楮墨一顿,心情大好,回到府里之后就开始着手配置解药。 白幼渊也正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欢呼着扑进她怀里:“娘亲,我就说吧,那毒药肯定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的。” 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昂首挺胸:“我都告诉那个男人了,他居然不信,就恨不得提着剑去皇宫了。” 脆生生的小奶音叫人忍俊不禁。 白绫稚伸手揉了揉他:“嗯,你说得对。不过……这次毒药的确有点意思,连我都差点中招了。” 果然,白幼渊也感兴趣起来,盯着解药看了许久,也看出了点门道。 他的小脸皱起来:“娘,你不能这么这么命苦吧?那个男人才刚刚对你好了一点,我们的生活才刚刚步入正轨,就又有事情干了?” 他说着,像是个小大人似的,自己爬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撑着脸,气的和包子似的。 白绫稚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放心好啦,暂时还能应付的了。” 说着,她很好奇的戳了戳白幼渊的脸:“你对苏楮墨的印象,现在好转了?” 小团子轻哼一声,掰着手指头算。 “那是自然,他会做饭哎,我干爹和我那个什么舅舅,都不会做饭吧?冥华我不知道,反正做饭在这几个备选的人里,是独一份呢!” 说着,他又道:“而且这些日子他好安分,居然真的没有再和你吵架。说不准就改好了呢。” 白幼渊这几日是真的还挺满意。 特别是今日看到他急的在院子里团团转,小团子能看得出来,他对自家娘亲是真的上心了。 “不过……也只是暂时印象好转了一点点而已,毕竟他不做人的时间太多了,在我这里,干爹依旧排第一!” 他拍着小胸脯,满脸的自豪。 白绫稚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李融洛这么受小团子待见,不仅主动开口叫干爹,即便是这么长时间他都不出现,居然也没撼动他在小团子心里的位置。 和瑞王府这边的和谐景象截然相反,云家这会儿有些紧张。 云老爷和云夫人都看着云若柳。 而后者,正在低头沉思。 许久,她才抬起头来,语气轻快:“倒也无所谓,赵筠儿既然敢这么做,那自然是想好了退路的。她想要利用我们攀上那位高人,我们将计就计也好。” 她拍了拍手,看向自己爹娘。 “她现在孤身一人,能有多大的力气?再说了,那位高人能看上我们云家,而不是在一开始就选择赵家,肯定是有考量的。” “难道那位高人不知道赵筠儿心思深沉么?还是不知道她聪明?恐怕都不是吧?” 云老爷也松了一口气:“对对对,那位高人说过的,说我们云家是最理想的。” 云若柳唇角微勾:“赵筠儿想算计我们,那就别怪我们利用她。她既然聪明,那自然能相处很多办法,去折腾白绫稚吧?” “倘若我们将计就计,好好利用,直接借她的手杀了白绫稚,岂不是更好?” 第215章 算了,还是叫姐姐吧 云家夫妇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可真是个好办法,我就说那个赵筠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日子到了我们家,她分明就是在观察试探我们。” 云若柳点头:“对,她就是想要绕开我们,和那位大人直接接触。” 云老爷冷哼一声:“就凭她?真以为自己手里有点毒,能给白绫稚下毒就是好的?” 说着,他又怪笑了一声:“我们若儿说得对,这赵筠儿和白绫稚也算是有仇,我们可以加以利用,都用不着我们自己动手。” 云夫人一拍手:“正好,他们手里还有个拍卖会场呢。这些日子白绫稚肯定在那个新拍卖会赚了不少钱,咱们要想个法子,阻挠她!” “不然这贱人赚钱越多,肯定在瑞王府越受重视。听说苏楮墨现在都心甘情愿帮她种药材了,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他们连第二个孩子都要有了!” 一听到这里,云若柳的脸色终于不对劲了。 她冷笑一声:“第二个孩子?做梦!真当那蛊毒是好对付的?”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道:“爹爹,若是那高人再和你联系,你问一下最后一味解药是什么,最好能搞到赵逢垣的拍卖会上去。” “我倒要看看,白绫稚这贱人还能有什么招!” 说着,她又仰起头:“更何况,蛊毒解了也没用,我们还有……” 三个人对视一眼,露出诡异又安心的笑。 白绫稚把解药做出来之后,就封存了起来,之后就开始全力研究白家的事情。 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再加上私人小药铺已经倒闭的七七八八,线索实在是很难找。 没办法,白绫稚就求助了一下丞相府,毕竟她记得,从前丞相府和他们白家的确关系极好。 没想到丞相府居然真的十分重视,在调查又归纳了许久,李融洛就来了。 少年许久不见,似乎更耀眼了几分。 他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袍,披着雪白的披风,远远看过去竟像是一幅画。 美的霁月清风,俊朗舒逸,如夏日的灼灼向日葵,若绚烂的波斯菊。 “姐姐,你就该承认,没有我你是不行的。” 李融洛扬了扬手里的几张纸,优雅的坐下来:“喏,你想要的,都在这里了。” 见白绫稚要伸手拿,少年忽然将纸拽过来。 “姐姐,你不该有点什么表示么?” 少年叫“姐姐”的时候,嗓音清澈温和,似乎并不是真的在叫姐姐,更像是在…… 白绫稚忽然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她敲了敲桌子:“李融洛,别叫我姐姐。” 少年被连名带姓的称呼,十分无辜的眨眨眼:“哎?那叫你什么?” 他忽然凑近,那张俊逸精致的脸迅速放大:“稚儿?” 白绫稚瞪着眼睛:“算了,还是叫姐姐吧。” 李融洛笑嘻嘻的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说正事,你怀疑的很有道理,当年赵家也是忽然接近白家的,从那之后,白家就经常去买药。” 白绫稚见他正经起来,这才谨慎的点头。 李融洛颇为遗憾的摇头:“可惜时间太久了,想要找到下毒的证据实属不易。最重要的是,赵家的人都被处死了,就剩下一个赵筠儿,显然她不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白绫稚神色微敛。 她气恼的点在于,赵家能把这种事情隐瞒这么久,然后真的眼睁睁看着她爹娘死去,这难道不算杀人么? 就算这些罪魁祸首已经被处死,也难以消解她的心头之恨。 李融洛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回神了。” 说着,他又道:“赵筠儿这个人的确十分可疑。我爹娘说,当年她偶尔会出现,只是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实在没有人在意她。” “可现在想来,似乎她每一次出现,都会让白家人的病情发生细微的转变。” 白绫稚猛地攥紧手。 少年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拳头上:“我爹娘也是坐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才发现了这个细节。恐怕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他的眼眸很亮:“姐姐,在所有人的印象里,白家的人身体都很好。而且很诡异的一点在于,他们都以为,白家的人出入赵家的药店,是买保养类的药材的。没有人觉得他们病了。” 白绫稚只觉得心头被狠狠地锤了一下,越发难受。 但顺着记忆回想,的确是这样。 若不是她亲自体验了这种毒,又故意去测试赵筠儿的反应,恐怕她也想不起来。 连亲生女儿都没发现不妥,更何况是别人呢? 白绫稚摁了摁眉心,觉得心浮气躁。 李融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这样,我想白叔叔他们肯定不愿意看到你为了这种事烦心。” 说着,他走到她身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爹说,倘若真的是他们做的,定能留下痕迹。我们现在还没发现,是因为没注意到。姐姐你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总有一日能找到证据。” “倘若是赵筠儿干的,我们一定会让你亲手报仇。” 少年的嗓音透着些明媚,似乎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白绫稚的心情也终于好了几分。 李融洛这才将手里的纸张递给她:“姐姐,这上面写的更详细点,但大概也就是我给你说的这些。不要难过,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白幼渊忽然在这个时候冲进来:“呀,干爹,你终于来啦!” 欢快的声音充斥着房间:“我有帮你看好娘亲哦!虽然那个男人现在态度也很好,但渊儿的心还是向着干爹的!” 脆生生的小奶音,逗的李融洛笑起来。 他修长漂亮的手轻轻放在小团子的脑袋上:“真棒,这是送你的。” 他像是变魔术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是你上次说的那种药材,我见到之后全都买来了。” 白幼渊打开小包袱看了一眼,然后宝贝的放好,这才抱着李融洛的腿欢呼起来。 白绫稚也扫了一眼,好像有些明白了。 她无奈的扶额敲桌:“李融洛,你就这么惯着他?这是毒药吧?” 第216章 稚儿,本王不允许 李融洛满脸不在意:“毒药怎么了?我们家渊儿聪明极了,以前不就把赵家那几个人耍的团团转么?” 他还很骄傲似的,伸手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小孩子嘛,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这种天才,就该宠着。” 白绫稚有些无奈。 “这药材很贵,我把钱给你。” 说着就要起身。 李融洛连忙将人拽住:“姐姐,你这就见外了。” 少年很高,身形挺拔修长,一手拽住她的手腕,显得游刃有余。 他俯下身来看她:“不过,我的确是要报酬的。” 说着,他朝着白幼渊眨眼。 后者迅速明白,欢欢喜喜的离开,还贴心的帮忙关了门。 这架势……白绫稚忽然就蒙了。 李融洛带着人到了贵妃榻旁坐下:“听闻,你现在和瑞王殿下关系变好了?” 白绫稚点头。 少年倒是没有难过,只是笑的更灿烂了几分。 “那你有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白绫稚微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热闹是暂时的,最终我还是要自己一个人老去。所以我……” 她顿了一下:“不愿意期待。” 前世的漫长岁月里,和在这里短暂的日子,她一个人都过得很好。 不需要旁人,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累赘,更不愿意带一个累赘。 李融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起来:“你的想法应该是会变的。不过……不管你以后和谁在一起,或者是和渊儿去哪儿,我都会为你高兴。” 少年眼眸里似乎有揉碎的星星,胸腔里有什么炽热的感情,仿佛要呼之欲出。 可他不敢。 他怕吓到眼前的人,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轻松的相处时间了。 于是他只是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白绫稚的额头:“姐姐,不要整日冷这张脸,我也只比你小一岁而已。叫姐姐,那不是因为你不让我叫别的么!” 白绫稚:“???” 小兔崽子居然还想蹬鼻子上脸了? “小一岁那也是小,不然你还想叫什么?总不能叫妹妹吧?” 李融洛眼睛一亮,忽然将人拽到身前,在她耳边悄悄开口:“当然不能啦,我的小傻瓜!” 嗓音轻柔温和,仿佛晕染出了一片柔软的云彩。 趁着白绫稚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少年迅速拉开距离:“我的任务完成了,就先回去了。” 声音依旧爽朗优雅:“姐姐,你脸红了哦!” 白绫稚连忙回过神,气的简直咬牙切齿! 这臭小子!越发无法无天了,她又没心动,脸红个屁! 她追出去,正好碰上匆匆赶过来的苏楮墨。 男人脸色并不算特别好:“你就那么舍不得他?” 白绫稚更是满头问号。 苏楮墨拽着她进了屋,显然有些气的心肝疼:“渊儿都知道给你们两个人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了?” 他痛心疾首,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本王任劳任怨给你们母子做饭,不求有什么回报,至少不能恩将仇报吧?” “那臭小子都从来不给我们制造什么两人空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白绫稚听得显些笑出声来。 “因为李融洛不仅支持他下毒,还给他送了他最想要的毒草。” 苏楮墨还要说的话,直接被堵了回去。 他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送毒草的话,因为他压根就不认识,更不知道自家儿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他索性不提这一茬,只咬了咬牙:“你离李融洛远一点,别看他人畜无害,实际上坏着呢!谁知道他到底对你抱了什么心思。” “稚儿你信我,男人都一样。本王尚且还顾忌着要被你厌恶,都偶尔情难自控,更何况是他呢?” 见白绫稚很勉强,苏楮墨真的急了。 “男人脑子里只有那么点事,你还不清楚么?总之,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要好好的保持距离,知道么?” 说着,他又叹口气:“算了,这都是你的自由。” 他垂下眼帘,委屈的模样简直像一只大狗狗。 白绫稚:“???” 她……是不是什么都没说? 那他为什么委屈成这样? 他是装的?还是真的? 白绫稚这方面的经验为零,一时间竟犹豫起来。 还是苏楮墨又过来,赌气似的一把将人抱住:“本王只是担心你。” 白绫稚这才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李融洛有分寸,更何况,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又没做什么。” 苏楮墨瞪着眼睛:“你还想做什么?” 说着,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本王不允许,知不知道?稚儿,本王不允许你们做什么,至少这三年是不允许的!” “就算你喜欢他,这三年也不能出格!” 白绫稚有些想笑,觉得这男人底线未免也太低了些。 可她刚抬头要说话,就撞进了男人有些隐忍的眼眸。 “你……” 她抿嘴,觉得还是解释一下的好:“渊儿很喜欢他,所以难免做事会偏袒。我的确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仅此而已。” “我没想过做其他事情,更没想过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 说着说着,白绫稚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不然她为什么要和这种男人浪费口舌解释? 毕竟她以前一言不合就是一脚。 苏楮墨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将人紧紧地搂着。 “好,我知道了。” 他盯着她,将人重新放下来,抵在墙上:“稚儿,本王其他事都能保持理智,但只有你的事,不可以。” 男人的眼底充斥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开始喜欢你了。” 他似乎真的很想要解释剖析自己的感情给她听,似乎真的很认真的想让她相信。 “稚儿,我以前很混账,我没否认过。可现在我也的确很努力,感情的事,我不会骗你。” 苏楮墨的嗓音都在颤抖:“我也不求你能喜欢我,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这三年我若是努力过,你依旧不能接受,我也心甘情愿送你走。” “但至少,该让我试一试,从喜欢你开始,我们试一试。” 他将人抵在墙角,手挤进她的手,十指相扣,贴在墙上。 第217章 查一下云晴 白绫稚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很奇怪。 她上辈子也遇到过无数深情表白的人,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对她好又长得好的人。 可她从未心动过,甚至觉得麻烦。 她觉得那些人的喜欢很廉价。 可现在,男人的话却让她稍微有了几分迟疑。 苏楮墨没有再表忠心,生怕她厌了。 于是他松开她:“无妨,时间还长,本王等得起。你在院子里等了三年,本王也等三年又何妨?” 男人的大掌落在她的发顶,宠溺的揉了揉。 白绫稚总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了。 苏楮墨主动打破暧昧的气氛:“听闻赵逢垣那边的拍卖会场要搞幺蛾子了。” 他牵着人坐下:“我怀疑,他们可能是受了云家的指使,想把最后一种药材搞到手。” 白绫稚其实昨日还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今见他主动提起,这才点头:“说白了,赵筠儿和赵逢垣两个人,最后只可能沦为云家的工具。恐怕到现在,赵逢垣都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这种药材不可。” 苏楮墨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叹息:“实在不行,这蛊毒就不解了。犯不着为了一株药草就使出浑身解数。” “我还忍得住,没那么疼。而且你也在,疼不死的。” 白绫稚咬了咬牙。 “就算我不去拍卖会,拒绝这株药草。你信不信云家还能把东西拿过来气人?” 苏楮墨微怔。 白绫稚轻哼一声:“这哪里是我想放弃就能放弃的?云家能放过这么好的为难我的机会?” 男人沉默了半晌,最终认可了白绫稚的说法。 女人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些日子,云家看上去倒是挺安分的,鬼知道他们在计划什么。你真的相信他们就此和瑞王府没有交集了?” 苏楮墨自然不信。 毕竟当年他们为了把云若柳塞进来,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又骗了他这么多年。 很快的,云家就有动静了。 三个人是被抬到瑞王府的。 云若柳显然还有意识,她张张嘴:“瑞王妃,我们可能和您……中了一样的毒。” 白绫稚挑眉,伸手检查了一下,又确认了一下症状,这才将自己做好的解药拿出来塞进每个人的嘴里。 药到病除,十分有效。 白绫稚挑眉:“看上去都没什么大碍,你们倒是聪明,没耽误时间。” 云家父母显然还没怎么缓过来,被扶到偏厅休息了。 云若柳则是死死地抓着白绫稚:“瑞王妃,是赵筠儿,肯定是她!” 她咬牙切齿,眼眸里透着阴冷:“我们家今日也只和她接触了,和你当时中毒一样,但是我们发病很快,她刚走我们马上就不行了。” 白绫稚没有说话,反而坐在了树下。 云若柳走过来:“瑞王妃,我们一家人不能拿命开玩笑。” 白绫稚这才淡定的抬起头来:“所以,她为什么要给你们下毒?总该有个理由吧?” 眼前的人愣了一下,犹豫半晌才开口。 “可能是因为我们……拒绝了她?” 她试探性的开口,又一把抓住白绫稚的手:“对,可能是因为拍卖会的事。因为我们家想要和那位神秘会长搞好关系,所以拒绝帮赵逢垣。” “今日我们就在谈这件事,谈崩了,她大概恼羞成怒,才下了毒。” 白绫稚总觉得整件事情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赵筠儿应该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但是云若柳他们的的确确是中了毒,也的的确确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就……奇怪了。 白绫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云若柳拉着她的手:“我的确不喜欢你,也的确没想要和你合作。但是我们家对神秘会长十分好奇,你既然同她关系好,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一下?” 白绫稚抽回手:“她离开京城了。” 云若柳愣了一下,这才点点头、正好云家父母也出来,三个人再次郑重道谢,就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好像,太过顺利了点。 中毒,解毒,没耽误半点时间,顺利的像是经过排练似的。 白绫稚慢慢往屋里走,眼眸逐渐阴沉。 如果是为了骗解药,那大可不必,赵筠儿那里肯定有。 若是他们几个商量好了,就是为了让她放下提防云家的心……那大概也不会用这么奇怪的方法,因为她肯定会怀疑。 这件事的确太刻意了,就像是平静的生活中忽然插进来一块,完全不和谐。 一直到冥华进来,白绫稚才终于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云家攀上了世家大族?” 她捏了捏下巴:“是哪个家族?” 冥华显然已经调查清楚了,连忙开口:“回主子的话,是唐家。就是曾经和赵家关系很好的那个唐家。” 白绫稚挑眉,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清楚了。 如果赵筠儿是因为听到了风吹草动,跑到云家来质问的,那倒是的确有可能谈崩了。 冥华再次开口:“云若柳没撒谎,赵筠儿的确在他们中毒之前,就在云家。只是她离开之后,云家三口人全都中毒。” 白绫稚越发觉得有意思了。 “也就是说,按照查出来的结果,的确是完全对上了。” 冥华点头。 可白绫稚却觉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就算赵筠儿真的恼羞成怒,翻了脸,应该也不至于直接下毒。 毕竟事情一旦闹大,她绝对跑不了。 皇帝本就对这个毒高度重视,她没那么蠢。 那…… 白绫稚将袖子里的解药掏出来,盯着看了半天,忽然笑起来。 “看来云家和那位高人,关系十分紧密啊,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手?” 冥华听得不算太明白,沉默不语。 白绫稚却再次开口:“云家那边不用盯着了,没什么意义,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白家的事继续查。” 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再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不要告诉云晴。” 冥华微怔,俯下身来。 白绫稚的声音很轻:“去查查云晴,看看她在进入瑞王府之前是做什么的。再查一下她在瑞王府曾经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第218章 还能撑住么? 冥华微怔,看上去的确想要问点什么,但最终十分懂事的什么也没问。 白绫稚自己坐在屋内,眼眸阴冷。 这云家可真有意思,兜兜转转闹了这么一出,可不就是想让她相信,他们云家和赵筠儿的的确确闹翻了么?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扰乱她的猜测。 毕竟她前面还说,云家一定会找到解药送到赵逢垣的拍卖会场。 如今他们云家这么一闹,可不就是想说,他们不会把药材送过去,他们自己手里也没有么? 白绫稚盯着窗外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冷笑一声。 看来这个蛊毒,在那位幕后黑手的心里,又有了其他的妙用? 所以想让这东西在苏楮墨的体内多呆一会,哪怕只有十天半个月? 白绫稚有些想不明白,索性把苏楮墨叫了过来。 二话不说,直接拿银针扎破他的指尖,又将人摁倒在榻上,扎了两针。 苏楮墨被这一连串的动作给搞晕了,却也不敢动,乖乖的任由她往外挤血。 白绫稚的神色十分严肃,将血挤在一个透明器皿里之后,先观察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去闻,最后才沾了一点,放在鼻尖处用力闻了许久。 蓦的,她脸色微变。 “你这些日子,是不是蛊毒都没有发作?” 见苏楮墨点头,白绫稚的心一沉:“这几天是不是觉得精力充沛,好像比从前更有精神?甚至连脑子都更清楚,像是忽然豁然开朗?” 苏楮墨见白绫稚表情不对劲,也跟着有些慌了。 “对,不仅如此,我甚至好像还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只是还没来得及去验证。” 白绫稚的脸上彻底没了笑容。 她盯着苏楮墨看了许久,这才开口:“只能说,幸好这两味药材你全都是生吃了,否则这会儿,恐怕已经不清醒了。” 见男人有些惊诧,她才解释。 “虽然只剩下最后一味药材没找齐,但这最后一味,也是最关键的。你陆续吃进去两种药材之后,蛊毒在你体内产生了变化。” “估计他们都以为我会为了保证你的安危,加工之后才会让你把药材吃下去,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在给你下毒的时候就算好了计量。” 苏楮墨微怔,像是有些不明白似的:“为了确保成功,难带不该多下一点么?”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下毒是那么容易的?他们精打细算都很快就被你发现了,若是下毒剂量再多一点,万一直接把你毒死了怎么办?” “一个王爷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楮墨点了点头,对白绫稚不提醒她,害得他生吃之后呕吐两日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了。 白绫稚又看了一眼器皿里的血,用银针轻轻沾了一下,针就变黑了。 苏楮墨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白绫稚伸手把他摁着坐下:“别担心,正常现象。不过,你想明白的那些事情,应该还没有付诸行动,对吧?” 见男人点头,她才笑起来:“那就好。估计那见不得光的东西,到现在还把你当成最有利的竞争对手。” 白绫稚双手托腮:“也对,敏锐果断,又身手极佳,的确算得上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 苏楮墨这下也算是明白了。 他忽然后怕起来,毕竟这几日他想的很多事情,都和白绫稚有关。 他小心的问:“倘若我跟着自己的脑子做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难道他的目的,依旧还是要把我们两个分开?” 白绫稚其实一时间也搞不太明白,但是看苏楮墨的反应,恐怕也大差不差了。 她皱着眉头,冷笑着叹口气:“这些阴沟里的东西可真有意思。”说着,她伸手递给苏楮墨一颗药丸,“吃了它。” 苏楮墨刚吞下去,一股熟悉的刺痛感迅速传遍全身,紧接着他毫无防备的吐出一口血,全身无力的就要瘫软在地。 白绫稚早有防备,手疾眼快的将人接住,紧接着迅速又塞了一颗药丸:“苏楮墨,听到我说的话了么,坚持一下。” 苏楮墨只觉得这股疼痛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了似的。 白绫稚就站在她面前,可并没有要给他解毒的意思,甚至……连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可她神情严肃,如临大敌,好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苏楮墨艰难的点点头,咬紧牙关。 五脏六腑都好像疼的移了位,胸腔里血气翻涌,逼得他整个人都闷哼出声。 潮水般的疼痛感,一波又一波的碾压着他的身体,他甚至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嘴角和耳朵渗出来。 白绫稚盯着他看,脸色越来越严肃。 其实在想明白整件事之后,白绫稚唯一相处的对抗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他们不是想让苏楮墨以为蛊毒马上就要解了,然后放松警惕,好让蛊毒趁虚而入控制他的思维么? 那就直接用更猛烈的药剂,引爆蛊毒! 这样就能让蛊毒的毒素重新回到原有的效果上,而不是步步深入,直接控制苏楮墨这个人! 只是……白绫稚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惨烈。 她用温热的帕子帮他把血迹擦掉,艰难的在心里数着时间。 “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白绫稚将帕子上的血迹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后俯下身:“苏楮墨,还能撑住么?” 两人离的很近,苏楮墨嘴角和耳朵已经不再流血,可疼痛却加剧了。 他咬紧牙关,十分勉强的点头:“还要做什么,一次性来吧……” 白绫稚第一次主动攥紧他的手,然后狠狠心,掏出一个小瓷瓶,直接将一颗粉色的药丸扔进了他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在短暂的药香气之后,是更猛烈的刺痛感。 苏楮墨红着眼,支起身子,一把将白绫稚拽入怀中:“本王需要……转移下注意力。” 说罢,滚烫带着血腥气的吻,就强势的压了下来。 像是想把浑身的痛楚让她也体会一下,他吻的又凶又急,像是恶狠狠地要把她拆入腹中,连带着血肉一起吞下! 第219章 你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白绫稚微怔,却也能察觉到他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蛊毒到底有多痛苦,这三颗药丸叠加在一起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她十分清楚。 所以她罕见的顺从,甚至主动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好,本就是我想出这种破釜沉舟的主意,我该负责的。” 她嗓音透着些哑,随后,主动吻上他。 “再忍一忍,等最后的药效过去就好了。”她压在他身上,并不算熟练的亲吻,手放在他的腰间,像是安抚似的,轻轻揉了揉他疼的快崩溃的地方。 苏楮墨发出一声闷哼,却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怀里的女人显然多了几分柔和,和从前几次的亲昵截然相反。 她顺从,温和,又带着他几乎没有见过的心疼。 她是心疼他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楮墨,在下一波撕心裂肺疼痛的时候,直接翻身将她压下。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亲吻她的额头,鼻尖。 喉咙里似乎有血要翻涌出来,他硬生生忍住:“稚儿,只要还有你,什么都没关系。” 他只觉得这一波疼痛,让他视线都模糊起来,脑子里一阵阵发白。 而在白绫稚眼里,苏楮墨的眼眸却在这一瞬间变得赤红,呼吸起伏不定,显然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她咬了咬牙,再次吻住他。 然后她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脖颈:“苏楮墨,听得到么?咬我。” 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听得到,对吧?” 男人点头,贴上她的脖颈。 白绫稚语气有些沉:“但你要知道,喝了我的血,从今往后,你就再也不能和我分开了。” 其实赵筠儿他们猜测的没有错,她体质的确有些特殊,血液有在某种特定的场合下,的确是有奇效的。 但副作用也很大,比如……只要沾了她的血,从今往后,这种特殊特定的情况,只有她的血才有用了,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白绫稚盯着苏楮墨:“你要想好,若日后再疼成这样,就只有我对你才是有用的。可是,三年之后,我可能就会……”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泄愤似的,咬破了她薄薄的皮肉。 空气中散发着血腥气,分不清楚到底是谁身上的。 几乎是在血吞进去的一瞬间,苏楮墨体内的痛楚就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他不自觉的发出叹息,随后又抱紧了她:“本王不会和你分开的,绝对不会。” 他在痛苦得到缓解之后,就舍不得再咬。 可白绫稚却直接伸手摁住他的后脑勺:“别浪费了。” 温热的血缓慢的渗出来,白绫稚咬了咬牙:“快点,喝都喝了,不差这一点。” 苏楮墨终于有了几分实感。 如果说,刚刚咬破她的脖颈,只是的确疼的没了理智,再加上眼前女人说要分开,才进行的动作。 那现在,他的唇抵在她的颈部,温热的血缓慢流淌进他的喉咙,他终于彻底感受到真实——比起夫妻之事更叫人有真实感。 他的体内,从此有了她的印记。 苏楮墨到底还是没舍得让她疼,只是察觉到不怎么渗血之后,就迅速移开了位置。 疼痛彻底褪去,白绫稚和苏楮墨的身上全都是汗。 两个人都有些狼狈,却又舍不得破坏气氛似的,久久没有动。 只是,苏楮墨是强忍着不敢冒犯,毕竟没有任何攻击和防备的白绫稚的确难得,对他终于心软的白绫稚更是罕见。 更何况,她如今衣襟大开,颈部微红,眼眸里还透着未褪去的几分柔情,实在无法叫他心平气和。 于是他再次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我都听到了,倘若以后真的疼到快晕厥,你又离开了我,那倒是不如死了解脱的快一些。” 男人嗓音低哑,透着些幼稚却执着的倔强。 “所以……要么你留在本王身边,要么,本王宁愿死了。” 白绫稚微怔,几乎无法直视他深情温和的眼神。 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何从前京城里那么多少女都挤破头想要嫁给苏楮墨了。 这样的男人,平日什么都不做都会惹得人心动不已,更何况是他态度温和几分? 她都有些恍惚了,更何况是别人。 白绫稚连忙逼迫自己清醒一些,努力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治疗,仅此而已。 可苏楮墨却好像并不愿意放过她:“你……还给谁这么疗过伤么?到现在为止,有多少个人,是永远无法离开你的?” 他攥着她的手腕,脸色带着些执拗。 白绫稚有些无奈的叹气:“你是第一个。” “我犯不着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就暴露自己的秘密。” 苏楮墨微怔,忽然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将他包围起来。 他点头:“的确有些危险,以后不管对谁,都不能这样了。” 他说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 白绫稚连忙躲闪,却被他捉住摁的动弹不得:“别动,上药。” 他嗓音温柔,像是哄不听话的孩子似的:“虽然我努力控制不让伤口太大,但应该也是疼的。” 他说着,将药膏在手心揉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抹在伤口处。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涌上心头,白绫稚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好像从他的眼眸,看到了几分类似于心疼的情绪。 她……也会被人心疼么? 白绫稚连忙遏制住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谢谢。” 苏楮墨有些舍不得似的,又按摩着让药膏彻底吸收,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该是本王谢谢你,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你即便是放任我不管也是可以的。顶多就是难捱一点,但也不至于死人。” 白绫稚抿了抿嘴,这才开口解释。 “这三颗药丸下去,短时间内应该就不会出现被悄无声息控制的现象。至于以后……只能再说。” 苏楮墨见她似乎在刻意逃避问题,越发觉得可爱。 他趁着她逃离身边的时候,伸手将人拽住,在她耳边低低道:“看不得本王疼痛难捱,所以选择暴露自己的秘密。稚儿,你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第220章 图我能气死你? 白绫稚身子一僵,随后猛地捂住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似的,迅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然后一把将人拽起来:“看来你是已经好了,快走吧!” 说着,直接将人推了出去,干脆利落的关上了房门。 可即便如此,也完全控制不住她脸上的热意。 苏楮墨倒是半点都不意外自己的遭遇,只是盯着紧闭的房门,唇角微勾:“不说话,本王就当你是默认了。” 说着,就心情大好的去了书房。 完全没听到后面白绫稚恼羞成怒的叫喊声。 日子依旧不平静,瑞王府很快就接到了唐家的邀请函,说是要设宴。 白绫稚对此倒是有些好奇,毕竟唐家既然能作为云家的支撑,迅速让他们再次在京城树立起形象的话,那他们的目的是不是都是一样的? 为了……杀她?或者是拆散她和苏楮墨? 白绫稚抱有期待,所以宴席那日,她心情颇好,甚至都忘了掩饰一下脖子上还没消退的痕迹。 直到她被很多人盯着看,才后知后觉,但已经来不及了。 裴凌辰那叫一个意外:“前两日京城里说你们感情好,我还不信。没想到……” 他盯着白绫稚脖颈的印子,笑了两声,然后朝着苏楮墨挤眉弄眼:“行啊苏兄,看来你有两下子。” 苏楮墨:“???” 反倒是跟在一旁的裴鹄羽,一副掉了魂的样子,看了白绫稚许久,最终却也一句话没说出来。 几个人聚在一起,又带了个白幼渊,自然是吸引人的。 赵筠儿跟着自家表哥过来的时候,抿着嘴笑。 “瑞王妃,恭喜呀,你终于和瑞王殿下修成正果了。” 说着,又缓缓地叹口气:“只是……这人多口杂的,您就是有心想要炫耀,那也该注意影响才是。” 她眨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白绫稚笑起来:“我只觉得无所谓,压根没放在心里。其他人也没非要凑上来说我一句不是,怎么,这是刺痛你了?” 她满脸的笑意,又捂着嘴:“哎哟,我说的这叫什么话,你都还没嫁人呢,能有什么好嫉妒的呀!” 赵筠儿瞪着眼睛,显然被踩着尾巴了。 白绫稚耸耸肩:“别生气啊,刚刚我都没生气,你该不会是玩不起吧?” 说着,她颇为矫情的叹口气,倚靠进了苏楮墨的怀里,满脸惊恐:“不会吧不会吧,你玩不起还非要惹事,图什么呀?” “图我现在就能气死你?” 赵筠儿显然没见识过白绫稚怼人的本事,这会儿被说的瞪大眼睛,眼眶通红,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赵逢垣还想要找回场子,可被裴凌辰和苏楮墨一左一右盯着,前面还有个面色阴郁的裴鹄羽,他终究还是送了,拽着赵筠儿慌不择路的就开溜。 白绫稚这才看向裴鹄羽:“谢谢。” 后者微怔,有些受宠若惊似的:“应……应该的!”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深思半晌,又小心翼翼的开口:“以后我们还是能……正常说话的吧?” 白绫稚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反倒是裴凌辰看的着急,一把拽住自家哥哥推过来。 “我哥的梦中情人,从来都是小时候救过他的那个女孩子。也就是说,是你啊妹妹!” 苏楮墨的脸色马上沉下来。 裴凌辰却继续开口:“我哥为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你,所以这些日子十分消沉。妹妹你不必同情他,这都是他活该。” 裴鹄羽不好意思说话,也连忙点头,表示都是自己活该。 白绫稚看看两人,噗嗤笑出声来。 “行,知道了。” 说着,她盯着裴鹄羽看了两眼:“你倒也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顶多算是个帮凶。罪魁祸首现在都支棱起来了,你还怕什么?” 她倒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对于裴鹄羽这种明显的受害者,她也懒的记仇。 毕竟始作俑者是云若柳,她都还能重新爬起来继续为非作歹,又何必去为难另外一个被蒙骗的受害者? 说曹操曹操到。 云若柳满面红光的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白绫稚:“姐姐,你也来啦?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 说着,她又叹口气。 “按照道理来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唐家对我有印象,也该对你有些印象的。” 她凑到白绫稚面前,也不怕有这么多人在场,神神秘秘的开口:“可是我刚刚问啦,可唐家看上去并不算高兴,所以这次……我没法帮姐姐你拉关系了。” 她眨眨眼,又给在场的人一一行了礼,满脸乖巧。 “劳烦各位听我絮絮叨叨了,我只是担心,单独把姐姐叫走,你们会胡思乱想。” 说的倒是也没什么毛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叫人有一种不太爽的感觉。 在宴席开始之前,白绫稚在附近转了一圈。 大概是终于逮住了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云若柳就带着唐老爷迎面走了过来。 “呀,姐姐,这位就是唐老爷。以后我们云家和唐家就是一家人了。” 她笑的灿烂,又装模作样的给唐老爷介绍:“这就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瑞王妃,我刚刚和您提过的。” 唐老爷把白绫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眸微微眯起。 “从小一起长大?结果她就害的你们云家所有人都只能窝在家里不敢出门?这等人老夫可不敢说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着,他又冷笑两声。 “瑞王妃,你现在和瑞王殿下感情很好,所以十分得意吧?” 白绫稚挑眉,笑的灿烂:“不好意思啊唐老爷,我个人的感情生活,是我自己的事情,恐怕没必要同您汇报。” “您想为云家撑腰,我自然不拦着。但你若是想要来找我的麻烦,恐怕,我是不太可能让你如愿的。” 她唇角微勾,嗓音里透着凉意。 “你袖子里的东西,最好能藏好了。若是被我拽出来,这就是公然下毒谋害瑞王妃。” “你应该不想直接被抓走吧?唐老爷?” 第221章 唐老爷中毒? 唐老爷脸色一僵,随后冷笑一声。 “瑞王妃,你还是别托大的好。” 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吧?真可惜,这是老夫的救命药,只能随身携带。” 云若柳也开口解释,却带着满脸得意:“是呀姐姐,这药里的确有一味是毒药,但您也不能怀疑,唐老爷给您下毒吧?” 说着,她又婊里婊气的叹息:“算了,都怪我,姐姐你本就对我有意见,所以连带着对唐老爷都误会了。” “罢了罢了,唐老爷您别生气,我替姐姐给您赔不是了。” 唐老爷冷哼一声,径直打开瓶子,像是可怜她似的,直接倒出一颗药:“瑞王妃,误会还是要解开的,对不对?我们唐家可撑不住你对付云家那一套。” 他满脸鄙夷,像是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自己看。” 白绫稚只是扫了一眼,就忽的笑出声:“唐老爷,你这药,买的是假冒的吧?” 唐老爷脸色越发难看:“瑞王妃,休得胡言!” 白绫稚看着一旁的云若柳,挑眉:“怎么,这东西是云若柳送给你的?” 说着,她又自顾自的开口:“也对,只有云家和赵筠儿、赵逢垣这种人联合起来,才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唐老爷本就不喜她,如今见她絮絮叨叨,更是没了听下去的耐心。 他刚要呵斥,白绫稚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如果我猜的没错,唐老爷你大概是偶尔心口疼,导致呼吸不畅,四肢发软。” 唐老爷微怔,显然是说对了。 白绫稚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真不好意思啊,这药本就是我配制的,现在就在京城最大的那个拍卖会里卖。你手里这个,大概是从赵逢垣的拍卖会里弄来的。” 唐老爷不过一个普通人,压根就不懂药理,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了。 白绫稚继续笑:“我倒是不知道,赵逢垣的拍卖会居然卖仿冒品。唐老爷,我刚刚说的本就没错,你这药丸里,就是掺了一味毒草,想以毒攻毒。但我做出来的药丸,全都是温补药材。” “虽然表面看上去药效差不多,但实际上,恐怕你多吃几次,就要真的没了。” 唐老爷猛地看向云若柳,显然发怒了:“若儿,不是你说,这东西比白绫稚做的药丸还有用么!要不是你这么说,我能收下?” 他声音猛地拔高,脸色阴沉极了。 云若柳哆嗦了一下,连忙摇头:“我没有要害人的意思。姐姐,你莫要夸大毒草的作用,难道这天底下只有你一个懂医术的么?我拿给府医看过了,分明就是有效果的!” 她瞪着眼睛,满脸阴鸷。 如今他们云家和赵逢垣的拍卖会合作赚钱,怎么能让这贱人砸场子? 她又冷哼一声:“你不过就是见不得我好,觉得我用这些药材巴结了唐家。姐姐,做人心胸不能太狭隘,你就算是嫉妒我,也该拿出真本事!” 白绫稚都快要被这理直气壮的借口给笑死了。 不过她也懒的再说,只是又扫了一眼唐老爷有些发青的脸色,耸耸肩:“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吃死的又不是我。” 她说着,就准备要离开。 云若柳怎么可能不抓住这样的好机会? 她直接将人拦住,装作满脸委屈,大声呵斥:“瑞王妃,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就不算完!” 说着,她又上前一步:“凭什么你的东西就是好东西,我给的就是毒药?瑞王妃,纵使你是凌云阁阁主,也不该趾高气扬的鄙视别人!” 宴席本就还没开始,云若柳这么一嚷嚷,许多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白绫稚皱皱眉,显然没心情和她掰扯。 但唐老爷也好像相信了云若柳的话,越发恼怒:“好啊瑞王妃,今儿个是我们唐家许久以来第一次设宴,难道你就因为看不惯云家,所以胡说八道,准备把宴席搞砸?!” “天底下竟还有你这样善妒的妇人!” 白绫稚眼眸一眯,耳边响起了宾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显然都觉得她不占理。 她一时间觉得新鲜,双手抱胸站在原地。 看来云家那位幕后人,又给了他们新的可以控制别人的药? 亦或者是……这唐家,也是那幕后人其中的一枚棋子? 不然该怎么解释,他忽然变脸又忽然配合云若柳? 云若柳低低的笑起来:“善妒?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苏楮墨几人也匆匆赶来,见事态已经严重,直接站在了她身后。 “唐老爷,你这是准备公然挑衅瑞王府?”苏楮墨的嗓音低沉,“不过一个小小唐家,也敢质疑我瑞王妃。你好大的胆子!” 唐老爷脸色一僵,猛地看向云若柳。 她不是说,苏楮墨和白绫稚关系不好,绝对不会出面么?所以他今日故意没有邀请丞相府的人,就是为了能够把白绫稚死死地扣上黑锅! 云若柳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往四周看。 她不是专门派了人去引开苏楮墨几个了?怎么现在……不见了? 苏楮墨嗓音疏离:“云小姐,别找了,你找的那个小厮,语气飘忽漏洞百出,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上当吧?” 云若柳脸色一白,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 苏楮墨再次上前一步,伸手将白绫稚揽在怀里:“唐老爷,不如你解释一下,如此大动干戈是发生了什么,若是实在没有人能做主,我们可以把陛下请过来。” 他盯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唐老爷吓得手脚发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计划不计划的,连忙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磕头:“大概是老夫糊涂了……年纪大了,大概脑子也不太好使……” 他说着,又直起身子:“还请瑞王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 这话才刚说完,他忽然捂住心口的位置,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紧接着,就四肢僵硬的倒在地上,整个人抽搐哀嚎,场面迅速反转! 第222章 不可能查到我们头上 白绫稚微怔,迅速扭头:“都散开一点,让空气流通。” 说着,望向一旁的裴鹄羽:“少将军,麻烦你去请个太医过来,我一个人说的话,恐怕有些人会不信。” 裴鹄羽点头离开。 苏楮墨和裴凌辰两人帮忙将唐老爷抬起来,让他仰卧在平摊的地方。 白绫稚看向一旁准备溜走的云若柳,笑的灿烂:“云小姐,别走啊,等结果出来,咱们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了。” 都不用她再说什么,裴凌辰直接冲上去将人抓住,防止她逃跑。 白绫稚抽出银针,迅速施针救人。 唐老爷明显就是这两日吃多了某些补药,只可惜这些补药里,不仅掺了朱砂,还掺了一些能激发药效的毒草。 当时吃上的确管用,但毒素在体内堆积,总有爆发的一日。 只是估计按照云若柳他们的算计,恐怕这毒是要栽赃到她身上的,没想到唐老爷身子这么弱,在他们计划还没来得及有防备的时候,就……毒发了。 随着三根银针刺入皮肤,唐老爷不抽搐了,只是还在疼。 白绫稚伸手摁住他,一根银针扎在脖颈处。 唐老爷望着白绫稚熟练施针,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竟升腾起几分恐惧来。 和这样的人当死对头,他真的……还有活路么? 整整十根银针扎好,白绫稚这才松了一口气:“体内毒素太多了,唐老爷,你最近吃的用的都有什么,能否让瑞王殿下帮忙拿过来?” 这意思,分明就是不信任唐家的人了。 白幼渊在这个时候冒出头:“娘亲娘亲,我可以!” 唐老爷这才认命的点头:“就在屋里,茶桌上有一罐茶,是我这两日一直喝的。还有几颗药丸,这几日每日睡前都会吃。” “另外还有……” 他仔细回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瞪大眼睛:“瑞王妃,您的意思是,我今日中毒,是被这些东西害的?” 他说着,又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云若柳,眼眸闪过几分阴冷。 白绫稚看了一眼银针的情况,这才伸手拔掉,随后又一掌拍在他的心口,逼他又吐出一口黑血。 “到底什么情况,我好像没有权利发表看法吧?等会太医过来让他看吧,免得吃力不讨好。” 她仔细擦拭干净银针,收起来之后缓缓站直了身子。 唐老爷捂着头,摇晃了几下,这才终于觉得轻松了几分。 太医过来的时候,白幼渊已经小心的将所有东西全都找出来了。 “唐老爷说的就是这些了,我只是帮忙找出来,并没有动任何手脚哦。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现在就检查。” 他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唐老爷:“免得到时候查出点什么,又要怪到我娘亲头上,觉得我们一家人动手脚了。” 奶声奶气的嗓音,却带着几分不屑。 饶是唐老爷,脸上也火辣辣的烧起来:“不……不用。” 太医这才将所有的东西过目,检查,最终皱眉:“唐老爷,你买的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 唐老爷恶狠狠地瞪了云若柳一眼,这才道:“还不是别人送的,说什么对身体好。这几日我本就睡不着,想着每日吃上一个也无所谓,而且吃了之后立马见效,我也就没多想。” 太医指着几个盒子,一一开口。 “这几个里面有朱砂,吃的太多会中毒。这几个里的毒草是互相冲突的,在体内容易生成剧毒。这一罐茶叶会催化毒素,所以你才会忽然毒发。” 唐老爷听着听着,脸色就白了。 他猛地跳起来,直接恶狠狠的掐住了云若柳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想要毒死我对不对!” “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们唐家的地位和家产,所以准备毒死我们,好让你们云家占为己有吧?” 他咆哮着,整个现场乱成一片。 太医不掺和这种事,只是悄悄的走到白绫稚面前,又请教了她一些迅速解毒的问题,这才拱拱手离开。 宾客们热闹也都看的差不多了,见已经起了冲突,宴席肯定是办不下去了,于是全都纷纷离开。 很快,院子就空旷起来,只剩下唐老爷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和云若柳苍白无力的解释。 唐老爷面色愧疚的给白绫稚道歉,又狠狠地给了云若柳几巴掌。 后者只能小声的解释着,又恶狠狠地瞪向白绫稚。 白绫稚笑眯眯的低下头:“云小姐,好戏还在后头,你慢慢玩,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干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她看戏也看的差不多了,加上又获得了新消息,所以她映着云若柳阴狠的眼神,牵着白幼渊,和苏楮墨几个人离开。 而另外一边的府里—— 赵逢垣正小心翼翼的敲开了一间密室:“筠儿,听说唐老爷那边暴露了。唐老爷今日毒发,太医检测出药里面含有毒素,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赵筠儿刚把药丸配好,就看到他有些焦灼的眼眸。 她皱皱眉:“查?怎么查?唐老爷会不会报官尚且说不准,再说了,谁能证明,云若柳手里的药是从我们拍卖会场流出去的?” “那么多人都买了我们拍卖会里的药,怎么偏偏只有唐老爷毒发?” 赵逢垣微怔,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堆起满脸的笑意:“筠儿果真厉害!有你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说得对,不可能查到我们头上,毕竟谁能想到,筠儿你还精通药理呢!” 赵筠儿动作优雅的站起来,笑盈盈的看向赵逢垣:“哎呀表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不过就是跟着家里的府医学了几手。你拍卖会场被白绫稚那种贱人欺负,我自然要出手帮忙的。” 赵逢垣笑的都要合不拢嘴。 “有了你这药丸,拍卖会场的生意和名气是越来越大了。再加上我们卖的价格低,肯定很快就能碾压白绫稚!” “不仅仅是白绫稚,还有那位目中无人的会长!只要我们能压制住她们,说不准神秘会长的那些人脉,都会变成我们的!” 赵筠儿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轻轻的挽住赵逢垣的手臂:“表哥,你娶我的聘礼都准备了什么呀?听说你这里有不少好东西,有没有能美容养颜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中闪过几分精芒! 第223章 养面首不如养我 赵逢垣现在把赵筠儿当成自己生财的宝贝,自然是要多哄着。 “有有有,那当然是有的!我手头有的这几株药材啊,全都给你好不好?” 他将人搂进怀里,笑的满脸温和:“筠儿你别怕,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赵筠儿听到这话,终于笑起来。 她温温柔柔的伸手抱住赵逢垣,嗓音温和:“好,等我收到全部聘礼,我也是你的。” 她含情脉脉,看的男人一阵阵心热。 他用力点头:“你放心,你的都会是最好的,我继续去准备,下个月我就把你娶回来。” 赵筠儿目送他离开,这才将密室再次关上,落锁。 她的表情早就不似刚刚甜美,反倒是带了些阴鸷。 她将外衫褪下,站在铜镜前。 铜镜里赫然出现了一块狰狞的伤疤! 仔细看,这伤疤似乎还有些特殊,泛着些不太寻常的颜色。 她厌恶的狠狠用手搓了搓,这些颜色纹丝不动。 这些年,她寻遍了所有的办法,暗自尝试了很多,甚至尝试过自残,想要生生把这块疤痕挖掉。 可是,全都失败了。 这伤疤就像是烙印,死死地烙印在了她的身上。 她主动找上赵逢垣的时候,就是因为知道,他手里攥着几味珍稀药材,只要加以研磨加工,涂在伤疤上,就能让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不能让别人发现这个伤疤,尤其是那个该死的白绫稚! 这些年她辛苦隐藏,分明是天之娇女,却处处藏拙,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可她必须谨慎! 尤其是白绫稚现在一直都没放弃调查当年的事,恐怕在她骄傲自满,当着她的面下毒的时候,就已经引起她的怀疑了。 不过没关系,她马上就能消除这道伤痕,从今往后,那段陈年旧事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就算是白绫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那也根本和她对不上了! 想到这里,赵筠儿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缓缓地披上外衫,盯着自己做成的一颗颗药丸,笑的越发得意。 “白绫稚,我就不信,你能知道我精通药理。” 她眯起眼眸,笑的更灿烂了:“从此,你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爹娘活该去死,你也马上就能死了!” 空荡荡的密室里充斥着她低沉阴冷的诅咒。 她终于满足,这才重新坐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缓慢的制作药丸。 白绫稚这两日的确在调查。 她自从上次在唐家回来,知道那拍卖会场一直在兜售自己药丸的仿制品之后,就迅速展开搜查。 可是结果却十分令人沮丧。 那个制作药丸的人,她竟半点线索都找不到! 她倒也不算太意外,毕竟能迅速分析出她药丸里的成分,然后仿制出一批药效和成分都十分相似的东西,这种人肯定有办法隐藏自己。 她也不是不让人赚这个钱,只是这药丸明显有问题,为了能够达到和她配置的药丸一样的效果,仿制药丸添加了微量的毒草。 长年累月吃下去,唐老爷今日的这些症状,恐怕只会更多。 到时候这些人说不准就要找她的麻烦。 白绫稚揉了揉眉心,又给秘阁那边写了信,让冥华送过去。 苏楮墨进来的时候,冥华已经回来,正安静的坐在白绫稚的身旁,哄着白幼渊睡觉。 这画面让他一瞬间有了不悦。 他皱着眉头接过冥华怀里的白幼渊,把人赶了出去。 “我这边也没消息,实在不行,你就暂停制作药丸吧。先以卖药材为主,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苏楮墨说着,将白幼渊放在内室的榻上,又走出来:“这人明显就是冲着对付你来的,说不准压根就不是为了赚钱。” 白绫稚缓慢的点头:“嗯,我刚刚想过了,和你的建议不谋而合。” 苏楮墨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些懊恼。 “本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还会有半点进展都没有的一天。” 他咬着牙,低垂着眼帘,手放在她脖颈处:“还疼么?” 白绫稚摇了摇头,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的触碰。 “早就不疼了,只是皮肤比较白,伤痕看着明显些罢了。” 更何况这几天,已经淡的快看不出来了。 苏楮墨心里一软,将人搂过来,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你不必这么辛苦,看病也好,还是做药丸也好,你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瑞王府还有我,更何况,本王也不会用你的钱。” 白绫稚没有吭声,沉默了许久。 就在苏楮墨怀疑自己那句话说错的时候,白绫稚忽然仰头:“苏楮墨,你不用我的钱,就不怕我钱越攒越多,然后等三年之后真的买个大宅子,养面首么?” 还没等他来得及生气,女人笑的像只狐狸似的。 “你放心,我现在的钱,养上十个面首都不成问题。” 苏楮墨:“???” 他咬牙切齿:“白绫稚,你故意的吧?” 他伸手掐住她的腰:“养面首有什么好,不如养我?” 他凑在她耳边,嗓音低低的,循循善诱。 “本王既可以给你当护卫,又能伺候你洗澡沐浴更衣,甚至还能暖床。你若是喜欢,还能……” 他直接欺身而上,像是宣告主权似的,捏着她的下巴,覆上她的唇。 “是不是本王对你太过心软,才能让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刺激我?” 他捏着她的后脖颈,冷笑两声。 “还养面首,你就算是三年后真的有这个方法,也不该现在说出来刺激本王。” 白绫稚总觉得,自从上次两人暧昧之后,关系好像突飞猛进,苏楮墨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 她伸手抵着他的胸口:“苏楮墨,你最好收回某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否则,我有无数种办法刻意叫你动弹不得。” 说着,她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他的某个地方。 “亦或者……叫你以后不能人道。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她笑的温和,勾住他的脖颈,眼眸撩人:“来啊瑞王殿下,你有这个胆子赌一把么?” 第224章 本王是故意的 苏楮墨盯着白绫稚看了许久,忽的笑起来。 “原来我们稚儿已经想到这么远了?” 他学着她的样子,勾着她的下巴:“本王竟不知道,原来我们稚儿的底线,现在已经到这么低的程度了。” “是不是换句话来说,除了最后一步,其余的本王都可以做?” 白绫稚震惊的瞪大眼睛。 苏楮墨却并不愿意放过她:“你自己说出来的话,确定要反悔?刚刚不是说,让本王有胆子就试试?” 他嗓音低沉,眼眸里泛着些笑意。 白绫稚目瞪口呆。 她发誓,以前从来没发现这男人不仅脸皮厚还会耍花招。 “苏楮墨,你离我远点,我警告你啊,在没经过我允许,你若是动我,我……” 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笑着打断。 “你允许了,稚儿。” 他嗓音低沉,在她耳边轻轻地笑:“你刚刚只禁止了本王对你做最后一步,没错吧?” 白绫稚觉得这男人越发会强词夺理了。 她承认她的确想的有点多,以为苏楮墨是要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才脱口而出那种话。 于是她张口想要补充,苏楮墨却预料到了她,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 “是你主动问本王敢不敢的。本王在用实际行动回答你的话啊。” 他敢,不仅敢,甚至还能控制住她。 白绫稚气的在心里把苏楮墨骂了十遍八遍。 男人却忽然松开她,仔细的替她整理了凌乱的碎发:“逗你的,本王没那么过分。” 说着,他又望向白绫稚,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牵着她,一起坐下来。 “你这几日在调查云晴,是么?” 白绫稚最后一丝丝羞怯,也在男人略带质问的眼眸中烟消云散! 他发现了? 苏楮墨看她逐渐变得提防起来,有些无奈:“本王没有监视你,只是我也正派人调查些事情,和冥华碰上了。” 白绫稚挑眉。 这倒是能说得通,以苏楮墨藏拙的脑子,恐怕也瞒不住。 男人倒也说的坦荡:“云晴的确是我选进府里的。只是她在府里这么多年,本王的确没有安排她做过什么太重要的事。” 他盯着白绫稚,像是有些无奈似的。 “三年前的新婚夜,我公然发怒,支走了所有下人,却把她留下,的确是故意的。” 白绫稚猛地坐直身子,手死死地抓住椅子扶手,指尖都泛白。 她就觉得奇怪,苏楮墨就算是再草包,也不至于连一个下人的底细都摸不清楚! 苏楮墨见她越发僵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不必这么看我,我没有要刻意安排她打探你消息的意思,她也从来都不是本王的眼线。” 他盯着白绫稚,说的诚恳:“否则,本王怎么可能连你是凌云阁阁主都不清楚?” 白绫稚没有放松警惕,只是继续迟疑的望着他。 苏楮墨揉了揉眉心。 “本王当时的确生气,却也没丧心病狂到真的什么都不愿意留给你,断掉你所有后路让你等死。云晴身手好又聪明,只是看上去略显木讷,但正因为如此,才更有迷惑性。” 男人声音不急不慢,说出所有实情。 “本王想着,你若是真的能把她为你所用,也算是你的本事。所以我连名字都没给她取。” 他盯着白绫稚的眼眸。 “不用怀疑,她是完全属于你的人,本王从不愿打探她的事,更没有要控制她的意思。倘若你不信,大可以让冥华再仔细的查。” “倘若我真的做出什么销毁线索亦或者故意捣乱的举动,你再怀疑也不迟。” 白绫稚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 “所以你当年是给我留了保障的?” 苏楮墨其实很不愿意谈起这三年,因为每每说起来,分明就是又要重复让白绫稚想起从前的惨状。 但他最终还是点头:“嗯,本王交代过的,倘若你真的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让她出手帮忙。所以你说你生产时难产大出血,和云若柳曾经害得你差点死掉,本王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怀疑。” 白绫稚沉思了半晌。 苏楮墨的确没必要骗她,毕竟她自己动手也能查出来。 “这两次,云晴都被我派出去了,我生渊儿的时候,正是凌云阁发展的关键时期,我去不了,所以只能让云晴过去。” “被云若柳害的那一次,云晴好像也不在……” 说着说着,她猛地愣住,苏楮墨显然也发现了什么,两个人四目相对。 “所以你的院子里,就是有云家的眼线!” 苏楮墨脸色阴鸷的冷笑:“甚至他们还清楚,云晴是本王故意留下的。” 他从未有如此笃定过。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愤怒。 白绫稚低着头,想了许久才放松下来:“倒也无妨,这眼线恐怕被你防住了,否则他大可以跟踪云晴,大可以跟踪迟未,将我们的秘密翻个底朝天。” “如今都没有再爆出什么,并不能说明他们沉得住气,只能说明,这眼线压根就没发现。” 苏楮墨谨慎的点头,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深夜,苏楮墨早早离开,冥华才悄无声息的进来,猛地跪在地上。 “还请主子责罚!” 白绫稚抬起眼眸,摆摆手:“无妨,苏楮墨若是半点都没察觉,这王府早就被人算计没了。” 冥华确定她不追责,这才开口。 “主子,您猜的没错,云晴的确和苏楮墨有关系。在您嫁过来之前,云晴就已经在王府呆了好几年,却从未得到重用。” 冥华说了很多,每一件事,都和苏楮墨自己坦白的对上了。 见白绫稚不说话,冥华以为她是不信,连忙又开口:“属下发誓,虽然的确被瑞王殿下发现,但这些线索,是被发现之前找到的。属下仔细核查过了,没有被动手脚的痕迹。” 白绫稚让他起来坐下,这才道:“没有不信你,辛苦了。能在苏楮墨发现之前查个彻底,倒也是为难你了。” 冥华连忙摇头,就又要下跪。 白绫稚有些头疼的摁住他,才怀疑似的开口:“你这些能力,更像是与生俱来的。但你为何是以面首的身份被李融洛挑进瑞王府的?” 第225章 冥华不是普通人 冥华微怔,脸色一红,这才小声道:“说实话,我好像是被人抛弃的。曾经的记忆我半分都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在荒郊野岭,若不是身体反应足够快,恐怕早早就被野狼吃了。” 白绫稚耐心的听着。 冥华继续道:“因为身无分文,为了活下去,陆陆续续的当店小二。听说京城有名医,京城郊外还有凌云阁,所以才打定主意要到京城里来,想看看我这记忆能否恢复。” 他垂下眼帘。 “只是没想到,京城看病极贵,我陆续看了两个大夫,不仅什么都没看出来,还花光了所有盘缠。就在绝望的时候,是李公子派人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到瑞王府来,说您需要几个能善解人意的面首。” 白绫稚有些震惊。 这李融洛对她可真是……绝了。 居然真的是亲自张罗着给她找面首塞进府里来?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冥华叹口气:“说实话,在遇到您之前,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特殊。想着您是凌云阁阁主,给您当面首也不算亏。更何况我什么都没有,除了长得还可以,其他……一无是处。” “所以我答应了,是您把我留下来之后,我才逐渐知道了自己的本事,似乎比我自己想象中要厉害一些。” 白绫稚挑眉,示意他伸手。 冥华受宠若惊似的连忙跪下:“主子,不必,属下这样也挺好,说不准丢掉的那些记忆并不怎么好,属下能跟着您,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白绫稚皱着眉头拽过他的手,搭脉。 许久,她才轻轻道:“得罪了。”说着,她掏出一根银针,挑破了他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来。 白绫稚伸手接住,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像是在分辨什么难题。 冥华跪在地上,垂着眼帘,心里也飘忽不定。 万一和那些大夫说的一样,他什么问题都没有呢? 他怯生生的抬起头,那双漂亮撩人的眼眸闪着些迟疑。 白绫稚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像是下毒,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不过能确定的是,你的确是被什么人算计才会失忆。” 冥华猛地抬头,眼眸里的迟疑一扫而空,他像是高兴极了似的,身子前倾,拉住白绫稚的手:“真的吗?您……看出来了?” 他急急地开口:“我进京之后看过好几个传闻中很厉害的大夫,他们都说我没问题,甚至在我纠缠之后,还骂我脑子有病。” 冥华的眼眸又大又亮,不自觉透出的媚态更显得他格外吸引人。 白绫稚伸手将人拉起来坐在一旁,这才点头:“虽然无法确定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但的确能稍微分辨出一点点。” “那些大夫看不出来很正常,因为害了你的人手法十分巧妙,单凭把脉的确看不出任何异常。” 冥华的心像是尘埃落地了似的,用力点头:“多谢阁主,其实我也不一定真的要找回记忆,只要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他就要磕头。 白绫稚连忙拦住他:“既然我发现了,自然不会不管。就当做是你一直替我处理事情的回报。” 她看着冥华,又笑笑:“去休息吧。” 冥华站起来,忽然扭头望着她:“主子您放心,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绝对不会和你作对。” 他低头,俯下身子,两人靠的很近。 “从进入瑞王府的那一瞬间开始,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白绫稚其实很想说他不必如此,可是对上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眸,她竟也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来。 一直到冥华离开,她还盯着门口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其实这些日子她就发现了,冥华的能力远在她的预估之上。 所有的事情,只要上手就能迅速做到最好。更别说那强到离谱的洞察能力和反应速度,以及灵敏度。 倘若真的打起来,她觉得自己都不一定是对手。 而且……他竟然能在苏楮墨的谨慎周密里,迅速调查到云晴的所有事情,从容不迫,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至于是不是被人安插进来的,她从未怀疑过。 以李融洛的能力和人脉,排查这一点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连丞相府都查不出冥华失忆前的事,只能说的确十分棘手。 白绫稚揉了揉眉心,重重的叹口气,决定在没调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之前,放过自己。 而在另外一边,唐府。 已经是深夜,唐老爷却依旧端坐在偏厅,对面坐着云若柳。 云若柳的脸色并没有半点慌张,反而带了几分气定神闲:“唐老爷,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是不信,待会你自己去问。” 说着,她又道:“至于下毒的事,我的确是不清楚的。谁能知道我花重金买来的东西还有毒呢?我们本就是盟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把你害死了,我能有什么好处?” “是,唐家现在的确比我们云家要发展的好,你们是世家大族。可我害死你,再把唐家霸占,这本就是不现实的。难道您以为,陛下不会出手?还是您觉得,大理寺是摆设?” 唐老爷盯着云若柳看了许久,忽的笑起来。 “难怪那位大人选了你,的确是有两下子。” 见他笑了,云若柳才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试探:“我们都是托了那位大人的福才能有今日,我永远都相信那位大人。” 唐老爷点点头:“是啊,若是没有他,我们唐家恐怕也……” 说到这里的时候,偏厅忽然刮起一阵冷风,随后,一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暗处。 两人均是一怔,随后迅速站起来。 那黑影缓缓走近,望着两人:“介于你们是第一次合作,搞砸了也很正常。” 他嗓音透着些无情的阴冷,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两人的命脉。 云若柳脸色一白,连忙跪在地上:“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才让白绫稚那贱人有了可乘之机!” 唐老爷也慌张的跪下来:“我也有错,我不该被那贱人挑拨两句,就把矛头对准了云小姐!” 第226章 你好这一口? 黑影很满意他们的认错,缓慢的点头,随后冷笑。 “既然知道错了,就不能有下次。你们都是依托于我而活,就不该让我不高兴。” 两人吓得浑身颤抖,迅速点头答应。 黑影这才让两人起来:“白绫稚的确有两下子,她肯定也能看出来,你们两家合作肯定是有猫腻。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不被挑拨离间,她再努力也没用。” 唐老爷擦了擦冷汗,迅速点头。 黑影扔给唐老爷一颗药丸:“吃了它,你的心悸就会好起来。但你最好记住这次的教训,你们唐家和云家是一体,互相泼脏水内斗,谁都不会有好结果。” “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悄无声息的除掉你们,明白么?” 唐老爷接过药丸,欢喜的跪在地上磕头道谢。 黑影忽然伸出手,望向云若柳:“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 后者愣住,对上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眸,她心生欢喜,连忙把手伸过去。 唐老爷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行礼离开。 黑影拉着云若柳往外走,深夜格外寂静,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虽然这黑影穿着宽大的衣袍,带着大大的兜帽,甚至还蒙了面。可不管从身形还是脸型,都能隐约判断出,这人绝对很好看。 云若柳还是第一次和这位大人单独相处,心跳的极快。 “大人……为什么是我?” 她鼓足勇气问出声:“京城里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您对我们云家也算得上是费劲心力,为何不直接找一个更强大的家族合作?” 她望着男人的侧脸,心里在打鼓。 甚至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问,毕竟爹爹告诉她,这位大人冷漠不近人情,万不能多说话。 就在她吓得快要跪地磕头的时候,男人忽的笑起来。 他嗓音低沉稳重,十分动人:“因为你足够好。” 他的手放在云若柳的肩膀,轻轻将人带到怀里。 “我的身份特殊,很多事情不方便自己来,因为会被发现。” 云若柳仰头看他。 那双眼眸不似刚刚的阴冷,反倒多了几分柔情。 她……怦然心动。 男人再次开口:“云家很好,虽然现在地位不高,却有足够的能力。你们做事更方便,比起世家大族来说,更不容易被察觉。” “而你……” 他忽然停下脚步,和她四目相对。 “云若柳,你是被我选中的人。所以你要更加努力,尽早完成我的心愿,嗯?” 云若柳被这双神情温柔的眼眸望着,几乎快要被溺死。 她用力点头,十分郑重:“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最重要的是……这位的身份定是尊贵无比,一想到日后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她会坐上那个尊贵的位置,就兴奋的心潮澎湃! 男人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你看到我面罩下的脸。” 云若柳几乎都要沉醉其中。 即便是只看着这双眼眸,也不难想象,面罩下到底是怎样的绝色。 两人继续往前走,男人的嗓音温和:“白绫稚和苏楮墨,是必须要除掉的人。你应该也很清楚,两人对你们云家也有巨大的威胁。” 云若柳微怔,轻轻点头。 男人又道:“只要你们能设法杀掉白绫稚,我就能想方设法将罪名安在苏楮墨身上。等两人彻底死了,你们云家就再也不需要看人脸色。” 云若柳自然心动。 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这才开口:“您放心,我门一定尽最大的努力。那贱人在京城里得罪的人多,我们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男人这才点头,随后将人送到门口:“去吧,等事情有进展,我还会亲自过来找你。” 云若柳的心里涌起无限的期待,她用力点头:“您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直等到云若柳的身影消失,男人脸上的笑容才彻底消失。 他面色阴冷的扫了一眼云家门口的匾额,又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白绫稚这两日过得并不算顺利。 不管是哪件事,都没有任何进展。 她只能蹲在院子里种药材,对着药田叹气。 白幼渊为了转移白绫稚的注意力,也算是煞费苦心。 终于今日,他拿出了杀手锏。 “娘亲,我决定把冥华哥哥的地位抬高一点点!那个男人现在是最后了!” 白绫稚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为何?” 白幼渊满脸得意,然后悄悄的凑到她耳边:“因为昨日我和他一起沐浴,他身材好好哦!娘亲你肯定会喜欢的!” 白绫稚:“???” 这臭小子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试图纠正小团子的错误,没想到白幼渊再次开口。 “冥华哥哥说,他这几日也会学着做饭!如果他也会做饭的话,那个男人就彻底没用啦!” 他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雀跃:“到时候你就能彻底抛弃他,给我选一个新爹爹!” 白绫稚哭笑不得。 “你就这么期待?” 白幼渊双手托腮,似乎很苦恼似的:“其实那个男人现在表现还可以啦,只是有备无患嘛!你可以暂时先选定一个,然后多接触接触!” 小团子丝毫没发现苏楮墨已经靠近,继续给自己娘亲出主意。 “我干爹就很不错的,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对娘亲你更是没的说。我舅舅也还好,虽然和那个男人稍微有点关系,但看起来应该也不会护着他。 冥华哥哥更是好的拔尖!娘亲,你仔细想想,他是不是长在你所有的审美点上?” 白绫稚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苏楮墨咬牙切齿的一把揪住白幼渊的衣服,将人提起来。 “臭小子,本王这些日子的糕点都进谁的肚子了?不叫爹爹就罢了,连王爷都不值得叫一声,直接就是那个男人代指?” 白幼渊被抓住的那一瞬间,面如死灰。 苏楮墨被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叫做长在你娘亲所有的审美点上?难道本王还不够好看?” 白幼渊迅速挣脱他的魔爪,一溜烟跑了。至于自家娘亲的遭遇……那也只能对不起了! 苏楮墨盯着白绫稚:“身材好?稚儿,原来你好这一口?” 第227章 最后的解药出现了 白绫稚双手扶额。 男人却直接抓过她的手:“不如你检验一下本王的?” 眼看男人马上就要不要脸起来,白绫稚猛地抽回手,连带着耳廓都红了:“你!” 苏楮墨笑的温和:“本王如何?还不都是为了满足你的要求?” 他说的一本正经,颇有几分要找她理论个清楚的意思。 白绫稚叹气:“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苏楮墨:“???” 虽然这话没毛病,但总觉得这态度透着几分敷衍,仿佛眼前这女人才是十足的大渣男。 苏楮墨努力忽略白绫稚带给她的怪异现象,这才开口:“本王有正事找你。” 两人双双坐在厅里,男人的脸色十分严肃。 “这些日子,本王查到,赵筠儿这个人,有可能对制药这方面有研究。” 白绫稚微怔,对上男人的视线。 “嗯,这我倒是不意外,这几日我发愁,是因为没有办法找到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制止他们的动作。” 苏楮墨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也就是说,你早就怀疑赵筠儿了?”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没想到白绫稚坦然的点头:“是啊,因为赵筠儿给我下毒的那次,虽然我是事后才发现,却也回忆起她的一些动作。倘若是没有任何经验手段的人,给我下了那种毒,不仅会被我迅速发现,她自己恐怕也会中招。” “只是我很奇怪,赵筠儿既然能够制药,又有足够的能力分析仿制我的药丸,为什么还要和赵逢垣待在一起。” 这倒是一个新问题。 苏楮墨愣了许久,也没给出答案:“本王派人去查。” 白绫稚捏着下巴,眼眸轻轻眯起来。 已经是冬日,天气越发寒冷,外面的药田早就换上了一批耐寒的药材。 “不过还是谢谢你,我也只是猜测,你的调查证实了我的想法,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了。”白绫稚说着,又望向苏楮墨 “你既然有庞大的势力,为什么面对云若柳还是栽了?我知道你有故意的成分在,但不管如何,你被她下毒控制情绪,这是已经发生的吧?” 苏楮墨的脸上闪现出几分不自在。 他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眼睛看向别处:“本王以为她是个寻常女子,再加上以前的确受过云家照顾,所以放松了许多。” 白绫稚十分想笑。 估计苏楮墨自己也懊恼,分明是给别人设计,怎么反过来却把自己给套牢了。 云晴在这个时候匆匆走进来,迟疑的看了一眼苏楮墨。 见白绫稚示意她无碍,她才开口:“主子,您需要的解药,出现了。”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 云晴再次开口:“就在赵逢垣的拍卖会场,这会儿正大肆拿出来宣传呢。恐怕是云家授意的。” 白绫稚都快要笑了。 “看来这位幕后人已经发现,没办法用老办法控制你了。”她朝着苏楮墨挑眉,“恐怕他很失望吧?” 苏楮墨想起前些日子的痛苦,语气也冷下来。 “失望?恐怕他高兴还来不及。这种人大概会很高兴自己的计谋被你识破,就像是猫抓老鼠,有来有往才有意思。” 白绫稚对他的比喻十分赞同。 她打了个响指:“你说的也对,他们发现没法通过药物这条途径控制你,所以急于进行下一步计划。” 说着,她望向云晴:“他们在造势么?准备让人争夺?” 云晴点头:“他们将琉璃草的功效无限夸大,什么美容养颜,青春永驻,什么强筋健骨,活血化瘀,各种乱七八糟的功效全都安上去了,如今整个京城都在筹钱呢!” 白绫稚轻轻挑眉。 “好,我知道了。” 云晴退下之后,苏楮墨的脸色显然又严肃起来:“这是在引诱我们?”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不,这是在炫耀。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垂怜和高傲。” 她甚至都不着急,慢悠悠的翘起二郎腿:“不用去,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们不去买,他们就会想办法送到我们手里,毕竟这个琉璃草,也不是没有替代品。” 苏楮墨微怔,白绫稚就已经扭过头来:“我要休息了,瑞王殿下你还有别的事么?” 这前后反差让他愣了许久,最后咬牙切齿:“本王和你一起休息。” 说着,直接伸手将人抱住:“你眼馋人家身子的事儿,本王都还没给你算账,你若是这次再反抗,那本王需要好好和你探讨探讨。” 白绫稚被扔到榻上的时候,还有些蒙。 其实她不困,只是想通过密道进秘阁那边交代点事情。 可这下一闹,恐怕她是去不成了。 不过…… “我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白绫稚唇角微勾:“我到时候可以找个人去,把东西买下。” 他看着苏楮墨有些不解的样子,耐心解释。 “他们大肆宣传,还不就是为了能顾引起我们的注意力,然后抓心挠肺的想办法?” “但这东西是绝对要拿出来拍卖的,倘若我们不在,他们肯定会找个托恶意抬价,抬到所有人都承受不住的金额。” 苏楮墨迅速明白了。 “所以我们找一个他们认不出来的人,直接不计代价拍下来?” 白绫稚点头:“我倒是很想知道,到时候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说着,她把云晴唤进来:“去凌云阁,准备两颗变声丸,再准备两张易容面具。” 云晴迅速点头离开,苏楮墨就笑起来。 “带本王一个?我也很好奇,云家会有什么反应。” 白绫稚点头:“嗯,就是给你准备的。毕竟云家作恶,你该亲眼看一看才能死心。” 苏楮墨微怔,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拍卖会是在三日后举行,这两日,整个京城热闹非凡,有钱的没钱的都想要去凑个热闹。 赵逢垣和赵筠儿在府里焦灼的等待着,可已经等了两日,马上第三天就要开拍卖会了,却依旧没见到白绫稚的身影。 “这贱人难道放弃了?”赵逢垣有些愤恨的冷哼一声,“不是云若柳说,这贱人一定会来找我们,我们能趁机刁难羞辱么?” 赵筠儿缓缓地摇头:“你别忘了,白绫稚是凌云阁阁主,云若柳还说,如果她要是不来,说不准是准备易容,自己混进去呢!” 第228章 逼她搞事情 赵逢垣猛地清醒过来:“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说着,他冷笑:“她是凌云阁阁主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怀疑她的身份,而且云若柳说,她的面具十分精致逼真,即便是凑近了看都看不出来呢!” 他望向赵筠儿,抱着一点希望:“那我们该怎么排查?难道一个个的上手去检查么,那也太慢了点。” 后者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笑起来。 “你别着急,我这不是专门做了点好东西么?”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的药丸,明日让人用一碗水化开,然后兑打量清水放在门口,每个人进门前洗手洗脸,你只要想个好一点的借口就行了。” 赵逢垣眼睛一亮:“确定有效么?” 赵筠儿拉着他坐下来,将桌上小匣子里一模一样的丹药掏出来,随意找了点水化开。 紧接着,她从另外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易容用的面具:“你看。” 她将水蘸着,轻轻撒了几滴在面具上。 面具竟不可思议的出现了几个破洞,就像是被溶解了似的! 而手,完好无损! 赵逢垣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赵筠儿,然后兴奋的一把将人抱进怀里:“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个就万无一失了!” “筠儿,我真是捡到宝了,有你真好!” 说着,他又温柔的哄着:“你放心,忙完这次的事情,拿到我们应得的东西,婚礼也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赵筠儿也笑起来。 她轻轻的抱住赵逢垣:“好,都听你的,我相信你。” 赵逢垣的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我们这边已经做好了最万全的准备,就等着明日把准备好的托安排妥当了。” 赵筠儿直起身子:“你放心,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只要我们把价格抬到所有人都自动放弃的地步就好。” “这样一来,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给拍卖会场打出名声,证明我们没有了会长的那些人脉,也能有出手阔绰的大客户。” 赵逢垣显然没想到这么多。 如今听赵筠儿这么一分析,就更兴奋了。 “你说的对,我们还能给自己打出名声!我们一定要好好让那个会长看看,她的人脉在我们面前一文不值!” 两人相视一笑,满脸的算计和阴毒藏都藏不住。 而瑞王府也十分热闹。 “好,十分相似,我赌就算是太医院的人过来鉴定,都不一定能分清楚。” 白绫稚笑眯眯的拍了拍药匣:“不是想坑我么,不是想玩阴的么,咱这次看看,到底谁玩的过谁。” 苏楮墨盯着那株以假乱真的琉璃花,也放松了。 也对,以白绫稚抠门的样子,肯定不可能不计代价真的砸钱把东西拿下。 女人却眯着眼睛,盯着准备的东西看了一眼:“明天我们再演一出戏吧……当然,如果赵筠儿他们真的过分的话,就搞,不过分就算了。” 说着,她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苏楮墨表示震惊,半晌才艰难的点头:“那本王……试试!”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到时候是带着面具的,谁知道是你啊!” 男人猛地怔住,随后表情就变了,甚至还多了几分……跃跃欲试? 翌日清晨,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个人乔装打扮,女扮男,男扮女,又在身形身高上做了点手脚,然后对视一眼,迅速确认周围的眼线在哪,神不知鬼不觉的绕了出去。 赵逢垣的拍卖会已经开始排起了长队,看上去的确人山人海的,十分热闹。 只是轻轻扫上一眼,就会发现和从前的盛况截然相反。 因为所有的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不在。 白绫稚挑眉,就见有侍女端着一盆清水,挨个让人洗脸洗手。 说是什么,研发药丸的人专门研究出来,感谢各位支持的。洗洗手洗洗脸对身体好。 排队的大部分都是老百姓,凑热闹的居多,自然也不疑有他。 但白绫稚却很快就明白了,笑眯眯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等轮到她的时候,她手放进去,然后不着痕迹的洒下一点点药粉,之后淡定的洗了个脸。 等两人交了押金被请到最好包厢的时候,白绫稚才开口:“那水里有东西,大概可以融化我们脸上的面具。” 苏楮墨这才后怕的摸了摸脸。 白绫稚轻哼:“放心好了,不过是雕虫小技,他们就算是现在对水进行检测,也发现不了我动得手脚。” 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就舒舒服服的靠着眯上了眼睛。 没多久,拍卖会现场就安静下来。 “今日依旧有神秘人赞助的药丸,各位买过的人应该都很清楚,这药丸比起凌云阁阁主那位的,又便宜又好用。” 很快许多包厢里就响起了应和声。 赵逢垣满意的点头,又笑呵呵的开口:“这次我们也有充足的药丸,虽然价格稍微高昂了些,但比起那位阁主的丹药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他说的十分有信心。 “只要各位能一如既往支持我们拍卖会,这药丸自然会越来越好。凌云阁阁主是我们拍卖会场不欢迎的客人,因为我们发现她肆意抬价,又联合那位所谓的神秘会长一起抵制我!” “分明药材只有起拍价的十分之一,可他们却硬生生抬高到老百姓们都买不起的程度,你们说,能不能答应!” 这番话自然掀动了无数人的情绪。 许多包厢里又是拍桌子又是怒吼,表示对白绫稚和那位会长的不满,甚至还有人谩骂出声。 白绫稚稳坐如泰山,甚至还笑起来。 那会长也是她,啧,这是又把她骂了好几遍? 她眯着眼睛往下看,就看到了赵逢垣脸上得意的表情。 她慢慢悠悠的从袖子里将一个浅绿色的小瓷瓶拿出来,直接打开瓶塞放在桌上。 一股似有似无的响起迅速扩散开! 淡到让人察觉不到。 苏楮墨有些狐疑:“这是什么?” 第229章 被算计活该! 白绫稚笑眯眯的用手扇了扇,让味道扩散的更快。 “放心,对人体没有半点危害,大概只是对他们那些动了手脚的东西有害。” 她打了个哈欠,又舒舒服服的斜斜坐着。 苏楮墨也没深究,毕竟刚刚赵逢垣说了那么一番话,就活该被报复。 分明药丸都是白绫稚日日夜夜辛苦钻研出来的,所有药材也都是她亲手种出来。 无数药材到底有多罕见多稀有,种植过程有多复杂多辛苦,他全都看在眼里。 结果赵筠儿和赵逢垣凑在一起,直接搞了个劣质的缺斤短两版本,甚至还添加了毒素! 这不仅仅是人品有问题,恐怕他们为了赚钱,连别人的命都不顾了。 简直和死掉的赵乌纪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妙! 被算计也只能是活该! 拍卖会开始,马上就有侍女端着托盘出场,是药材。 白绫稚只扫上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什么新鲜采摘,分明就是在某种特质药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且不说有没有药效,恐怕吃下去对身体还有害呢。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东西都拍卖出来。 但赵逢垣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本以为,这次人这么多,肯定比他上次刚开业的时候要赚的多得多! 可谁知道,不仅收入大打折扣,甚至好多人压根就不出声,这么多药丸和药材,以及各种稀有珍宝,居然罕见的流拍了! 比例大概有一半! 赵逢垣几乎要站不住,他只要草草的在心里算个账,就惊恐的发现,这次自己不仅赚不到钱,甚至还可能赔钱! 因为那些拍品也是他通过某种途径收来的,这些钱压根回不了本! 他死死地盯着全部灭灯的包厢,赵筠儿也有些坐不住走过来了。 “我刚刚打听了,另外一个拍卖会场压根没开,京城最近也没有奇怪的传闻。” 越是这样,赵逢垣的脸色越难看。 他摆摆手,努力让自己精神振奋起来:“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这次的压轴拍品,琉璃草!” 现场的气氛果然热络了许多。 赵逢垣松了一口气,拍拍赵筠儿的手:“放心,没事。” 琉璃草通体状若透明,在灯光的照射下,宛如琉璃般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苏楮墨悄悄的看了一眼白绫稚,见她神情放松,这才放心。 赵逢垣显然是这次拍卖会亏得眼都要红了,所以在不了解药材的任何功效下,开始肆意吹捧,几乎把这株药材夸得无所不能。 实际上……这琉璃草对普通人还真没什么用,这是前面两株药材的平衡药材,让两者的药性迅速催发到极致。 顺带着,将蛊毒的根源击溃。 但寻常人……别说蛊毒了,他们连毒都没中,吃了也是浪费。 起拍价一出,包厢的灯纷纷亮起,价格迅速攀升。 很多百姓们也凑了个热闹,喊喊价,算是过了个瘾。 价格越来越高,白绫稚这才饶有兴致的跟价,很快就分辨出了托在哪儿。 “一百万两!”那托声嘶力竭似的喊出这么一句,整个现场迅速炸开了锅。 白绫稚不慌不忙:“两百万两!” 赵逢垣明显傻了眼。 他也清楚这个包厢的人并不是托,也就是说,这包厢里的人非富即贵?真的有人要买? 其实按照道理,他肯定是坚定信念,让这个托一直把价格抬到让这个包厢的人放弃才对。 可是,这次拍卖会的确亏损了太多了,一半的东西流拍,倘若这一笔能赚到手,不仅能平衡损失,甚至还能大赚一笔! 一想到这里,赵逢垣就心动了。 那托还在喊价:“三百万两!” 赵逢垣死死地盯着包厢。 果然,包厢里传来粗狂的声音:“五百万两!” 显然是已经恼火了。 赵逢垣还没来得及做手势,那被重金请来的托继续加价:“六百万两!” 这下连赵筠儿都有些坐不住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东西卖出去?这赚大了!” 可,那包厢迟迟没了动静。 赵逢垣急出一身冷汗,甚至都准备让人通知托,让他自动放弃了。 赵筠儿也盯着包厢的灯,幻想着以后的生活。 若是真的被这位非富即贵的人拍下,那她就能通过拍卖会场认识到第一个世家大族! 不然她怎么可能委身嫁给赵逢垣呢? 除了让她找了许久的几株祛除疤痕的药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在京城要重新开始,她要利用赵逢垣的这个拍卖会场,认识更多有权有势的人。 这样她就能彻底站稳脚跟!到时候捏死白绫稚,还不是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于是她悄悄拉了一下赵逢垣:“快去让那个人住口!若是这包厢的放弃竞价,你就赶紧亲自过去道歉,编个理由!” 赵逢垣本就有些摇摆不定,如今见赵筠儿也这么说,迅速就找了个侍女处理。 就在这个时候,那粗狂的声音再次响起:“七百万两。” 赵逢垣和赵筠儿激动的对视一眼。 七百万两? 那可是整整七百万两银子! 赵逢垣迅速抓住锤子,猛地敲下:“恭喜这位贵宾以七百万两的高价拍得琉璃草!” 说这话的时候,他声音都在颤抖。 果然,整个拍卖会场也都在窃窃私语,显然没料到居然能拍这么高的价格。 白绫稚依旧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朝着苏楮墨使了个眼色。 苏楮墨本来还有些僵硬,但是一看自己身上这一身粉色的长裙,一咬牙,也准备豁出去了。 赵逢垣亲自将药匣送过来,笑的像朵花似的:“恭喜两位贵宾,请问你们如何付款?” 白绫稚直接扔出几根金条:“剩下的,算是你们的辛苦费。” 赵筠儿也跟着进来,留了个心眼。 “敢问你们需要这琉璃草做什么?” 苏楮墨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轻哼一声,居然还真的有了几分女子的娇俏:“我看着好看,不行么?我就喜欢这种好看的东西,不管多贵也要买下来。” 他仰着脖子,满脸看不起人的样子。 赵筠儿松了一口气:看来的确是世家大族的人,七百万两轻轻松松就能掏出来,就为了买大小姐一个高兴。 赵逢垣连忙将药匣子送到苏楮墨的手里。 然后—— 苏楮墨直接当场打开,然后尖叫一声:“啊,这是什么!” 第230章 云家露馅 苏楮墨的面具算得上是个漂亮的美人,加上变声丸的加持,声音也变成了甜美可人 所以他娇俏的喊出声时,整个屋的人都愣了一下。 白绫稚是……有点忍不住想狂笑。毕竟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娇花一样的苏楮墨。不仅新鲜,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想……蹂躏! 赵筠儿和赵逢垣生怕招惹了贵宾,所以战战兢兢的连忙走过来。 苏楮墨趁此机会,怒气冲冲的将匣子扔进赵逢垣的怀里,抬高了声音:“你们拍卖会场怎么卖的东西和展示的不一样呢!” 他刻意拔高声音,颇像世家小姐嚣张跋扈的样子。 赵逢垣有些茫然的打开匣子,就看到了匣子里开始逐渐发黑的琉璃草。 赵筠儿也吓了一跳,可她很肯定,这盒子的确没有被动手脚,刚刚两个人并没有任何遮挡的动作,更不可能存在偷换的现象。 那…… 苏楮墨不着痕迹的看了白绫稚一眼,按照昨日提前商量好的办法,再次双手叉腰嚷嚷起来:“退钱!本小姐七百万两就买了这破东西?” 赵逢垣显然是有些发蒙,连忙开口:“可我们装进去的时候,分明是完好的。” 他今儿个本就一半的东西都没卖出去,全靠着这一笔七百万的巨额拉起盈利。可如今这两位又闹着要退钱…… 赵逢垣忽然死咬着开口,满脸不认账:“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你们该不会是在玩我们吧!” 包厢的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云老爷和云若柳两个人都来了。 他们一听说有人把琉璃草拍下来的时候,就匆匆赶过来了,如今见到药匣,更是毫不客气的一把抱过来:“不好意思两位客人,这琉璃草,我们决定不卖了。” 云老爷说着,将两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随即冷笑两声:“你们大概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吧?” 他可从未见过这两人。 一听这话,云若柳和赵筠儿几人也全都放松下来。 不是世家大族?那就不需要给脸面了。 于是赵逢垣冷哼着,直接告状:“云家主您有所不知,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动了什么手脚,竟把琉璃草弄成了这样!” 说着,他示意云家主把盒子打开。 云老爷在看到通体发黑的琉璃草之后,脸色猛地变了! 他气急败坏的大步走到苏楮墨面前,将人又来来回回打量了个遍,紧接着就满脸鄙夷:“快说,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一边说着,他又脸色阴冷:“告诉你们,这东西你们就算是偷到了手,也没命用!” “不要脸的贱东西,竟敢在这里撒野!” 云若柳也满脸的尖酸刻薄。 “你们穷疯了吧?偷东西偷到拍卖会场?来人,给我搜!” 在赵筠儿和赵逢垣的布置下,整个包厢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个人就被分割开,被人迅速搜了身。 苏楮墨的脸色越来越阴冷。 他从未见过云家这样的一面,毕竟云家面对他的时候,向来谦卑有礼,从不用权势压人。 可如今……云老爷和云若柳,简直像变了个人。 他现在才终于明白,白绫稚昨日说的那句“带你看看云家的真正面目”是什么意思了。 云老爷在听到下人汇报说什么都没发现的时候,脸色变得越发阴冷。 他死死地盯着两人,语气越发刻薄。 “想和我耍阴招?” 他大步走到苏楮墨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掉包掉的挺顺手?” 包厢外面忽然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赵逢垣本就在气头上,他一把推开门,刚要谩骂几句,站在门口的人就蜂拥进来。 “你们这拍卖会场怎么回事,怎么还卖残次品呢!” “你看看这丹药,只有一半,另一半是被老鼠吃了么?” “这丹药怎么是黑的,你们刚刚展示的分明是白色的!” 愤怒的众人举着手里的盒子,恨不得把赵逢垣给生吞活剥了! 云老爷望着这些人的药匣,又看看手里那株已经彻底发黑的琉璃草,终于还是放开了苏楮墨。 白绫稚趁机开口:“刚刚不是还理直气壮说我们掉包么?各位,你们可要小心点,这拍卖会场不认账的,刚刚我们七百万两拍下的琉璃草,也通体发黑,看看我们两个都经历了什么?” 她嗤笑一声:“这些人直接把我们困在包厢里,又是搜身又是搜查,恨不得将我们两个皮都剥了。” 这些宾客瞬间就炸了。 “搜身?他们哪里来的权利!” “真不要脸,我就说这拍卖会场不靠谱,果然让我说中了!” 这些人高声嚷嚷起来,引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然后越来越多的人都发现自己买来的东西有瑕疵。 人越聚越多。 云老爷深深的看了苏楮墨两人一眼,最终还是将迟疑的目光落在了赵逢垣的身上。 “该不会是你没把东西保存好吧?” 云老爷一想到那位高人交代下来的任务,再看看手里这株乌漆嘛黑的琉璃草,气的恨不得吐血! 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是给苏楮墨解毒的最后一味药材! 只有苏楮墨解了蛊毒,他们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才能让那两个该死的贱人…… 云老爷的眼眸里闪过阴毒,随即越发烦躁。 白绫稚和苏楮墨因为易容的原因,并不被提防,所以两人很轻易的察觉到了云老爷和云若柳的表情变化。 那种叫人不寒而栗的算计和深入骨髓的阴冷狠绝,是他们从未直接见过的。 赵逢垣被误会,却百口莫辩。 毕竟出事的不仅仅只有琉璃草,这次所有的拍品都出了问题,的确有些可疑。 白绫稚轻轻扫了苏楮墨一眼,见他满脸沉思,这才开口:“你们总要给个解决办法吧?让我们就这么拖着?” “要么退钱,要么再给一份东西,你们自己选?” 赵筠儿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可人们议论纷纷,吵吵闹闹,恐怕这次他若是不大出血,这些人能直接拆了他的拍卖会场!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到楼下排队,你们的钱全都会退给你们的。” 赵逢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随后忽然想到一个人——那位神秘会长! 第231章 蛊毒,解! 肯定是她动的手脚! 他一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赵逢垣愤恨的想着,却也只能迅速的帮所有人退款。 拿到退款,白绫稚两人压根就不管拍卖会场到底乱成什么样子,直接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悄悄回到了瑞王府里。 进了屋里,苏楮墨一把将面具撕下来,脸色阴沉的可怕:“云家从来都是……这样?” 白绫稚挑眉,都见怪不怪了:“这还是客气的,至少今日没动手。” 她淡定的撕掉面具,又打了个哈欠:“瑞王殿下,俗话说,眼见为实,这下你总该信我以前说的那些话了吧?” 苏楮墨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好像最后一条让他信服云家的理由,也轰然倒塌! 他缓慢的从怀里掏出那株通体透明的琉璃草,望向白绫稚。 女人笑的灿烂:“你放心,云家肯定还会再送一株过来,不过这种药材,多多益善,对你的旧伤也有好处。” 说着,她接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被动手脚之后,这才笑眯眯的点头。 “瑞王殿下果真离开,竟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就把东西掉包了,居然搜身都没被发现?” 苏楮墨摇头:“都是雕虫小技。” 白绫稚并没有追问,只是将东西拿到他嘴边:“吃了吧,既然前面两株都是生吃的,这个我也就不帮你熬汤了。” 苏楮墨不疑有他,直接塞进嘴里。 琉璃草入口稍微咀嚼就化成了水,清甜的汁液顺着喉咙缓缓流淌,仿佛四肢百骸都变得轻盈起来。 白绫稚谨慎的在旁边观察,手里攥着银针,随时准备着抢救。 门外忽然传来声响,云晴迅速来报:“王爷,王妃,是云家的人来了。” 白绫稚挑眉,淡定的将面具全都收起来,又让云晴将换下来的衣裳收拾好,就把人放了进来。 云老爷面上不露山不漏水,实际上已经快要急疯了。 “瑞王妃今日没出门?” 他笑呵呵的上前一步,和颜悦色:“今儿个拍卖会开了,听闻可是有琉璃草呢。” 白绫稚点了点头,笑着:“害,这不是瑞王殿下不太舒服么?再说了,那拍卖会场我又进不去。” 说着,她适时的扶了苏楮墨一把。 云老爷仔细观察两人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动作。 刚刚从拍卖会场回来,他就一直在想,白绫稚和苏楮墨肯定有本事悄无声息的潜入拍卖会场,然后把东西掉包。 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就是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测! 苏楮墨这会儿其实的确不算特别好受,琉璃草吞下去之后,就好像有一把火在心里灼烧,烧的他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云老爷盯着苏楮墨看了两眼,表面依旧是那副谦卑的模样:“不舒服?瑞王殿下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找个太医过来瞧瞧?” 白绫稚轻笑两声:“云老爷,你这是看不起我?” 说着,她抬起头:“我夫君这些都是老毛病了,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她的眼眸瞬间犀利起来:“你今日又是过来问我是否出门,又关心瑞王殿下的病情,到底是要做什么?” 云老爷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只觉得心里突突的不太舒服。 他搓了搓手,讪讪地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们么?自从我女儿和你们闹翻了,也许久没来过,想要看看你们总可以吧?” 白绫稚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什么看看他们,分明就是在试探。 试探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超出了云家的预料,拿到了琉璃草。 试探他们会不会让那些阴沟里的人计划落空。 所以她笑的更灿烂了:“自然可以,只是现在我没工夫搭理你。” 说着,她将苏楮墨扶到一旁的矮榻上:“怎么样,还能坚持么?” 苏楮墨恍恍惚惚的看着她,然后点点头。 云老爷见他这状态不像是装的,又一时间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也跟着凑过来:“瑞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白绫稚冷笑两声:“怎么,你是能施针还是能看病?都不能的话麻烦你让一下。” 云老爷这才连忙让开,显然还是想要进一步确定原因。 就在这时,苏楮墨忽然吐出一口血,乌黑的血看上去叫人有些头皮发麻,紧接着,他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白下去。 云老爷终于放心下来——看来蛊毒还没解,也就是说,琉璃草的确不在他们这里。 想到这里,他美滋滋的搓了搓手,又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想必阁主应该有办法控制瑞网殿下的病情,老夫就不添乱了。” 说着,他就拱拱手离开,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云晴从门口走过来,连忙帮忙关上门。 白绫稚这才扶住苏楮墨,扎了一针:“你怎能强行逼迫自己!” 她慌张的把脉,脸色沉了又沉:“难道你不怕伤了自己?” 苏楮墨缓慢的摇头,露出一个略显凉薄的笑:“云家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本王的王府难道是他的后花园?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嗓音低沉,攥着白绫稚的手。 “无妨,本王心里有数。” 白绫稚又扎了几针,给他喂了颗丹药,确定气息平稳下来之后,才松开他。 苏楮墨缓慢坐起来,盯着她的眼眸:“本王怀疑,从前我落难也有云家的手笔。不然如何解释,他们恰好出现,又恰好掌握那么多人脉?” 他嗓音越显阴冷:“本王倒想看看,云家的靠山究竟是谁,竟能让他们一步步变成今日的样子。” 白绫稚的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又俯身将他衣襟的系带解开。 苏楮墨盯着她,一时忘了自己说什么。 白绫稚却伸手托了一把他的下巴:“抬头,别动。” “苏楮墨,很快你的蛊毒就能解开。若是你想起什么从前记不起来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么?” 她盯着苏楮墨的眼眸,心里却有些不安。 苏楮墨闷哼一声,几乎在下一秒就陷入了昏迷。 似梦非梦间,他看到——铺天盖地的火焰,夹杂着血腥气,将整个宅院吞噬。 他拿着一把长剑,剑上沾满了血。 然后是惨烈的叫喊声“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第23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然后情况急转而下。 两个血肉模糊的人,踉跄着匍匐在地上,一边质问他,一边用带血的手死死攥着他的长剑。 血腥气冲天! 苏楮墨甚至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真实的叫他忍不住战栗。 “苏楮墨?” 耳边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苏楮墨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色焦虑的白绫稚。 他恍惚了许久,才下意识的擦了擦额角的汗。 “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苏楮墨摇了摇头,很努力想要想清楚梦里的人都是谁,发生了什么,可是思维一片混乱,别说理清楚关系,甚至他连两个人的脸都看不清楚。 于是他对上那双眼眸,嗓音低沉:“我不确定子是不是想起点什么,梦太真实了,我需要整理一下。” 白绫稚微怔,倒是十分能理解。 “按照道理来说,现在解药已经算是完全齐了,我刚刚把脉,发现药力已经完全消化,所以记忆大概是会陆续恢复的。” 她说着,将手拿开:“这种事情不能急于一时。” 苏楮墨点头,按捺下内心的不安,这才道:“云家那边算是被我们忽悠过去了,如今恐怕正焦头烂额的继续找琉璃草,我们是不是可以趁机做点什么?” 他眼眸冷下来:“从前骗我的那些事情,如今应该是最好查的时间吧?” 白绫稚点头,并没有阻止他。 确认苏楮墨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之后,白绫稚就让他离开了。 她坐在屋里望着外面,脸色隐秘如墨。 冥华敲门进来:“主子,赵逢垣已经……找到秘阁去了。” 白绫稚挑眉,丝毫都不意外。 “看好白幼渊,我去去就回。” 秘阁的外殿,赵逢垣正在撒泼。 他怒气冲冲的指着几个侍女,咬牙切齿:“肯定就是你们那个劳什子会长干的好事!她不就是看我拍卖会场经营的好,所以才眼红么!” “一个女人而已,那么要强做什么?真以为那些人都是冲着她的能力来的?我呸!” 他一边肆意羞辱,一边又鄙夷的望向侍女:“你,快点去给我倒杯水。你们秘阁是穷死的么,连杯水都给不起?” 白绫稚戴好面具,换了衣裳走过来:“不是说了以后就再也没关系,赵公子你这是要食言了?” 赵逢垣一看到她,连水也顾不上要了,直接窜到她面前,咬牙切齿:“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要在我拍卖会场捣乱!” 说着,他又阴冷的笑。 “你把我所有的药材全都毁于一旦,甚至还摧毁了一株最昂贵的药材,真以为就凭着这样,就能让我再也爬不起来吗!” 他仰起头,眯着眼睛:“你今日把所有的损失都赔给我,这件事也就罢了。否则,我拆了你们这……”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的长剑就已经横在了赵逢垣的脖颈上。 “赵公子,你要是脑子不好使,麻烦你出门左转,那边有个药铺。” “我为何要在你拍卖会场捣乱?且不说你没有半点证据,就是能稍微清醒一点,核算一下成本,恐怕都不止于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吧?” 赵逢垣咬了咬牙,脸色越发难看。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些怀疑都立不住脚,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凭什么他的拍卖会就要出问题,凭什么人家的拍卖会一开就红红火火?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于是他再次反驳:“所以会长你这是咬死不承认?” 他仰起头,忽然又笑起来:“其实我倒也相信,你和这件事没关系。是白绫稚做的吧?她精通药理,想要通过一些手段达到这些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他望着会长,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丝表情。 “你只要帮我指认她,这件事我们就一笔勾销,如何?” 他仰起头,笑的越发灿烂:“会长,你一个人支撑着这么多拍卖会场,肯定也十分辛苦。你只要肯帮我,凭借我的优秀才能,绝对能给你带来无数好处。” 白绫稚越发觉得赵逢垣是异想天开,但很快,就猛地明白过来。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挑眉。 “你们若是想追回损失,那就去报官啊?反正我没参与,那位凌云阁阁主恐怕也不稀罕。倘若你们真的找到证据,那自然怎么样都可以。” 赵逢垣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他死死地瞪了白绫稚一眼,随后袖子一甩:“你最好能像是自己说的这么清白,倘若被我发现什么……” 他眯起眼睛,大步离开。 一直回到府里,赵筠儿才出来迎接:“情况怎么样?” 赵逢垣脸上的阴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放心,你教我的那些话我全都说了!反正我们拍卖会场这些日子也不可能再盈利了,那就和他们耗着!” 说着,他又道。 “我仔细观察过了,云家那纯粹就是放屁。这徽章要是和白绫稚是同一个人,我脑袋都砍下来给他!” 赵筠儿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也放松了几分。 “我也觉得十分离谱,恐怕云家并没给我们说实话,甚至想让我们分散精力。” 她望着赵逢垣:“表哥,这会长是什么反应?” 赵逢垣笑着坐下来,伸手把赵筠儿搂进怀里。 “我敢肯定,她今晚一定会去找白绫稚那贱人质问。我可太了解她们这种女人了,地位高到一定程度,就对名声在乎的厉害。如今我们不管不顾就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她肯定生气。” “说不准到时候还能帮着我们,倒逼白绫稚承认呢!” 这也是赵筠儿计划的最理想结果。 她面色柔和下来,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太好了,这些损失,一定都要让白绫稚这贱人赔!” 竖着,她语气阴冷:“反正那位高人也不想让白绫稚活,我们倒不如趁火打劫,逼着她去死!只要这贱人死了,我们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一个小小的拍卖会算什么?” 说着,她在赵逢垣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眼中的精芒淬着阴毒! 可他们并没有注意,房顶上有个一闪而过的黑影,悄然离开,和夜色融为一体。 第233章 白绫稚,你看我是谁? 白绫稚回到府里,嫌弃的脱下一身黑衣,眉头紧皱。 “你都听到了吧?” 冥华恭敬点头:“主子,赵家这两人分明是想要趁着云家发力的时候当搅屎棍!” 他气的脸色微红。 白绫稚缓缓点头,又淡定的打了个哈欠:“无妨,他们不是觉得,秘阁会长和我会内斗么,那就让他们这么想去好了。” 她悠然的翘起二郎腿:“我是吃饱了没事做,才会自己和自己斗。不过这次倒有一个收获,他们好像全都不再怀疑,我就是秘阁会长了。” 冥华垂下眼帘,嗓音低沉。 “云家那边好像也停止调查了,似乎确认您绝对不可能是会长,所以如今的重心,又重新转移到了您和王爷的身上。” 白绫稚笑眯眯的望着窗外的月色,表情带了些隐秘。 这个时候,云晴也进来了。 “主子,有进展了。” 她说着,朝着冥华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才继续开口:“这是赵家曾经开给白夫人和老爷的药,属下已经仔细核查过,又拿给凌云阁那边的人过目了。” 白绫稚这才接过来,只轻轻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阴鸷的站起身。 倘若最开始,她只是觉得赵家算计她爹娘,是为了得到她,仅此而已。 那这一份药方,就直接推翻了这个猜想! 什么得到她,这赵家除了想要得到她之外,甚至还想要玩弄白家?! 第一张药方是赵家给她父母开的所谓调理身体的药,除了几味替代的解药之外,还额外放了一些……控制类的毒草! 第二张药方,是她父母和赵家决裂之后,他们自己去私人小药房开的药! 什么私人小药房,说白了,这分明还是赵家控制的药铺! 她盯着药方上的字迹,忽然冷笑出声:“云晴,把前几日你收集来的字迹给我。” 云晴迅速点头,从屋内一个格子里取出一叠纸。 白绫稚只扫了一眼,就将两张字放在一起:“你们一起过来看看,像么?” 冥华只扫了一眼,便愣住。 云晴的脸色也难看极了,小心翼翼的望向白绫稚。 女人显然是愤怒极了,眸底染着怒意:“好一个赵筠儿,从那么小就有如此深沉的心思,到现在居然还能全身而退?” 她眯着眼睛:“倒是会伪装,只是还不够聪明,就算字迹故意改了,许多小习惯恐怕也是很难改正的。” 她盯着两幅字迹,又道。 “赵逢垣那边,你们查清楚了么,赵筠儿到底为何忽然决定要嫁给他?” 云晴这才跪在地上:“暂时还未查清,但我们的人已经摸索进内部了,只要耐心等上些日子就好。” 白绫稚的脸色稍霁。 她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摆摆手:“都起来吧。” “你们这些日子,想办法查一查赵逢垣的聘礼里都有些什么。赵筠儿这么急切的要嫁人,却选了这么个烂人,肯定有利可图。” “我怀疑,赵筠儿的身上应该有什么证据。” 云晴和冥华对视一眼,迅速点头应下来,脸色都严肃极了。 白绫稚这才缓缓的站起来,走到窗边。 她刚刚可是什么都听到了,赵筠儿和赵逢垣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她唇角微勾,忽然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云晴,你去办件事。” 说着,她轻声说了两句,后者就迅速离开。 白绫稚这才又看向冥华:“你在京城里本就面生,查聘礼这种事情你就多上心点,以你的能力,应该很容易,对么?” 冥华这才悄悄点头,趁着夜色离开了。 安排完了所有,白绫稚才仰面躺在贵妃榻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和赵逢垣的碰面,来的那样快。 这日傍晚,白绫稚正在给药田松土,赵逢垣就来拜访了。 他走进来压低声音:“瑞王妃,有件事情,恐怕你需要知道。” 白绫稚把手上的土擦干净,这才支起身子。 然而赵逢垣却丝毫不介意,反而很淡定的站在原地:“瑞王妃,你若是能把这次我们拍卖会场的损失全都补回来,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倘若你不愿意……”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随后低低的笑:“我自然不能对你怎么样,但你父母从前做的丑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他像是有了依仗似的,看着白绫稚,笑的越发放肆。 “瑞王妃,你们白家不干净吧?你名声这么差,肯定也是你娘教出来的吧?” 他上前一步,逼近她。 “你急匆匆的算计处置了赵家的几个人,不就是怕你们白家的秘密公之于众,到时候你就再也没机会当你的瑞王妃了么?” 他笑的越发恶心。 “只可惜,这些证据现在全都在我手里。要么,你乖乖破财消灾。要么,就等着你们白家所有的丑闻全被爆出来!” 白绫稚脸色阴沉。 “白家的丑闻?赵逢垣,编也要编的像样些。想要钱就直说,何必用这种乱七八糟的借口来掩饰?” 赵逢垣却并不着急。 他再次走近:“白绫稚,你应该记得吧?你们白家从前多风光啊,被陛下喜欢,被世家大族拥护,可为什么后面没落了呢?”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条丝帕。 白绫稚微怔,赵逢垣就笑:“这是你娘亲的东西吧,猜猜我是从哪里找到的?” “赵家的遗物里。你看看,这上面还有你娘亲手绣的字呢,说什么赠与赵公子。” 他嚣张的把帕子晃了晃,又叹口气:“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勾搭赵老爷么?” 白绫稚努力克制住怒火:“你只是赵家的旁支,这些你从何得知?” 赵逢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等他笑够了,才用一双阴毒的眼眸盯着白绫稚,表情诡异,随后缓缓的挽起袖子,露出小臂。 那小臂上赫然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俨然是陈年旧伤! “旁支?白绫稚,你看看我到底是谁?这么多年,我等你等的好苦,你竟然还准备把我赶尽杀绝呢?” 第234章 让你生不如死 白绫稚的脸色猛地僵住。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又看着那处深深地伤疤,心里竟涌起几分刺骨的寒意。 “那死掉的人,是谁?你们赵家找的替身?” 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又极力克制住恐慌。 眼前的男人笑的十分淡定,甚至还找了个地方坐下。 “别害怕啊?死掉的那个,的确是叫赵乌纪没错。”他挑眉,又指了指自己,“我叫赵逢垣。” “实话告诉你,在我爹娘和我一起做了那些事情之后,我早早的就给我自己找好了退路。”他笑的得意,“那是我的替身,我们交换了。” “从很早之前,我就叫赵逢垣了。” 白绫稚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迅速整理了思绪,理清楚前因后果,这才开口:“也就是说,赵乌纪只是个替身,赵家全都知道这件事?” 赵逢垣笑的十分得意,甚至还带了几分炫耀的意思。 “对,赵乌纪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个替身,谁叫这个名字,谁就要替我去死。” 他高傲的仰起头:“只是可惜,这个赵乌纪,临死之前都还深信不疑,自己是赵家的嫡长子,以为我只是个旁支。” 白绫稚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发木。 这一通反转实在叫人猝不及防。 她盯着眼前的人:“所以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她后退两步,越发警惕。 赵逢垣笑的更灿烂了:“不,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 他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似的,满脸的恶劣狰狞。 “毕竟,只有你好好的活着,我才有动力把你抢过来啊?就算是不抢过来,也可以有其他办法占有。” 他低声笑着,上上下下的将白绫稚打量了个遍。 “你不用去找赵筠儿说,她是不可能相信的。她还心心念念着想嫁给我呢。” 原本属于赵逢垣的蠢笨几乎是瞬间就被抹去,如今他站在这里,眼眸里充斥着阴鸷,叫人不寒而栗。 “白绫稚,你尽管去和苏楮墨说,你看看他能不能去禀报陛下,看看满朝文武会不会觉得你们全都疯了。” “我倒也不怕告诉你,你们什么都不可能查出来的。” 他双手抱胸,很是享受现在的感觉。 “你们白家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爹娘死那也是活该!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他掏出帕子,忽然擦了擦手,然后后退一步:“原本我是打算,得到你的。但你自从对我们赵家下狠手,我就改主意了。” 他那双阴毒的眼眸在白绫稚身上不住徘徊,就像是想在她身上撕扯下来一块皮肉似的。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这句话,他就像是又恢复了正常似的,十分有礼节的朝着她拱拱手:“瑞王妃多保重。” 这种深深地割裂感,让白绫稚越发觉得诡异。 一直盯着他离开,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思路也终于明朗。 难怪她一直都查不到赵逢垣的详细信息,一直都没办法对他的所有行为定性。 现在,把他当做赵家嫡长子来看的话,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他一个旁支,非要自立门户,一个人住在宅院里。 为什么他贪婪无度却又小心谨慎,许多年间都没有被发现。 以及……为什么会经常去赵家,而赵家夫妇又十分喜欢他。 如今看来,这些一开始就存在的细微证据,早早就证明了赵逢垣的身份。只能说赵乌纪这个替身实在是能折腾,所以才让她一时间忽略了这么多信息。 当晚,苏楮墨得知此事后,也十分震惊。 诧异之余,又迅速冷静下来:“赵逢垣说的没错,本王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让大理寺介入调查。” 他说着,深深看了白绫稚一眼:“最近朝堂斗争越发激烈,陛下自己都十分疲惫,世家大族的事儿,只要不太过分,都不会再费心力了。” 白绫稚微怔,忽然就明白了赵逢垣当时那气定神闲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白绫稚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赵逢垣的关系能查到么?他和皇宫里的人是不是有联系?” 苏楮墨迟疑半晌,然后有些不确定的摇头:“按照本王暂时查出来的结果,是没有的。” 白绫稚越发觉得头疼欲裂。 这种不安定感和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她略微有些心浮气躁了。 苏楮墨伸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赵逢垣他若是想动你,那必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如今按照你说的这些,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从白家下手。” “白家已经垮了,他若是真的能拿出点什么证据,在京城里制造谣言,恐怕是会被疯狂传播的。” 白绫稚终于点了点头,嗓音微微沙哑:“没事。” 苏楮墨不放心她的状态,但见她又不愿意自己待在这里,就只能吩咐了门外的冥华几句,这才去了书房。 朝廷争斗,他这个王爷也逃不掉。 翌日清晨,苏楮墨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赵逢垣很聪明,知道大范围的传播谣言会被迅速注意到,所以他只是小幅度的用了“据说”“传闻”等等不确定的字眼,小范围的传播开。 比如,白家手脚不干净,才会引来仇家疯狂报复,他们死有余辜。 比如,白绫稚和白家那位死去的夫人一脉相承,都是个贱货。 等等这种传闻,传播起来之后,所有人看白绫稚的眼神都变了。 最开始没什么影响,但很快,到了拍卖会那日,白绫稚才发现,这些传闻直接让许多世家大族的人犹豫,似乎并不愿意和白家扯上关系。 白绫稚终于恼了。 “查证了?”她盯着眼前的云晴,又扫了一眼一旁的冥华,眼眸深邃阴鸷,“既然如此,就该打击打击城中这种风气了。” 只是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竟开始有人在瑞王府门口挑事,嚷嚷着让苏楮墨休了她。 更有甚者,说要把她拖出来教训。 再加上赵筠儿也故意掺和,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骂什么的都有。 白绫稚笑眯眯的领着一旁的白幼渊:“走,娘亲带你去虐渣。” 第235章 就是她干的! 刚一出门,就听到赵筠儿搅屎棍一样的声音:“大家不要闹,这里是瑞王府,若是闹得太厉害,瑞王妃是有权利处置你们的!” “你们应该不愿意步我们赵家的后尘吧?我爹娘可是被活活打死了啊!” 白绫稚险些笑出声,白幼渊先一步推门开口。 “这位姐姐你好奇怪,难道你们赵家不是因为故意杀人所以才被惩罚的吗?” 软糯的声音迅速压制了众人的怒火。 所有人都有些愣住。 白幼渊趁机再次开口:“而且,这位姐姐,你嚷嚷的事情,和大家说的完全不一样,你这叫浑水摸鱼吧?” 小团子满脸正经,走到赵筠儿面前。 “难道你是觉得陛下的处罚有问题,赵家不该被乱棍打死吗?” “你怂恿这么多人和你一起闹,不就是在质疑陛下的决策吗?你这是拿百姓们的命不当回事!” 这话若是白绫稚说出来,众人只会愤怒赵筠儿的精明。 可从白幼渊这个三四岁的娃娃嘴里说出来,就不仅仅是愤怒的问题了,甚至还有恼火、羞愧,以及迅速的冷静。 赵筠儿见众人不愿意闹了,并不生气。 她笑着蹲在白幼渊面前:“小王爷,您这话说的可不对。我并没有要伙同大家质问陛下的意思,只是觉得瑞王妃心狠手辣。” “她能对我爹娘尚且痛下杀手,那自然就对普通人也下得去这个决心。我不过是在提醒各位,让他们注意安全罢了。” 她慢悠悠的说着,笑的越发乖巧:“瑞王妃,你既然嫁到瑞王府里来,就不该总因为你的事儿让瑞王府蒙羞。” 众人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纷纷开口声援。 苏楮墨在百姓们心里也算是有一席之地,更何况当年他征战沙场也打了胜仗。 如今白家的事情一点点爆出来,他们实在是觉得不妥。 赵筠儿看到白绫稚被众人围住指责的样子,眼眸里闪过几分阴冷,随后又再次开口。 “这些传闻实在可疑,白家已经垮了那么多年,却忽然被提起,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赵筠儿忽的将矛头指向白绫稚:“瑞王妃,你从刚开始就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好像这样的场面在你看来是理所当然。” 她上前一步,笑起来:“这场闹剧,该不会就是你搞的吧?!” 这话一出,全场都要炸了。 赵筠儿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十分满意。 她仰起头:“瑞王妃,白家就算是有问题,也早早就已经得到惩罚。你如今拿从前的事情出来故意渲染传播,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你是谁派到瑞王府的卧底,专门要拉瑞王下水的么!” 众人忽然反应过来,也跟着质疑。 赵筠儿好整以暇,挑衅似的望着白绫稚。 她只要再使使劲,让所有人都相信白绫稚这贱人就是对苏楮墨有利可图,这样百姓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两人就能彻底分开。 到时候,她就能得到数不尽的好处! 想到这里,她再次开口:“瑞王妃,不是我们为难你,实在是你做的这些事情匪夷所思!自从你嫁过来,到底传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绯闻,给瑞王殿下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白绫稚盯着赵筠儿,也笑起来。 她将白幼渊领到自己身旁,淡定的挑眉:“说完了?” 赵筠儿微怔,不太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平淡! 她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又咬牙切齿的轻哼一声:“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解释,绝对不允许你祸害瑞王殿下!”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正义之士。 白绫稚点了点头,这才缓缓开口。 “白家的消息,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甚至我连我爹娘的样子都不太记得了。” 她望着议论纷纷的众人,满脸冷意:“我爹娘去世的时候,我才不过几岁,只有零星的记忆而已,难道即便如此,这也成了你们做文章的借口?” “一个几岁就死了爹娘的人,又陆续辗转被虐待,现在还要被你们强迫旧事重提,让你们看猴似的看我,难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赵筠儿却冷笑一声:“瑞王妃,卖惨这种事情,做多了就没人信了。” 白绫稚上前一步,走到赵筠儿面前。 “赵小姐,你故意散播我父母的谣言,当真以为我没证据?” “你给说书先生那么多钱,怎么没想到要给他封口费呢?” 两句话,宛若重磅炸弹! 赵筠儿脸色一僵,随后又恢复正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做的时候十分隐蔽,且不说还有赵逢垣帮忙,她自己甚至都没露出真面目! 怎么可能会被识破? 白绫稚眨眨眼,笑的越发灿烂:“听不懂啊,那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你昨晚进了京城烟柳巷,对吧?” 赵筠儿的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这下连话都不说了。 白绫稚也不着急,慢悠悠的继续开口:“你给了那些青楼女子不少钱吧?然后让他们散播这些消息。所以这些消息,最开始的时候是在富家子弟中间传播。” “之后你觉得不满足,又收买了说书先生。” “赵筠儿,你不用急着否认,毕竟我这里还有人证呢。” 赵筠儿脸上血色猛地就褪了。 她呆呆地看着白绫稚,脑子里嗡的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有脚步声传来。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赵小姐即便是脾气暴躁了些,你也不该把黑锅扣在她头上!” 是云若柳来了。 她走过来,将赵筠儿护在身后:“你不是说自己有人证么,我们也有!” 一个说书先生缓慢的走过来,随后指着白绫稚。 “没错,就是她!她虽然带了面纱,但是衣服就是这一件!” 说书先生一口咬死:“就是瑞王妃,说让我散播,还说什么一定要闹得大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白家的丑事!老夫敢以性命起誓!” 第236章 你慌什么呀 这话一出,现场的情况瞬间反转。 云若柳轻轻拍了赵筠儿一下,像是安抚似的,柔声道:“别怕,我绝不会让姐姐诬陷你。” 赵筠儿的慌张迅速平息,她终于有了底气,用力点头,然后缓缓的跪在地上,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磕了个响头。 “瑞王妃,我今日的举动的确不合乎礼仪,我向您磕头认错。” 说着,她又抬起那张无辜可怜的小脸:“可我的确没有说谎,也从没有要利用百姓们的意思。瑞王妃,您这是想要冤枉死我啊!” 凄厉的叫喊声,让围观的人也忍不住动容。 云若柳趁机叹口气:“姐姐,赵家的确有错,可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赵小姐是无辜的啊!换句话来说,赵小姐无辜也是陛下亲自调查之后宣布的,难道您是在公然质疑陛下么?” 白绫稚眼眸一利! 她盯着两人,忽的笑起来:“不是说,白家的谣言是我散播的么,证据呢?仅凭这一个人,你们就能肆意冒犯本王妃?” 云若柳十分淡定的看了那说书人一眼。 说书人上前一步,嗓音透着些沧桑,重重叹口气:“瑞王妃,您敢说昨日您没见我?” 他缓慢的跪下:“昨儿个你是被当做贵宾迎进店里的,穿的就是这件衣裳!” 他说的信誓旦旦,好像真的亲眼见过似的。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那你大概是认错了人,本王妃日日换新衣,从不曾连续穿两日。” 她盯着这位说书人,可让她惊讶的是,这人好像真的没有半点心虚慌张。 说书人怔住,显然有些茫然,但很快又道:“可老夫昨日的的确确是见了您!您当时还说,倘若老夫做得好,还有赏钱呢!” “当时您就坐在我们店里内厅左边的椅子上,老夫还给您泡了一杯茶。只是您嫌茶叶不好,一口没碰。” 白绫稚越发觉得诧异。 这叙述已经不能说是详细了,而更像是亲身经历,他如今的表情动作,分明是在回忆,而不是编造谎言!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 云若柳和赵筠儿悄悄交换了个眼神,满脸的阴毒得意! 她们就不信,这次白绫稚还能顺利的洗脱嫌疑! 白绫稚沉思半晌,才又开口:“你既然说见过我,不如详细描述一下我昨日的穿着打扮?” 那说书人半点都不慌张,他跪在地上,拱拱手,依旧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瑞王妃昨日您首饰比较少,大概只有一个红玛瑙的发簪,腰间坠着一块玉佩,还蒙了面,是白色的面纱,京城时下流行的款式。”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回忆。 “瑞王妃,您别再挣扎了,老夫的的确确是看见您了。虽然我无法解释您到底为何今日又穿了这件衣裳,可您昨日的确就是这件,连花纹都一样。” 赵筠儿心里终于再次狂笑起来。 看来她研究出的东西,很好用嘛! 于是她双手抱胸,阴阳怪气的叹息:“说不准,瑞王妃就是为了能有点说辞,今儿个故意穿了这件衣裳,想要洗脱嫌疑呢?” 人群再次哗然! 这说书人说的实在是太过详细,态度也不卑不亢,很难让人怀疑是假的。 云若柳也跟着帮腔:“姐姐,趁着事情还没闹大,若真是你做的,你赶紧承认然后道个歉,不就没事了?何必要闹得大家都难看呢?” 她说着,又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怨恨白家,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吃苦都是他们的错,可他们毕竟是你的爹娘,更何况死者为大,您现在又是何苦啊!” 人们看白绫稚的眼神,逐渐从最开始的怀疑,转为了鄙夷。 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要利用,又把瑞王府拉下水,这种人实在是恶心! 说书人这会儿忽然开口:“对对对,瑞王妃您昨日也说了!说什么,白家的人就是活该,你只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这下,整个场面瞬间就失去了控制。 所有人都吵吵嚷嚷的,说要让白绫稚付出代价,要把她赶出瑞王府。 赵筠儿带着满脸的垂怜,刚刚有多狼狈,现在就有多得意! 她像是终于胜利了,高高扬起头颅,欣赏着白绫稚被质问的狼狈画面。 可当事人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慌张。 她只是垂着眼帘,又猛地抬头:“这位说书人,敢问我昨日给了你多少钱?” 那说书人微怔,脸色忽然变了。 他竟然想不起来到底给了多少钱!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白绫稚,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破碎。 白绫稚的声音缓缓地:“不着急,等你想起来再告诉我也不迟。” 说着,她又靠近了说书人几步:“既然我昨日和你面对面,你有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么?” 众人哗然,觉得白绫稚这话问的实在有伤风化! 可那位说书人的脸色越发古怪起来。 味道? 什么味道? 他脑子里的这些记忆好像剧烈的开始颤抖起来,头疼欲裂! 白绫稚倒也不着急,只是缓慢的下了台阶,然后在这些看热闹的人面前缓慢的走了一圈:“闻得到么?” 众人谩骂的议论声很快就消失了。 白绫稚的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药香! 女人又缓缓的走回说书人面前:“不瞒你说,这几日我一直都在处理药材,前些日子大理寺那边来人让我帮忙,药材难以获得更难处理,所以我身上染了这些味道,是很正常的。” 她说的坦荡,又径直望向说书人。 “你闻到了么?” “昨日你闻到的,是这个味道么?” 可说书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诡异的声音似的,忽然怪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传入鼻尖,说书人那段脆弱不堪却又极度逼真的记忆,瞬间化为碎片! 白绫稚蹲下来,望着他:“清醒了么?” 那说书人脸色惨白,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 赵筠儿表情一僵,意识到出事了,连忙想要伸手将人拉起来补救,却被白绫稚给拦住。 “赵小姐,你急什么?莫不是漏了馅,这会儿才开始慌了?” 第237章 人,死了! 赵筠儿死死地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说书人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刚刚全都是小人在胡说八道,小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段记忆陌生极了!可我却深信不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吓得魂不附体,越想越觉得离谱。 “瑞王妃,小人这次可以对天发誓,真的没有说谎!” 一边说着,他又忙不迭的磕头,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对劲了。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伸手将人扶起来:“不怪你,你大概是中毒了。” 说着,她又盯着赵筠儿:“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只能耍这样的手段了。你现在没事了,不要紧张,本王妃还不至于连这点事都不通情达理。” 这说书人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周围的人全都傻了眼,窃窃私语,完全不敢相信,事情居然就这么反转了。 白绫稚朗声道:“这位说书人中了一种类似于迷药的东西,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让人凭空产生一段被催眠的记忆。” “比如说书人信誓旦旦的说昨日见过我,又能详细的描绘出昨日我的衣着打扮。” 众人惊恐的看着白绫稚,觉得事情越发扑朔迷离。 女人却不慌不忙:“破解这些幻觉其实非常容易,只需要抓住细微的点,比如我刚刚问这位说书先生,记不记得我给了多少钱,记不记得我身上的药味。” “这种具体到我自己身上的特征,催眠造成的记忆是没有办法模仿的。所以这段虚伪的记忆会迅速崩塌分离,然后被化解。”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他们就说,白绫稚就算是不要脸,也不至于当众问出那么有伤风化的问题。 原来是事出有因! 那说书人像是逃过一劫似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又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努力分辨现实和虚幻。 赵筠儿和云若柳两人对视一眼,除了震惊之外,脸上更多了几分不甘心! 她苦苦研究了那么久的东西,被白绫稚这种贱人,两句话就被破解了!凭什么? 赵筠儿死死地盯着她,满脸怒意。 白绫稚缓缓走过来:“赵小姐,你的确很聪明。” 看着眼前的人,赵筠儿吓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颤抖着攥紧手:“我听不懂瑞王妃你在说什么,倘若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往别人身上破脏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后退。 白绫稚唇角微勾:“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赵小姐,别这么害怕,我不过是夸夸你。” 赵筠儿在满心恐惧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她眼眸闪过几分狠厉,终于下定决心,手在袖子里悄悄的摸索着什么。 白绫稚眼眸眯起,虽然不知道她还想搞什么鬼,但还是很快的扶起那位说书人:“我帮你检查一下,可能还会有药物残留,我……” 话音刚落,那说书人就好像猛地回神似的,伸手将她推开。 紧接着,他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老夫虽然只是个说书的,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刚刚说了,以性命起誓,既然我说了谎,那就该付出代价!”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这说书人就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直接往脖子上扎! 没人反应的过来,白绫稚甚至只来得及伸出手! 赵筠儿得意的朝着白绫稚挑衅,唇角微微勾起。 幸好在她制药的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如今这人也算是死得其所! 虽然比不上她最开始预期里的效果,但现在也差不多。 可她刚要将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脸色马上就变了。 苏楮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白绫稚身旁,那位说书人的匕首早已被击落在地! 这变故看的人屏住呼吸,谁都不敢说话。 但—— 说书人依旧还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发出沉重的响声。 白绫稚脸色微沉,连忙上前一步。 赵筠儿松了一口气,笑眯眯道:“瑞王妃,你这是想要把人活活逼死啊!天底下怎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人!” 云若柳也跟着帮腔。 “瑞王妃,你不是已经把人救下来了么,为什么还要故意让他以死谢罪呢?看来您也不是真的想要救人,只是想要利用这说书人,澄清你身上的传闻吧?” 这话出来,刚刚吓了一跳的人也纷纷有些疑惑起来。 赵筠儿甚至还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拉扯白绫稚。 却被一柄冰凉的长剑架在脖颈。 “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再上前一步!” 苏楮墨脸色阴冷,望着两人就像是在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赵筠儿脸色一僵,再也不敢动。 白绫稚这会儿更是难上加难。她知道赵筠儿肯定会留后手,可这说书人的身体实在孱弱,完全经不起折腾。 她只能先用银针封住他的穴位,随后取了几滴血迅速辨别药材,这才谨慎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这人的口中。 只是,这药丸并没有平日里那么有效果。 说书人的脸色只是稍微好转了几分,却没有醒过来。 云若柳这个时候又开始说风凉话:“瑞王妃,您这个凌云阁阁主都救不活,那就算了吧,恐怕这笔账,是老天都要记在你们瑞王府头上!” 说着,她又得意的望着苏楮墨。 “瑞王殿下,实在不是我多想。自从瑞王妃嫁过来之后,瑞王府每况愈下,实在叫人看着糟心。你该不会是……克夫吧?” 百姓们看热闹,虽然也紧张这位说书人的性命,但难免也有好事者,吵吵嚷嚷着附和。 苏楮墨眼眸阴冷:“云若柳,你若是没话说,可以不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只一句,就直接将人彻底无视。 云若柳又气又恼,像是被人公然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 分明苏楮墨一两个月之前,都还对她温柔似水,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 强烈的不甘心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阴恻恻的盯着白绫稚,诅咒她这次救不活人! “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说书人终于晃晃悠悠的起身。 人群爆发出响亮的声音。 然而—— “呕……”说书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忽然七窍流血,迅速没了声息! 第238章 救你?晚了 全场鸦雀无声。 白绫稚的衣裙被鲜血浸染,脸色十分难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失手!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干脆的死在了她面前! 赵筠儿终于恢复了自由,她趾高气扬的望着白绫稚,眼眸里泛着阴毒。 “瑞王妃,你这个凌云阁阁主的牌子,看来是要砸在你自己手里了。” 周围的人也被这血腥的场面给吓坏了,尖叫着嚷嚷,说白绫稚杀人了,甚至还有人吵吵着要报官。 白绫稚就在这一片嘈杂狼藉中站起来。 她满脸平静的望着吵闹的人,随后缓缓地看向赵筠儿。 赵筠儿以为她被吓傻了,内心越发得意:“白绫稚,你也有今天!你该好好想想,待会……”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猛地走过来,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耳光直接招呼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赵筠儿狼狈的倒在地上。 白绫稚脸色阴鸷,一脚踩在她的身上:“今天?今天怎么了?” 她忽的笑起来,眉眼里满是凉意:“今儿个可真是个好日子,赵筠儿,我想收拾你很久了。”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丝毫不在意围观人群的反应,而是直接将人拽起来。 “人到底是谁害死的,难道你心里没数?” “你给他的药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难道你自己会不清楚?” 赵筠儿心下有些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瑞王妃,你犯了错误就该好好承认,而不是想方设法……” “啊!” 赵筠儿尖叫起来,拼了命的挣扎。 可白绫稚的手却像是钳子一样,死死地将她控制住。 眼看她就要搜身,赵筠儿慌张极了:“瑞王殿下,难道您就任由瑞王妃撒泼么!这对瑞王府来说没有半点好处,您真的不在乎么!” 苏楮墨终于动了。 他缓慢的移动到白绫稚身旁,眼眸里透着些阴冷。 “在乎?” 他重复了一遍,随后笑道:“若本王的王妃今日把你杀了,本王这里还有免死金牌可以用。” 一句话,让赵筠儿脸上血色尽失! 白绫稚终于从她袖兜里搜罗出一点细碎的粉末,捏在手里。 “赵小姐,这是什么?” 她面色阴冷。 赵筠儿却极力淡定:“大概是清晨用脂粉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瑞王妃难道连这个也要管?” 说着,她就越发放心下来。 这些个围观的人群都是不懂药理的,就算白绫稚看出来又能如何? 等报官,再让人过来,这一点点可怜的粉末,压根就查不出什么! 她再次有了底气,声音温和:“你就算是怀疑,也该有个依据。瑞王妃,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实在无法苟同你的做法。” “您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对我动手,以后还让人怎么相信你?” 云若柳也揪住这一点不放。 “瑞王妃您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过分,您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该如此嚣张!” 白绫稚淡定的等着她们说完,随后勾起嘴角。 “既然你们都这么迫不及待……” 她手里的粉末迅速塞进两人嘴里,随后捏住两人的下巴。 “那你们就亲自试一试,这一点粉末到底是什么吧!” 确认粉末没办法再吐出来,白绫稚才悠悠的松开两人,好整以暇的后退一步,准备看热闹。 赵筠儿这下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她最清楚这点东西到底有什么威力,慌张的连站都站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云若柳是最先有反应的,她觉得五脏六腑都灼烧了起来,整个人疼的蜷缩成一团。 赵筠儿开始嘴角流血,抽搐不止。 白绫稚望着慌张的众人,又指了指地上:“看到了么,这就是赵筠儿袖子里的东西,也就是害的这位无辜说书先生死掉的东西。” “我身上可没什么毒药,若是不信,大可以报官。” 众人惊恐的望着地上的两人,迅速后退一步,这才开始破口大骂。 合着一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明白,自己是被赵筠儿两个人戏耍了! 云若柳头一回疼成这样,眼前赤红一片,几乎看不清楚。 她勉强爬起来,死死地拽住白绫稚的裙角。 “瑞王妃,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气若游丝,脸色惨白,嘴角往外渗血:“求你救救我……” 赵筠儿原本是死咬住不松口,觉得自己能撑得住。 可白绫稚分明是将绝大部分的药粉全都塞进了她嘴里,所以药效更强。 她终于也撑不住了,崩溃的跪在白绫稚脚下:“瑞王妃,求你救救我!” 白绫稚唇角微勾:“人到底是谁害死的?” 赵筠儿本来闭口不谈,可一连串的疼痛叫她直接匍匐在地上,连耳朵都开始往外渗血! 她终于还是怕了。 “是我,都是我干的!” 赵筠儿连忙磕头:“对不起,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怕你发现真相,所以才痛下杀手的!” 她惊慌失措,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瑞王妃,我没有解药……求求你大发慈悲,在这么下去,我真的会死!” 白绫稚唇角微勾,盯着两人痛苦又卑微的表情,心情终于算是好了几分。 其实,她就算是不救,两人也死不了。 于是她挑眉:“现在求饶,晚了。你们还不如赶紧的回去,看看能否找到解药。” 赵筠儿猛地僵住。 她颤颤巍巍的看着白绫稚:“你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我……” 她再也不顾什么礼仪道德,艰难的从嘴里蹦出恶毒的话来。 云若柳连忙阻止了她,两人就这么踉跄着,跌跌撞撞的离开。 一直等到人全都散去,白绫稚才唤了冥华出来:“你去跟着,看看他们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苏楮墨等着她安排,这才开口:“我这些日子又断断续续的做了一些梦,感觉像是从前的记忆。” “但很奇怪,看不到脸,所以无法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围都是谁。” 白绫稚盯着他看了许久,直接将人推了出去,果断关门,脸色也变了。 第239章 苏楮墨撒谎? 她甚至都顾不上苏楮墨是不是还在外面,直接经由密道进了秘阁内。 “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和凌云阁那边联系过没有?” 她语气阴冷,显然心情也不算好。 一旁的侍女连忙点头:“回禀会长,全都查到了。凌云阁那边查的十分清楚,那蛊毒,已经彻底解了。” 她跪在地上,又双手呈上一个托盘:“这是您的手下让奴婢给您的。” 白绫稚将托盘上的锦盒打开,里面陈列着几种药材的小块。 她盯着看了许久,将东西收起来,这才又抬头:“也就是说,不存在任何偶然?” 那侍女用力点头,忽然磕头。 “会长,您这是遇到什么问题了么?倘若苏楮墨说了谎,就说明这男人压根就靠不住!” “他可能是想起了一些对他自己不利的事情,所以才半遮半掩!” 白绫稚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她盯着跪在地上的人,摇了摇头:“我自然考虑到了,我只是在想,他撒谎的理由呢?” “这几日我就一直在等他主动,想看看他能说出点什么。他分明知道我是凌云阁阁主,精通药理,凭借他的智商,就不该选择刻意隐瞒这条路才对。” 侍女微怔,也有些茫然了。 这么分析的确有道理,这一连串的做法,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 白绫稚摁了摁眉心:“我自己处理就好,你们着重调查一下白家和赵家的事,苏楮墨那边……我会另外找人。” 侍女应下,她才顺着密道又缓慢的回到了府里。 苏楮墨早早的就已经走了,白绫稚从袖子里将几味药材拿出来,一一放在鼻尖轻轻嗅闻,脸色越来越难看。 “冥华?” 黑衣男子瞬间出现,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白绫稚抿了抿嘴:“倘若让你再去调查苏楮墨,你能有几成把握不被发现?” 冥华闻言,有些诧异的抬头:“主子您放心,上次是属下小看了瑞王殿下,才忘记隐瞒行踪。再有一次,属下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白绫稚眯起眼眸,缓慢的点头。 许久,她才开口:“倒也不必刻意,你只需要留心观察,看看苏楮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静。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做,打草惊蛇,就前功尽弃了。” 冥华这才缓慢的点头,迅速离开。 白绫稚盯着外面无尽的夜色,双手撑着下巴,脸色疏离。 她现在怀疑苏楮墨撒谎。 因为蛊毒已经完全解除,而且按照她的经验和凌云阁那边反复推算、又用药材得出来的结果,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苏楮墨现在的情况。 什么看不清楚脸,这种状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毕竟蛊毒解除的十分完全,没有任何残留迹象,要么什么都想不起来,要么完全想起某一段记忆,不会出现这种脸是模糊的,却能看到有人这种离谱的事。 但…… 她现在迟疑的原因是——苏楮墨不可能不知道,只要他说谎,自己就能识破。 他说谎的目的呢?单纯是为了掩盖真相? 恐怕不可能,毕竟越是掩盖,她就越重视,就越能快速调查出来。 亦或者有别的可能性,只是现在还没发现? 白绫稚百思不得其解,但在这种节骨眼上,她也只能慎之又慎,将满腹疑惑压下,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 苏楮墨辗转反侧睡不着,一想起白绫稚陡然变得冷漠的眼神,就越发觉得寝食难安。 他掀开被褥,披着厚厚的披风就进了书房。 “迟未?” 一个黑影迅速闪进来:“主子,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苏楮墨揉了揉眉心,终于打起精神来:“和赵家有关系么?” 迟未点了点头,脸色阴冷。 “白家曾经和赵家的关系,甚至比和丞相府的关系都要好。可不知为何,即便他们后面关系迅速恶化,京城里也没有掀起什么议论,反倒是白家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差了。” 苏楮墨眼眸轻轻眯起来。 “难道皇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迟未仰起头,缓慢的摇头。 “所以这件事才奇怪。陛下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后,迅速进行了干涉,甚至还对白家伸出援手。可不知为何,后面就像是完全控制不住了,白家在整个京城的风评迅速变差。” “即便是陛下出手,都没能挽回的那种。” 苏楮墨猛地抬头。 皇帝都没办法阻止?这是什么怪事? 他摁了摁眉心,沉吟一声:“知道了。赵筠儿和赵逢垣那边,查到什么异常了么?” 迟未小声开口:“似乎王妃那边也在查,为了防止被误会,属下就没再跟进了,还请王爷责罚!” 苏楮墨微怔,随后摆摆手。 “罢了,本就是想要给她帮忙。她既然想的周到,倒也无妨。终究是她自己查出来的东西,才最放心。” 说完,他脸色变得越发严肃:“关于那件事情,查的如何?” 迟未这才站起来,小步靠近苏楮墨。 紧接着,他低下头,附身在他耳边道:“王爷,您说的事一时半会是查不出太多线索。但根据京城里的传闻,还有蛛丝马迹来看,的确不排除……白家被仇人杀害的状况。” 一句话,苏楮墨的脸色迅速变了。 他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站起来:“可白家就算是衰落的再厉害,也不至于没有看家护院的人,更不可能叫人随便闯进去吧?” 迟未低着头。 “王爷,您别忘了,白家后期实在发生了太多怪事。从这个角度想,似乎也算不上奇怪了。” 苏楮墨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他有些脱力似的坐下:“能查到凶手是谁么?官衙那边有没有卷宗?” 迟未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就是最奇怪的事了。按道理来说,白家就算再衰落再不讨喜,那也是死了人,一定是会被录入卷宗。可属下仔仔细细找了许多遍,压根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主子,这件事定有古怪,而且您不觉得……当时王妃也在场,却故意将王妃一个人留下不杀,很反常么?” 第240章 这毒誓,够狠! 苏楮墨的头更疼了。 他缓慢的点头,两人在书房里讨论了一整夜,却并没有任何结果。 而翌日清晨,注定不安稳。 “你说什么?” 白绫稚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铜镜前。 云晴过来给她洗漱挽发:“主子,您没听错,赵筠儿没被抓,也没挨罚。” 见她不说话,云晴再次开口。 “您说巧不巧,就在昨儿个说书人死了之后,忽然就爆出,说这位说书人曾经差点杀了赵筠儿,手里还有其他的命案。” “赵筠儿还迅速拿出了证据,说什么自己已经盯上这位说书人许久,甚至还牵扯出一个官员的贪污案。人赃并获,所以这赵筠儿功过相抵,竟半点都没伤到!” 白绫稚微怔,随后冷笑起来。 “我就说她不简单。” 云晴扶着她起来,这才道:“赵筠儿肯定是准备好了一切,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白绫稚却忽的笑起来。 “也不一定,说不准是赵逢垣准备的,亦或者是……云家帮忙。” 云晴微怔,想到这一连串的关系,也慎重的点头:“属下会去核查。” 白绫稚摆摆手:“不必了,查到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恐怕这说书人身上的命案,还有查出来的事情都是真的,功过相抵的说法也的确推翻不了。” 云晴有些不甘心似的剁脚,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开口。 “我昨日见到了一个古怪的人,恐怕就是云家背后的那位神秘人。” 白绫稚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 云晴这才道:“这人给云若柳和赵筠儿解了毒,就走了。临走前似乎是发现我了,还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她仔细的回忆:“那人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带着兜帽,完全看不清楚五官和身形。” 白绫稚挑眉。 “不稀奇,倘若这人连你都发现不了,恐怕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她喝了口茶,伸伸懒腰:“不必放在心上,倒是另外一件事,你和冥华两人查过了吗?” 云晴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半晌,她才有些艰难道:“主子,那些聘礼我们仔细查过了,的确是有几味药材,但关键在于,我们实在不认识。”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很小的袋子。 “我们也不敢真的弄多少下来,会被发现,所以就蹭了一点点味道,不知道您能不能分辨。” 白绫稚接过来,轻轻点头:“好,辛苦了,赵家那边继续盯着。” 等云晴退出去,她才把白幼渊唤进来,关闭门窗,把袋子放在桌上。 “能分辨这里面都有什么味道么?” 白幼渊一听就来了精神,对着袋子仔细闻了几下,迅速点头。 “娘,这不就是你前些日子要找的东西么?祛疤美容的,你还说,要是能找到这几株药材,能做不少药丸卖出去呢!” 她一听,连忙取过袋子闻了闻。 的确没错。 这就是赵筠儿的目的? 倘若只是要美容养颜,压根没必要花那么大的代价把自己嫁出去。 毕竟赵筠儿肯定不知道,赵逢垣才是自己的亲哥哥。 那就是为了……祛疤?可到底是什么疤痕,能让她如此紧张? 白幼渊忽然凑过来:“娘亲,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我听赵逢垣那边的一个小门童说,赵筠儿的身上有一个很大很深的伤疤!” 小团子说着,还用手比划。 “好像是在后背,颜色也很奇怪。那小门童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就被赵筠儿恶狠狠的威胁,甚至还给他下了毒。” 说到这里,他得意的站在白绫稚面前,挺胸抬头。 “是我给他解了毒,出于好奇闻了一下,他才告诉我这些的。” 白绫稚有些意外自家儿子的自来熟。 但同时也很欣慰。 她伸手揉了揉白幼渊的脑袋:“我们家渊儿真棒!帮了娘亲大忙了!” 白幼渊的眼睛迅速就亮了:“真的吗?” 见白绫稚点头,小团子就手脚并用扑到她怀里,笑的十分灿烂:“耶,太好啦!娘亲你还想知道什么,渊儿帮你去问啊!” 她连忙制止了白幼渊。 “不许再问了,赵筠儿生性多疑,你再去问,肯定会引起注意的,反倒让娘亲为难。” 白幼渊乖乖的点头:“好,那娘亲有需要就告诉我。渊儿现在可厉害了,京城里认识好多人呢!” 白绫稚笑着应下来,小团子就跑去隔壁练字了。 门再次被关上,白绫稚盯着托盘里的小袋子,脸色阴沉。 赵筠儿的身上有伤疤,看样子不仅仅是在意的问题,她是在害怕。 不然她为什么还要给门童下药,生怕他说出去? 而且颜色也很奇怪,那这就稀奇了。 伤疤的颜色一般都是固定的,既然连小门童都觉得颜色奇怪但又形容不出的话,想必是格外古怪的。 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伤疤……极有可能和他们白家有关,甚至可能和她父母有关。 她把信息整理了一下,让云晴带给凌云阁的人去查。 还没来得及收拾小袋子,苏楮墨就推门而入。 “稚儿,赵筠儿她……” 他脸色明显带着些怒意,见白绫稚满脸淡然,他又摸了摸鼻子:“你知道了?” 他说着,又走近两步。 “这两日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似乎对我又重新冷淡了。” 白绫稚仰头望他,最终还是脱口而出。 “瑞王殿下对我可有隐瞒?” 苏楮墨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盯着白绫稚,随后叹息:“有。” 说完,他又急急地解释:“但我说给你的那些都是真的,绝对没有胡编乱造。” 他伸手扯住她的胳膊,阻止她往外走。 “稚儿,本王犯不着骗你。你医术高明,我即便是咨询过什么高人,也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白绫稚停住脚步,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是么?你该如何证明?” 苏楮墨微怔,显然一时间也脑子空白。 但很快,他再次将人拦住:“倘若我前面说的有半句假话,就……就……” 他咬了咬牙,带着些狠绝似的,像是要把牙咬碎:“就让上天惩罚本王,永远都不能……做那档子事!” 第241章 是她娘留下的复仇信号! 白绫稚蒙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发誓的。是挺毒,但更多的是…… “苏楮墨,你该不会到了现在,都还对这种事抱有幻想吧?” 她后退一步,双手抱胸:“你……想的挺美?” 苏楮墨脸色僵住,过了许久,才愤恨的咬了咬牙:“想又如何,又不触犯律例!” 他梗着脖子,显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白绫稚摆摆手:“知道了。” 话都还没说完,云晴就敲门进来:“王爷,王妃,是赵逢垣那边的请柬。” 红彤彤的请柬满是喜庆,苏楮墨接过来扫了一眼。 “七日后?” 云晴行了个礼:“赵逢垣他们还特地叫奴婢带句话,说让王妃务必去沾沾喜气。” 白绫稚听明白了她的话,轻轻点头。 云晴离开,苏楮墨反复的看着请柬:“赵筠儿又想做什么?” 白绫稚到底淡定。 刚刚云晴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必须去,恐怕这两个人,都有什么准备给她的特殊表演吧? 她很期待。 不过两日,凌云阁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有古怪颜色的伤疤,有眉目了。 白绫稚迅速从密道进了凌云阁,推门进去,就看到里面的侍女们跪了一地,地面上晕开一片五花八门的色泽,还泛着古怪的香气。 “这就是你们调查出来的东西?” 见侍女们点头,白绫稚才一一扫过去。 没有任何颜料,全都是用药材或者是毒草调制出来的。 有一些变化,甚至她都是第一次见。 她仔细的看着,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最中间。 那是一片类似于古铜色,却又说不出具体颜色的东西。 白绫稚伸手去摸,这一片颜色却十分顽固,并没有沾到她手上,反而又渗透进地面的意思。 “云叶?” 她嘴里缓慢的吐出这两个字,眼眸危险的眯起,忽的又沉下声音:“这是什么香料?” 侍女跪下来:“回禀阁主,这是竹玉香。一种罕见的混合香料,也是……” 她小心翼翼的额抬起头哦,望着白绫稚。 “阁主你先冷静一下,此事的确有蹊跷。” 白绫稚总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 竹玉香?如今京城的世面上并没有这一款香料,甚至连带“竹”这个字的香料都没有。 那…… 她缓慢的坐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开始沉浸的思索。 蓦的! 她睁开眼睛:“我娘自己调制的香料?!” 因为太过震惊,她声音都变了调。 侍女终于沉重的点头:“这香料已经消失,我们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查到之后用大量的香料做研究,才堪堪调制出一些。恐怕……这颜色还不太一样,毕竟我们不知道比例。” 白绫稚笑出来声。 “好一个赵家!” 云叶,就是赵家特有的一种药材,通常但并不是用来解毒的,而是拿来愈合伤口,或者是让伤口别留疤痕的特效药材。 非常有用。 一旁的女子颤颤巍巍的开口:“阁主,虽然我们仿制的竹玉香,比例不正确,但和云叶产生反应,发生这样的颜色变化是肯定的。” 另外一个侍女又道。 “而且,阁主您看,这种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侵蚀到任何地方。倘若是在皮肤上,那就是绝对祛除不掉的,而且颜色还会越来越牢固。” 白绫稚点了点头。 “我写给你们的药材呢,都看过了么?” 侍女们跪在地上点头:“阁主,这些药材对一般的疤痕的确有效,但我们尝试过了,对这种颜色的积淀,几乎没用!” 得到了肯定答案,白绫稚的脸色显然好看多了。 她唇角微勾:“白家的事,你们能查到多少?” 侍女连忙开口:“阁主,云夫人恐怕是精通药理的。这恐怕是她留给您的线索,为了让您替云家报仇!” 白绫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毕竟一个能自己制香,并清晰了解到每种香料会产生的反应,甚至还能算到云叶和这种香料产生的这种变化,绝对不是凡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白绫稚才越发愤怒! 设身处地的想,一个精通药理,却迫于无奈,无法得到救命解药,只能日日靠着替代的有毒的解药维系生命!这是一种怎样无助的痛楚折磨? 她娘和爹爹,到底是在怎样的绝望中苦苦挣扎,才将她护下? 又抱着怎样的愤怒和期望,才留下隐秘的信号,期望她长大成人后能发现? 越细想,越暴怒,越想现在就手刃了赵筠儿那贱人! 因为赵筠儿的身上能残留一整片的颜色,说明她用了云叶疗伤。那就只能是……她娘亲在临死关头,拼劲全力在赵筠儿身上留下了伤疤,混杂了香料。 赵筠儿当时肯定又气又恼,用了云叶之后,颜色侵入破损的皮肤,迅速沉淀。 所以她这么多年才小心谨慎,生怕被别人发现。所以在打听到赵逢垣有祛疤的稀有药材之后,才会不假思索的要嫁过去。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你们仿制的香料还有么?” 侍女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将香料盒递过来。 白绫稚收起来,这才点头:“这几日辛苦了,去账房领赏钱吧。别忘了继续研究苏楮墨的情况,最多一个月,我要全部结果。” 一群人应下,就目送白绫稚离开。 她穿过密道,进了自己的屋内,手都还在轻微颤抖。 她已经查到真相,接下来,赵筠儿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至于赵逢垣?他早就该死,如今也一并收拾了! 打定主意,白绫稚就开始吩咐云晴和冥华去收集证据。 这个缓慢的过程,她有的是耐心等待。 而另一边的书房,同样不平静。 深夜的书房只点了一盏蜡烛,摇摇晃晃的烛影照的人也明明暗暗。 “你确定,本王只是记忆出现了错乱?”苏楮墨的脸色并不好看,眼下的乌青更是越发严重。 “可这几日,本王一遍又一遍的梦到自己杀了稚儿的爹娘,简直和真的一样,如今已经无法入眠!” 第242章 一笔勾销? 府医跪在地上,迟未站在另一侧。 “王爷,您的脉象十分凌乱。虽说,王妃给您解了蛊毒,您该想起从前的事儿才对,可竟老是梦到如此离谱之事!” “您……该和王妃交流,恐怕王爷您的蛊毒并不简单,或者是,有其他原因导致了这一情况的产生。” 苏楮墨揉了揉太阳穴,显得略带烦躁。 “本王该如何说?就说梦到自己杀了她爹娘?就稚儿的性格,她不当场杀了本王都是好的。” “更何况,我们二人关系才堪堪好转,这事儿一旦说出口,恐怕就永远回不去了。” 府医望着苏楮墨,重重叹口气:“王爷,老奴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了身体着想,您还是该考虑考虑,去找王妃。” 苏楮墨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让他离开了。 迟未这才上前一步:“主子,您不必担心王妃怀疑您,因为赵筠儿似乎有杀云家夫妇的证据了。” 男人微怔,慌忙望向他:“此话当真?” 迟未拱拱手跪在地上:“最近属下一直都在追查白家的情况。刚刚查到,白家最后接触的人,只有赵家。” “我们都被误导了,赵老爷他们全都是幌子,真正起作用的恐怕就是赵筠儿。这赵筠儿底细很深,属下让人去查了许久,才挖到她精通药理,并且才能出众的线索。” 苏楮墨没有反应,只安静的听着。 迟未叹口气:“恐怕赵家向来都是以赵筠儿为重心,而且做每件事,都会给她打掩护,让她不要被卷进来,恐怕赵家早早就料到他们会遭遇不测,不然怎会处理的那么干净,连陛下都骗过去了?” 苏楮墨双手支撑在桌上,撑住额头,低下头去。 他脑子里疯狂运转,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头:“这件事暂且放下,毕竟本王身体没有任何其他的不适。稚儿聪明,当日将我推出来隔绝在门外,恐怕就已经发现了不妥。” “只是当时,我的确看不清那几张脸到底是谁,也是这几日才逐渐看清的。” 他嗓音沙哑,听起来十分疲惫。 迟未都有些心疼自家主子了:“您该解释清楚的。” 苏楮墨摇了摇头,缓慢的站起来,身形微微有些摇晃:“解释过了,最后还被打岔翻篇,恐怕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迟未盯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重重叹口气。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再劝。 只有苏楮墨,倚靠这窗户,看着白绫稚的方向,看的出神。 一连几日,白绫稚和苏楮墨都没怎么碰面,直到赵逢垣和赵筠儿成婚这日,两人才终于坐在了一辆马车上。 苏楮墨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许久,可后者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故意小幅度的伸展,甚至装出有些难受的样子,白绫稚依旧无动于衷。 他刚要再说点什么,女人已经下了马车。 许久未见的将军府裴凌辰、裴鹄羽,还有丞相府的李融洛,都像是有默契似的,全都往这个方向看,直接将白绫稚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问着什么。 苏楮墨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憋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着实难受。 白绫稚刚刚在马车上一直考虑赵筠儿的事,所以压根没察觉到他的动静,这会儿被围在中间,更是连苏楮墨都看不见了。 一直到了花厅,现场已经布置的十分喜庆,白绫稚找了个角落坐着,李融洛迅速占据了她身侧的位置。 “姐姐,等你和瑞王三年后和离,不如也办一场好了,我们丞相府给你出钱,一定办的比人家成婚还热闹!” 裴凌辰一听也来劲了:“妹妹,算我们将军府一个,我爹爹要是知道你们和离,肯定高兴的放烟花!到时候,丞相府和将军府一起合计,肯定给你办的场面盛大!” 白绫稚被两人奇葩的脑回路逗笑了。 “行啊,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到时候别怪我狮子大开口。” 苏楮墨的脸色猛地变了。 他也顾不上什么王爷的仪态,兀自站在白绫稚面前:“稚儿,我有些不太舒服。” 白绫稚微怔。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有点像是蛊毒发作的前兆,但我又觉得不太可能,所以一直忍着没告诉你。” 说着,他又站直,挑衅似的看了李融洛一眼。 白绫稚没看到这几个人之间幼稚的争斗,一把将人拽到更隐蔽的地方,迅速把脉。 脉象的确有些乱,但也不至于和从前一样。 于是她翻了颗药丸出来:“吃了,等会要是撑不住,我们就回府。” 苏楮墨终于高兴了几分。 还和离?还要办仪式?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整个成婚仪式冗长复杂,白绫稚边看边出神,一直等到敬酒,她才回过神来。 赵筠儿显然心情好极了,甚至还故意往她这边凑了凑:“谢谢瑞王妃赏脸过来。前段时间我们也闹得难看,正好趁着大喜的日子,咱们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如何?” 人们本就喜欢凑热闹。 更何况前些日子的事儿,到现在京城里都还津津乐道。 所以在赵筠儿端着酒杯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全都伸长了脖子看。 这会儿听到她说的话,更是越发兴奋。 赵逢垣也笑着,眼眸里暗藏着阴狠,表面却温和极了:“是啊瑞王妃,喝了这酒,从今往后我们重新开始,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显然,他在说的事,和赵筠儿并不一样。 可白绫稚却只觉得恶心。 一个杀了她爹娘,一个当帮凶。一个是凶手,一个是心思缜密的幸存者。 两人就站在她面前,带着伪善的面具,在众目睽睽之下,逼着她和解! 可能么? 白绫稚眯起眼睛,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爆发的时候,她却忽的笑起来。 “一笔勾销?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两个人,随后径直将酒,直接泼在了赵筠儿的脸上! “这杯,我请你。” 白绫稚满脸的理所当然:“不是要一笔勾销么,总该让我舒服了,才能勾销吧?” 苏楮墨迅速帮她把酒重新斟满,又递上去。 白绫稚接过来,晃了晃酒杯,笑的人畜无害:“你们说,对不对?” 第243章 想要怎么陷害我 赵筠儿见她果然被激怒,心里十分得意。 她装出满脸震惊,甚至还小幅度的后退两步:“瑞王妃,今儿是我大戏的日子,你就算是有再多不满,也不该在这种时候搅乱婚礼。” 她哭诉起来:“是,我的确是想的有些简单了。但那是因为,我一直觉得瑞王妃您是个善良温和的人,权衡许久,我想着,倘若我们能在婚礼上化干戈为玉帛,想必也算得上是段佳话。” 她一边假惺惺的说着,又可怜兮兮的依偎在了赵逢垣的怀里。 “夫君,您倒是说句话啊。” 白绫稚在一瞬间,忽然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紧接着,赵逢垣就从怀里掏出一块巾帕,在众人面前抖了抖:“瑞王妃,既然你非要在我成婚这日闹,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认识么?这就是你的巾帕,这些日子你不断的骚扰我,又不断的想要勾搭我,想在新婚这日让筠儿出丑,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一众宾客哗然! 他们听到了什么,这种混乱不堪的事竟会出现在……瑞王妃身上? 赵逢垣将赵筠儿搂在怀里,轻声哄了两句,又望向白绫稚:“瑞王妃,您就这么讨厌筠儿,以至于在我成婚前夜,都还迫不及待的来勾搭我?” 众人对白绫稚指指点点,满脸的厌恶。 赵筠儿更是一脸要晕过去的表情,哭的越发凄惨可怜。 场面迅速扭转,赵筠儿成了众人心目中可怜的对象。而白绫稚,则是蛇蝎心肠的恶人。 白绫稚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甚至还双手抱胸,听着他们控诉完。 “说完了?” 她笑眯眯的望着赵逢垣:“编谎话也变得像样些,你说这帕子是本王妃的,有何证据?” 她仰起头。 赵逢垣好像就是在等这句话似的:“难道这不是绣着你的名字么?而且,帕子上的这股味道,就是前些日子你说的你身上的那股药香,这难道还不能证明?” 众人自然都是听过京城里八卦的,自然清楚,前段时间白绫稚当中戳穿赵筠儿的阴谋,用的就是自己身上沾了药香这一点证据。 如今见赵逢垣这么说,所有人都仔细的嗅闻,果不其然,闻到了药味。 议论声更大了。 这些人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脏东西似的,满脸厌弃的望着白绫稚。 同时大声的谩骂,甚至连身份尊卑都不顾了! 赵逢垣和赵筠儿对视一眼,露出得意的神情:成了! 接下来就是…… 他们还没来得及进行下面的计划,白绫稚就忽然上前。 紧接着,一脚踹了过去! “不如趁着这会儿,你们给众宾客交代交代,准备怎么陷害我来着?” 她满脸冷笑,一想起赵逢垣和赵筠儿的计划,就遍体生寒! 两人计划十分巧妙,先和刚刚一样挑起众怒,然后在众人疯狂揣测攻击她的时候,又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然后一酒泯恩仇。 她忽然拔出腰间的匕首,直接划破了赵逢垣的喜服。 袖子里迅速掉落一个药瓶。 她淡定的将药瓶里的粉末倒出来,直接掐着赵逢垣的下巴灌了进去。 “给我准备的?倒不如你自己好好享用,也叫我们开开眼界。” 赵逢垣惊恐的想要挣扎,却被苏楮墨迅速控制住。 药粉尽数灌了进去,甚至还被裴凌辰体贴的又灌了一杯酒,让他咽得干干净净。 白绫稚笑着对上赵逢垣慌乱的眼眸,唇角微勾。 这药粉,是会下在她酒杯里的。 倘若她猜的没错,这药粉应该有迷惑心智的作用。 到时候她就会……发疯失控,丢人现眼! 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结束的时候,她又迅速拽住赵筠儿,将她头上的簪子拔下来一个。 “还有这个,也留给你们自己享用吧。” 她直接将发簪上的缠金捏碎,从里面取出指甲盖大小的药丸。 赵筠儿脸色猛地变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靠近她:“我说了,别惹我,你们自己不信,非要在大喜之日找不痛快,这能怪谁?” 她双手抱胸,把药丸扔到赵筠儿嘴里,这才打了个哈欠。 这药丸……是会激化刚刚的药粉效果。 换句话说,倘若他们计划成功,接下来的动作,应该就是赵筠儿趁着她发疯失智被人嘲讽的空隙,假装上前查看,将药丸拿出来塞进她嘴里,造成她发疯攻击人的场面。 然后赵筠儿装作自己被刺伤,整个场面乱成一片。 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京城都会传闻,说她白绫稚嫉妒赵筠儿嫁了个好人家,在大喜之日搅乱婚礼,还差点把人给傻了。 到时候,她名声一落千丈!赵筠儿迅速占领道德高地,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她为难过白绫稚的事。 只可惜…… 白绫稚笑着望向两个匍匐在地上的人:“技术不行就别出来害人了。你们身上的药味,我隔着八丈远都能闻到。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我,你们要来害我了么?” 赵筠儿猛地抬头,脸色苍白。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你闻得到?我不信!” 这相当于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众宾客已经看傻了,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们刚刚……到底是为什么骂人家沧王妃来着? 白绫稚一把薅住赵筠儿的头发,将人拽起来:“不然呢?赵筠儿,你真以为懂点药理就能当凌云阁阁主?你是真天真,还是太愚蠢?” 赵筠儿闷哼一声,重重又被甩到地上。 赵逢垣那边药效已经发作,他穿着大红色的喜袍,张牙舞爪的就要攻击人,一边跑还一边嘶吼,显然像是个疯子。 赵筠儿慌张的想要找解药,却被白绫稚一脚踩住了手指。 “别害怕啊,又死不了人。” 赵筠儿吓得全身颤抖。 她觉得白绫稚简直就像是恶魔! 可还没来得及在说什么,她就已经迅速被药效控制,整个人尖叫一声,就直接从地上爬起来,狰狞的闹着要杀人。 “你们都别想活,我要杀了你们!” 说出这句话,赵筠儿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想要控制自己。 第244章 难道这不荒唐? 可她在做药丸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今日的下场,所以用药又狠又足! “啊啊啊啊!你们都该死!”慌乱中,也不知道赵筠儿到底拔了谁的长剑,血腥气迅速弥漫了全场! 众人惊恐的发现,有人受伤了! 这下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一窝蜂的全都跑了出去,整个院子,就剩下了两个发疯的人,还有白绫稚几个。 女人看了一会,觉得十分没意思,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把一些透明的粉末轻轻洒出去,就轻哼一声:“走吧。” 至于这两个人? 她刚刚可是给他们加了点料,估计会疯上个两天两夜吧? 上了马车,苏楮墨神色复杂的望向白绫稚:“你是不是从进门,就闻到了?” 女人笑眯眯的点头:“其实我在马车上的时候,就一直在盘算该怎么应付他们。没想到他们压根就没打算和我和平共处。” 她耸耸肩:“所以这正好,直接一并收拾了。” 苏楮墨望了她许久:“明日我会起奏陛下,让他对两人实施惩罚。” 白绫稚淡淡的应了一声,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苏楮墨看着越发难受。 一直等到了王府,他将人直接大横抱起,进了书房。 “稚儿,其实你当时可以和我商量的。” 男人的眼眸深邃温和,又透着满满的心疼:“我说过,你不必一个人承担所有。” 白绫稚微怔,显然没搞懂他为何说出这种话。 她皱皱眉头:“这种事,显然我一个人就能处理的很好。” 她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苏楮墨抱得更紧。 男人抿着嘴,将她放在桌上,四目相对:“但我毕竟是你夫君。你可以不必亲自动手。” 他俯下身,轻轻叹息一声:“你可以使唤我,就像是使唤我给你药田松土浇水一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白绫稚茫然了。 这种事显然都不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 半晌,她才有些迟疑道:“难道……出门时不该给你留些颜面么?瑞王府在京城里的地位已经不像从前那么高了,我们就算没有任何感情,我也不该雪上加霜吧?” 苏楮墨显然没想到白绫稚为会他考虑。 一瞬间又惊又喜。 “本王在你面前,不需要面子。” 苏楮墨说着,嗓音温和柔软:“稚儿,你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遇到事情你大可以娇气一点,甚至过分一些都没关系。” “你可以理所当然的使唤本王。就像是你说的,既然你对我没有感情,那为何还要客气?” 白绫稚对感情的有限理解,很轻松接受了这个说法。 苏楮墨终于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这两日的梦,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他要……告诉她么? 可…… 见白绫稚已经表现出不耐烦要离开,他下意识攥住她:“我可能,想起来了。” 果然,女人顿住脚步。 苏楮墨将门窗关好,神情颇有些痛苦:“可府医说,本王记忆出现了错乱。因为最近我一直频繁梦到,是我杀了……” 他望向白绫稚,艰难的开口:“杀了你爹娘。” 一句话,女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苏楮墨越发慌张:“我敢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前面几日我的确梦到的都是没有脸的人,看不清楚。最近几日,梦境越发清晰,可我却总觉得是我提了剑。” “但……但我的确没有这段记忆,和白家也一直都没多少牵扯,所以……” 白绫稚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抽出匕首直接在苏楮墨的手指上划了一道。 血痕迅速出现。 两滴血滴落下来,白绫稚伸手接住。 紧接着,她伸手给苏楮墨把脉,眉头紧皱。 赵筠儿对她爹娘的伤害已经是盖棺定论的了,所以苏楮墨的这个梦境的确有些古怪。 她不太信,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又不得不谨慎。 过了许久,她才收回手。 “暂时没发现任何不妥。” 她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还有其他要补充的么?越详细越好。” 显然态度已经开始有些疏离了。 苏楮墨心里十分难受,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咬了咬牙:“梦境很真实,我甚至都能闻到血腥味。可每次醒来都很难受,头疼欲裂,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死。” 白绫稚微怔,很快又点头。 “知道了。” 她缓缓站起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苏楮墨眼睁睁看着她推开门走远,终于还是没忍住,冲上去将人从后面抱住。 “稚儿,你……信我吗?” 他声音颤抖,带着满心的绝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可我不该是这样的人,对吗?” 白绫稚的眼眸闪过几分阴冷,又很快消失。 “瑞王殿下,三年前,你信我吗?” 她嗓音透着寒意,转过身来和他对视。 “三年前的新婚夜,你可曾信过我?” 苏楮墨脸色猛地白了。 他哆嗦着,慌乱的抓着她的手:“所以……你不信我?” 他眼眸赤红,死死地拽着她不松手:“稚儿,这不一样,你……我……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为何要杀你爹娘?这本就是一件荒唐的事!” 白绫稚唇角微勾。 “三年的新婚夜,我才是你的王妃,云若柳只是个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只因为她有信物,所以你就信了她,难道这不荒唐?” “就因为云若柳,那三年我被软禁,你一个字都没问过,难道这不荒唐?” “苏楮墨,你有资格质问我么?” 苏楮墨张张嘴,只觉得嗓子里堵了一团棉花,最终颓然的低下头。 他……无话可说。 这都是他欠下的罪孽。 白绫稚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楮墨缓慢的跌坐在地上。 已经是冬日,天气越发寒冷。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更凉。 女人一点点淡出他的视线,他心如刀割,却无法挽回。 恐怕,这些话,是她一直都憋在心里的吧? 他终究还是被她厌恶,被她疏离,最终也会被她……抛弃。 意识到这一点,铺天盖地的恐慌将他裹挟。 这些日子因为惧怕梦境而撑着不睡的困倦,在这种极度的恐慌里,终于成了定时炸弹。 苏楮墨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245章 为何不肯信本王? 白绫稚回到院子里之后,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冥华敲门进来。 “主子,赵逢垣两人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还需要帮忙推一把么?” 白绫稚这才抬起头,摆摆手:“喝酒么?” 冥华微怔,随后顺从的点头,去取了一坛酒。 微凉的酒入喉,白绫稚终于清醒了几分:“赵逢垣的事,暂且放一放。我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冥华刚要跪下,就被拦住。 女人眉眼清冷:“就当聊天,不必在乎这些礼节。” 他这才坐下来:“主子,和您想象中差不多。这么多年,瑞王殿下的确是在藏拙。瑞王府表面上迅速衰落,但实际上,瑞王殿下的势力迅速膨胀发展,如今几乎遍布了整个东凌国。” 白绫稚并不算意外。 冥华帮她斟酒,再次开口:“至于白家的事,目前查到的所有证据,的确都指向赵筠儿。但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赵逢垣才是背后主使的人。” “主子,赵逢垣这人虽然看上去蠢笨贪婪,但仔细调查下去,才发现他早就背地里部署好了一切。是他主动放出消息,说他手里有祛疤的药材,赵筠儿才找过去的。” “也是他主动说了要娶赵筠儿,甚至还主动怒许诺了不少好处。” 白绫稚的眼眸缓缓眯起来。 她的手握住茶盏:“你应该也查到,赵逢垣才是赵家的那位嫡长子了吧?” 冥华点头:“这件事做得十分隐蔽,早在十年前,恐怕赵家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赵筠儿的事也是,从最开始就已经部署好,将所有线索悄悄隐藏了。” 白绫稚轻笑一声。 “这赵家,恐怕最蠢的,就是死掉的赵家夫妇,还有赵乌纪了吧?” “赵筠儿和赵逢垣,一个比一个精明,到现在还在互相利用呢。” 白绫稚越发觉得有意思了。 这赵家的人,恐怕是绝对和她爹娘的死脱不了干系了。 而苏楮墨,暂时还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来,喝酒!” 白绫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胸口闷闷的,只有微凉的酒下肚,才能排解一丝。 冥华看她这个状态,连忙将酒杯夺下。 “主子,再这么喝下去会醉的。” 说着,他起身将人搀扶起来:“我带你在外面吹吹冷风吧?” 白绫稚点头,甚至都懒的思考。 冥华将人带着往药田的方向走:“主子,您有哪里不舒服么,需不需要请府医过来?” 见人没有反应,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将人扶着。 白绫稚没有酒量,几乎沾不得酒,所以这会儿已经是迟钝的状态。 冥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主子,您……是不是喜欢上瑞王殿下了?” 女人皱着眉头,好半天才坚定的摇头:“没有,我才不喜欢这种人。只是觉得……我好不容易开始信任他,就出了这么一件事。” 她说着,晃晃悠悠的在石凳上坐下来:“三年之后,我就自由了,我可以去找别人,也可以养很多很多面首!” 冥华应了一声:“记得到时候带上我。”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 她凑近冥华:“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当然要带上你啦!我们家渊儿说得对,你才是那个长在我审美点上的人!” 冥华看看这近在咫尺的人,猛地脸红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听不懂“审美点”这三个字到底什么意思,但想来也应该是个好词。 他好像从未被人如此优待过。 更没有被人……这么看重过。 他小心的扶着她的肩膀,谨慎的保持着距离。 “谢谢,主子您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他小声的说着,见白绫稚有了困意,这才轻轻弯下腰,“冒犯了。” 说着,他就准备将人抱起。 可一个人影先一步将白绫稚搂进了怀里。 苏楮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找过来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换衣裳,只想看她一眼,没想到,就撞上了白绫稚和冥华! 看到的一瞬间,他唯一的念头是——抢过来! 苏楮墨站在他面前:“不必劳烦你,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冥华定定的站在他面前:“主子现在不想见你。” 不卑不亢,显然是不愿意走。 苏楮墨面色阴鸷:“她不想见我,那是她的事。你只是个下人,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同本王说话。” 冥华盯着苏楮墨许久。 男人冷笑:“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她再厌恶我,那也是本王的王妃。” 说着,他手臂收紧,抱着白绫稚大步离开。 冥华看着他的背影,眼眸里闪过罕见的不悦。 苏楮墨并不理会身后的人,他怀里的女人已经醉了,淡淡的酒香很好闻,是他喜欢的藏酒。 他刚把人放在榻上,白绫稚就皱起眉头。 “你走开……苏楮墨,我们……没有关系……” 她含糊不清,却又倔强极了。 “苏楮墨,别碰我……我知道是你。” “我醉了,但还能看见,你该让……冥华把我送进来的。” 苏楮墨的眼眸骤然阴冷:“冥华?他是个男的!” 白绫稚不耐烦的坐起来:“那又如何,他是我的手下,我信他。” 一句话,将苏楮墨的所有理智都击碎! 他猛地将人摁在榻上:“你宁愿相信一个下人,都不肯信本王?!” 他气急了,手死死地攥着她的肩膀。 白绫稚皱着眉,挣扎了两下:“这有何问题?我只不过是,把你从前做过的事情,全都附加在了你身上而已。” 她满脸醉意,却又清醒异常。 “只是,你当时只有一个云若柳。可我不一样,我有冥华、有……李融洛,还有裴凌辰。” “苏楮墨,我有的是退路,你以为你是……谁?” 苏楮墨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将人摁住:“本王是你夫君,你也说了,三年后你才自由,那也还有三年!” 他恼怒愤恨,却又不敢真的做什么,心里越发烦闷。 “白绫稚!告诉本王,你今晚为何喝酒?”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近她。 “是在难过么?觉得本王让你失望了,所以你不高兴?” 他嗓音低哑,带着隐忍和克制,眼眸猩红深情:“告诉本王,本王那么喜欢你,你也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王的,对不对?” 第246章 苏楮墨,我没有心 白绫稚眼眸略微有些迷离,却“噗嗤”一声笑出来。 “苏楮墨,你别做梦了。” 女人虽然满脸醉意,嗓音却透着渗人骨髓的凉意:“你虽然说的感人,但很遗憾。” 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轻轻点了点,笑的摄人心魄。 “苏楮墨,我没有心。”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克制住翻涌的情绪:“你当真对本王如此无情?” 白绫稚睁大眼睛,用一只手撑着脸,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苏楮墨,我从未要求你喜欢我,同样的,你也不该对我有任何要求。” 她嗓音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前面的确怀疑过你,但也想过,以你的才智,不至于用那么拙劣的谎言。” 苏楮墨望着她,一时间陷入了迷茫当中。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你说出这话,也不过是个引子。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太相信我自己了。” 男人许久才明白过来—— 白绫稚的意思是,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判断,他体内的蛊毒已经完全清楚,所有的真实梦境应该就是他残缺的记忆。 她信她自己,所以相信这些梦境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想明白了这件事,苏楮墨心口越发堵得难受。 “你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倘若那人就是故意为了叫我们起争执,让我们互相疏离对方呢?” 白绫稚缓慢的转头,对上他的眼眸。 “那这就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了。苏楮墨,你从前就没想过自己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苏楮墨的脸色迅速灰败下来,张张嘴,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白绫稚摇摇晃晃的从榻上起来,走到了外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是人总有失误,我被迫承担了你的失误,你又何必对我有怨言?” “苏楮墨,老实说,你没资格。” 说着,她给男人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 苏楮墨盯着茶盏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心头越发苦涩。 白绫稚轻笑:“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喜欢,到底掺杂了多少愧疚和同情在里面。但我现在直白的告诉你,我不需要。” “你当时生辰宴,用军功换来的这三年,无非就是因为,我给你生了个儿子,再加上愧疚使然,让你产生了弥补心理。” 苏楮墨看着眼前的人。 女人好像真的半点都不在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冷静,淡定,仿佛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最终还是垂下眼帘,再也没有话说。 一直等到人缓慢的离去,白绫稚才毫不客气的将门关上。 大概是两日后,就在白绫稚估摸着,赵逢垣和赵筠儿两个人发疯时间结束的时候,拍卖会出现了巨大动静。 赵筠儿直接站出来叫嚣,说拍卖会里仿制的那些药丸全都是她做的,她完全有能力和凌云阁阁主平起平坐,卖的药丸价格还更低廉。 这一闹腾,显然吸引来了不少人。 赵筠儿虽然名声不好,而且上次拍卖会的确也出了岔子,但你别说,她的药丸的确实打实的有效果! 为了叫人能相信,赵筠儿甚至还在赵逢垣的拍卖会里现场做了一次药丸,邀请众人免费品尝。 在现场的人亲口承认有效果之后,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白绫稚的药丸的确好,药到病除,但是!太贵了,普通老百姓望而却步。 如今有了赵筠儿,即便声名狼藉,前些日子还出了洋相,但人家卖的药丸物美价廉,那就是造福老百姓啊! 于是赵筠儿的名声迅速被洗白,几乎快要被百姓们捧到“神医”这样的高度了。 白绫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人已经在秘阁了。 “哦,不打紧。” 她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以前我安排的事情,你们现在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左一右两个侍女迅速跪下来:“回禀会长,都调查清楚了。” 白绫稚挑眉,示意她们开口。 侍女道:“赵逢垣这两年虽然看上去无所事事,但实际上,的确是暗中和好多世家大族有联系。” 说着,她递过来一叠纸。 “会长,我们怀疑,赵筠儿前段时间和云若柳闹翻,就为了抢夺唐家的合作权,是虚构的。” “恐怕云若柳是故意要这么引导您,以此来掩饰赵家的深厚人脉。” 白绫稚轻哼一声,低头扫了两眼。 “赵逢垣这是和那个幕后的神秘人也有联系?”她指着其中一处的记录,颇为感兴趣。 另一个侍女点头:“经过我们核查,和多方对比,应该是实情。” 那这就有意思了。 白绫稚双手托腮。 云若柳恐怕压根就不知道,那神秘人还有赵逢垣这枚棋子。 而赵逢垣,恐怕是知道云若柳的存在的。 这两个人的共同点…… 白绫稚猛地僵住,迅速往后翻了几页,目光落在其中一处空白:“这是什么意思?” 侍女小声道:“您在拍卖会场留下的眼线,暂时还没有任何反馈。我们怀疑已经被赵逢垣发现并且策反了,正在派人去核查。” 白绫稚轻笑一声。 “没关系,我们最开始留的后手,可以开始了。” 她眯起眼睛:当初她就隐隐觉得赵逢垣不对劲,主动提出把拍卖会场送给他,自然也是想要摸清他的底细。顺带着……留下一点必要的手段。 万一赵逢垣真的过分到一定程度,那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两个侍女齐齐应声。 白绫稚这才缓缓站起来,把手里的一叠纸对折放进袖子:“赵筠儿那边不用管,她的药本身有问题,现在主动认领到也算是好事。至少,吃死了人,她就不能赖在我们头上了。” 秘阁里的人对视一眼,也松了一口气。 她往密道的方向走,忽然又回头,嗓音沉沉:“放出消息去,就说失传的竹玉香会在拍卖会出现。该怎么说你们心里应该清楚,然后密切关注赵筠儿他们那边的动静。” 第247章 赵筠儿疯了 她眼眸阴沉冰冷:“不要打草惊蛇,有任何动静就要及时汇报。这段时间,凌云阁那边需要任何药材,都先供给他们,哪怕是重金买来的药材,明白么?” 吩咐清楚,她就顺着密道回去,又让云晴去给凌云阁传话,让他们不计损耗,仿制一瓶竹玉香出来。 安排妥当,白绫稚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眸里泛着阴冷。 某些阴沟里见不得光的东西,是时候该出来晒晒了。 另外,她很期待,赵筠儿听说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秘阁那边办事很快,第二日,整个京城就传播的沸沸扬扬,京城贵女夫人们全都知道,竹玉香这种独特的香料,出现了! 白绫稚的娘亲,那位白夫人,曾经是京城里名动一时的绝美佳人,调制的一手好香料。竹玉香这种香料就是她亲自配置出来的,却不对外卖。 于是当年京城出现了无数调香师的仿制,却因为缺少某些昂贵材料,最终不了了之。 竹玉香就越发成了京城贵女夫人们的心头好,甚至到了最后还有传闻,说这竹玉香有驻颜功效。 如今竹玉香的出现,再次让人们念起了这位惊艳绝伦的美人,自然热度暴涨。 京城里热热闹闹,各大世家大族为了讨得娘子或者小姐欢心,开始让账房拨款,准备进拍卖会。 而赵逢垣的府里,却安静的有些可怕。 准确的说,是赵筠儿的屋里。 赵筠儿这会儿披头散发的在密室里,手里攥着几味珍稀药材,状若癫狂。 “这个贱人肯定知道什么了,竹玉香肯定是她做出来的,她就是为了试探我!” 密室的隔音很好,她就算是在里面疯狂摔摔打打,外面也听不到半点动静。 她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我现在就把祛疤药做出来,只要没了这诡异的伤疤,那贱人就算是再怀疑也没用!” 赵筠儿气的浑身颤抖,又迅速冷静下来,开始谨慎的调配比例。 这一日她等了太久,光是药膏的配比和药材的先后顺序,这么多年她就已经在脑子里模拟了无数次。 所以她动作十分熟练,反复搅拌控制火力大小,将一碗水煮成浓稠状,这才迅速撤了火,把装药膏的小罐子撒上一层细细的粉末,又小心翼翼的垫了一片新鲜的药材叶子,这才把药膏倒了进去。 等药膏凉透,就已经是深夜。 赵筠儿眼眸近乎癫狂,她看着色泽诡异的药膏,激动的颤抖:“成了!” 说着,她将事先准备好的铜镜架起来,迅速将衣衫褪掉。 后腰上大一片诡异色泽的疤痕,就这么显现出来。 赵筠儿看的有些想吐。 这么多年,这块伤疤就像是噩梦一般如影随形,诡异的色泽让她每每想起来都极度厌恶,仿佛又想起了那张满是鲜血的脸。 她兴奋的声调都变了:“白绫稚,你就算是有了证据又能如何?” 她将药膏挖出来,厚厚的涂在自己后腰的位置。 “没了这个疤痕,你就算是再有手段,也没用了!” 她恶狠狠的说着,生怕药效不好,所以将整罐药膏全都涂了上去。 她边涂边按摩,几乎笑出了声。 一想到白绫稚到了最后无法和自己对峙,她心里就爽快极了! 赵筠儿美滋滋的望着铜镜里自己后腰的位置,笑的越发猖狂。 “白绫稚!你爹娘就是该死!你也该死!等你和我对峙的那一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笑着,确认时间已经到了,就用提前泡在温水里的细布轻轻擦拭。 然后——笑容僵住! 她死死地盯着铜镜里重新显露出来的伤疤,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不可能!” 她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的又把药膏敷了上去,然后手忙脚乱的找来那个年岁已久的药方,仔细核对。 “没错啊,这些都没错啊……” 她怕的声音都变了,一遍又一遍的看。 这药方她熟悉的已经倒背如流,可一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场面,就不住的发抖。 “肯定是时间还不够长,对……就是这样!” 她反复安抚自己,甚至都不愿意出密室,就直接在里面趴着,整整熬了一宿。 到了翌日清晨,后背的药膏已经完全干透,该吸收的也彻底吸收,一动就开始簌簌往下掉渣。 赵筠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次用温水把细布浸湿,小心的擦拭。 随后—— “啊!这不可能,不可能!” 她恶狠狠地将细布摔在地上,盯着铜镜里重新显露出的伤疤,整个人都疯了! “为什么还在,这该死的伤疤为什么还在!” 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所有的期待都在一瞬间彻底破碎! 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肯定是我眼花了,不可能还在!” 赵筠儿慌张的说着,连忙伸手去摸。 然后,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手指触摸到粗糙的手感,迅速破碎! 伤疤纹丝不动,诡异的颜色甚至还更深了一些! 她终于疯了! 尖叫着直接将铜镜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拿起铜镜的一角碎片,像是失了智似的,疯狂往自己后背的方向划! “为什么,为什么!” “这该死的伤疤!该死的白家!” “为什么你们死了都还要缠着我!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印记!你们就该千刀万剐!我要把白绫稚一起杀了,抽筋扒皮!” 她满脸扭曲,甚至都不顾上后背的鲜血淋漓,疯狂的将密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 等发泄的差不多了,她缓慢的整理好衣衫,走出密室,去了赵逢垣的书房。 “竹玉香是白绫稚那贱人研制出来的!” 赵逢垣好像半点都不意外,甚至还点了点头:“我猜,白绫稚是想让白家重新回到京城人的议论当中。只要关注的人多了,说不准就有人提供线索,查清当年的事。” 赵筠儿脸色一僵,随即愤恨的咬了咬牙:“我答应你前几日提的要求,唯一的条件是……想办法在拍卖会之前,把竹玉香给毁了!” 第248章 男人不靠谱,不行就换 她一想到竹玉香可能会在京城里再次盛行,自己的伤疤颜色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明显,就焦虑的恨不得现在就把白绫稚千刀万剐! 赵逢垣唇角微勾,伸出手:“成交。” 赵筠儿握住他的手,松了一口气。 白绫稚这边,她正和冥华还有云晴交流最近的动静。 苏楮墨沉默的坐在一旁,被三个人彻底无视。 “云家很安静?”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这倒是奇怪了。” 冥华单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话:“属下也觉得奇怪,但这几日的确半点动静都没有,感觉好像对竹玉香不感兴趣。” 白绫稚冷笑两声。 不感兴趣?那才怪! 曾经云家的人为了能够得到自家娘亲的一点点香料,就差去偷去骗了。这竹玉香,当年更是差点被云夫人得了手。 结果现在不感兴趣?那肯定有鬼。 白绫稚垂眸:“你再仔细观察几日,一定要盯住了,就算什么动静都没有也无所谓,但一定不能让他们脱离视线。” 冥华迅速点头离开了。 云晴趁机开口:“主子,赵家那边……”她说了一句,又下意识的往苏楮墨的方向看。 白绫稚摆手:“就当他不存在。” 苏楮墨死死地攥紧手,脸色阴沉的可怕。 云晴这才点头:“恐怕这两日是要出点幺蛾子了,听闻他们想方设法,想要毁掉竹玉香。”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毁?这倒是个好主意。继续盯着,确定了时间之后,我去会会他们。” 等房间重新安静下来,苏楮墨才缓缓站起来,嗓音略微有些艰涩:“需要本王……” 话都没说完,白幼渊就从外面跑进来。 “娘亲,你看!”他手里捏着个小瓶:“虽然味道有差距,但我觉得骗骗人还是没问题的!” 小团子欢呼着把小瓷瓶递给白绫稚。 后者闻了一下,眉眼里满是笑意:“我们渊儿真棒!到时候娘亲带你一起去!” 苏楮墨看着母子二人欢笑的场面,越发觉得自己压根就融不进去。 这样的场面让他猛然想起了从前,似乎也一直都是这样。 白绫稚和白幼渊两人说的话,他听不太懂。可是不管冥华也好,还是李融洛也好,很轻易的就能和他们聊到一起去。 想来想去,只有他才是那个外人。 苏楮墨的手攥了又攥,最终颓然离开。 白幼渊望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活该!” 他轻哼一声,又仰起头:“娘亲,你到底为什么和他闹呀?你不是已经确定,赵逢垣和赵筠儿才是凶手吗?” 白绫稚轻轻揉着他的小脑袋,眼眸阴冷。 “只能确认,赵筠儿是最后见过我爹娘的人,最后一剑也应该是她补的。但在这之前,我爹娘到底还被水算计过,经历过什么样的惨痛,都还是一片空白。” “说不准,苏楮墨就是那个雪上加霜的人。” 白幼渊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扑进她怀里,死死地抱住她。 “娘亲别伤心,你还有渊儿,还有干爹和舅舅!” 他急急地安慰着:“实在不行,还有大把的面首等着你!娘亲别难过啦,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 分明只是个三四岁的娃娃,却语出惊人。 白绫稚直接笑出声来,哭笑不得的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 没想到小团子竟兴奋的拍了拍胸脯:“我干爹教的!他还说啦!那个男人不靠谱,不行就换!” 白绫稚:“???” 这李融洛能不能教点好的? 白幼渊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耳边,再次开口:“娘亲你别怪干爹呀,他说啦,你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还能帮你挑面首,绝对都是冥华哥哥那种水平的!” 他眼睛亮亮的,显然是心动了:“娘亲,我会有好多美人哥哥!” 白绫稚:“……” 所以……她家崽子,是彻底随了她,是个颜控? 在拍卖会的前一晚,白绫稚带着白幼渊去了拍卖会场的藏宝阁。将竹玉香直接换成了小团子制得那一瓶药,然后就隐匿身形,安静等待。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就传开了细碎的响声。 拍卖会场的藏宝阁其实设计的十分精妙,一般人压根就进不来。 不过,为了能够欣赏两人的狼狈,白绫稚还是放水了。 恐怕这会儿,门外的赵筠儿和赵逢垣还在庆幸,他们把那位阁主的手下给策反了呢! “开了!” 门外传来赵筠儿小声的雀跃。 然后是赵逢垣得意洋洋的声音:“那位会长,说白了就是个摆设。从前段时间她直接把拍卖会场给我,我就看出来了。” 他冷哼一声,摸索着大摇大摆点燃了烛火:“会长是个草包,白绫稚那贱人更是脑袋空空。等到了明日,看他们拿什么拍卖!” 赵筠儿一想到明日的盛况,就兴奋起来。 “夫君你果真有办法!” 两人把整个藏宝阁搞得灯火通明,又满脸得意的锁定了小瓷瓶。 赵筠儿一把将东西抓在手里:“这该死的贱人不就是想要逼着我们出面么,我倒要看看,没了这竹玉香,她还能嚣张到哪儿去!!” 说着,她恶狠狠地把塞子拔出来。 一瞬间,只听到“嘭”的一声,里面的药粉迅速炸了出来,将两人吞没。 白绫稚和白幼渊两人笑眯眯的走出来,早有准备的吃了解药。 赵逢垣在看到两人的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愤怒的抽出长剑就要冲过去:“贱人!你敢算计我们?!” 可他还没走两步,就重重跌倒在地,全身疼痛难耐。 赵筠儿怔住,她摁住胸口,气的血气翻涌:“白绫稚,你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 反正她也暴露了,索性就不装了。 “对,我就是想杀了你!” 说着,她得意的仰起头:“你猜的没错,你爹娘也是死在我手上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第249章 到底谁该死 赵筠儿笑的满脸猖狂。 她很清楚,白绫稚现在手里半点证据都没有,仅凭所谓的竹玉香和云叶反应会产生奇异颜色的疤痕,恐怕不能算作是有力证据。 更何况,当年白家的事情可是盖棺定论的了,没找到凶手,所以最终只能草草定了个仇人寻仇的命案。朝廷那边许久未找到新证据,最终也只能作罢。 赵筠儿望着白绫稚的脸,笑的越发狰狞:“不敢吧?既然知道杀不了我,现在也没法给你爹娘报仇,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把竹玉香拿出来卖?” 白绫稚后退一步,没有说话。 见她罕见的柔弱,赵逢垣也嘲讽起来:“白绫稚,我还以为你是准备要对我们杀了我们呢。这闹了半天,也不过是用假的药粉骗骗我们?” 他摊摊手,和赵筠儿相视一笑。 白绫稚依旧没说话。 赵筠儿盯着一旁的白幼渊看:“啧,小东西,看见了么?你娘就算是面对自己的仇人,都不敢动手呢。” 她就是故意要激怒白绫稚。 如今这贱人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若是真的激怒她,让她能伤了自己…… 赵筠儿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到时候京城里会有多少人替她打抱不平,又有多少人人会把白绫稚骂死! 她越发猖狂:“你也是个可怜虫,小小年纪就要跟着你娘被骂。” 她阴恻恻的看着白幼渊,冷笑:“知道外面都怎么骂你么?小杂种?倒霉鬼?” 赵逢垣也十分享受现在的感觉,白绫稚和白幼渊就站在这儿任由被欺负的样子,实在是叫人大快人心! “贱人,原来你就这点本事?任由自己的亲儿子被骂,也不敢吭声?” 说着,他又上前一步:“今儿个发生的事,不许透露半个字!否则,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听见没有!” 他满脸嚣张的挥舞着拳头,狰狞的表情越显得他趾高气扬。 白绫稚唇角微勾。 “五。” 赵逢垣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记仇?记我骂了你几句,你好骂回来?” 白绫稚无动于衷;“四。” 赵筠儿也觉得好笑,完全不懂她在干嘛:“小孩,看见没,你娘被刺激的疯了。” “三。”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笑的猖狂,丝毫都没有留意到,地上的粉末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二。” 赵筠儿终于意识到这是在倒计时,她心下有些发毛。 “一。” 白绫稚笑的灿烂:“恭喜你们,可以有幸尝试我儿子研制的新药。” 就在两人愤怒的想要发问的时候,随着这话刚落,身上忽然密密麻麻的起了小疙瘩! 这些疙瘩迅速冒出来,然后又迅速破掉流血化脓。 然后就变成了一个个的伤疤,紧接着新一轮的脓包再次鼓起。 赵筠儿又疼又痒,满脸惊恐:“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刚刚的那些粉末吗?!” 她下意识的想要找到痕迹,想要拿一点分析,结果却更恐慌的发现,地上的那些粉末,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这下她终于疯了。 “你们刚刚不过来,也不反驳,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对不对?!” “你们早早的计划好了这一切,就是为了折磨我们?!” 赵筠儿撕心裂肺的怒吼着,整个人都气的发疯。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我今儿个就要杀了你!” “你和你娘一样,都该死!” 她怒吼着冲上来。 白绫稚笑的越发阴冷:“该死?”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满脸的笑意都淬了毒似的:“到底谁该死,恐怕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着,她直接一脚踹过来,紧接着狠狠才在了赵筠儿的后背。 随后她俯下身,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就这?” 赵筠儿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脸上也开始冒脓包。 她再也顾不上和白绫稚顶嘴,尖叫着爬起来,狼狈的就要往外跑。 赵逢垣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的嘲讽话,这会儿也半点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被蚂蚁啃咬了似的,想要伸手挠,可一摸就是一手血,不仅如此,摸到的地方甚至还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 就在他想要硬着头皮骂人的时候,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忽然传遍了全身。 紧接着,两人都像是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直接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白幼渊无辜的眨眨眼:“我们的确不会杀你,但是却有千万种办法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脆生生的小奶音,却笑眯眯的说着恶毒的话。 紧接着,小团子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个小瓶子:“想到要过来收拾你们,我连夜做了点好东西。” 他拔出塞子,一股奇异的香气迅速传遍了整个藏宝阁。 白绫稚伸手将白幼渊抱在怀里,轻轻抖了抖,这香气就越发浓烈。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上鼓起来的小疙瘩忽然就疯狂痒了起来,可除了小疙瘩以外的地方,又疼的人几乎要晕死过去! 白幼渊将小瓶子重新盖好,笑的更灿烂了:“还用得着我娘亲动手?我一个人就能把你们全都收拾了。”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将赵筠儿两人耍的团团转,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耻辱感和愤怒,成倍提升。 可偏生他们却找不到半点法子,只能跪地求饶。 白绫稚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放心,肯定会让你们破相的。” 说着,她缓缓地走到赵筠儿面前,一把撕开她的衣裙,就看到了后背那诡异的伤疤。 泛着古铜色,又混杂着诡异颜色的伤疤,在昏暗的密室里显得格外骇人。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的确没什么能说服人的证据,马上就派人去调查。” 她嗓音透着些愉悦,对上了赵筠儿惊恐的眼神。 “你就算是再聪明,再有本事,那也不可能滴水不漏。更何况是那么多年前,你敢肯定,自己真的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么?” 赵筠儿的脸色惨白起来。 她死死地拽着衣裙往后退:“你想做什么?白绫稚我告诉你,你爹娘死的事情,是被朝廷盖棺定论了,你现在想要翻案,不可能!” 第250章 你跟踪我? 白绫稚挑挑眉,看着两人疼痛难捱的可怜样子,直接将门打开,把两人踹了出去。 她蹲在赵筠儿的面前,笑的灿烂:“你既然觉得,竹玉香没什么用,那你害怕什么呢?” 她笑的灿烂。 “有一点你倒是猜错了,什么叫做我只做了一瓶?” 赵筠儿呼吸一滞,甚至都顾不上疼了:“你骗人!竹玉香早就已经失传了,你那个时候还小,白夫人不可能教你!” 白绫稚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娘没教我?你猜我的这一身医术,从何而来?” 赵筠儿显然是知道什么,整个人都要吓疯了。 她尖叫着往后挪:“不可能,不可能!” 赵逢垣全程疼的说不出话,又听着赵筠儿叫的如此难听,更是怒从中来,直接挪过去给了她一巴掌。 两个疼到暴躁的人一点就燃,这下,都不用白绫稚挑拨,两个人就互相殴打起来。 白幼渊趴在自家娘亲的怀里,仔细观察了半天,这才开口:“嗯,以后可以加入致幻的药物,效果应该更好。” 说着,他仰起头:“娘亲,我们走吧,下次再找他们试药好不好?” 白绫稚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别把人毒死了就行。”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披星戴月的回了家。 而赵筠儿和赵逢垣,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在街头厮打的厉害。 白绫稚推门而入,苏楮墨已经点着昏暗的烛火,不知端坐了多久。 白幼渊迅速明白,轻轻的用小手拍了拍白绫稚的后背,就一溜烟进了自己的屋里。 苏楮墨这才缓慢的抬眸:“那拍卖会的会长,就是你吧?” 他的声音里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怒火:“白绫稚,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本王?” 女人缓步走进来,慢悠悠的关了门,又拿了两个夜明珠出来。 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我一开始就说了,瞒着你的事儿多着呢。” 白绫稚满脸淡定:“更何况,你敢说自己就没有隐瞒?” 她冷笑着逼近苏楮墨,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瑞王殿下,凡事都不要想的太多,容易出事。” 男人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忽的笑起来。 “所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前些日子的温和,以及和睦共处,都是你装出来的?” 他眉头紧皱,语气压着火:“玩弄本王的感情很有意思么?你看着本王为你慢慢沦陷,你很得意?” “本王就算是有错,也罪不至死吧?” 白绫稚知道他误会了,但显然也懒得解释。 毕竟这男人身上的谜团比她更多,最叫她不爽的是,她查不出来。 于是她笑眯眯的点头:“当然,苏楮墨,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很恶劣的人么?我也早早的劝过你,最好不要对我抱有希望。” “我生下渊儿,不是因为我心甘情愿给你生孩子。而是我自己喜欢,我喜欢他,他是我的血肉。” 这一句句话,就像是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苏楮墨的心。 一刀,又一刀。 他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喉咙越发艰涩:“你就那么讨厌和本王有牵扯?甚至连渊儿的事情,都要反复强调,不是为本王生的?” 他攥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 白绫稚看了一眼外面:“你让迟未跟踪我?” 苏楮墨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笑,随后就变成了残忍。 他缓缓逼近白绫稚,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稚儿,你有胆子让冥华跟踪我,我又为何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对你呢?” “更何况,你压根就没想瞒着我吧?” 他的手轻轻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你堂而皇之的在瑞王府设密道,又大摇大摆的宣布同拍卖会场合作。你所有消失的时间,都能和那位会长出现的时间对上。” 他心头翻涌着戾气,脸色越发阴沉。 白绫稚笑着点头:“是啊,只可惜你蠢,都现在才发现。” 她耸耸肩,满脸的不在乎。 苏楮墨气的心口生疼:“白绫稚,你在瑞王府当真那么不开心?又是凌云阁,又是秘阁,你这是给自己创造了好大的靠山和退路!” 女人笑眯眯的点头:“我从来都没隐瞒过自己的野心,也告诉过你的吧,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苏楮墨怒极反笑。 他死死地掐住白绫稚的脖颈:“好,白绫稚,你好极了!” “那你告诉本王,既然这三年你有无数的机会能跑,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受苦?你别告诉本王,你是在可怜我!” 女人笑的娇媚动人。 “可怜你?顶多是觉得,你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她望进苏楮墨的眼眸。 “我早就发现你被云若柳控制了,也早早就察觉到了你身上的蛊毒。你以为,没有我,你能安然活到现在?” 苏楮墨只觉得像是又被狠狠刺了几刀似的,疼得厉害。 就在白绫稚以为他要怒而离去的时候,苏楮墨忽然笑了。 他恶狠狠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嗓音低沉阴鸷:“这三年你都没走,那以后,就永远都别走了!” “白绫稚,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的,不信你就试试。”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带着些果断。 “本王既然能查到秘阁,自然也能查到其他的。” 若非这些日子他被皇宫里的乱七八糟的破事绊住了手脚,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发现? 他攥着白绫稚的手腕,将人死死地逼到墙角:“你放心,密道我压根就没进去,以后也不会。” “但是,稚儿,你真的惹怒我了。” 男人愤恨的覆上她的唇,嗓音染了躁。 白绫稚张口就咬上他的舌,血腥味迅速蔓延了整个口腔。 可苏楮墨却像是没感觉似的,吻得越发凶狠,像是要将她拆入腹中。 白绫稚拼命挣扎,又恶狠狠的咬了他的唇。 许久,男人才将她松开,淡定的擦去唇角的血珠:“稚儿,不管你说出多伤人的话,本王都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你该清楚,只要是本王想要的东西,就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第251章 喜欢我?就他? 男人望着她笑,漆黑的眸深邃狠绝,随后大步离开。 白绫稚抓起旁边的茶盏,就开始漱口。 反反复复几次,一直到那血腥味再也不见,她才恼怒的扔下茶盏。 “不要脸!” 冥华有些担忧的走进来:“主子……” 他跪下,语气透着些自责:“属下发誓,真的十分谨慎。是瑞王殿下忽然要见我,然后直接开口说,我调查他。” 白绫稚将人扶起来:“他并不是发现了你,而是在诈你。” 冥华微怔。 女人叹口气:“没事,他既然怀疑,那我就告诉他。你该调查调查,该跟踪跟踪,以你的身手,他发现不了才是正常的。” 冥华小心翼翼的望着白绫稚:“主子,您这是……要和瑞王殿下彻底闹翻么?” 白绫稚摆摆手,显然没有多少怒气:“闹翻?不至于。” “我没有查到他具体的罪证,仅凭着一个所谓的梦境就定生死,有些草率了。” 冥华松了一口气。 他想了许久才开口:“王爷好像很喜欢您,那日您喝了酒,王爷看到您和我待在一起,似乎是生气了。” “或许,他只是害怕失去您。” 白绫稚抬头。 冥华连忙又跪下去:“属下多嘴,还请主子责罚。” 白绫稚轻轻的笑起来:“你是想说,他在吃醋?” 冥华默不作声。 白绫稚缓缓地站起来:“这么长时间,你也只是查到一些表面的事。其余的一概查不出,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苏楮墨能很好的隐藏掉自己所有的线索,他能如此谨慎,防患于未然,难道真的是个痴情人?” 冥华微怔,显然为自己的草率感到懊恼。 白绫稚再次开口:“更何况,如今朝中动乱,他自己都分身乏术,难道真的还能有闲情逸致,跟我在府里谈情说爱?” “他这几年伪装的极好,京城人都叹息他再也不如从前,如今又恰如其分的展现出自己的痴情,难道不是刚刚好能让人打消对他的提防么?” 冥华瞬间就明白了。 他连忙跪下磕头,随后也有能体会到白绫稚的懊恼了。 白绫稚重新坐下来:“你不必自责,苏楮墨这人,比你想象中要聪明的多,也狠毒的多。” “我之所以到现在还不离开,是因为我需要弄清楚,他的手上,到底有没有沾染我爹娘的血。” 冥华应下:“主子您放心,属下和云晴一直都在调查,一有消息会马上告诉您。” 白绫稚叫人起来,这才转移了话题。 “等忙完赵家的事,我就带你去凌云阁。” 冥华有些受宠若惊,精致妖冶的眉眼多了几分雀跃。 白绫稚又道:“你失忆,这事可大可小。这些日子我反复观察过你,虽然失忆的确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你……”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应该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大抵是世家大族,亦或者是……宫里的人。” 冥华脸色猛地变了。 他连忙跪下去:“属下不必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我就是冥华,是您的贴身侍卫,这就足够了。” 他仰起头,狭长漂亮的眼眸闪动着亮光。 “即便我是什么尊贵身份,可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找过我。京城里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想必他们并不需要我。” 他有些冒昧的凑近了白绫稚。 “主子,属下愿誓死追随您。我不用去凌云阁,也不需要恢复记忆。”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攥住他的手腕:“外袍脱了。” 冥华身子猛地一僵。 女人却不由分说,直接将他外袍拽下,随后又扯去了中衣。 就在冥华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白绫稚的手就贴在了他的后背。 “你知道自己的后背有伤么?” 冥华终于睁开眼:“知道。” 他刚刚还以为,自己要…… 他本该是高兴的,可这会儿,察觉到白绫稚对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竟又失落起来。 白绫稚并没察觉到他的情绪,而是继续开口:“上次给你把脉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你身上的这几道伤口曾经应该深可入骨。” “介意让我看看前面么?” 冥华坦然的转过身:“属下本就是您买来的。” 白绫稚没应声,只是仔仔细细的观察,忽的笑起来。 她的手指着他胸口一处很小的伤疤:“这就是致命伤。” 冥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绫稚猛的抽出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他伤口的位置。 顿时,冥华连站都站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白绫稚迅速收手:“感觉到了么?这也是旧伤,应该是用特质利器所伤。” 冥华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来。 白绫稚这才继续开口:“我执意要你恢复记忆,并不是为了要弄清你的身份。而是,倘若你的失忆和这些伤,都是某些人为了掩饰罪恶刻意为之,而如今,他们高枕无忧,甚至平步青云,你就不该放过他们。” “有些仇,需要你自己去报。” 冥华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他从前一遍又一遍的找大夫,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劝他放弃。他们说,既然忘了,就该认命。 他们说,就算是能想起来又能如何,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看大夫的钱都没了。 所以他认命了。 可白绫稚却劝他不能放弃,甚至还鼓励他去报仇。 冥华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随后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个响头:“属下遵命。” 另一边,苏楮墨依旧在书房。 他几乎是发泄似的狠狠写了几页大字,这才搁下笔。 “你刚刚说什么?” 迟未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王爷,赵筠儿他们那边,恐怕是要对王妃不利,属下查到,他们又暗中和云家见了面,甚至还有唐家人参与。” 苏楮墨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迟未横竖有些想不明白了:“可是王爷,您……为何还要帮王妃?她既不信你,又不愿意见你,甚至还说出那般伤人的话来。” “您这是何苦?” 第252章 瑞王府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苏楮墨缓缓的抬起头:“她说的本就是对的,本王让你跟踪了她,就落了下风。” 迟未愣住。 他好像有些看不懂自家主子了。 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他都不会有如此充足的耐心。 “主子,属下能冒昧的问个问题么?” 苏楮墨挑眉,并没有阻止。 迟未这才把憋了很久的话问出来:“您到底是何时喜欢上王妃的?云若柳还在的时候,您好像半点反应都没有。” 苏楮墨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他低低的笑:“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有?” 迟未彻底傻了眼。 他吞了吞口水,不怕死道:“可是您对王妃当时的确半点都不客气。整日吵架不说,甚至还经常护着云若柳,这哪里有半点……喜欢的样子?” 苏楮墨笑起来。 他嗓音透着些愉悦:“你不是经常问,本王为何时常找不到人么?” 迟未点头。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在推断出自己被云若柳控制情绪后,虽然时常会说出一些口不由心的话,但只要和她分开,就是正常的。” “所以每次吵闹结束,本王都会去看她。站在她院子里,听她是不是会难过。” 迟未被震惊的瞠目结舌。 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苏楮墨摇头:“这些都不值一提,比起她承受的,本王只是站一整夜而已。她如今质问我,同我闹,反而是好事。” 迟未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也从来都没有过爱情这种东西,所以压根就不明白苏楮墨这满脸的庆幸是怎么回事。 男人浅浅的笑:“她愿意闹,愿意发脾气,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只要这些不满和恼怒发泄出来,哪怕是她报复我都无妨。因为这说明问题在被解决。” “倘若有一日,她真的不恼不闹,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迟未从未想过,事情还能弯弯绕绕这么多。 他目瞪口呆,最终还是似懂非懂的点头:“那主子,现在怎么办?恐怕赵家和云家那边,都不会轻易放过王妃的。” 苏楮墨沉吟半晌:“无妨,明日本王会跟着一起过去。” 迟未其实很想说,恐怕白绫稚见到他会气不打一处来,可最终还是为了自己能好好活着出门,把这话咽了回去。 翌日清晨,白绫稚早早的进了拍卖会场。 许多人都为了能够亲眼看看失传的竹玉香,起了个大早。如今秘阁的人正在维持秩序,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就在拍卖会快开始的时候,唐家的人忽然出现了。 “你们都被骗了!白绫稚压根就做不出来竹玉香!” 唐老爷趾高气扬的朝着所有人喊着。 见所有人都好奇的望向他,他终于仰起头,得意极了:“我们唐家曾经和白家关系不错,我夫人更是和白夫人经常一起喝茶聊天。”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 唐家以前的确算得上高调,品茶赏花这样的宴会也没少办过。 这话算是有可信度的。 唐老爷见他们点头,越发得意起来:“当时我夫人就问过,甚至还要花重金买竹玉香,只是白夫人态度十分坚决,说要把这东西带到棺材里。” 全场哗然。 唐老爷再次笑道:“所以,白夫人绝对不可能把竹玉香的配方告诉瑞王妃。就算是亲女儿又能如何?” “更何况白家是突然遇害,就算是想交代什么,也来不及吧?” 中人忽然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 赵筠儿也跟在后面走进来:“这假冒的竹玉香有毒,各位都别上当!” 说着,她猛地揭开面纱,露出面目全非的脸:“我已经替各位试了毒,这就是下场!” 这下,整个拍卖会场都躁动起来。 有毒?那这就是故意的? 白绫稚这是想要下毒……毒死他们么? 唐老爷应和起来:“你们应该也知道赵小姐的能力,她医术精湛,连她中了毒,到现在都还没解,若是个普通人,恐怕……” 接下来的话都不用说,这些人就争先恐后的要找白绫稚讨要说法。 白绫稚也太大胆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骗人? 他们愤恨的谩骂,对赵筠儿越发同情起来。 白绫稚笑眯眯的盯着赵筠儿:“你怎么不告诉大家,是昨儿个你潜进藏宝阁偷竹玉香,结果中了我的圈套才变成这样的呢?” 刚刚还在讨伐的众人,这会儿傻了眼。 白绫稚双手抱胸,后退两步:“我的确给她下毒了,但倘若她不偷东西,我也不可能大半夜的找她麻烦吧?” 赵筠儿涨得脸色通红,气急败坏。 唐老爷将她挡在身后,声音再次拔高:“赵小姐去偷竹玉香,说白了只是想要亲眼看看,你是不是在撒谎。” 他昂首挺胸,好像在说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白绫稚!你现在分明是发现,百姓们对你不买账了,所以直接搞了个竹玉香的噱头出现,想要让众人重新关注你吧?” “可白夫人是你亲娘!她已经惨死多年,你身为白家的女儿,却拿着你娘的心血当噱头,故意吸引你别人注意,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这话一出,全场都炸了! 是啊,竹玉香是白夫人的心血。白绫稚现在不管是以什么理由把东西复刻出来,即便这东西是真的,那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白夫人生前都说了,这东西是她给自己做的。 天底下哪有这么心狠的人! 白绫稚满脸淡定的站在原地。 赵筠儿见有人护着自己,越发嚣张起来:“白绫稚,你听到了么,这就是京城人对你的谴责。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只认钱不认爹娘么?” “像你这样的人,就活该被整个东凌国抵制!”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嚷嚷着要让白绫稚滚出东凌国。 唐老爷满脸阴冷,笑的更是猖狂:“瑞王妃,你借着你娘的由头,引起议论,的确很聪明。但可惜,你这样的人,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难道瑞王府能容得下你这样的人?” 门忽然在这时被用力打开,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唐老爷是什么身份,竟敢插手议论我瑞王府的事?” 第253章 你真喜欢我? 苏楮墨说着,淡定的招手。 紧接着,唐老爷和赵筠儿两人迅速被侍卫控制住。 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要被拖走。 赵筠儿慌张的尖叫着:“来人啊,你们这是要干嘛!无缘无故凭什么抓人,难道瑞王府都已经能无视王法了吗!” 唐老爷这会儿也十分震怒,说话更是有些口不择言。 “瑞王殿下,你又何必为这样的女人出头?她对自己的爹娘没有半点敬畏,在京城里又处处招惹是非,给瑞王府抹黑!” 他气的咬牙切齿:“瑞王殿下,您这是被下了什么迷魂药?” 众人也被这反转给惊呆了,他们望着苏楮墨,又看看满脸淡定的白绫稚,总觉得事情发展的十分离谱。 赵筠儿挣扎了两下,迅速接过话茬。 “白绫稚精通医术,这三年来,我们都眼睁睁看着她从不受宠的弃妃,摇身一变就成了瑞王殿下心尖尖上的人,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 她笑的满脸得意。 计划成功了! 既然白绫稚这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气。 她没有办法直接弄死这贱人,那就借刀杀人。 刚刚提起竹玉香的事,不过是抛出引子,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对白绫稚产生质疑。 然后再和唐老爷联手,迅速质疑这贱人在瑞王的身上使了手段,快速让所有人都对两个人的感情产生质疑! 反正白绫稚和苏楮墨之间的事儿,那可是剪不断理还乱,稍微添油加醋,就能达到很好的效果。 果然,她这些胡编乱造的话迅速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可,甚至还有人站出来辱骂白绫稚。 赵筠儿和唐老爷相视一笑,显然得意极了。 整个现场像是失控了似的,吵闹成一团。 苏楮墨眉头紧皱,刚要再说点什么,白绫稚就笑了。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给瑞王下了蛊,他只能乖乖听我的吧?” 她双手抱胸,满脸看热闹的意思。 赵筠儿微怔,总觉得她这表情有点叫人害怕。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呀,我不懂呢!” 这引言怪气的话,十分恶心。 甚至连唐老爷都开始帮腔。 白绫稚都快要笑死了。 她打了个哈欠:“下蛊这事儿,难道不是你的好姐妹最熟练了么?” 赵筠儿脸色一僵。 她甚至都来不及阻止,白绫稚的嗓音就响起。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好端端的嫁到瑞王府里,瑞王就和我翻脸了,反而是云若柳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小贱人骑在了我头上?” “那是因为,她给瑞王下蛊了呢!” 整个现场直接炸了! 给瑞王下蛊?这不管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赵筠儿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摇头:“你……你别胡说八道!分明你才是那个精通药理的人,谁知道是不是你栽赃!” 白绫稚猛地靠近她,笑的越发灿烂。 她压低声音,唇角微微勾起:“赵小姐,你大概不知道,我刚刚说的这些事儿,是云家还有幕后那位品名想要隐藏的事实吧?” 赵筠儿呼吸一滞,吓得快要站不稳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开口:“我从没想过要把这事儿抖出来,可你非要引导我说出来。赵筠儿,这可不怪我哦,只是那位大人会不会找你麻烦,那就不一定了。” 她笑眯眯的拍了拍赵筠儿的肩膀:“毕竟人家千方百计隐瞒了这么久的事实,就被你们两个蠢货捅出来了呢!” 唐老爷的脸色也瞬间就变了。 他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见她满脸淡定,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 白绫稚见他们不再瞎哔哔,这才慢悠悠的望着众人。 “这竹玉香,以前的确是我娘专门配置给她自己用的。但是最近我找到了我娘的一些遗物。” 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唐老爷,果然见他紧张起来。 白绫稚轻笑一声:“我娘留给我一封信,希望我能够将竹玉香这种香料重新配置出来,让香料代替她活在这世上。” 这下,再也没有人有意见了。 反而是刚刚那几个冲动骂人的,如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筠儿和唐老爷两人再也不敢多停留,像是有狼追着似的,忙不迭的回去了。 白绫稚也不在意,毕竟给苏楮墨下蛊的又不是她,那位高人不是神通广大么,她这次倒要看看,云若柳这一家子该怎么被洗白。 拍卖会结束,白绫稚也不避着苏楮墨了,吩咐秘阁的人把帐清算好,这才缓缓的往府里走。 苏楮墨跟在她身后:“我帮你查到了唐家的一些事情。” 女人微怔,这才钻进了马车里。 男人长舒一口气,眉眼里带了些笑意。 上了马车之后,苏楮墨才开口:“唐家曾经的确和白家有接触,但那个时候,他们和赵家的接触更深,有一段时间,都好的恨不得住在一个府里。” 白绫稚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我爹娘的死,他们可能也有份,对吧?” 见苏楮墨点头,她笑起来。 “你就算是提供再多线索,我该怀疑你的,还是会怀疑。”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还十分淡定:“你怀疑的很对,毕竟现有线索,的确只能证明,赵筠儿是你爹娘四千最后一个接触的人。但导致人死亡的原因有很多,说不准赵家只是其中一环。” 白绫稚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 苏楮墨好像……变得有觉悟了很多。 她忽然凑上前,伸出双臂将苏楮墨困在其中。 女人身子前倾,精致的眉眼透着些媚态:“你真喜欢我?即便我这么对你?” 苏楮墨身子一僵,完全搞不懂白绫稚要做什么。 只是他许久都没和她这么近距离接触,心都乱了。 他张张嘴,最终还是重重点头:“因为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无理取闹。我现在自己都对自己没底,不怪你。” 男人的嗓音带着些郑重,耐心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喜欢,即便你要离开,我也……一直喜欢。” 白绫稚盯着男人略带卑微的眉眼,忽然倾身,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嘴角。 第254章 你敢试试么 苏楮墨傻了! 即便是经历过那么多事,他依旧还是在面对小姑娘主动的亲吻时,直接脑子一片空白! 他惊诧的瞪大眼睛,望着她迅速后退,终于还是直起身子,将人搂进怀里。 白绫稚也不挣扎,反而顺从的窝在他怀里:“刚刚,是奖励你的。” 男人有些想不通。 她却笑的灿烂:“我都知道了,这几日你给渊儿请了先生,又带着他练功。还有今日,你是专门带了证据去帮我的,对吧?” 苏楮墨点头:“本王不需要你回报。” 白绫稚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显得十分自在。 “放心,这奖励已经结束了。没有别的,你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可以全都忘掉了。” 苏楮墨像是被说中什么似的,脸色微红,随后又抿嘴:“别乱说,本王不是那种人。” 白绫稚忽然觉得这男人还蛮有意思的。 她暂时没找到男人的把柄,只有一个似真似假的梦做支撑,的确有些太勉强了。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赵筠儿和唐家收拾了,才是真的。 所以她抬头,勾住男人的脖颈:“冷战暂时结束。但相应的,你这几日还做梦了吗?” 苏楮墨虽然上次主动说出来,被晾了这么多天,但他已久没打算隐瞒。 “虽然很荒唐,但本王梦见你了。” 见白绫稚神情古怪,他连忙解释:“是小时候的你。本王梦见你爹娘都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 他一想起这个梦,就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那个时候白绫稚才多大,那么矮那么小,却亲眼见证了血淋淋的惨痛。 白绫稚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坐在了他的对面:“还有么?” 苏楮墨摇摇头:“最近梦到的事情越来越少。按照道理来说,蛊毒解了之后,记忆应该会全部恢复。可本王出了反复做梦,记忆却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 “甚至,我都不觉得这些梦是我经历过的。” 白绫稚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的确很奇怪。 苏楮墨的假设是对的,她原本也是这么以为,所以在凌云阁还反复的验证了几次。 可不知为何,如今苏楮墨的状态,是她推演了无数次都从未发生的奇怪现象。 “走吧。” 苏楮墨主动牵起她的手,两人肩并肩进了府里。 白幼渊原本还趴在门口等着呢,结果一抬头,看到两人一起回来,就什么都明白了,一溜烟回了自己的房间,十分懂事。 苏楮墨嗓音浅浅:“你可以再把脉,或者用其他办法验证也可以。” 白绫稚迟疑的望着他。 其实她的确是有很多办法测试的,但那些手段都太过激烈。 她摇了摇头:“算了,以后再说。” 男人显然高兴起来。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青丝,嗓音温和:“本王随时都可以。你若是有什么想要查的事,大可以扔给迟未去办。” 白绫稚没有应,只是盯着他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男人,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和从前自己遇见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都不一样。 他坦然的接受了自己莫须有的罪名,甚至坦然的想让她用各种办法验证。 她一向是个自己十分有主意的人,所以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必考虑后果,也不担心得罪人。 所以她这些日子对苏楮墨的态度,说白了就是想避着他远离她。 但他不仅没有,甚至还越发坦诚,背地里花了很多心思。 诚然,这里面肯定是有不少补偿的心态在。 但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在被诬陷甚至被扣上杀人这样的帽子之后,都很难再以德报怨,劳心劳力。 白绫稚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 “苏楮墨,你可以试试。” 男人微怔,就听到眼前的人嗓音温和。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让我喜欢上你。” 苏楮墨用了许久,才终于消化了这句话。 他眼眸里迸发出狂喜,不由自主的靠近她:“好,这是你说的。” 他手放在她后腰的位置,将人箍住。 “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眼眸深沉。 可白绫稚却出乎意料的勾住他的脖颈,笑的娇媚:“反悔?苏楮墨,说不准反悔的人最后会变成你。” “你敢试试么?” 她熟练的挑起他的下巴,神情越发撩人。 “毕竟,曾经有人说,谁先心动,谁就输了。” 苏楮墨耳廓已经烧了起来。 他很少能看到白绫稚娇媚的这一面。 他咬咬牙,嗓音哑的不像话:“可本王,从一开始就缴械投降了。” 他亲了亲她的侧脸,又亲上她的耳朵。 “稚儿,因为是你,所以我心甘情愿。” 男人的嗓音低沉神情,白绫稚脸色逐渐变红,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苏楮墨将人紧紧箍住:“昨日本王还和迟未说,即便是被蛊毒和云若柳牵制情绪的那些日子,我依旧能被你吸引。” 白绫稚倒是毫不意外。 “你每一个站在外面到天亮的深夜,我都知道。”她仰头望他,“不然你以为,为何这么久我都没有一走了之?” 苏楮墨微怔。 他本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却没想到,这却成了两人公开的秘密了。 他略带歉意:“抱歉,那些日子……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他轻轻抚摸这她脖颈处,感受着难得的温情。 白绫稚摇头:“我当时只是觉得,你可能也不算坏。毕竟一个能豁出命去征战沙场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呢?” “更何况,我又不心疼你,所以每次你站在外面一整夜,我都休息的很好。” 苏楮墨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听到这样另类的答案。 他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地咬住她的耳朵。 “你故意的?!” 白绫稚也不躲,那双明艳娇媚的眼眸像是晕开一层水光。 她嗓音越发娇柔:“苏哥哥,你弄疼人家了~” 娇嗲的嗓音,加上女人刻意示弱的无辜眼神,透着几分撩人。 苏楮墨只觉得浑身一僵。他艰难的咽了咽嗓子:“稚儿,别玩火。” 第255章 这叫惊喜? 白绫稚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极尽撩拨。 “玩火?” 她眉眼透着些媚意,手抚上他的胸膛:“苏哥哥,我这是在奖励你呀~” 她嗓音温软,透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苏楮墨听的半边身子都要麻了,他咬着牙将白绫稚乱动的手束缚住:“奖励?稚儿,只是对本王的惩罚吧?” 他咬住白绫稚的耳朵,轻轻用力厮磨。 “你从哪里学会的这些,嗯?” 他泄愤似的捏住她后脖颈,语气越发无奈:“专门用来对付本王的?” 白绫稚缩了缩脖子,随后轻笑起来。 “我无师自通,只是今儿个心情好,气氛也不错,所以准备给你个惊喜。” 苏楮墨气的咬牙。 惊喜? 这叫惊喜? 他忍住强烈翻涌的情绪:“本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小心你把自己搭进来。” 白绫稚忽然贴身抱住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开口:“瑞王殿下,你试试啊?到底谁会搭进来,还不一定呢。” 说着,她又捏住他的耳垂,学着他刚刚的样子轻轻摩挲。 果然男人变得越发僵硬紧张起来。 白绫稚凑在他耳边:“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我是个喜欢享受的。” “说句人话就是……你若是……” 她的眼睛扫了一眼男人。 “若是不太行,我会马上同你和离。” 苏楮墨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他气急败坏的掐住白绫稚的下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女人怎能……怎能…… 他以前一直以为,白绫稚淡定自持,但如今,恐怕是这点认知要全部塌陷了。 白绫稚依旧在笑:“当然知道了,瑞王殿下,我这是同你交流正常的需求。除非你承认自己不是我夫君,那我的确也没有必要同你说。” 苏楮墨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摁在榻上。 可他很清楚,女人压根就没打算做这些事。 他只能强忍着,摁了摁眉心:“王妃倒是个惯会折磨人的。”他咬牙切齿的贴在她耳边,“至于你担心的事,以后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白绫稚点点头,竟然没有避开,甚至还顺着他的话题继续往下。 她像是想通了似的。 “这些日子我想了许久,反正横竖是要和你呆三年的。我们相敬如宾三年,或者是享受三年,都一样。” “反正你长得也不错,身材也好,我不亏。” 苏楮墨:“???”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白绫稚中蛊了。 不然怎么解释,她忽然开始满口虎狼之词? 翌日,整个京城都静悄悄的,好像昨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可是白绫稚很清楚,皇帝已经注意到下蛊的事情了,恐怕这会儿大理寺的人正在查。 唐家也好,赵家也好,亦或者是云家,恐怕这会儿都在商量对策。 让白绫稚意外的是,赵筠儿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赵筠儿满脸都是笑意,双手抱胸:“白绫稚,恐怕要叫你失望了。你看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她笑的灿烂。 其实昨晚她也是忐忑不安,结果今儿个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自然就觉得自己躲过一劫。 再加上她盘算了一下,自己其实逼云若柳要有用的说,说不准那位大人在衡量了利弊之后,直接放弃云家,转而找她呢? 所以她过来了,她要用自己的本事,让那位大人定下心来! 这么想着,赵筠儿脸上闪过几分阴毒。 “难过么?生气么?可惜你现在奈何不了我!” 说着,她甚至还大摇大摆的掏出一瓶毒药:“你猜猜,如果现在我把你毒死,会发生什么呢?” 白绫稚也不着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的医术在我之上吧?” 赵筠儿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不然呢?白绫稚,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守住秘密不让你发现。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我也就不用掩饰了。” 她满脸得意:“我就是比你要厉害,否则怎么能分析出你的药丸成分,然后仿制出来呢?” 白绫稚笑出声来。 “我从来都没掩饰过自己的配方啊,倘若你买过我的丹药,就该知道,我所有的配方都写在药丸瓶身上了。” 她耸耸肩,像是看笑话似的看向赵筠儿。 赵筠儿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心里越发懊恼。 她猛地将毒药的塞子拔出,双眼愤怒:“白绫稚,你今日必须死!” 她心里翻涌着怒火,混杂着志在必得的兴奋。 “只要你死了,那位大人一定会觉得我比云若柳有用的多,肯定会保住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都在颤抖。 她必须要抱住那位大人!否则以白绫稚现在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大理寺那边仔细盘查,她肯定逃脱不掉的! 她已经被抓住把柄了! 赵筠儿猛地将毒药撒过去,满脸狰狞:“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我就有价值了!” 白绫稚甚至连动都懒的动一下,任凭毒药撒了她一身。 然后她淡定的拿出一枚解药,吞下。 赵筠儿眼眸里闪动着疯狂,在看到白绫稚举动的时候,她哈哈大笑起来。 “贱人,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对付的了我的毒药了吧?!” 她对自己配置的毒药有十足的信心,所以现在白绫稚在她眼里,就是一团死物。 她也不害怕了,甚至得意的主动提起来:“是我亲手杀了你爹娘,送他们去了西天。” 她高高的仰起头:“马上,你就能见到你爹娘了,你们一家子在黄泉路团聚,倒是不错的主意。” 说着说着,她疯狂的大笑起来。 白绫稚冷笑:“恐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可赵筠儿现在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所以十分激动。 “落空?不会的,白绫稚,这款毒药我找很多人试过,绝对不会没效果的。” 她阴恻恻的打量着白绫稚。 “只要你死了,这些所有的秘密都会永远的烂在土里!” “不仅如此,我甚至还能飞黄腾达!”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满脸的敷衍:“所以你的毒药什么时候见效,我困了,能不能先去睡觉?” 第256章 替她去死 赵筠儿这才终于从自己的幻想中抽离出来,发现了不对劲。 她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又不可思议的盯着手里剩下的毒药看、 许久,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哆嗦着颤抖:“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绫稚满头问号:“我告诉过你啊,你不行。” 她很是随意的耸耸肩,随后又笑眯眯道:“就你这毒药,我儿子都能解。就这,也配得上和我叫板?” 赵筠儿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又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又怕又恼,直接冲上来,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 “既然如此,那我就得罪了!” 她说着,直接冲上来:“白绫稚,不管如何,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今天你必须死!” 锋利的匕首在空中带起一道凌厉的旋风。 女人眉眼阴冷狠厉,仿佛眼前是什么仇人。 “只有你死了,这些秘密才能被保留下来!” 就在匕首快碰到白绫稚的一瞬间,一个幼小的身影迅速挡在面前,动作快的不可思议。 赵筠儿只觉得胸口一疼,就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白幼渊抱着木剑,满脸不屑:“就这?” 赵筠儿终于察觉到,刚刚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给踹倒在地,心里越发恼怒。 她尖叫着捡起匕首,整个人状若疯狂。 白幼渊半点都不慌张,手里的木剑耍的威风,将赵筠儿大的节节败退,然后一剑劈下来,女人连匕首都攥不住了。 白幼渊这才收手:“虽然你怪不要脸的,但还是谢谢你陪我练剑。” 赵筠儿气的发疯,可浑身的疼痛叫她连爬都爬不起来。 白绫稚笑眯眯的拍手:“我们渊儿真棒!” 苏楮墨这时也缓缓地走出来,在白绫稚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女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起来:“赵筠儿,你恐怕要失望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赵筠儿:“你的那位高人,恐怕是要放弃你了。” 赵筠儿猛地爬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胡说!” 白绫稚显然也没准备抓她,只是笑:“他连证据都准备好了,恐怕不出几个时辰,大理寺就会查到,是你只是云若柳给瑞王下了蛊。” 赵筠儿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很清楚,白灵芝犯不着在这种事儿上吓唬她。 所以她越发惊慌:“不会的,不会的,我甚至都敢豁出性命来杀你,分明我对她才更有帮助!”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眉眼里却掩饰不住的恐慌。 白绫稚耸肩,并不打算再和她对话。 赵筠儿再也忍不住,慌慌张张的跑了回去。 赵逢垣已经不知所踪,院子里多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 赵筠儿愣住,随后心里一喜:“大人,您都看到了对吗?我才是忠心耿耿想要服务于您的人。云家这么长时间都没办到的事,我今日已经努力了!” “只要再给我些日子,我一定能直接杀了白绫稚那贱人!” 男人缓慢的转过身,没有说话。 赵筠儿的心里升腾起了几分希望。 “大人您应该很清楚我的能力,我会制药,只要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毒死她!” 说着,她又连忙补充:“您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绝对不会被抓住把柄!只要那贱人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查出半点证据!” 那黑衣人忽然笑起来。 赵筠儿以为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放松下来:“大人您放心,我发誓,绝对对您忠心耿耿!” 黑衣人终于动了。 他缓缓走到赵筠儿面前:“忠心耿耿?” 女人点头:“对,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听话!” “您放心,我既然能杀了白绫稚的爹娘,自然也能杀了她!当年她爹娘死相极惨,所以您该相信我的能力!” 说这话的时候,她满脸的残忍得意。 黑衣人缓慢的点头:“既然如此,我正好有事情交给你。” 赵筠儿以为自己得到了重视,满心欢喜, 然而黑衣人却道:“给瑞王下毒这样的罪名,就由你承担吧。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赵筠儿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颤颤巍巍的开口:“可我……定了罪就……死了啊,如何得到这些重谢?” 黑衣人低低的笑:“谢礼自然是会给你的夫君。” 赵筠儿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为什么要给赵逢垣? 她连忙磕头:“大人,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就谨言慎行,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还请大人饶了我这一次!” 血顺着额头留下来,赵筠儿都顾不上疼了。 “您怎么惩罚我都能接受,但还请您网开一面,以后我一定听话!” 黑衣人笑着:“你不用做任何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大理寺马上就会查到你身上。” “赵筠儿,能被我选中,替别人去死,对你来说,已经是无上的荣光。” 赵筠儿彻底疯了。 她拼命的尖叫怒吼,可这时,门开了。 有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是清冷的嗓音:“赵筠儿,我们怀疑你和瑞王殿下的蛊毒有关系,还请你配合调查!” 赵筠儿慌忙摇头:“不是我,是他……” 她扭头要去看黑衣人,可身后哪里还有半个影子?! 女人猛地跌坐在地上,被人架走了。 所以她刚刚拼了命要去杀白绫稚,到底得到了什么? 她后悔了。 刚刚她应该去求白绫稚的庇护,跪在她脚下长跪不起的! 瑞王府里—— “赵逢垣?” 白绫稚有些惊讶的看着苏楮墨,“你的意思是,赵逢垣把赵筠儿给卖了?” 苏楮墨嗓音冰冷:“你以前说的没错,这个赵逢垣才是最难缠的。赵筠儿是他的亲妹妹,他都能拿来交换利益,可见心肠到底有多恶毒。” 白绫稚双手托腮,想了许久。 “让赵筠儿定罪倒是挺聪明,毕竟赵筠儿的确懂得药剂配置。让她定罪,不仅能够洗脱云家的罪名,也能让那位幕后的神秘人免于被查。” 她眼眸沉沉,嗓音越发冰冷。 “只是我想不通,云家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这位神秘人三番四次的保下。” 第257章 男人喝的避子汤 苏楮墨摇头:“迟未还在查,有结果了告诉你。” 白绫稚重重叹口气,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差一点。 不过她很快就又笑起来:“渊儿倒是学得快,才这么几天就像模像样的了。” 苏楮墨点头:“是你教得好,渊儿的习惯很好,所以这些事情只是水到渠成。” 他伸手将人搂在怀里。 “这些日子,我带着渊儿,本想着能分担一点你的辛劳。可如今才发现,我分明是在想用你辛苦之后的成果。” 白绫稚有些意外。 苏楮墨却道:“宫里有新生儿的时候,本王曾经看过几次。即便是陛下也偶尔焦头烂额。那可是皇宫,侍女成群,却偶尔也需要有亲力亲为的地方。” “更何况是你。” 男人的眼眶微红。 “你肯定很不容易,才能将渊儿养成现在的模样。”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情丝,重重叹口气:“所以本王现在有个请求。” 白绫稚点头,抬眸望他。 男人嗓音严肃深沉:“应该有男人喝的避子汤,对吧?” 不等眼前的人有反应,苏楮墨就再次开口:“倘若日后,我们会发生些什么,避子汤我来喝。” 白绫稚忽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许久:“你何苦?” 她语气淡淡的,却透出几分茫然来:“三年后你可以另娶。” 苏楮墨的手猛地攥紧她:“不会的,不会再有了。” “稚儿,除了你,本王谁都不要。” 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带着些宠溺:“本王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为何忽然就喜欢上你。恐怕这压根就不是突然,或许,只是本王迟钝。” 白绫稚自认为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觉得自己对感情十分淡薄。 可男人好像真的抓住了她的命门,每次都一遍又一遍,耐心又准确的告诉她,他喜欢她。 苏楮墨将人松开:“你把药配好,我让府医去煎制。” 白绫稚越发怀疑起来:“你就不担心副作用么?这东西喝多了没有任何好处,你身体的旧伤虽然已经痊愈,但也经不起折腾。” 她抿嘴,又压下了其他想说的话。 她是不是也不太正常?现在居然开始关心苏楮墨的身体了? 男人摇了摇头:“本王这些日子了解了许多,也问了许多。孕育一个生命,对女人来说,辛苦又伤身。比起你可能再孕育一个生命,本王承担的这点风险有算得了什么?” “稚儿,我是男人,就该多承担一些。” 白绫稚觉得心里的某根弦,好像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苏楮墨忽然又凑上来:“你说这么多,就是在担心本王吧?” “稚儿,你是不是该承认,自己对本王……”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有些慌张的起身,一把将人推开。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担心你!万一真的喝出点什么,以后被笑话也不关我的事!” 她说着,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苏楮的脸上带着笑,临走前甚至还伸手,揉了揉她的脸:“我们稚儿真可爱!” 然后白绫稚就气急败坏的把门关上了! 她现在就去配药! 她倒要看看,这狗男人是不是真的和他说的那么好! 说不准只是耍耍嘴皮子功夫,把她当小姑娘哄呢? 这么想着,白绫稚就去凌云阁配药去了。 接下来几日,整个京城都炸了。 大理寺调查显示,给瑞王下蛊毒的人是赵筠儿,她不仅下毒,甚至还蓄意控制云家。 整个事情一反转,显然云家才成了可怜虫。 连带着云若柳,都被人怜爱起来。 赵筠儿直接被五马分尸,据说哭叫的凄惨,把云家骂了个遍。 死无全尸,被人唾弃。 白绫稚捏着自己配置好的避子汤,冷笑一声:“那人果然好手段。” 冥华跪在地上:“主子,我们现在怀疑,那人可能是皇宫里的人,恐怕地位不会低。不然,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势力,又如何编造出能让大理寺和陛下都确信的证据来?” 白绫稚眯着眼睛,把药材包好。 “嗯。” 她说着,又道:“这人恐怕对白家的事情也十分清楚,甚至还顺势隐瞒了赵筠儿杀我爹娘的事实。” 冥华低着头,脸色也不算很好看。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事,至少给我们提了醒,恐怕我爹娘得死不是那么简单。不然这种人,怎么可能费尽心思的替她掩盖?” 她捏着下巴,眼眸轻轻眯起来。 “他们千方百计想让我死,恐怕也是因为我牵扯到他们的利益了吧?” 白绫稚抿着嘴,又开口:“唐家那边呢?” 冥华道:“唐家恐怕是下一个要牺牲的。” 他从怀里摸出两张纸:“主子,云家这次名声再次变好,翻了身之后,只怕在京城里的地位会变得更高。陛下也会补偿他们,相当于从前的那些事,就一笔勾销了。” 白绫稚眯起眼睛,把纸张接过来。 冥华又道:“属下还查到,最近唐家在……” 白绫稚的目光落在纸张上的一个位置。 她眼眸阴冷,又笑出声。 “这是坐不住了?” 冥华抖了抖,继续开口:“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秘阁那边虽说无碍,但唐家这么做,恐怕还有其他理由。” 白绫稚将纸张收起来,缓缓站起来。 “无妨,让他们去作死吧。恐怕云家也在打秘阁的主意。” 说着,她道:“你给秘阁的人说,不敢睡来问,就说我这个会长暂时不在京城。” 冥华懂了她的意思,缓慢点头。 白绫稚这才气稍微顺了点:“你,去吧这个东西拿给苏楮墨。” 冥华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药香。 大概是放松下来,所以他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嘴:“王爷他……生病了?” 白绫稚挑眉:“他好得很。” 冥华觉得自己可能脑子是真的在这一瞬间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可能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因为他问:“属下能冒昧问一句,这是什么药?” 问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僭越了,连忙就要跪下来认罪。 没想到白绫稚却笑眯眯的阻止了他,然后将药塞到他手里。 紧接着,她笑的灿烂,对着单纯无害又弱小可怜的冥华道:“这可是好东西呢!” “是给男人喝的避子汤。” 第258章 云若柳又行了? 冥华的脸色猛地变了。 紧接着,这药包就好像变成了烫手山芋似的,他满脸涨红,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冥华恐怕想破脑袋,也从未想过,自家主子居然会让他给王爷送这样的东西。 他送过去之后,真的还能……完好无损的出来吗?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放心,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你尽管送去,告诉她,我这里还有。” 冥华的脸色十分精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送了过去。 然后又哭丧着脸回来:“主子,王爷说……让您亲自监督他喝,不然他怕您不放心。” 说完,他忙不迭将药包放下,生怕白绫稚再让他传话似的,飞速逃跑了。 他实在承受不住自家主子和王爷的奇怪氛围了,再有一次他人要没了! 白绫稚盯着被放下的药包,往外面看去。 果然,她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苏楮墨,正往这边走。 “王妃竟舍得让冥华给本王送药?” 他走进来,笑眯眯的坐下,怎么看都像只老狐狸。 白绫稚轻哼:“不是你自己催的急,我连夜赶去凌云阁帮你配好的。” 苏楮墨笑眯眯的把药包拿过来:“你若是觉得本王只是开玩笑,我可以现在就喝。” 白绫稚掀了掀眼皮。 “做梦,你就算喝了,我也不会……”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却伸手将人拽过来:“原来王妃想的那么远?” 他嗓音里透着些得意似的:“本王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撒谎,其余可什么都不敢想。” 说着,他伸手捏着她的耳朵,语气温和:“看来王妃并不讨厌本王了。” 苏楮墨的眉眼温柔深情,轻柔的注视着她。 白绫稚有些招架不住这眼神的攻击,只能将头扭到一旁:“在没找到确切证据之前,你都是安全的。” 更何况,她没打算亏待自己。 白绫稚默默在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然后又道:“既然如此,我就先把东西收着。万一需要也能及时拿出来。” 苏楮墨却直接伸手将东西攥在手里:“你不是说你这里还有么?既然如此,这包就留给本王收着。万一……” 他忽然凑近,笑的暧昧:“万一是在本王那边呢?” 白绫稚在意识到他说什么之后,猛地脸色一红,随后气急败坏的松了手。 “行行行,你拿着!” 苏楮墨也不再辩解,这才开口:“赵筠儿死的仓促,许多证据都没留下来,恐怕以后再想要抓住什么把柄,会十分困难。” 白绫稚坐直了身子,缓缓点头。 “嗯,这个后果我考虑过了。赵筠儿直接被处死的确是我没想到的。但这也侧面证明,那位幕后人的确很重视我爹娘的事,也害怕被彻查。” 苏楮墨接过她的话茬,说了下去。 “所以说,这个人有可能是皇子。” 白绫稚赞同了他的看法:“我最近调查了许久,暂时还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如果是皇子,确实能解释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 “恐怕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如今生怕我们查到。再加上你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他们肯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苏楮墨叹口气,觉得头疼。 他无数次表明态度和立场,说自己对皇位不感兴趣。这么多年他甚至还故意把自己的形象丑化,甚至连皇帝都不怎么重用他了。 为什么还有皇子盯着他不放? 苏楮墨想不通。 白绫稚也想不明白,他们继承皇位,到底和白家还有瑞王府有什么关系。 这些日子、赵筠儿、赵逢垣还有云家,他们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想方设法的隐瞒白家曾经发生的事情,然后直接把她灭口,再把苏楮墨拉下水。 这一系列的举动,深究起来,和皇位的确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这人却十分忌惮,恐怕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云家的帖子递了过来。 说是为了庆祝凶手被抓,庆祝他们云家洗脱冤屈,特地邀请他们二人去府上做客。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庆祝?我到想知道,他们还能怎么庆祝。” 就在夜里,云晴进来了。 “主子,秘阁那边传来消息,说云若柳找上门了。”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从榻上坐起来。 云晴跪在地上:“说是想要和您谈合作,在听到您短时间不会回来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说着,她又道。 “主子,云若柳和赵逢垣两个人恐怕是要联手了,说不准那拍卖会场,就是对付您的办法。” 白绫稚一点都不意外。 “嗯,这几日秘阁那边说了,我放进去的眼线,如今已经全部被赵逢垣策反,成了他的心腹。” 云晴微怔,有些着急起来:“那现在……” 白绫稚摆摆手:“这眼线本就是我故意放进去的,赵逢垣深信不疑,倒成了好事。” 云晴没有再深入问,只是玉顺着刚刚的话题再次开口。 “主子您小心些,云若柳他们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谈合作。毕竟她应该清楚,这合作是谈不下来的。” 白绫稚想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的笑起来。 “恐怕是想借助我的名声吧?” 她捏着下巴,眼眸轻轻眯起来:“没事,我倒想看看,他们能胡编乱造到什么程度。” 说着,她看向云晴:“最近要是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先别管。” 云晴马上就懂了。 翌日清晨,白绫稚带上白幼渊,就和苏楮墨一起去了云家。 云家倒是热闹,不仅仅是邀请了白绫稚他们,还邀请了一些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 毕竟他们算是彻底洗脱了冤屈,皇帝甚至还有要给他们补偿的意思,相当于给京城人传递一个信号——云家要高升了。 云若柳见到白绫稚之后,直接红了眼眶,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她面前:“姐姐,我现在终于能坦坦荡荡站在你面前了。” 说着,她又一把抓住苏楮墨的手:“瑞王殿下,我说过了,我敢用性命发誓,真的没有给您下蛊毒。” 她泪眼婆娑。 “您误会我这么久,是不是该给若儿一些补偿?” 第259章 云家开始胡说八道 白绫稚听得简直目瞪口呆。 云若柳却完全不放过这个机会,哭哭啼啼的望着苏楮墨:“瑞王殿下,这几个月来,我被人误会,您又要执意同我断绝关系,若儿真的好难过。” “如今我终于能堂堂正正站在您面前了,您误会我那么长时间,害的我们都生分了。” 她语气温和,轻轻的扯住了了苏楮墨的衣袖。 白绫稚看呆了,甚至都没阻止。 云若柳却满心算计。 她当然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她也当然知道,这些人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有。可她不在乎。 反正现在皇帝正处于对他们云家的补偿期间,她只要不做出太过分的事儿,就不会被处罚。 比如现在…… 她再次凑上去,越发楚楚可怜:“瑞王殿下,您抱抱我好不好?我这几个月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您要同我断绝关系的无情面孔。” 她小声啜泣着,就往苏楮墨的怀里扑。 白绫稚是真的被逗笑了,她双手抱胸,事不关己似的,想要看看这狗男人怎么处理。 然后—— “吃不下睡不着?”苏楮墨重复了这句话。 云若柳心里很是高兴:她就知道,苏楮墨肯定是因为对她有误会,所以才会这么冷漠。 她比白绫稚那贱人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她娇滴滴的点头,又抽泣两声:“是呀,而且身体都变得不好了呢。” 她娇嗔着,就要再靠近他一点。 苏楮墨忽的笑出声:“你吃不下睡不着,竟然还胖了?” 云若柳脸上的娇弱猛地僵在脸上。 苏楮墨满脸看好戏似的表情:“不要自作多情,云若柳,你脸上的肉明显多了吧?” 刚刚还得意洋洋,恨不得把苏楮墨态度宣扬全世界的云若柳,这会儿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盯着苏楮墨,眼眶通红:“瑞王殿下,您……怎能对我说出这种话来?” 苏楮墨以前对她多温柔,多关心啊! 怎么这几个月不见,竟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嘲笑她呢? 但很快,她又收敛起哭腔,忽的破涕为笑:“瑞王殿下你可真讨厌,你当着瑞王妃的面打情骂俏,姐姐会吃醋的呀!” 白绫稚:“???” 原来……苏楮墨毫不留情的嘲讽,到了云若柳嘴里就变成打情骂俏了? 一直站在旁边没动的白幼渊,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这个女人好生不要脸,我们就差骂你了,你竟然还能说成感情好?” 他歪着脑袋,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问。 “而且你就算吃不下睡不着又能如何?你早就被赶出瑞王府了,真以为自己还是从前么?” 脆生生的小奶音,无情的揭露了残忍的事实。 “这位云小姐,你该不会现在会哭出声,然后扑进我爹爹的怀里吧?” 云若柳微怔,哭的梨花带雨,望向苏楮墨。 男人这会儿正沉浸在,自家小崽子主动叫爹的喜悦当中,压根没看到云若柳。 但……要么怎么说,云若柳是个十足的戏精呢? 她跌坐在地上,哭的更惨了:“我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我和瑞王殿下这几年也算是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没感情呢。” 她擦了擦眼泪,叹口气:“我不过是想让瑞王殿下亲口说原谅我而已,难道这也不行么?” “看来姐姐的确把小王爷教的很好,这么小就知道帮忙了。” 潜台词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栽赃陷害,这孩子废了。 白绫稚依旧淡定的笑。 反而是苏楮墨,脸色猛地就变了:“云若柳,你有什么资格说本王的儿子?!” 他眼眸阴冷,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 “你若是非要闹得这么难看,本王成全你。” 苏楮墨一手牵着白幼渊,另一只手牵着白绫稚。 “云若柳,本王从未喜欢过你。从前照顾你,那也都是你用虚伪的谎言骗来的。如今就算误会解开又如何,你满口谎言依旧没改变!” 云若柳脸色一白,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从未想过,苏楮墨竟然能说出这么狠的话! 今日她仗着人多,才会说这么多叫人误解的话。她以为,苏楮墨就算是和她闹,和云家也不亲热了,至少该保持从前的温和才对。 可现在…… 云若柳承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打量的目光,羞愧难耐,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晕过去! 眼看这个所谓的宴席就要崩了,云家人赶紧出来打圆场。 “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开玩笑也没个正形!这么大的人了,哪能还和从前一样呢!” 云夫人伸手将人扶起来,装模作样的打了她的后背,又道:“瑞王殿下教训的对,就该这么骂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开玩笑了!” 云若柳连忙开口:“再也不敢了。” 气氛稍微缓和,云老爷这才笑呵呵的开口。 “今儿个把大家叫过来,也是为了分享一个好消息。” 说着,他望向云若柳:“若儿,快给大家道歉,然后把好消息告诉他们。” 云若柳这才擦擦眼泪,乖乖巧巧的朝着白绫稚他们道歉,仿佛刚刚不要脸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笑起来:“我们云家和赵逢垣的拍卖会场进行了合作。而且就在昨日,我们和那位秘阁的会长达成了合作协议。”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云家有什么拍卖会之类的,他们半点都不关心。 可是……和秘阁会长达成合作? 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云家的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 白绫稚险些笑出声:合作?她怎么不知道,她答应合作了? 云若柳满脸得意的望着周围艳羡的目光,再次开口:“会长最开始的确是选择和瑞王妃他们合作的。但是最近你们也知道,赵家那位小姐被处死,事情闹得轰轰烈烈的。” “大概会长是觉得,瑞王妃经常被卷进各种事情里,所以觉得不放心吧。” 说到这里,她又假惺惺的望向白绫稚。 “不好意思啊姐姐,现在秘阁和会长他们,的确更相信我们云家呢。会长还说啦,等她从外面回来,就把新的拍卖会场,和赵公子的那个会场重新合并整合呢!” 第260章 我脑子有问题? 白绫稚其实很想告诉云若柳,她就是那位会长。 但因为想知道云家这举动到底是要做什么,所以忍了下来,转而笑了。 “是么?可是我没收到消息啊?” 云若柳好像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点点头:“应该等她忙完就会通知你的。” 众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个眼神。 云若柳这话其实很好理解,分明就是在说,那会长忙的都忘了通知白绫稚,可见这位瑞王妃,在那位秘阁会长的心里也没什么地位。 反倒是云家这边,那会长甚至还主动寻求合作了? 众人看向云家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敬畏。 白绫稚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呀,那我等着。不过……下一次拍卖会,好像还是会按时举行,看起来没有要取消的意思呢!”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牙关,随即笑着。 “那我这两日写封信问问会长,说不准只是忘了通知。” 这话叫众人多了几分期待。 倘若那拍卖会真的取消,恐怕……云家说的就是真的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好,我等会长的消息。” 接下来,所有人都高兴的去祝贺云家,恭维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冒,显然已经把苏楮墨他们忘到了九霄云外。 苏楮墨拉着两人在角落坐下。 “她在撒谎?” 白绫稚点头:“不然呢?你觉得我脑子出问题了?” 苏楮墨的脸色更难看了:“那你为何不当面揭穿她?” 白幼渊抢着回答:“当然是因为,我娘亲想要看看,这女人还有什么花招!” “毕竟上来暴露身份,就不好玩了。” 苏楮墨微怔,望向白绫稚。 后者点头:“嗯,差不多。我很想知道,赵逢垣和云若柳两个人到底想借助我的名声做什么。” “他们爬得越高,到时候摔的越惨。” 苏楮墨往云若柳那边看了一眼,显然并不算高兴。 白绫稚语气声音浅浅的:“无妨,你且看着吧,他们这么说,肯定是背后的那位高人又想做什么。” 她拍了拍苏楮墨的手:“但是恐怕,那位高人是真的想要和秘阁会长合作,但他们显然没这个本事,所以准备瞒天过海。” 她眯起眼睛:“我是想看看,等秘密被揭穿的时候,那神秘人会不会抛弃云若柳。倘若还不会,那就只能说,云家的确有什么东西,是这个人想图谋的。” 苏楮墨了然,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云若柳走过来,笑的越发灿烂:“姐姐,你别难过,会长只是不想冒险。你虽然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而且的确都是别人的错,但会长毕竟是商人呀!” 她声音温温和和,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秘阁和会长肯定讨论过很多次,她手里攥着那么大的权利和人脉,又影响广泛,肯定不愿意有任何差错的。” 白绫稚忽的笑了,站起来靠近她。 “云若柳,但愿你没有说谎。” 她盯着云若柳的眼眸,语气阴冷:“你应该很清楚,那位会长有多大的能力。你若是打着她的名声做坏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云若柳脸色猛地白了。 她努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色厉内荏:“那是自然,姐姐不必担心我们。” 白绫稚了然似的点头,然后叹口气:“那我今儿个就写信问问会长。毕竟她走之前都还说,让我关注一下京城里的动静,别让人给趁虚而入了呢!” 云若柳吓得都快要站不稳了。 她咬牙切齿,又冷哼一声:“你别吓唬我。会长现在忙的脚不沾地,你竟然还想添乱?” 白绫稚一脸淡定:“会长难道没告诉你,我和她关系极好,许久之前就认识了?” 她笑眯眯的凑近云若柳:“我甚至还替她看过病,疗过伤呢!” 云若柳这下真的快站不住了。 她死死地攥着手,指甲掐进手心里。 但她依旧嘴硬:“我才不问这些私人的事情呢!” 白绫稚摆摆手:“反正我已经劝过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她耸耸肩,就和苏楮墨以及小团子离开了。 云若柳终于忍不住,惊慌失措的去找自家爹娘。 一直忍到所有的宾客都离开,云夫人也慌了:“你的意思是,那贱人居然和会长也认识?!” 云若柳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对,而且她甚至还说,自己会给会长写信。也就是说,这贱人知道会长在哪儿!” 云老爷的脸色阴沉起来。 他在正厅里来回踱步,最终还是咬牙:“我们这次好不容易翻身,那位大人已经对我们有意见了,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恐怕真的会抛弃我们!” 云若柳焦急的点头,又急切道。 “秘阁那边暂时还没有反应,说不准我们猜的是对的,会长已经对那贱人不满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没说话而已!” 几个人陷入沉思,整个正厅安静极了。 云若柳终于受不了了:“绝对不能让那位大人知道。如果他问起,你就说我们和会长私下里联系过了!” “听秘阁的人说,这会长行踪不定,每次出去都要许久才能回来。恐怕这次出去,也是要谈重要的事情。她就算是真的知道我们打着她的名头做事,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就回来!” 云老爷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你说的对,这些日子我们就加把劲,等那会长回来,说不准我们已经达到目的了!” 云夫人也有了笑模样:“对对对,咱们这些日子就稳住,一口气把事情办好!” 几个人交换了个眼神,满脸的野心和狠毒藏都藏不住。 云若柳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我必须再去秘阁一趟。那贱人不是说了么,马上就是拍卖会开场的时候了!” “倘若让京城里的人知道,白绫稚和那会长的合作还在,我们这一番努力就白费了!” 云夫人和云老爷愣住,随后连忙将云若柳扶起来。 “现在就去,两日后就是拍卖会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能让拍卖会开起来!” 第261章 云若柳气疯了 白绫稚躺在榻上的时候,就听到了冥华的声音。 她直接披着披风就坐起来:“怎么了?” 冥华将秘阁的事复述了一边,有些着急道:“这云家实在欺人太甚,主子,需不需要属下……” 白绫稚连忙阻止他。 “无妨,你让秘阁那边先答应下来,但是告诉他们,悄悄地,我们拍卖会照开。” 冥华松了一口气,迅速去办事了。 白绫稚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打了个哈欠,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而云家,在得知秘阁听取了他们的意见,暂时准备把拍卖会关闭的时候,欢天喜地的像是过了年似的。 他们只要一想到,白绫稚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兴奋的睡不着。 云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连夜找人去扩散了消息。 所以白绫稚睡醒之后,就听到了云晴骂骂咧咧的汇报。 她淡定的抱着白幼渊吃饭。 “你生气做什么?等明日拍卖会一开,到时候你看云家会不会气死?” 云晴这才稍微缓了缓,随后又道:“属下今日仔细查了查,您猜的没错,这任务的确是那位神秘人交代的。” 白绫稚挑挑眉:“现在还查不到那个人的身份么?” 云晴点头,又道:“应该快了,属下推测,这人执意想要和您合作,无非就是看中了您手里的庞大人脉。” “换句话说,他需要这些人脉做支撑。只要把皇宫里那些人深入调查一番,总归会有线索。” 白绫稚眯着眼睛,轻轻点头。 “这倒是个不错的思路,你们辛苦些,认真查一查。” 云晴退下之后,白绫稚就心情大好的列了个拍卖会的单子,让人送去秘阁了。 她不用出去看都知道,云家现在能高兴成什么样子。 他们肯定以为,这秘阁的心已经稍微偏向他们了,甚至可能会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马上要成功了。 京城现在传的越疯狂,云家被捧得越高,明日他们就会越尴尬。 等到拍卖会开的这日,白绫稚早早的起来,笑眯眯的踏进了拍卖会场里。 秘阁昨晚已经把拍卖会场要拍卖的东西,紧锣密鼓的宣传了出去。 那些叫人眼热的好东西,肯定会吸引不少人。 她往包厢的方向看去,发现早早的就有人来了。而她身后,也排起了长队。 “瑞王妃,您来的可真早!” 这说话的人,可不就是前两日,在云家时候趋炎附势,想要巴结云家的人么? 白绫稚笑着点头:“我过来帮会长看场子。” 一群人笑的十分奉承,恨不得脸都笑成一朵花。 等云若柳匆匆赶来的时候,拍卖会已经快要开始了。 她本来以为没什么人了,结果随便一扫,就两眼一黑! 这盛况,不仅没有受到影响,甚至好像还更火爆了! “白绫稚,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气的浑身颤抖! 今日清晨,她接到消息的时候,气的快要疯了! 那秘阁分明答应了她,要把拍卖会场暂时关掉的。 可现在,不仅没有关,甚至还让白绫稚过来看场子?!这不是狠狠地打了他们云家的脸么! 白绫稚慢悠悠的坐下来:“什么都没做啊,我这几日一直都在配置药丸,顺带着给那位会长写了封信,问问你们云家和她合作的事儿。” 她耸耸肩:“但我现在还没接到回信呢。” 云若柳气的眼睛都红了! 她不明白,这贱人为什么运气那么好! 不仅自己是凌云阁的阁主,甚至还和东凌国地位更高的秘阁会长是朋友! 一想到那会长反驳的样子,她就吓得快要晕过去。 白绫稚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大家都在看你呢,大概是你们云家这几日风头出的太足了吧。” 她说着,又满脸疑惑:“现在拍卖会还没开始呢,怎么没有人上来和你打招呼呀?那日在云家,巴结你们的可不在少数呢!” 白绫稚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云若柳的身上扎一把刀。 云若柳能察觉到众人打量的目光,那目光里包含着不屑和质疑,甚至还有嘲讽! 她浑身颤抖:“白绫稚,你不必这样针对我!那会长肯定是个讲道理的人,等到她回来,或者打探到京城里的消息,她肯定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她高高的扬起头。 她对自己有信心! 毕竟那位高人可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和那种人合作有百利而无一害,会长只要不傻,肯定会同意的! 到时候,这贱人会被狠狠抛弃! 现在她被嘲讽的有多惨,到时候白绫稚就会被笑话的有多可怜! 想到这里,云若柳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轻哼一声:“总之,你绝对不可能比得过我们!” 白绫稚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我哪里管得了以后?” 她笑着:“反正现在,你只能被嘲笑。云若柳,恐怕你们云家这会儿已经被人骂的狗血淋头了吧?” 云若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声音里透了些恐慌:“你什么意思?” 白绫稚指了指满满当当的包厢,还有门口不断匆忙赶过来的人。 “今儿个拍卖会场,有不少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你们云家迫不及待把拍卖会不开的消息传播出去,这会儿恐怕还有不少人……还对你们深信不疑吧?” 云若柳呼吸一滞。 白绫稚笑的更灿烂了:“那些救命的东西都在这儿呢,云若柳,你在这里朝着我发疯,倒不如赶紧想想,该怎么应对京城人去找你们麻烦。” “据我所知,一些人等这些救命药,已经等了许久,马上就快熬不住了。” 云若柳猛地跌坐在地上,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说……什么? 见白绫稚还在笑,云若柳再也受不了了。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你故意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 她吼得声嘶力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绫稚忽然柔柔弱弱的跌坐在地上,紧接着梨花带雨:“呜呜呜,云小姐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呢,好歹我也是瑞王妃呢!呜呜呜~” 还没等云若柳反应过来,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狠狠踹倒在地。 苏楮墨高大的身影笼罩她,眼眸不带半点感情:“云若柳,你在做什么!” 第262章 嘤嘤嘤 云若柳吓得浑身一僵,惊恐的望向白绫稚。 “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白绫稚却并没有和往常一般,反而直接缩进了苏楮墨的怀里,满脸泪痕:“夫君,她还凶我。” 她拽着男人的衣角,继续嘤嘤嘤。 “你都不敢凶我,她居然凶我!” 云若柳彻底傻了,但很快又自信满满的望向苏楮墨。 这一招以前她也经常用,最开始还有效,到了后面直接起了反效果。 白绫稚现在用这招,可不算聪明。 这么想着,她越发得意:“瑞王妃,你现在怎么也开始学我?瑞王殿下早就不稀罕这些招数了。” 她还没来得及再嘲讽第二句,男人的嗓音就响起。 他温柔的将白绫稚搂紧,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乖,是不是吓坏了?本王替你教训她可好?” 云若柳瞪大眼睛,像是见了鬼似的望向苏楮墨。 瑞王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可男人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越发不客气:“云若柳,本王的王妃比你尊贵,你公然呵斥她,甚至还动了手,该当何罪!” 云若柳越发觉得魔幻。 “瑞王殿下,难道您还看不出来么,瑞王妃分明就是在演戏骗人啊!” 说着,她又咬了咬牙:“就和从前我在瑞王府的时候一模一样,难道您没看出来么!” 苏楮墨护着怀里的人,冷笑一声。 “你以为本王的王妃和你一样卑劣虚伪?” 云若柳愣住,心都快要气炸了! “瑞王殿下,我是品行不好,可白绫稚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今儿个能演戏栽赃我,明日就敢演戏栽赃身份更高的人!” “这对瑞王府是毁灭性的打击!” 苏楮墨直接将白绫稚打横抱起,随后瞥了云若柳一眼:“本王的王妃,善良温和,从不与别人吵架红脸。若非你做的过分,稚儿又为何要为难于你?” “定是你错了。” 最后这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直接盖棺定论。 云若柳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窝囊的气。 可是面对苏楮墨阴冷的目光,还有周围拍卖会场宾客的指指点点,她终于还是受不了了。 她咬牙切齿的跪在地上,用力磕头:“是我一时冲动,还请瑞王妃见谅!” 白绫稚窝在苏楮墨怀里,笑的要多挑衅就有多挑衅。 “呀,本王妃可没叫你道歉,别搞得好像我欺负人似的。” 云若柳肺都要炸了! 可她只能努力控制住:“是我觉得自己过分,主动道歉的,和您没有关系。” 白绫稚这才满意的点头:“好呀,那我就接受了。云小姐你有东西要买么?” 云若柳气的更甚。 白绫稚却努了努嘴:“要是不买东西,你别挡路啊。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还有好多人才刚赶过来呢!” 云若柳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让开,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这些人,每个进来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最后一个甚至还愤怒的吐了口唾沫:“云家的人可真没脸没皮,为了自己赚钱,连这样的谣言都敢往外散播,我呸!” 这话点燃了全场的怒火,不少人都骂骂咧咧起来,甚至还有人开始挽袖子,看上去要动手。 云若柳的脸僵硬起来,连最后一点点的笑容都保持不住了。 她甚至多不顾上再放什么狠话,脸色苍白的慌忙离去,连头都不敢回。 白绫稚避开人群,找到秘阁的人交代了几句,就和苏楮墨离开了。 到了王府,白绫稚这才笑出声:“苏楮墨,你不是很讨厌这种装模作样的人么?” 她挑眉,觉得十分稀奇。 “难道云若柳的事儿还没让你长记性?” 苏楮墨跟着她进了屋,眉眼里带着些笑意:“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该站在你这边才是。” “更何况云若柳这几日的确不安分,你做的对。” 白绫稚目瞪口呆。 这男人的脑子……没事吧?这就是传闻中的……恋爱脑? 她不懂。 很快的,冥华就带着秘阁那边记录的拍卖会成交额走进来。 白绫稚接过来,也没避开苏楮墨,随手翻了两页,笑眯眯的点头。 “看来中途还有陆续赶过去的人?” 冥华点头:“中途过去的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恐怕云家这次是真的栽了。” 白绫稚倒不这么觉得。 云家每次经历大风大浪,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完蛋的时候,他们都能以各种姿态重新振作起来。 不过…… 她这次就是故意的,她很想知道,那个幕后的神秘人有什么反应。 更想知道,云家还能拿出什么样的应对策略,来化解危机。 “继续盯着云家。” 她抬头看着冥华,又道:“让云晴注意点唐家,看看他们会不会有动静。” 冥华迅速离开。 苏楮墨倒是有些听不懂了:“你为何不让云晴盯着赵逢垣,而是去看唐家?唐家这次应该没参与吧?” 白绫稚点点头:“就因为没参与,所以才不对劲。” 她将账单收起来,望向苏楮墨:“按照道理,唐家和云家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都是给那位幕后人服务的。” “上次我故意挑破云家给你下蛊毒的事,就是为了看看,在那位神秘人的眼里,唐家有多少分量。” 苏楮墨迅速明白过来。 “如果那幕后人没有处置赵筠儿,而是将唐家作为替罪羊,那就说明唐家只是炮灰。” “但现在,唐家还活着,甚至看上去半点影响都没有,所以你推断,唐家对云家以及那位幕后人,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比赵筠儿这个心狠手辣的要有用。” 白绫稚打了个响指,显然心情不错。 苏楮墨摁了摁眉心,嗓音透着些疲惫。 “你可以不必掺和进来,那幕后人,我们怀疑是皇宫的人,大概是某位皇子或者是太子。他要的,不过就是想让本王彻底没有竞争力罢了。” 他看着白绫稚:“本王可以把他揪出来,然后告诉他,本王自愿放弃皇位,这样你就不需要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第263章 你来杀我了? 白绫稚挑眉,随后摇了摇头:“你大概想的太简单了。这人分明是想让我去死,而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不仅仅是你威胁到皇位的问题。” 她眯起眼睛。 “我爹娘的死,乍一看的确很普通。可仔细想来,处处都是破绽。但即便如此,皇帝竟然也一锤定音了。” 苏楮墨微怔。 他攥了攥手:“你是想说,白家的衰落,和皇宫的某位皇子有关?” 白绫稚轻哼:“何止是有关,倘若这些全都是一个人策划的,那只能说明,我们白家确实有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不然压根就没法解释,为何我爹娘死了,他们也依旧对我穷追不舍。” 苏楮墨缓慢的点头,认同了白绫稚的分析。 但如果这么想的话,那事情就复杂了。 苏楮墨沉沉的叹口气,总觉得自己和白绫稚成婚,说不准就是个……阴谋。 可如今他找不到证据,只能暂时按捺下所有的疑虑。 今晚注定有无数人彻夜难眠。 今日的拍卖会十分成功,珍稀物品应有尽有。 名声迅速扩散开之后,无数轻信了云家消息的人,在听到拍卖的东西之后,气的扼腕叹息。 而云家刚刚攀升的名气,也随着这次的拍卖会,再次有了回落的趋势。 唐家灯火通明,云家三口全都坐在正厅,脸上微微透着些欣喜。 “您真是太深谋远虑了!” 云老爷松了一口气,望向眼前的唐老爷,眼眸里带着些激动。 连云若柳都放松下来,连忙跪下表态。 “这次多亏了您,我们云家绝对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唐老爷皱着眉头,摆摆手:“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 说着,他拍拍手,就有侍女呈上来一个托盘。 唐老爷将东西推到云家人面前:“这里面是救命药,倘若最近几日真的有人借口闹事,你们该演戏演戏,但东西要给他们,就说是无偿的,当做赔罪。” 云老爷忙不迭的点头。 唐老爷把另外一个盒子打开:“这是……竹玉香。” 云若柳猛地站起来。 云夫人也死死地盯着这个不起眼的小匣子,整个正厅都陷入了沉默。 唐老爷也不遮掩:“这东西,的确是我花了手段才得到的。但既然京城里对这东西趋之若鹜,你们到不如顺水推舟。” “白绫稚既然敢自己做出来然后放在拍卖会场,那你们也可以。” 云夫人激动的点头:“没错,反正我们从前的确和白家关系好,能有一点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云若柳则是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死死地攥在手心。 “没错,而且我们若是一直回避,反倒是叫人觉得我们心里有鬼。” 几个人又商讨了许久,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白绫稚正搂着白幼渊休息,云晴就敲门进来,将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遍。 她眼眸轻轻眯起。 “竹玉香?” 云晴点头:“属下听得清清楚楚,的确是竹玉香。” 白绫稚的脸色猛地变了。 唐家人的手里居然真的有竹玉香?那他们是通过什么途径,用什么手段得到的? 在她的记忆里,她娘对这种香料十分宝贝,也足够耐心细心,应该不至于出现偷窃之类的丑事。 “你确定是一瓶吗?” 云晴回想了一下,这才开口:“从唐老爷和云若柳两个人拿瓶子的动作和发力方式来看,应该是半瓶左右。小瓶子大概比您装竹玉香的瓶子要小一些。” 白绫稚直接将白幼渊放下,然后从一个暗格中翻出一个陈旧的快褪色的小瓶:“这种?” 在云晴点头的瞬间,白绫稚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瓶子是他爹爹特地去找人定做,用来给她娘装竹玉香的。 这种瓶子用料极好,再加上花色和口径全都有要求,他爹爹又出手大方,所以这个东西,只有他们白家有。 那家店讲诚信,不可能将这种瓶子再卖给其他人。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唐家手里那个,的确是白家的东西。竹玉香,恐怕也是真的竹玉香! 白绫稚小心的又将瓶子放了回去,这才缓缓起身。 “此时不要声张,继续密切注意云家的动向。若我猜的没错,这东西应该会被很多人争抢。” 她眯起眼睛:“唐家那边,能查到什么吗?” 云晴点头:“按照您的吩咐,现在查到了一些。” 说着,两人走到了外厅。 云晴的嗓音透着些凉意:“唐家前些日子说的恐怕没错,他们曾经的确和白家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赵家以及赵筠儿的时间有重合的地方。” “唐家能到现在的地位,有白家帮扶的一部分原因。其余的,恐怕和云家一样,都是被那位神秘人一手扶持上来的。” 白绫稚点点头。 云晴又继续开口:“主子,唐家现在对您的敌意十分明显,奴婢查到,在您和瑞王殿下大婚的时候,他们连贺礼都没送。” 白绫稚这下倒是来了兴致。 按照道理,这些大家族就算是装,也该装出个样子。 这倒是有意思了。 她点点头:“接着查。” 云晴离开后,白绫稚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她脸色阴郁的望向窗外,忽然看到一处暗影。 她猛地跃起,抄起屋内的长剑就瞬间逼近:“什么人!” 冬夜的寒风萧瑟,长剑的冷光看的越发骇人。 那人却连抵抗都没有,穿着宽大的斗篷,带着巨大的兜帽,脸上带着诡异的面具。 “终于见面了,白绫稚。” 白绫稚身子一僵,脸色阴鸷:“你来杀我了?” 这显然就是云晴形容的那位……幕后神秘人。 男人缓慢的转身,正脸对着她,笑的温柔。 “杀?不不不,至少现在,我还要留着你。” 他逼近白绫稚,黑眸里闪动着些莫名的情绪:“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我,想着你恐怕是马上要爱上我了,所以过来看你一眼。” 他捏住白绫稚的下巴,笑的十分阴冷:“你若是真的爱上我,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如何?” 第264章 亲我一下? 白绫稚完全摸不透眼前这人的想法。 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无聊到三更半夜不睡觉,专门跑来说什么情情爱爱这种话的人。 不过来的正好,她倒是可以问点事情。 “你应该知道,云家他们在骗你吧?” 男人轻哼一声,显然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白绫稚皱起眉,越发觉得奇怪。这人显然是需要她的人脉,所以才会让云家去接触合作的。 但现在他知道真相,却一点都不生气。 这就更奇怪了。 白绫稚盯着他看,男人却猛地靠近她,伸手拽住她的衣襟:“见到我,你似乎并不算很惊喜?” 他点了点自己脸上的面具,笑的轻浮:“你亲我一下,我给你看我的脸,如何?” 白绫稚迅速和他拉开距离。 她刚刚仔细分辨这男人的声音,却颓然的发现,记忆里所有的声音,都无法和这个声音有半点重合相似。 是……伪装? 男人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低声笑着:“我从来都不会刻意伪装。穿成这样也只是为了方便行动。” “更何况,你的手下上次就是这么见到我的,所以我穿成这样,方便你更好的认出我。” 他说的坦荡,好像那些害人性命,害的她和苏楮墨差点反目成仇的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似的。 白绫稚心里越发迷惑。 她挣脱了男人的束缚,后退一步:“你为何盯上我们?我们威胁到你了?还是知道一些自己都没发现的秘密?” 男人看着她警惕的样子,饶有兴致的笑起来。 “你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有趣。这么有趣的人,呆在瑞王殿下身边可惜了,倒不如跟着我?” 白绫稚挑眉:“你都不敢给我看你的真面目,还想让我跟着你?” 男人也不闹,显然有足够的耐心。 他望着白绫稚,也不再往前凑:“不用拐弯抹角。你和瑞王现在感情不错,是不可能真的和我走的。” 他声音恢复了正常的清冷。 “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瑞王恐怕以后再也不能给你提供足够优渥的环境。我针对你们,有很多原因。” 他伸手指向她。 “你的不确定性,是很大的原因。” 他忽然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轻开口:“这几年,你的变化很大。白绫稚,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在院子里无依无靠,所以硬生生学会了一切。” “这些借口你骗别人可以,但骗不了我。” 白绫稚微怔。 男人的手勾住她的脖颈,将人带进怀里。 “你身上有不少秘密,我十分感兴趣。倘若有朝一日,你想要投奔我,或者屈服于我,就乖乖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侧脸,动作亲昵。 “你该清楚的,我等得住,也不怕你查。” 白绫稚只觉得自己毛骨悚然,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似的。 男人却在她拔剑的一瞬间,轻飘飘的后退两步:“别着急啊,你又杀不掉我,甚至还会给你自己引来杀身之祸,这么冲动做什么?” 他说着,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不该被苏楮墨打动的。等你知道真相,终究是会后悔的。” 他哂笑一声,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绫稚皱着眉,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缓进了屋。 这男人敢大摇大摆就闯进来,丝毫不怕被发现,恐怕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他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到底有没有一句是可信的,她存疑。 她可不信,这男人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好心提醒她。 若他真的那么善良,又怎会引导云家他们杀她?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索性不去想了。 接下来的两日,京城的确闹腾了一阵子。 有人去云家闹,有人直接当街骂。云家却半点都不生气,甚至还免费给了找上门的人药材。 根据这些人所说,那药材的确有用,所以心里的怨气也洗刷了不少。 然后,赵逢垣的拍卖会就放出消息,说是真正的竹玉香,要在拍卖会场出现了,仅此一瓶,是云家提供的。 这下,京城里的人再次疯狂起来。 上次白绫稚做出来的竹玉香,香气十分独特,抢到的家族叫人好生羡慕,家里的夫人和小姐更是十分有面子。引得人们更想要了。 如今听说有一瓶真正的竹玉香,那夫人小姐们自然牟足了今儿去说服自家老爷,派人去拍卖会场。 白绫稚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她没反应,云若柳可不愿意。 她来的时候,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长裙,外面披着厚厚的狐裘披风。 “姐姐,这竹玉香也是我们家偶然找到的。你说巧不巧,前些日子我们家把所有地方全都收拾了一遍,竟意外发现了。” 她娇笑着,前两日的愤怒恐慌一扫而空。 白绫稚无动于衷。 毕竟她早就知道,这东西是唐家给的了。 云若柳见她真的没有反应,越发觉得好笑:“姐姐,你不用装了,这可算得上是你娘留下来的遗物呢,你真的不想要?” 她凑近了,又叹口气:“其实你若是真的想要,我倒是可以帮帮忙,让你进拍卖会场。” 她捂着嘴笑:“毕竟你现在,连拍卖会的门都进不去呢!” 白绫稚轻笑:“我若是真的想要,肯定会让瑞王殿下去拍的。你着什么急,难道这东西卖不出了,急着坑我手里的钱?” 云若柳被噎了一下,脸色难看。 她咬了咬牙:“白绫稚你别得意,瑞王殿下现在也不过是心情好,所以配合你的这些把戏!” 她站起来,满脸的嫉妒狰狞。 “我现在的下场,就是你以后的结果!” 她说着,又道:“等瑞王殿下发现你也不过如此,你的下场,定会比我还要凄惨!” 她恶狠狠地说着,像是泄愤一样冷哼一声。 白绫稚神色阴冷:“瑞王殿下厌恶你,是因为你不要脸。我再怎么说,也是瑞王殿下的王妃,是明媒正娶来的正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比?” 第265章 稚儿,你选谁? 云若柳被骂的难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越发生气。 她又不甘心似的冷哼一声:“你学我当年用的手段,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瑞王殿下会因为这些厌倦我,也自然会厌倦你。你就算是王妃又能如何,难道这京城就没有更好的女子了?难道瑞王殿下就不能娶侧室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俯身望她。 “云若柳,我用你的手段对付你,就是想让你多尝尝苦头。” “我就是故意的,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想要栽赃陷害你。但那又如何,你看看有谁帮你?” 她双手抱胸,笑的十分灿烂。 “至于瑞王殿下自己的私人问题,恐怕就不是你能关心的了的。若是让陛下知道,你私底下议论瑞王,你猜猜自己会不会受罚?” 云若柳气的满脸通红,却说不出半个字,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白绫稚,你用不着嘴硬!我们能弄到竹玉香,自然就能弄到其他东西。你若是觉得,你爹娘的遗物被人瓜分也无所谓,那我也帮不了你!” 说着,她又道:“你好自为之!” 她怒气冲冲的推门离开,显然是没料到会受这么多气。 白绫稚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笑。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云若柳那些日子多得意多贱,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呢。 她不过才学了个皮毛,这人就气成这样,以后恐怕会直接气疯吧? 她耸耸肩,依旧没有做任何努力。 反倒是在拍卖会的前一日,白绫稚就收到了她能进拍卖会的消息。 白绫稚冷笑一声,压根就没准备去。 倒是李融洛和裴凌辰两人,直接争的快要打起来了。 “我们将军府有的是钱!我肯定会把东西拍回来给我妹妹!”裴凌辰嚷嚷着,又连忙朝着白绫稚示好。 李融洛直接站在两人中间,轻哼一声:“你长那么丑,别吓到姐姐。” “别说的好像我们丞相府没钱似的,不就是钱么!” 白绫稚摁了摁眉心:“你们两个人过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吵一架?” 她十分迷惑:“是不是待会打起来,我还要劝架?” 裴凌辰连忙绕过李融洛,笑呵呵的小跑到她面前。 “妹妹你别生气啊,我们就是看不惯云家和赵逢垣那嘴脸!” 说着,他又嚷嚷起来:“这东西明摆着拿出来就是为了恶心你!可偏偏他们做事干净利落,一时间也没法叫他们付出代价!” 李融洛点头:“的确是这样,本来我想让爹爹去把那拍卖场直接查处了,结果暗地里调查了许久,竟没找到半点把柄!” 这些,倒是在白绫稚的意料之中。 她望着两人:“东西拍不拍的都无所谓,别担心。” 李融洛凑到她面前,直接把裴凌辰挤开:“对了,你担心的唐家,的确有问题。” “我娘说,唐家曾经和赵筠儿的关系特别好。还说……赵筠儿小时候一直宣称身体不好,所以与短时间是住在唐家的。” 白绫稚微怔。 这些事儿,云晴倒是没查出来。 李融洛坐在她面前:“唐家和你们白家关系好,说白了也就是因为赵筠儿。因为当时赵家和你们走得近,就连带着唐家也一起了。”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 又是那个赵筠儿。 但她已经死了,还被处死的那么干脆利落,线索就断了。 没想到裴凌辰在这个时候开口:“我娘也说了,但是她说,赵筠儿不像是太聪明的样子,虽然会制药,也算得上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但总觉得像个傀儡。” 白绫稚猛地望向他。 裴凌辰知道她关心,所以也没敢耽误,迅速道:“我娘说,曾经赵筠儿到我们家做过客。虽然能看出她的确聪明伶俐,但是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几分怪异。” “所以我们讨论了一下,怀疑她做的这些事情,都只是要掩饰真相的幌子。” 白绫稚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是有人叫她这么做的?” 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点头,显然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 白绫稚的表情凝重起来。 倘若这些都是真的,那……那位幕后人急匆匆的处置掉了赵筠儿,是为了耽误她发现赵筠儿身上的疑点? 白绫稚越发觉得事情扑朔迷离。 两人见她表情凝重,连忙转移了话题。 “妹妹,听说你这些日子和瑞王的感情很好?”裴凌辰说着,挑衅时的看了李融洛一眼,“哼,看来某些人是没机会了。” 李融洛气的要打人。 “你别在中间来回掺和,前些日子对瑞王破口大骂的也是你。” 白绫稚点了点头:“嗯,冷战结束,所以现在感情还不错,至少不吵架。” 李融洛的脸都黑了。 他狠狠地瞪了白绫稚一眼:“有点骨气行不行!你竟然想要和他发展感情?你该不会已经准备喜欢他了吧?” 白绫稚摇头:“没有,你别多想。” 还没等她说两句话,李融洛就欢天喜地的点头:“不喜欢就行,只要不喜欢,什么都好商量!” 他笑了两声,又开始嘲讽裴凌辰。 “裴凌辰你还不知道吧,在我们渊儿的心里,我才是他爹爹的第一人选,他最喜欢的人也是我!不管是你,还是瑞王,都要靠边站。”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得意的挺起胸膛:“而且,瑞王顶多是这几天当个人了,以前没当人的时候多了去了。小心过上两日,你第一个跳出来要打他。” 裴凌辰气的眉头突突直跳。 他咬牙切齿,想要说点什么反驳。 但是李融洛这表情实在是太欠揍了,他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怒气冲冲,只能转向白绫稚:“好妹妹你快说,在我和李融洛之间,你选谁?” 白绫稚满脸懵逼,实在没想到,这把火怎么就烧到她身上来了。 结果这还没完。 另外一个声音也插进来。 “稚儿,你告诉他们,在本王和他们两个之间,你选谁?” 第266章 死心吧,姐姐是我的 白绫稚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楮墨略带笑意的眉眼。 她头更疼了。 这下,三个男人一台戏,她不开口,三个人都能吵吵闹闹的要打起来。 白绫稚甚至都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只能模糊的分辨出什么爱不爱之类的话。 苏楮墨最后直接一句话就终结了讨论:“你们再争,本王也是她的夫君,这是你们改变不了的。” 说着,他直接将白绫稚搂进怀里,又绕回了刚刚的问题。 “稚儿乖,你告诉他们,你选谁?” 白绫稚摁了摁眉心,显然没料到这男人如此难缠。 然而李融洛两人也目光灼灼的望向了她,显然也在期待一个答案。 “选干爹!” 一个纯白的身影风风火火的重新来,甚至连苏楮墨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扑进了素李融洛的怀里。 白幼渊笑眯眯的在他怀里蹭了半天:“干爹,你怎么来啦?” 冥华跟在后头,将木剑递给白绫稚:“今日练功结束,小王爷很好。” 白绫稚接过来,李融洛就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挑眉。 “姐姐,我眼光不错吧?这个人是不是特别好?”他笑着,又朝着冥华眨眨眼,然后又望向苏楮墨,“这人可比某个王爷长得好看多了。” 冥华身子一僵,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白幼渊也接过话茬:“没错没错,而且现在冥华哥哥在学厨艺了!前几天我偷偷尝了一口,很好吃,马上就要比那个男人厉害了!” 李融洛听的越发欣喜。 虽然多了个竞争对手,但他完全不介意。 只要能给苏楮墨添堵,他就高兴。 苏楮墨脸色果然变了。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白幼渊:“难道比本王的手艺还好?” 见小团子点头,苏楮墨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李融洛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心情更好了:“瑞王,你真以为,这世上就没有第二个人会了?” 说着,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糕点,用油纸仔细包扎好的。 “这是小爷我做的。” 白幼渊迫不及待的把油纸包打开,然后夸张的“哇”了一声。 “娘亲,好好吃哦!” 他欢欢喜喜的掰了一块塞进白绫稚的口中,满脸笑意:“是不是?好新鲜哦,是没吃过的味道!” 白绫稚原本只是想着捧个场,没想到这糕点的确做得不错。 她微怔:“嗯,好吃。” 李融洛更嘚瑟了。 他笑眯眯的绕着苏楮墨,趾高气扬的走了一圈,这才到了白绫稚面前:“姐姐,我其实也有下厨的天分,这是最近的成果。” “你放心,以后你嫁给我,也是能时刻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 苏楮墨轻哼一声:“好吃?” 他不信邪似的,捏了一块糕点。 本想着,自家儿子和白绫稚只是捧个场,但是糕点在口腔里划开,他终于又变得不好了。 李融洛得意的轻哼一声:“这可是我和御厨学的,为了下厨,我们丞相府可是专门从御膳房请了个师傅过来。” 他笑眯眯的拍了拍苏楮墨的肩膀:“瑞王殿下,你已经没有竞争力了,死心吧,姐姐是我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裴凌辰傻了眼。 “所以……现在的竞争已经这么激烈了?”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悲催的发现,只有他不会下厨。 而且最过分的是,这些人偷偷摸摸的学,竟然一点都不告诉她! 想到这里,裴凌辰在几个人的一片笑声中,差点哭出声来。 闹剧翻篇,几个人终于又正经起来。 “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唐家,这全家都是疯子。就是那种,若是真的把他们热闹了,他们敢和你同归于尽的人。” 白绫稚愣住。 裴凌辰也点头:“对,我娘和我哥还专门交代我,说唐家人的脾气都很古怪,你别看唐老爷现在人模狗样,实际上半点认识都不干。”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我哥现在……其实还可以。在认清云若柳的真面目之后,他自己把自己关在祠堂里好久,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提起过。” 李融洛见缝插针。 “瑞王殿下,你听见没有,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 他笑的幸灾乐祸,望着苏楮墨不算太好看的脸色:“虽然说这个裴鹄羽的确曾经也干了不少错事,但已经付出代价了。” “更何况,姐姐是他救命恩人呢,按照道理,他都能无条件以身相许的。说不准等姐姐同你和离,他就敢入赘到姐姐家里!” 苏楮墨心头一跳! 这不正好随了白绫稚的愿么!她一心想要养面首,自己住大宅子,要是裴鹄羽真的放下身段一门心思入赘……说不准还真行! 一想到这里,苏楮墨急了。 裴凌辰也看热闹不限事大:“我哥还真能干出来。你别看他现在也不露面不说话,实际上这些调查,他帮的忙最多。只是生怕引起妹妹反感,所以不敢出声罢了。” 白绫稚倒是有些意外。 她一直觉得裴鹄羽应该早早就死心了才对,上次和他交流,他好像也没表现出太热切的心思。 没想到这是自己收敛了? 苏楮墨看着白绫稚若有所思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李融洛和裴凌辰两个人闹腾的差不多了,见他好像真的要生气,迅速开溜。 白幼渊则是被冥华直接抱走。 苏楮墨轻哼一声,直接上前掐住她的腰,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稚儿,你为何不说,我们三个人,你选谁?” 他嗓音沉沉,直接将人逼到墙角。 “本王是你夫君,难道连这一点都比不过他们了?” 他一想起刚刚这几个人显摆的样子,就心慌慌。 白绫稚有些茫然,显然还没理解男人的怒气从哪里来:“你让我如何选?不管选谁,都伤感情吧?” “苏楮墨,你刚刚不是自己也说,你是我夫君,这不就够了?” 苏楮墨要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气死了。 他伸手掐住她的脸颊,轻轻往外扯:“够?这怎么能够?如今本王也只能同你牵牵手,抱一抱,关系纯洁的不得了!” “明明是夫妻,如今却分房睡。”他另一只手也放上来,两边的脸颊同时被掐住往外扯,“稚儿,你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267章 稚儿,别怀疑我 白绫稚被揪的有些疼,连忙伸手制止了他。 男人盯着她泛红的侧脸,心情好了些。 “这事儿说出去都荒唐,本王竟没有资格同你睡在一张榻上。” “若是让陛下知道,或者有朝一日被某个别有用心的人传出去,是会出问题的。” 白绫稚皱着眉,显然在思考这件事的可信度。 苏楮墨叹口气,眉眼透了些哀怨:“我知道,刚刚你们都是在闹着玩,所以本王并没有真的置气。” 说着,他又变得更可怜了几分。 “只是如今,无数人都盯着你,盼着你犯错好将你推入万丈深渊。本王不能连累你。” 白绫稚有些茫然。 男人趁机继续卖惨:“更何况,你忍心本王一直住在书房么?” 白绫稚这下彻底蒙了:“旁边不就是你的房间?” 苏楮墨重重叹口气:“我前些日子应该告诉过你,如今皇权争夺已经开始,本王虽然从没有这个心思却也被盯上。大概是半个月前,本王发现过一次被监视的痕迹。” “虽然把人杀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可为了防止他们发现,并且去皇帝那里添油加醋的告状,这些日子本王一直都在书房里休息。” 其实这倒是真的,苏楮墨已经在书房睡了有大半个月了。 至于被杀的那个人,竟像是石沉大海,半点消息都查不出。 只是他不想让白绫稚担心,所以这会儿才拎出来卖惨,想要和自家王妃睡在一起。 听到苏楮墨这么说,白绫稚忽然觉得有些惭愧。 好像别人成了婚之后,的确都是睡一起的。 她又扫了苏楮墨一眼,态度微微有些松动:“你打地铺?” 男人迅速点头:“没问题,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白绫稚这才点头,苏楮墨欢喜的去院子里拿了几件衣裳,就大摇大摆的住了进来。 为了防止白绫稚又反悔,男人到了晚上的时候,将手臂伸到她面前。 “最近几日我没有再做梦了,也没有要恢复记忆的迹象,要不你再看看?” 白绫稚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 她伸手把脉,又用银针试探了一下,陷入沉思。 “你……这脉象有点奇怪。” 她捏着下巴:“虽然没了蛊毒之类的影响,但确实有问题。” 她站起来,将屋内的夜明珠拿出来。 整个房间迅速变亮,她又弯腰从一个格子里掏出丹药来。 “苏楮墨,你敢不敢再试试?” 她手里躺着一颗粉色的药丸:“就是你上次吃过的那个,我想冒险确定一下,你体内还有没有其他毒素。” 苏楮墨倒是也做了心理准备,和白绫稚住一起应该是会付出代价的。 只是没想到,这代价来的这样快。 一想到上次撕心裂肺的难捱疼痛,他只犹豫了一下,就重重点头:“好。” 白绫稚这才将药丸递给苏楮墨,随后又掏出另外两颗。 上次她一共给苏楮墨吃了三颗,引爆了体内所有的毒素。 这次,她因为无法确定他体内有没有,所以相应的药丸就被换成了其他作用更广泛的。 粉色药丸下肚,没有任何反应。 苏楮墨松了一口气。 他毕竟吃了那么多解药,白绫稚还时常来看他,他体内应该不至于有残留才对。 第二颗药丸下肚,依旧没反应。 然而,第三颗才刚吞下去,苏楮墨的脸色就变了。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似的,那种无力感让他直接跌坐在地上。 白绫稚愣住,有些茫然的看着手里的药瓶。 “苏楮墨,你这几日接触过什么人?” 她一边说着,直接用银针刺破了他的指尖。 血珠冒出,整个房间忽然被一股奇异的香气笼罩。 白绫稚脸色猛地变了。 “竹玉香。” 她喃喃说出这三个字,语气变得阴冷起来。 苏楮墨这会儿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不算特别疼,可全身脱了力,又酸又麻,针扎般的疼。 白绫稚盯着苏楮墨,脸色沉了又沉。 她默默的掏出另一颗药丸,甚至都没再说话,就直接塞进了他口中。 “唔……” 苏楮墨传出压抑的闷哼声,神情痛苦,屋内的香气更浓烈了几分。 男人只觉得自己比上次单纯的疼痛还要难熬,疼痛和痒交织在一起,汇成难以言喻的痛苦。 可白绫稚却在这时起身,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打开。 里面的香气和房间里的香气迅速融为一体,竟分不出半点异样。 白绫稚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她盯着苏楮墨赤红的眼眸:“想不起来么?这几日你有没有碰到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什么可疑的事?” 苏楮墨直觉出了问题,可他实在想不起来,只能茫然的摇头。 他连忙拽住她的衣角:“稚儿,别怀疑我……” 他嗓音沙哑痛苦,眼睛却努力睁大。 “我连竹玉香是什么都不知道,压根没见过,又怎会接触到这种东西?” 白绫稚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她脑子十分清醒。 血液里能透出香气,唯一的解释就是,从小就接触这种香料,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将香料引入体内,才能得到这样的效果。 可她接触苏楮墨这么久,血液从未有如此奇怪的味道。 短短一两个月,就能改变成这样? 白绫稚存疑。 苏楮墨却强忍着浑身的不适,直接将人搂住。 “稚儿,我敢发誓,我这些日子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且不说白家和我瑞王府从来都不在一条战线,我以前也并未见过你们一家啊!” 他死死地将人抱住,生怕她像是上次一样扭头就走。 可窗户却在这时忽的打开。 紧接着,一个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绫稚,我们又见面了。” 是那个幕后人。 他依旧带着精致诡异的面具,深邃的黑眸透着些探究。 “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走近了些,居高临下的望着苏楮墨:“瑞王殿下,你从前做过多少丑事,难道还需要我说么?白家到底为什么一步步走向衰落,难道你不清楚么?” 第268章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白绫稚没有动,也没有推开苏楮墨。 她并不相信,这男人整天晚上没事干,就帮着她调查白家,好让事情真相大白。 她当着这黑衣人的面,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给苏楮墨吞下。 她这才负责人站起来,语气清冷:“你可能的确很有本事,能突破瑞王府的重重防御,但这又能如何?” 她盯着眼前人的眼眸。 “你若是想要挑事,恐怕这让你失望了。” 黑衣人略显意外,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白绫稚,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显然没把苏楮墨放在眼里,而是径直走到白绫稚面前。 “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选择投靠我,我和这废物不同,可以帮你拓展自己的势力,甚至还能动用一切手段,帮白家调查从前的事。” 白绫稚笑,却并没有回答。 苏楮墨终于恢复了力气,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冷笑两声:“你这是按捺不住了?” “自己找上门来,就是为了给我们两人的感情制造波折?” 苏楮墨语气嘲讽:“那你还挺闲。” 黑衣人显然被激怒了。 他怒视着苏楮墨,随后轻蔑的笑:“那又如何?像你这样的闲散王爷,如今自身都难保,还有功夫情情爱爱?” 黑衣人并不接他的话,只是又往白绫稚的方向看。 “我对白家可从未做过分的事,你爹娘的死,的确有隐情,但和我无关,你若是想知道,大可以问我。” “至于云家也好,还是唐家也罢,只要你投奔我,明日我就能将他们全部杀了。” 他笑的猖狂。 白绫稚无动于衷。 男人却朝着她伸出手:“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白绫稚,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机会。” “跟我走,或者是跟着这个废物,无意义的死去。” 苏楮墨提防的看着他。 男人也不着急,又缓慢的开口:“这个无用的男人,对白家可是做了不少事。总有一日你能发现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生气。” “你也发现了,他身上可是有竹玉香呢。” 白绫稚的脸色并不算好看。 黑衣人笑着:“我杀你,是因为只要你跟着苏楮墨,对我来说就是威胁。这废物并不懂你的珍贵,你却真情实意的帮他,这不对。” “只有跟着我,才能发挥出你全部的价值。我会给你自由,不要求你成婚,你就算养上一屋子的面首,我也不会阻碍你,如何?” 白绫稚眯起眼睛,冷笑起来。 “我有什么价值,不需要你来认可。” “一个都不敢以真面目世人的家伙,能有什么可信度?” 黑衣人死死地盯着白绫稚,眼眸宛若蛇的毒信子,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耐心的伸出手,循循善诱。 然而白绫稚却直接抄起长剑:“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出去。” 黑衣人收回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他留下一连串诡异的笑声,从窗户离开,消失在了夜色里。 苏楮墨怔怔的看着白绫稚,摁了摁心口的位置:“为何又给了我解药?好不容易发现一点线索,你该追查下去才是。” 白绫稚将长剑收起来,嫌弃的关上窗户:“这窗户不能要了,明儿个找人换个新的。” 说着,她坐下来:“这绒毯也不能要了,被他踩过了。” 她压根就没接他的话,仿佛他说的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问题。 苏楮墨没再执着这个话题,乖顺的应了一声。 白绫稚这才又开口:“你应该是猜对了,这人应该就是想要看看,我们是不是住在一起。” 苏楮墨微怔。 其实他……前面的那些话,更多的还是卖惨来着。 他只是想和他亲亲王妃一起睡,而已。 白绫稚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兀自开口:“他进来之后,很仔细的观察了四周,应该是在观察我们生活在逾期的痕迹。” “但刚好,你才把衣服拿进来,随意的扔在一起没来得及收拾,所以他没抓住把柄。” 苏楮墨的眼眸也沉下来。 也就是说,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真得盯上他们两个了? 一想到这里,苏楮墨就有些焦急:“终究还是我连累了你,他们这些日子在朝堂就对我处处为难,想必是想要测试,我有没有故意藏拙。” 白绫稚摇头:“你没听出来么,这人对白家有些在意的太明显了。” “虽然也有故意露出破绽诱导我们的嫌疑,但我依旧觉得有问题。” 苏楮墨谨慎的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白绫稚又扔给他一颗药丸:“装着吧,要是觉得难受就吃了它。至于其他的,我自己会调查。” 苏楮墨神色复杂,心情越发沉重。 她这次没有直接怀疑他,甚至在面对那位黑衣人挑拨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半点顺从。 他很清楚,她这么做是在给他撑腰,可他…… 苏楮墨缓慢的抱出被褥铺在地上:“你这个举动,大概给我争取了几日的安宁。他没抓住把柄,就没法在朝堂上讽刺我。” 白绫稚轻哼一声。 “但唐家和云家恐怕以后会肆无忌惮起来,而且有那个人在背后护着,想要除掉他们都不容易。” 苏楮墨没有说话,显然也觉得棘手。 翌日,是赵逢垣拍卖会场开门的日子,因为有竹玉香的名头,一些不屑于和赵逢垣打交道的人,也蜂拥而去。 不过,东西被李融洛派人以高昂的价格拍下,当天就被送了过来。 白绫稚接到的时候,迫不及待的把塞子打开。 一股清香的气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房间。 但白绫稚的脸色却再次变了:“和凌云阁那边配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她望向苏楮墨:“和你……昨晚血中散发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 苏楮墨微怔,凑上前去闻。 白绫稚将塞子塞紧,门外恰巧有人通报,说唐老爷来访。 她和苏楮墨交换了个眼神,迅速开窗通风,又将屋里的香薰点燃,把东西收起来。 唐老爷一脚踏进来,眼眸透着些阴冷:“瑞王妃,您若是想要那竹玉香就直说啊,毕竟是你娘的东西,说不准我一个心软就同意了呢。” “你这么一闹,我倒要仔细考虑,你娘的其他遗物,我给不给你了。” 第269章 你玩我? 白绫稚也不生气。 “遗物?唐老爷可真有本事,手里攥着我们白家的遗物,这是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来了?” 唐老爷坐下来,皮笑肉不笑。 “这话我可担当不起,我只是觉得,你们瑞王府的手段不太高明。” 苏楮墨却在这时笑起来。 “唐老爷恐怕不清楚,本王又一次中毒了,如今血液里散发着一股竹玉香的味道。你若是误会东西被我们拿来,那恐怕是骂错人了。” 果然,唐老爷脸色一僵。 苏楮墨直接用长剑割破手指,挤出两滴血。 竹玉香的香气迅速扩散开来,融在空气中。 唐老爷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盯着苏楮墨,又看看白绫稚,见他们都满脸严肃,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头。 “我都查过了,把东西拍下来的,是丞相府的人!” 白绫稚耸肩:“你查了又能如何?我们又没见到。我们瑞王殿下如今强忍着伤痛和你解释,你又不听,这能怪谁?” 唐老爷的脸上变幻莫测,显然没料到这个情况。 白绫稚又道:“说的明白点,其实我么现在怀疑,是你们唐家下的毒。” 她笑着,望向唐老爷慌张的眼神。 “我们昨日商量了许久,觉得我既然发现了这毒,今儿个谁第一个找过来,谁就最有嫌疑。” 唐老爷惊恐的站起来。 “你……你们别血口喷人!” 苏楮墨用巾帕摁住伤口,这才笑:“血口喷人?唐老爷您可是进门起就开始威逼利诱,甚至还拿白家的事开玩笑。你敢说你没有问题?” 唐老爷显然有心想要辩解,但是张张嘴,却发现自己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又急又怕,吓出一身冷汗,只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瑞王殿下,我们的确和沧王妃不对付,所以才找麻烦的。但我敢发誓,我们真的没有胆子给您下毒啊!” 他慌张的磕头。 “瑞王妃,您说句话啊,您应该有办法验证的对不对?” 说着,他膝行到白绫稚面前,这会儿哪还有半点尊严。 他死死地拽着白绫稚的衣角:“瑞王妃,求求您说句话吧!” 白绫稚盯着他看,笑的越发灿烂。 “行啊,我们也不是不能信。只是现在看来看去,只能找到你这么个怀疑对象、” 她挑眉:“除非你能找出第二个有嫌疑的人,我们才能看情况考虑一下。” 唐老爷愣住,随后脑子飞速旋转。 他连忙开口:“说不准是……是赵逢垣!” 他说着,抬起头来:“今儿个我找过来,也是赵逢垣告诉我的,他说竹玉香肯定被你们拿到了。还故意说了些坏话让我生气。” 见白绫稚和苏楮墨都不说话,他心里更慌了。 唐老爷绞尽脑汁,忽然又想起点什么:“对了,听云家说,赵逢垣这个人十分阴毒,特别会算计人。而且他们怀疑,赵逢垣会制毒。” 白绫稚这下终于有了点兴趣:“制毒?那不是赵筠儿会的东西么?” 唐老爷这会儿只顾着给自己开脱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于是他连忙摇头。 “瑞王妃您也被骗了,听云家人说,赵筠儿虽然会制毒,但是手艺没有赵逢垣精湛。其实他们也是猜测的,我当时也没在意,毕竟和我没关系。” 他慌张的抬起头。 “另外就是,赵逢垣恐怕是真的想要取代那位会长的拍卖会场,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看云家,好像也有些犹豫了。” “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还请瑞王妃放过小人。” 白绫稚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看来你被赵逢垣当枪使了,他让你来找麻烦,你就真的来找,正好被我们抓个正着。” 她挑眉:“恐怕,在他们心里,你们唐家是个替死鬼吧?” “就像是赵筠儿一样。” 唐老爷的眼睛猛地瞪大,显然越发惊恐。 一直等到白绫稚让他走,他才慌慌张张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等人彻底离开,白绫稚才笑眯眯道:“唐家这么怕死?连这种事都说出来了。” 苏楮墨点点头。 “唐家虽然可能的确很疯狂,但是在还没捞到好处之前,肯定还是小心的。更何况,倘若我们真的把下毒这样的罪名扣在他头上,他们全家都得死。” 说着,他将巾帕扔在桌上。 “只是你说这香气不同,是何意?” 白绫稚这才接着开始没说完的话,继续道:“就是说,我们凌云阁的配方其实有偏差,但你血的味道,和我们凌云阁的配方一模一样。只能说……背后捣乱的那个人,显然也不知道竹玉香到底是什么味道。” “不然怎么会露出这么严重的破绽?” 苏楮墨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本王终于算是洗脱嫌疑了,对吧?” 白绫稚横了他一眼。 “我何时冤枉过你?你自己非要给自己扣上帽子,能怪我么?” 苏楮墨脸色一僵,意识到自己被她耍了,瞬间就有了几分恼火。 “从昨日到现在,你一直在演戏?” 他磨着后槽牙,恨不得将人拽过来狠狠教训一顿。 白绫稚笑的像只狐狸:“不让你紧张点,你怎么能不遗余力的配合我逼供呢。” 苏楮墨想起昨晚的那个黑衣人,又想起刚刚的唐老爷,再回想起自己迫不及待的表现和质疑,气急败坏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倒是挺会拿捏本王?” 他嗓音沉沉,目光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眸。 白绫稚半点都不觉得害怕,反倒是笑的灿烂,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这么小气?” 她故意似的趴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苏哥哥~你怎么能凶人家呢?” 她坏心眼似的故意撩拨,眉眼里透着些媚意。 苏楮墨呼吸一滞。 白绫稚却整个人都贴上来,眉眼满是笑:“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夫君?” 最后两个字,在苏楮墨的脑海里炸开。 白绫稚鲜少亲昵的唤他,所以这两个字,无疑更为现在的气氛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害羞?王妃若是非要验证一下,本王倒是不介意。” 他双臂用力,将人直接托起和他平视:“苏哥哥在这儿呢,想要什么?” 第270章 找刺激? 白绫稚浑身一僵。 男人却欺身而上,撩起她的碎发:“怎么,傻了?” 苏楮墨颇有耐心的等着,眉眼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白绫稚猛地脸红,挣扎着想要下来。 可苏楮墨却不愿松手,反而又凑近了她:“稚儿,本王发现你一个缺点。” 浅浅的温和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晕开。 女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苏楮墨垂眸望她,嗓音低低的:“每次点火都不负责,这次也一样?” 白绫稚的耳根被他的话烫的迅速烧起来。 她想要辩解两句,男人却轻松的将人推倒在桌上:“你既耍着本王玩,我也该叫你尝尝,代价是什么样的。” 他声音沉沉,眼眸里似乎透着些漫不经心的笑。 白绫稚挣扎着,却被男人一把摁住。 “害怕?” 他挑眉,语气透着些笑意:“害怕就不该撩,撩了是要负责的。小稚儿,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白绫稚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虽然按道理,她的确是理亏了些,但她依旧摆出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模样:“那又如何?我才不要对你负责。”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苏楮墨的脖颈,眯着眼笑:“我只想占便宜,不想承担责任。” 苏楮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现在就掐住她的小脸,让她笑不出来。 白绫稚转而得寸进尺:“瑞王殿下,我都同意你和我睡一间屋了,不要太贪心,我不喜欢。” 她挑眉,媚眼如丝,却偏偏又透出几分单纯。 她的手指放在嘴边,嗓音温和甜腻:“苏哥哥,做人要知足常乐。否则下次,还让我怎么和你玩?” 苏楮墨微怔,女人就已经钻了空子迅速站起来,绕到了他的身后。 紧接着,白绫稚伸出手,轻轻顺着他的脊椎,往下划。 她能轻易感受到男人的变化。 她盯着苏楮墨僵硬的后背,越发觉得有趣:“你要是不能接受的话,从今儿个开始,我们就回到从前好了,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挺好。” 她慢悠悠的收回手,声音温和:“我倒是没什么损失。” 苏楮墨转过身,黑眸里满是压抑着的情愫。 “白、绫、稚!” 他咬牙切齿,语气里透着明显的阴冷:“故意的?” 女人眨眨眼,扭头就要走。 苏楮墨身上的冷意迅速消失,他连忙攥住她的手:“接受,能接受!” 他匆匆忙忙的说着,又道:“你怎么样都可以。” 白绫稚这才转身,满意的点头。 “好,那祝我们早日揪出那些该死的人,回归正常生活。” 苏楮墨跟着点头,这才将被褥抱出来,安静的打地铺去了。 翌日清晨。 白绫稚刚醒,就听闻赵逢垣来访。 这人她倒是许久没见了,索性也就同意了。 等慢悠悠的收拾完,她信步往偏厅里走。 赵逢垣穿着一袭白色长袍,负手立在偏厅前的树下。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瑞王妃,近来可一切安好?” 他故意露出手臂上的那条伤疤,又炫耀似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显然是来拱火的。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赵逢垣,不用试图激怒我。我若是真的想找你麻烦,现在就动手了。” 她说着,又冷笑两声。 “这伤疤不用给我看。我知道小时候自己经历过什么,也知道你这副皮囊下到底是怎样恶心的心肠。” 赵逢垣嗓音已久温和:“这怎么能叫恶心?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上前一步。 “我只不过是从小就喜欢你,手段用的激烈了些,仅此而已。更何况,我又没得手,你即便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他摊摊手,满脸的不在乎。 白绫稚都要被气笑了:“所以?你今儿个过来,就是为了和我叙旧情?” 赵逢垣这才开口。 “哦,我是过来通知你,秘阁那边已经正式同我们达成了合作关系。云家和我也成了同盟。这新的拍卖会场,恐怕再过些日子,就没人了吧?” 他从鼻孔里发出冷哼,又朝着她伸出手。 “白绫稚,你真的以为,那会长和你关系好,所以会一直同你合作?”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会长现在压根就不在京城,饶是你们关系再好又能如何?我就算是告诉你,我们想要吞并整个秘阁,又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她会信?” 他扬起下巴,越发刻薄起来。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奄奄一息的新拍卖会场,还有我手里这个蒸蒸日上的拍卖会场,你觉得她会更倾向于哪边呢?” 白绫稚也不恼。 毕竟她就是这傻逼口中的会长。她亲耳听到了,有什么不信的? 他非要往枪口上撞,又能怪谁呢? 不过她表面上依旧温温和和,只是悄悄的从袖子里露出了点什么。 风一吹,就没了踪影。 然而她很快就注意到,赵逢垣的脸色一僵,又恢复了原状。 啧……他果然懂毒药。 白绫稚压下内心的想法,笑着接话:“她倾向于什么,又信什么,和我无关。” 赵逢垣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轻哼一声。 “白绫稚,你就是在羡慕吧?羡慕我能轻而易举就得到那位会长的认可,羡慕我就算是想要算计她,她也依旧对我好。” 说到这里,他冷笑着。 “你若是想要和从前一样,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上前一步,忽然伸手抓住她。 “只要你乖乖的委身于我……” 说着,他笑的越发猥琐。 “也不需要你和离,毕竟你现在也算是有夫之妇,难道不是更刺激么?” 他嗓音透着兴奋:“白绫稚,只要你乖乖的伺候我一次,我就同意手下留情,让那位会长高抬贵手,把你的药丸继续放在拍卖场里卖,如何?” 白绫稚眼眸轻眯,嗓音甜腻:“好呀!” 赵逢垣微怔,显然没料到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 没想到白绫稚马上就泪眼婆娑起来:“这些药丸在拍卖会场才能卖出最好的价格,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赵逢垣兴奋的不得了,他搓了搓手:“小美人,那就现在吧。趁着瑞王殿下还没下朝。” 第271章 啧,就这? “你早一些伺候我,早一些获利,对不对?” 赵逢垣又靠近一步。 白绫稚笑的满脸乖巧,眼泪都还在眼眶里打转。 我见犹怜,实在是可怜的紧。 赵逢垣一想到曾经差点得手的那一次,激动的浑身颤抖:“真乖,看来你对自己的药丸十分上心啊。你放心,你把我伺候的舒服了,日后有你的好处呢。” “就算你把东西放在我拍卖会场里卖都行。” 白绫稚唇角微勾,压下眸子里的阴沉,继续天真的点头:“真的吗?可是你都不让我进你的拍卖会场,害的我娘亲的遗物都没拍到。” 她假装生气的跺了跺脚。 赵逢垣微怔:“没拍到?” 白绫稚看上去有些恼火了:“不然呢?你怎么也要问啊!唐家已经问过一遍了,我解释的很清楚了,怎么,你也需要去找瑞王殿下对峙?” 眼看她心情不好,赵逢垣还惦记着自己没得手的龌龊事。 他自然不敢再提,安抚了几句,又凑上来:“好好好,只要你伺候好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白绫稚也不再发火,只是朝着他勾勾手指头:“这儿有点太显眼了,我们该找个隐蔽些的地方。” 赵逢垣越发兴奋,显然早早的就这么计划好了:“这边吧。” 他来之前,已经和云若柳商量好了。 他尽力能得手,而云若柳这会儿已经去找苏楮墨了。 恐怕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这个计划,对他而言一举两得。既能得到白绫稚,又能耍的她团团转,最主要的是…… 他这么多年眼馋的人,终于算是能吃到嘴里了。 赵逢垣装作精挑细选似的找了个灌木丛,实际上这是云若柳告诉他的地方。 这样她就能和苏楮墨直奔这边来捉奸! 想到这里,赵逢垣越发欣喜:“那就动作快点吧,等会瑞王回来了,我还没玩够,我可就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白绫稚乖巧的像只鹌鹑,颤颤巍巍的点头,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赵逢垣越发欢喜,觉得云若柳给他出的主意果然有用,这女人对自己的药材和药丸看的极重,稍微威胁一下就乖乖听话了。 见白绫稚素白的小手朝着他伸出来,赵逢垣心潮澎湃,直接伸手就去拉。 然后—— “啊!” 惨烈的叫声在灌木丛里炸开。 白绫稚手里的银针干脆利落的扎进男人的皮肉里。 她笑的灿烂,嗓音甜腻温和:“赵公子,你怎么还躺下了呢,快来玩啊!” 赵逢垣颤颤巍巍的看着白绫稚,终于还是害怕了。 “你要干什么!” 白绫稚满脸无辜:“你不是说,要好好伺候你么?我这不是正在伺候?” 说着,又一根银针扎进来! 赵逢垣疼的蜷缩承一团,甚至连声音都要发不出来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靠近他:“就为了栽赃陷害我,你们搞这么一遭?” 她是不信的。 以云若柳和赵逢垣两个人加起来的算计,应该不至于只想到这么浅显的东西才对。 赵逢垣疼的脸色苍白,颤抖如筛子。 “你休想!” 他咬牙切齿的望着她。 白绫稚点点头,直接毫无心理负担的,拔出长剑,将他身上的衣服划了个粉碎。 赵逢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女人却又将剑收起来:“啧,就这个身材,还想占便宜?我出去随便在烟柳巷找个男人来,都比你强得多吧?” 赵逢垣被当面羞辱,又气又恼:“白绫稚,你这个贱人,我……啊!” 他再次杀猪般的叫起来,浑身抽搐的像是要死过去。 而身上,已经多了一根银针。 白绫稚无辜的眨眼:“你说你为什么非要骂人呢,难道和平共处不好么?” “我这人,一生气就容易打人。” 说着,一脚狠狠地踩下来。 “咔嚓”一声脆响,肋骨应声断裂。 赵逢垣疼的满脸是冷汗,不住颤抖。 白绫稚蹲下来:“赵逢垣,你现在说,还能少受点哭。你应该知道,我手里有真话丸,那东西可是有副作用呢。” 赵逢垣脸色一僵。 白绫稚手里的银针寒光闪闪:“说,还是不说?” 赵逢垣终于疼的受不了了,连滚带爬的起来:“说,我说!” 他吓得破了音。 “我们是……是想现在把你名声搞臭,这样就能去给秘阁还哟偶那位会长谈条件了。毕竟……毕竟我们听说,那位会长嫉恶如仇,应该也会对你水性杨花的品行深恶痛绝!” 他跪在地上,疼的浑身冒汗。 “只要我们让你坐实这个名声,不仅能拆散你和瑞王,还能彻底失去会长这个助力!” 白绫稚算是理清楚了。 说白了,就是妄想利用这一次,直接毁了她的名声呗? “这样啊?”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真是辛苦你们想出这么个办法。” 说着,她一脚踹下去,赵逢垣惨烈的叫出声! 而另一边,云若柳正带着苏楮墨匆匆往府里走。 “瑞王殿下,千真万确,我的确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赵逢垣是想要对及姐姐不利!” 她满脸焦急。 “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这赵逢垣才是赵家的那位嫡长子,也就是说,姐姐和这位赵公子从小接触。” 苏楮墨没吭声,云若柳心里却翻涌着得意。 “所以说,姐姐和他关系很好的,倘若真的发生点什么……” 云若柳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苏楮墨倒是半点都不着急,他是打死都不信白绫稚能看上那种人。 不过他也加快了脚步,毕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赵逢垣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云若柳却误会了,以为他也不信白绫稚,更是欢喜。 大门被打开,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些声音。 云若柳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姐姐不会真的和他……不可能,她已经嫁给您了,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才对!” 说着,她就装模作样的找人,实际上是直接奔着那灌木丛去了。 离得近了,声音更大了。 男人嚎叫的声音,掺杂着女人的笑声,十分混乱。 云若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大步走过去,一把撩开灌木丛:“你们在做什么!” 第272章 我不听我不听 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彻底傻了眼。 白绫稚手里正拿着一根枯枝,而赵逢垣,未着寸缕,在地上疼的打滚,身上全都是土,纵横交错的伤痕更是看的人心里发寒。 赵逢垣见她来了,怒吼着就要冲上来,疼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白绫稚满脸的天真。 “呀,云小姐也来了?我正好把所有事情都审问出来了,正想夸夸你的聪明才智呢!” 她笑的灿烂,仿佛真的只是想要夸奖而已。 云若柳脸色一僵,不可思议的看着赵逢垣:“你都……” 赵逢垣呜呜咽咽的,浑身的土都混着血,死死地抓着云若柳的衣角,像是看仇人一样的看她。 白绫稚手里的树枝直接劈头盖脸的抽下来。 赵逢垣惨叫一声。 云若柳吓了一跳,树枝直接将她的脸给划了一道血痕! 她尖叫一声,刚要躲,就被白绫稚死死地摁住了。 “我的好妹妹,躲什么?” “难道不是你给这贱男人出的主意?” 云若柳想要挣扎,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她尖叫着望向苏楮墨:“瑞王殿下,瑞王殿下救我,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真的没有!” “你也看到了,白绫稚现在已经疯了,这样的女人你真的会要么!” 苏楮墨无动于衷。 反倒是白绫稚,又趁着这个机会,现实一脚踹翻了赵逢垣,然后又直接薅住云若柳的头发,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没有?” 白绫稚笑的灿烂,手里的枯树枝毫不留情的抽了上来。 “你放心,我不会去府衙的。毕竟什么证据都没有,只会白白让别人觉得我无理取闹。” 云若柳脸色一僵,几乎快要崩溃了。 她现在相当于是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不仅如此,现在还破了相! 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苏楮墨身上:“瑞王殿下,瑞王殿下求求你救救我!” “在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啊!到时候瑞王府的名声会更差,您该为自己的名声考虑啊!” 苏楮墨淡定的望着她,随后露出一个阴冷无情的笑。 “放心,真的打死了,本王会妥善处理你的尸首,明儿个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你和赵逢垣苟合被打死的丑闻。” 云若柳吓疯了。 她压根没想到苏楮墨会说出这么无情恐怖的话来。 于是她挣扎着跪下来:“我……我错了,姐姐我真的错了,别打了,求求你了!” 她哭的撕心裂肺,身上疼的快要晕过去。 白绫稚眨眨眼,忽然将手上的树枝一扔,紧接着也跟着哭嚎起来。 “嘤嘤嘤,夫君你可回来了,人家好害怕,这些人都要害我!” 她跌坐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 “嘤嘤嘤,太可怕了,我根本就不敢反抗,他们欺负我,还联合起来要打我。呜呜呜,好疼啊。” 她可怜兮兮的张开手。 手心是红的。 苏楮墨微怔,随后配合的点头,直接将人抱起:“本王给你吹吹,稚儿乖,别害怕,本王帮你收拾他们。” 云若柳和赵逢垣两个人直接傻了。 什么东西,她害怕?被打了? 刚刚提着树枝子,把他们往死里抽得人是谁? 再说了,那手心分明是她刚刚攥着树枝太用力了,被硌的! 白绫稚的哭诉还在继续。 “呜呜呜,夫君,这个不要脸的男人非要脱衣服给我看,呜呜呜,他好丑啊,我被丑的睁不开眼睛!” 赵逢垣快要被气的背过气去! 什么东西? 什么叫做非要脱衣服给她看?分明就是这个可怕的女人提着剑,把他衣服划了个稀碎! 眼看苏楮墨要发火,赵逢垣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碎片解释:“您看,我若是子撕扯衣服,哪能如此规则,这边缘都是齐的,分明是被瑞王妃用剑划烂的!” 白绫稚眨眨眼,然后“哇”的一声哭的更嘹亮了。 “呜呜呜我没有,是他自己抢了我的剑,呜呜呜,夫君你看他,到现在还这么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逢垣的肺都要气炸了! 刚刚还那么气势汹汹的打他。这会儿就嘤嘤嘤的哭起来了? 苏楮墨将人抱着,望向赵逢垣:“没想到赵公子还有喜欢脱衣服的嗜好,想必若是拉到大街上去巡回展览,应该算是个不错的主意。” 赵逢垣吓得毛骨悚然,连解释都不敢解释了,只能不断的磕头求饶。 白绫稚玩得差不多了,这才趴在苏楮墨耳边道:“你放心,我没吃亏。我给他下了毒,身上的肋骨也被我打断了好几根,这些外伤,我都是故意用了巧劲的,保证他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苏楮墨表面淡定,实际上内心已经掀起了风波。 他这才看向赵逢垣:“若再有下次,你就自行了断吧。现在滚!” 赵逢垣终于松了一口气,龇牙咧嘴的找了片勉强还能遮羞的布料,裹上迅速离开。 白绫稚这才看向云若柳,依旧是满脸无辜。 “好妹妹,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云若柳这会儿已经不生气了。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身上又疼又难受:“我知道,赵逢垣肯定栽赃了我,对不对?” 她缓缓地站起来,强忍着疼痛。 “可是我真的没有和他谋划,甚至这些日子我们还产生了分歧。” 白绫稚眨眨眼,忽然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只相信我自己听到的!反正你就是说了,你就是要谋害我,我不听!” 云若柳被这一举动直接打乱了节奏。 她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样脱罪,甚至连白绫稚的反应都预设好了。 结果他……这是闹哪样? 白绫稚又看着她:“我不报官,也不听你解释,反正你就是算计我了,今儿个我就去找别人说,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有多恶毒!” 云若柳这下是真的没办法了。 只要白绫稚还讲道理,甚至是愤怒到极点,她都有说辞。 可是现在不仅不讲理,还无理取闹起来了! 她忍住慌张:“瑞王妃,您不能这样,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白绫稚忽然挣脱了苏楮墨的怀抱,大步朝着她走过去。 “什么都没做?” 她挑眉,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就往外拖,眼都不眨就开始瞎编:“大家快来看啊,云若柳又不要脸的来勾引瑞王殿下了,我把她打了,她竟然还不服气!” 第273章 本王不允许 人们本就对瑞王府里这点八卦感兴趣,如今白绫稚主动揭了伤疤,他们自然一拥而上,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若柳刚挨了一顿毒打,如今又被大力抓出来任由别人指指点点,终于炸了。 “白绫稚!你这个不要脸的毒妇!瑞王殿下还是我叫回来的,若不是我……” 白绫稚慢悠悠的打断了她的指责,笑的更灿烂了:“我怎么?难道你向说我和赵逢垣的事?” 她双手抱胸,满脸不在乎。 “这事儿闹到最后,会不会直接闹到陛下面前,还不一定呢。你觉得大理寺的人瞎,还是陛下发现不了?” 说着,她望着好奇的人们。 “害,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云若柳这个人不要脸,和赵逢垣……” 话都没说完,云若柳就慌慌张张的捂住了她的嘴。 刚刚的理直气壮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演变成了哀求。 “不要说……我错了……”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下唇,忍住浑身的颤抖愤怒,最终还是垂下头。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白绫稚现在变得越发不可控!从最开始她层层设套,算计到她的每一步行动。但凡白绫稚能按常理出牌,她都不至于如此被动! 可……今儿个的白绫稚就像是得了失心疯,做事完全不计后果了。 她哪里敢冒险?除非是真的想死了。 云若柳强忍着浑身的屈辱,咬牙跪下来:“瑞王妃,今日您说什么我都认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就重重的磕头。 白绫稚挑眉,笑着点头:“好呀,既然你也承认自己勾引瑞王了,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云若柳气的血气翻涌,恨不得当场就死过去。 她只能颤颤巍巍的应下,打碎牙齿和血吞,听着众人指指点点的谩骂,匆匆离去。 白绫稚笑着朝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点点头:“谢谢各位的信任,还请你们再给云小姐一次机会。京城这么大,她总不能只祸害我夫君一个呀!” 云若柳走的远了,听到这话,踉跄几下,差点摔倒。 她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回头,只能摁着快憋出内伤的胸口,走的更快了。 白绫稚轻哼一声,心满意足的回了府。 苏楮墨正坐在院子里等她,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沉沉,透着些审视。 白绫稚皱眉。 她似乎许久都没见过这样的苏楮墨了。 男人站起来,大步逼近她:“你都看到了什么?” 白绫稚微怔,显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搂住她:“那个男人是被你划烂了衣袍,对吧?” 白绫稚终于反应过来。 她轻哼一声:“嗯,什么都看到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我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的眼眸就沉下来。 他不耐烦的打断她:“白绫稚!” 女人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是你问的啊?” 她有些疑惑的歪歪脑袋。 苏楮墨直接搂进怀里托起来,将人抵在树上:“你都没看过本王,却先看了别的男人?!” 他有些气急败坏似的,又伸手蒙住她的眼。 “本王不允许!”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就发狠似的覆上她的唇。 白绫稚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他在吃醋? 男人盯着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总该找些差不多的人。” 白绫稚笑出声,推开他的胸膛:“吃醋?我对他又不感兴趣。” 说着,冥华从外面走进来,显然是有要事汇报。 白绫稚望着由远及近的那双精致的桃花眼,还有妖冶娇媚的面孔,唇角微勾:“我更喜欢冥华这样的。” 男人呼吸一滞。 冥华停在她旁侧,上前也不是,走也不是。 但很快,他就对上了男人杀气腾腾的眼神。 苏楮墨的嗓音低沉危险:“他这样的?那也该是三年后的事!” 他死死地捏着白绫稚的肩膀,以绝对占有的姿态望向冥华:“充其量,也只是个面首。而本王,至少现在还是你夫君。” 冥华没有半点动作,只是垂眸,低眉顺眼。 苏楮墨显然对他的反应不满意,忽然当着他的面吻住白绫稚,死死地束缚着她,眉眼透着十足的占有欲。 紧接着,他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屋里走。 进屋前,他有短暂的停顿,回头看了冥华一眼。 那一眼,是警告,也是挑衅。 冥华看着房门紧紧关闭,一向温和的严重,终于带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他能听到房内白绫稚微弱的声响,也能听到苏楮墨低沉的声音。 虽然他十分肯定,两人并没有进行到最亲昵的时刻,但他还是不自觉攥紧了手。 他死死地盯着门的方向,第一次升腾起了强烈的情绪。 白绫稚被推倒在榻上,刚要爬起来骂人,苏楮墨就低低的笑起来:“现在才走?” 女人皱眉。 苏楮墨却覆上来:“你的那个手下,看起来并不安分。” 他捏着白绫稚的下巴,轻轻摩挲:“我就说李融洛没安好心,找了这么个人送到你面前。” 白绫稚不傻,她自然知道他要暗示什么。 她皱着眉:“你也说了,不管做什么,那也是三年之后的事了。” 苏楮墨气急,忽然张口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住。 女人惊呼一声,他表情终于舒展几分。 “想也不行,更何况,谁知道这三年还会发生点什么。” 他笑着,俊朗的眉眼含笑。 “说正事,丞相府的那位大小姐要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扶起来,顺带着帮忙整理了衣裙。 白绫稚的记忆里,对这位丞相府嫡女的印象并不算深,大概也只记得,这是一位爽朗直白又敢爱敢恨的女子。 苏楮墨望向她的眼眸,又叹息:“是不是只要同我无关的消息,你都听得很认真?” 白绫稚下意识的摇头。 苏楮墨没有再追问,只是望着她脖颈处的红印,十分缓慢的舒了一口气。 门外却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紧接着,一只长箭破空而来,直直的扎在了柱子上! 第274章 公主帮云若柳? 白绫稚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提剑出门。 一个黑影几乎是瞬间就要消失。 苏楮墨甚至都来不及匆匆交代两句,就追了上去! 毕竟以瑞王府的地位,遇到刺杀这样的现象,实在是离谱。 这人不管是故意引他也好,还是另有企图也罢,他都该亲手将人捉住! 白绫稚迟疑半晌,交代冥华和云晴把白幼渊护好,抬脚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忽然在空旷的山野停下,手中的长剑闪着森森寒光:“追到这儿了,想必是气恼的吧?” 黑衣人忽然摘下兜帽,露出带着诡异面具的连,在月色下显得神秘诡谲。 白绫稚呼吸一滞,那黑衣人却径直走向她。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离她太近了,冰凉的面具贴着她的脸。 黑衣男子眼眸深沉如墨,语气却十分正经:“你该注意公主殿下。”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语气带着些愉悦似的:“查我有何用?我若是想杀你,便早早动手了。” 他说的轻松,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迅速躲避了苏楮墨的长剑。 紧接着,他借着这股力迅速后退,随后大笑起来。 “苏楮墨。别着急啊,你的秘密现在没被发现,不代表以后也不会被发现。小稚儿聪明,肯定很快就明白的。” 说完,他就再次消失在了月色里。 白绫稚皱着眉,越发觉得这个黑衣人奇怪。 他像是潜藏在黑暗里的猛兽,享受追捕猎物的快乐,甚至还……主动给她提供线索。 苏楮墨却沉着脸将她抱起。 身为男人,他感受到了那个黑衣人的威胁。 他十分确定,那个连脸都隐藏起来的人,盯上他的王妃了。 而另一边—— “公主殿下,是我没用。” 云若柳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可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是那位大人说,我若是走投无路,可以找您帮忙。” 她说的紧张,嗓音干涩。 穿着浅粉色华服的公主满脸不屑。 她盯着匍匐在地上的人,自喉咙发出冷笑,随后道:“既然是他说的,本公主勉强给你指条明路。” 她说着,走到云若柳面前:“丞相府的嫡女要回来了。” 云若柳微怔,猛地抬起头。 高贵的公主殿下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却又皱起眉头:“你们不是关系很好么?” 云若柳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迅速点头。 “多谢公主殿下指教。”她连忙磕头,心里欢喜极了。 她就知道,小时候多努力肯定没错。 那个时候,她就借着白绫稚的关系,经常在丞相府门口晃悠。 她知道这位嫡女备受宠爱,性格嚣张跋扈可却没有一个人敢指出,所以她拼尽全力挤到她面前,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算是在她身边得到了一个位置。 如今她要回来了,想必京城里的人也会换着法的讨好她…… 她心里有了算计,再次感激涕零的望向公主。 女人轻哼一声,满脸的轻蔑:“我帮你,都是为了他。你这么蠢,也不知道看上你哪儿了。” 她上上下下把云若柳打量了个遍,随后又轻飘飘的冷哼两声。 “你既然被信任,就该赶紧把白绫稚那贱人弄死。” 云若柳微怔,却不敢问公主她到底是从何得知,只能颤颤巍巍的点头。 “可是白绫稚那贱人实在是狡猾,如今更是不按常理出牌,若不是今日我跑的快,她定会使出其他的法子来戏弄我!” 公主的脸上逐渐浮现出几分阴毒来。 “不按常理出牌?” 她捏着下巴,又望着云若柳:“她还不是要靠着自己凌云阁阁主的身份过活?倘若你能得到更大的靠山,她再嚣张又如何?” 云若柳愣住。 公主皱着眉头:“那位会长你接触的怎么样了?听说她出门了,你又没抓住机会?” 她的语气危险起来。 “上次的拍卖会,又被那贱人比下去了,是不是?!” 云若柳吓得浑身颤抖,又跪了下去。 公主不耐烦的看着她,一想起她曾经和苏楮墨有过各种乱七八糟的传闻,满心的厌恶几乎要到了极点。 “要么,现在杀了白绫稚,要么,你就拆散他们。若是等到本公主亲自动手,那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听懂没有?!” 云若柳连忙点头,随后开口。 “公主有所不知,如今丞相府的那位公子,和贱人关系十分密切,甚至还让那贱种叫他干爹!” 说着,她又兴奋起来。 “那位嫡女马上就要回来了,倘若她知道,自己的爹娘和亲弟弟,全都在她不在的时候,对另外一个女人更亲近,甚至还把各种好处都让给了别人……” 她眼眸里闪动着算计。 公主终于满意的点头:“算你还有点用。你既然和那位嫡女是朋友,就要多煽风点火。她回来肯定是要办洗尘宴的,你明白本公主的意思么?” 云若柳用力点头。 “公主殿下您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让白绫稚这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公主这才上前两步,唇角微勾。 “不仅如此,还要一鼓作气把那贱人赶出瑞王府!” 说着,她轻哼一声,轻轻拍了拍华丽的衣裙:“本公主会帮你在那位嫡女面前说几句好话,这样你计划进行起来才会更顺利。” 云若柳心头欢喜,迅速点头:“多谢公主!” 女人这才趾高气扬的点头,随后摆了摆手。 “不管如何,暂时你别暴露了本公主。”她仰着头,“你现在自己还能应付得了,我在暗地里做事更方便,你可明白?” 云若柳越发欣喜。 她现在确定公主的确和她是在一条战线上的了。 毕竟她们都厌恶白绫稚,而且都想她死! 云若柳恭恭敬敬的送别了公主,这才飞奔到自己的院子,仔仔细细的写了一封信。 她要趁着那位嫡女还没回来的事后,就先对白绫稚这个贱人有意见!这样她去拜访的时候,才能顺理成章的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云若柳笑的得意,眼眸阴沉:“去,把信传出去,然后……”她附在贴身侍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眼眸里闪动着阴毒。 第275章 当场认妹 丞相府嫡女回京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位嫡女生性向往自由,丞相府的人管不住,也就由着她去了。 如今大概是在外面玩的心满意足了,这才策马回京。整个京城一时间全都在议论这位小姐。 白绫稚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时候,云晴进来了。 “主子,您猜的没错,如今京城里全都在说,丞相府的那位嫡女和云若柳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她说着,又皱起眉。 “可帖子已经送到府上,不然主子您还是避避风头?” 白绫稚挑眉:“我为何要避?” 云晴叹口气,显然也有些苦恼:“主子,我知道您不愿。可您也都听说了,这位丞相府嫡女嚣张跋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连陛下都放任了。” “她又和云若柳这种贱人待在一起,恐怕对您不利啊!” 白绫稚早就想到这一茬了。 她耸耸肩:“无妨,我躲得了这次,躲不了下次。倘若她真的要找我麻烦,说不准过两日还能登门呢,那时我又该躲到哪里去?” 云晴张张嘴,终于还是点头:“主子说的是。” 白绫稚捏了捏下巴。 她记得小时候,白绫稚的确和那位嫡女关系好,只是……怎么看都是白绫稚更热络些,那位嫡女好像对谁都是淡淡的。 哦对,倒是有一点和李融洛很像——都嫌弃别人长得丑。 她还清晰的记得,某次这嫡女心情不好,对着云若柳就劈头盖脸的骂,说她丑,说她有心机、 但云若柳就像没脸没皮似的,继续缠着这位嫡女。 云晴又交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就退下去给她准备参加宴席要穿的衣裳了。 到了宴席那日,整个京城简直热闹极了。 李家那可是丞相府,平日里踮着脚尖都巴结不上,这会儿能拿到帖子,那肯定是巴巴的凑上前来,把各种稀奇好玩的东西全都翻出来,希望能哄得这位嫡女高兴,看上他们两眼。 白绫稚和苏楮墨到现场的时候,整个丞相府热闹的简直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还是李融洛欢欢喜喜的凑上来:“姐姐,你终于来啦!” 他声音明朗响亮,划破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众人的声音这才小了些,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云若柳站在人群的另一端,得意的望着白绫稚。 这该死的贱人,到现在都还没察觉到异样? 李融洛可是哪位嫡女的亲弟弟。 结果这亲弟弟,放着自己的亲姐姐不要,非要去找这么个贱人,姐姐长姐姐短的叫。 她心里得意极了,一抬头,正好看到那位嫡女走出来。 丞相府嫡女李倾烟,穿着一身翠色华服,头上缀着两三个钗,虽不多,却个个价值连城。 云若柳调整了下心情,直接亲亲热热的凑上去:“李小姐,今儿个人多,你还适不适应呀?” 她嗓音甜腻,众人本就听过了前两日的传闻,如今一见,自然也对这个他们曾经瞧不上眼的云若柳高看了一眼。 能入得了这位嫡女的眼,那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李倾烟没有太多的表情,甚至连话都没回。 她只是环顾四周,有些不悦的开口:“我弟呢,又死哪里去了?” 显然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我刚刚好像听到他叫姐姐了?他又从哪个犄角旮旯认了个姐姐?” 云若柳心里一喜,却假装温柔道:“李小姐,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呀,那位白家小姐白绫稚,如今是瑞王妃。李公子同她关系极好,丞相府也认了她当干女儿呢!” 她一边说着,又火上浇油。 “其实我劝过她的呀,李小姐您只是出去游玩了,又不是失踪了,她就不该上赶着去来你们家当干女儿。” 李倾烟冷哼一声,显然有些动怒了 云若柳眼眸里闪过几分算计,越发得意起来。 她享受着众人望着她的目光,知道自己又重新拾起了高高在上的位置。 正巧这会儿扫到白绫稚一家三口和李融洛在说说笑笑,她越发觉得天助她也。 “李小姐,你瞧,在那儿呢!” 说着,她小嘴叭叭不停:“您可别生气,我瞧着李公子蛮喜欢瑞王妃的。但是吧,你也看见了,瑞王妃连孩子都有了,却还不愿意和李公子划清界限,甚至怂恿孩子给他叫干爹,这不是胡闹么!” 从李倾烟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白绫稚一家三口的背影。 反倒是李融洛带着些情愫的笑意遮掩不住。 她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姑奶奶我才几个月没回家,竟被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给占了位置?!” 她冷笑着,大步往几个人的方向走。 众人一看她脸色不对,纷纷让路,同时又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云若柳现在攀上了丞相府的嫡女,这嫡女眼看着又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这下子,可有看头了! 云若柳快步跟上去,小嘴叭叭的更起劲了。 “李小姐您是不知道,李公子是喜欢这位瑞王妃的。甚至曾经还在瑞王府里放话,说只要她和离,他后脚就把瑞王妃娶进门。甚至丞相府的人都同意了,您说这荒不荒唐!” 李倾烟冷笑。 “娶进门?就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以为能上天了?” “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云若柳心里窃喜,越发觉得白绫稚马上就完蛋了! 可她表面依旧虚伪温和:“李小姐您消消气,过去了之后别太恼火,我担心李公子和丞相府的人不高兴。” 李倾烟彻底恼了。 “不高兴?我才是这丞相府的嫡女,这贱人算什么东西!” 云若柳知道这事儿成了,得意洋洋的在前面带路。 李倾烟终于走到了白绫稚身后,语气十分不好:“你就是瑞王妃?我刚刚听见我弟弟喊你姐姐,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她声音不带半点情面,显然不打算给她台阶下了。 白绫稚转过身:“李小姐,你叫我?” 李倾烟整个人愣在原地! 女人穿着浅绿色的衣裙,外面是厚厚的狐裘披风。明眸皓齿,雪肤红唇,明艳精致,一时间竟叫人移不开眼! 云若柳嘴角咧开笑意,激动的快跳起来。 可下一秒—— 李倾烟一把拉住白绫稚的手:“好妹妹,我爹娘真有眼光!我弟弟终于干了件好事!” 第276章 这一家子都是颜控 云若柳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李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慌张似的,“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瑞王妃白绫稚啊,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完全不敢相信李倾烟这样的人,态度还能迅速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然而李倾烟这会儿正攥着白绫稚的手。 “你又没告诉我,瑞王妃长得这么好看!” 她挑挑眉,那双漂亮精致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白绫稚,随后眉开眼笑。 “我就说嘛,我爹娘怎么可能是那种随便的人,我弟的嘴更是不饶人,怎么会主动叫姐姐。” 她一把将白绫稚搂进怀里,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我竟从不知道,京城里还有长成你这样的美人。否则我肯定要在你没成婚之前,直接拐到我们丞相府,好吃好喝伺候着。” 宾客们刚刚眼看着场面马上就要吵起来。 结果这一转眼的功夫,这位传闻中脾气极差,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丞相府大小姐,这会儿竟像是个色狼似的,攥着瑞王妃的小手,舍不得松手呢! 云若柳站在一旁十分尴尬。 她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还要被所有人审视的看着,脸上火辣辣的烧起来。 白绫稚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大小姐和丞相府的人一脉相承,颜控? 李融洛笑嘻嘻的凑上来,满脸得意:“姐,我都说了你肯定会喜欢,你难道把我写给你的书信当儿戏了?” 李倾烟抱着白绫稚不撒手,轻哼一声:“你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哪儿知道,你写的哪句是真的?” 她朝着自家亲弟弟翻了个白眼,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原地、正仰头望她的小团子。 她心都要花了,一手牵着白绫稚,另一只手直接弯腰把白幼渊抱起来:“呀,这就是你家小王爷?长得可真好看!” 白幼渊也不怕生,软软的笑着:“姐姐你好漂亮哦!和我娘妻一样漂亮!” 小团子年纪虽小,但也算是半个颜控,看到李倾烟长的好看,甚至还想要贴贴。 李倾烟被小团子夸得合不拢嘴:“我哪有你娘生的好看,净会说好听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却笑的更灿烂了。 这下众人算是反应过来了——合着他们不被大小姐待见,是因为长得丑? 哦,丞相府这位公子好像也骂过,说京城的人长得丑。 这群人一下子就没了看热闹的心情,全都面面相觑,甚至环顾四周,看看在场的人都丑在哪儿了。 白绫稚哪儿肯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啊。 她笑着望向李倾烟:“我就说么,丞相府的人都长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不讲理呢!” 她挑眉,又扫了云若柳一眼:“前几日京城里说,这位云小姐和你关系好,所以你今儿个肯定是要找我麻烦的。” 她坦荡的耸耸肩:“吓得我差点就不敢来了。” 李倾烟这才想起被遗忘的云若柳。 她轻哼一声:“我和她是朋友?京城里是这么传的?” 她有些不可思议似的,环顾四周。 结果所有人都在点头,甚至还有人开口:“是啊李小姐,不然我们为何要巴结这云小姐?” 这些人也都发现事情不对劲了,这会儿什么话都往外说。 “今儿个京城里还传闻,说你会好好教训教训瑞王妃呢!” 云若柳吓得手脚冰凉,惨白着一张脸,努力挤出一点笑意。 “我……我压根不知道这些……” 她说话的声音都是虚的,心里却恨不得现在就把白绫稚扒一层皮! 这贱人凭什么那么受欢迎,凭什么连李倾烟这样高高在上的人都喜欢她? 云若柳咬了咬牙,垂下眼帘:“而且我今日也说了呀,瑞王妃长得很好看,您又不信我。” 她必须要死死地扒住李倾烟这个人。虽然她不算太喜欢自己,但自己能从她身上捞取不少好处! 再加上公主还盯着呢!她不能就这么背上一身骂名。 结果李倾烟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你那是在夸我们家稚儿好看么?分明说她是个狐狸精,水性杨花,天天勾搭别人。不仅勾搭走你的瑞王殿下,还害的将军府的人不待见你。” 李倾烟才不在乎众人的眼光,直接和盘托出。 云若柳脸色更白了,她摇摇欲坠,直接跪下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众人望向他的目光也变了。 可她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的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白绫稚都气笑了。 “云若柳,原来你这么不要脸呢?什么叫做我勾搭走你的瑞王殿下?” 她走到云若柳面前,蹲下:“正好这会儿,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不如叫他们都听听,这瑞王,何时成了你的?” 云若柳吓得牙齿都在打颤,慌张的摇头:“没有,我是乱说的,我……” 白绫稚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乱说?这不能够吧?” 她双手抱胸,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她:“这种话你应该不止对李小姐说过,说明你一直都以为,瑞王殿下是你的。” 她冷笑一声。 “可我三年前就嫁给瑞王殿下了,你也是三年前死皮赖脸住进去的。这些年不仅连个名分都没有,甚至还仗着自己是瑞王的救命恩人就胡作非为。” “按照我东凌国律例,到底谁才是那个不要脸勾搭瑞王的人?” 云若柳哑口无言。 她说的话本就站不住脚,如今众目睽睽被揭穿,她除了觉得难堪,更有些恼意。 苏楮墨也开口:“云若柳,本王一开始就同你说的很明白,你来瑞王府是养伤的。后面你陆续散播谣言,本王也警告过你了。” “从最开始,就从未有过你以为的感情,如今你又拿着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来抹黑本王王妃,该当何罪!” 云若柳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满脸惊恐,对白绫稚越发愤恨! 苏楮墨皱着眉:“来人,云若柳抹黑瑞王妃,又在丞相府闹事,杖责一十,赶出去!” 云若柳惶恐的尖叫起来。 就在两个小厮碰到她的一瞬间—— “慢着,这是怎么了?” 第277章 爆怼二公主 身着华服的二公主苏安敏缓缓走进来,伸手将跪在地上的云若柳拉起。 “今儿个不是来给李小姐接风洗尘的么,怎么本公主才刚来,就要打要杀的?” 她秀气的眉毛皱起,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云若柳终于放心了。 她死死地捏着二公主的衣角,哭的梨花带雨:“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浑身颤抖着磕头:“公主殿下,求求您救救臣女。臣女身子这几日不算太好,这十大板打下去,臣女可能就一病不起了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 二公主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来龙去脉,轻笑一声:“本公主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原来不过是两女子争风吃醋。” 她淡淡的扫了白绫稚一眼,又道:“瑞王妃本就地位极高,怎么还和别人斤斤计较起来了呢?” 她摆摆手,满脸的不在意:“行了,别哭了,云小姐你的确有错,打板子就免了,还是现在就离开吧。” 云若柳慌慌张张的谢过公主,这下压根就不敢再挑衅,灰溜溜的走了。 如今皇帝身边有三位公主,这位二公主苏安敏,算是性子最活泼也最得皇帝喜爱的一个。 所以她刚刚说这话,没有人敢质疑。 苏安敏笑着望向白绫稚:“瑞王妃,你该学的大方些才是。和这些人一般见识,也只会让你落得个心胸狭隘的罪名。” 白绫稚眨眼,像是不理解似的。 “原来在公主眼里,云若柳这种死皮赖脸还要抹黑别人的行径,都不值得一提?” 她歪着脑袋:“希望公主殿下以后遇到这种事,可千万别生气,否则就和我一样,心胸狭隘容不得人。” 苏安敏脸色一僵,这才仔细打量着白绫稚。 她咬着牙,脸色阴冷,又很快变成那副微风和煦的模样:“瑞王妃果真伶牙俐齿,本公主说不过你。” 众人也不再纠结云若柳的事,如今见到二公主,也都笑呵呵的凑上前巴结。 只有李倾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反而是拽着白绫稚,小声道:“你别理她,这个人就是疯子,你越和她吵她越来劲,最后还要拿公主的头衔来压你。” 她很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开心心的拉着白绫稚一家三口坐下:“来来来,快坐下,该吃饭了。” 李融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亲姐姐,这是连他这个弟弟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没脸没皮的跟着坐过去。 苏安敏被奉承了一圈,也心满意足的落座,正巧坐在白绫稚的对面。 李倾烟连招呼都没打,继续拉着白绫稚:“你别客气,这就是你家。既然我弟弟给你叫姐,那你就是我亲妹妹!” 她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身边坐了这么个精致明艳的美人,李倾烟觉得今儿个的饭菜都格外好吃。 苏安敏却笑着:“你们丞相府还真有意思,上赶着把人家瑞王妃认成自家女儿。” 她咳嗽两声,身子前倾:“李小姐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你爹娘前些日子,为了给这位瑞王妃撑腰,可是直接补了一份嫁妆给她呢!” 她说着,又笑起来。 “其实丞相府也不差这么点,主要是,李小姐你都还没出嫁,这嫁妆是不是直接拿了你那一份,也未可知啊!” 苏安敏从见到白绫稚的第一眼,就十分不喜。 如今她又针对云若柳,甚至还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就越发觉得这人厌烦无比。 其他的宾客也不聊天了,全都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生怕落下什么重磅消息。 李倾烟笑起来:“二公主,你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啊。谁一天到晚没事干惦记着自己的嫁妆?” 她可压根不在乎这些。 “再说了,就算我的嫁妆全都拿出来给了稚儿,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她,愿意把什么都给她。” 说着,她直接当面问自家爹娘。 “你们给稚儿准备的什么?我嫁妆有没有分一半给她?” 丞相府老爷和夫人这点还是很公平的,他们摆摆手,说是另外给准备的一份。 李倾烟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苏安敏:“二公主你都听见了吧?我堂堂丞相府,怎么可能连一份嫁妆都拿不出来?” 说着,她又道:“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没打算嫁人,爹爹,你明儿个就把我那份嫁妆送去瑞王府,就算我这个当姐姐的一点心意。” 苏安敏气的快喘不过气了! 李倾烟这举动,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 这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李倾烟压根就不稀罕这些,就算她爹娘拎得清没送,她也要亲自送过去,表达自己对瑞王妃的喜爱! 这叫什么,这都快骑到她身上打脸了! 白绫稚被李倾烟这一番操作给逗笑了。 她摇头:“多谢姐姐喜爱,我什么都不缺,哪能还让你再出呢!” 李倾烟一听白绫稚张口就叫她姐姐,高兴的找不着北。 她得意洋洋的看着苏安敏:“看见没,我有妹妹,聪明伶俐又漂亮,一个顶你十个!” 她美的冒泡,又笑着:“稚儿你别对我客气,我富着呢,你要是嫌少,我亲自掏腰包给你再加上十箱八箱的!” 白绫稚连忙摇头,只能应下。 苏安敏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女人,帕子都气的快要搅碎了! 这该死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一个两个的全都凑上去,甚至连这个李倾烟都…… 李倾烟看白绫稚吃的差不多了,再次开口:“我看你爱吃这个荷花酥呀,来人,让厨房赶紧去做两盒,让我妹妹带回去!” 苏安敏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荷花酥,没想到瑞王妃如此上不得台面,竟一下吃了四五个。” 都不用白绫稚亲自开口,李倾烟就怼了回去。 “多吃几口就上不得台面了?我看你刚刚饭菜也没少吃,你怎不说呢?” 她说着,又道:“你刚刚大概没吃吧,这荷花酥可是我从江南那边拿的方子,专门派了师傅去学的。我妹妹爱吃,说明她有眼光。” 然后她学着苏安敏刚刚阴阳怪气的样子,笑眯眯的开口。 “你身为公主,竟然连东西的好坏都看不出来,啧,说明你平时日子也不好过么!” 第278章 就你当初瞎了眼 苏安敏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似的,猛地站起来:“你胡说八道!” 李倾烟压根都不拿正眼瞧她,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拉着白绫稚亲亲热热的介绍荷花酥的工艺流程,仿佛这荷花酥,比苏安敏都重要的多。 二公主终于受不了了,把茶盏狠狠地放在桌上,直接提起裙摆,恼羞成怒的离开。 李倾烟连眼都没眨一下。 这下众人也算是明白:白绫稚算是彻底在丞相府站住了脚跟,恐怕她若是出点什么事,整个丞相府都能替她拼命呢! 一直到宾客散尽,李倾烟都还恋恋不舍的看着白绫稚。 最后她冷不丁冒了一句:“三年之后我们丞相府预定了!你和瑞王殿下和离,要是想嫁给我弟弟,你嫁过来也行,不然直接过来,我们直接宣布你是丞相府一份子。” 李倾烟简直迫不及待了,然后又狠狠地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李融洛。 “你小子倒是争气点啊,天天姐姐长姐姐短,怎么没见你把好姐姐娶回家呢!” 李融洛:“???” 苏楮墨:“???” 白绫稚被逗的哈哈大笑,眨眨眼:“你有时间到瑞王府来玩啊,我也会经常到你家蹭饭吃的。” 李倾烟这才暂时放弃了敲打自家亲弟弟,笑眯眯的应下来。 白绫稚和苏楮墨上了马车,男人横竖不得劲。 “合着本王白担心你了?” 他皱着眉头,恨不得掐住这女人的小脸,看看她到底哪儿来那么大的魅力。 白绫稚笑着:“我自己也很担心来着,看来李融洛说的没错,他姐姐一定会喜欢我的。” 苏楮墨横竖觉得这话不对劲。 怎么像是……男女双方要见家长,女方担心家里不喜欢她呢? 他连忙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掉。 白绫稚抱着两盒子桃花酥,笑的花枝乱颤:“要是换做我,肯定不敢这么骂公主。李小姐可真有意思,一定是个很好的朋友。” 苏楮墨的眼皮开始突突直跳。 “她当然厉害,陛下也喜欢她,恨不得把她当自己亲女儿看。别说她骂了公主,就是今儿个真的把人打了,皇帝都能笑眯眯的说,打得好。” 白绫稚目瞪口呆。 李小姐果然是个人才! 苏楮墨一看到女人满脸欣喜的样子,心里越发觉得不妙。 毕竟这李倾烟,从小到大可是没给他过好脸色,甚至还曾经将他摁着狠狠打了一顿。 一想起当年李倾烟的凶残,苏楮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这女人太危险,一定要想办法让白绫稚远离她! 白绫稚的心思却飘到另外一边去了。 “我和这二公主无未谋面,她怎么对我敌意这么大?这人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苏楮墨连忙从自己的思绪里跳出来,制止了她这个危险的想法。 “本王和她可是兄妹!” 可白绫稚却越想越不对劲,毕竟就算是云若柳再能说会道,这二公主不能如此执着的一直针对她吧?多掉价啊。 苏楮墨这才叹口气。 “本王曾经救过她。那时候她吵着闹着要上战场,陛下不愿意,她自己偷偷跟上来的。结果差点被敌国抓去当了人质。” “本王救下她,她当时恐怕脑子不清醒,说要以身相许报答本王。” 白绫稚挑眉。 苏楮墨有些头疼的摁了摁眉心:“这事陛下也知道,二公主恢复正常之后,也解释说当时她已经被吓得不正常,才说出那种荒诞的话出来。” “不过二公主和其他皇子的关系都不算好,也只有本王以前同她说说话。” 白绫稚明白了。 救命之恩,加上从小到大的陪伴,让本就趾高气扬的二公主产生了占有欲。 这并不是男女之情,更像是她把苏楮墨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下意识的将所有接近苏楮墨的女人,都当成了假想敌,挑剔所有人的缺点,觉得所有人都配不上他,包括她自己。 苏楮墨又道:“若以后在遇到这种事,本王会出面解决。你别担心,苏安敏伤不到你。” 白绫稚敷衍的点头,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黑衣人告诉我们,要小心公主。结果今日公主就来找我麻烦,这是……巧合么?” 苏楮墨忙的这事儿都忘了。 如今想起来,脸色也变了又变。 “恐怕不是巧合,这么想来,这黑衣人大半夜偷袭,分明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但他透露这消息的目的是什么?” 白绫稚也想不懂。 不过两人唯一能确定的是:这黑衣人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她想着,又开口:“不过现在能确定的是,云若柳,乃至整个云家,都和这位二公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么想来,说不准那位蒙面人和二公主也很熟悉。” 苏楮墨点头,一时间却无法锁定嫌疑人。 毕竟和二公主熟悉的人,说多也多。 最主要的是,他不相信那个蒙面人这么蠢,轻而易举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白幼渊一上马车就睡了,这会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搂住白绫稚的脖颈。 “娘亲……我们去丞相府吧……他们对你好好,对渊儿也好,你嫁过去吧,干爹肯定会对你好的。” 苏楮墨气的快要心肌梗塞了。 他看着半梦半醒的小团子,又看看满脸笑意含糊答应着的白绫稚,气不打一出来。 一回到瑞王府,他就把小团子交给了云晴,直接拽着白绫稚进了屋。 “你要嫁去丞相府?!” 他气的脑壳疼。 原本以为,李融洛几个小打小闹,嘴上说着要抢白绫稚也就算了。 结果没想到,现在冒出个李倾烟,分明是个女的,竟也要抢他? 如今他不仅要对男的严防死守,更要和女的斗智斗勇,想想他都觉得头炸了。 苏楮墨伸出手,恶狠狠地揪住白绫稚的脸颊。 “这三年你哪儿也别想去!就算是喜欢上别人,你也乖乖守在我身边!” 他快要气的失去理智了。 白绫稚笑出声。 “恐怕这三年我还没喜欢上别人,你自己就先气死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到时候会有更多人喜欢我。” 她得意的挑眉,对上苏楮墨阴沉如墨的眼神:“我这么讨人喜欢,也就你当初瞎了眼。” 第279章 嫌本王老了? 苏楮墨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着实难受的紧。 白绫稚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所以我劝你,从现在开始努力调整心态,你看洛洛就很好。” 苏楮墨呼吸一滞,满脸不可思议:“洛洛?你给李融洛叫洛洛?” 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你都连名带姓的叫本王,却给李融洛叫洛洛?” 男人不干了,大有哄不好就要耍赖的趋势。 白绫稚咬咬牙:“苏楮墨!你这个大男人,怎么还如此斤斤计较?洛洛分明比你还小上好几岁,你连他的醋都吃?” 苏楮墨的脸色更难看了。 “果然,你就是嫌弃本王老了是吧?三年之后,本王人老珠黄,李融洛年纪正好,你就投奔丞相府了是不是?!” 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用词到底多像个怨妇,继续絮絮叨叨。 “你想都不要想,本王现在还活着,又不是死了,我……” 白绫稚好笑的打断了他的话:“人老珠黄?苏楮墨,原来男人也会嫌弃自己老?” 她觉得新鲜,又凑上前来:“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洛洛比你小好几岁呢。” 苏楮墨的话更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绫稚戏弄够了,这才正色道:“二公主那边,只要闹得不厉害,你就别掺和了。她既然那么崇拜你,恐怕你越参与,她越记恨我。” 苏楮墨微怔,这才缓慢的点头。 没想到,在白绫稚准备休息的第二日,这位二公主就来了。 不光是二公主,这次连带着云若柳也一起来的。 两个人往她面前一站,就不像只是过来聊天的。 苏安敏趾高气扬:“白绫稚,你就别想着瑞王能来救你,我哥他现在正在皇宫,和父皇聊天呢!” 她美滋滋的说着,又将白绫稚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三年前我就该阻止你们成婚的,没想到还叫你嚣张到现在。” 说着,她伸手拉过云若柳。 “看见了么,我和云若柳关系好,她的靠山是本公主。以后你对她客气点。” 白绫稚这下算是明白了。 合着,这是趁着苏楮墨不在,专门过来敲打她的? 那简单。 于是她乖巧的点头:“客气点,是怎么个客气法?” 她满脸无辜,手却在袖子里悄悄捏了点什么东西。 云若柳这会儿也不减昨日的狼狈,反而和二公主苏安敏一样,带着满脸的轻蔑:“不要以为你现在就可以随意打人。瑞王妃,你现在打我,就等于是在打公主的脸。” 白绫稚眨眨眼睛,忽然笑起来。 “懂了,也就是说,我不能动你了,对吧?” 她歪着脑袋,好像真的像是吓傻了似的。 云若柳对自己造成的这样结果十分满意,甚至还孤轻哼一声:“当然。你以为丞相府的人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她高高的仰起头,一颗心也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现在二公主苏安敏大大方方的说是她的靠山,说明她们现在就是一条战线上的。既然如此,那她还有什么顾虑? 一想到这些事情也是那位大人安排的,她的心里就更多了几分崇拜。 白绫稚笑的越发乖巧:“好,我知道了,放心,我以后绝对不动手,绝对不会碰到你的。” 云若柳的自尊心迅速膨胀。 苏安敏看到白绫稚是这样的状态,也越发得意起来。 就在这时,白绫稚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 粉末忽然被风扬起,直接吹到了云若柳的身上。 后者脸色一变:“这是什么东西!” 白绫稚装模作样的愣了好半天,才连忙开口:“哎呀你看我,刚刚你们一来,我太着急,所以连手都没来得及西。” “这是毒药,哦,放心,毒不死人,这不是专门做上一点,给瑞王殿下用么!” 她眨眨眼,满脸无辜:“你们也知道,瑞王殿下被某些不要脸的人下了蛊毒,虽然我找到一些解药,但看上去效果不佳,只能再尝试着用温和点的解药以毒攻毒了。” 苏安敏原本还要发火,一听到和苏楮墨有关,也压下了火气。 更何况,这粉末根本就没飘到她身上。 云若柳可不干了,她大声嚷嚷起来:“瑞王妃,你这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想要给我下毒是不是!” 她尖叫着,又望向苏安敏:“二公主殿下,您也看到了,如今白绫稚嚣张跋扈,甚至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苏安敏皱眉,没有说话。 白绫稚却笑着:“二公主,您应该也知道,瑞王殿下身上还有旧伤,我这些日子,一直帮瑞王殿下看病来着。倘若您也觉得我是故意只给云若柳下毒……” 她大步走进房间,拿出一个小瓷瓶:“我把这东西全都倒了也无妨。” 云若柳轻哼:“谁知道你是用来……” 她话都还没说完,身上忽然奇痒无比,这个人显得越发烦躁。 她忍不住挠了两下,又望向苏安敏:“二公主,这种药分明就是用来折磨人的,怎么可能是为了给瑞王殿下解蛊毒!”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然后望向苏安敏。 “二公主有所不知,瑞王殿下身上蛊毒一发作,就会疼痛难捱,严重一些,还会七窍流血。我这药瓶里的毒,正好可以中和疼痛。” “只是普通人用了,自然觉得有问题。” 她耸耸肩,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你要觉得我所谓,我当着你们的面倒了便是,别伤了和气。” 云若柳尖叫着要骂人,却扭头就被二公主扇了一巴掌。 “混账东西,你叫什么叫!凌云阁阁主自然对瑞王殿下更了解,刚刚要不是你一直在吵,也中不了这个毒,你自己活该!” 云若柳整个人都傻了。 她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就直接对上了白绫稚看热闹似的眼神。 几乎一瞬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故意陷害我是不是!你就是想要挑拨我和二公主之间的……”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第280章 杀了白绫稚 “二公主想护着你,那是她善良。” “你这还没怎么样,她就已经干打着你的名义狐假虎威。且不说影响不好,倘若日后她真的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您真的还要护着她?” 苏安敏皱着眉不说话。 白绫稚再次开口:“更何况,云若柳对瑞王殿下本就有不轨之心。您可以自己去问瑞王,这云若柳是不是曾经为了和他在一起,还下过药。” 云若柳脸色一僵,拼了命的额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可苏安敏却厌恶的一把甩开她:“松开!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云若柳的心狠狠沉下来! 她没想到白绫稚竟然会提起这种事! 她像是疯了似的扑向白绫稚,脸色阴沉:“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 白绫稚一把捏住她的脖颈,唇角微勾,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开口:“你说,公主殿下知不知道你给瑞王下蛊毒的事?” 云若柳全身的力气就像是彻底被抽空似的,整个人神色涣散,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上次因为白绫稚当众说出这个秘密,赵筠儿就死了。 倘若这次…… 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忽然跪在地上,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她一边说着,强忍着恐惧,跌跌撞撞的离开,再也不敢回头。 白绫稚唇角微勾,轻轻挑眉。 苏安敏却冷笑着:“白绫稚,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和你站在同一边。” 她依旧高傲的仰着下巴,眼眸眯起:“本公主只是不屑和那种人为伍,你正好给了我个台阶。” 白绫稚自然没指望和这位二公主合作。 她耸耸肩:“随你。” 苏安敏却在这时重新皱起眉头。 她将白绫稚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这才道:“你配不上瑞王殿下,识相的就该赶紧和离滚蛋。” 她有些不耐烦了。 白绫稚的长相给了她很大的威胁,毕竟从前苏楮墨身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女人。即便是云若柳,她都没放在眼里。 可现在,她都听说了,苏楮墨动了情,甚至还心甘情愿的帮她种药材刨土! 白绫稚笑着叹息:“谁说不是呢,我早就想赶紧的离开瑞王府,投奔丞相府了。” 苏安敏气的直瞪眼:“你!” 可她又说不出多少谩骂的话,只能阴毒的望向她,满脸疏离:“白绫稚,本公主知道你很聪明,只是同我作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白绫稚现在的精力压根就没放在这位二公主身上,所以只是敷衍的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这位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气的眼眶一红,直接提着裙摆就走了。 白绫稚终于耳根子清净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云晴。” 云晴应声走出来,迅速道:“主子,赵逢垣在被您那么打了一顿之后,如今还在榻上瘫着呢!听秘阁那边说,他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去过一次,想让她们停止和您的合作。”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 云晴这才继续开口:“只是赵逢垣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听闻拍卖会那边如今大肆搜罗好东西,甚至都不计代价的高价回收。” 白绫稚点头:“让你查的事呢?” 云晴这才反应过来:“二公主如今只是堪堪和云家有一点联系,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的,更像是被什么人给知会了一声。” 白绫稚轻笑:“嗯,应该就是这几日我见的那个蒙面人。” 云晴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主子,这个幕后人,如今看起来像是两边讨好。他给您传递了要小心二公主的消息,又在云家那边打包票,说让二公主同他们合作,难不成是在衡量哪边更有价值?” 白绫稚回想起今日二公主的种种表现,眼眸眯起。 “这人恐怕就是皇子没跑了,不然以二公主那脾气,谁还能指挥得动她?只是恐怕,这位皇子和二公主的关系,估计也不算特别好。” “不然今儿个,我压根就不可能故意为难云若柳之后,还能这么悠闲。” 她刚刚把毒药拿出来,就是为了测试这位二公主。毕竟人下意识的反应做不得假。 云晴想了许久,像是想到点什么似的:“属下验证清楚之后再回禀您。毕竟几个皇子如今在朝堂上争权夺势互不相让,您还是……晚一些被卷入进去的好。” 白绫稚自然懂这个道理。 她伸了伸懒腰,才开口:“你让冥华去调查赵逢垣那边的事,你这两日多盯着点云家。” 另一边的云家的确不太安稳。 在云若柳惊恐离开之后,整个云家都开始恐慌起来。 毕竟这次又没有达成目的,还不知道那位会是何反应。 夜幕降临,黑衣男人也终于出现。 云若柳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我真的尽力了,实在是白绫稚这个贱人诡计多端,她用……” 话都没来得及说完,这男子就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云若柳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整个人慌乱不已。她用力爬起来,又连忙磕头:“是那贱人,她用蛊毒的事情威胁,我我才不敢再说话的!” 黑衣人的怒气终于消了几分。 他盯着云若柳,仔细打量:“又是蛊毒?这事不是过去了么?” 他猛地捏住云若柳的下巴:“还是说,你在她那里留下了证据!” 云若柳慌张的快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白绫稚言之凿凿,我哪里敢冒险!” 黑衣人哂笑两声,一把推开她。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云若柳。” “这次我甚至让公主过来帮你,结果你不仅没利用好,甚至还给自己树敌了?你这可真聪明啊!” 云若柳吓得眼泪直流,浑身都在颤抖。 “大人,求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这次事发突然,我们也没想到,丞相府的那位小姐竟然……” 男人忽然呵斥一声:“别找借口!” 云家的人也都吓坏了,慌张的跑过来跪下求饶。 男人阴恻恻的看着他们,嗓音清冷:“你们最后的机会就是,在过年之前,杀了白绫稚。” 第281章 现在死无对证! “杀了她,我还能再信任你们。否则,我只能怀疑你们,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耍我。” 黑衣人伸手掐住云若柳的脖颈,像是真的要将人掐死似的:“你们该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下场,对么?” “我能叫你们迅速崛起,自然也能像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的弄死你们。” 云若柳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红,拼命挣扎。 云家夫妇更是吓破了胆,拼命磕头认错,哭成了泪人。 男人不屑的松开手,云若柳重重的摔倒在地,不住咳嗽。 黑衣人盯着抱着哭成一团的云家三口:“记住,留给你们你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应该不想看到,整个云家被灭门吧?” “毕竟白绫稚哪里到底攥着你们的多少证据,是不是会轻易覆灭云家,谁也不知道。” 几个人吓得都快要神志不清了。 男人最后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你们云家和白家的血海深仇,只能有一方活着。” 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云家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云若柳终于冷静下来。 她狠狠地擦了擦眼泪:“爹,娘,这位大人说的没错,我们和这贱人,只能活下一方!她现在越来越好,我们就只能等死!” 云老爷也恢复了理智,阴森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越发恐怖。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牙关:“我们必须想个法子,杀了白绫稚!否则就算那位大人放过我们,这贱人也早晚有一天会发现真相。” 几个人对视一眼,满脸写满残忍。 白绫稚这几日乐得清闲,没有人打扰的确爽快,她能陪着白幼渊读书练字,甚至偶尔还能跟着冥华学上两招。 但很快—— “大人,本王的王妃并非这种人,拍卖会场丢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 苏楮墨清冷的嗓音传来,白绫稚才缓缓起身。 拍卖会? 又怎么了? 她走出去,才听到了来龙去脉。 白绫稚笑起来:“大人,您的意思是,赵逢垣的拍卖会场丢了东西,指认了我?” 她歪着脑袋,满脸震惊似的:“我为何要偷?” 一辆马车停在瑞王府门口,赵逢垣撩起帘子,撕心裂肺的怒吼:“因为那是你娘的遗物,所以你想偷走!” 白绫稚脸色猛地阴沉下来。 “赵公子的意思是,你们拍卖会场下次要拍卖的,是我娘的遗物?” 赵逢垣满眼都是挑衅,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白绫稚,你害的我拍卖会场一直在亏欠,我就只能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全都拿出来拍卖。不然我喝西北风?” 他笑的阴邪:“这都是你逼我的。” 府尹大人如今看着两人一来一回,也听糊涂了。 他连忙摆摆手:“这还查不查案了?” 赵逢垣从马车上下来,能看出受伤的确颇重,一瘸一拐的。 他走到白绫稚面前,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紧接着对着府尹道:“府尹大人,瑞王妃出了偷盗拍卖会场的拍品之外,还打伤了我。” 他缓慢的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所以两个案子能一起报么?” 府尹其实并不愿意得罪瑞王府,只是这位赵公子,三天两头就要去报案哭诉,他若是不出面,这人能把满京城的百姓招来看热闹。 他看了一眼苏楮墨,这才道:“瑞王妃既然说自己没偷,瑞王殿下也能作证,所以这些事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 赵逢垣开口。 “我们当然有证据。”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有一块碎布条:“这两日拍卖会场一直闹鬼,所有人都说,看到了死去的白夫人的冤魂飘荡。” “之后,拍卖会场的东西就少了,这是我的手下从那冤魂身上拽下来的衣裳一角,还请府尹大人明察。” 白绫稚脸色猛地一僵! 这布料的确是她的。 只是……应该是许多年之前的,大概是…… 她猛地想起那次赵逢垣没得手的恶行,脸色越发阴冷。 赵逢垣却笑嘻嘻的:“瑞王妃应该很眼熟吧?” 府尹接过来之后,也望向白绫稚。 白绫稚脸色阴冷,刚要说什么,赵逢垣又从布袋子里掏出一样东西。 “这个,也是从装神弄鬼的人身上留下的。就是昨日,我的手下知道闹鬼后就想要把人捉住,大概那人是太恐慌,从袖子里掉出了这个。” 白绫稚的眸子猛地一缩! 这是……她娘特有的香料瓶! 赵逢垣到底想要做什么! 府尹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这才终于重视起来:“赵公子放心,我们定会认真调查,还你一个真相。” 赵逢垣拱拱手,送别了府尹,这才笑眯眯的逼近了白绫稚。 “瑞王妃,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低低的笑,像是发了疯似的。 “你若是不想你爹娘九泉之下不得安生,就乖乖的认罪。” 他甚至都不把苏楮墨放在眼里:“瑞王殿下,您这一剑下去,我的确会死,但这个案子可就坐实了。您应该不想让漂亮的美人去坐牢吧?” 他语气轻浮,十分得意。 苏楮墨从没觉得这么恶心过,却也只能咬牙切齿的将长剑收回。 赵逢垣这才用手扶着脖子,轻轻扭动两下,又凑近了白绫稚。 “瑞王妃,你娘生前也是个美人,你猜猜,如今出了这样的案子,京城会不会再次议论起她?会不会对她不敬?” 白绫稚脸色阴冷:“你找死!” 赵逢垣却叹口气。 “可那又如何?我就算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到时候证据确凿,你也只能乖乖的认命。” 他笑着,又道。 “哦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装模作样的环顾四周,然后语气浅浅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赵筠儿是我故意推出去的替死鬼。”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她身上的伤疤,是我留下的。” 白绫稚猛地抬头,满脸愤恨。 赵逢垣却哈哈大笑起来:“生气么?难过么?只是可惜了,如今死无对证,你们再也不可能找到证据了!” 第282章 赵逢垣多嚣张 白绫稚猛地伸手,赵逢垣却轻飘飘的躲了过去。 他缓缓转身:“瑞王妃,你现在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都要坐牢了,还有心情查白家?” 他笑的越发得意,在两人愤怒的眼神中,转身上了马车。 苏楮墨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这才强忍着怒意,将白绫稚拉回了府中。 “冷静,赵逢垣这分明是疯了,现在不择手段的栽赃给你,肯定有其他目的!”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药田。 “目的?他还想要做什么?” 她嗓音里透着不耐烦的阴冷。 苏楮墨连忙将人拉进屋内,这才耐心安抚:“赵逢垣分明知道你在乎白家的真相,却故意用这些东西来刺激你,肯定不仅只是故意刺激你。” 说着,他伸手揉了揉白绫稚的发顶:“迟未,让你查的东西呢?” 一个黑影迅速窜进屋内,随后恭敬的跪下。 “回禀主子,云家昨晚的确有异动,怀疑就是那位蒙面人。” 白绫稚微怔,终于冷静下来。 昨晚蒙面人去了云家,今日赵逢垣就开始闹事,若是说这其中没有关鸾,那也太巧合了些? 苏楮墨见她冷静多了,这才松手,又看向迟未:“其他的呢?” 迟未又道:“赵逢垣那边的确很可疑,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才是赵家的嫡长子,可属下却半点痕迹都查不到。” “道理属下都懂,逻辑的确也说得通,可是这位赵逢垣的身世未免也太干净了些。不仅查不到赵家和他的往来,甚至连利益交换都查不到,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查的十分勉强。” 白绫稚眯起眼睛。 这就奇怪了。 若是云晴和冥华两人查不到,她倒是觉得情有可原,但…… 苏楮墨的势力也查不到? 她想了许久,有些谨慎的开口:“那你们试着查过赵筠儿么?” 苏楮墨和迟未都一同看向她。 白绫稚解释道:“赵逢垣自己也说,那个伤疤是他故意给赵筠儿做的,然后又迫不及待的将人推出来,给那位神秘人顶罪。那就说明,她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是这些人都害怕的。” 迟未看向苏楮墨。 男人点头:“按照稚儿说的去查。” 迟未这才领命离开。 白绫稚这会儿已经不生气了,反而看向苏楮墨:“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就好,赵逢垣既然能拿出那片布料,说明手里攥着的,肯定不止这些。” “否则他怎敢不把瑞王府看在眼里,如此嚣张的挑衅?” 苏楮墨缓慢的点头,最终还是选择给她留有空间,自己去书房了。 白绫稚这才通过密道进了秘阁,里面的侍女早早准备好,唤了个面生的小厮进来,几个人就这么畅通无阻的进入了赵逢垣的拍卖会场里。 她环顾四周,眼眸轻轻眯起来。 当初她故意将这个会场让渡给赵逢垣,自然是留了后手的。 小厮带着他们穿过大厅,进入到了放拍品的地方。 白绫稚只看了一眼,就冷笑起来:“这些东西放了多久了?” 那小厮恭恭敬敬的开口:“回禀会长,这都是前两日赵逢垣刚拿过来的。这些放了许久,听他说,似乎是他的底牌。” 白绫稚将这些东仔仔细细的看完,这才点头。 一直到会了秘阁,她才道:“你做得很好,值得奖赏。” 很快就有人拿了满满一盒的银两过来。 小厮连忙跪在地上,欣喜的磕头:“会长谬赞,小人这条命都是您救下的,自然不敢背叛。” 说着,他又抬起头来:“会长,其实那些背叛的人都是被威胁了。小人这些日子打听了一下,听闻赵逢垣十分邪乎,他精确的拿捏住了这些人的软肋,让这些人不得不服从。”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望向他。 小厮对上她的视线,谨慎的点头:“您应该也都想到了,这赵逢垣一天到晚不出门,也没什么自己的势力,到底哪里来的精准消息。” 白绫稚笑起来:“不错,该打听到的信息都打探到了。” 她说着,伸手将这个小厮扶起来。 “接下来,你就重点观察一下他的拍品,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清楚。”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我自己做的,能治顽疾。” 这小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磕头:“多谢会长,多谢会长!” 白绫稚将药丸递给他,这才对着一旁的侍女开口:“你们只管把新拍卖会场搞好,不管云家还是其他什么人过来,一律咬死就说我不在。” 等交代完这些,她才缓慢的顺着密道回了自己的房间。 云晴正好进来,汇报了一下白幼渊今儿个的学习成果。 白绫稚笑着点头,这才道:“你去查查,赵逢垣接触过什么人,从以前到现在,都筛查一遍。” 云晴应声离去,她才终于仰面躺在榻上。 这赵逢垣,该不会真的和那位神秘人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吧? 可那个人,图什么? 而且她也并不觉得云家是那种随便找个人就要合作的,赵逢垣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他们谋求的? 她沉沉睡去,第二日就被云晴摇醒。 是府衙那边的人传唤。 白绫稚叮嘱冥华看好白幼渊,这才和苏楮墨一起匆匆赶过去。 赵逢垣已经早早的就在了,他看着两人进来,笑眯眯的挑眉。 “瑞王妃,看来结果对你并不算友好。” 府尹大人这才开口。 “瑞王妃,我们昨日去金缕阁等各大卖布料的地方问过了,这大概是十年前流行的料子,当年京城许多孩子都穿这种料子。” 白绫稚挑眉。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也穿过,对吧?” 府尹点头。 白绫稚却笑起来:“可是,问题在于,十年前,我才不过豆丁大小。按照您和赵逢垣昨日的描述,那位装神弄鬼的人,应该是个大人吧?否则你们怎么可能会怀疑到我头上?” 她摊摊手。 “更何况,装神弄鬼不都是穿白衣服,这么花花绿绿的,套在身上做什么?” 她满脸茫然似的,看向赵逢垣。 没想到赵逢垣却噗嗤笑出来:“瑞王妃,你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的的确确是我们拽下来的东西。” 说着,他忽然上前一步:“难不成,是我和你从小就私相授受,交换定情信物?” 第283章 这才哪儿到哪儿 白绫稚脸色阴冷:“赵逢垣,这里是府衙!” 赵逢垣像是完全都不害怕似的,轻轻叹口气:“不然呢?这里若是我家,你还能这么嚣张?” 他说着,望向府尹:“大人,你们找到实质性证据了么?你也看到了,现在瑞王妃压根就不认账,而我们的的确确是丢了东西,难不成是鬼偷的?” 他说着,又道。 “这些日子好多人都来问,我都敷衍过去了,并没有让事情闹大。倘若你们真的查不出来,我就只能闹了。” 显然有恃无恐,甚至开始威胁府衙。 府尹脸色十分难看,他盯着赵逢垣,这才开口:“我们从这块布料上,发现了竹玉香的痕迹,太医院那边也帮忙检测过了,所以布料,的的确确是瑞王妃的没错。” 赵逢垣心满意足的挑眉,望向白绫稚。 他就知道,这贱人是绝对不可能翻身的!就算她有权有势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要被自己乖乖的摆弄? 白绫稚早就平静下来了,所以这会儿听到结果,并不意外。 她声音温和:“大人,你也知道,如今竹玉香在两个拍卖会场都有售卖,所以是不是故意栽赃,我们尚且还不能武断下结论。” 府尹点头,对白绫稚的态度十分满意。 “没错,只是……瑞王妃,还有一事……” 他拿出赵逢垣给他的另一个证物:“这种小瓷瓶,我们查证过了,是白家那位白夫人曾经特有的东西。我们查到,就在前一次的拍卖会场,丞相府的公子拍下了用这种瓷瓶装着的竹玉香,没错吧?” 白绫稚没有说话。 但她已经明白了。 赵逢垣就是想让她背负上这个偷盗的罪名,恐怕下一步,就是整个京城骂她不要脸,连自己死去的爹娘都要利用。 赵逢垣得意洋洋的对上白绫稚的眼眸,笑的灿烂。 “如何?瑞王妃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白绫稚却不动声色起来,往外看了两眼。 也不知道云晴这会有没有把事情办好。 苏楮墨却以为她是没办法了,有些恼怒的抽出长剑架在赵逢垣的脖颈。 赵逢垣笑的挑衅极了:“瑞王殿下,您别动怒啊。这儿可是府衙,我只要破了皮,你就是蔑视王法,目无规矩,是要挨罚的!” 苏楮墨脸色更难看了。 他又道:“瑞王妃,你现在承认了,只要把偷的东西交出来,我就不追究了。我问过府尹,只要我不追究,你就不需要坐牢。” 他笑眯眯的说着,又叹气。 “万一闹到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又该如何收场啊?” 白绫稚没坑声,只是冷眼望他。 甚至就连府尹也跟着劝,让她赶紧认了,把东西拿出来,皆大欢喜。 就在白绫稚要开口辩解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声响。 “你们府衙可真有意思,现在查案都不走访了么?非要我们丞相府把证据放在你面前才行?” 李融洛笑眯眯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你说的是这东西?喏,在这儿呢,幸好我是准备过些日子再送出,准备给姐姐当新年礼物的。” 李融洛说着,直接把东西扔给府尹:“你自己查验。” 府尹的脸色一僵,将两个瓷瓶一对比,竟别无二致! 在一打开,竹玉香特有的想起迅速扑面而来。 李融洛冷笑:“怎么,你若是还不信,实在不行就去瑞王府搜证。” “堂堂府尹,竟然听信一面之词,若是刚刚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屈打成招,让瑞王妃签字画押啊?这若是脑袋陛下面前,你脑袋也别想要了!” 府尹吓得颤颤巍巍,都快站不住了。 赵逢垣脸上的笑迅速僵硬。 李融洛走到他面前:“赵公子,你这么不遗余力的抹黑瑞王妃,一口咬定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双手抱胸。 “今儿个幸好是我来了,若是我家里那个刚回来的姐姐,你信不信自己真的没命走出这个门?” 赵逢垣狠狠地颤抖两下,不敢吭声。 李融洛翻了个白眼,这才又看向府尹:“这案子怎么定?快点,我姐姐都在瑞王府门口等着他们回去呢。” 府尹的手狠狠颤了两下,这才连忙开口。 “既然李公子拿出了证据,那就说明香料的确不在瑞王府里,此案证据不足,等找齐证据,择日再审。” 李融洛轻哼一声:“那我把人带走了?待会我姐生气了,该把你这府衙都拆了。” 府尹连忙点头,连忙将人送出去。 李融洛眼眸轻轻眯着,望向白绫稚的方向,这才挂着神秘莫测的笑缓缓离去。 他倒是低估了丞相府对白绫稚的好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不着急,这事儿不算完。 他隐秘的回头看了一眼白绫稚他们,唇角微微勾起: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白绫稚刚回到府里,就被李倾烟一把抱住。 “哎哟,我的好妹妹怎么还去府衙了呢!下次遇到这种事儿你告诉我,我拿着鞭子就打过去!” 白绫稚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不必了,难怪洛洛不让你去。” 李倾烟狠狠地瞪了自家亲弟弟一眼:“这臭小子竟然说影响不好!这有什么影响不好的,京城里不老实的人,我早就打了个遍,不也还这样?” 李融洛缩了缩脖子,努力藏住自己的那一点点私心。 英雄救美嘛,他姐怎么还想抢功劳呢? 几个人进了正厅,李倾烟这才开口:“我这里有些消息,想着你可能用得上,所以就赶紧过来了。” 说着,她望向白绫稚。 “你们是不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白绫稚微怔。 李倾烟却慌忙解释:“我可没打探这些啊,也没有要威胁你们的意思。只是我在回京的路上,隐隐听到了议论。” “当时我在马车上,我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在意。” 白绫稚坐直了身子。 李倾烟道:“那人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京城里的人脾气古怪,竟然让他们到荒郊野岭的山洞里找东西。还说那个京城人给的报酬十分高,说把山洞里的东西全都带回去,按照份数给赏钱。” 白绫稚脸色一沉:“是白家的东西么?” 第284章 自己收拾自己? 李倾烟看了李融洛一眼。 李融洛这才将手里攥着的小瓷瓶拿出来:“我姐说,这个东西就是从山洞里找到的。” 白绫稚的脑子里“轰隆”一声。 也就是说……他爹娘曾经在那山洞里呆过? 若是想的再恐怖一些,那些血迹是不是也是他们的?他们遭到了追杀,亦或者是谋杀? 李倾烟将一直提在手里的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我当时觉得不对劲,所以直接赶在那两人还骂骂咧咧的时候找到了山洞里,这些就是全部了。” 说着,她又打开一个盒子:“这是那里面的土。” 她叹口气:“其实我当时全都带回来,纯粹是因为那两个人骂的难听,我想给他们点教训来着。没想到竟然还派上用场了。” 白绫稚道了谢,将这些东西迅速扫了一遍,手脚冰凉。 这的确是她爹娘的东西没错,这些都是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恐怕是遇到了巨大的灾难,他们才会慌乱中什么都没带就跑了。 李倾烟又道:“我把东西全都弄走,恐怕应该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你不要声张,看看谁急了,就是谁干的。” 白绫稚谨慎的点头,又一次道谢。 李倾烟笑起来:“害,这有什么好谢的。要早知道是你们白家的东西,我就该把那两个人绑了抓进京城来。” 说着,她伸手将白绫稚抱住。 “我知道,那种狗男人提起你爹娘,你肯定会生气。可是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他分明就是认准了你的弱点,才……”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忽然抬头:“你说什么?” 李倾烟吓了一跳:“我说,他分明是认准了你的弱点……” 白绫稚猛地抱住她,紧紧地抱着:“谢谢你啊,你果然是我的福星,是我的亲姐姐!” 李倾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 白绫稚香香软软的,这么个大美人抱在怀里,她美的都要找不着北了。 “嘿嘿嘿,好说,都好说。你只要不难过了就行。”她美的冒泡,然后挑衅似的看了自家亲弟弟一眼。 李融洛:“???” 合着,现在亲姐姐是他情敌? 其实苏楮墨也嫉妒的难受。 毕竟白绫稚还真的没这么主动投怀送抱过,他每次这么抱她,还都是他主动的。 李倾烟陪着白绫稚说了会话,就拽着自家弟弟走了,说是要帮他们查查这次的事。 白绫稚这时才看向苏楮墨。 “昨日我在秘阁,他们说赵逢垣很古怪,精准的捏住了我安插人手的所有软肋。可他又不出门,所以十分奇怪。” 苏楮墨迅速明白过来。 “所以刚刚李倾烟说,他捏住了你的弱点,也是同样的道理?” 白绫稚点头,语气阴冷:“应该就是那个蒙面人了。云家就算是和赵逢垣有利益牵扯,也不至于有能耐到这个份儿上。” 说着,她愣了一下。 “也不一定,说不准这次赵逢垣拿白家做文章,就是云家授意的。” 她抿着嘴,嗓音透了些笑意。 “上次二公主和云若柳一起来的时候,我几句话就拆散了她们之间的同盟关系,恐怕二公主那边,也是这位蒙面人在打点。” “云家背叛了这人的希望,大概是受了惩罚,所以他们这是准备和赵逢垣一起……破釜沉舟。” 苏楮墨只觉得有些烦躁。 这些人就像是烦人的苍蝇,挥之不去。可若是真动怒杀了他们,恐怕又会落得一个心虚的话柄。 他道:“这些日子,朝堂上的斗争越发厉害。这些皇子们就像是收到信号似的,越发肆无忌惮。我会替你注意皇帝的情况,我怀疑,有人投毒。” 白绫稚微怔,忽然笑了。 “看来我是注定要被卷进去的。” 苏楮墨沉吟半晌:“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参与进去,若是夺了那皇位,你也能安稳一些。” 白绫稚想了许久:“皇帝当年封你做王爷,不就是不希望你继承皇位么?你叫他们去争吧,否则到时候说你名不正言不顺,除非把皇子都杀了,否则你还真的没法高枕无忧。” 苏楮墨显然不高兴,但也明白她说的是事实。 白绫稚又道。 “你既然有庞大的势力,倒不如赶紧调查一下,那个蒙面人是几皇子,我们提防着别让他继承皇位。对付好几个有困难,对付一个还是容易的。” 苏楮墨缓慢点头:“已经在查了。” 白绫稚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 结果就在第二日,整个京城开始散播各种乱七八糟的谣言。 说白绫稚专门偷自己爹娘遗物的。 说她仗着和丞相府关系好,就让丞相府做伪证的。 什么样的传闻都有。 白绫稚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都气笑了。 “赵逢垣这是没后招了,准备把事情闹大?” 她觉得十分新奇。 毕竟把事情闹大,也意味着,皇宫里会更大可能性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冥华进来了。 “主子,有消息了。” 他说着,连忙跪下:“昨日给你传消息的那位小厮,说他看到李融洛和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在拍卖会里见面了。” 白绫稚挑眉,终于明白了。 难怪所有人都觉得,赵逢垣除了去拍卖会场就是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不像是个惹事的人。 分明就是因为,他直接把拍卖会场当成自己的据点了! 冥华又开口:“那小厮说,他们好像是准备联合秘阁会长,哦,也就是您,一起收拾您。”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他:“秘阁那边呢?” 冥华道:“那些人将计就计,告诉赵逢垣他们,说您马上就回去了。所以他们今儿个闹这么一出,除了想要恶心您之外,分明就是给他们心中所谓的秘阁会长看。” 白绫稚笑了:“行啊,到时候咱们就陪着他演戏,我倒要看看,这神秘人会不会去秘阁。” 冥华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紧接着白幼渊走进来:“娘亲亲,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快夸我呀!” 第285章 别碰我! 说着,白幼渊欢欢喜喜的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然后自己爬上凳子,站在上面。 “娘亲,这个是上次赵逢垣来的时候,我悄悄扯下来的一点点布料。这个是上次混进拍卖会场,你买的药丸,我拿了一颗。” 白绫稚点头。 白幼渊声音虽然稚嫩,却已经渐渐有了苏楮墨的沉稳:“我前两日闲着无聊,就用这块布料泡进了我配的水里。” 他撇撇嘴:“我本来是想看看,这种不要脸的男人,穿的是什么好料子。结果没想到,这块布料进了我配的药水,马上就发生了反应。” 小团子说着,指着一旁的琉璃瓶。 晶莹剔透的瓶子里,原本透明的药水变得浑浊,泛着浅浅的绿色。 他将塞子打开,递给白绫稚:“娘亲你闻,是不是很熟悉?” 白绫稚凑过去闻,猛地愣住。 白幼渊笑着仰头,一副等夸奖的样子:“娘亲,还有哦,这个丹药也是一样的。” 他从柜子里重新拿了个自己配置的药水,将药丸扔进水里。 除了药丸本身的白色,水里依旧透出点点绿色。 白绫稚凑近了闻,能闻到除了杂乱的药香气之外,那股很淡的味道。 白幼渊得意的轻哼一声,这才将一旁的小匣子打开:“这是我根据味道找到的药材,应该还缺了点什么,但是……” 他顿了一下:“娘亲,赵逢垣是不是会制蛊毒啊?” 白绫稚谨慎的点头:“这味道的确很像。不过这药丸,应该是我们运气好,他没处理干净。” 白幼渊点头:“嗯,我也这么认为,你给我的那瓶药丸我全都试过了,只有两粒有味道。” 说着,他捂住耳朵,快速开口:“我这两天出去逛了,还收购了好几瓶他们拍卖会场的丹药,都没有这种情况。” 白绫稚眉头猛地一跳。 她刚要伸手揪小团子的耳朵,就看到他早早捂好耳朵的动作,顿时哭笑不得。 白幼渊笑嘻嘻的松开手:“娘亲你放心,我是让冥华哥哥和我一起……” 他猛地愣住,连忙捂嘴,就对上白绫稚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把手拍在脸上:“冥华哥哥我对不起你,渊儿不是故意出卖你的……”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行了,我不会找他麻烦的。你做的很对,以后想出门,让云晴或者冥华跟着。” 小团子终于笑起来:“娘亲,这算不算是个巨大发现?渊儿是不是立功了?” 他撅着小屁股,晃啊晃。 白绫稚觉得,若是他有条尾巴,这会儿都摇到天上去了。 她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若没有你发现及时,恐怕我就算是真的怀疑他,也没法下定论。” 白幼渊欢欢喜喜的点头,然后继续开口。 “还有哦娘亲,他肯定会制药丸,而且比例做的很精确。比死掉的那个赵筠儿还要厉害。” 他抿着嘴:“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赵筠儿是不是被控制了,不然以她的心机和手段,倘若真的连你们都没发现的话,她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没了。” 白绫稚其实一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也觉得奇怪,只是人死的太突然,再加上前面又做了不少坏事,他们竟一时间没防备。 白幼渊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我太累了,这几天一直都在琢磨。喏,药材都在这里了,我回去睡觉了。” 说着,他就欢欢喜喜的跑去隔壁了。 白绫稚盯着他的背影,轻轻笑起来。 她重新收回目光,盯着桌上的药材,刚要抓起来去找苏楮墨,云晴就进来了。 她显然有些慌乱,看到白绫稚的时候,欲言又止。 白绫稚重新坐下:“怎么了?” 她心提起来,毕竟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她都很少见到云晴慌张。 云晴忽然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个头:“主子若是听完,可千万别动怒,说不准其中有误会。” 白绫稚的心头重重跳了一下:“关于苏楮墨?” 云晴知道自己也不能瞒,只能小心翼翼的点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用帕子包住的东西。 “主子,这是从……李小姐给你的那一匣子白家遗物里找到的,属下对比了许久,确定这是……瑞王殿下的东西。” 白绫稚的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接过来的了。 这是一块玉佩,能看出来是被血浸染了许久,即便是擦拭,都无法彻底恢复如初。 云晴连忙磕头:“主子,说不准王爷是去救人的,您先别生气,我们暂时还没有其他证据。” 白绫稚把东西小心收起来,缓慢的点头:“我知道。” 可声音却清冷如冰,不带有半点感情。 云晴又道:“现在还有几件东西,无法确定是谁的,需要时间核查,还请主子再等一等。” 紧接着,她又道。 “但是有一件事确定了。” 她小心的拿出几张纸来:“赵筠儿大概是被诬陷的,赵逢垣才是……最后见到白家的人。” 白绫稚扫了几眼,将纸张死死地攥在手里。 “好,我知道了。” 她脸色阴沉:“去核查一下,赵筠儿是不是真的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初五马分尸的是她么?” 云晴微怔,这才低下头:“是,属下马上就去核查。”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刚刚发现赵逢垣破绽的喜悦,被这块玉佩冲的一干二净。 她记得苏楮墨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和白家没有交集。 既然如此,恐怕云晴的假设压根就不成立。 也就是说,苏楮墨应该不可能去就白家,否则他早就该说出来了。 白绫稚只觉得胸腔一阵阵压抑,却也只能强忍着,将玉佩收起来。 一直等到夜晚,苏楮墨自觉进来打地铺的时候,白绫稚的兴致都不太高。 男人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伸手过来想要将人搂进怀里,安抚几声。 可白绫稚却像是吓了一跳似的,猛地转身,直接给了他一耳光,语气冷的掉渣:“别碰我!” 第286章 稚儿,这是我自己选的 苏楮墨愣住。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白绫稚。 可女人却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甚至都没有多余的解释。 苏楮墨眼看着她要上榻,一把将人拽住:“白绫稚,怎么回事?” 他将她两只手一起攥住:“本王这两日得罪你了?” 白绫稚一想起那些可能性,还有那捧虽然过了十年,依旧还带着丝丝缕缕血腥气的土,就遍体生寒。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再说一遍,别碰我。” 男人能轻易察觉到她嗓音里的颤抖,还有忽然就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有些艰难的开口:“你是查到什么了么?所以现在这是把本王当成了罪人?” 他目光灼灼,语气也沉下来:“说话!” 白绫稚没有应声,只是抬头看他。 苏楮墨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默默的将被褥收起来,这才扭头望向白绫稚:“是不是如果本王能拿出证据,误会就能解除?” 白绫稚的眼眸沉了又沉。 “苏楮墨,我想我们需要暂时冷静一下。刚刚我打你,是我冲动。你若是气不过,打回来也无妨。” 她预期淡淡的,就像是在说什么稀疏平常的事。 苏楮墨却恼怒起来,捏住她的下巴:“白绫稚,本王不许你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嗓音低沉,对上白绫稚的眼眸。 “本王是你夫君,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你就算是发火都没关系,但不能这么疏离。”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她望向苏楮墨,语气里透着些凉意:“发火?苏楮墨,我本来只是想要自己静一静,毕竟我现在的确什么证据都没有。” “别惹我,行不行?” 她几乎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一想到苏楮墨的东西和自家爹娘的遗物在一起,她就忍不住的想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可能性。 可偏偏,眼前这男人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叫人十分恼火。 苏楮墨不愿意松手。 他嗓音沉沉:“我承认,我的确曾经反复梦见自己杀了白家夫妇,可是那只是个梦而已。更何况,你不是已经找到赵逢垣和你们白家的证据了么?” 他抿嘴:“即便如此,你也要把我看成是罪人?” 白绫稚没有应声,只是垂着眼帘:“不是罪人,只是有嫌疑。苏楮墨,这种状况分明就和你从前一样。” 她抬起头。 “你从前也是因为没有证据,就污蔑我。没有任何嫌疑,你就能说吵就吵,说骂就骂,不是么?” 苏楮墨终于明白了。 他忽的笑起来,眼眸赤红。 “好,好……” 他说着,忽然将人直接用力托起,抵在墙角,嗓音嘶哑阴冷:“你既然这么对我,我也有权利反击的,对吧?” 他一手将人托住,另一只手直接攥住白绫稚挣扎的两只手腕,提起直接摁在墙上。 “稚儿,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肆无忌惮的伤害我,是么?” 他眼眸泛着些泪光似的:“你舍得的,对吗?” 白绫稚盯着他的眼眸,在某一个瞬间,心好像塌陷了一角。 她……舍得吗? 苏楮墨颤抖着,亲了亲她的侧脸:“无妨,这是本王给你的权利,从最开始动心,我就输了。” 他的语气多了些颓废。 “就像是你说的,这是我活该,倘若日后我注定还要承受无数次这样的误会和难过,那也都是我自己选的。” 他垂下眼帘。 从白绫稚的角度,能看到男人鸦羽般的睫毛,和略带失落的眉眼。 她的心轻轻颤抖两下:“你不后悔?” 她像是有些想不明白似的:“在所有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样的事情注定会反反复复。若是我查出些什么,而你又不记得,想必又会是一次又一次的闹剧。”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已经不复方才的冰冷。 苏楮墨自然察觉到了她态度的转变,轻轻抬头:“自然,本王说了,这是我自己选的。” “我从来都没有不认账,这都是我活该。” 他攥着白绫稚两只手腕的大掌,轻轻的来回摩挲。 “这是本王给你的权利,只有你可以这么对我。”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开口。 白绫稚猛地僵住。 不知为何,在男人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苏楮墨又道。 “倘若我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就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也可以选择离开。” “甚至是……杀了我。” 他盯着白绫稚:“你放心,我会替你想好所有的退路,不会让你从此过上被追杀的日子。” “只要有确凿的证据,我就什么都认。” 他又落下一吻。 “只是现在,你只是怀疑,不是么?” 他松开她的两只手腕,手伸进她的墨发,又轻轻的笑起来:“其实我很开心,稚儿。” 他蹭了蹭她的脸,语气带了些明快。 “你动怒了,甚至还打了我。” 他故意调整了个方位,让白绫稚看到他脸上清晰的巴掌印。 “这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么?” 白绫稚皱着眉,显然不太认同。 可苏楮墨却半点都不生气,反而继续耐心道:“若是换做从前的你,你决不会生气,甚至都不会听本王说这些,而是直接提剑就杀上来了吧?” 白绫稚被他微哑的嗓音震得耳朵一阵阵发热。 她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可苏楮墨的手稳稳将她托住,她越想推开他,却在他怀里陷得更深。 她索性放弃:“苏楮墨,可能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我即便是真的喜欢你,也能强迫自己抽离出来。” 白绫稚嗓音清冷:“我和你不一样,苏楮墨。” 男人的瞳孔似乎有一瞬间的颤抖,却又忽的释然。 他将人搂的紧了:“可那又如何?至少现在你还在我怀里。” 白绫稚从未听说过这么奇怪的理论,甚至觉得……这男人可能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苏楮墨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封住她的唇,呼吸略显急促:“你还在,就证明情况没那么糟。稚儿,我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你了,你也该给我些什么。” 第287章 别走,求求你 白绫稚只觉得苏楮墨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包裹了她。 她只来得及发出惊呼,剩余的声音就被尽数吞下。 男人吻得又急又凶,像是马上就要分别,想要将人直接揉进骨血,再也不分离。 白绫稚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苏楮墨深沉的爱意里。 苏楮墨从未如此冲动过,他甚至想更深入些,再亲昵些,最好能直接占有她,宣誓主权。 可女人的眼眸里,虽有些许动情的痕迹,但更多的是茫然。 她在……茫然。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她……不喜欢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楮墨,像是被狠狠地泼了盆冷水。他盯着白绫稚,忽然发狠似的咬上她的脖颈,转而来到肩头。 白绫稚终于叫出声。 苏楮墨这才抬头松开她:“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很清楚,白绫稚现在对他,顶多是喜欢他这副皮囊。 所以倘若他真的强硬的做些什么,因为还有夫妻的身份,恐怕她也不会拒绝。 只是,她不爱他。 苏楮墨咬了咬牙:“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见女人要说话,他忽然又怕了,再次吻住她:“罢了,本王也没那么想听。” 他声音都有些颤抖,最终又轻轻叹息两声,这才把人放下来。 男人俯身和她平视:“你让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白绫稚自己也没有答案。 她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面对苏楮墨的深情,她显得似乎有些冷漠:“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让你蒙混过关的。” 她碰了碰腰间的银针:“你该知道,我若是真的想取你性命,会有无数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 苏楮墨忽的笑起来,这笑有些无奈的失落。 “我当然知道,也不会阻碍你们去查。” 他说着,再次逼近她:“可相对的,本王也会派人去查。” 白绫稚应了一声,不喜不怒,对她老说好像半点影响都没有。 苏楮墨咬了咬牙,最终也没能再说出其他能让她信服的话。 白绫稚迅速从他怀里逃脱出来。 在热度消散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心里好像也空了一块。 但很快,这种细微的感觉就被她忽略掉了。 “天色不早了,睡吧。” 她声音浅浅的,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苏楮墨望着她,看着他缓缓地躺进锦被,背对着他,最终还是没有转身离开,只是自觉地重新抱出被褥打地铺。 不知过了多久,白绫稚在昏昏沉沉间,听到男人重重的叹息。 她睡意全无,小心翻身面对苏楮墨。 男人似乎已经入睡,眉头紧锁,又闷哼了两声,像是哪里不舒服似的。 白绫稚微怔,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只穿着中衣蹲在了苏楮墨面前。 她的手触碰到了男人的肌肤,又迅速收回来。 好烫! 他……发烧了? 白绫稚仔细回想两人吵架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满怀心事,她竟半点都没发现。 她有些慌乱的找来银针,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压根就没穿鞋。 白绫稚蹲下来,先给苏楮墨喂了药丸,随后又扎了两针。 银针扎下去的一瞬间,苏楮墨倒抽一口凉气。 白绫稚本来以为他醒了,可观察半天,他似乎是在做梦。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将银针抽出,随后又把了脉。 脉象不算特别乱,大概不会优势。 她想着,抬脚就要往榻前走。 可苏楮墨却在这时迅速拽住她的手:“别走……” 白绫稚猛地回头,却发现他似乎被梦魇缠住。 男人清冷精致的眉眼紧紧皱起,拽着她的手,像是拽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别走……” 白绫稚微怔,俯下身来,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男人嗓音哑的厉害:“稚儿,别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白绫稚僵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好像从没有见到过这么深情的人,特别是对她。 她刚要起身,男人却猛地将人拽进怀里,死死地搂住。 白绫稚浑身僵硬,想要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可苏楮墨在睡梦中力气极大,双手双脚缠上来,她压根就动弹不得。 再加上男人的确还没退烧,她皱着眉,最终还是叹口气,放弃了。 苏楮墨的眉心逐渐舒展开,他将人死死地抱在怀里,呼吸也变得平静起来。 白绫稚只和他一起睡过一次,可那次,他并无逾越。 她心头五味杂陈,惊异于自己一退再退的底线,更意外自己的耐心。 难道她真的……有些喜欢他? 白绫稚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坏了,迅速摇头,努力把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也睡了过去。 男人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几分,小心睁开眼眸。 其实在他将白绫稚无意识搂入怀中,她挣扎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嘴里还残留着药丸苦涩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的凑近白绫稚,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又克制的,一路往下,落到她的唇瓣。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白绫稚给他那一巴掌之后的淡漠,他到底有多恐慌。 仿佛她马上就会离开,再也不会给他留下半点念想。 苏楮墨望着怀里的女人,又珍惜的抱了一会,这才缓缓地将人重新抱起来,放在床榻上。 替人掖好被角,他缓慢的离开,进了书房。 “迟未,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迟未迅速出现,跪在地上:“回禀主子,王妃的调查方向没错,想必现在早早已经掌握了赵逢垣的证据,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 苏楮墨皱着眉。 “你的意思是,她的调查方向没错?” 他的心狠狠坠下来:“不管是云晴,还是冥华那边,都没问题么?” 迟未点头:“主子放心,两人能力都十分出众,甚至一些属下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两人都能顺利完成任务。想必过不了多久,王妃就能得偿所愿了。” 苏楮墨的手用力攥起来。 半晌,他才开口:“关于本王的梦,你查到了多少?” 迟未忽然磕了个头:“主子,您暂时还是别问的好,恐怕结果并不是您喜欢的。” 苏楮墨的手猛地拍向桌子:“说!” 迟未这才哆哆嗦嗦的开口:“主子,您还记得自己曾经丢过一块玉佩么?” 第288章 你是斗不过我的 苏楮墨只觉得头皮发麻:“你该不会是查到,这块玉佩现在成了本王有嫌疑的证据吧?” 迟未跪在地上,缓慢的点头:“主子,恐怕王妃那边也已经查到了。” 苏楮墨的心狠狠沉下来。 所以…… 白绫稚忽然翻脸,是因为查到这个了? 他脸色越发难看:“当时让你查的时候,什么都没查出来?” 迟未点头:“回禀主子,那玉佩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没人偷没人抢,属下当时甚至都潜进别人的院子挨个排查,都没找到。” 苏楮墨缓缓坐下来,双手撑着额头。 “幕后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为何千方百计的将本王和稚儿分开,一次又一次的制造矛盾?” 他觉得很可疑。 从云若柳的出现,到云家的掺和,到现在各种层出不穷的矛盾和阴谋…… 迟未跪在地上:“属下还在追查,暂时没有结果。” 说着,他抬头望向苏楮墨。 “主子,现如今,其实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逃避了。” 苏楮墨的脸色微怔,随后死死地盯着迟未。 “不逃避?这哪里是不逃避就能解决的?本王已经被封了王爷,早就被踢出皇位候选人。是这些人不消停,他们……” 话都没说完,他猛地愣住。 “你的意思是……” 迟未轻轻点头。 苏楮墨忽的笑起来:“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 他往白绫稚的院子方向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接下来恐怕……” 迟未拱拱手:“王妃那么聪明,可能能猜到您的良苦用心。只是如今您连自己的罪名都洗脱不了,王妃是不会相信你的。” 苏楮墨缓缓点头:“走吧,进宫。” 迟未迅速帮苏楮墨披了个厚厚的披风,小心的吹灭蜡烛,两人就披星戴月的进宫去了。 白绫稚翌日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榻上。 她愣了许久,才盯着早就收拾干净的地面出神。 云晴这时面带慌张的走进来。 “主子,赵逢垣恐怕是疯了。” 她望向白绫稚:“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说是你故意在挑起白家的事,说你对京城对当今圣上不满。” 女人打了个哈欠,洗漱吃饭,并不算十分在意。 云晴继续开口:“如今京城里已经被挑拨起了情绪,甚至还有人谩骂起来了。” 她有些着急:“赵逢垣这分明就是没想让您好过啊主子!” 白绫稚吃了几口肉,终于舒服了些。 她长长的叹口气:“嗯,我当然知道,而且……恐怕待会他还要来挑衅我呢。” 她摊摊手,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低头再继续吃,门外就有人通报,说赵逢垣来了。 云晴气的拔剑要冲出去,被白绫稚摁住。 两人在正厅见面,赵逢垣依旧还是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瑞王妃,您现在应该知道,我多有本事了吧?” 白绫稚皮笑肉不笑:“自然见识到了,你同我们白家,那可是有血海深仇啊!” 她拍了拍手,又往前凑了凑。 “只是我不明白,你这又是何必?我在京城里的名声其实本就不算太好,你就算这么抹黑我,又能如何?” 赵逢垣显然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他咳嗽两声,趾高气扬:“那位会长还没和你联系?” 白绫稚微怔。 赵逢垣冷笑着:“也不怕告诉你,我和那位大人早早就达成了合作,不然你以为,赵筠儿怎么能顺理成章的代替云若柳去死呢!” 他打了个响指,心情愉悦。 “白绫稚,你是斗不过我们的。那位会长就算是和你感情再好,甚至就算是喜欢你,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只会迅速抛弃你。” 白绫稚皮笑肉不笑:“是么,可我现在并没有收到消息,你们就那么确定?” 赵逢垣显然对那位蒙面人有足够的信心。 “等你被那位会长抛弃,京城里的名声又一片狼藉的时候,你看看陛下会不会怂恿瑞王殿下休了你。” 他笑的得意,又带了些贪婪. “放心,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会心软收留你的。” 他端详着白绫稚的脸:“虽然被别人糟蹋过了,但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到时候把你收留当个暖床婢女,也算是好的。” 白绫稚终于收敛了笑意。 她盯着赵逢垣:“你上门挑衅,就不怕再重蹈覆辙?” 她从腰间抽出两根银针,脸色沉了又沉。 赵逢垣却哈哈大笑起来。 “反正你又不能真的现在就杀了我。无凭无据杀人,只会连累到瑞王,到时候你们全都要完蛋!” 他笑的猖狂:“大不了被你打个半死,可那又如何?反正那位大人已经派人去联系会长了,到时候他们强强联手,一个有人脉,一个有身份地位,我还怕没有好日子?” 白绫稚终于听明白了。 和她预料中的一样,那个蒙面人就想要利用她的广泛人脉,来拉拢别人的支持。 她唇角微勾:“真是不好意思啊,恐怕这位皇子能想到,其他皇子也可以。” 她轻轻叹口气:“你怎么能知道,最后这位会长到底会被哪位皇子打动呢?” 赵逢垣的脸色一僵,显然是被说中了。 白绫稚心里有了底——果然是皇子。 但很快,赵逢垣又急急地开口:“那又如何?这会长不管和谁合作,你肯定都会是被抛弃的那个!” 他高高的仰起头。 “没有这位会长的庇护,我们动你,那就是轻而易举!” 白绫稚有些迟疑,忽然笑了:“合着那位神秘人经常出现,甚至还帮我,是因为那位会长?”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厉害? 赵逢垣轻哼一声:“那是自然!你和会长关系好,自然不能轻易动你。” 说到这里,他身子前倾,笑的十分猥琐。 “不然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在这里同我说话?” 他指着白绫稚的衣裳,满脸下流道:“按照我的脾气,要不是还有那位会长,这会你早早的就躺在我身下了,哭着求饶,然后取悦我了!” 第289章 苏楮墨要纳妾?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白绫稚看她的反应。 只是很遗憾,他并没有在白绫稚的身上看到任何恼羞成怒或者是其他能让他兴奋的表情。 赵逢垣有些恼怒,再次开口,想要刺激她。 “我能告诉你这些,自然是因为,这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你就算是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又能如何?就凭你,一个凌云阁阁主,无非就是对皇帝有那么一点点的恩情,会医术,仅此而已。” 他仰起头,冷笑:“医术再高又能如何?在那位会长绝对的人脉面前,你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白绫稚再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牺牲品? 谁牺牲谁? 她自己牺牲她自己么? 她倒是很期待,倘若赵逢垣知道她就是那位会长,会是多么精彩的表情。 赵逢垣却以为她是在笑话他,越发恼怒:“白绫稚!你以为我在哄着你玩?” 白绫稚叹口气:“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不相信会长是那样的人。”她一本正经的说着,“我和会长是多年的朋友,她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这话让赵逢垣笑起来。 他眯着眼睛,轻轻的鼓掌:“我为你的勇气鼓掌。只可惜啊,你注定是会被牺牲的。” 白绫稚挑眉:“那我拭目以待。我倒是很想看看,倘若那位皇子压根拉拢不到这位会长,会是个什么表情。” 赵逢垣脸色阴沉下来:“瑞王妃,这不是你能管的。我奉劝你,别惹我,也别惹那一位。你惹不起!” 白绫稚也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拍起巴掌来。 “我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了。” 赵逢垣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冷笑两声:“你最好是!瑞王妃,好好享受你接下来的幸福时光。等落到我手里……” 他眯起眼眸,再次变得猥琐起来:“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跪在榻上侍奉我!” 说完,就得意的离开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盯着他的背影,低低的笑起来。 云晴将她扶住:“主子,您就不生气?!” 她刚刚就差直接冲出来把这狗男人砍了! 白绫稚摆摆手:“生气做什么?他口口声声说会长会站在他们那边。可会长就坐在他面前,他竟然认不得,你说好不好笑?” 她耸耸肩:“更何况,我能和什么玩意儿狗屁皇子合作吗,那自然不可能啊!” “这么明显的结果,你生气做什么?主动权在我们这里啊。” 云晴的脸色终于好起来:“您说的对,他们现在恐怕想着法子要巴结您呢!” 说着,她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主子您……恐怕这个身份也没法长久的捂住啊!” 白绫稚耸耸肩:“苏楮墨早就猜出来了,我若是想要让那些皇子们放弃,自然也只能自爆。这有什么,身份多得是,不行咱就换。” 云晴想到自家主子留有的后手,吞了吞口水。 “只能说,他们非要招惹上您,是他们自己活该。”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谁说不是呢!” 两人回到院子的时候,苏楮墨正好也已经回去,正带着白幼渊练字。 一高一矮,眉眼相似。 白绫稚在这一瞬间,才恍惚觉得,白幼渊也是苏楮墨的孩子。 男人见她过来,轻轻拍了拍小团子的脑袋,这才拉着她进了屋。 门刚一关上,苏楮墨就道:“我也会争皇位。” 白绫稚并没有半点意外。毕竟那个位置,对所有人来说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轻轻点头:“你没必要同我说。” 苏楮墨盯着她:“即便本王要纳妾?” 白绫稚猛地抬头,又忽的笑起来:“为了巩固权势?还是为了你的私心?” 她后退一步,嗓音泛着凉意。 “既然如此,那我们应该也没有培养感情的必要了。你想娶哪家姑娘,就去吧。至少她们听话懂事。” 她伸手就要将人退出去。 可男人却猛地攥住她的手:“你为何不阻止我?” 他眼眸阴冷,嗓音透着些哑:“即便你生气,也依旧不愿意阻止本王?” 他皱眉,死死地将人抵在门板上:“稚儿,你说,你不愿意。” 白绫稚将人推开:“我不干涉你的选择。你就算是纳上十个妾室,我也无话可说。” 苏楮墨望着她,满脸错愕:“你当真……” 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 白绫稚逼近他:“苏楮墨,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试探我还是怎样。但你听好,我只说一次。” 她望向他的眼眸深处。 “苏楮墨,可能我现在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可这一点,并不足以让我突破自己的底线。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不牵扯到我,我都不会管。” “但同样的,一旦牵扯到我,我马上就走。” 她语气阴冷,不带有半点情绪。 苏楮墨盯着她许久,最终半个字都没说。 白绫稚将人直接退出去,这才关了门。 她失控了,就在刚刚,苏楮墨说自己想纳妾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给眼前的男人一巴掌。 可她终于还是理智回笼,硬生生克制住了。 她不想深究自己为何失控,她讨厌这样。 至于苏楮墨到底要做什么,她不管,也没精力管。 而另一边的苏楮墨,在进了书房之后,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还是迟未进来之后,犹豫半晌开口:“主子……您这是何必?” 他看不懂。 “您就算是要夺嫡,凭王妃身边还有两个身手极高的护卫,也不会造成任何危险。” 苏楮墨抬头,冷笑、 “不会造成任何危险?” 他缓缓摇头:“你错了,皇子内斗并不仅仅是刺杀暗杀这种不入流的动作。他们会从各个方面入手。如今白家的事情还迷雾重重,那些人只要想,稚儿就永远都不可能查到真相。” 迟未愣住。 他犹豫半晌:“可您说的这些话,真的对王妃有用吗?” 苏楮墨笑起来:“自然有。因为她对我的态度在变,显然是也开始有些喜欢本王了。” “现阶段,这种感情只会害了她,她不能喜欢我。” 第290章 身份被看穿? 迟未有些没懂。 苏楮墨却道:“本王现在的软肋是她,还有孩子。那些皇子若是不愿意放过我,那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稚儿是个聪明人,是非利弊她考量的很清楚。我希望她永远理智,保持应有的判断力。” 迟未终于懂了。 “主子您是担心,那些皇子打着您的幌子对王妃不利?” 苏楮墨重重点头,随后又叹气。 “你以为本王不夺嫡,他们就不会动手了么?只要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他们都会觉得我是最大的威胁。” “那个蒙面人就是最好的证据。分明本王这些年故意摆烂,京城里的声望都低成这样,他不还是早早的就盯上了?” 迟未沉默了。 的确如此。 他们家的主子,没有选择。不管是不是争夺皇位,那些皇子都不会放过他。 主动夺嫡,还能有一线生机。 苏楮墨摆摆手:“本王故意说那些话伤她,以她的性格,恐怕很快对本王的那一点点感情就会烟消云散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口疼的厉害。 他何尝不想好好的一起生活?在试探出之后又何尝不兴奋? 可……他不敢拿她的命去赌,拿整个白家的清白去赌! 迟未叹口气,觉得自家主子简直太难了。 而白绫稚那边,的确在短暂的愤怒之后,很快就趋于理智。 除了心口已久还有些闷闷的,倒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接到秘阁消息的时候,正和白幼渊研究赵逢垣衣角上的药还有没有其他功效。 白绫稚让云晴陪着他继续,就顺着密道进了秘阁。 她刚走进去,就有两个侍女拿着托盘,上面是易容用的面具。 白绫稚挑眉:“除了这个之外,再多准备一副。” 两人面面相觑,却还是照做。 于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白绫稚,在自己习惯戴的那面具外面,又贴了一层。 不算太明显,但是仔细看也能看出来。 白绫稚吞了变声丸,两个侍女领着她进了接待室。 里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带着面具,巨大的兜帽将脸遮住了一半。 白绫稚挑眉,挥退下人,就笑着坐在了他对面。 男子打量着她:“会长这是刚回来?” 白绫稚唇角微勾:“回来有一日了。” 这变声丸并没有十分离谱,只是在她原有声线的基础上变得更清冷。 男子笑起来:“会长看起来很谨慎,竟然易容了?” 白绫稚摸着自己的面具,轻轻笑起来:“这位皇子,您也十分谨慎,不是么?” 男子脸色一僵,眼眸里透出些杀意:“你如何得知?” 白绫稚摊摊手:“实不相瞒,已经有皇子找过我了。我昨日刚回来的时候,就有皇子消息十分灵通,找上了门,还开出了丰厚的条件。” 这人猛地将兜帽摘下来,带着面具的脸就这么死死的盯着白绫稚。 半晌,他才道:“放弃白绫稚那个蠢货,我同你合作。” 他倾身向前,显然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只要我们合作,我登上皇位的那日,就迎你当皇后。” 白绫稚显然没料到这人竟……这么抠。 她轻笑:“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嫁给你,更没兴趣当皇后。” 男人这才又道:“你想要什么条件可以随便提,只要本皇子能满足,一定答应你。” 白绫稚也不着急。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子的一头墨发。 他显然是怕自己暴露,甚至头上连个像样的玉簪都没有,身上更是没有半点装饰。 她笑起来:“不如你先说说,我为何要放弃白绫稚?”她双手抱胸,往后倚靠,“你应该很清楚,她和我是多年的朋友。” 黑衣人倒是半点都不介意。 他敲了敲桌面:“会长,你应该听说了吧,白家的事情现在闹的沸沸扬扬,您的确能帮她,可那又如何?她惹上的可是皇子。” 白绫稚挑眉:“你干的?” 黑衣人笑起来:“都不用本皇子出手。您可能不知道,白家的事,本就另有蹊跷,您就算是帮,也只能把自己卷进去。” 他起身站起来,居高临下:“会长,说的更明白些,您只能同我合作。您只要帮我,我就命令别人停止对白家的攻击。你那位朋友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至于其他的,我那些兄弟并不成器,就算给您承诺的再多,日后无法兑现,还白白浪费时间。” 白绫稚没有立刻答应。 她盯着眼前的人,唇角微勾:“瑞王妃的事,我并没打算插手,恐怕你想多了。” 男人愣住,有些狐疑的坐下来:“为何?你和她不是关系很好?” 白绫稚轻笑,一本正经。 “关系好,和帮忙是两码事。想必皇子应该很清楚,有些时候,关系好并不能当真。她是凌云阁阁主,我是秘阁会长,说白了,互惠互利。” 黑衣人忽的笑起来。 他显然很满意白绫稚的说法。 他伸出手,指节分明,十分好看:“会长果然是聪明人,同您合作,我很放心。” 可白绫稚并没有伸手。 她只是轻轻摇头:“我会考虑。另外我也想看看,你们这皇位争夺到底有多激烈,有多少人会想着找上我。” 男人并不着急。 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袍:“不着急。会长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一定会选出最适合的。” 黑衣人盯着白绫稚的眼眸看了许久,忽然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 “会长下次伪装的时候,麻烦你用心一些。” 他的手放在她的面具边缘,却并没有撕开。 “你这么敷衍,总让本皇子有一种被戏耍的愤怒感。” 白绫稚仰起头,轻轻的攥住他的手腕:“反正早晚也会被看破,这么用心做什么?” 她耸耸肩,伸手要去拿他的面具。 男人眸子猛地一沉,迅速将她的手拽住,紧接着将人禁锢在怀里。 “会长,你这么玩,可就没意思了。” 他的嗓音低低的,随后靠近她的耳朵,控制住她:“白绫稚,你对本皇子就这么好奇?” 第291章 你也是个唯利是图的混蛋! 白绫稚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身子僵硬。 随后她笑着仰头,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半点恐惧,而后伸手挑起男人的下巴。 “这位皇子可真是有趣,这是想瑞王妃想的着了迷,竟异想天开到我头上了?”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又轻哼一声。 “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没兴趣没你们玩什么替身的游戏,更没兴趣当别人的替身。皇子若是因为觉得我身上有什么特质和瑞王妃相似,而主动找上门,那这合作,不谈也罢。” 说着,她就要离开。 黑衣男子连忙将人拦住:“会长别生气,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您不是白绫稚。” 他叹口气,苦大仇深似的:“会长您可能有所不知,这个白绫稚可是有本事呢,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这几年捯饬了个凌云阁阁主的身份。” 白绫稚都快要在心里笑疯了,表面却依旧正经。 “所以,你怀疑我的真实身份也是她?” 黑衣男子显然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嗓音透着些懊恼:“您可别因为这个就取消合作。” 白绫稚将他的手打开,唇角微勾。 “不,我这人一向心眼小。带个面具,无非就是不希望别人以貌取人。我们的合作,恐怕是需要我再想一想才行。” 她笑眯眯的,眉眼里透着些怒意。 黑衣人愣了许久,终于还是缓慢点头:“好,但希望您也能理解,本皇子真的只是想要确认一下。那贱人破坏了我无数次计划,谨慎总归是没错的。” 白绫稚挑眉:“现在确认好了?” 男人点了点头,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这是本王送给您的见面礼,纯正血玉,没有半点杂质,还希望会长优先考虑我。” 说完,就态度谦卑的鞠躬,随后离开。 白绫稚挑眉,马上就有个黑影迅速跟了上去。 她慢悠悠的穿过走廊,进了秘阁大厅,这才将两层面具全都揭掉,随意扫了一眼小匣子。 那黑影这时也迅速回来:“回禀主子,已经彻底离开了。” 白绫稚伸伸懒腰:“看来他已经相信我那套说辞了。” 侍女们望向她。 她这才开口:“若是还有其他皇子要找我,你们就尽管告诉冥华,我会过来的。” 几个人点头,她就将那块血玉雕成的精致玫瑰戴在脖颈上,准备回去放起来。 穿过冗长的密道,白绫稚回来就遇到了坐在她房间外厅等着的苏楮墨。 她缓步走过去:“怎么,你这是摸清楚我的行踪了?” 男人蹙眉,转过身来。 白绫稚现在对他说话的语气,半点都不热络。 虽然这是他自己求来的结果,可…… 苏楮墨的目光落在了白绫稚脖颈间的血玉上。 殷红的玫瑰花精致,栩栩如生,衬得女人越发白皙娇媚。 他脸色猛地一沉,迅速将人箍进怀里:“谁给的?哪个皇子?” 白绫稚微怔:“从何得知?” 苏楮墨捏着她的脖颈,漂亮的血玉已经是温热的,晃得他眼睛疼。 “这种纯正无杂质的血玉,只有皇家贡品里有可能出现。这雕工更是百里挑一,你别告诉我,是你拍卖会场里的。” 白绫稚笑着挑眉。 “你都要纳妾了,我找个皇子玩一玩,难道不可以?” 她双手抱胸,皱着眉想将人推开:“苏楮墨,你若是过来质问我的,现在可以走了,你肯定不会得出让自己满意结果的。” 男人脸色沉了沉,手攥着她的肩头。 “白绫稚,你在找死?!” 他满腔怒火:“你这是想掺和进皇子夺嫡?!” 他殚精竭虑,日日想着怎么把人远远推开。可她倒好,不仅直接一头扎进权利争夺的漩涡中心,甚至还是主动的! 白绫稚仰头望他:“为何不可?” “你都能为了巩固权力纳妾,我为何不能为了看好戏,把这趟浑水搅得更乱?” 苏楮墨呼吸一滞。 他越看这块血玉越不顺眼,直接一把拽下:“别带了!”随后又补上一句,“小心暴露身份。” 他痛恨自己一次又一次心软,更对白绫稚每次都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懊恼。 可他却好像没有立场谴责。 他只能咬咬牙:“本王不会纳妾。” 他刚要解释理由,白绫稚却猛地从他怀里出来:“不纳妾?苏楮墨你是在耍我,还是又想出什么其他折腾人的点子?” 她眼眸重新变得阴冷,仿佛两人就是陌生人。 苏楮墨的心口疼的厉害,却又无法解释自己最开始的初衷。 毕竟可能这在了白绫稚看来,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笑话而已。 于是他哑着嗓子,忽的笑起来:“这是本王刚刚决定的。” 他一把捏住白绫稚的下巴:“既然你是秘阁的会长,那本王还需要纳妾做什么?” “以你手里握着的人脉,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么?” 白绫稚呼吸一滞。 她冷笑:“你是觉得我比那些人有用,所以才放弃纳妾这个想法的?” 她眯起眼眸,嗓音像是带着冰渣子似的:“苏楮墨,我到今日才看透你。原来你也是个唯利是图的混蛋!” 苏楮墨沉默的接受了她所有的怒火,假装不在意道。 “你既然能接手他们的合作,为什么本王不可以?” 他盯着白绫稚:“至少本王比他们更值得信任,日日都在你身边。而且,我们暂时还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像是个真正的高位者,在和她谈判。 白绫稚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对男人的最后一丝丝情愫也消散了。 她彻底冷静下来:“好处呢?苏楮墨,你别告诉我,你同别人谈合作也这么敷衍。” 苏楮墨强忍着心底的不适,望着女人再也没有半丝温柔的眼眸,缓缓开口:“若我成功,所有的赏赐奖励任你挑。我还会……许你一个心愿。” 白绫稚挑眉,显然是有些感兴趣了:“任何心愿都可以?” 苏楮墨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的手在袖子里悄悄握成拳,最后又将人猛地箍进怀里:“只要是本王能办到的,都可以。稚儿,这下你可满意了?” 第292章 你确定要激怒我? 白绫稚这才点头。 “不错,目前为止,你倒是最大方的一个。” 她垂眸望他,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那一丝丝心动可能是喂了狗。 不过也好,不掺杂感情的利益交换,这才是最适合她的。 苏楮墨伸出手,放在她面前:“既然如此,成交?” 白绫稚没有伸手。 苏楮墨嗓音低沉:“本王是你最合适的人选。你既然选择搅进这潭浑水,不管和其他哪一个皇子合作,都会频频见面或者书信。” “这样的途径会增加泄密风险。白绫稚,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轻易就能想到,我们二人合作的好处吧?”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和白绫稚谈判。 和朝堂上那些冰冷的交易一样,他释放了自己的气场,像是狩猎一般,咬住她不放。 白绫稚半晌才开口:“好啊,合作愉快。” 女人脸上看不到半点失落,甚至还能隐隐看到几分野心的雀跃。 他的心狠狠坠下来,随后又整理好心情:“嗯,合作愉快。” 白绫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勾住他的脖颈,浅浅道:“老实说,我本来想着,若是我和哪一位皇子合作,还能稍微享受一点福利。” 她的手在他胸口轻轻打了个圈:“瑞王,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吧?” 苏楮墨猛地攥住她的手,眼眸阴沉的厉害:“白绫稚!你确定要激怒我?” 白绫稚却笑的娇俏:“激怒?我只是实话实说,更何况,你说过,这是你给我的自由。但现在合作对象变成了你,我就需要稍微考虑一下了。” 苏楮墨脸色一僵:“为何!为何要考虑?” 他死死地搂住她不放:“白绫稚,你厌恶我?” 白绫稚索性也不挣扎了,她靠在他怀里,笑的十分平静:“厌恶倒不至于,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住啊。” 她手点向苏楮墨的心口。 “你该清楚的,这场交易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交换。我只是想享受,互惠互利,仅此而已。” 她唇角微勾:“所以,你能接受?” 苏楮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 可是一想到她的性格,却又觉得正常。毕竟她的心愿,向来就是放她自由,然后养上一群面首。 他嗓音阴鸷:“你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本王亏待你了?” 他的手放在她脖颈处,轻轻的摩挲两下。 “白绫稚,这是你想要的么?” 白绫稚笑的娇媚,嗓音透着丝丝甜腻:“那是自然,我有权利享受,也有权利提出自己的需求。苏楮墨,你不是有洁癖么?即便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你也下的了手?” 她半嘲讽半挑衅似的开口。 “我可永远都记得三四年前的事,那一晚,你可是半点耐心都没有。老实说,我对你失去了信心。” 等苏楮墨明白过来,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手就猛地收紧。 白绫稚却低低的笑:“苏楮墨,你不行的,放弃吧。” 她仰头望他:“其实冥华被送过来的时候,就是被当做面首送来的,我倒不如……”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怒而吻住她。 苏楮墨气的全身血液都快要涌上头脑。 她在提别的男人,她想尝试别的……她说他…… 苏楮墨的手逐渐收紧,眼眸赤红:“白绫稚,这是你要的。” 他嗓音哑的厉害,大步将人扔到榻上:“你别后悔。” 出乎他的意料,白绫稚半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朝着他笑,显然是在等着。 苏楮墨其实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不合适。 白绫稚不喜欢他,甚至只把他当做利用工具。 可他不愿意,不愿意松手,死都不行。 一想到若不是他及时发现,这女人可能要朝着其他男人投怀送抱,他就气的发抖,恨不得现在就惩罚她! 白绫稚盯着男人阴沉的脸,其实心里也沉浮不定。 她其实从未那么想过,也从未那么草率的想要同别人这般那般。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只要对上苏楮墨那张正经又具有压迫力的面孔,她就忍不住的想刺激他。 这男人凭什么,凭什么对她满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既然公事公办,又为何动怒? 他为何生气,是因为她说的轻浮,还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她? 白绫稚望着他,没有半点要躲避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可能也是要疯了,甚至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苏楮墨,你是在害怕么?” 她直直的望向他的眉眼:“我若……”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发狠似的咬上她的唇,然后转到耳垂,然后是脖颈。 白绫稚吃痛,只觉得男人像是要隔着皮肉,吞了她。 苏楮墨的眸越发赤红:“稚儿,这是你要的,你别后悔。” 白绫稚垂眸望他,心底有些茫然。 她……好像半点都不排斥。 和三四年前的那次不同,那次她痛苦又屈辱,只想着一剑杀了他。 可这次,就像是他说的,这是她要的。 男人其实并不算熟练,可即便是在盛怒的状态下,也并没有对她真的发狠。 苏楮墨知道现在已经没法停下,却也极力叫她适应。 他的大掌攥紧她的手,十指相扣。 屋内的熏香丝丝缕缕的消散在半空中,又像是被风吹动,颤了颤,散成一团烟雾。 窗外逐渐暮色沉沉,床幔猛地垂下,摇成一片夜色。 随后,簌簌的下起了雪。 雪花飘落,吹打着窗棂。 夜半时分,雪厚厚的积了一层,屋内的地龙却十分温暖。 雪像是吞噬了一切声音,连带着屋内的声响也一并接纳,蔓延成一片柔和的光。 白绫稚是到了清晨,才沉沉睡去,脸上似乎还带着泪。 苏楮墨轻轻吻住她的泪珠,笑的有些无奈:“不是不后悔么?” 刚刚哭的厉害的人,到底是谁? 他温柔的抱她清洗,又将人塞进被褥里,自己也缓缓地躺下。 他侧身望她,女人此刻没了刻意的阴冷戾气,脖颈上有痕迹,明日定是要围上厚厚的兔绒围领。 只是——她梦里都还娇气的打着哭嗝。 像是被欺负惨了。 第293章 就这?你以为我怕你? 白绫稚其实也是初经人事。 三四年前那一次,压根就算不得。 所以她哪里想得到,这折腾下来,自己根本就吃不消? 所以翌日,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还有些迷迷糊糊。 苏楮墨耐心的端着热汤蹲在她面前:“稚儿,喝上两口。本王煮的汤,补补身子。” 白绫稚皱着眉头,伸出手臂想要将人推开,又猛地看到了某些痕迹、 她僵住,随后直接钻进锦被里,像是生气了。 苏楮墨眉眼带笑,像是只餍足了的兽,耐心十足。 等喝下汤,又吃了些东西,白绫稚总算是有了力气:“你去,在进门左手的柜子,最后一格有个药包,煎了给我喝。” 男人微怔:“什么药?” 白绫稚垂眸望他,缓缓吐出三个字:“避子汤。” 苏楮墨的脸色猛地沉下来。 他缓缓将汤碗放下,随后嗓音又带了些凉意:“不必了,本王一直在喝。” 白绫稚微怔,像是想不明白似的:“可我给你配的药,你不是退回来了么?” 苏楮墨冷冷望她:“我让府医看过了,他仿制了一份。为了以防万一,从那日开始,我就日日喝。你不必再喝,对身子不好。” 他说着,又附身逼近她。 “你同别人一起,也会如此?” 白绫稚盯着他的眉眼,挑眉:“不然呢?” 苏楮墨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随后又恍然意识到,他竟把自己也归为白绫稚找的男人那一类里。 他满脸阴鸷,又说不清这怒气从何而来。 半晌,他才道:“日后我也会喝,孩子有渊儿一个便够了。你既不喜欢本王,也没必要再经历第二次痛苦,不值得。” 他背过身去,手在袖子里攥了又攥,显然不平静。 白绫稚盯着他的后背,一时间恍惚了一下。 不值得?他竟然会说这种话? 而且,他从未告诉过她,自己在主动喝避子汤。 那个药方到底有多苦多难闻,白绫稚自己很清楚。当初就是为了让他长记性,别惦记这些有的没的,才故意配了一些药效强又难闻的药材。 他…… 白绫稚总觉得自己好像看不透他了。 苏楮墨调整好情绪,这才又转身望着她:“外面下雪了,渊儿正在外面玩,你……” 白绫稚挣扎着坐起来:“我也要出去!” 男人愣住,眉眼温和舒展:“好。” 他耐心的替人穿了衣裳,又按照她的要求,仔细帮她洗漱束发,最后拿来厚厚的狐裘披风,将人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才算是放心。 等他扶着白绫稚走出去,白幼渊眼睛一亮。 “娘亲,这里这里!” 他欢呼着在雪地里挥手,满脸兴奋。 白绫稚其实刚落地就后悔了。 浑身疼的像是被拆了又组装似的,特别是某些不可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这会儿小团子一扑,她险些腿软摔倒。 苏楮墨一把将人扶住,这才望向白幼渊:“爹爹陪你玩,你娘没睡好,在旁边看着就好。” 没想到白绫稚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她咬牙切齿的往前走哦了两步:“你少看不起人了!就这?你真的以为我怕你么!” 她提着裙摆,强忍着全身的不适:“渊儿,娘陪你!” 白幼渊其实察觉出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但是对于他来说——这都不重要。大人的感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他只负责……做点毒药,毒死那些不要脸的贱人! 苏楮墨看着白绫稚摇摇晃晃的身形,一瞬间竟不知道该露出点什么表情才合适。 只是心口略带酸涩。 昨日他的确动情又失控,他也能明显感觉到白绫稚的情绪。 只是,那些都是短暂的。 两人的感情好像就被困在榻上似的。 就像是她刚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要喝避子汤。 他当然知道她不想再生一个,只是她分明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说出来。 她没有,所以她真的不爱他。 他昨日得到了她,却好像又失去了她。 苏楮墨只觉得嗓子里堵了一团棉花似的,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极了。 可在看到白绫稚摔倒的一瞬间,他还是迅速将人搂住。 四目相对。 他满脸担心,所有的感情甚至都不用说,就从眼睛里自然流露。 白绫稚微怔,只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跳的也有些不正常起来。 白幼渊望着两人,迅溜回了自己的屋里。 他娘亲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变化,他很高兴。 苏楮墨叹口气,打横将人抱起来:“不舒服又要逞强,还疼么?” 白绫稚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她张张嘴,又有些懊恼:“我没你想的那么弱,而且我懂医术,无非就是……” 她说不出口,只能轻哼:“反正上点药就好了。” 苏楮墨眼瞅着她脸红到了脖子根,也不戳破,只耐心的将人抱进屋内,又帮她脱下披风:“药膏在哪儿?” 白绫稚头皮都在发麻:“我自己来就好,你忙你的去吧!” 苏楮墨却不依不饶:“你若是不说,我就挨个柜子找。或者让府医过来开药。这应该不是你希望的吧?” 白绫稚从不知道苏楮墨竟也能如此伶牙俐齿。 她气的满脸羞红,也只能没好气的轻哼一声:“就在早上给你说的那个暗格里。” 苏楮墨猛地愣住,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欢喜将他包围。 他低头望她,可脸皮薄的女人早就当了缩头鸟,半个字都不说。 他大步走过去,将柜子打开。 和他刚猜测的一样,柜子里除了几个精致的小药罐,其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药包,什么避子汤,分明都是骗他的! 苏楮墨拿药膏的手都在颤抖。 他是不是可以奢求一下?奢求白绫稚现在也依旧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这样强烈的幸福感,让苏楮墨越发欢喜。 他拿了药膏,又伸手将人抱上了榻。 白绫稚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苏楮墨垂眸:“我都看到了,但你放心,本王没说谎,避子汤的确一直都在喝。” 他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耳廓:“乖,我给你上药。” 第294章 苏楮墨是个恋爱脑? 白绫稚脸色猛地一红。 她当然知道整个上药的过程到底会有多亲昵,可其实从她这个医者理性的角度来看,的确是旁人来上药才能看的更清晰些。 她小声的应了一声,苏楮墨就一把将人抱起,放在贵妃榻上。 白天外厅光线更好,男人为了防止有人闯进来,特地将门拴好,这才扭头将她的裙摆卷上去。 白绫稚有些不自在,只能别扭的将头扭到一旁,躲避他灼灼的目光。 苏楮墨仔细观察了一下,有些犹豫:“你确定没有大碍么?要不要找……” 白绫稚狠狠瞪了他一眼:“找什么?找太医?你想让男的来?” 说着,她又咬了咬牙:“我才是凌云阁阁主,难道我能不清楚?还不都是你昨晚太用……” 她话说了一半,又愤恨的剜了他一眼。 男人缩了缩脖子:“本王只是担心你,生怕伤好不了。” 说着,他细致的将药膏抹开。 大概是药膏凉,白绫稚轻颤了两下。 现在气氛是在是诡异的难受,她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把裙摆放下,男人的神色却沉了又沉。 上药的最后结果,自然是从贵妃榻又到了内室的榻上。 伴随着白绫稚略带娇气的惊呼声,男人嘴上轻哄着,可除了哄之外,和昨晚又哪里有半点区别? 外面雪又开始下起来,伴随着簌簌降落的声响,其余所有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的最后,自然是白绫稚哑着嗓子,愤怒的围着披风出来吃饭。 男人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些,看着女人还止不住颤抖的手,终于还是良心发现,拿着勺喂给她吃。 白绫稚也不客气,狠狠地吞了一口,才瞪着他。 “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昨儿个我就不该开这个口!” 她说着,又指着远处的一盘菜:“我要吃鱼。” 苏楮墨任劳任怨的挑刺,不管白绫稚说什么都绝不还口。她骂的极了,他也只会态度极好的认错道歉、 白绫稚快气死了! 这人怎么……这样! 按照医书上的记载,这男人不该是过了二十多岁之后,那什么什么直线下降才对么? 她想不通,却张着小嘴把男人挑的鱼肉全都吃了。 “看什么看?”她又狠狠地剜他一眼,敲了敲桌子:“以后必须有我同意才行,知道么?虽然我的药膏很管用,但也架不住你这么……” 她把最后几个字硬生生吞进肚里,不给男人得意的机会。 苏楮墨乖乖点头:“好,好,为夫刚刚反思过了,你合作的时候就说过了,是想要找个人伺候你,让你欢喜才行。” 白绫稚越听越不对劲。 “苏楮墨!你要不要脸,怎么现在就自称为夫了?刚刚还一口一个‘本王’呢!” 苏楮墨满脸无辜,刚要解释,就见白绫稚捂着耳朵:“算了,我不听,肯定没好话!” 男人也不气。 毕竟现在,她彻底属于他了。 一想到这是白绫稚主动要求的,他的心就愉悦的颤了颤。 管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至少这两次,她应该还是满意的。 只要她没有拒绝,这三年总该能培养出一星半点感情的。 所以当苏楮墨精神抖擞去书房的时候,迟未整个人都傻了。 他不过就是出去了一日,自家主子怎么容光焕发? 紧接着,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日后有任何事,都不用瞒着稚儿。她只要问,你就说。若是特别重要的事,你要主动汇报,明白么?” 迟未:“???” 他满头雾水,但在看到自家主子脖颈后侧明晃晃的抓痕时,就什么都懂了。 他这是…… 迟未双手扶额,重重叹口气:“主子,美色误人呐!您忘了先皇是怎么落魄的?” 苏楮墨压根就没理会迟未的焦灼,只是将衣袍的领子扯了扯,露出更多痕迹。 迟未还要劝阻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咬牙:“那计划还继续么?” 苏楮墨唇角微勾:“自然继续,只有本王掺和进夺嫡,我和稚儿才能有更长远的合作。否则那些个皇子,一个个全都盯着她,我如何放心的下?” 迟未傻了。 他终于还是认命的点头:“可是主子您别忘了,您和白家之间到底有没有仇还未可知,您就这么一股脑的陷进去,就不怕有朝一日……” 苏楮墨掀着眼皮望他:“许久之前本王就心悦她,就算不发生点什么,你觉得我就不会一头陷进去?” “就算日后真的查出什么,那也是以后的事。本王至少得到过。倘若我们之间真的隔着些什么血海深仇,本王就不信我能半点都不记得。” 他眯起眼眸,嗓音清冷:“云家和那个幕后人一直不遗余力拆散我们,用了各种法子,恐怕白家和本王之间的恩怨,也有他们加工的成分在。” 他异常清醒:“你现在应该是查不到的。无妨,你只需要跟着线索继续查。必要时,就和云晴他们合作。” 迟未盯着自家主子许久,终于还是认命了。 即便他再恨铁不成钢,如今自家主子也掉进蜜罐里了。 恐怕白绫稚这会儿就算真的趁着他熟睡的时候,要了他的命,他都能心甘情愿。 所以他只能妥协:“赵逢垣那边,最近恐怕还要生事端,既然您和王妃重归于好,要不要属下提前……”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楮墨迅速制止:“稚儿应该是故意留着他的命的。更何况,这人如今恐怕和宫里的皇子有联络,贸然行动,只会让他们抓住把柄。” 迟未怔住,这才谨慎点头。 苏楮墨揉了揉眉心:“我现在掺和进皇宫斗争,虽然有演戏的成分,但保不准其他的皇子当了真。你这些日子多注意秘阁的动向,小心那些皇子恼羞成怒去报复稚儿。” 迟未点头点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 “王妃?” 他终于反应过来:“王妃就是那个秘阁会长?那个传闻中掌握了几乎半个东凌国人脉的神秘大佬?!” 第295章 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抓走 苏楮墨满脸狐疑:“本王没告诉过你么?” 迟未:“???” “主子,您该不会是在睡梦里告诉属下的吧?” 迟未捂着心口的位置,防止自己太过激动直接晕过去:“难怪您要牢牢抓住王妃,她既是凌云阁阁主,手里攥着许多世家大族的人情,还是秘阁会长,掌控着东凌国无数人脉!” “相当于……娶了王妃,就成功了一半啊!” 苏楮墨横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嘴,这话不许说。” 他站起来,眉头紧皱:“本王娶她,不是为了掌控权势。更何况,当时也并不知道她有这么多的身份。” 他望向迟未:“本王喜欢她,也和这些无关。即便她一无所有,本王也依旧喜欢。” 迟未点头,垂下头:“是属下轻浮了。” 苏楮墨这才摆摆手:“去吧,最近这些日子多方观察,别被人钻了空子。” 一直等人离开,苏楮墨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手往自己脖颈后侧一摸,就摸到了抓痕。 他心情大好,一想到白绫稚的模样,就越发高兴。 不过很快,赵逢垣就找上门来了。 还正好挑了个苏楮墨在皇宫的时候。 白绫稚笑眯眯的站在偏厅外面:“赵公子这是怎么了?听闻你要兴师问罪?” 赵逢垣一见到她,猛地站起来:“白绫稚你故意的吧?难道看着我着急你很得意?!” 白绫稚挑眉,满脸无辜:“这话从何说起?我最近可从未出门。” 男人怔住,最后又咬牙切齿。 “没出门?别装了,除了你,还能有谁对白家的遗物那么感兴趣?!” 白绫稚恍然大悟。 原来李倾烟找到的那一箱东西,是赵逢垣买通别人找的? 她挑眉:“我自然对我爹娘的遗物感兴趣,这有什么不对么?另外你这是何意,我就算感兴趣,也要有渠道拿到才行啊?” 她笑眯眯的说着,又轻飘飘的叹气:“你这人说话怎么只说一半呢?我爹娘的遗物怎么了?” 赵逢垣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也不和她周旋。 “白绫稚,你就算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法子整你!” 他双眼眯起来,神情里又透着些得意。 “你现在这么嚣张,不就是因为还有那个会长撑腰么?等着吧,用不了几日,那会长就会同你取消合作了!” 说着,他凑近白绫稚。 “想和我斗?白绫稚,你最好能做好心理准备。” 他轻哼一声:“我今儿个来,不是兴师问罪要找你麻烦的。我只是过来通知你一声,你死定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你最好现在就学学怎么伺候人,别到时候叫我不满意,又白白的挨一顿毒打。” 他笑的十分猥琐。 “白绫稚,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一直等人离开,白绫稚还在打哈欠。 白幼渊从侧门探出头来:“娘亲,我下毒了!” 他攥着小拳头,把小瓷瓶给白绫稚看:“最新研制的毒药,绝对好用!” 白绫稚扑哧一声笑出来,接过小瓷瓶研究了一下。 这毒药都是巧妙,叫人又疼又痒,足足能难受上三日! 白绫稚满意的点头:“我们家渊儿可真棒!虽然没法阻止他的计划,但能让他难受上几天,也算是出口恶气!” 白幼渊皱着眉:“啊?不能阻止吗?早知道我就直接毒死他了。” 他有些低落的说着。 白绫稚将小瓷瓶塞给他:“这样就很好了。你若是真把人毒死了,娘亲去哪里找证据?毒死他岂不是太便宜了,就该叫所有人都看看他丑恶的嘴脸。” 白幼渊似懂非懂的点头,随后又笑起来:“娘亲说的对!” 白绫稚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两人就慢慢悠悠的晃着去了药田,松土施肥,将保温隔层逐个检查,确定不漏风不漏雪,这才放心下来。 自始至终,白幼渊都没有主动问一句自家娘亲的感情问题。 他很清楚,即便他再喜欢李融洛,再喜欢其他人,那也应该以自家娘亲的感情为主。 他娘亲选的,自然是没错的! 到了下午,白绫稚就知道这赵逢垣打的什么鬼主意了。 他一边散播白绫稚不满朝廷当初的决策,暗自调查白家的事,又一边买通了说书人,丑化白家,说白家树敌颇多,被人寻仇暗杀只能是活该。 于是,整个京城就逐渐议论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白绫稚是疯了,白家的人死了都多少年了,如今她又旧事重提,且不说是不是在故意打皇帝的脸,就单单这猖狂的态度,就足够叫人觉得不妥。 甚至还有人觉得,这是瑞王府想要反了的前兆,说什么,瑞王和白绫稚两人肯定是想要谋权篡位,现在故意制造这些动静,就是为了混淆视听,降低当今陛下的威信。 白绫稚听了都觉得离谱,但同时又觉得赵逢垣背后那个蒙面人聪明。 毕竟苏楮墨的确卷进了皇位争夺,捏造谎言是最没有成本又最立竿见影的办法。 只要能通过白家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旧事扳倒瑞王府,这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京城里越闹越凶,甚至有人开始自发请愿,说是要彻查瑞王府,不能让他们钻空子。 只不过才闹了两日,甚至就又人敢壮着胆子往瑞王府门口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嘴里骂骂咧咧。 然后,大理寺的人就上门了。 白绫稚看着和大理寺的人凑在一起的赵逢垣,都气笑了。 “你们是来抓我归案的?”她说着,双手往前一伸,“请吧。” 大理寺的人连忙摇头:“最近京城闹得凶,前朝也不得安宁,许多大臣也都纷纷发表意见,甚至还有弹劾瑞王殿下的奏折。” “陛下派臣过来询问一下具体情况,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就看到赵逢垣满脸挑衅的望她。 那双恶心的眼眸在她身上来回扫,像是真的已经把她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甚至还故意的朝着她做了几个恶心的动作,显然已经肆无忌惮了:“瑞王妃还是老实交代,小心被查到些什么,后悔莫及啊!” 第296章 你该乖乖讨好我 白绫稚都快笑出声了。 “赵公子如今有何权利质问我?难道你也是这次协助的人员?” 然后他就听到,大理寺的人开口:“瑞王妃果真聪明,陛下说赵公子深明大义,即便是自己的娘子也主动举报,肯大义灭亲,一心为民。再加上他和瑞王府也接触颇多,自然就让他跟着协助。” 白绫稚的心沉下来。 看来那位蒙面人真的可以插手大理寺。 那当年……她爹娘的案子在大理寺草草结案,是不是也有这人的手笔? 她强忍着怒意,笑着开口:“老实说,这次京城忽然开始大面积议论,对于我们瑞王府来说,也是飞来横祸。” 她语气浅浅的。 “你们是要过来搜查什么证据么,还是需要我配合去大理寺录口供?” 大理寺的人微怔,显然没想到白绫稚如此坦荡。 赵逢垣却在这时开口:“毕竟京城里的人都怀疑你们私自调查白家的事,大理寺的人就算是真的搜查,应该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吧?” 他说着,上前一步,要去攥她的手腕。 白绫稚眼眸轻眯:“那就请吧。” 她略微低头,恰到好处的露出脖颈还没消散的印记。 赵逢垣的动作一顿,眼眸随即变得阴鸷:“瑞王妃和瑞王殿下的感情,看起来很好?”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不然呢?难道我们整日打架,斗的你死我活?”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望着赵逢垣:“赵公子,您似乎问的有些奇怪了吧?我连孩子都给他生了,难道感情还不够好?” 赵逢垣的脸色变得僵硬。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神情阴冷的可怕! 这该死的贱人,他还以为她有多高冷洁身自好呢!没想到竟也是个不要脸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于是他望向大理寺的人:“你们去搜查吧,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都统统拿出来。我留下询问这位瑞王妃。” 大理寺的人不敢不从,迅速四散去搜查。 赵逢垣冷笑着逼近她:“白绫稚,你信不信,就算今儿个我真的当着他们的面把你怎么样了,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仰起头,满脸得意。 白绫稚不慌不忙:“所以呢?您是想让我怀疑点什么,还是想让我害怕?” 她捏着下巴,笑的越发灿烂。 “你别忘了,瑞王殿下现在还在皇宫,你在这里闹得越凶,想必那人对你的支持越大,瑞王殿下越能从中发现端倪。” “哦对了,还要谢谢你主动找上门来,我们怀疑的对象又缩小了一步。” 她笑的温和:“毕竟,能控制大理寺的皇子,不多吧?” 赵逢垣脸上的狞笑猛地僵住。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语气阴鸷:“白绫稚,你别得寸进尺!就算你真的猜出来又如何?以他的能力,随时都能让你悄无声息的死掉!” 白绫稚点头。 她仰头:“就像是除掉我爹娘那样?” 赵逢垣学聪明了,他连半点反应都不给她,反而又逼近了一步。 “白绫稚,就现在,你最好能乖乖的讨好我。我知道白家的那些遗物都在你这里,就算你藏的再深,也瞒不过大理寺的人!” 他冷笑一声。 “你这会儿讨好我,我就能帮你糊弄过去,如何?” 白绫稚笑的更灿烂了。 “你不是那个皇子的走狗么?这皇子分明是想着千方百计把瑞王拉下马,你却在这里非要调情,放我一马?” 赵逢垣脸色猛地变了:“白绫稚,你找死?!” 他嗓音氤氲着毒辣:“但愿你不会后悔!” 正好大理寺的人搜查完毕,他轻笑两声,看着白绫稚:“你还有最后的机会。” 说着,他转而看向来人:“如何,查到什么了?” 结果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摇头:“回禀赵公子,没有任何疑点。” 赵逢垣的笑迅速消失了。 他死死地盯着几个人:“不可能!你们这些饭桶,我若是找出来什么,要你们好看!” 他对上白绫稚笑盈盈的眼眸,越发怒火中烧。 可他亲自搜查了一圈之后,也依旧没查出任何东西,反而还把自己热出一身臭汗。 他恶狠狠地望着白绫稚:“别得意的太早,你给我等着!” 说着,又不着调的谩骂了几句脏话,才带着人离开。 还没等白绫稚回屋,赵逢垣又这折返回来。 “白绫稚,休要猖狂!我若是想要栽赃你,轻而易举!” 他仰起头:“你也看到了,大理寺如今我也能插手,随便捏造点证据更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白绫稚笑着:“所以呢?你想说刚刚你放了我一马,就等着我给你下跪磕头求饶?” 赵逢垣眯着眼,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女人的嘲讽。 “赵逢垣,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只要敢捏造证据,我就敢到陛下面前闹。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就要搅得整个朝堂不得安宁,你猜猜陛下会不会亲自彻查?” 赵逢垣呼吸一滞,死死地盯着白绫稚。 随后,他猛地一甩袖子:“好,好!你既然不怕死,日后有的你受!” 他说着,又道:“你现在就乖乖的学着伺候人,别等到时候让我不满意,小心到时候我真的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着,就大步离开。 白绫稚沉着脸,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表情越发凝重。 这赵逢垣……是觉得赵筠儿也死了,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就在白绫稚想着该如何破解现在僵局的时候,白幼渊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娘,娘,快来帮帮我,这个人好沉呐!” 白绫稚愣住,连忙搭了把手,将一个男子拖进了院子。 白幼渊悄悄指了指这人的脸,白绫稚迅速明白过来:“冥华,这一路有人发现么?” 冥华低着头道:“回禀主子,小王爷从一开始就拿了面具易容,更何况那地方人迹罕至,小人已经提前探查过了,并无赵逢垣或者其他的眼线暗中观察。” 白绫稚这才松口气,伸手揭下这人的面具。 面具后的脸,分明是——赵筠儿! 第297章 赵筠儿没死? 白绫稚的手狠狠颤了一下,随后迅速唤出云晴,让她守好门。 “从哪里发现的?” 白绫稚看着白幼渊:“这太危险了。” 白幼渊垂着眼眸:“可是我认识这个人,而且您也说了,她已经被五马分尸当场死了,我只是想要去那边采个药草,没想到就遇到了。” 白绫稚伸手摸摸自家小团子的脑袋:“娘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帮了娘亲大忙了。” 小团子这才欢喜的点头,迅速开口:“娘,她好像没死。” 白绫稚这才低头把脉,随后又掏出一根银针,轻轻的朝着她心口的方向扎过去。 只一下,赵筠儿就忽然痛苦的发出声响,随后呼吸急促,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难受。 白绫稚重新把脉,又喂了一颗药丸,女人才终于安静下来。 冥华这时开口:“小王爷发现赵筠儿的地方,人迹罕至,但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我们猜测,她应该是想了个什么法子逃脱了,只是体力不支,才最终选了那么个地方。” 白绫稚皱着眉,认同了他的话。 “她脸上还残留着带过面具的痕迹。既然她有一定的医术,恐怕应该也是会做这种易容面具的。 她应该是用了这种办法逃脱,只是当时受了伤,还挨了板子,身上没有足够的药物支撑,又要艰难躲避人群和赵逢垣他们的眼线,所以才昏迷了。” 说着,她拔出银针,忽然看到银针的尖端泛着一点点黑色的痕迹。 她“咦”了一声,小心的又扎上她的手臂,又仔细辨别。 白幼渊皱着眉:“娘,这是……毒草的味道,有点像是……” 他想了想,终于想起来:“像我那个便宜爹爹,还有你当时受控制时的味道!” 一句话,就印证了白绫稚的猜想。 她笑着揉了揉团子的脑袋:“谢谢渊儿,你真棒!” 她把脉,又让冥华把赵筠儿抬到贵妃榻上。 女人悠悠转醒的时候,满眼都是茫然,紧接着忽然捂住耳朵尖叫:“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别杀我!” 她像是疯了似的惨叫,又被冥华迅速控制住。 赵筠儿越发恐慌,好像已经疯了,完全不认识白绫稚,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说她什么都没做。 白绫稚眯起眼眸:“的确是被控制了,这些药物恐怕比当时我和苏楮墨中的那个还要精妙。” 说着,她从侧边柜子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赶在赵筠儿马上崩溃前,塞了药丸进她嘴里。 女人安静下来。 白绫稚揉了揉眉心:“看来某人已经发现她没死了,刚刚那分明是毒素被引爆。若不是我动作快,恐怕现在赵筠儿就是一具尸体了。” 白幼渊瞪大眼睛,嚷嚷着骂人不要脸。 冥华也觉得脊背发凉:“主子,现在怎么办?” 白绫稚十分淡定:“这点雕虫小技难不倒我,恐怕我们摸到事情的真相了。只要彻底解了赵筠儿被控制的毒,就能挖到真相。” 白绫稚让两人离开,只留着云晴守门。 紧接着,她伸手将银针拔出。 赵筠儿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还不想死。你是瑞王妃对么?求求你,我什么都说,救救我……” 第298章 我只是一枚棋子 白绫稚眯起眼:“你……不认识我?” 眼前的女人恍惚了一下,忽然捂住头,惨叫两声:“我……我应该是认识你的,可是想不起来了……” 她满脸痛楚,眼神空洞。 白绫稚皱着眉,刚要再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剑划破长空的声响! 有刺客! 白绫稚果断掏出银针扎在赵筠儿的后脖颈,待人昏迷之后,又迅速将人塞到密道,确定无误之后,才猛地打开门。 “何人在此胡闹?!” 她厉声道。 几个黑衣人见她出来,迅速攻击而上。 云晴和她一左一右分开,随后直直的迎了上去。 苏楮墨赶来的时候,几个人打的难舍难分。 男人大步走过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稚儿,他们是死士!” 白绫稚迅速明白过来,直接两根银针就扎在了为首那人的脖颈。 紧接着一颗药丸迅速塞进他口中。 云晴直接毫不留情杀了其他人,开始收拾残局。 苏楮墨拽住这为首的黑衣人,嗓音清冷:“别再试了,你舌底藏的毒,就算是再吃上一份,这会儿也死不了。” 这黑衣人神色僵硬,显然没料到自己会是这个下场。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他:“赵逢垣派你来的?” 她仰着头。 死士其实是会保守雇主秘密,可他惊恐的发现,他的嘴和舌头压根就不受控制,竟点了头! 白绫稚满意的笑:“这是听话丸,就是大理寺审问要案时用的那个。哦,我研制出来的。” 这黑衣人的表情怔了又怔,最终屈辱的咬紧牙关,认命了、 “赵逢垣让你杀了我?” 这黑衣人放弃挣扎,只觉得自己摇了摇头。 白绫稚唇角微勾:“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要杀什么人?” 这黑衣人下意识的捂住嘴,可全身压根就不受控制:“他让我们找一个女人,只要是你们瑞王府里奇怪的女人,一律杀掉。” 白绫稚明白了——这赵逢垣大概率是发现了赵筠儿的踪迹。 她唇角微勾:“放心,你想咬舌自尽是不可能的。你要乖乖的活着,到时候还要你去陛下面前做人证呢!” 她仰头,赶过来的冥华就心领神会的把人带走了。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让云晴继续守着门,她就和苏楮墨一起进去,将赵筠儿抬出来,又将人唤醒。 赵筠儿茫然的打量着他们,忽然惊喜起来。 “这里是瑞王府,对不对?!” 她忽然拼尽全力的站起来,随后噗通跪在地上:“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杀白家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又头痛欲裂,整个人像是要死过去。 白绫稚眼眸轻眯,手中的银针迅速扎过去,整整扎了七针。 这时白幼渊从门缝递进来药丸:“娘亲,你要的东西。” 白绫稚接过来,不敢耽搁,直接塞进了赵筠儿的口中。 女人终于安静下来,许久,才像是劫后余生似的,重重叹口气,嗓音沙哑的厉害:“这一切都是赵逢垣的诡计,我只是一枚棋子,用来吸引你们的注意力。” “他……才是杀了白家夫妇的人!” 第299章 赵逢垣的恶毒 白绫稚苏楮墨对视一眼,神情都还算平静。 赵筠儿缓缓开口:“可我从未想过,他设想的我的结局,竟然是让我去死!” 她狠狠地攥紧拳头:“赵逢垣制了蛊毒,又做了可以控制人的药物,而我是他的第一个试验品!” “我被控制之后,就被他洗脑,忘记了所有事。” 白绫稚皱眉。 赵筠儿满脸痛楚:“他在我身上故意留下那样的印记,又告诉我,是我杀了白家的夫妇。” 苏楮墨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能控制的这么彻底?” 赵筠儿摇摇头,又点头。 “恐怕你们有所不知,我第一次被控制的时候,只有四岁!” 白绫稚猛地瞪大眼睛。 赵筠儿笑的苍凉:“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有些害怕,还能时不时的恢复清醒。可赵逢垣丧心病狂的在我身上做实验,一次又一次的叠加药效。” “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最后彻底沦为了他的工具。” “这么多年来,赵逢垣教我制毒,又教我如何隐藏自己,甚至还给我灌输了仇恨。所以我痛恨瑞王妃您,痛恨整个白家,觉得是他们毁了我。” 白绫稚越发震惊:“你就没有半点怀疑过?” 赵筠儿苦笑一声:“怀疑?说实话,自从药效彻底将我控制之后,我压根就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换句话说,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而且你们可能不明白赵逢垣的可怕之处。他在训练我,训练我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所以他刻意渲染仇恨,所以我一直痛恨你们,和云若柳结交,千方百计的想要瑞王妃你死。” 她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连忙抓过桌上的茶水灌了几口。 “说实话,我不知道赵逢垣为什么会杀害白家的人,甚至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把白绫稚你留下。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赵筠儿望着白绫稚,跪在地上磕头。 “我也做过很多错事,倘若您无法原谅我,至少希望您能别让我和赵逢垣死在一起。” 她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泪流满面。 “我已经被赵逢垣彻底毁了,甚至还被他哄骗着嫁给了他!” 她死死地攥紧拳头:“他分明只是想要更好的控制我!赵家的人也是他杀的,这个人没有人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她愤恨的怒吼。 而另一边的赵逢垣—— “放心,就算人没杀成,也无妨。赵筠儿到底死没死,我们谁也不知道。” 他轻哼一声,又讨好似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您放心,我绝地不会连累您的,白绫稚这个贱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再说,我给赵筠儿身上下的蛊毒,可比苏楮墨的复杂的多!”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知道了真相,我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白绫稚敢动我,我绝对要让她扒一层皮!” 黑衣人终于点头,随后离开。 而赵逢垣,刚舒服了没一会,宫里就有人来传唤他,叫他入宫了。 第300章 赵筠儿当场变卦! 赵逢垣不紧不慢的披上披风,他倒是想看看,白绫稚还能有什么花招! 只要没能杀了他,白绫稚就……彻底完了! 皇宫巍峨森严,白绫稚和苏楮墨,带着赵筠儿跪在大殿上。 皇帝脸色阴沉,在看到赵逢垣进来的时候,脸色就越发难看。 赵筠儿尖叫着:“就是他!赵逢垣,你害得我好苦!我这辈子都被你给毁了!” 赵逢垣像是有些茫然似的,看了许久,才恍然大悟:“筠儿,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连忙走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筠儿,这些日子我经常做梦梦见你,别害怕。我在这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打断你的。” 他声音温和,轻轻拍着赵筠儿的后背。 “不要管别人说什么。筠儿,你该知道的,所以不该被蒙骗,对不对?” 皇帝皱眉望着两人,随后冷言道:“赵逢垣,你放开赵筠儿,远离他。” 赵逢垣抬头,看着围在附近的几个太医,满脸无辜的松开手,甚至还抖抖袖子让他们检查,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带,也没打算做坏事。 白绫稚眉头紧锁。 她不相信赵逢垣真的只是上去抱抱而已,这其中肯定还有她没猜到的理由。 皇帝又开口:“赵筠儿,把你刚刚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赵筠儿乖顺的鞠躬点头。 可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迅速就变了:“回禀陛下,刚刚臣女所言,全都是假的。” 皇帝脸色愠怒! 赵筠儿却继续开口:“刚刚那些话,都白绫稚逼着我说的。她给我下了毒,我若是不说,就要被活活折磨死!” 白绫稚神色一变,就看到了赵逢垣朝向她露出几分得意的表情。 她的心,狠狠地坠了下去! 这个赵逢垣分明是手里还有底牌,难怪他过来的时候有恃无恐! 也就是说,她压根就没有彻底把蛊毒给解了,如今赵筠儿又重新被控制,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面对皇帝质疑的目光,白绫稚稳住心神,缓缓地磕头。 “回禀陛下,赵筠儿已经被赵逢垣给控制,这会儿恐怕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皇帝其实也很奇怪,赵筠儿前后反差这么大。 可赵逢垣…… 他一想到赵逢垣在京城里风评还不错,就一阵阵的头疼。 毕竟他现在压根就没有充足的借口把人关起来。 于是皇帝皱眉:“那你们就都先回去吧,赵筠儿呆在宫里,若有其他情况……” 苏楮墨连忙阻止:“回禀陛下,这万万不可。我们谁都不清楚赵筠儿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突然暴毙。事关杀害白家的凶手,还请陛下三思!” 赵逢垣竟一反常态的帮腔:“瑞王殿下说的是,筠儿在皇宫里的确不是好办法,倒不如让瑞王妃带回去。她既然怀疑我控制了筠儿,那就让她去找证据,或者想办法解除控制。” 他摊摊手,眼眸缓缓地眯起。 “但同样的,臣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倘若瑞王妃他们三日之内没有任何进展,就该接受处罚,按照我东凌国律例,杖责二十,关入大牢半年!” 第301章 我们谁也逃不了 白绫稚都快要笑出声了:原来赵逢垣在这里等着她呢? 且不说杖责二十会不会直接把她打死,只要她被关押进牢狱,恐怕赵逢垣和那位幕后人,能想出无数法子让她在牢狱里死去。 而若是她不答应,恐怕,真的就是死路一条。 这赵逢垣可以将欺君之罪的帽子死死地扣在她头上! 白绫稚盯着赵逢垣,唇角微勾:“行啊,我若是真的能找到办法,让她恢复正常,是不是赵逢垣你也该愿赌服输?” 赵逢垣笑的灿烂极了:“那是自然。” 皇帝皱着眉,并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相信谁,见他们已经定下了时限,也顺着开口:“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就以三日为期,到时候自有定论。瑞王你可有异议?” 苏楮墨看了白绫稚一眼,拱拱手:“全凭陛下做主!”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白绫稚和苏楮墨拉着赵筠儿离开的时候,赵逢垣笑的十分灿烂。 他甚至还要闲工夫走过来,绕着他们转了一圈。 “白绫稚,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否则,你的命可就真的落在我们手里了。” 他十分有自信,毕竟赵筠儿身上的这款毒,不仅复杂,而且还是无解的。 当初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做解药,所以层层药效叠加,每一次的药都截然不同。 刚刚赵筠儿忽然又变回来,是因为他说的那几句话。 虽然白绫稚用药暂时抵抗了他的那些药效。但只要他在赵筠儿耳边多说几句几句话,说几句从前经常说的话,她瞬间就会下意识的听从他的安排。 白绫稚看着赵逢垣得意的样子,嗓音也透了些阴冷:“你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倘若我三日后真的束手无策,你再嘲讽也不迟啊。” 她望向赵逢垣,淡定极了。 “还是赵公子你觉得,你连这三日都不能等,觉得自己没机会了?” 赵逢垣愣住,随后愤恨的冷笑两声:“等着瞧!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赵筠儿则是冷眼望着白绫稚:“瑞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邀请我进瑞王府?你是疯了吧?” 她语气刻薄,和从前并无二致。 白绫稚轻轻眯起眼眸,笑的灿烂。 “不然呢?难道你向违抗陛下的旨意?” 赵筠儿冷哼几声,压根就不给白绫稚好脸色。 几人挤在一辆马车上,在马车稍微颠簸的时候,苏楮墨轻轻朝着白绫稚点头。 都不等赵筠儿有所反应,白绫稚直接两根银针扎在她脖颈后侧。 赵筠儿迅速瘫软下来,没了反应。 白绫稚抿嘴:“这个毒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得了的,赵逢垣肯定是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她语气阴冷:“既然横竖他都想让我死,我倒是不如冒险一下。” 她望向苏楮墨,眼眸里翻涌着些戾气。 “你怕么?我待会可能要给赵筠儿下毒,这过程万一她死了,恐怕我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你现在可以制止我,我想别的法子。” 第302章 等着她送死? 苏楮墨却忽的笑起来:“无妨,你放手去做。” “万一人真的死了,只能说明我们失败了。反正查不出真相,最后横竖都是死,无所谓。” 白绫稚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两人将赵筠儿扶进屋内,随后挥退了所有下人,让云晴去守着白幼渊,冥华守门。 她这才掏出一颗粉色的药丸。 苏楮墨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他记得这东西……让他受了不少折磨。 白绫稚将药丸塞进赵筠儿口中,几个呼吸后,女人就开始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苏楮墨伸手匠人摁住,白绫稚迅速割破了她的手指,迅速辨认。 紧接着,她将白幼渊叫进来。 小团子天赋异禀,从小就嗅觉奇佳,比白绫稚还要厉害上几分。 白幼渊努力闻了闻,这才开口:“和这个男人身上的蛊毒很像。但是……” 他掰着手指头,陆续说出十余种药材,这才抬头:“这些是只有这里面才有的。” 他指了指盛着血的器皿。 白绫稚迅速将这些药材在脑子里推算了一遍,就指挥着白幼渊帮她找药。 “左边第二个格子,最后一个红色的小瓷瓶。” “床底第五个暗格,油纸包着的东西。” “衣柜底层,蓝色布包着的盒子。” 苏楮墨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她屋里有这么多藏东西的地方? 他死死地将赵筠儿摁住,防止她挣扎着伤人。 白幼渊将东西捧过来,协助自家娘亲把药丸一股脑塞进了赵筠儿的口中。 随后,三个人迅速后退。 赵筠儿安静了片刻之后,忽然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白绫稚一根银针扎在她胸口,紧接着又飞速朝她扎了三四根,才和苏楮墨一起将人控制住。 银针扎破赵筠儿的指尖,白幼渊迅速凑上来闻。 忽然,小团子一把抓住白绫稚:“娘,不对,有陷阱!” 他脸色十分严肃:“倘若我们真的解了这东西,不出三日,这女人就会迅速毒发身亡!” 他掰着手指头说出几个毒草的名字:“这几株毒草的药效,现在被十多种药材的药效死死地压制住,只要我们接触,这几个毒草就……” 白绫稚脸色一沉。 她忽的笑起来。 难怪赵逢垣那么有自信,难怪他一点都不怕自己解毒。 这分明是做好了重重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跳! 倘若赵筠儿真的在他们府里毒发身亡,就中了赵逢垣的圈套,恐怕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白幼渊盯着自家娘亲的脸,恍惚了一下。 “娘亲,不能解毒,也不能以毒攻毒的话,能不能试试用药效更强的草药,把这些药效全都吞噬掉?” 白绫稚皱眉:“我想过了,可我们现在压根就没有这东西。” “凌云阁也没有,更何况是其他地方?” 还没等白绫稚再说什么,冥华忽然敲门:“主子,刚刚将军府的人来过了,送来了这个。” 他把盒子递进去:“人现在已经走了,说是不打扰主子你们解毒。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少将军他……说可以带兵过来把守。” “还说……他有办法对付赵逢垣。” 第303章 一定能拆散他们 白绫稚愣了半天:“你是说……裴鹄羽?” 冥华缓慢点头。 她还想再问,可躺在贵妃榻上的赵筠儿忽然开始气喘吁吁,脸色变得青紫。 白绫稚不敢再耽误,取出银针又连施几针,这才将小匣子里的东西取出,放在鼻尖问。 白幼渊也凑过来问,眼睛猛地一亮:“这药丸设计的好生巧妙,不过……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其实白绫稚也有这个想法,只是现在事不宜迟,她只能连忙将药丸塞进赵筠儿的口中,随后又接连拿了两颗药丸进行辅助。 赵筠儿的脸色终于好转,过了许久,才堪堪转醒,有些茫然的在四周看看:“我……又回来了?” 忽然,她猛地抓住白绫稚的手:“我在大殿上,是不是又重新被控制了?!” 白绫稚轻轻点头,赵筠儿神色变得极其慌张,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现在怎么办,赵逢垣不会放过我的,我体内的蛊毒应该没有人能解,我……” 白绫稚又重新把脉,唇角微勾:“已经解了。” 女人脸色猛地僵住,随后擦擦眼泪:“不管怎么样,我先带你们去找证据,只要有了证据,就算我重新被控制住,皇帝也该信你们的!” 而另一边的赵逢垣。 他跪在地上,望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嗯,是我把人放走的。” 他嗓音透着些凉意:“我不放走能怎么办?赵筠儿在我这儿就是个定时炸弹!当年我控制她,无非只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你怂恿我彻底控制她,利用她来完成我们的计划!” 他什么都不怕了,再次开口。 “大人,事情现在已经发展成这样。当初是你承诺我,说只要我把事情闹大,你就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弄死白绫稚!” “我照做了,可然后呢?” 黑衣人缓缓地走到他面前,坐下。 “赵逢垣,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他忽然将巨大的兜帽揭下,嗓音沉沉:“你该明白,见到我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赵逢垣哪里敢看? 从男人扯下兜帽的一瞬间,他就迅速低头:“大人,我不明白。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比云家还要多,为何您不愿意放过我?” 男人冷笑。 “你知道的太多了。白绫稚早早就盯上了你,以瑞王府的势力,顺着你查清我,是早晚的事。只有你死了,线索才会断。” 赵逢垣狠狠地颤抖两下,抿着嘴:“大人,大人别这样,我有办法马上让白绫稚和苏楮墨分开!” 男人终于重新戴上兜帽,似笑非笑的望他:“哦?” 赵逢垣吓得冷汗直冒,快速道:“我有办法让他们重新产生嫌隙!” 男人望着他,沉思良久。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三天还剩下两天,我要马上看到结果,明白么?” 赵逢垣用力点头,颤颤巍巍擦了擦冷汗:“您放心,白绫稚肯定会和苏楮墨闹的,我敢打包票!” 黑衣人终于松了口:“你最好别搞什么花样。” 赵逢垣应下之后,就火速出了门,手里还攥着点什么东西,口中念念有词:“白绫稚,你可别怪我心狠,为了让我活命,你和苏楮墨还是赶紧和离吧!” 第304章 云若柳不是本王救命恩人? 白绫稚这边,在搜罗了所有证据之后,赵筠儿脸色明显已经不算特别好了。 她坐在屋里,唇瓣泛白:“瑞王妃,你不用费心了,我的身子我很清楚,这些年,被赵逢垣以各种借口陆续喂了无数的药,早就撑不住了。” 她有些颓然的摆手:“毕竟我也做了不少错事,害了不少人,就当做是我给你们偿命了。” 她声音虚弱急了,又忽然跪下来,朝着白绫稚磕头。 “虽然……这些年我一直被控制,却也多少听到了些。”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又摆手示意不让人扶。 “瑞王妃,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唯一知道的事,那个幕后做下无数肮脏事的男人,千方百计的想要拆散你和瑞王殿下。” 她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就当是我临死前,拜托你们。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即便是天大的事,都不要轻易分开,小心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双双应下。 赵筠儿终于松了口气,艰难的站起来,又吞了颗药丸:“你们放心,我就是拼死,也要去朝堂上,找赵逢垣对峙!” 赵筠儿十分省心,能看出千金小姐的傲骨。 白绫稚望着她有些遗憾,总觉得她……如果没被赵逢垣给控制,恐怕如今在京城里,也算是个妙人。 两人给赵筠儿单独收拾了客房,又安排云晴去看着,这才回到了白绫稚的屋里。 冥华过来敲门:“主子,少将军叫来了。” 白绫稚这才松了口气,让人进来后,迅速开口:“你很了解赵逢垣,对吧?” 裴鹄羽谨慎的点头,这才敢望向白绫稚。 “从前我戍守边疆,曾经偶然撞破了赵逢垣的事。只是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再加上战事吃紧,压根没有太多闲工夫。” “但赵逢垣许是做贼心虚,塞给了我一颗药丸,说是万一遭遇不可,那药丸可以起死回生。” 白绫稚挑眉:“就是你托人送来的那个?” 裴鹄羽点头:“我也是这两日才忽然想起,找了许久才找到。想着你可能需要,就赶紧送来。” 白绫稚道了谢。 裴鹄羽有些局促的摇头,随后开口:“我怀疑,云若柳当时冒名顶替,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应该也是受了赵逢垣的指使。” “当年我撞破赵逢垣做坏事,他似乎就是在边疆拿什么东西做实验,恐怕应该就是赵筠儿的这个。我告诉你们,说我能对付赵逢垣,是因为当时这事有其他将士也看到了。” 他站起来,看向白绫稚,目光灼灼:“只要你需要,我们都可以站出来当人证。至少我们都立过军功,可以用军功担保。” 白绫稚微怔,连忙又道谢。 苏楮墨嗓音清冷:“瑞王妃,我怀疑,是赵逢垣指使云若柳冒充所谓的救命恩人。不管是我,还是瑞王殿下,都是被盯上的人。” “您可以仔细想一下,瑞王是当今陛下曾经最喜欢的幌子,而我,上阵杀敌,军功无数。倘若她真的能彻底将我们两人控制,会是什么结果。” 苏楮墨忽然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所以,云若柳压根就不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第305章 是你,对不对? 若不是因为这一点原因,他哪里还会对云若柳留情? 恐怕上次就直接连带着云家一起,治他们的罪了! 裴鹄羽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瑞王,您的脑子……还好么?” 他皱着眉头:“我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你面前,难道您就没有半点怀疑过?” 苏楮墨有些愤恨的咬牙:“自然怀疑,只是云若柳最近也不提,本王一时间也给忘了。” 他望向白绫稚,笃定的开口:“是你,对不对?” 白绫稚没有说话。 苏楮墨又重新看向裴鹄羽:“你的设想应该是对的。云家大概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掌控东凌国过半的势力,好为那个幕后人效力。” “稚儿被盯上,是因为她从小没了爹娘,在云家寄人篱下的日子,肯定是被云家发现了蛛丝马迹,云若柳这才铤而走险的。” 裴鹄羽重重点头:“你说的没错。如今她害得我在将军府没了地位,又在朝中不受欢迎,这分明是想要毁了我、” “瑞王殿下,您也一样,瑞王府一年不如一年,除了您故意藏拙之外,应该也发现不同了吧?” 苏楮墨眼眸轻轻眯起。 裴鹄羽摆手:“我们将军府是站在瑞王府这边的,我没那么蠢。” 男人这才点头:“最近已经让属下去追查了,只是云家恐怕不敢做的太过分,所以就算真的查到什么,也无法真的叫他们付出代价。” 他重重的叹口气:“罢了,不说这个。明日我们就打算入宫,到时候我派人通知你” 裴鹄羽应下,又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这才拱拱手离开。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白绫稚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男人却一把捏住她:“别看。” 苏楮墨轻哼一声:“就算他真的帮了你的忙,那也只是将军府在帮忙。” 说着,他伸手将人抱在桌上,和她平视:“稚儿,这就是你不愿意解释的原因么?云若柳她偷了你的信物?” 白绫稚摇头:“不是偷,是骗。” 苏楮墨脸色越发阴沉。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竟然真的可以恶劣到这个程度。 一想到他曾经对这种人温柔过,甚至还被控制过,他就恶心的想吐。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扶正他的脸,四目相对:“苏楮墨,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把赵逢垣给解决了。” “你该清楚的,赵逢垣一日不除,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一日不会停歇。” 苏楮墨强压下心里的震怒,咬牙切齿:“好,等办完这件事,再好好地找云家算账!” 翌日清晨,几人就进了宫。 赵逢垣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半点都不担心。 等赵筠儿哭诉着自己从前的遭遇,又拿出了各种证据时,他依旧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皇帝震怒:“赵逢垣!跪下!” 赵逢垣轻飘飘的跪下,语气微冷:“既然大家都在这儿了,我也有事儿需要陛下主持公道。” 说着,他望向苏楮墨,似笑非笑:“瑞王殿下,你应该还记得自己从前惨死的手下的吧?你找了两年的凶手,可就是你的枕边人呢!” 第306章 白绫稚才是凶手! 苏楮墨神色一僵。 赵逢垣拱拱手跪下来:“陛下,瑞王妃他们查出来的这些事情,证据确凿,我认了。” 说着,他又直起身子。 “只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替瑞王妃保守秘密,如今她既然非要让我死,那我也没必要护着她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递了过去。 “陛下,瑞王妃当年行凶的时候,我刚好在。就在凌云阁的那座山附近。当年我恐慌,却又对瑞王妃心生爱慕,所以才压下这么多年。” 布袋子打开,里面是快生锈的暗器,还有一排用细布缝制在一起的银针。 皇帝皱着眉:“这都是什么?” 苏楮墨的脸色,却在看到这两件证物的时候,猛地僵住。 他死死地盯着暗器:“你从哪里得到的?!” 赵逢垣轻轻的笑起来:“我说了,当年我在场,你那可怜的属下死掉之后,我悄悄的过去看了。” “反正我死到临头,也用不着瞒了。我会医术,本想去救他,只可惜你这位王妃心狠手辣,下的毒无药可解。所以我只能将插在树上的暗器和掉落在地上的银针收起,以备不时之需。” 苏楮墨的心里波涛汹涌。 两年前他死掉的那位手下,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他跟着他任劳任怨,结果却惨死在半山腰。等他找到的时候,尸首都开始腐烂。可这两年,别说凶手,甚至都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之所以心情激动,是因为这暗器,和当年他找到的另外一个,一模一样! 赵逢垣再次开口:“瑞王殿下别急着否认。我当时为了救你这位属下,可是做了不少努力。当时凌云阁有一种丹药,吃了之后可以起死回生,我去偷了。” “只可惜,没偷到。” 他重重的叹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楮墨:“瑞王殿下,这可真是件叫人嘲讽的事。” 苏楮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白绫稚却忽的笑出声来:“难怪……” 赵逢垣唇角微勾:“怎么,事后你去收拾现场了?瑞王妃,你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皇帝端坐在皇位上,冷冷注视着几个人。他当年也有印象,甚至大理寺的人都还查过,最后无功而返。 倘若真的是白绫稚做的…… 白绫稚笑眯眯的望向赵逢垣:“你不是没偷到,而是偷到了吧?” 赵逢垣耸耸肩:“这有什么区别呢?瑞王的手下已经死了,是被你毒杀的。那时你们早就成婚了,孩子也生了,结果你这个毒妇,还是对瑞王的手下动手了!” 他上前一步,嗓音忽然变得狠厉。 “说,你到底为什么要痛下杀手?” “瑞王殿下当年如日中天,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你是收了哪位皇子的好处,才做出这等残忍的事!” 他步步紧奴婢,甚至都不给白绫稚反驳的机会。 “瑞王妃,你好狠毒的心。如今你和瑞王殿下感情又忽然变好,该不会只是在演戏吧?难道就只是为了混淆瑞王殿下的调查?!” “勾结皇子,残杀无辜之人,又欺瞒自己的夫君,说,你该当何罪!” 第307章 你当然敢! 白绫稚不慌不忙的打了个哈欠,笑得越发灿烂。 “赵逢垣,还真是要谢谢你说出这些话来。” 赵逢垣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胸腔里满是兴奋:“怎么,你承认了?” 白绫稚轻笑:“要不是你说这么一出,我都没想到。” 她唇角微勾:“赵逢垣,你偷得那药丸,是给裴鹄羽了吧?” 赵逢垣微怔,随后脸色猛地一白。 白绫稚笑的越发灿烂:“那药丸,昨儿个兜兜转转又到了我的手里,所以赵筠儿才恢复了正常。” 赵逢垣也跟着笑了:“那又如何呢?你依旧还是杀人了,不是么?” 白绫稚不慌不忙,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拱手,随后慢悠悠的走到凶器面前:“你信不信,即便是过了两年,这里面也依旧能检测出真相?” “这既然是你用的暗器,也是你用的银针,这上面应该能检测出毒药的痕迹吧?” 赵逢垣一口否定:“白绫稚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的东西什么时候又变成我的了?” 白绫稚打了个响指:“别着急嘛,真相总能出现的、” 她眯着眼睛,望向皇帝:“陛下,臣女需要检验这些暗器。倘若不放心,可以让太医同我一起。” 皇帝沉思半晌,随后摆摆手:“你验吧。” 毕竟凌云阁阁主的医术,几乎是天下无双。她若是真的想动手脚,就算是来了十个太医又能如何? 更何况,他不觉得白绫稚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真想要动手脚,那也该早早的就进行了。 白绫稚迅速将生锈的暗器拿出来,轻轻闻了闻,随后让宫女把白幼渊领进来。 小团子在进大殿的一瞬间,就猛地僵住。 “娘亲,是那个味道!和赵姐姐身上的味道一样!” 赵逢垣猛地僵住,可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死死地盯住几个人。 白幼渊看了看暗器,和自家娘亲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白绫稚这才笑起来:“回禀陛下,这暗器上还残留着少许毒药。控制赵筠儿的蛊毒,说白了是一种混合型的毒药,恐怕赵公子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都用了些什么。” “只是,赵公子研制这些东西,身上早早就浸染了药材的粉末,偏生这些毒草,有腐蚀性。” “否则,这暗器两年是不会生锈成这样的。” 说着,白绫稚跪下。 “陛下,赵筠儿所中的蛊毒,就是瑞王殿下蛊毒的复杂版。换句话来说,这两种东西都出自一人之手。而这暗器上,就有答案。” 赵逢垣吓得浑身发抖,却还要站直身子:“你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呢!” 他说着,又朝着皇帝的方向磕头:“陛下,这纯粹是子虚乌有啊!微臣的确懂药理,可就算是有是个胆子,臣也不敢朝着瑞王殿下下毒啊!” 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有声音传来:“你当然敢!当年你在边疆被我们撞破的时候,恐怕就是在销毁证据吧?” “只可惜啊,我们找到了。” 裴鹄羽大步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将士,将一个满是土的油纸包递给白绫稚:“看看,是不是能当做证据?” 第308章 刚刚不是挺能耐? 赵逢垣吓得连跪都快要跪不稳了。 他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在看到油纸包的东西之后,猛地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当初你们不是走了吗,而且还在打仗,怎么可能有闲工夫把这东西挖出来!” 这是他当年研制毒药时,在边疆采集到的几株毒草。 当年他研制成功,就随便找了野兔什么的试验了一下。 他生怕这野兔被将士们吃了之后毒发身亡,发现他的行踪,所以趁着夜色赶紧掩埋,就被裴鹄羽他们撞破了! 这油纸里抱着的,是野兔的骸骨。 他能一眼就认出来,是因为他研制的毒药可以迅速侵入全身,然后深入骨髓。倘若用毒用的量大,这骨头会变成……诡异的类似于古铜一样的颜色!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赵逢垣,只能说,你做的事老天都看不惯。” “刚刚不是还挺能耐么?” 赵逢垣恶狠狠地望着白绫稚,忽的怪笑两声:“那又如何?你依旧没有洗脱嫌疑!” 白绫稚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他:“当年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当时凌云阁有两颗这样的救命丹药,一颗给了陛下,另外一颗一直放在阁中。” “两年前,忽然就失窃了。” 她望向赵逢垣:“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瑞王殿下的随从痛下杀手,但你为了不让我把人救活,所以才把药丸偷了的吧?” 她双手抱胸,笑起来。 “倘若是我杀了人,难道我的第一反应,不该是赶紧的销毁证据,然后将药丸藏起来么?” “我研制的毒药里,曾经有过化骨水呢。让这些暗器迅速化成水,那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又怎么可能蠢到被你捡到?” 她笑眯眯的:“哦,忘了告诉你,这暗器上不仅仅有你身上沾染的毒草,这银针,也和我惯用的完全不同。” 说着,她随手从腰间摸出银针,和赵逢垣所谓的证物进行对比。 虽然同样是银针,可白绫稚的比那证物的银针长出不少。不仅如此,连颜色也不太一样。 白绫稚笑着:“我用的银针,还掺杂了别的材质,就是为了能够准确的检测毒素,和其他害人的东西。” “至于这细布……不好意思,赵逢垣你应该是从来都不用银针的吧?否则怎么会犯这么基础性的错误?细布怎么能用来装银针?” 赵逢垣拼了命的想要给自己找借口,可是他结结巴巴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因为他的确不用银针!他研制的那些东西全都是害人的,从没有救人之说!所以他从通药理开始,就舍弃了银针! 他从未想过,这竟然也会成为自己的破绽! 苏楮墨这才终于开口。 “当年本王的随从死了之后,曾经猜测过凶器,自然也怀疑过凌云阁阁主。只是……赵逢垣你可能不知道,早在你刚刚慌忙否认的时候,就露出马脚了。” “你方才说你略通医术,却又在最开始,说本王的属下中了剧毒。你那个时候如何判断中毒的?毕竟本王的手下中毒非同寻常,没有半点中毒应该有的痕迹。” 他上前一步,语气阴冷:“赵逢垣,你别告诉本王,刚刚你只是自谦的说法!” “朝堂之上,肆意栽赃本王的王妃,又意图利用本王的愤怒离间我们的感情,赵逢垣,你好大的胆子!” 第309章 赵逢垣,死 苏楮墨没打算留活口。 毕竟以赵逢垣现在的表现来看,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幕后的人到底为什么要离间他们。 否则也不会如此急功近利,甚至都忘了自己当初做过什么。 赵逢垣还想挣扎,裴鹄羽忽然拿出来另外的证据。 “这是你会制毒的证据,这是你制作的毒,这是你控制赵筠儿同你一起陷害瑞王殿下的证据。”他淡定的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证物。 赵逢垣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他现在就算是有一百张嘴,恐怕也说不清了! 裴鹄羽嗓音清冷:“赵逢垣,你背后,有人指使吗?这些事情是你自己一个人做的,还是有人故意指使你这么做?” 白绫稚微怔,随后也看向赵逢垣。 赵逢垣声音苍白无力,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没……没有。” 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回禀陛下,我认罪。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只是单纯的太喜欢瑞王妃,所以心生歹意,这才对瑞王下了蛊毒……” 他磕了两个响头:“都是我的错。” 皇帝脸色阴冷,望着他冷呵。 “既然如此,赵逢垣,你先是下蛊毒陷害瑞王,后又残害赵筠儿,甚至还隐瞒身份,如今栽赃瑞王妃,搅得整个京城不得安宁!直接拉出去,杖毙!” 赵逢垣猛地抬头,整个人都在颤抖:“陛下,为何是……杖毙?” 这几乎是最草率也最折辱人的方式。 草草的就把人活活打死,甚至都…… 皇帝望向他,哂笑:“不然,你想百姓们都看看你不要脸到什么程度了么?” 赵逢垣不敢再说话,被拖下去的时候,还死死地盯着白绫稚。 他想不通。 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这个贱人!从前,现在也是。 他分明做好了万全的计划,按照道理,苏楮墨肯定会愤怒当场翻脸,可他竟然也一反常态,维护这个贱人! 他惨叫起来:“陛下,微臣不服,微臣不甘心呐!” 随后密密麻麻的棍子砸下来,他的惨叫声越来越重,终于没了声响。 皇帝看着白绫稚几人,重重叹口气:“这些日子受惊了,回去好生歇着。至于赵筠儿……” 赵筠儿连忙开口:“陛下,臣女厌倦了京城的生活,想在瑞王府过上一晚,就出京去。” 皇帝应了下来。 四个人回了瑞王府,苏楮墨终于没忍住:“少将军,你该明白,稚儿她是我的!” 他实在受不了这男人频频往白绫稚方向看的眼神了。 裴鹄羽朝着白绫稚的方向轻轻点头:“我有话想对瑞王妃说,还请瑞王和这位赵小姐回避一下。” 苏楮墨气的不轻。 他死死地盯着裴鹄羽,又咬牙看向白绫稚,最终冷哼一声。 “死心吧!本王和稚儿,岂是你说几句话就能拆散的?就算你今儿个立了功,那也不行!” 说完,就径直去了隔壁的院子,一步三回头,仿佛这裴鹄羽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一眨眼就能把白绫稚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嘴里还嘟囔着:“本王也有话要说呢,怎么就非要让给你!” 见白绫稚望向他,他又连忙装作满腹委屈的样子。 第310章 我已心悦瑞王 见女人的确没挽留他的意思,苏楮墨只能可怜兮兮的走了。 若不是白绫稚狠狠剜了他一眼,估计他这会儿能不顾颜面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白绫稚望向裴鹄羽。 男人忽然在她面前跪下:“在云若柳的真面目被揭露之后,我一直都很想找个机会正式向你道歉。” “那些日子,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和执迷不悟,做了许多对你不好的事。” 见白绫稚想说话,他连忙摇头。 “我当然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但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仰头望着白绫稚:“刚刚拿出来的那些证据,算是我的一些赔礼。若你日后有任何需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绫稚这才坐下来。 “裴鹄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实在没有必要心怀愧疚。你从前做的那些事,本就是云若柳挑拨,我没怪你。你是少将军,虽然在将军府现在地位不算高,却也是为国立功的大功臣。” 她语气温和。 “而且,你不必因为我曾经救过你,就将所有的感情全都依托在我身上。少将军,你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从未想过,救下你就要得到什么好处,对当时的我来说,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裴鹄羽脸色一僵。 他呆呆地看着白绫稚,从未想过她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白绫稚叹口气:“这世间的好女子千千万,不是说你曾经做过错什么,就没有权利再享受。你也能拥有自己的幸福,而我,现在已经心属瑞王,容不下别人。” 裴鹄羽望向白绫稚。 女人的眼眸里带着罕见的柔情,唇角弯弯,和从前的样子似乎是有哪里不同了。 他缓缓站起来,随后抱拳:“谢谢你肯同我说这样一番话,我会记在心里。虽然我是个粗人,却也懂得感情不能强求的道理。你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也替你高兴。” “白绫稚,谢谢你。” 男人的眼眸似乎又重新带了亮光,他走到她面前,鞠躬道谢。 “我本以为,这辈子我也就只能荒废余生。但你说的对,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云若柳的事已经翻篇,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提了。” 临走前,他又深深望了她一眼:“稚儿,祝你幸福。” 白绫稚笑着送别他,还没来得及把苏楮墨叫回来,男人就带着些激动似的,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你说,你喜欢我?” 他的语气里透着十足的欣喜:“是真的,对么?” 他嗓音低低的,掩饰不住的喜悦迸发出来:“稚儿,你也是喜欢本王的,是不是?” 赵筠儿已经被侍女引去了客房,苏楮墨肆无忌惮的将她抱进书房,刚关上门,唇就贴上来。 “太好了,这一日我等了太久,这是你亲口说出来的,我听到了。” 白绫稚轻轻挣扎,张了张嘴。 见女人似乎想要说什么,他眼眸微沉,食指抵在她的唇上,随后声音沉稳有力:“我知道,你要说这都是场面话,你只是为了让裴鹄羽安心。” 第311章 我该坐实这罪名? 苏楮墨的手轻轻摩挲她的耳廓,嗓音微哑:“可那又如何?即便不是真心的,只要是你亲口说出来的,本王就信。” 白绫稚微怔。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苏楮墨猜的很对,她的确是在安慰裴鹄羽,顺带着彻底叫他死心。 可是现在想来,其实她有太多的选择和借口,都能达到一样的效果,可为什么……偏生选了这最容易叫人误会的一个? 她的心飘飘荡荡,沉浮不定。 可男人的吻已经压下来,带着些灼人的温度。 “我不在乎,稚儿,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轻轻将人搂住,桌上的纸张散落一地。 他低头望她:“我说过了,这些都是我给你的权利,我没资格抱怨什么。但你说了,你亲口说了这些,所以我会信。” “哪怕你下一刻就要杀了我,我也无所谓。” 白绫稚被动的承受他的亲吻,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苏楮墨对她已经……用情深到这个地步? 那是不是……她也可以,稍微试探性的回应他? 她有些羞怯的望向男人,最终迎上了他的吻。 男人的身子微僵,紧接着透出狂喜。 书桌上的毛笔摇摇晃晃,最终也坠落在地。 可两人却根本不在意。 屋外的侍女羞红了脸,连忙跑走。外面安静极了,只有书房里透出些许压抑的声音,伴随着桌子晃动的声响,被冬日的阳光晒的融化。 一直到日头渐渐西斜,白绫稚才红着眼眶被扶下来 女人狠狠地瞪了苏楮墨一眼:“你骗人!” 什么最后一次,什么温柔,都是骗人的! 这男人怎么…… 她愤恨的伸出手,却压根用不上力气。 戳在男人胸口的手指头,像是挠痒痒似的。 苏楮墨身心愉悦,将人轻柔的搂紧怀里:“好,好,都是本王的错,罚本王今儿个打地铺,睡书房也行!” 白绫稚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才不信你!” 她倒是想走,只是如今双腿发软,这男人又故意使坏,原本帮她按摩舒缓的手,不自觉的就滑落下去。 苏楮墨的嗓音在这时又想起。 “既然不信,那本王自然是该坐实这名声。否则……岂不是亏了?” 男人笑的宠溺,伴随着白绫稚的惊呼声,还有略带着哭腔的求饶,夜色也渐渐降临。 一直到夜色沉沉,苏楮墨才小心的用自己的衣袍,把女人小心裹好,抱回她的屋里仔细帮忙清洗。 至于打地铺? 他都是骗子了,那彻底就骗到底。 所以苏楮墨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直接和女人一起睡在了榻上。 至于第二日要怎么挨骂怎么挨训,那都不重要! 能和自家王妃睡在同一张榻上,比什么都重要! 他美滋滋的想着,也逐渐有了困意。 就在苏楮墨要睡着的时候,女人抽抽搭搭的带着哭腔,声音弱弱的:“你骗人,我不……” 苏楮墨扭头看她,见女人还在睡着,显然是说了梦话。 他笑起来,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睛,将她眼角的泪吞进肚中:“乖,睡吧,今日就放过你了。” 第312章 他娶你是在利用你 白绫稚翌日醒来的时候,苏楮墨已经神清气爽做好了满桌子的饭菜。 她一想起昨日的事,就没了好脸色。 白幼渊乖巧的坐在饭桌前低头扒拉饭菜,头都不抬。 他越发觉得自家爹娘之间相处的气氛有些微妙了。 但这些都不是他这个小孩子应该操的心,他只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剩下的,只能看他这个便宜爹的造化了。 反正……她娘亲亲有好多备选呢,他爹要是不中用,那就换下一个! 小团子这么想着,飞速的吃完饭,就去找冥华练剑了。 白绫稚这才有些别扭的坐下来,刚一抬头,就对上苏楮墨含笑的眼眸。 她咬牙切齿:“我今天不想见到你!” 苏楮墨轻轻点头:“好,看你吃完饭,本王就去书房。” 白绫稚连忙点头,几乎头都没抬一下。 毛茸茸的脑袋,在苏楮墨的眼前晃啊晃。 他唇角微勾,收拾了碗筷就进书房去了。 书房还是昨日的模样,没有人敢进来,桌面上的水渍已经干了,泛出不规则的边缘。 他似乎都还能闻到昨日的味道。 苏楮墨心情大好,缓慢的收拾书房,并不急着处理正事。 而白绫稚那边,刚眯了一会,云晴就迅速走进来:“主子,属下查到了一个……不太好的真相。” 她望着白绫稚。 女人的脖颈处全都是痕迹,此时正慵懒的卧在贵妃榻上,显然是得到了极好的照顾。 白绫稚挑眉:“说啊,怎么了?” 云晴抿嘴,开始旁敲侧击:“其实这都是从前的事了,你和瑞王殿下现在也挺好的,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她干笑两声,又连忙补充两句。 “人都是会变得,可能从前的想法和现在的想法截然不同。就像是主子您,从前也不喜欢瑞王殿下,现在也开始接受他了,对不对?” 她心里直打鼓。 云晴很清楚,按照白绫稚的脾气,恐怕到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她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更何况,这件事和现在我们要对付的云家还有唐家没关系。” 其实云晴查出事情的第一时间,是想要一难。 可是她不能。她忠于白绫稚,就应该告诉她所有自己查到的真想,事无巨细。 白绫稚有权利知道真相,只是她不想让这所谓的真想,破坏两人难得的气氛。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说!” 云晴这才跪在地上:“回禀主子,属下查到……当时瑞王殿下娶您,并不是为了真正想要履行诺言。” 白绫稚动作猛地僵住。 她支起身子,语气都彻底凉下来:“你说什么?” 云晴大气都不敢出,将事情的真想和盘托出。 “当年瑞王殿下为了隐藏势力,刻意想要毁掉自己的形象。所以才装作非常重信誉的样子,不管您是什么样,都履行诺言娶了回来。” 她又连忙找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主子您要冷静,这事其实对现在没什么影响的!而且您也知道,瑞王殿下他真的很喜欢您!” “闭嘴!”白绫稚冷冷制止了云晴接下来想说的话。 第313章 她该全身而退 云晴颤颤巍巍的低下头。 白绫稚嗓音清冷:“可查清楚了?没有任何误会,对么?” 云晴点头。 白绫稚这才缓缓站起来,原本这两日被熨热的心,再次冰冷下来。 “好,我知道了。” 她没有预想中的暴躁愤怒,反而让云晴有些不安了。 白绫稚望着她:“起来吧,继续追查白家的事情。赵逢垣虽然已经死了,但也只能确定,最后才是他给我爹娘补上了一剑。” 她目光沉沉。 “其余的事,继续查。退下吧。” 云晴小心翼翼的看了白绫稚两眼:“主子您……没事吧?”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我能有什么事?你也说了,那是之前发生过的,和现在无关。” 云晴这才松了一口气,拱拱手迅速离开了。 等人离开,白绫稚脸上的笑容才彻底消失了。 和现在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 从前他为了自己的目的,能忍受她声名狼藉,甚至即便是误会她背叛了他,都不愿意和离。只为了所谓的,让世人误会他是个心软念旧的人。 那现在呢? 他是不是也是为了让所有人放松警惕,让皇子们认为这位瑞王日日沉溺于情事不能自拔,所以才故意做出来这种样子? 她眼眸阴沉,冷笑起来。 不过也无妨,反正她当时已经和苏楮墨说的很清楚了。 想要合作,就好好的伺候她。 他做好了他的事,所以她这场梦,也该醒了。 只能说幸好她才只是刚刚陷进去一点,现在抽身也很容易。 就在白绫稚起身要把被褥收拾着扔出去的时候,赵筠儿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瑞王妃,你在吗?” 白绫稚的手一顿,走出来开门。 赵筠儿松了口气,笑着坐下来。 “我下午就要离开了,所以来同你告别。” 她嗓音温软,望着白绫稚的眼眸:“你在生气?” 白绫稚下意识的皱眉,一只手就抚上她的眉心。 “瑞王妃,你好像背负了很多事。” 她叹口气:“我知道,你一直对白家的事耿耿于怀。而且,你的确不容易。” 她重新望向她:“是不是和瑞王殿下有矛盾?” 白绫稚没说话。 赵筠儿轻笑起来:“你看,我的担心成真了,对吧?” 她坐的离她近了些:“瑞王妃,我知道你们之间还存在着很多问题。有时候,不是有亲昵的接触,就能让这段关系变得更好。” 白绫稚微怔,抬头看她。 赵筠儿笑的很温柔:“可我也说了,你们之间的很多问题,可能都是有人存心设下的。就算是真实存在的问题,那又能如何?” “瑞王妃,没有人是完美无瑕的,瑞王殿下不是神。你从前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你,这太正常不过了。” 白绫稚盯着他看。 “你都知道了?” 赵筠儿声音浅浅的:“自从我恢复正常,陆续想起了很多事情。瑞王殿下迎娶你是为了什么,我也能猜出一二。我知道你气不过,可当时谁又想那么多呢?” “瑞王当时几乎是要被整个朝廷防备。陛下怕他造反,皇子嫌他太出类拔萃。他太艰难,只能娶你,才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你能说,他对不起你么?” 第314章 我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 白绫稚微怔,一时间竟没法点头。 毕竟,她这么多年,也从未喜欢过他。 赵筠儿拉着白绫稚的手:“瑞王妃,你还年轻,出色又漂亮,未来肯定会更耀眼。”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可你至少还是幸运的,他逐渐喜欢上你,离不开你,这难道不恰恰说明,你是个值得的人么?” 白绫稚愣住了。 她从未从这个角度考虑过事情。 她在遇到事情之后,习惯性的去衡量利弊,习惯性的分析自己是不是又落了下风。 赵筠儿笑着:“我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现在也还活着。” “瑞王妃,我发自内心感谢您,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的身子虽然千疮百孔,但至少现在还能走得动。” “我还能重新在这世上活一遭,就已经心满意足。我只是不愿意看着你们两人渐行渐远,更何况,这其中还可能掺杂了各种利益纠纷。” 赵筠儿缓缓站起来,跪在地上:“别轻易分开,否则只有幕后黑手才会得意。” 说完,她才抬头:“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白绫稚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缓缓点头。 赵筠儿就这么离开了,她从马车里探出头,朝着白绫稚轻轻挥手:“你要好好的,要快乐,要幸福!” 白绫稚朝着她也挥手。 赵筠儿坐在马车上,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她要离开京城了,离开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她要去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白绫稚扭头回了府,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进了苏楮墨的书房。 男人已经将书房收拾整洁,正安静的写字。 白绫稚进去的一瞬间,苏楮墨抬头,一瞬间,笑的温和宠溺。 “怎么过来了?不好好休息么?” 白绫稚一阵恍惚,又有些难过。 她坐下来:“前两日在朝堂上,我被污蔑杀了你的属下,你是什么感受?” “我没有半点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理?” 苏楮墨将毛笔搁下,很是认真的望着她。 “老实说,我很生气。不是愤怒你做了什么,而是愤怒为什么这种事情,是从赵逢垣的嘴里说出来的。” 白绫稚微怔。 苏楮墨又道:“不管是什么结果,总要我自己亲自查证,那才能够算数。” “稚儿,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是你,我也该重新查证,谨慎的搜集证据。而不是凭借别人一张嘴吆喝,就开始勃然大怒。” “我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 白绫稚收在衣袖里的手,猛地攥紧。 她蓦的站起来:“你说的对,我该自己调查。” 她深深地看了苏楮墨一眼:“我不得不承认,你这几句话取悦到我了。但很遗憾,该查的我还是会去查。” 她走过来,勾住他的脖颈,笑的冰冷,另一只手却轻轻抚上他的脸。 “倘若我自己查出来也是一样的结果……苏楮墨,恐怕我们的关系,又要退回到原点了。” 第315章 姐姐年老色衰会饿死的 苏楮墨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的笑起来。 “好啊。” 他忽然暧昧的凑到白绫稚面前,借着她勾住自己脖颈的轻微力道,直接将人隔着桌子抱进怀里。 他只是轻轻用力,就将人整个带到了桌上。 他手掌轻轻下压,摁在她的脊背上。 白绫稚耳廓猛地一红,她急切的呵斥:“不许动!苏楮墨,我在和你说正事!” 男人绕着走到她身后,将人整个带进怀里,笑的胸腔都在震。 “这也是正事。你不是说了,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就算找其他人,也会让人伺候你的。” 他嗓音带着些沙哑:“本王怎能叫别人占了这好处?” “所以,就算你真的查到什么,只要我们还存在合作关系,我就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你。” 最后四个字,不知为何,在男人嘴里说出来,总是多了几分……别样的气息。 白绫稚有些懊恼的回头望他:“苏楮墨,劝你别得寸进尺。” 男人轻轻笑着,随后捏着她的下巴,就这么从后背吻住她。 女人猛地怔住。 苏楮墨轻轻摩挲她的嘴角:“乖,本王已经很照顾你了。否则,你现在还能站着同我说话?” 白绫稚咬牙切齿的推开他,随后大步离开。 苏楮墨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迟未。” 黑影从门口闪进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苏楮墨嗓音清冷,脸上没有半点刚刚的温和:“白绫稚最近在查什么?” 迟未这才开口:“主要还是落在白家的事情上,但好像打听出了当年您娶她的目的。” 男人脸色一沉,随后摁了摁眉心:“嗯,知道了。” 说着,他又抬头:“皇子那边有线索了么?到底是谁?” 迟未摇头:“主子,太子和皇子一个比一个精明,属下以二公主苏安敏为突破口查了许久,但好像除了您之外,她和其他皇子的关系都看起来一般般。” 苏楮墨想了许久,最终点头:“继续查,小心些别被发现。至于稚儿那边……” 他的手在桌上敲击两下,显然在沉思。 “暂时不管,她想求证就求证吧。你若是插手,她只会更生气。” 迟未应下就离开了。 白绫稚回到自己的院子,都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云若柳就来拜访了。 她被侍女引着进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 “姐姐,从今往后,我们可能就会经常见面了。” 她朝着白绫稚伸出手,满眼的笑意:“不瞒你说,唐家和那位秘阁会长认识,如今已经达成了共识,所以这拍卖会场就直接属于我们云家了。” 白绫稚挑眉。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唐家的人这么熟? 云若柳还在笑:“听说那位会长并不想掌管两个拍卖会场,再加上人脉势力早就发展的差不多了,所以托我告诉你一声,日后咱们这两个拍卖会场,估计是要竞争了。” 白绫稚险些快笑出声来。 她可没说过这话。 云若柳却以为她是故意气她,双手叉腰,神气十足:“瑞王妃,我知道这拍卖会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你自己买药材赚的也挺多。” 她婊里婊气的叹息:“而且你不努力也没关系,还有瑞王殿下养着你呢。但我们云家不一样,我们要自食其力。毕竟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万一姐姐你年老色衰,京城又有了更漂亮的小姑娘,岂不是要……活活饿死了?” 第316章 以其人之婊,婊回去! 她捂着嘴笑,满脸都透着得意。 但很快又假惺惺的捂嘴:“哎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姐姐不爱听的话呀?” 云若柳眨眨眼,懊恼的撇嘴:“其实今儿个除了通知你这个好消息之外呢,自然还是想来关心关心你的。听闻这些日子,你和瑞王关系很好,这我就放心啦。” 她笑的乖巧又得意:“果然我离开瑞王府是对的,瑞王殿下看不到我,心思就放在你身上了。” 她又装作满脸真挚的样子:“姐姐,我是真的替你高兴。”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 她缓缓地逼近云若柳:“我也替你高兴啊,我的好妹妹。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瑞王殿下已经知道,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云若柳的脸色猛地僵住。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你说什么?” 她猛地坐下来,全然没了刚刚的神气。 白绫稚学着她方才的样子,眨着眼睛连忙捂住嘴:“哎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妹妹不爱听的话呀?” 说着,又装模作样的懊恼:“哎呀,我也只是想关心关心妹妹你,并没有别的意思哦。你现在还有闲工夫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说明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我就放心啦!” 她笑眯眯的双手托腮:“你离开瑞王府当然是对的呀,不然现在,估计你早就要被我夫君给掐死了呢!” “你死里逃生,我也是真的替你感到高兴!” 云若柳气的脸红脖子粗。 白绫稚刚刚这几句话,分明就是照着她刚刚阴阳怪气的那几句话改的。 这摆明是要嘲讽她呢! 云若柳咬了咬牙:“瑞王妃,你别欺人太甚!瑞王殿下到底知道多少还未可知,你休想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接口来羞辱我!” 她冷笑着,双手抱胸:“你分明就是嫉妒我,瑞王殿下还惦记着我的恩情,所以才说出这种笑死人的话来吧?”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她歪着脑袋:“是么?可前两日瑞王殿下和少将军坐在一起,找出了不少证据呢。你没发现,将军府和瑞王府已经彻底抽掉了帮助你们云家的所有力量?” 云若柳呼吸一滞。 她的确没注意到。 这两日她一直在和唐家研究拍卖会场的事,哪里还有闲工夫管这些? 她颤颤巍巍的咬牙:“总之,我不信!除非瑞王殿下亲自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有本事去把他叫来啊!” 见白绫稚没动,她又轻哼一声。 “说白了,你们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都是演给外人看的吧?” 她扬起下巴,嗓音里透出几分得意:“我说中了吧?看你这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我都觉得可怜。” 白绫稚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云若柳还没来得及质疑,身后就传来了清冷的嗓音:“怎么,云小姐现在竟如此猖狂,在我瑞王府里也大呼小叫?” 云若柳脸色猛地变了。 她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一把拽住苏楮墨的衣袍:“瑞王殿下,我只是太害怕了。你不会听信那些贱人的谣言的,对不对?” 她装作不经意的露出脖颈的吊坠,梨花带雨,故技重施。 第317章 这一巴掌,是替稚儿打的 苏楮墨望了她一眼,忽然蹲下来,手往她脖颈处的方向伸。 云若柳得意洋洋的瞥了白绫稚一眼,然后仰起脖子,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然而—— “啊!” 云若柳只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嘞了一下,她泪眼婆娑的看向苏楮墨:“瑞王殿下,你弄疼我了,你这是做什么呀,姐姐还在呢,多……” 话都还没说完,她脸上的娇嗔彻底僵住。 因为她终于看到,自己脖颈的吊坠被拽下来了。 她掩盖住内心的慌张,又娇滴滴的开口:“瑞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呀?” 苏楮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换来迟未。 “你去,让匠人照着这个吊坠再做一个,用最好的材料。至于这一个……” 他冷笑一声:“毁了吧。” 迟未领命离开,云若柳跌坐在地上,双目呆滞。 “瑞王殿下,您怎么了?”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又眉开眼笑:“瑞王殿下是觉得这个旧了,所以想给我换个新的么?” 苏楮墨终于低头看她。 随后,露出一个阴鸷的笑:“云小姐莫不是魔怔了,天还大亮就说出如此好笑的白日梦来。” 云若柳微怔。 她一双如水秋眸含泪望他。 她不甘心,她不相信苏楮墨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苏楮墨挑眉:“你别误会,本王只想物归原主。只是一想到这东西被你这样的人戴过,就只觉得恶心。所以让人去重新做一个。” 云若柳只觉得被当头一棒。 她哭的更厉害了:“瑞王殿下,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她狠狠地咬牙,再次拽住苏楮墨的衣角。 男人无情的从她面前走开,语气里带着些凉意:“不公平?你冒名顶替稚儿功劳,在新婚夜故意挑起本王情绪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公平了?” “你整整在瑞王府住了三年,吃本王的,用本王的,还意图控制本王,肆意捞取好处,又趁机诋毁稚儿名声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公平了?” “现在你得不到好处了,哭哭啼啼的闹,你以为谁会同情你?” 苏楮墨居高临下的望她。 “白绫稚,正好你今儿个自己不知死活撞上来,那本王就索性同你说个明白。” 云若柳浑身颤抖,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人嗓音低沉:“你不过就是个赝品,仿照着稚儿从前的言行举止,想让本王觉得你就是她。但你应该清楚,赝品终究只是赝品。等被揭穿的那一刻,下场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云若柳被他身上的戾气给吓傻了。 她呆呆地望向眼前的人,忙不迭的磕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要和姐姐开个玩笑,我……” “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打过来。 云若柳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整个人都蒙了。 苏楮墨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盯着她像是看什么拙劣的小丑,笑的越发冰冷无情:“这一巴掌,是替稚儿打的,免得脏了她的手!” 云若柳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第318章 娘去收拾贱人了 她不可思议的捂着脸,见男人直接要拔剑相向,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就离开了。 白绫稚都看傻了眼。 她还从没见过苏楮墨真的对那个女人无情到这个程度。 男人大步走过来:“怎么,吓到了?” 他嗓音温和,眉眼里透着宠溺:“放心,本王决不会对你如此。”他神兽揉了揉她的发顶,“你若是觉得不够解气,本王可以将人再叫回来。” 白绫稚连忙摇头。 苏楮墨唇角微勾,显然心情还不错:“下次遇到她也不必客气,本王不动云家,不代表不敢动。你尽管闹腾,本王替你收尾。” 白绫稚总觉得这男人是在纵容她。 但很快她又正色道:“你不必来收买我,该查的,我会一样不落的全查好。” 男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而是挑眉:“你就这么放任云家打着你秘阁会长的旗号招摇撞骗?” 白绫稚这才放过他:“我只是很好奇,不过一个小小的拍卖会场,怎么就让赵逢垣、云家和唐家都那么感兴趣。” “说白了,我创立秘阁,以拍卖会场为中心,是为了迅速拉拢人脉。他们几个人背后是皇子,应该不敢如此猖狂才会。” 苏楮墨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无妨,总能查到。他们恐怕是要利用这拍卖会场做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你是秘阁会长,调查起来应该更有优势。”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苏楮墨摸了摸鼻子,知道女人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翌日清晨,白绫稚刚起床,冥华就开始愤愤不平的汇报:“主子,云家也太嚣张了,现在又打着您的旗号到处宣传,人们都信了!” 白绫稚伸伸懒腰,这才笑眯眯道:“嗯,你去让秘阁的人发消息,说秘阁和云家没有半点合作关系,让他们好自为之,下次就叫他们好看。” 冥华的脸色终于好看几分,拱拱手离开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侍弄自己的草药,和白幼渊一起练了会功,这才等到消息。 她将长剑放下:“渊儿,娘去收拾贱人了,你在家里乖乖的。” 白幼渊乖巧点头,继续回去捯饬自己没研究完的毒药去了。 进了秘阁,带了面具,白绫稚又带了一席面纱,这才去接待的地方。 那个黑衣人已经等着了,显得有些急躁。 “会长,这和我们说的不一样!” 他皱着眉:“我已经提前告诉你了,这云家是我的合作对象,必要的时候你们应该通融一下。更何况,我同你合作,就是云家同你合作。” 白绫稚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黑衣人从来都不漏山不漏水,如今急成这样,想必是真的想要利用那拍卖会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于是她笑眯眯的:“可我也回复你了,云家我是不愿意合作的。就算如今为了利益,我不和那位瑞王妃合作了,却也对云家的所作所为十分不喜。另外你别忘了,我还没同意合作呢。” 黑衣人望着他,藏在面具后的眼眸狠厉冰冷,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所以你就和那位瑞王殿下合作了?!” 第319章 赵逢垣是你害死的? 白绫稚丝毫都不意外。 她打了个哈欠:“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要等一等,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开出更好的条件,难道这也不行?” “这位皇子,我的秘阁,是我自己的,不会对你唯命是从。” 见白绫稚态度又变疏离,黑衣人终于松开手。 “我只是着急。你也应该知道,如今朝中势力已经开始划分站队,我若是有了您的助力,势必会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白绫稚挑眉:“我还是那句话,我需要综合考量。” 她唇角微勾:“不过,你要是需要拍卖会场,反正赵逢垣已经死了,归你难道不是轻而易举?” 黑衣人盯着白绫稚望了许久,忽的笑起来。 “也对,你应该将我调查了个底朝天吧?” 白绫稚知道这男人一直在试探她,倒也不恼:“很遗憾,其实我什么都没查出来,甚至连你到底是哪个皇子都不知道。” 她耸耸肩:“也只能查出来,你和唐家、云家,以及那位死掉的赵逢垣有关系。” 黑衣人悄悄地松了口气,语气也放松:“所以,你该不会对这些人都有意见吧?” 白绫稚唇角微勾:“倒也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赵逢垣,是不是也算是被你害死的?” 她饶有兴致的挑眉:“别紧张,我只是对这些争斗十分有兴趣。你若是同我说了,我就同意让云家打着我的名号宣传拍卖会场,如何?” 黑衣人衡量了许久,终于点头。 “赵逢垣也算得上是死有余辜,毕竟他的确最后杀了白家夫妇。只是以他的心性,肯定不会这么快暴露。” “但没办法,你也知道,他制毒厉害,陛下暗地里其实已经盯上他了。而我,又向陛下推荐过他。若不及时将人处理掉,最后只会引火烧身。” 白绫稚终于算是明白了。 难怪当时赵逢垣就算是拼死挣扎,最后也进行的十分顺利。 原来这暗中还有推手呢。 恐怕他们这么顺利找到各种证据,估计也有这位黑衣人的功劳? 白绫稚笑起来:“原来如此,我就喜欢同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赵逢垣的确不算是个好的合作对象,毕竟他在我手底下的时候,还私自敛财。倘若他还活着,我还要掂量掂量。” 黑衣人点头,心里也放松下来。 原来她问这些,只是因为赵逢垣在她手底下做过事。 不过也对,当时他也听说了,这位会长憋着股劲,想必是要做些什么。 他轻笑:“赵逢垣的死,你也出了份力吧?” 白绫稚轻笑:“那是自然,落井下石还是容易的。” 这黑衣人反倒不紧张了。横竖都是一样的人,谁也别嫌弃谁心狠手辣、 白绫稚对上黑衣人略带笑意的眼眸,只觉得有些不喜。 但她也没再说什么,生怕被黑衣人再盯出点什么破绽。于是她松口了:“行了,我待会叫秘阁的人放出消息,就说闹了个乌龙,我们的确和云家有合作,并且正式终止和瑞王妃的合作,这下行了吧?” 第320章 不,本王觉得你需要 黑衣人心里欢喜,表面却装作温和的点头:“多谢会长。我们合作的事,您慢慢考虑。我有信心,我才是会长您需要的那个人。” 说完,他就离开了。 白绫稚轻笑两声,这才叫人去办。 那手下有些意外:“会长,那这样您在瑞王府的名声就……” 白绫稚摆摆手:“无妨,我自有安排。然后你记得再说,新拍卖会场整顿歇业,但是记得给我们手里的人脉通风报信,记得,只挑值得信任的人说。” 这人轻轻点头,连忙将她送了回去。 白绫稚从密道进了房间,这才有些疲倦的打个哈欠。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有趣了。 这位黑衣人,说话应该是半真半假。赵逢垣的事应该没说谎,毕竟没必要。 只是皇帝倒是有些叫她意外了——他也在查赵逢垣?是因为什么?难道也觉得白家…… 她没有再往深处想。 毕竟皇帝的事她管不着,井水不犯河水,无所谓。 她沉沉的一觉睡到天亮,等洗漱收拾完,就见苏楮墨端着菜肴进屋。 “稚儿,现在京城里的传闻,都是你安排的?” 他有些不可思议似的:“如今云家如日中天,反倒是你,几乎要被对比着踩到泥里。你不生气?” 白绫稚淡定的喝了两口甜汤。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导向看看,这拍卖会场到底有什么魔力,一个两个明争暗斗的这么厉害。” 苏楮墨抿着嘴坐下:“本王只是看不惯。” 白绫稚掀起眼皮看他:“就算我秘阁会长的身份没曝光,如今百姓们也只笑话我被这位会长抛弃。但再怎么说,我至少也是个凌云阁阁主。” “用得着他们笑话?” 苏楮墨愣住,随后笑起来:“我倒是忘了这一茬!” 白绫稚环顾四周:“渊儿呢?” 苏楮墨这才直接站起来将门关好,随后蹲在她面前:“我做了另外的给他送到房间了。” 他目光沉沉:“这两日我都一直在书房忙碌,想着大抵是疏忽你了。” 白绫稚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就直接将她抱进怀里:“再吃几口,不然待会又要喊累。” 说着,他不由分说的夹菜喂进他嘴里。 白绫稚瞪着眼睛。 “苏楮墨!你干的坏事我还没查完,少在这里嬉皮笑脸占便宜!” 苏楮墨一本正经的又夹了块肉给她。 “这怎么能叫占便宜?本王只是时刻不忘记自己合作人的身份,想着该叫你放松放松。” 男人穿着绛紫色的官服,显然是下朝还没来得及换就给她做饭了。 他一本正经看着她,却说着一些叫人面红耳赤的话。 白绫稚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现在不需要!” 男人又喂了她几口饭,确定她吃的差不多了,这才一把将人抱着托起来:“乖,你说了不算。本王作为一个出色的合作人,自然明白你需要什么。” “皱眉?难道是本王这两日没主动,你不满意了?那本王待会弥补回来,可好?” 第321章 苏楮墨,你把我当赌注? 白绫稚气的拿脚踹他:“苏楮墨,你不要脸!” 可男人却准确的接住,随后借着力道,将人拽向自己。 男人自从尝到甜头之后,对这档子事儿及其热衷。 白绫稚香香软软,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一直到正午,白绫稚才哑着嗓子,算是逃脱了男人的魔爪。 她这次也有经验了,清洗干净之后也不矫情,勒令男人帮忙涂药,然后就把人赶走了。 苏楮墨站在门口,带着笑:“稚儿,你这是把人用完就扔?” 白绫稚理直气壮:“不然呢?你自己说是来伺候我的,可没说是来谈情说爱的。” 苏楮墨的话直接更在了嗓子眼,随后轻笑:“好,那本王下次来找谈情说爱。” 他的眼眸在她身上的某处轻轻扫了一下,注意到女人身子轻颤,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的稚儿,好像慢慢开始变得有血有肉了。 白绫稚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冥华进来。 他的神色透出几分古怪,氤氲着怒气:“主子,云晴查的那些是对的。” “这是您让我找的证据。”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见白绫稚看的差不多,这才有些疑惑的开口:“主子,您真的对瑞王动心了?可您当时不是说,瑞王殿下不在您的首选么?” 白绫稚将东西轻轻放下。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舒缓内心的不平静,这才低头望向冥华:“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她盯着桌上厚厚的那叠纸,脸色沉了又沉。 “这是全都查清楚了,对吧?” 冥华点头:“主子您放心,都按照您叮嘱的仔细查过了。” 说着,他又抬头:“而且很奇怪,瑞王殿下虽然说同您合作,但是属下仔细核查过了,瑞王并没有在朝堂显露出半点野心,虽然提过几次,皇子也知道他可能会掺和进来,但……” 他皱着眉头。 “按照道理来说,和您达成合作之后,难道不该迅速公布,然后拉拢朝中实力站队,这才能有足够的竞争力么?” 白绫稚抿嘴, 其实她很想说,说不准苏楮墨是想要养精蓄锐,找一个别人都没有昂被的时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 冥华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眉头紧皱:“主子,我知道您不想随意给瑞王扣帽子,生怕你们再生出太多误会。可是!他连成婚这样的大事都能当做可利用的资源,你如何还能信他?” 说着,他又跪下:“主子,说不准他和其他皇子一样,这想着从您身上捞取好处,却从没想过旁的。” “不过我也只是个局外人,到底如何,您自己亲自去问问瑞王就知道了。” 他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主子,希望您……能理智些。” 白绫稚坐了一会,将桌上的那叠纸仔仔细细的收好放在袖子里,就起身去了书房。 苏楮墨正在和迟未说话,见他进来,后者默默退下。 白绫稚盯着男人看了良久,忽的笑起来:“你是料到我马上就查到,所有才有了今儿个一早的那一出戏?” 她将袖子里的纸抽出来,狠狠地摔在苏楮墨的身上。 “苏楮墨,对你来说,我就是一场赌注吧?” 第322章 是,我骗了你 她眯起眼眸,双手撑在桌上,语气冰凉:“我上次就说过了,等我查出来,就和你对峙,现在,这就是证据。” 苏楮墨缓慢的将纸张捡起,随意扫了一眼。 “你在查这个?” 他有些诧异似的:“谁告诉你的?” 白绫稚觉得有些可笑:“苏楮墨,什么叫做谁告诉我的?我只想问你,这上面写的是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娶了我?!” 苏楮墨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解释。 可面对白绫稚的注视,苏楮墨也只能沉重的点头:“可我这么做是有原因……” 白绫稚打断他:“原因?你的原因就是藏拙,想用我来证明你的信守承诺?” “是不是如果你不需要藏拙,这场婚约就会被草草的取消?” “还是你想说,你被人胁迫了?” 苏楮墨的眸子逐渐暗淡下来。 他轻轻摇头,满脸苦涩的笑起来:“你说的对,不管是什么理由,我终究是利用了你。” 见男人承认,白绫稚反倒是冷静了。 她盯着苏楮墨:“你倒是诚实。你该清楚我会如何对你吧?” 男人显然带着些隐忍。 他咬了咬牙:“倘若我告诉你,我是被逼呢?” 白绫稚眯起眼眸:“苏楮墨,看来我需要提醒你,是你自己亲口说,你和我们白家不熟?” “你别告诉我,是有人逼着你娶了我这个白家的遗孤。白家早就亡了,又能对你有什么威胁?还是说……你自己做了亏心事?” 苏楮墨恍惚了一下,终于苦笑起来。 “是,我骗了你,我和白家,不仅仅是点头之交,这下你满意了么?” 他坐着,手攥了又攥,像是在隐忍什么。 “估计很快你也能查出来,我和唐家也有关系。”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猛地抬头,盯着苏楮墨看:“怎么,这是准备和我划清界限,所以才主动说出这么多秘密?” “苏楮墨,你很厉害啊,独自保守这么多秘密,看着我被刷的团团转,你很得意?” 她眯起眼眸。 “唐家是如何对我的,又如何排斥我,难道你会不清楚?” 苏楮墨望着她,心如刀割,却也只能咬着牙:“我自然清楚,可我需要……” 白绫稚冷笑着:“你需要什么?需要帮我查证据?所以自发和唐家打成一片,给他们提供了帮助?” “你可知,他们那里还曾经有我娘的遗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楮墨没说话,只望着她看。 他垂下眼帘,随后才看向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永远是对的。” 他嗓音酸涩,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现在要离开了么?” 白绫稚都要被男人这无所谓的态度给气笑了。 她甚至想不明白,这男人的脑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离开,不会的。你该清楚,赵筠儿离开前,让我答应过她,不会和你轻易分开。”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只是想不明白,早上还那么温和宠溺的人,怎么在被揭开真相之后,就变得那么无情又冷漠。 她努力忽视掉内心的一丝丝疼痛,走的毫不留情。 而迟未,迅速的进了书房,扶住苏楮墨:“主子,您这是……何苦?!” 苏楮墨冷笑:“不然呢,不然本王告诉她,我们瑞王府和白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她爹娘当年定下这婚约,只是为了拖累本王?” 第323章 你疯了吧? 他狠狠地攥着手,一拳吹在桌上。 “她那么喜欢自己的爹娘,到现在都没放弃要追查当年的真凶。倘若我真的说了,恐怕我们岌岌可危的关系,就真的彻底散了。” 迟未重重的叹口气。 “主子你这又是何必?当年属下提醒过你,千万别陷进去。这是个无底洞,您动了心,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苏楮墨摇头:“无妨,反正已经是夫妻。” “本王若当年不娶她,她恐怕也会被处死。” 迟未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望着自家主子,愤恨道:“说句不该说的,主子您当年就不该心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您敢说,和白绫稚半点关系都没有?!” “您若是不娶她,又何苦落到现在的地步,被皇子耻笑?” 苏楮墨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不必再说。稚儿那边应该查不到这些。她恨我就罢了,倘若让她知道自己爹娘到底是何人,恐怕只会比天塌了还恐怖。” 他望着窗外阴冷的天气:“其他的,都不必再查。” 他缓缓地站起来:“既然误会已经造成,那本王自然该做出点什么。趁着稚儿现在生气,顾不得旁的,某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 “说不准还能露出几分破绽。” 迟未又气又急。 “主子!到现在您还想着她,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苏楮墨扫了他一眼:“这种话不许再说。本王做事,都是心甘情愿的。她做不了的事,我替她做。她得罪布料的人,我替她得罪。” 迟未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头。 随后这才开口:“刚刚还没说完,唐家那边的确有问题,恐怕那位蒙面的皇子选人,也是捏住了他们的把柄。” 说着,他又皱眉:“可是主子,我是在不明白,您横插一脚是几个意思。唐家有什么值得您如此尽心尽力的事么?” 苏楮墨轻笑起来,眉眼里透出几分算计。 “唐家死里逃生,估计这会儿和那位皇子的关系也十分密切。本王同他们合作,又暗地里告诉他们,不能告诉稚儿,这相当于是告诉他们,我们两人从来都不和。” “这些话自然会传到那位皇子的耳朵里,他也能疏忽对我们两人的挑拨。” 迟未愣了好半天,才猛地开口。 “难怪,难怪这次那皇子好想只让云家的人动手,是因为主子您演的戏奏效了?” 他横竖都觉得离谱。 这皇子一个两个全都是疯子吧?一天到晚盯着瑞王府里这点破事,还能随时调整计划,图什么? 苏楮墨点头,反倒是淡定起来:“嗯,虽然到现在还查不到,恐怕,稚儿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愿意让本王得到,他们自己也得不到的、” 他眯起眼眸,沉思半晌,似乎想到点什么似的,随后又迅速否决。 “罢了,你去查查当年的事。别忘了,稚儿在嫁过来之前,曾经失踪了一段时间。你重点查一查,那段时间她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 第324章 苏楮墨的旧相好? 苏楮墨安排好一切之后,重重叹口气,没再说话。 而白绫稚,则是接到了云家的帖子。 她看了许久,闭着眼睛都能猜出云家想做什么。 无非就是踩着她的名头往上爬呗?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又能搞出什么新鲜的花招。 第二日一早,白绫稚就和苏楮墨坐着马车去了云家。 云家热闹极了,那些个世家大族,就像是早早忘了前些日子辱骂云家不要脸,一个两个巴结的厉害。 云若柳更是被众星捧月,京城里那些看不上她又嫌弃她的少年,这会儿就差直接当场下聘礼把人定下了。 白绫稚觉得讽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苏楮墨不放心她,也跟了过去。 云若柳当然不愿意让白绫稚就这么闲着,所以笑眯眯的走过去:“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呀,没想到会长最后选了我们呢。” 她一扫前两日的卑微,甚至眉宇间还带了几分莫名的兴奋。 “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姐姐的。” 人群传来赞赏,云若柳笑的灿烂。 “哦对了,瑞王殿下,我今儿个还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 她笑的不怀好意,看向白绫稚更是带了几分看笑话似的轻蔑。 苏楮墨眼眸清冷:“云若柳,说话别拐弯抹角。” 云若柳这才乖巧的点头,然后开口:“瑞王殿下,您怎能有了瑞王妃,就忘了自己的旧相好呢!” 白绫稚微怔。 旧相好?苏楮墨哪里来的旧相好?不是说他从前都不近女色么? 苏楮墨自己也皱起眉。 云若柳却叹口气:“果然,贵人多忘事。在瑞王殿下您还没娶姐姐之前,薛小姐不是一直和您关系极好,就差您提亲了么?” “当时您也很喜欢薛小姐的呀!只是可惜了,你本身有婚约在身,可怜的薛小姐就这么硬生生的和您散了,当时京城里还遗憾了好一阵儿!” “如今薛小姐也回来了,这不是我赶紧给您找来,让你们好好叙叙旧么!” 说着,她拍了拍手。 一个身着浅黄色衣裙,披着厚厚披风走过来。 她眉目含情,和苏楮墨深深凝望,随后眼泪就落下来:“瑞王殿下,您还……记得我么?” 这下,宾客们都顾不得巴结云家了。 这热闹可是少见,他们全都竖起耳朵,望向这边。 白绫稚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存疑,毕竟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么个人。 她望向苏楮墨,开始看他的反应。 没想到男人猛地僵住,随后站起来:“你回来了?” 白绫稚都快要笑出声来——苏楮墨这藏得够深的,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好妹妹。 啧啧啧,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沐嘉在他说话的一瞬间,就泪流满面,随后跪着就要往苏楮墨身上倒:“太好了,瑞王殿下您还记得我。我还以为……当年我们就此别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男人不着急痕迹的避开,薛沐嘉才将目光转向白绫稚,满脸委屈:“这位就是瑞王妃么?白家那位孤女?的确长得好看,肯定也比我讨人喜欢。” 第325章 我比你好看,你气不气? 白绫稚快要被恶心坏了。 再加上宾客全都用打量的目光看她,搞得她好像真的是什么拆散别人神仙眷侣的坏人似的。 她双手抱胸,唇角微勾:“是呀,我的确长得比你好看呢,薛小姐。” “不仅如此,瑞王殿下还喜欢我,你气不气呀?” 薛沐嘉神色一僵,显然没想到白绫稚会这么说话。 她有些无措的望向苏楮墨,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瑞王殿下,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云若柳在一旁帮腔:“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让她们相认,并没有别的意思啊。再说了,瑞王殿下已经娶了你,还能直接当众休了你不成?虽然这样他们的确能在一起了,但是你岂不是很伤心呀!”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提点苏楮墨,赶紧当众把白绫稚休了,这样他就能和薛沐嘉在一起,弥补当时的遗憾。 看热闹的本就不限事大,这会儿也纷纷开口。 “哦,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瑞王府和薛家的确走得近。当年薛小姐和瑞王殿下,算得上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瑞王殿下忽然提起和瑞王妃的婚约,从那个时候开始,薛家忽然和瑞王府断了关系!” “是啊,当年薛小姐心灰意冷,就去京郊的庄子里疗养身体去了,可怜现在才回来!”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仿佛白绫稚才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而薛沐嘉,是可怜的原配。 白绫稚索性都不生气了。 然而就在这时,苏楮墨忽然站出来挡在她面前,语气清冷。 “薛小姐,我想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吧?” 他语气冰冷,眸子里泛着凉意:“你现在忽然站出来闹成这样,公然对本王的王妃发难,可真是不赖。” 说着,他伸手将白绫稚搂进怀里,随后冰冷的眼眸环顾四周。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苏楮墨这才开口:“既然你非要闹,正好也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当年本王和薛家本来是要合作的,所以你往本王府上跑的勤了些。” “薛家有意撮合,但本王早在许久之前就拒绝了,是你们自己不要脸,非要贴上来,还故意在京城里散播谣言,不是么?” “薛沐嘉,人贵有自知之明。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有哪一点符合世家小姐的身份?你又何来的立场,职责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薛沐嘉的脸色猛地就变了。 她呆呆地看着苏楮墨,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瑞王殿下,您真的要对我……如此绝情?” 她不可思议的说着,又可怜兮兮道:“您……” 话多没说完,就被苏楮墨不耐烦的打断:“本王从未喜欢过你,又何来的绝情?薛小姐,你到底哪儿来的勇气,觉得自己可以大摇大摆的出来指责本王的王妃?” “又是哪来的脸面,觉得自己可以和本王的王妃作比较?你有哪一点能比得过她?!” 第326章 这叫,先撩者贱 现场鸦雀无声。 薛沐嘉甚至连委屈都还没说完,就被苏楮墨毫不留情的堵了回去。 她死死地盯着苏楮墨,又望向被苏楮墨保护着的白绫稚,跌坐在了地上。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她:“薛小姐,倘若你对这门亲事有任何不满,大可以去向陛下诉苦。这是陛下赐的婚,难道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质疑的了的?” 薛沐嘉死死地咬紧牙关,正好有人过来,她哭哭啼啼的扑过去:“爹爹!” 薛老爷脸色阴冷,望向白绫稚:“混账东西!就凭你也敢和我女儿叫嚣?” 薛家算得上是朝廷里比较重视的,薛老爷更是被陛下器重,所以他鄙夷的看着白绫稚。 “若不是你嫁给瑞王,就凭你的条件,连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 他说着,又望向苏楮墨:“瑞王,我女儿不过是见到你太欣喜,说的话有些逾越了,你和一个姑娘如此斤斤计较,又有何意思?” 他仗着自己是朝中的老一辈,而苏楮墨又在争夺皇位搅合进去。他觉得,苏楮墨不可能不给他面子。 然而—— “不好意思薛老爷,本王可看不得王妃受半点委屈。另外,你觉得我是在指责薛小姐,其实我是在保护她啊!” 他说的一本正经:“恐怕您还不知道,我这位王妃十分厉害,若不是本王出面,你女儿是不是被打的不能自理,都未可知呢!” “哦当然了,就算她真的把人打死了,我也不会责骂她,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先撩者贱。” 薛老爷气的半个字都说不出,颤颤巍巍的伸着手,指着苏楮墨。 “你……你……你被这下等的贱人给带坏了,怎能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 “这种人配不上你,只有我女儿才配得上你!” 白绫稚:“???” 这个老头子是老眼昏花了吧? 还是远离京城这些纷杂太久了,都不记得她已经成了丞相府的干女儿? 不过……苏楮墨还挺叫她意外的。 两人昨儿个都吵成那样,今日他依旧护着自己。而且这话……从哪里学来的?骂的可真解气啊! “配不上?老夫的虐人,竟然都比不上一个小小薛家的女儿?!” 一声呵斥,丞相府的人来了。 丞相带着满脸的嘲讽:“薛老爷你莫不是昏了头,竟敢用你女儿来羞辱我们家稚儿!” 薛老爷还真不知道这事儿,一时间直接傻在原地。 李融洛急急忙忙的凑过来:“姐姐你没事吧?这个粗鲁的丑八怪有没有伤到你?” 一边说着,他还没好气的将薛沐嘉撞开,装作不经意的踩了她一脚,还满脸嫌弃的冷哼:“这是什么破石头,还硌住我的脚了。” 薛沐嘉疼的脸色苍白。 她还没来得及卖惨,李倾烟也急匆匆跑过来:“哎哟我的乖妹妹,你没事吧?这小贱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说着,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鞭,狠狠地抽在地上。 薛老爷整个人都蒙了! 丞相夫人脸上挂着冷笑:“说话呀薛老爷,我们家女儿,怎么就不如薛家这小小的世家女子了?难道你谋逆心已久,想踩在我们丞相府的头上?!” 第327章 打脸多疼啊 薛老爷吓得腿脚发软,直冒冷汗:“没……小人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想这种事。” 他拱拱手,心里暗暗后悔:他到底为什么要和白绫稚过不去? 他恶狠狠地瞪了自家女儿一眼:“嘉嘉,快过来给瑞王妃道歉!” 薛沐嘉气的直跺脚,但在丞相府的威压下,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知错就好,若是死不悔改,那才真叫人笑话呢!” 薛沐嘉气的浑身颤抖,眼眶通红。 正好外面又有人走过来,薛沐嘉眼睛猛地一亮,直接扑进了来人的怀抱:“呜呜呜,哥哥,有人欺负我,你到底管不管嘛!” 来人正是将军府一家。 众人一看薛沐嘉张口就叫哥哥,再次兴奋起来。 薛老爷的脸上也带了笑意:“嘉嘉,别这么说,丞相府也没错。”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薛老爷看着老将军的眼眸里满是委屈。 他们薛家和将军府关系还算不错,薛沐嘉还经常开玩笑似的叫裴凌辰和裴鹄羽哥哥。 最重要的是……丞相府和将军府可是死对头! 果然,裴凌辰挑眉:“谁欺负你了?说说?” 薛沐嘉得意的轻哼一声,终于又挺直了腰板:“就是她!我分明只是想要和瑞王殿下叙个旧而已,结果就被揪着不放!甚至还骂我!” 薛老爷也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你们应该知道,嘉嘉就这个脾气,和谁关系都还不错。如今被人大庭广众欺负成这样,实在是……” 他摇了摇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裴凌辰扭头看过去,脸色猛地一变。 薛沐嘉还以为自己马上就有人撑腰了,越发趾高气扬:“哥哥,她仗着有丞相府撑腰,就开始作威作福,实在是过分!” 裴鹄羽压根就不看她了,转而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 薛老爷和薛沐嘉对视一眼,满脸兴奋。 然而—— “妹妹你别听她瞎说,我发誓,我真的只有你一个好妹妹!” 裴凌辰急急地开口:“我妹妹怎么会有错呢,错的肯定是薛家的人呢!” 薛沐嘉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妹妹?什么时候认的? 她不死心的咬牙:“哥哥!你忘了你以前有多讨厌她了?” 裴凌辰更着急了:“薛沐嘉你别胡说八道!这就是我亲妹妹,我喜欢她都来不及!” 这下,连薛老爷都傻了。 薛沐嘉转而拉住裴鹄羽:“哥哥,你看他……” 裴鹄羽更是忙不迭的将人推开,语气低沉:“我从未承认自己是你哥哥。薛小姐,乱认哥哥不是什么好习惯,若你实在控制不住,可以找我妹妹帮你看看脑子。” 说着,他站在白绫稚的另外一侧:“这才是我妹妹。” 薛沐嘉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老将军,眼眶红红。 老将军严肃的开口:“稚儿是我们干女儿,你们可别添乱。本来就争不过丞相府,你们一捣乱,稚儿若是生气了怎么办!” 第328章 你能阻止我喜欢你? 薛老爷这下是真的傻了眼。 也就是说,现在将军府和丞相府,全都是……白绫稚的靠山?! 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刚刚他到底都在干什么?老脸都丢光了! 薛沐嘉更是脸色越发难看,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笑话,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过来帮忙! 她咬了咬牙,红着眼眶直接跑走了。 薛老爷也没脸再呆,低着头快步离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绫稚的心情终于好了几分,她看着要离开的云若柳,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抬手就是一巴掌。 “云若柳,你真的以为,没了那位会长的支持,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冷笑着望她。 “你别忘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凌云阁阁主,你到底哪儿来的胆子招惹我?!” 云若柳一看到将军府和丞相府都来,就知道完蛋了。 这会儿她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只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没有别的意思,是薛小姐说……” 苏楮墨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云若柳,难道是薛小姐逼着你带她过来的?她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云若柳不敢再说话,甚至都不敢往周围看! 好好地可以炫耀自己的机会,就这么被毁了。 白绫稚笑着和丞相府以及将军府的人道谢,又深深地看了裴鹄羽一眼,朝他笑笑。 她知道,从他开口叫她妹妹的那一瞬间起,他就已经完全放下了。 约定了有时间登门拜访,苏楮墨就和白绫稚离开。 丞相府和将军府的人更是对这场宴席半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知道点薛家的事情,生怕白绫稚被为难,他们才不稀罕过来。 所以他们也毫不留情的扭头走了。 整个宴席还没开始,人群就一哄而散。那些想要巴结的人,也察觉到这压根不是个好机会,全都灰溜溜的离开了。 云若柳气的快疯了! 云家夫妇也对视一眼,满脸的怒气。 这该死的白绫稚,为什么她每次都要来搅局?! 可他们却忘了,分明是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故意把薛沐嘉照过来恶心白绫稚的。 瑞王府里—— 苏楮墨伸手将人拦住:“薛沐嘉和我并没有半点关系。” 白绫稚点了点头,没打算说话。 苏楮墨有些着急了,生怕他们的关系再退回冰点,直接将人搂进怀里,大横抱起。 女人挣扎起来。 苏楮墨轻笑一声,忽然将人扛在肩上:“稚儿,你若是再闹……”他环顾四周,“这院子空旷,又四下无人,若是做点什么,也是不错的。” 白绫稚浑身一僵。 苏楮墨满意的将人扛进书房,随后放在桌上。 “即便是从前还没娶你,本王也从未碰过薛沐嘉。薛老爷一心想要和瑞王府合作,却又舍不得让利,本王并不喜欢他。” “薛沐嘉故意说出那些话,目的就是想让我们产生争吵。”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我们还在冷战,你为什么帮我?” 苏楮墨目光灼灼,唇就覆上来:“冷战又如何?难道你就不是本王的王妃了?就算以后真的不是了,难道还能阻止我喜欢你?” 第329章 你本该嫁给我的 白绫稚发觉,这男人的情话说的可是越来越顺耳了。 她侧过脸。 苏楮墨的唇擦着她的耳廓,落在了头发上。 他也不生气,只是深深地望她:“你……真的没问题吗?今日的情况只是京城的缩影。你为何要这么做为难自己?” 白绫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若是不以会长的身份站在那位皇子和云家这边,他们又怎么会舍得给我情报?” 她眯起眼睛,看向苏楮墨。 “这样,你若是能查到唐家和这拍卖会场有什么关系,我就考虑解除冷战,如何?” 苏楮墨心里一席:“你说真的?” 见女人点头,他才忍不住笑起来:“你放心,不出七日,定给你个说法。” 白绫稚应下,就果断的离开。 苏楮墨盯着门口的方向看:“倒是无情,现在反倒是会使唤我了。” 迟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主子在傻笑。 他越发觉得惊悚:“主子,你们不是吵架了么?” 苏楮墨横了他一眼:“别乱说,我们家稚儿温柔贤惠,怎么会吵架呢,都是本王的错。” 迟未:“???” 他招谁惹谁了?整日对着这样的主子? 白绫稚回到自己的院子,云晴也跟进来。 “主子,那黑衣人出现在拍卖会场了。”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这么快?发现你没有?” 云晴拱拱手:“属下这次离得远,他又忙着做事,应该没发现。” 说着,她又抬起头:“他们好像在计划什么,唐家人也在。” 白绫稚轻笑出声:“我刚还提到他们,没想到他们这么争气?” 她捏着下巴,沉思半晌。 “云家呢?” 云晴摇头:“云家并不在,而且那黑衣人并没有要等云家的意思。” 白绫稚猛地明白过来:“他这是准备让人分头行动吧?这样就算是真的抓到一个人的破绽,也不至于暴露另外一个。” 她想着,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脸色:“去吧,我去会会他。” 云晴微怔,就看到了白绫稚的手势,只能强忍着不跟上去。 白绫稚轻飘飘的上了房顶,就看到了在房顶等候多时的黑衣人。 她皱着眉:“难道你又是来给我通风报信的?” 她双手抱胸,满脸讥嘲:“我并不想听你满口胡言乱语了。” 男人忽然走过来,在房檐上轻巧的像只黑猫。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被人搂进怀里。 男人怀抱冰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黑衣人低头贴着她的侧脸:“稚儿,你就半点都不想我?” 他清冷的嗓音泛着古怪的腔调,却将人搂得更近了。 “你就这么无情,半点都不记得我?” 白绫稚浑身一僵。 不记得他? “我们从前见过?”她不敢动,小心的问。 男人低低的笑:“不然呢?你本该嫁给我的,只可惜,现在你被别人给占了。” 他将人转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四目相对:“稚儿,这是你自己选的,没人逼你。所以你得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把冰凉的匕首贴着她的脖颈,男人笑的越发猖狂。 第330章 只有我配得上你 “害怕么?你应该是不怕的吧?” 这黑衣人状若疯狂,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调查我,也知道你想弄死我。” 冰凉的匕首,在白绫稚的脖颈轻轻挪了个位置,他笑的更灿烂了。 “现在就挺好,稚儿,我们也算是相爱相杀了吧?我喜欢!” 白绫稚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就是顺着记忆去找,也完全找不出这么一号人。 更何况,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十分单纯,压根不可能遇到皇宫里的什么人。 她眉头紧皱:“我不爱你,所以只能算是互相折磨。” 男人的手顿了一下,匕首忽然猛地用力。 但很快,他又轻轻收起来,然后拍了拍她的侧脸:“小乖乖,我现在怎么舍得杀了你呢。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个最合适的时候,再将你慢慢的杀掉。” 他轻笑着,又双目赤红的望向白绫稚。 “不过,为了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刺激一些,我给你点提示。你猜的没错,我是个皇子。” 白绫稚更不能明白这男人的脑回路了。 她迅速从这人的怀里挣扎出来,后退几步:“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这男人却哈哈大笑起来:“我再告诉你,二公主那边,的确也是我去说的。只是很可惜,看来我交情还不够,不能让她真的对你怎么样。” 他耸耸肩,显得不以为然 “不过没关系,瑞王和二公主的关系更好,哦,和薛小姐的关系也不错。”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稚儿,你就真的心甘情愿吊死在这个男人身上?他配不上你。” 白绫稚没有说话。 黑衣人主动承认了这些事,她反倒是有些恐慌。 她在明,这人在暗,即便是想要做点什么小动作,也轻而易举。而她,太被动了。 白绫稚眯起眼睛:“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 黑衣人忽然笑的古怪,随后靠近她:“当然,我以后可是会成为皇帝的人。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皇帝更尊贵么?” 他轻挑的抬起她的下巴。 “稚儿,只要你说个你愿意,我就能将云家还有唐家,甚至连带着所有你讨厌的人,全都杀了。” 他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脸上摩挲。 “你是个聪明人,理应清楚如何选才是对的。” “与其你自己苦苦挣扎,却一直在原地打转,倒不如让我来帮你。你无非就是需要一辈子呆在我身边而已。这又有何难呢?” 白绫稚皱着眉,挣脱了他的束缚。 黑衣人冷笑:“你应该知道,我有足够的能力,让你爹娘的案子,一辈子都是这么草草的记录在册。只要我愿意,你这辈子就算是查出点什么,也休想翻案!” 果然,白绫稚脸色变了:“你敢!” 黑衣人大笑起来:“我有什么不敢的呢?我甚至还敢在这瑞王府里,把你给……” 他身形灵活,迅速来到白绫稚的伸手,一把将人搂住,笑的十分恶心。 “你猜,我会不会真的强占了你?你说我敢不敢?” 第331章 王妃在故意玩你! 白绫稚的手在袖子里死死攥紧。 她不是不能挣脱,也不是打不过。 只是现在,她不能将所有的底牌都亮出。倘若这人知道自己和他能打个不相上下,恐怕会迅速找出其他办法来牵制她。 她咬牙切齿:“你当然敢。你也说了,自己是皇子。” 黑衣人笑着伸过头,轻轻的叹息:“乖孩子,你既然知道这些,就该好好思考,应该站在谁那边。” 见白绫稚要说话,他伸手捂住她的嘴。 “现在别轻易做决定。乖孩子,你现在还活着,还能有所选择,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他将人松开,这才笑着盯着她。 “你当然刻意选择站在苏楮墨那边,只是到时候,你就必须死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白绫稚没有说话,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会儿该用什么心情来看他。 男人却再次开口:“游戏已经开始了,我的乖孩子,希望你的表现别让我太失望。” “等有朝一日我以真面目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最好能变得可爱一些。” 他打了个响指,笑眯眯的迅速离开。 白绫稚有些恼怒的擦了擦脸,跳下房顶就冲进屋洗脸去了。 苏楮墨的书房—— “主子,属下看的千真万确,那个人的的确确是抱住王妃了!” 迟未急得不行:“主子,您倒是说话啊!难道王妃真的和那个黑衣人有牵扯?该不会是他们两人要联合起来害你吧?” 苏楮墨被吵得脑仁疼。 他脸色阴冷:“闭嘴,稚儿不是那样的人。” 迟未摊摊手:“可我亲眼看见了,王妃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主子您自己想想,您每次强行抱住王妃的时候,她会不会挣扎?” 苏楮墨神情一僵。 他今日将人扛在肩上的时候,白绫稚还对他拳打脚踢。 可…… 迟未再次开口:“主子,您难道不觉得可疑么?王妃分明可以远离纷争,您也不愿意争夺皇位,分明就能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 “可她却偏要掺和进去,甚至都不愿意给您一个交代,您真的没有半点怀疑么?” 苏楮墨面对接二连三的发问,一时间只觉得喉咙发紧。 在理智上,他觉得白绫稚应该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可是脑子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全都是在骗他。 “能听到他们说什么吗?” 苏楮墨问。 迟未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点头:“那黑衣人武功高强,属下离得远,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什么选择,什么喜欢之类的。” 苏楮墨的脸色沉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迟未:“你确定?” 迟未用力点头:“主子,属下跟了您这么多年,难道是随意扯谎的性格么?” 苏楮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唐家的事,你继续查,剩下的,我自有判断。” 迟未愣住:“您还要查?!王妃这明摆着就是故意玩你!她说冷战就冷战,她说和好就和好?这凭什么?!” “说不准她压根就不喜欢你,而是和别人联合起来坑你的!主子您这到底是图什么!” 第332章 我愿意当妾室 苏楮墨狠厉的扫了他一眼:“你逾越了。” 迟未终于冷静下来,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不甘心的拱拱手:“是属下的错,属下告退。” 一直等到人离开,苏楮墨才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白绫稚和那个黑衣人又见面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上次,那黑衣人甚至还给她通风报信,甚至压根就不在乎他在场。 苏楮墨的手紧紧攥起来,随后又颓然的放下。 他现在有什么立场指责她? 苏楮墨一夜无眠。 白绫稚今晚也睡得不怎么安稳,梦里光怪陆离,她却什么都看不到。 等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她擦了擦冷汗,缓缓起床。 冥华端着早餐进来,白绫稚扫了一眼,微怔:“苏楮墨没送早餐过来?” 冥华摇头:“这是小厨房做的。主子您还有什么想吃的,我现在去问。” 白绫稚摇了摇头:“无妨,退下吧。” 冥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缓缓离开。 白绫稚盯着几盘菜。 分明是差不多的做法,差不多的味道,可不知为什么,她味同嚼蜡。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绫稚,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迅速风卷残云的消灭了饭菜。 她不能这样,不能对任何人有依赖。 她努力忽视掉内心的失落,强打起精神。 刚收拾妥当,门外就通报,说是薛沐嘉来了。 白绫稚冷笑两声,把人放了进来。 薛沐嘉一来,就直接跪下:“瑞王妃对不起,昨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双眼通红,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那些话都是云若柳让我说的,她还说了你的很多坏话,我一时生气,就答应她了。” 这人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的捏住她的裙角。 “瑞王妃,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绫稚神色平静的盯着她看:“你知道错了?” 她忽的笑起来:“你手里是什么?” 薛沐嘉微怔,连忙伸手以示清白。 白绫稚唇角微勾:“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凌云阁阁主么?你就算是从前不知道,难道昨儿个回去,没派人好好调查调查我?” 薛沐嘉脸色煞白。 她跌坐在地上,很快又摇头:“这些都是云若柳让我做的。” 她擦了擦眼泪:“我真的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只是云若柳威胁我,说我若是不听云家的话,他们就会让我们薛家倒台。” “你也知道云家最近如日中天,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白绫稚唇角微勾:“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给你的瑞王说吧。” 薛沐嘉微怔,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苏楮墨。 她连忙磕头:“瑞王殿下,我不是过来找麻烦的,我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想要道个歉。” 男人大步走过来,竟出奇的应了一声。 薛沐嘉大喜:“瑞王殿下,都怪我,这些年我在京郊吃了很多苦,才想起京城的好。我当年不该和你赌气,也不该指责你抛下我娶妻。” 她垂下眼帘:“瑞王殿下,您还能原谅我吗?以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是以前你答应过的,你会娶我。我就算是做妾也可以,好不好?” 第333章 我家王妃柔弱不能自理 苏楮墨盯着她看,忽的笑起来:“嫁给我?你喜欢本王?” 白绫稚猛地望向他。 这男人怎么回事?昨日还口口声声要和好,今日没有早饭,现在还…… 薛沐嘉欣喜的点头:“是呀瑞王殿下,我一直都很喜欢您。您放心,我嫁进来之后绝对不会和姐姐争宠的。只要能日日看到您,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绫稚都恶心的快听不下去了。 苏楮墨却笑的温和:“王妃,你觉得如何?” 白绫稚见他真的笑盈盈的扭头过来问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苏楮墨,要发疯你把人带到你书房去。我以前就说过了,你就算是纳十个八个妾室,我也不管。” 说完,抬腿就要走。 苏楮墨却伸手将人搂进怀里,随后望向呆滞的薛沐嘉。 “薛小姐,你该看到了,本王照顾王妃都还分身乏术,今儿个起的晚了些,没给她做饭她都还要闹脾气。我舍不得她生气,自然不会纳妾。” “更何况,本王对其他人……没兴趣。” 薛沐嘉的心都快坠到谷底。 苏楮墨嗓音清冷:“薛小姐,请回吧,本王还要哄自己的王妃,没空应付你。” 薛沐嘉看着两人的样子,颇为不甘心的开口。 “瑞王殿下,难道您不觉得这女人有些无理取闹了么!连吃饭都需要您亲自下厨才行,动不动还要生气,您可是堂堂瑞王,凭什么要卑微迁就这种人?!” 苏楮墨轻笑起来:“是啊,本王为何要迁就这种人?” 薛沐嘉愣了一下,随后趾高气扬的扫了白绫稚一眼,这才开口:“瑞王殿下,您就是太惯着王妃了。那三年你们感情不和的时候,哪有这种事?” 说着,她又道:“你不如把我也娶了,你放心,我会日日照顾你饮食起居,绝对不给您添乱!” 苏楮墨盯着她,蓦的笑起来:“不好意思,本王还就是喜欢照顾人。我们家王妃柔弱不能自理,本王就愿意看她发脾气,都愿意被她使唤,甘之如饴。” 薛沐嘉整个人都傻了。 她做梦都想不到,苏楮墨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愣了好半天,才不可思议道:“柔弱不能自理?您是没亲眼看到她为难别人的样子么?” 苏楮墨挑眉:“不好意思,她就算是提剑杀人,在本王眼里,也依旧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乖宝宝。” 薛沐嘉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绫稚终于气顺了,她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还不走?难道薛小姐有偷窥别人亲热的嗜好?我虽然不介意……” 话都没说完,薛沐嘉就咬牙切齿的剜了她一眼,匆匆离开。显然是气的不轻。 白绫稚轻哼,这才扫了苏楮墨一眼:“你来做什么的?看我如何被为难?再显示一下你有多受欢迎多抢手?” 男人“啧”了一声,随后摸索到她的耳朵,轻轻揪住。 “稚儿,你过河拆桥,这不好吧?” “本王刚替你解了围,又断了这人的心思,难道你连个好脸色都不能赏我一个?” 第334章 忽然中毒? 白绫稚冷笑:“刚刚你赶走的那个人倒是挺给你好脸色的。” 苏楮墨知道她嘴硬,也不强求,只是转而换了个话题。 他嗓音低沉:“听小厨房的人说,你今儿个食欲不太好。是不是吃惯了本王做的饭,把嘴养刁了?” 男人心情好极了,伸手将人抱住:“你是喜欢本王的对吧?至少已经习惯了本王的存在。” 白绫稚冷笑:“做梦!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苏楮墨带着人进了房间,这才正色道:“听闻昨日,那黑衣人又来找你了?” 他盯着白绫稚,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女人一想到昨日的处境,就眉头紧锁。 苏楮墨心里有数了,他缓缓站起来:“罢了,你该有自己的秘密。” 说完,就离开了。 白绫稚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带了些茫然。 她好像还什么都没说吧?苏楮墨知道什么了? 而且看他的表情,他好像很不高兴? 不过,她并没有追出去,因为唐家那边有了动静,说是要给云家全力支持。 “主子,您要小心些,唐家都是一群疯子,想什么时候发疯就什么时候发疯。”冥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根据这些日子的调查显示,唐家一直以来能站稳脚跟,就是因为他们不怕得罪人。” “朝廷那些得罪人的差事,都是唐家去办的。所以陛下对他们格外宽容,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都不会插手管的。” 白绫稚眼眸轻眯。 “你说的疯,是指什么?” 冥华这才开口解释:“唐家做事不择手段,可以说,是整个京城里唯一一个靠着各种不光彩手段爬上去的家族。” “甚至还可能和一些不干净的势力混在一起。” 白绫稚这下就不明白了:“那为何陛下还重用他们?” 冥华道:“因为唐家曾经签过类似于保证书一类的,他们永远都为朝廷所用。再加上的确数次立下功劳,还有过丧命的先例,所以陛下才……” 白绫稚算是听明白了。 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所以他们现在说给云家全力支持的意思是……会尽全力搞死我?” 冥华小心的应声。 白绫稚盯着门外看了许久,终于笑出声来:“嗯,我知道了。我倒想知道,这唐家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说着,她又道:“苏楮墨这些日子和唐家有联系么?” 冥华愣了半晌,才有些茫然的摇头。 “回禀主子,其实属下并没有查到太多和瑞王殿下相关的信息。虽然的确两边有过接触,但我并没查到什么太大的影响力。” 白绫稚皱着眉头:查不出来? 那苏楮墨主动交代的是什么? 还没等她想出个究竟,迟未就匆忙赶过来:“王妃,主子吐血了,怀疑是中毒。” 白绫稚愣住,交代了冥华两句,自己就匆匆往书房走。 书房满是血腥气,苏楮墨脸色苍白,面前是一滩乌黑的血。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你来了?没事,可能是昨日那黑衣人看我不顺眼,所以故意下的毒。” 第335章 你在怀疑我? 白绫稚听出了几分画外音。 她皱眉呵斥:“别说了。” 她迅速把脉,随后脸色微沉:“你最近接触过什么人?” 苏楮墨皱眉:“没有,这几日我连上早朝都不算积极,也没和几个皇子有冲突。” 白绫稚脸色不算很好。 那就奇怪了…… 苏楮墨却沉着脸望向她:“稚儿,你为何不怀疑昨晚的黑衣人?” 他目光灼灼,嗓音透着些凉意:“若是按照你以往惯常的思维方式,难道不该第一时间怀疑黑衣人,然后才推导到其他人身上么?”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逼近了白绫稚:“你在隐瞒什么?” 空旷的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人,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一丝丝苦涩的药味扩散开来。 白绫稚眉头紧皱,随后笑出声来:“你饶了这么一大圈,是在怀疑我?” “你怀疑我和黑衣人有私情,是这个意思么?” 男人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盯着她看。 白绫稚将银针收起来:“所以,这毒是你自己下的?就是为了想试探,那黑衣人和我是什么关系?” 苏楮墨心一沉:“我自己?白绫稚,你现在是在怀疑我了么?” 他心口疼的厉害,那毒药虽然不凶猛,却让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的语气又凉了几分:“我的确怀疑那个黑衣人,也曾经怀疑过你们的关系。但你不说,我就信你。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白绫稚呼吸一滞。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有这么荒唐的猜测。 她冷笑着:“我若是说,昨晚我差点就死了,你会信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在屋顶上调情?” 她语气越来越冰冷。 “苏楮墨,分明是你自己先有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看什么都觉得不正经。” 苏楮墨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可心口疼的厉害,他忽然全身无力,径直就倒了下去。 白绫稚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耽搁,迅速扯开他的衣袍,在心口接连扎了几针,又从怀里掏出匕首,在他手腕处划了一刀。 乌黑的血换换流淌出来。 白绫稚脸色更沉了。 这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毒药。 她不怀疑那黑衣人,是因为她觉得这人不至于那么…… 这人已经给他们两人使过坏,给苏楮墨下过蛊毒了,所以应该不至于蠢到继续用同一个办法,一条路走到黑。 见苏楮墨情况稳定下来,她才又开口:“苏楮墨,这毒来势汹汹,所以我推断是大约下午中的毒。那个时间点,黑衣人不在场,你明白么?” 她盯着苏楮墨的眼眸。 “我和那黑衣人才见过三次,我甚至斗殴不明白他为何说认识我。” 苏楮墨没有说话,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 白绫稚继续开口:“如果这毒也不是你自己下的,只能说明,这其中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苏楮墨嗓音微微沙哑:“我是能相信你的,对吗?” 第336章 没有任何回转余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他分明只是在书房里帘子,忽然喉咙一阵腥甜,就吐出一口黑血。 而这前后,他压根就没有入口任何东西,更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所以第一时间,他怀疑的就是昨晚的黑衣人。 毕竟他神通广大,在暗地里不知道会做出多少坏事。 白绫稚没有说话,她将银针收起,又给他塞了一颗解毒丸,确定毒素彻底清除之后,才缓缓站起来。 “信不信在你。” 她嗓音透着些凉意:“瑞王殿下,我从没阻止你调查,也没强求过你做什么。你就算是从此之后再也不信我,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苏楮墨只觉得迎头被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感觉白绫稚好像再次变得疏远,而根源,还是他。 他摇了摇头:“大概是这两日太累了,所以才一时糊涂。对不起,是我的错。” 白绫稚没有说话,只沉着脸离开了。 苏楮墨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盯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有些苦涩的摇头。 迟未赶紧进来帮忙清理,随后闻到:“主子,看清楚了么?” 苏楮墨的眼眸沉了沉:“那传闻大概是莫须有的,白绫稚就是白家的人。那个线索说不准是别人故意设下用来干扰判断的。” 迟未跪在地上:“属下该死。” 苏楮墨摆摆手:“无妨,也不差这一次了。” 他说着:“明日之前把唐家的事查清楚,报告给王妃。” 迟未应下,才缓缓离开。 苏楮墨摁了摁太阳穴,十分疲惫。 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他甚至都有些恍惚了。 只是……这毒到底是谁下的? 虽然他将计就计把白绫稚叫来,确认了她随身携带的那吊坠的确是白家的东西,又问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但…… 瑞王府的侍卫并不算少,更何况还有迟未这样的人。 可到底是什么人,竟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毒?这算是挑衅么?还是警告? 苏楮墨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透着些无力感。 最让他觉得难过的是,白绫稚的确是白家的人,没有任何回转余地。 可白家曾经那样对他…… 苏楮墨忽的笑出声,只觉得造化弄人。 他匆匆验证,更像是个笑话。 而白绫稚那边,也正呆坐着出神。 她觉得今日的苏楮墨怪怪的,就像是……这些完全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可是她把过脉了,没有中蛊毒,也没被控制。 至于伪装……更是不可能骗过她的眼睛。 白绫稚盯着手上蹭到的黑血,心烦意乱。 苏楮墨今日表现的太过异常,就像是急切的想要确认什么似的。 可他……能确认什么呢? 白幼渊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书册:“娘,你看这个!” 他脸色难得沉重,声音都有些颤抖:“娘……这是真的么?” 白绫稚心里一紧,连忙看了几页,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这是……白家? 她猛地站起来,只觉得一阵阵发晕:所以……这就是苏楮墨对她忽冷忽热的源头?! 第337章 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渊儿,这是从哪里找来的?” 白绫稚问。 白幼渊回答:“就是书房,我这两日在书房练字,他们说里面的书都能看,我就随便挑了一本。” 白绫稚紧紧地攥着。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捂热,门匆匆从外面打开:“稚儿,我……” 苏楮墨猛地看向她手里的书册,脸色苍白:“你都……看到了?” 白幼渊知道两人还有话要说,连忙找个借口离开。 白绫稚将书合上:“我爹娘曾经那么为难过你?” 她声音颤抖,“按照道理来说,我们两家算得上是仇人才对。你为何要娶我?” 苏楮墨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发紧,他上前两步:“稚儿,别说了,都过去了。” 白绫稚却不依不饶,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解答。 “所以你娶我,所以你想要利用我。是因为你恨我们白家,对吗?你觉得仇人的女儿无所谓无所谓,对吗?” 她觉得心口一阵阵发胀,几乎快要说不下去了。 苏楮墨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对不起,对不起……” 白绫稚推开他:“你今晚又是在做什么?你想验证什么?” 面对女人冰冷审视的眼神,苏楮墨终于还是开口:“我们调查到……一个线索,觉得你可能不是白家的女儿,所以……验证了一下。” 白绫稚冷笑着将脖子上的吊坠拽下来,递给苏楮墨。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才恼羞成怒的问我和黑衣人的事,对吗?” 苏楮墨没有接,他有多希望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又多希望自己能找出更多证据来支持自己。 可…… 白绫稚坐下来:“说吧,这婚约,是我爹娘逼你的是么?” 苏楮墨知道,这些事若是解释不清,可能没完没了了。 他咬了咬牙:“当年白家和瑞王府斗的凶,可陛下又喜欢白家,所以趁着那个时候,他们求下赐婚,为的是想要拖垮我的名声。” 白绫稚脸色白了又白。 她几乎是颤抖着开口:“所以,你恼羞成怒,决定将计就计?” 见苏楮墨点头,白绫稚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按照道理来说,站在他的角度,这个选择是对的。 可是对于白绫稚来说,她顺着记忆,却找不到任何自家爹娘要利用她的痕迹。 该说是他们藏得太好了,还是事情真的另有隐情? 可苏楮墨的势力那么广,倘若真的有隐情,难道他会查不出来? 白绫稚没了半点力气,她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苏楮墨蹲在她面前:“这事儿,我本来想一直瞒着你的。这个册子我藏起来了,本想销毁,没想到就被渊儿给找出来了。” 他笑的有些无奈。 “稚儿,你看着我,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多清楚白绫稚的坚持。她一心想要为白家讨个公道,却没想到撞破了真相。 白绫稚现在的确是茫然的。 她从没怀疑过自己的判断,所以现在忽然被击碎了所坚持的一切,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什么是对的了。 苏楮墨心疼不已,将人搂进怀里:“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我也有错,对不起……” 白绫稚却猛地抬头看他:“所以,你知道所有的真相,看着我苦苦挣扎,很好玩吗?” 第338章 有一点点喜欢 苏楮墨愣住。 白绫稚却忽然又想起来:“罢了,我为难你做什么,说白了,都是我自己太固执,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楮墨心口疼的厉害。 他终于还是不顾白绫稚的挣扎,将人死死地抱住:“别这么说,白家到底如何,说不准也只是我的一己偏见。京城里其他人并没有说过白家不好。” 白绫稚咬了咬牙:“可对你来说,我们就是仇人。” “我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就算是将白家日日唾骂,和我又有何干系?” 苏楮墨神情微怔,随后轻哄:“我从未把你当仇人。稚儿,你不一样,你从未参与过这些,所以把这些事情算在你身上,这不公平。”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越发柔和。 “稚儿,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曾经也怨过你,可后来我才发现,从头到尾,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你甚至什么都不知道。” 他轻轻亲吻她的侧脸。 “我也只在乎你,只有你就够了。” “稚儿,我说过了,我只要你。” 白绫稚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她看着桌上近在咫尺的小册子,忽然咬了咬牙:“我们联手吧!” 见男人微怔,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联手!” “我不相信我爹娘是这样的人,也不相信这些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离谱。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针对你,更不可能忽然就闹得那么凶。” 苏楮墨有些不忍的开口:“倘若……” 白绫稚打断他的话:“倘若查出来依旧是这个结果,我就认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要给我试试的机会。” 苏楮墨望着她,轻轻点头:“好。” “从现在开始,消息共享,一起调查。” 他将白绫稚轻轻抱起,亲了亲她还带着泪的眼角:“现在该休息了。” 外面天色沉沉,显然已经入夜了。 白绫稚难得乖顺的点头。 苏楮墨替她掖好被角,转身要走。 白绫稚却迅速拽住他,眼眸里闪动着些亮光:“一起吧。别去书房了。” 苏楮墨的心口烫烫的。 他有些慌乱的脱了外袍躺下:“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不在乎别人,只在乎我?” 他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 本以为白绫稚不会回答,没想到却等来了轻轻一声“嗯”。 苏楮墨呼吸一滞,随后欣喜的将人从背后抱住:“所以,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他心口涨得满满当当,只觉得这颗心都快要跳出来。 白绫稚点头,随后又道:“只是一点点。” 苏楮墨欣喜若狂。 即便只是一点点,也足够了。 他终于从她嘴里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哪里还管什么白家的仇恨和那些年遭受的为难?又哪里还顾得上这两日发生的事? “好,好……” 他连声应着:“没关系,我喜欢你多一些就够了。你不必有任何付出,也不需要做任何事,我来就好。你只要有一点点喜欢我,就足够了。” 第339章 这狗男人要杀了你?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心里竟出奇的平静。 没有半点不适,反倒是这一觉睡得比较踏实。 翌日清晨,她刚起床,身边就已经没了人。 她连忙起身收拾,才发现苏楮墨早早的就做好了饭菜,此时正在翻阅白幼渊昨日拿过来的册子。 白绫稚松了口气,坐下来吃饭。 苏楮墨嗓音沉沉:“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白绫稚忙吃了两口菜就要说话,却被男人摁住:“吃完饭再问,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这大概是白绫稚吃的最快的一顿饭。 苏楮墨也无奈,唤人把东西收拾了。 白绫稚这才问:“白家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就没想过要反击?当年我记得瑞王府如日中天,你向毁了白家很容易才对。” 苏楮墨摇头。 “我没兴趣为难别人,更何况,白家是暗中设套,最开始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倒霉,到了后续才发现,全都是白家干的。” 他一想到当时的情况,脸色就阴沉下来。 “所以后来瑞王府一蹶不振,甚至差点要撑不住了。也是那个时候云家恰好伸出援手,所以我一直很尊重他们。” 白绫稚猛地打了个激灵:“等会,你不觉得奇怪么?又是白家和云家的对峙,又是云家占了便宜,你不觉得很熟悉?” 苏楮墨这才开始仔细回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未再重新想过。 只是一想到白绫稚是他们的女儿,是他们推过来拖累他的工具,他就觉得心痛不已。 白绫稚望着他:“查吧,我们一起查。倘若白家真的只是自己坏,那只能说明,我的判断出了问题,我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苏楮墨重重点头:“好,不过你放心,不管是什么结果,你只是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他索性就全部说开:“我当年娶了你之后,的确有要和你各过个的想法,所以在云若柳拿着信物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是一种解脱。” “因为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你们家几乎是快要把我逼死,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是我无法接受的,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一度怀疑,你和白家是联合起来演戏给我看。” 白绫稚挑眉。 那她就明白了。 那新婚夜当晚,苏楮墨的架势,恨不得当时就杀了她。 苏楮墨抿嘴:“说白了,当时我的确是冲动了。” 白绫稚反倒是终于释怀了:“你不必道歉,毕竟白家人对你的确过分,可他们死了,你把无处发泄的仇恨全都施加在我身上,我能理解。” 倘若是她,她不一定比苏楮墨做的更好。 气氛在恰到好处的时候,门忽然从外面打开,白幼渊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娘,咱们快走吧!这个男人肯定是要杀咱们灭口的,我干爹已经来接我们了!” 说着,李融洛就满脸严肃的走进来:“怎么回事,渊儿告诉我,说苏楮墨这个狗男人要杀了你们?你们到底窥探到他的什么秘密了?” 苏楮墨的脸色,马上就黑了,他咬牙切齿的喊:“白幼渊!” 第340章 他们把厨房炸了 小团子满脸紧张的应了一声,然后可怜兮兮的望向李融洛:“干爹你看,他要露出真面目了!” 白幼渊虽然识字不少,但因为苏楮墨记录的时候,用词文绉绉的,所以他看的一知半解。 只是昨日苏楮墨的脸色实在过于阴冷,再加上他跑走钱,还能听到两个人争吵的声音,所以才迅速断定,那里面些的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加上今儿个自家娘亲一直没出门,所以他才着急,火速把李融洛请过来。 苏楮墨被气的一阵阵头疼,白绫稚倒是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李融洛有些茫然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白绫稚满脸认真:“走吧走吧,你带我们逃命去吧。你在这儿,他肯定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白幼渊也疯狂点头。 李融洛脸色终于严肃起来:“苏楮墨,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姐姐一根手指头,整个丞相府都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就找人去通知将军府,一起来接人,我……” 苏楮墨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白绫稚!你还不解释给他听?” 李融洛满脸茫然,然后才后知后觉——他被耍了? 他狠狠地瞪了白幼渊一眼。 然而小团子更无辜了:他为什么被瞪了? 李融洛直接坐下来:“我既然来了,那自然不会轻易走的。姐姐,你好些日子都没来见我了,上次还说要亲自道谢呢,结果我等到现在你也没上门。” 他叹口气:“姐姐,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苏楮墨一听到这李融洛可怜兮兮叫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想到某些不太正经的东西。 可偏偏白绫稚却听不出来,反而一本正经道:“这两日有些事要忙,你放心,我还记得呢!” 苏楮墨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聊天,压根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就开始刷存在感。 “稚儿,我们王府的冰窖里还有些水果,你吃不吃?” “稚儿,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稚儿,我给你炖鸡汤如何?” 李融洛听着听着,终于忍不住了:“正好我过来了,姐姐,我给你做饭啊,我现在已经学会了!” 说着,挑衅的看了苏楮墨一眼,就往书房的方向走。 苏楮墨哪里还能忍?赶紧跟着也过去。 两个大男人幼稚的厨艺比拼,就这么开始了。 白绫稚揉了揉太阳穴,才发现白幼渊已经跟着去凑热闹了。 她长长的叹口气,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恐怕两人已经在厨房里打起来了。 果不其然,两人很快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与此相反的是依旧白白净净的白幼渊:“娘亲,他们两个把厨房给炸了!” 白绫稚:“???” 苏楮墨擦了擦脸上的灰:“都是他的错!他竟然连点火都不会!” 李融洛嚷嚷起来:“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自己想要出风头,非要捣乱我这边的东西!” 白幼渊兴奋的欢呼起来。 “娘,我看到了,干爹真的学会做饭了,我们跟着他走吧,你饿不着的!” 第341章 怀疑是白绫稚下毒! 苏楮墨:“???” 这臭小子到底是谁的儿子? 白绫稚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李融洛趾高气扬的离开,临走还在挑衅苏楮墨,说他不行。 至于白绫稚大半夜饿的爬起来叫小厨房做饭,那就是……后话了。 苏楮墨回到书房的时候,迟未已经等了许久。 见他进来,这才连忙开口:“主子,那毒……有可能是王妃下的。” 苏楮墨皱眉:“不可能,你莫不是也昏了头?” 迟未连忙跪下,神色严肃:“主子,属下这是查到证据了啊!” 他说着,又迅速开口:“您种的那种毒很复杂,属下已经调查过了,整个京城也只有王妃能做出来。” 苏楮墨只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 他摇了摇头:“她能做出来,也不代表她会下毒。” 迟未皱着眉:“可是,属下追查到,王妃的的确确有一日关在房间里说是要配置药材。更何况,那日出了王妃之外,并没有人能接触到您用的东西。” 苏楮墨心里明白,迟未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倘若没查到太多确凿的证据,是不会如此坚持。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依旧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迟未见苏楮墨半晌都不说话,越发焦急:“主子,属下是真的已经查了许久,才敢同您说这个猜测,我和王妃也无冤无仇,不会平白无故的栽赃她。” 苏楮墨的心里有些乱。 这两日他和白绫稚才终于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甚至关系还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怎么就又闹出这种事来? 他摇了摇头:“等彻底查清再说吧。即便真的是她下的毒,也总该有原因吧?” 迟未抬起头来:“属下今日见到那个黑衣人了。” “主子,那黑衣人和云家人说,秘阁阁主已经和他们合作了,还说什么一定会除掉瑞王府。” 苏楮墨的手猛地攥紧。 迟未咬了咬牙:“主子,您不是说,王妃在同我们合作么,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那日,属下敢发誓,我的的确确是看到王妃和那黑衣人抱在一起了,行为举止十分亲昵!” “主子,是时候狠下心来了。白家的人是那种德行,白家的女儿……”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住口!” 迟未吓得一哆嗦,又跪了下去。 苏楮墨嗓音清冷,神情阴沉的有些可怕:“不许再提白家从前的事。本王现在才想起来,这一切说不准是个误会,说不准是有人栽赃。” “在一切都没有定论之前,不许再说这种话。若是让稚儿听到,她肯定会伤心的。” 迟未不可思议的望着苏楮墨。 他不明白,一向英明的主子怎么在遇到和白绫稚有关的事之后,就变得这么糊涂! 这难道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问题么! 而门外,一个身影悄然离开,迅速进了屋里。 白绫稚神色阴冷的坐回到椅子上,想起刚刚迟未和苏楮墨的对话,就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 她相信,迟未应该没说谎,她也信,他的确是查出了不得了的证据。 但关键问题在于,她真的没下毒! 第342章 她房间有人来过! 但就像是迟未说的,恐怕那日只有她能轻易的接近苏楮墨,而且她手里还有那种毒药…… 毒药? 白绫稚仔细的回忆那日苏楮墨的症状,随后直接顺着密道去了凌云阁。 她将符合症状的毒药全都翻出来,随后一一比对,最后终于选出最合适的。 “这毒药,有人来求过么?有人动过么?” 那属下摇头:“回禀阁主,自从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凌云阁来求医的就少了许多,大概都是直接去找您了。” 白绫稚点点头。 她将东西放下,眉头紧皱:“查一下这药谁还能做。哦不对,你查一下有谁手里有这里面的几种稀有药材。” 属下应声离去。 白绫稚盯着小瓷瓶看了许久,又从凌云阁取了好几味药材,细细磨成粉,配成药丸,这才揣在身上离开。 而此时白绫稚的房间里—— “主子,你看我没说错吧,刚刚门外偷听的人肯定是王妃。这会儿她自己也知道理亏,所以躲起来了!” 苏楮墨的目光,却停留在了通往内室的地方。 他很清楚,白绫稚的房间里有密道,是可以通往凌云阁的。 倘若迟未所有的怀疑都是真的,那白绫稚应该是听到这些消息之后,迅速的去凌云阁寻找蛛丝马迹,好洗去自己身上的疑点。 迟未有些着急:“主子您听到了么?说不准王妃就是给您下毒的人,她现在听到了,恐怕是要去找那个黑衣人商量对策呢!” 苏楮墨的脸色一僵。 他其实并不知道,那密道到底会通往哪些地方。 万一……的确有一条能够和黑衣人见面呢? 万一他们私底下已经见了无数面呢? 一想到这个饿可能性,苏楮墨的心里就难受极了。 “走吧。” 他说着,率先离开。 迟未连忙跟上去:“主子,这下您是不是有那么一丝丝相信我了?” 苏楮墨沉默的将房门管好,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这才大步离开。 迟未有些不甘心的追上去。 苏楮墨的嗓音清冷:“我信,或者不信,倘若真的证据确凿,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稚儿说不准只是有事离开,只是碰巧撞上了这件事而已。” 迟未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缓缓点头:“属下知道了,一定会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还请主子到时候务必还有理智。” 说完,就缓缓离开了。 苏楮墨盯着漆黑的夜色,脸色也越发阴沉。 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他不觉得白绫稚是这样的人,可是…… 她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离开了?她是不是真的在门外偷听到了什么,所以在掩饰证据? 还是说,真的只是简单的巧合而已? 苏楮墨重重的叹口气,手贴在额头上,五味杂陈。 而白绫稚,在顺着密道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脸色猛地怔住。 她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 她连忙跑到门口,盯着门缝看了许久,在发现有被动的痕迹之后,忽然冷笑一声:她屋里的确是进来过人了! 第343章 她,百口莫辩 恐怕苏楮墨两人发现有人偷听,所以直接就怀疑到她身上了。 这还亲自到屋里来检查,到底是有多信不过她? 白绫稚从怀里掏出小瓷瓶,横竖觉得憋得慌,直接出门,径直去了苏楮墨的书房。 “给你的。”她将东西用力放在桌上,“真的怀疑我,就直接来问,别整日像是做贼的异样。” 苏楮墨脸色一僵。 她……发现了? 也对,她心思细腻,恐怕早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他望着小瓷瓶:“这是什么?” 白绫稚冷笑:“你不是中毒了么,我去凌云阁找了许久,找了个药性相似的,仿照毒药配置了解药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吃上几日吧。” 苏楮墨心里微怔。 她这是故意过来解释的吧? 她好像很生气。 他嗓子有些干涩:“稚儿。我们不是故意要怀疑你,实在是我们……” 白绫稚打断了他:“不必解释,你们怀疑我是正常的,我会制毒也会医术,的确是最好的怀疑对象。更何况你们不是还找到证据了么?” 苏楮墨只觉得满心羞愧,垂下眼帘。 白绫稚觉得实在无趣,指了指桌上的小瓷瓶:“你若是信我,就吃。不信的话,扔了也无妨。” 说完,她就往外走。 刚刚配置解药实在是劳心劳力,她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苏楮墨连忙抓起小瓷瓶,吞了一颗。 只是这药丸刚下肚—— “噗……” 苏楮墨猛地吐出一口血! 白绫稚连忙回头,脸色沉下来——血是黑的。 又中毒了? 可她做的这药丸,可是半点毒草都没放,而且全程都是她自己做的,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可苏楮墨的脸色,却变了。 他忍着胸腔里天翻地覆的疼痛,死死地盯着手里的小瓷瓶。 迟未也在这时迅速赶过来,一把将白绫稚推开:“主子,主子你怎么样?” 苏楮墨只觉得胸腔灼烧的厉害,整个人都有些虚弱起来。 迟未红着眼:“王妃,我们家主子对你难道不好么,你为何要下毒杀他?!” 他怒吼着。 “这些日子我一直以为,你们感情还不错,甚至还想着,你们以后能一直这么幸福就好了。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苏楮墨剧烈的咳嗽两声,连气息都灰败下去。 白绫稚只觉得全身僵硬,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没下毒。 可苏楮墨的的确确是中毒了。 而且是在吃了她的药丸之后! 迟未提防的看了她一眼,就叫人把府医叫过来。 苏楮墨其实还想说什么,他艰难的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刚艰难的摇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昏了过去! 白绫稚脑子里“嗡”的一声。 整个书房乱成一团。 府医迅速的帮忙把脉解毒,迟未则是吩咐所有侍卫,将瑞王府封锁起来。 只有白绫稚,站在原地被当成透明人。 府医实在是找不出这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先稳住苏楮墨的病情,然后开始摸索着开药方。 白绫稚许久才终于找回力气,缓慢的走进去:“让我试试。” 迟未刚好回来,满脸提防的看着她:“你还要试什么,试试自己的毒下的够不够重?还是够不够毒死我们家王爷?!” 第344章 拦我?你这是在谋杀! 白绫稚也恼了:“苏楮墨吃的药丸就在桌上,你要是信不过我,就让府医去查啊,要是验出真的有毒,我无话可说!” 她眼眸赤红:“现在情况危急,你阻拦我给苏楮墨看病把脉,就是在谋杀!” 迟未被镇住,显然还有些不甘心。 府医却摆摆手:“王妃,您请。我现在就去检验这药丸。” 白绫稚都来不及坐下,迅速搭手把脉。 苏楮墨的脉象十分乱,乱的叫人摸不清楚到底症状是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逐一分析自己今日看到的那些毒药。 随后,她猛地想起什么:“拿纸笔过来!” 迟未不情不愿的扔过来,白绫稚迅速写下一个药方,交给府医:“麻烦您按照这个药方抓药,要是有药材找不到,就去找我的侍女,她会帮你。” 府医连忙接过来,这才看向迟未。 “王妃的药丸的确没有任何毒素。这里面全都是温补的药材,退一万步来说,也不可能变成毒害人的东西。” 迟未这才脸色好看了几分:“药方呢,没问题么?” 府医仔细的看过,这才点头:“的确没问题,王妃的医术造诣比老夫高许多,这药方恐怕真的有效。” 迟未点点头:“去吧。” 等人离开,他才走到白绫稚面前。 “你没给主子下毒?” 白绫稚抬起头来,眼前一阵阵发晕。 她刚刚配置解药的时候,本来就已经过度消耗了。这会儿又是惊吓又是把脉,还需要快速分解毒素成分,更是累的快虚脱。 她咬了咬牙:“倘若你真的找到了什么证据,可以告诉我。苏楮墨应该告诉过你,那黑衣人牟足了劲儿想要把我们两人分开,恐怕这也是他们计划里的一环。” 迟未半信半疑。 可自家主子还昏迷不醒,他又没人可商量。 白绫稚没有等她,而是迅速掏出银针,在苏楮墨的身上整整扎了十三针。 迟未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想要去扶她。 他可是记得清楚,上次白绫稚施展圣手十三针的时候,虚弱的都站不起来了。 白绫稚却避开了他的手,从怀里掏出药丸吞下。 “苏楮墨暂时没什么危险,下毒的人心肠十分歹毒,他每次都是瞅准了时机,所以你们每次都能轻而易举被骗。” “当然了,如果你们现在也依旧怀疑,我也没办法。” 迟未猛地跪下来:“还请王妃责罚!” 白绫稚摆了摆手,缓了许久,才有力气站起来:“我怀疑这书房有问题。上次苏楮墨中毒,也是在这书房里,对吧?” 迟未猛地怔住,随后颤颤巍巍的点头:“回禀王妃,没错。” 白绫稚强撑着精神,开始逐一检查。 她忽然停下来:“这是什么?” 迟未拱手:“回禀王妃,这是主子用来放毛笔的,平日不怎么用。”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随后掏出随后携带的银针,又拿出自己特质的验毒的粉末。 银针试不出来,但粉末撒上去之后,几乎是在瞬间就变成了黑色! 第345章 谁体弱多病? 迟未“噗通”一声跪下来。 倘若刚刚他还对白绫稚有几分怀疑,那现在,在看到真凭实据之后,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是属下愚钝,还请王妃责罚!” 白绫稚摇摇头:“你也是为了苏楮墨,这不怪你。” 她盯着变成黑色的粉末,伸手要去碰,却被迟未制止。 “王妃小心,那人阴毒无比,这东西还不一定有什么问题。倘若您也倒下,属下可就真的罪大恶极了。” 白绫稚笑着摇头,这才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轻轻蘸取了一些,放在鼻尖闻。 是从没闻过的味道。 但…… 的确有点像是他们凌云阁做出来的东西。 白绫稚冷笑两声:“这幕后人,是铁了心想把这帽子扣在我头上啊!” 迟未的心颤了颤。 他小心翼翼的点头,越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就在前不久,他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苏楮墨,说白绫稚绝对有问题。 结果现在…… 白绫稚走到苏楮墨身边,将十三根银针迅速拔出,这才又从怀里掏出药丸塞在他嘴里。 苏楮墨缓缓地睁开眼睛,在看到白绫稚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迟未没为难你吧?” 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迟未:“???” 他其实很想反驳,但是一想到自己最开始的表现,头又耷拉下来。 白绫稚把了脉,这才挑眉:“怎么,你一开始就相信我?” 苏楮墨笑笑:“那是自然,迟未在说证据都已经只想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倘若你就算是真的想要下毒杀我,也不可能留下那么多痕迹。” “只是当时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刚要说我相信你,就……晕了。”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咱们的位置是不是颠倒了?” 苏楮墨微怔。 女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胸口:“不该是女的娇娇弱弱了,怎么反倒成了你体弱多病了呢?” 苏楮墨咬牙切齿:“体弱多病?白绫稚,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他一把将人箍进怀里,下巴贴着她的脖颈。 迟未吓得慌忙往外跑。 见府医端着药过来,他急急忙忙摇头:“快走快走,主子和王妃在里面!” 府医愣了好半天,才想清楚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又把碗端回去温着了。 他们家王爷……身体可真好,不是才刚中了毒么,这会儿就……能了? 白绫稚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惊恐的看着苏楮墨:“你悠着点,我告诉你,你这会儿要是胡来,再毒发了,我可不管你!” 男人笑的十分爱美。 “啧,王妃想到哪儿去了?本王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本王身体还是不错的。” 白绫稚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刚要反驳,云晴就敲门进来。 “主子,好像是……唐家!” 一句话,两人都愣住了。 云晴将一个小瓷瓶递过去:“唐家这分明是想要栽赃给您,好让瑞王殿下恼羞成怒休了您!” 秦画眠眼眸轻轻眯起来。 苏楮墨冷笑:“倘若就算真的是稚儿下毒,本王也不会休了她。而是留在身边,想方设法的……好好折磨她才对。” 第346章 被抓进宫 白绫稚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但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下毒的问题。 她看了一眼小瓷瓶,忽的笑起来:“无妨,这唐家掀不起什么浪花,只是他们的时间点实在巧合,所以才会产生误会。” 苏楮墨皱着眉,把迟未叫了进来。 白绫稚这才挑眉:“你确定……查到半点线索?”她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你怎么还没我的侍女有用?” 迟未:“???” 他被鄙视了? 他连忙开口:“我当时也只是初步猜测,没有最关键性的证据。王妃你就算是对我有意见,也不能这样啊!” 他该不会在王府里没地位了吧? 一想到这里,他连忙拱手:“属下这就去查!” 然后一溜烟消失了,分明是怕被苏楮墨臭骂一顿。 白绫稚这才摆手:“应该是查不出什么的,就算查出来,恐怕也没有指证的证据,唐家这种事应该是做得多了,十分娴熟。” 苏楮墨忽然有些恼了:“就让他们这么嚣张?” 白绫稚笑的十分灿烂:“难道这京城,只有他会下毒?” 说着,她在袖子里翻出小瓷瓶递给云晴:“喏,我家渊儿刚研究出来的,去吧,让唐家好好的享受一场!” 她开心的打了个响指,云晴就离开了。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苏楮墨定定的看着她,嗓音有些低沉:“本王刚刚说的是真的,你就算是下毒,我也不会轻易把你赶出去。” 白绫稚没有接话。 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思考,自己苏楮墨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就开始逐渐变得亲密起来。 似乎……从她一次又一次帮忙解蛊毒?亦或者是那次,让他咬破了自己的脖颈? 白绫稚揉了揉太阳穴:“苏楮墨,你这次中毒的时间很蹊跷,我们才刚把话说开,你就中毒,他们分明就是在监视我们。” 苏楮墨也想过这个问题了。 他笑着:“无妨,总不能日日演戏给他们看,本来时间就不多,还要浪费时间在那些见不得光的人身上,不值得。” 白绫稚望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嗯。”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苏楮墨才重新打破平静:“那些皇子,最近有没有去秘阁找你?” “我知道你应该是怀疑我的,毕竟这些日子,我在朝堂上从未有过强势的表态。” 白绫稚挑眉,摇头。 “只有那个黑衣人,我怀疑其他人恐怕都以为,我要同他合作了。” 显然是避开了另外一个问题。 因为她不想听。 苏楮墨抿嘴:“我一直不声不响,这是和陛下商量好的。” “这几个皇子倘若知道我参与进去,恐怕会对皇帝有更大的怨念,到时候各种阴招都用出来,恐怕陛下撑不住。” 白绫稚愣住。 她忽然想起唐家的事,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唐家给你下毒,引导你怀疑我,他们该不会也会给陛下下毒,然后……” 话甚至都没说完,门就从外面被打开,几个侍卫直接冲进来。 “瑞王妃,还请您同我们进宫一趟!” 第347章 你对朕怀恨在心? 白绫稚的脸色,猛的就变了。 苏楮墨刚要挣扎着起来,那侍卫却阻止了。 “瑞王殿下,还请您在府里等着,没有陛下的传召,不得入宫!” 态度十分强硬,显然是皇宫那边做出来的决定。 白绫稚眼眸轻眯,随后给了苏楮墨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点头:“好,我跟你们去。” 入夜的皇宫十分阴冷,白绫稚拢了拢披风,就被带进了皇帝的寝宫。 太医站了一排,神情焦灼,来来往往。 她刚走进去,就被其中一个太医抓住,推到了皇帝的面前。 “瑞王妃,你胆大包天,竟然敢给陛下投毒!”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白绫稚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余地。 榻上的皇帝看上去十分虚弱,嘴角还挂着血丝,显然是刚吐完血。 白绫稚忽然心头一动:“你们为何断定是我干的?” 那太医冷哼一声:“瑞王妃,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给瑞王下毒,害得他差点醒不过来。” “这皇宫里的人我们都查了个遍,只有你最有这个可能性。” 白绫稚眼眸一眯:唐家这是把消息散出去了? 她只觉得好笑:“你们是不是还想说,我下毒,又解毒,是为了想要给自己揽功劳?” 见几个人点头,还有人欲言又止,白绫稚也算是明白了。 这些人并没有证据,只是听说苏楮墨中毒,他们又找不到所谓的真凶,只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 那毕竟是皇帝。 白绫稚不慌不忙的朝着皇帝的方向磕头。 “陛下,臣女的确会制毒,但您大可以去瑞王府问问,这毒压根就不是我下的,而且瑞王殿下的随从也已经给我道歉了。” 皇帝缓缓的看向她:“那依你看,这毒是谁下的?” 白绫稚摇了摇头:“回禀不下,臣女愚钝,也只是略通医术,其余的事的确不擅长。” 皇帝没有说话。 一屋子的太医面面相觑,还有想要出口指责的。 皇帝摆摆手:“都下去吧,朕单独和她待一会。” 有人还要争辩,太医院使站出来,将人全都劝了回去。 整个寝宫都安静下来。 白绫稚跪在地上:“陛下,您说。” 皇帝叹口气:“孩子,委屈你了。” 白绫稚猛地抬头。 皇帝却笑起来:“朕知道不是你,但大理寺都秘密查了一圈,却压根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所以朕只能将计就计,按照这人留下的一点点线索,顺水推舟了。” 他虽然是笑着,可却忧心忡忡。 白绫稚轻轻点头:“臣女明白。” 她很清楚,大理寺当然查不出来。 毕竟那个黑衣人,能轻而易举的当时把赵逢垣安排进去,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控制大理寺,让他们避开真相。 这次,难道是……等不及了,迫不及待想要除掉她? 白绫稚眯起眼眸。 皇帝却在这时开口,嗓音透着些严肃:“你一直在追查白家当年的事,是在质疑朕当年的决定么?还是你们对朕早就心怀不满?!” 第348章 狗男人,你怀疑我? 白绫稚愣住,随后连忙开口:“陛下恕罪,只是这几次,从最开始的赵筠儿,到已经被处死的赵逢垣,都透出我爹娘的死恐怕不一般。” “臣女自小就没了爹娘,寄人篱下,所以有一点线索,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臣女不敢质疑陛下的决定,还请陛下责罚!” 她的手臂都在颤抖。 虽然知道皇帝仁慈,但是忽然被如此质问,还是在这种环境下,实在是叫人慌张。 皇帝忽的笑起来。 “行了,朕就是吓唬吓唬你。” 白绫稚有些茫然的抬头,吓得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皇帝叹口气:“你去查吧,白爱卿忽然被杀,对朕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那段时间,朝中大臣人人自危,过了半年多才算是安定下来。” “大理寺当年草草结案,也实属没办法,毕竟排查了所有可疑的点之后,还是一无所获。” 白绫稚有些不可思议似的:“您的意思是,放开手让我去查?” 她觉得像是有个天大的馅饼直接砸在了她的头上。 皇帝点头,叹口气:“你既然有疑点,那就去查。朕一直觉得对不起白家,倘若你能查到关键性证据,朕定还白家一个真相。”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 “朕也觉得大理寺可能有些问题,但暂时动不得,所以只能先委屈你。” 他看着白绫稚:“更何况,下毒的人还在暗处。他都能嚣张到给朕下毒,显然是无所畏惧。” 白绫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银针,把脉诊断,竟然和苏楮墨的症状是完全重合的。 的确是同一个人。 的确很嚣张。 嚣张到甚至都不掩饰自己的痕迹,连毒都懒的再换一换。 白绫稚一边给皇帝施针,一边琢磨:这唐家是不是做过许多这种事? 他们疯成这样,皇帝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找不到证据么? 皇帝解了毒,终于精神好了几分。 “回去吧,现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恐怕那人不会放过你的。你自己注意安全,必要时,朕会站出来的。” 这相当于是给白绫稚兜了个底。 白绫稚点头:“我们一定会早日查出证据,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皇帝朝着她笑笑:“去吧,瑞王肯定担心坏了。” 他的目光里带着些促狭,白绫稚脸色一红,忙不迭的转身离开了。 瑞王府依旧灯火通明。 白绫稚靠近书房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说话。 “主子,白家那边暂时还查不到任何线索,但您……真的确定一起调查白家么?” “当年您被白家可是差点逼死了,连陛下都不愿意插手管。如今又是白家又是皇帝,您怎么还都要管上了?” 苏楮墨的嗓音沉沉。 “白绫稚那边呢,查的怎么样了?” “这毒的确中的蹊跷,更何况如今陛下也中了毒,恐怕她的嫌疑最大。你先去……” 白绫稚猛地推门而入,脸色阴冷的可怕。 “苏楮墨!我在皇宫里的时候,你可有半点担心我?!” 第349章 装吵架可真累 苏楮墨微怔,随后笑起来:“自然担心。” 白绫稚气急败坏:“担心?你担心人的方式,难道就是暗地里怀疑我么?!” 苏楮墨的表情终于冷下来。 “白绫稚,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没错,我的确怀疑你,甚至还怀疑,你联合了唐家一起给我下毒。” 白绫稚脸色变了又变,点点头:“好,好,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说完,她就怒气冲冲的离开。 迟未伸手想要拦,苏楮墨却隐秘的指了指外面。 他微怔,终于小幅度的点头,没有追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影迅速离去。 迟未都不用苏楮墨说,就抬脚追了出去。 白绫稚怒气冲冲的回到屋里之后,猛地将门关上。 在关门的一瞬间,她的怒气就瞬间消失。 她当然知道苏楮墨在演戏。 昨日他们讨论的时候,苏楮墨明显的提到了这一点。他们当时达成一致协议——不演戏,不能日日装着吵架。 这话是要反过来听的。 就是……必要的时候是需要演戏的。 她很清楚苏楮墨没蠢到那个地步,更不至于在一个早就澄清的问题上反反复复的怀疑。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他在演戏。 所以她将计就计,充分调动情绪,和他大吵了一架。 想必暗中偷窥的人,应该很满意吧? 翌日清晨,整个京城的风向都变了。 大街小巷都开始传各种五花八门的谣言。 有人说,白绫稚给苏楮墨下毒了。 有人说,她给皇帝下毒了。 还有人说,她胆大包天想要谋反了。 说什么的都有,但总之一句话——白绫稚不是个好东西。 这谣言来势汹汹,说法不一,分明是有人故意操控,想用这些流言蜚语,加上皇帝和苏楮墨的权威,压死白绫稚! 只是当事人正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昏昏欲睡。 白幼渊双手托腮,无奈的看着自家娘亲:“你昨天就是装模作样的吵了个架,不至于这么累吧?” 白绫稚睁开一只眼:“哎呀,累得很,娘吵架吵得可逼真了,到现在都还累着呢!” 小团子叹口气,任劳任怨的给她倒了温水递到嘴边。 “我给你倒水还不行么,喝吧。” 白绫稚眉开眼笑:“谢谢我们家可爱的渊儿!” 白幼渊见她高兴了,这才趁机开口:“你把我的毒使在哪儿了?” 白绫稚挑眉:“就是下毒污蔑我的唐家啊,你放心,他们府里的人都中毒了。” 小团子高兴极了。 “娘亲我告诉你,这毒药可厉害了,绝对不会让人想到是中毒!” 白绫稚来了兴致:“哦?” 小团子轻哼一声,挺胸抬头:“这毒药只会让人日日做噩梦,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噩梦,除非不睡觉,否则这个症状会足足持续一整个月!” 白绫稚明白了:“你把李融洛送你的毒草用在这里了啊?” 白幼渊欢欢喜喜的点头:“是呀!娘亲你放心,我做了好多呢!一瓶不够就再来一瓶!药效叠加,效果翻倍!” 第350章 你以为你逃得掉? 天真无邪的笑容,配上白幼渊此刻说的话,要多好玩就有多好玩。 正好冥华走进来汇报情况。 “回禀主子,唐家那边看上去精神都有些不太好,应该是毒药起作用了。” 白幼渊欢喜极了:“真的吗真的吗?那他们还有没有心情折腾我娘亲呀?” 冥华点头:“看起来,应该计划还是继续的,主子您要当心,这唐家真的是会发疯的。属下还打听到,他们从前还拉着一个世家大族要同归于尽呢!” 白绫稚点头。 等人走后,白幼渊十分不满意:“再下一次毒吧!他们就没空想着折腾娘亲你了。” 看着小团子愤愤不平的样子,白绫稚笑了。 “就是要让他们折腾,不然怎么才能露出破绽呢?” 白幼渊歪了歪脑袋,很是勉强的点头:“好吧,我再去做点毒药,能娘亲你不需要找破绽的时候,我要他们好看!” 白绫稚应下来,觉得自家崽子好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唐家的确又作妖了。 他们直接找上门来了。 白绫稚盯着面前的人,笑的十分灿烂:“所以你的意思是?” 唐老爷本就看不顺眼她,如今更是神气十足。 “白绫稚,你乖乖的把自己从前研究出的那些药给我们,说不准我们还能替陛下给你求情。” 他趾高气扬。 “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虽然暂时还找不到其他的证据,但这是早晚的事!” 白绫稚打了个哈欠:“哦,那你们就去找好了,等找到了再来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满脸不在乎似的。 唐老爷脸色阴鸷。 “大理寺早就在查了,今儿个还来问我们,有没有和你接触过。白绫稚,你以为你逃得掉?” 说着,他又逼近她:“倘若你觉得我们唐家也很可疑,大不了咱们就走着瞧。” “这些年我们唐家做过多少过分的事儿,又害死过多少人,你看陛下说过什么吗?就算是你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又如何?只要是我们唐家指认的人,就死定了!” 白绫稚眨眨眼,终于连上露出几分惊恐。 “所以,是你们在害我?!” 她装作慌慌张张的说着,害怕的浑身颤抖。 唐老爷冷哼一声:“只能说你命不好,有人就是偏生要叫你死,你能活的了么?” 白绫稚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果然是那个蒙面人。 他前脚假惺惺的要拉拢她,后脚就叫人除掉她? 她再次装作慌乱的样子:“那我怎样才能活下来?昨日陛下已经在怀疑我了,我解释了他们根本就不听。” 他一把拽住唐老爷的手臂:“求求您救救我吧!” 唐老爷终于舒服了。 他看着白绫稚慌乱的样子,愈发得意:“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的手朝着白绫稚的方向伸出来。 “你不是凌云阁阁主么?你手里定有不少好药材,你多拿一些给我,我去宫里帮你说些好话,说不准就有能解毒的药呢!” 白绫稚迅速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但表面上还是满脸感激:“你明日来取吧,我一定把所有的解药都拿出来!” 话没说完,苏楮墨就走过来,语气阴冷:“拿什么解药!这毒分明就是你下的。唐大人,您就不该帮她!” 第351章 是苏楮墨杀的? 白绫稚一愣,随后装作愤怒的样子。 “苏楮墨你有完没完!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和我吵,怎么还没吵完!” 她怒气冲冲的吼着。 “你不就是想要逼死我吗!我偏不如你的愿!” 唐老爷见两人剑拔弩张,终于放心下来。 表面上却装作尴尬的样子:“既然瑞王妃和王爷还有话要说,我就明日再来!” 昨日那人告诉他,瑞王府吵得不可开交,他还不太信。 不过现在……亲眼看到,那的确是放心了。 他走的远了,还能听到两个人大声争执的生音,怎么看都像是要打起来了。 白绫稚确定人听不见了之后,这才坐下来:“等收拾了这个唐家,就不用再装了,累死我了!” 苏楮墨唇角微勾。 “我看你刚刚吵得挺开心的。” 白绫稚横了他一眼:“开心?苏楮墨,你是不是真的想吵架?” 男人迅速闭嘴,眼观鼻鼻观心。 一直到夜晚,云晴进来了。 “主子,白家的事,有进展了。” 她看着白绫稚:“奴婢找到了从前在白家的奴婢,那人已经很老了,说,在白老爷他们被刺杀前,见过……瑞王。”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云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那老者实在是太老了,就算属下想要将人带过来,恐怕也有心无力。更何况……恐怕她也活不久了。” 白绫稚缓缓点头:“你去,派个信得过的人盯着。” 云晴应下,又开口。 “唐家那边,他们在离开之后就又见了那位黑衣人,两人在屋里说了很久。属下不敢靠近,但能看出来,那黑衣人离开的时候心情不错。” 白绫稚的心更沉了几分。 也就是书,他们真的直接从最开始的试探和挑拨离间,变成直接杀她了。 是查到什么证据了么? 白绫稚实在搞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是需要他们冒着风险杀人灭口的。 她摆摆手,揉了揉眉心:“你下去吧,那位老人那边……一有问题就立刻报告。” 云晴走后,白绫稚却静不下心来。 她很想知道,苏楮墨在她爹娘临死前去,是做了什么。 而且苏楮墨自己说过的,他那日没去过。 是在隐瞒什么,还是那老者认错了人? 可她都还没来得及睡着,云晴就匆匆忙忙的跑来:“主子,不好了,那老者……死了!” 白绫稚半点瞌睡都没了:“怎么死的?” 云晴小心翼翼的开口:“听说是……一剑毙命!” 白绫稚脸色越发阴冷。 “地方在哪儿,远不远?” 云晴摇头:“在远郊,只是这老人住在湖对岸,需要划船。” 白绫稚愣了一下:“你现在去查一查,那个地方还有没有白家其他的奴仆,然后通知守着的人,让她务必看好了,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她就迅速开始穿衣。 云晴应了一声:“需要……告诉瑞王吗?” 白绫稚冷笑:“倘若真的是他干的,告诉他岂不是打草惊蛇?我今晚就过去,你和我一起,让冥华留下照看渊儿!” 第352章 苏楮墨也来了 白绫稚趁着月色摸出了瑞王府,和云晴朝着一个方向迅速前进。 距离那湖水越近,白绫稚的心虚就越发不安稳起来。 万一真的是苏楮墨做的呢? 她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云晴搀扶着白绫稚上船,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那位老者的住处。 这边算的上极度荒凉了,院子也是单独的,几乎是哪边都不靠。 白绫稚迅速赶过去,和看守的人接头,随后掏出银针迅速检验。 没中毒,没有其他外伤,唯一的致命伤,的确只有胸前的剑伤,一剑毙命! 白绫稚又仔细检查起来。 云晴有些忐忑的看着她严肃的侧脸:“主子,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只凭着剑伤很难抓住真凶。” 可眼前的人,却忽的笑起来:“就是苏楮墨,他甚至是亲自赶来的。” 她嗓音清冷:“他前两日中毒,我给她解毒的药方,有一味香草作为调味。这种香草的气息比较浓郁,喝完之后还能残留在体内一段时间。” “这伤口,有残留的味道。” 云晴猛地站起来,盯着早就死透的老者,一时间几乎难以接受。 白绫稚看上去十分冷静,她将老者全身仔细检查,确定没有其他遗漏的信息,这才定了定心神。 “你把这位婆婆的尸首先带回凌云阁,我回府一趟。” 云晴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匆匆离开。 白绫稚捏着小盒子,面色阴冷的望着那片湖水,钻进了船里。 船已经很破旧,但她还是在里面闻到了十分微量的香草的气息。 还没等她在找什么,船身忽然摇晃了几下,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钻进来。 “白绫稚,你孤身到这么远的地方,为何不同本王说一声?” 是苏楮墨。 他显然是急着赶路,气息都还没喘匀。 白绫稚见到他,忽的笑起来:“正好,我也不用回去了。” 船是刚刚看守的人在划,白绫稚听着外面的水声,眼眸眯起来。 “苏楮墨,你受伤了。” 她笃定的看着男人。 苏楮墨一愣,随后伸出手,手腕处的确有一道伤口,不是很重,更像是擦破了皮。 白绫稚的心狠狠坠下来。 若是刚刚她只是推断,那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 怎么就那么巧,这老者死了,身上残留着苏楮墨身上的香草气,而这男人,又恰好受了伤? 苏楮墨见女人不说话,一时间有些慌张:“你……大半夜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那院落,只觉得有些眼熟。 白绫稚将他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冷笑两声:“自然是来见证你的杀人现场。” 苏楮墨的手颤了颤,他盯着手上那道划痕:“就凭这个?” 见女人点头又摇头,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还记得唐家神不知鬼不觉给我下毒的事么?他们既然有能耐做成这样,为什么没能耐冒充本王杀人?” 他死死地攥住白绫稚的肩膀。 “你该想到的,不是么?” 白绫稚却紧紧的盯着他:“你身上还有其他伤痕吗?为了防止后面还有其他的事发生,不如你一次性都告诉我。” 男人微怔,随即笑着松开她,手放在侧腰的系带:“好,那你看仔细了。” 第353章 我是来讨债的 衣袍被有些恼火的扔在地上,苏楮墨甚至都不记得这是在船上了,直接展臂看着她。 白绫稚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烫。 但大事当前,她也顾不上旁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个遍。 苏楮墨盯着她看,不放过她脸上的半点表情。 白绫稚越检查悦觉得不对劲。 她几乎整个人全都趴在了他身上,可却闻不到他身上半点香草的味道。 不对……这应该不对。 可她仔细看过了,的确就是苏楮墨没错,可他为什么…… 苏楮墨见她停下来,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他再也没忍住,一把将人箍进怀里。 “怎么,知道自己理亏,这是把自己送给本王……当补偿?” 他嗓音低沉,手却搭在她后腰,稍微一用力,女人就动弹不得。 白绫稚的心提起又放下,随后声沉声道:“你手上的伤哪来的?” 苏楮墨的手放在她颈侧,轻轻摩挲。 “煮汤药的时候,砂锅破了。” 白绫稚微怔,仰头看他。 苏楮墨顺势坐下,长袍垫底,直接将人拉着坐在他怀里。 男人的嗓音透着某种愉悦:“你若是不信,可以回去找。你若是说我杀了人,也总该给我反驳的机会吧?” 他纤长的指节穿过她的情丝,托在她的后脑勺。 “稚儿,我今日真的很生气。” 他低头去找她的唇:“你不告而别,甚至连渊儿都没带。只身到这么远的地方,万一是别人设下的圈套,你该当如何?” 白绫稚的理智终于渐渐回笼。 她在听到老者遇害之后,整个人怒不可遏,哪里还顾得上危险? 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怎么又断了。 甚至在确定是苏楮墨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的唯一想法是——为什么是他? 她十分确定自己的情绪早就偏离了自己能掌控的方向,却又对这种改变十分慌乱。 所以她强迫自己硬下心肠,甚至都不顾那些疑点,坚定的认定他是凶手,希望能够唤醒自己的一丝丝理智和从前的果断。 她抿嘴:“你先把衣裳拿起来,待会该着凉了。” 她说着,稍微起身,弯腰越过他的肩头去捡外衫。 男人的眼眸闪过几分笑意,随后轻轻用力,直接将人压下。 “我是来讨债的。” 苏楮墨亲吻她的耳朵:“不管你到底出于什么理由,什么样的立场误会我,还检查我身上的伤痕,我都看做这是你给我的信号。” 白绫稚猛地瞪大眼睛。 苏楮墨低低的笑:“不瞒你说,迟未也在追查这件事,等你一觉睡醒,就能知道真相了。” 男人没有再解释多余的话,他从眼前女人的眼眸里,早就看出了放松。 她其实是知道的。 却一意孤行的污蔑他。 白绫稚急急地想要挣扎:“这是在湖面上!苏楮墨,这是在外面!” 她伸直手臂将人推开。 男人低头望她。 “所以呢?你污蔑我的时候,有想过这是在外面么?” 白绫稚其实很想解释,却怕越描越黑,索性闭了嘴。 苏楮墨低低的笑:“所以,我这是在索要补偿。稚儿,我一夜未眠,千里寻你到这里,不是为了你一句,我是凶手。” 第354章 你输了 苏楮墨的吻细密的落下,落在她的额头,眼眸,鼻尖,唇,然后是下巴,脖颈。 白绫稚不敢出声,因为外面是她的手下。 可男人却坏心眼的用了力,甚至捏住她的脚踝:“你刚刚的力气呢?稚儿,你污蔑我的力气去哪儿了?” 他将人直接翻过来,大掌摁在她的脊椎。 “如今怎么沉默成这样?” 白绫稚羞红了脸,却被吻得喘不过气。 男人不愿意放过她,即便他明知道白绫稚应该是累了。 女人一口咬住他的肩头表示抗议。 苏楮墨的大掌宠溺的落在她的发顶,随后加重了力道。 肩头被咬出了痕迹,男人丝毫不在乎。 最终以白绫稚哭喊着道歉,却又被男人重新逼到角落,又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个够,才算是罢休。 那蒙面的属下在外面撑着船,却忽然感觉到船身似乎在轻轻摇晃。 他愣了半晌,一直到船舱里有细碎的声音传来,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吓得船桨都差点扔到水里。 等靠了岸,已经是大亮。 那属下低着头,一直等苏楮墨将人抱出来,才迅速离开。 白绫稚已经睡着了,身上裹着苏楮墨宽大的披风。 至于她自己的衣裙? 早早就皱的不成样子,搭在男人的臂弯处呢! 回了瑞王府,云晴心急如焚的迎上来:“主子,我……” 话都没说完,她就看到了睡得正熟的白绫稚,还有脖颈上横着一道抓痕却满脸笑意的苏楮墨。 她硬生生将所有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男人抬眸望她:“有新的证据了么?是否排除了本王的嫌疑?” 云晴只觉得这男人的气场越发深不可测,最终架不住他的审视,轻轻点头。 随后她又连忙补充:“但并没有完全排除嫌疑,在我们主子还没点头之前,你依旧是杀人凶手。” 苏楮墨唇角微勾:“她?早就点头了。” 云晴还没说话,男人就炫耀似的补充:“昨晚在船上的时候。” 云晴再也不敢多说,几乎是狼狈的离开。 其实苏楮墨也拿不准,到底哪一次算是她点头同意。 是她第一次娇叫着,哆哆嗦嗦喊夫君的时候。 还是被他捏着脚踝拽回来,可怜巴巴卖惨的时候。 亦或者,是最后她哭着求饶,认错的时候? 苏楮墨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他知道在白绫稚的心里,他只占据了很少的位置。 但这都无所谓。 他还拥有他,彻彻底底的拥有。 所以他有足够的耐心等。 一直等她所有的怨恨褪去,等真相大白,等她不再将曾经她遭受的那些痛楚故意似的附加在他身上的时候。 白绫稚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揉着太阳穴,猛地爬起来,却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榻前扔着皱巴巴的衣裙,显然是不能穿了。 她脸色猛地一红,门就从外面打开。 苏楮墨早早的换了一身衣裳,月白色的长袍显的他斯文又儒雅。 “查到了,依旧是唐家。” 他嗓音里透着些愉悦:“你还记得昨日自己说过的话么?稚儿,你好像又输了。” 第355章 你哪来的立场指责我 白绫稚不怎么灵光的脑子,终于记起昨日自己咬牙切齿说的那些话。 她说,苏楮墨不可能那么快就查出真相。 说如果真的查出来,真凶的确不是他的话,她要答应他一个要求。 她脸色一僵:“现在不行!” 苏楮墨忽的笑起来,凑近她:“看来稚儿已经在心里安排好了我的要求,是么?” 他挑起她的下巴,唇角微勾、 白绫稚几乎无法直视他灼热的目光。 苏楮墨也不着急:“从前都是在府里,昨儿个是在船上,稚儿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 女人脸瞬间就红了,她愤恨的咬牙:“你不要理啊!” 男人却一本正经的坐在她面前:“你想到哪里去了?本王问的是,你休息好没有。” 白绫稚自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又没法反驳,只能气急败坏的重新钻回锦被。 苏楮墨依旧坐在她面前:“这京城,恐怕是要变天了。” “稚儿,我准备摊牌,告诉他们我和你合作的事。” “当然,我只会说,是和秘阁会长合作。” 白绫稚愣住,她连忙探出头来:“他们开始行动了?” 苏楮墨点头,嗓音透着些阴冷:“唐家疯成这样,定是得到了那位皇子的授意。你应该也知道,唐家从前虽然风,但不至于有胆子栽赃陷害到这个程度。” “他们没这个人脉,也没这么大的能力。” 白绫稚重重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唐家来势汹汹,分明就是没把瑞王府看在眼里。 苏楮墨的手落在她发顶:“等明日,顶多到后日,估计你就能知道,这皇子要了那拍卖会到底有什么用了。” 男人这话说的十分笃定:“我会暗中派人追查,倘若那黑衣人再有其他动作,我会尽快确定他的身份。” 白绫稚缓缓点头,终于还是强撑着穿了衣裳。 在一日的平静之后,第二日的夜晚,苏楮墨还没回来的时候,那黑衣人却再次来访。 他似乎是有些恼火的,直接将人死死地掐着。 “白绫稚,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么?” 他带着面目,那双眼眸却在夜色下闪着寒光。 “你当真以为,这些都是我指使唐家去做的,只是为了栽赃苏楮墨?” 他酝酿着杀意,掐着她不松手。 白绫稚盯着男人的眼眸:“怎么,你该不会想让我同你合作吧?” 她冷笑两声:“一个连自己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家伙,却要同我谈合作?这位皇子,你想的可真好。” 她拍了拍手,冷眼望他。 黑衣人终于松开她,语气里又带了些厌恶:“你如此不自重,身上甚至还残留着苏楮墨的气息,的确是我看错你了。”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荡妇!” 白绫稚越发觉得可笑。 “这位皇子,我嫁给瑞王殿下,这是陛下的旨意。你若是觉得不妥,大可以把赐婚拦下来,或者在我要和离的时候站出来。” 她逼近黑衣人。 “请问这位皇子,你做了哪一点?又从什么立场指责我?” “男欢女爱难道不是正常的?我和瑞王是夫妻,你哪儿来的脸面呵斥我?!” 黑衣人再也忍不住,直接抽出长剑架在了她的脖颈处。 第356章 黑衣人是太子? 白绫稚唇角微勾,神情淡然。 “你脸上的这个面具,是轻易摘不下来的吧?” “是涂了毒,又重新固定在脸上的?” 黑衣人的手明显颤了颤。 白绫稚笑眯眯的摇头:“你这是想要设计害我吧?想让我处于好奇或者愤怒,直接摘掉你的面具,然后却找不到解药毒发身亡?” 她双手抱胸:“你这招可真够阴的,只是可惜,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重的好奇心。” 那黑衣人终于收回长剑。 他盯着白绫稚:“是毒,但我有解药。”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面具:“这上面的每一条纹路,都沾了毒。” 白绫稚唇角微勾,将话题引回了最开始。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和唐家是在帮我吧?” 黑衣人满脸的理所当然:“不然呢?苏楮墨到底做过多少脏事,你既然查不到,那我就算计给你看。” “你以为这些事都是我故意设计栽赃他的?这分明都是他做过的!” 黑衣人明显激动起来:“你为什么不信?为什么还要查?” “你以为你除掉了唐家,事情就能变好么?”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 他这是……急了? 她记得自己当初针对赵逢垣的时候,这男人还游刃有余。 这唐家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竟然能让他三番四次的亲自过来阻止? 她笑着:“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我总要亲自试了才知道。” 那黑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变得越发阴毒:“你最好不要后悔!” 一直等到人离开,白绫稚才擦了擦额角的汗。 这黑衣人明显没前两次那么疯了,大概是这两日朝堂斗争,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白绫稚笑眯眯的走回去,就看到苏楮墨正坐在房间里耐心等着。 她微怔,男人却心情颇好的将她搂进怀里:“有什么收获?” 他的下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发顶:“除了说我坏话的部分。” 白绫稚心情放松下来:“他还挺重视唐家。” 苏楮墨的掌心摊开,里面有一枚很小巧的玉佩。 他嗓音沉沉:“我怀疑,这个黑衣人是太子。” 白绫稚猛地直起身子,捏着那玉佩翻来覆去的看。 是上好的羊脂玉,类似腰牌,但更小巧精致。 苏楮墨再次开口:“但哈不确定,太子平日里温和亲民,而且……他和你应该不熟吧?” 白绫稚摊摊手:“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和哪一个皇子都不熟。” 苏楮墨低低的笑起来,用力将她抱住。 “唐家那边已经在查了,云晴跟着迟未现在一起行动。” 白绫稚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轻轻眯起眼睛。 “你对冥华有意见?” 苏楮墨挑眉:“你都要把他当面首养了,本王为何不能有意见?” 说着,他正色道:“更何况,我怀疑他的身份不简单。” “一个想要以色侍人的面首,为何如此聪慧,身手如此了得?你该不会以为是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吧?” 白绫稚唇角微勾:“我自有安排。” 她忽然靠近苏楮墨,揪住他的衣领:“你也知道他该以色侍人?倘若他真的开了这个口,你猜我忍不忍得住?” 第357章 他们想要活活逼死您! 苏楮墨刚要说话,白绫稚就轻巧的从他身上跳下来:“你这两日没吃解药?” 男人点头:“自从砂锅碎了,我就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白绫稚:“???” 但他身上的确没有香草的味道,虽然这说法实在不靠谱,但他也只能信了。 苏楮墨回到书房之后,将迟未唤了出来。 “太子那边有消息么?” 迟未跪在地上:“太子似乎还在府上发火,大概是没想到秘阁会被您拿下。” 苏楮墨眯着眼睛:“和云家那边呢?” 迟未摇了摇头:“暂时没查出来,但是太子的确一直和唐家保持联系,以前唐家出事,都哦是太子暗中派人护下来的。” 苏楮墨轻轻挑眉,应了一声。 迟未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王妃昨日去的那个地方有些古怪,我们去查了,那么大的地方,只有那位老者一家人。” “但我们在搜查的时候发现,这老者的家里什么都有。” 苏楮墨微怔,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是说,这老者本就腿脚不便利,附近什么人都没有,但她却不缺吃不缺喝?” 迟未沉重的点头:“我们怀疑王妃被算计了,毕竟她好不容易查到线索,结果忽然中断,换做是属下,恐怕也会上钩。” 苏楮墨皱眉。 “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算计这些东西,本就是很容易解开的误会。” 迟未也摇头,没想明白。 苏楮墨又道:“白家那边呢,现在还能查到线索么?” 迟未连忙开口:“其余的没查到,但我们查到了……从前他们还没完成的计划。” 他压下声音。 “主子,这白家不仅仅是想要瑞王府倒闭那么简单,他们是想要活活逼死您!” 苏楮墨脸色一怔。 迟未再次开口:“他们和云家暗中勾结,分明是想要在王妃嫁给您的时候,好好地给您个教训的。” “不仅仅是用王妃的声名狼藉来拖累您,恐怕新婚夜故意激怒您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等您真的罚了王妃之后,要去陛下那里喊冤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没等到那一天就被暗杀了。” 苏楮墨的脸色沉了又沉,他嗓音清冷。 “知道了,这事儿先别告诉稚儿。继续查,看看还能查出什么。” 迟未悄悄的点头,就退下了。 苏楮墨伸手摁了摁眉心,显然有些心烦意乱。 他早就知道白家对他不友好,只是没想到,竟然连新婚夜都算计进去了。 白绫稚可是他们的亲女儿,如今甚至都还在找证据试图证明白家的冤屈。 可白家这做父母的,难道不是把自己的女儿亲手推进火坑了么?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他脸色沉了又沉,最终香了许久,还是踏着月色,缓缓地往云家的方向走去。 当年的事,除了能查到的有限证据之外,恐怕只有云家最清楚。 他倒要问问,这云家还有什么说辞,又能从他们的嘴里听到多少关于白家的事情来! 第358章 她都知道? 云家在听到苏楮墨来之后,显然有些喜出望外。 云若柳更是欣喜的迅速腾出了地方,殷切的望着他。 苏楮墨坐下来之后,单刀直入:“你们从前和白家的关系很好,对吧?” 云老爷愣住,随后迟疑的点头。 男人再次开口:“你们说实话,当年白家到底为何要找皇帝定下这门婚事?” 云若柳微怔,三个人面面相觑。 还是云夫人颤颤巍巍的开口:“敢问瑞王殿下问这些做什么?” 见苏楮墨不说话,她才又开口:“以瑞王殿下您的手段,应该能查到才对。白家那么对您,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自然不可能想什么好事。” 云若柳也愤恨的点头。 “是啊瑞王殿下,当初我就觉得这对您不公平,所以才会把信物抢过来。虽然我知道是错的,但至少让您别真的陷入白家的陷阱。” 苏楮墨脸色一沉:“这不是一码事!” 云老爷却摇头:“瑞王殿下你可能有所不知。白家对白幼渊极好,这些事,她应该也都清楚才对。” 苏楮墨猛地一拍桌子:“一派胡言!好好说话!” 云老爷和云夫人对视一眼,眼眸里透着些茫然。 云若柳直接跪在地上,连忙开口:“瑞王殿下,我们哪里敢撒谎?这些事您慢慢查总能查到的!” 苏楮墨半信半疑,盯着他们看。 云若柳再次开口:“说实话,从小我就很羡慕姐姐,她和家里关系实在是太好了,白老爷他们也都十分尊重姐姐的选择!所以,她嫁给你这种大事,白家应该是征求过姐姐意见的。” 苏楮墨没有吭声。 理智告诉他,这家子人的话只能参考,完全不可信。 可……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他就难受极了。 云老爷也开口:“是啊瑞王,我们现在都自顾不暇了,真的没胆子骗您。我们若是真的想骗,也该想一个更让您接受的说法吧?” 苏楮墨盯着他们看了一眼:“还有么?” 云若柳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您也别太逼姐姐,这些日子我们家也商讨过无数次,觉得姐姐这样的情况,可能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隐瞒。” 她看着苏楮墨:“可能是因为……姐姐在和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了白家到底做了多少坏事,所以……故意让自己遗忘了。” 云夫人也点头:“是啊瑞王殿下,现在瑞王妃那么喜欢您,说不准是觉得这记忆太痛苦了,所以让自己忘了。您应该知道的,她医术高明,这种事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 苏楮墨沉默不语。 云老爷叹口气:“其实说白了,瑞王殿下,这些事您现在再去追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白家的人已经死了,就剩下瑞王妃这么一个孤女,也怪可怜的。” 苏楮墨对他们的态度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怎么,不是前些日子要死要活的骂她,现在改邪归正了?” 但他们越是表现的正常,就越像是在说真话,他就越觉得痛苦。 云若柳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磕头:“瑞王殿下,我们早就知错了,您还想知道什么,我们定全都告诉您,还请您看在我们表现还不错的份儿上,不计前嫌!” 第359章 要你死我活? 苏楮墨挑眉:“那你们倒是说说,这白家到底为何针对本王?” 云若柳望向自家爹爹。 云老爷这才连忙开口:“其实说实话,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从前也问过,那白家人只说,和您有仇。” 苏楮墨眉头紧皱。 白家和他有仇?他怎么不知道? 云老爷看见他的表情,也慌张的跪下来:“瑞王殿下,小人说的可千真万确啊,这种事情哪敢造假!” 云夫人也跟着跪下:“瑞王殿下,那白夫人也这么说过,说和您有过不去的坎儿,不是您死,就死他们亡。后面的事……您也就知道了。” 苏楮墨脸色猛地僵住,随后站起来:“本王没杀他们。” 三个人全都跪着,连忙应着。 “瑞王殿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当时白夫人的确是这么随口一说。谁也不知道。他们真的会死啊!” 苏楮墨嗓音清冷:“他们没说具体的原因么?” 云老爷摇了摇头,拱拱手:“瑞王殿下,白家的人,一提起这件事就格外疯癫,我们也实在是害怕,生怕被连累,所以后面就不敢再问了啊!” 苏楮墨打量着他们,眼眸轻轻眯起来。 半晌,他又开口:“最后一个问题,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几个人猛地愣住。 苏楮墨却笑着开口:“别掩饰了,那黑衣人已经找过我们了,也别用皇子这样含糊的词来敷衍我。” 云若柳看上去有些迟疑,她看了一眼自家爹爹,又小心翼翼的看向苏楮墨。 “瑞王殿下,您有解药么?” 这话把人给问住了,苏楮墨皱起眉头:“什么解药?” 云若柳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磕头:“回禀瑞王殿下,不是我们不说,而是那人给我们下了毒,只要我们说出来,就会毒发身亡。我们也想活命啊!” 男人没有说话,只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就换个问题。” 他盯着几个人:“唐家三番四次的陷害本王和王妃,挑拨离间,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若柳颤颤巍巍的吞了吞口水,这才开口:“应该……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她猛的磕头。 “瑞王殿下,那位大人不遗余力的想要拆散你们,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从不解释。” 她举起手:“我敢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苏楮墨没有再问,只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扭头就离开,和夜色融为一体。 云家三人这才缓缓地起来,对视一眼。 而苏楮墨,显然脸色并不算好看。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断然不可能直接相信他们的这套说辞。 只是有一点他很在意:白家说他门和他有仇? 可他从前何时与人结怨了? 而另一边—— “有仇?”白绫稚有些茫然的看着云晴,嗓音里透着些凉意,“你可听清楚了?” 云晴跪在地上:“主子,奴婢听的的千真万确,那云夫人的的确确说,是白夫人亲口告诉她的,说是……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第360章 唐家看起来活够了 白绫稚皱起眉头,显然也想不明白。 云晴一股脑的把自己听到的全都说出来,女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随后,她忽的笑出声来。 “说我失忆?”她冷笑着,觉得十分离谱。 “我若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用得着他们发现?苏楮墨那个人精恐怕早就能发现不一样了。” 云晴点头:“主子,属下觉得,这云家的话半真半假,不可全信。但谁也不知道,瑞王殿下会不会……” 白绫稚挑眉。 “他若是真的信了,那也不能怪他。毕竟白家的确和瑞王府惨烈的争斗过一段时间,他应该对白家恨之入骨才对。” 云晴听傻了。 “可是主子,这些话,分明有些是假的啊!” 白绫稚点头:“但有些是真的,比如,说那蒙面人疯狂的想要拆散我们。” 她挑眉,笑的十分灿烂。 云晴有些不太能明白自家主子的脑回路了。 这说的难道不是废话么?他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白绫稚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缓缓开口:“不,他们的意思是……那蒙面人显然现在还不会插手,也就是说,现在是唐家全权负责这件事。” “只要我们知道了方向,就好防范。” 她嗓音清冷,盯着外面逐渐开始亮起来的天色,冷笑一声。 “唐家看起来也活够了。从现在开始,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调查唐家上。白家的事先放在一边,恐怕暂时不会出结果的。” 云晴小心翼翼的点头。 白绫稚又开口:“另外,让凌云阁准备着,我上次提供给他们的药方,可以着手开始做了。” 云晴应声离开。 等到约莫清晨,苏楮墨很自觉地端了早饭进来,然后开口:“唐家的事,都查到了,你说的给我几天时间,然后以前的帐一笔勾销。” 他放下吃食,趁着东西滚烫的时候,迅速开口。 “唐家那边的人脉很广,恐怕那位幕后操纵的人,的的确确是看中了他们的人脉。” “另外,唐家已经渗透进那个拍卖会场了。” 白绫稚微怔。 苏楮墨的嗓音清冷:“那拍卖会场,是那个蒙面人的据点,专门用来……吸收你的势力。” 见眼前的女人皱眉,他微微点头。 “你猜的没错,他们开始打着你的旗号,让那些听命于你,也就是秘阁会长的那些大家族,开始逐渐掌控在他手中。” 白绫稚忽的笑起:“原来如此,我就说他们怎么对一个破拍卖会如此执着。” 苏楮墨有些迟疑的看她:“他们这么做有用吗?那些人会信?” 女人挑眉:“应该会有信的。” 她缓缓站起来坐在饭桌前:“只要这些人,撬动一个家族,哪怕是直接暴露身份,威逼利诱,只要有一个家族松口,其他人就会动摇。” “那蒙面人想要的,就是这种动摇之后的时机。这人本就掌控着权利,只要他再露出几分真诚,很容易打动人。” 苏楮墨游戏的着急的望着她:“本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么?” 白绫稚却笑着反问:“怎么,不怀疑我么?你大清早过来,就没有什么要问的?” 第361章 没邀请他们?有意思 男人微怔,很快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 他笑笑:“我就算是真的怀疑,那也该有证据。” 他看向白绫稚:“谁像你一样,无凭无据的找到了一点点证据,就要栽赃给本王,害的本王千里迢迢去找你,还要被骂。” 白绫稚全身一僵。 她一想起在船上的那次,就面红耳赤:“我不是道歉了吗!” 苏楮墨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随后捏起她的下巴:“本王对你的道歉很满意。” 他在白绫稚震惊的目光中,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道:“说实话,本王不怎么相信云家的人。我只是想去试探一下,他们会有何反应。” 白绫稚这下来了兴趣:“所以,你试探出什么了?” 苏楮墨笑的十分温和。 “白家和云家,到底谁才是被带坏的那一个,还未可知啊。” 白绫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崭新角度,不免的稀奇起来:“你的意思是,怀疑云家故意设套,让我爹娘钻?” 苏楮墨点头。 “因为云家在说白家和我有仇的时候,表情稍微有些古怪。我思来想去,可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仇恨,是他们杜撰出来的。” 他盯着白绫稚。 “你爹娘那么爱你,说不准,这仇恨的源头,就是利用你来捏造的。” 白绫稚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倒是个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全新角度。 但听他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可以调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再问什么,就被苏楮墨摁着坐下:“吃饭,吃完饭在说。” 白绫稚这才应了一声。 没一会,李融洛姐弟就来了。 李倾烟上来就给了白绫稚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可爱的妹妹,想姐姐了没有?” 她笑的十分开心:“嗯,果然又漂亮了,让姐姐亲亲!” 白绫稚:“……” 李融洛:“……” 苏楮墨:“???” 他今天也才刚刚亲了一口,这李倾烟怎么回事?上来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就差把他们家王妃给吃了好么? 他咬了咬牙:“李融洛,你不管管?” 李融洛笑的十分勉强:“你觉得……我管得了?” 这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话,显然多了几分无奈。 等李倾烟亲热够了,这才开口:“唐家有问题。”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和我们家关系比较好的家族写来的信,说这几天唐家一直往他们家里跑,表现的十分亲密。”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他们的猜测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印证? 李融洛也开口:“唐家现在肆无忌惮的打着自己有靠山的名号,再借着云家和秘阁会长有合作关系这样的名头,到处劝说。” “再过几日,唐家还要举办宴会,说是什么冬日宴。你们收到请柬了么?” 白绫稚摊摊手。 请柬?她甚至连这个消息都没有听到。 李融洛冷笑一声:“就知道他们会动手脚,两日后我们来接你们。” 白绫稚唇角微勾,心里就越发期待了。 第362章 你!老男人! 她倒是很想知道,这唐家专门避开瑞王府,到底想要搞点什么花招。 李融洛说完正事,忽然凑上来拉住了白绫稚的手腕:“姐姐,听闻这些日子,你和瑞王的感情很好?” 他的手放在她脖颈还没消退的痕迹上。 “姐姐,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白绫稚愣住,李倾烟已经迅速扭过头去,随后看向要走过来的白幼渊,直接跑出去哄孩子了。 苏楮墨的脸色阴冷:“李公子,你逾越了。” 李融洛贴着白绫稚站,笑着看他:“逾越?瑞王殿下,是你自己亲口说,不会阻碍姐姐的选择。我也是她的选择之一,我们该公平竞争才是。” 他笑的十分温和。 白绫稚伸手推他,李融洛的眸子却透着些无辜。 “姐姐,我不过是碰了你一下,这瑞王殿下怎能如此小气?” 说着,他撇撇嘴:“好好好,我不碰总行了吧?” 苏楮墨:“???” 合着,这又变成他的错了? 他气的咬牙:“李融洛,你少做这些无用功!这叫小气么?这分明是正常的反应!” 李融洛皱着眉,可怜兮兮的后退了两步。 “哎呀,我只是说了两句话抱怨一下,瑞王你怎么能如此较真?” 说着,他又连忙摆摆手,躲在白绫稚的另一侧。 “姐姐,瑞王好生粗鲁哦,这样的人你可千万别喜欢,他配不上你!” 苏楮墨去的快要吐血。 这个臭小子说什么呢?! 他咬着牙:“你就配得上了?李融洛,你别忘了,再怎么说也还有两年多时间,这两年多,你就算是翻出花来,也没用!” 李融洛笑眯眯的,压根就不生气。 “可是等两年多之后,你就成了老男人。而我还正年轻,照顾姐姐轻而易举。” 苏楮墨气的咬牙切齿:“怎么,难道本王两年后就老得走不动路了?!” 李融洛满脸无辜。 “我可没这么说!难道瑞王殿下你不知道么?女人比男人要长寿的多。更何况姐姐还懂医术,自然保养的更好。” 苏楮墨冷哼一声:“所以呢?” 李融洛挺起胸膛:“你本来就上过战场,又中过蛊毒,我可不信你真的到现在半点副作用都没有。” 他得意的走到苏楮墨面前。 “所以,等姐姐还健步如飞的时候,说不准你就已经走不动道需要人伺候了。” 他装出一副恐惧的样子,看向白绫稚。 “姐姐,难道您要被这个老男人祸害一辈子么?你这么漂亮,难道以后要给一个瘫痪在床的老男人端屎端尿么?!” 白绫稚“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李融洛也太好玩了吧? 她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下:“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肯定比他活的时间长,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苏楮墨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肺都要气炸了。 “本王身体好得很,不会瘫痪在床!你们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越看越气,伸手将两人扯开,然后攥住白绫稚的手腕,压低嗓音:“等会再收拾你!” 第363章 刚刚,很嚣张? 白绫稚脸色猛地一红,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李融洛和李倾烟两人被她缠着呆了很久,不仅吃了午饭,甚至还吃了晚饭。 苏楮墨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也不阻止。 他有的是耐心等。 最后,实在是天色晚了,李倾烟姐弟两人才欢欢喜喜的离开。 而白绫稚,正伸手要去关门,身后的男人就大力的将门关上,直接将人摁在门板上。 “刚刚,很嚣张?” 他漆黑的眼眸泛着些凉意。 白绫稚被看的腿都发软:“没,只是和他开个玩笑,他还小嘛,玩一玩没事的。” 苏楮墨低头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 听到女人的吃痛声,他才满意的抬起头:“玩一玩?那臭小子分明对你虎视眈眈,你竟然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他气急败坏的将人直接抵住,随后一把将人托起,和他平视。 “你向来对其他男人都没有戒心,为何对本王如此苛刻?” 白绫稚被他看的都快要撑不住了。 她笑起来:“自然是因为,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苏楮墨神色缓和了几分:“嗯,继续。” 白绫稚心里暗骂了他几声,男人的手臂却猛地收紧。 眼看他真的要做点什么,她连忙道:“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岁,这些日子我都有给你调理身体,没发现有任何旧伤的迹象了,肯定不可能像是洛洛说的那样……嘶!” 白绫稚的话都没说完,男人又低头咬了她一口。 "洛洛?叫的倒是亲切。" 说着,他一把将人抱起,直接放在就近的桌上。 茶具被男人推得很远,那双漆黑的眸就这么望她。 “怎么从没见你对本王如此亲切过?” 白绫稚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避免接下来耗费体力的事情。 男人却凑上来:“你以前学别人撒娇的时候,似乎叫过不一样的称呼,还记得么?” 白绫稚愣住,随后脸色猛地红了。 苏楮墨知道她想起来了,整个身子都俯下来:“叫一声?” 像是在哄骗似的,他的大掌一手撑住他身子的重量,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她腰间的系带上。 白绫稚头皮发麻,脸色红的不像话。 见男人要动真格,连忙开口:“苏……哥哥。” 苏楮墨抬头望她:“嗯,再叫一声。” 白绫稚的声音都在颤抖:“苏哥哥。” 男人终于心满意足,贴上了她的唇。 茶盏里的水摇摇晃晃的洒了出来,可并没有人理睬。 男人嗓音带着些哑:“乖,再叫一声,给为夫听听。” 片刻,他满意的听到女人略带破碎的声音。 茶盏里的水终于全都洒了出去,顺着桌腿流下来。 房门紧闭,门外的丫鬟早就知道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 烛光昏暗摇曳,连月亮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苏楮墨望着白绫稚,唇角微勾:“还说本王老么?” 白绫稚的手死死的拽着他的手臂,用力摇头,眼尾还挂着泪珠。 他附在她耳边,嗓音带着些愉悦:“只有本王最了解你,从里到外。” “你只能是我的,逃不掉了。” 第364章 看看还能编出什么花 白绫稚是真的怕了苏楮墨,又生怕他再说出点什么她承受不住的话,连忙疯狂点头。 男人笑着带她去清洗,女人就……真的睡了过去。 之后的几日,在白绫稚几乎住在秘阁、开始派人调查唐家游说的大家族时,唐家的冬日宴就开始了。 白绫稚和苏楮墨,跟着丞相府的人一起进去的时候,那门口的侍卫显然有些为难,随后颤颤巍巍的让他们等着,就去通报了唐家家主。 唐老爷过来的时候,满脸笑意:“哟,稀客啊!” 他满脸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着白绫稚两人,拱拱手:“倒不是我不愿意让你们来,而是等今儿个的好消息宣布了之后,怕你们两人尴尬啊!” 他叹口气,搓了搓手:“小人这可是提前通知你们了啊,到时候你们要是面色难看非要发难,那小人可有的是道理呢!” 白绫稚眼眸情迷,笑起来:“有好消息宣布?那我们正好过来祝贺唐老爷。” 唐老爷的脸色一僵,显然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 但一想到接下来的安排,又笑起来:“行啊,只要瑞王妃你们别无理取闹,咱们自然是热烈欢迎的!” 几个人就这么进了唐家。 唐家是真的有钱。这几年,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唐家祖上又有积蓄大肆将整个宅院都翻新,如今阔气又奢华,连接待宾客的庭院,都足够容纳的下上百口人。 装修更是别致。亭台楼阁,舞榭歌台,应有尽有。 李倾烟拉着白绫稚的手,轻轻的晃了晃:“妹妹,待会你也别太生气了。我知道你和那位秘阁会长的关系好,但现在这位会长,恐怕也是被皇宫里的那些利益给打动了。” 白绫稚唇角微勾。 打动?她到想看看,这位唐老爷能编造出多少瞎话来。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看戏,过了没多久,唐老爷就笑呵呵的摆摆手:“大家稍安勿躁,今儿个呢,是来给大家分享个好消息,好让大伙都热闹热闹!”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都知道,那位秘阁会长呢,已经回来了,现在已经和云家达成了密切合作。而我们唐家自然也参与其中,甚至……争取到了曾经那位秘阁会长非常信任的大家族的支持!”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交头接耳。 唐家能这么厉害? 那为秘阁会长可是个神人,且不说她眼光独特又果断,就单单说她手底下的人脉,就几乎是遍布了整个东凌国。 这个唐家能撬动这位秘阁会长的人脉,那岂不是……有一就有二? 一想到这里,这些人全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被撬动了。 唐老爷咳嗽一声,就有人缓缓的走上台。 白绫稚原本还有些凝重的神色,忽然就放松了。 薛家? 薛家是她很重视的家族吗? 好像不是吧? 然而薛老爷在走过去之后,满脸严肃道:“我们整个薛家,在经过漫长的讨论之后,最终慎重决定,投奔唐家,抛弃那位会长!” 第365章 还不知道谁嘲笑谁呢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薛家老爷的神色都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在云家聚会的时候,薛家算得上是出尽了洋相,但是现在不一样啊!他们竟然曾经被秘阁会长看上,还收入了自己的人脉当中,那定是说明,这薛家肯定有什么可取之处! 薛老爷再次开口:“唐家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各位也可以多观察观察。那秘阁会长,说白了也不过是个脑袋空空的女人而已。” 众人再次炸开了锅。 薛家这么说,难道那会长真的只是个花架子而已? 唐老爷也笑起来:“这就是今日我们要宣布的好消息,感谢薛老爷的信任从今日开始,我们唐家和薛家,会形成密切的合作关系!” 众人全都喝彩鼓掌。 唐老爷笑的十分灿烂,又看向白绫稚两人的方向:“只是可惜了,这位瑞王妃,曾经还扬言,说自己和秘阁会长的关系极好。结果人家为了利益,扭头就甩了你们,反而选择了云家。” 他满脸的得意。 “我们虽然没有秘阁会长可以选择,但我们更厉害,都撬动了那位会长的人脉。这位瑞王妃,你这么多年讨好人家,得到什么了?” 他带头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向白绫稚的眼神也迅速变了。 是啊,最开始她宣布自己和那位会长关系不错的时候,有多风光多得意? 结果扭头人家就不要她了,现在连这场冬日宴,人家都没准备请她。 薛老爷看到白绫稚之后,笑的也十分灿烂,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更加阴阳怪气起来。 “哟,这不是瑞王妃么?现在怎么沦落到,连宴席都要跟着别人的屁股后面才能进来了?” 他可劲儿的嘲讽:“当初有将军府和丞相府给你撑腰,你害的我女儿颜面尽失,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他环顾四周,仰起头。 “真是可惜啊,就算人家给你撑腰又如何?不稀罕搭理你的,依旧不愿意搭理你!” 众人哄堂大笑。 薛沐嘉虽然没参与,却也站在一旁,浑身舒畅!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向薛老爷,一双某子像是看透了一切:“我怎么不知道,薛家是被那位会长重视的家族?你们好像也算不上京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吧?” 她双手抱胸,像是早就知道一切似的。 薛老爷脸色一僵,随后冷笑:“你又不是那位会长,你怎么知道我们受不受重视?” 他仰起头,满脸骄傲:“我们薛家虽然的确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是人家会长就是重视我们!你看不惯?看不惯也只能憋着,气不气人啊?” 他又笑起来:“更何况,我们还看不上那位会长呢。这不,早早的抛弃人家会长,投奔了唐家。但即便如此,会长也赏识我们,也依旧看不起你呢!” 白绫稚一点都不生气。 她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流光溢彩的腰牌,轻轻的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紧接着,整个宴席上鸦雀无声!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第366章 证据?我有啊! 白绫稚唇角微勾:“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和那位会长,是多年的朋友了。前段时间云家要合作,那会长还和我商量来着。” 薛老爷气急败坏:“你放屁,我……” 话多没说完,白绫稚手里的腰牌就怼到了他面前。 薛老爷脸色涨的通红,却不敢说话。 那可是秘阁会长的腰牌,全国都找不到第二块。 这流光溢彩的材质和做工,以及稀有的穗子,他们东凌国可都认得! 白绫稚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看向脸色难看的薛老爷和唐老爷:“秘阁会长料事如神,但又不稀罕参加这种宴席,所以就把腰牌给我,让我看一看薛家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她打了个哈欠。 “哦对了,我要替这位会长澄清一件事。” 她盯着薛老爷表情微变的脸,笑的更灿烂了:“会长说了,她可从来都没有把薛家当成她的人脉,你们薛家能蹭上秘阁,还是薛老爷你死乞白赖求来的吧?” 整个现场再次变得混乱起来。 薛老爷涨红了脸色,怒吼着:“白绫稚,你少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白绫稚再次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喏,这就是你以前和会长签订下的协议,还记得么?” 薛老爷的脸色猛地惨白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手里的东西,整个人都要疯了:“你从哪里拿到的,还给我!” 众人一看他这个反应,心里就有数了。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要不怎么说,这位秘阁会长消息灵通,料事如神呢!” 她叹口气,笑眯眯的看向薛老爷:“你真的以为,这些日子你折腾出来的动静,那位会长不知道么?她只是懒得管,毕竟你们这一个小小的家族,在她眼里,和蝼蚁似的。” “只是今儿个你非要打着秘阁会长的名头,先抬高自己的地位,再贬低秘阁,这只能说你们自己非要作死了!” 众人刚刚对薛家刚产生的一点点好感,就这么在完整证据里,碎了个彻底。 唐老爷的脸色更是难看。 他本就是想要借着这次的机会,来瓦解那位会长的势力,没想到她竟然早就有部署?! 白绫稚双手抱胸,再次叹息:“其实我真的很想要低调,毕竟我有个凌云阁阁主的身份就够了。但谁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放过我呢?” 她眨眨眼,摊摊手。 “不装了,我摊牌了,这秘阁会长是我的好朋友,这腰牌都是我亲自给她做的。哦。印章也是。前面几年她还带着我一起去部署自己的人脉来着。” 她笑眯眯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唐老爷。 “好朋友之间需要什么合作呢?只是当时我不愿意公之于众,那会长没办法,才找了个合作的由头。” 她满脸无辜。 “可惜,你们既然都这么迫切的不允许我低调,那我也无所谓了。” 她裂开嘴笑:“薛老爷,唐老爷,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我替你们转达一下?以免死的过于凄惨,还没人收尸?” 第367章 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气的快疯了。 可是他们偏偏没有别的证据刻意反驳。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人影大步走进来,神情严肃:“何人在此喧闹?!” 众人神色一僵,连忙行礼。 是太子苏烨玄! 唐老爷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朝着太子行礼:“太子在场,小人这也是控制不住了!原本好好地是拉宣布好消息的,结果这瑞王妃非要搅局!” 苏烨玄狠狠地扫了白绫稚一眼。 就那一眼,白绫稚神色微怔——好像就是这双眼睛! 那个黑衣人,就是他吧? 苏烨玄冷哼一声,这才高声道:“唐老爷和本宫算是挚友,他想要合作的对象,自然和本宫也是好朋友。” 他仰起头,环顾四周:“诸位宾客都在取笑什么呢?!”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难怪,难怪唐家这么嚣张,连瑞王府都不看在眼里,说骂就骂,说不邀请就不邀请了。 原来是因为有太子在背后支撑! 这么想着,众人看向白绫稚的神色,就带了些意味深长。 白绫稚唇角微勾,双手抱胸站在原地。 她倒要看看,这太子来了是要做什么。 没想到这太子张口就是—— “本宫这些日子一直在和秘阁会长商谈,合作估计马上就能达成。到时候,秘阁和本宫就是一家人。” 他仰起头,盯着白绫稚。 随后又冷笑一声:“薛家敢于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投靠唐家。这是本宫替会长在考验他们。如今考验通过了,以后会长只会更加重视他们。” 众人看向太子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憧憬,到变得古怪起来。 这太子……在说什么啊? 苏烨玄没有收到自己意料当中的反馈,脸色也不算太好:“怎么了,你们这是在质疑本宫的话?!” 众人全都看向白绫稚。 这太子的话,和白绫稚的话这是完全相反了。 而且,白绫稚的手里可有腰牌呢! 于是有个大胆的人开口:“太子殿下,您说这样的话,有秘阁会长的腰牌么?这种算是大事,会长应该很谨慎才对吧?” 太子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会长怎么可能会轻易把腰牌给旁人?!你这问题实在是可笑,果真是没有见识的!” 这下,众人全都面面相觑,随后完全不听话了。 “太子殿下,您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没想到您竟是这样的人!” 听到众人议论纷纷,这些人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不屑,苏烨玄脸色一沉:“谁有?本太子都拿不到的东西,谁还能有?!” 他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不要听风就是雨,现在整个京城谣言四起,你们应该有脑子,有辨别意识,而不是动不动的就来质疑本宫!” 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人都快要忍着笑出声来了。 他们倒是想知道,太子在看到腰牌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然后,白绫稚笑眯眯的走到他面前,笑的灿烂:“我有啊!” “太子殿下,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第368章 这么蠢的,还是头一个 苏烨玄在看到腰牌的一瞬间,脸色猛地就变了。 他伸手就要去拿,白绫稚后退一步,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太子殿下不是说,你都拿不到,就uk额能有别人拿到么?” 她眨眨眼睛,随后轻轻叹息:“但是很可惜,腰牌就在我这里呢,让太子殿下为难啦,真是不好意思!” 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后整个现场都哈哈大笑,压根就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 毕竟……是太子自己先吹牛,结果没想到被人给揭穿了! 苏烨玄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随后又愤恨起来:“你有腰牌又如何!会长马上就会同意和本宫合作了,到时候,本宫自然也能拿到!” 然后,白绫稚看向人群后方。 苏楮墨就这么缓缓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太子殿下那日抱病没上朝,难道其他皇子都没有同你知会一声么?” 他嗓音清冷,眼中带了些嘲讽。 太子脸色一僵,死死地盯着苏楮墨。 苏楮墨叹息,像是十分无奈一般:“看来那几个皇子,谁也不想提前把消息泄露出来,引的别人笑话。” 他走到太子面前,笑的温和。 “不好意思啊太子殿下,那位会长不会和您合作了,因为在不久之前,我们早早的就确定合作关系了。” 他笑着,指了指腰间的一个玉坠。 和白绫稚手里拿着的那个秘阁阁主的腰牌,是同一种材质。 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太子的脸色终于在这一瞬间,彻底阴沉下来! 而其他人,惊呼出声! 那秘阁会长选择和瑞王府合作了?那也就是说…… 众人心里的算盘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白绫稚却叹口气:“好了,太子殿下,又不单单只有你一个没合作上,那不是还有那么多皇子么?” “只是像你这么蠢,还没搞定就大肆宣传的,这倒是头一个!” 苏烨玄逼近白绫稚,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苏楮墨挡在她身前,脸色沉了又沉:“太子殿下,请你自重。” 一场宴席就这么不欢而散。所有宾客都争先恐后的找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出门,好回家给家里的人回报今儿个的神奇见闻呢! 恐怕最爆炸的消息就死——秘阁会长和瑞王府合作了! 一直等回了府,苏楮墨才嗓音沉沉的开口:“就是他,对吧?” 白绫稚点了点头:“嗯,我特意留下的印记还在,的确是他没错。”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还是白绫稚说了出来:“也就是说,今日他分明是故意装蠢!” 苏楮墨也赞同这个观点:“应该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或者是,让我们降低对他的预期。” 白绫稚皱着眉。 她实在没想明白,堂堂太子,还有什么比脸面更重要的东西。 今儿个丢了面子,京城里恐怕是要嘲讽许久了。 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所谓? 苏楮墨却忽然笑起来:“不过……恐怕我们前几日的吵架,还真的是派上用场了,以后可以继续保持。” 第369章 以后继续保持 白绫稚:“???” 苏楮墨解释道:“你没注意看太子和唐家人的眼神么?他们在看到我们两人同时出现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任何防备。” “也就是说,在潜意识里他们依旧觉得我们在吵架,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凑在一起。” 白绫稚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难怪……这太子见了我之后,都没有找找你在哪儿,这是以为我们已经彼此厌恶到不愿意同时出现了?” 她双手托腮,开始努力思考。 然后,她看向苏楮墨:“也就是说,以后咱们还要继续装模作样的吵架?” 苏楮墨笑着,一把将人抱过来。 “不仅要装吵架,还要装互相看不惯。” 他贴着她的耳尖,轻轻蹭了两下:“没关系,在外面我们吵得你死我活互相容不下,在府里,咱们可以……”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后腰的位置,捏了一下。 白绫稚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僵直了身子。 苏楮墨低低的笑起来:“你是早就发现薛家叛变了?”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那叫什么叛变,分明是他们知道,在秘阁里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挣扎了几年之后终于死心了。” “不然你以为,我这几日几乎都睡在秘阁了,是在做什么?” 苏楮墨的手放在她的发顶:“我们家稚儿辛苦了。” 女人微怔,随后有些不自然的甩开他的手。 苏楮墨也没有再坚持,只是盯着她看了两眼,随后开口:“渊儿这几日一直在自己房间里,说是要捣鼓新的毒药出来,你不去看看?”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别去打扰他,配置毒药很麻烦,稍微被打断,很有可能出岔子。” 男人挠了挠头:“好,我记下了。” 白绫稚微怔,随后语气放缓。 “毒药的配置,需要精确到一个十分微小的刻度,两种毒草放在一起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稍微掺进去一点杂质,结果都会变得不同。” “这是我和渊儿约定好的,他只要在研制毒药,我就不会去打扰他。你放心,他每次研究前,都会吃解毒丸,不会出事。” 苏楮墨应下来:“我只是……帮不上你们任何忙。” 白绫稚挑眉:“能啊。” 她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个小册子:“你不是人脉广么,搜罗一下这些药材都在哪儿,最好能带回来。秘阁那边也在找。” 苏楮墨扫了一眼,脸色微怔:“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他觉得好像有些眼熟。 白绫稚笑着:“我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失忆,试试自己还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说不准我们真是宿敌也说不准。” 苏楮墨脸色一僵。 他忽然想起点什么:“你知道我去云家的事了?” 他连忙蹲在白绫稚面前,手足无措:“我没有相信他们的话,我只是想要透过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找到些蛛丝马迹。”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上次一样了。这种教训又一次就够了。” 白绫稚盯着他,身子往后仰,倚靠在贵妃榻上:“所以,找到什么了?” 第370章 吵架好啊,吵架妙 苏楮墨总觉得白绫稚这状态,特别像是审犯人。 他这才严肃起来:“你们白家,可能和云家关系没那么好。” 他嗓音有些清冷:“若是按照常理推断,如果是自己好朋友的一家几乎灭门,只剩下一个孤女,他们应该会加倍对你好才对。” “但是你也说了,他们对你从来都不好。”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苏楮墨继续开口:“先不说白家是不是真的要同我拼个你死我活,就单单看云家的态度,就感觉不太可能。你们两家曾经关系那么好,云家就没劝?”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她伸手勾住苏楮墨的脖颈,眼眸里满是璀璨的光亮:“不错,长脑子了,没被云家带着跑。” 男人微怔,随后将人搂的紧了些。 “所以,你有什么要同我交代的么?” 白绫稚的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两圈,随后轻笑一声:“我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派人偷听了你们的对话而已。” 她眉眼透着狡黠,随后叹口气:“其实云家已经很努力了,这次的假话编的很成功。要不是我意志坚定,可能都要信了。” 苏楮墨自然听出了她的画外音,咬牙切齿的去捏她的脸:“骂我?!” 女人笑着跑开了。 闹了一会,苏楮墨才继续开口:“唐家是个棘手的问题,如今又掺和进来一个薛家,恐怕日后还有的折腾呢!” 说着,他又皱起眉:“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们,你就是那秘阁会长,这不是一劳永逸么?” 白绫稚轻哼一声。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太子和其他的皇子都还盯着秘阁呢。我若是提前暴露,他们自然就要换其他的计划。倒不如我装作不知道,看看那拍卖会场里还能干点啥。” 苏楮墨长长的叹息:“若是按照我的私心,我肯定不愿意让你搅进来。” 白绫稚却伸手阻止了他。 “别,瑞王殿下,你怎么还搞性别歧视呢!” 苏楮墨愣了好半天,才从字面意思勉强理解了这四个字:“这不叫歧视,你本可以避开的。” 白绫稚却冷笑一声:“不会的,倘若只有我一个人,也会被卷进去。白家从前在那么高的位置,却忽然性情大变疯狂攻击你,你真的觉得……没问题?” “且不说是不是其中有误会,就单说我爹娘的性格,就绝对不会是那种鱼死网破的人。” 苏楮墨想了许久,最终才谨慎的点头。 白绫稚拍了拍手:“以后就按照你说的办,人前我们闹得不可开交,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如何?” 她朝着苏楮墨伸出手,嗓音里透着十足的笑意。 男人的大掌握上来:“好啊,稚儿。” 他上前一步,将人重新拥进怀里:“做好吵架的准备,马上,人就来了。” 他的嗓音低低的,透着一种隐秘的……情绪。 白绫稚神色一僵,还没来得及在再说点什么,就有下人来通报,说是薛家小姐薛沐嘉来了。 第371章 今儿个就撕了你! 薛沐嘉进来的时候,白绫稚还看了看天色。 已经很晚了。 然后—— “苏楮墨你这个混蛋!我以后就算是终身不嫁,也绝对不会选你这样的人!” 白绫稚瞬间变脸,指着苏楮墨破口大骂。 男人压下微勾的唇角,嗓音也冷的厉害:“终身不嫁?白绫稚,你别忘了,这三年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面前!” 见薛沐嘉走进来,苏楮墨冷笑一声:“本来不想在外人面前吵,但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我呸,谁稀罕那点面子,我今儿个就撕了你!” 薛沐嘉来的时候,其实挺生气的。 毕竟自家爹爹就算现在有太子做支撑了,但是!就连太子都被白绫稚这个贱人给落了面子! 她其实是来诉苦的。 结果没想到,竟然还看了这样一场好戏! 她对两个人歇斯底里的样子十分满意,却假惺惺的走过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宴席上不是还配合的好好的么?我们薛家的都还没生气,你们两个怎么还开始吵了?” 苏楮墨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冷哼一声。 “没生气?你难道没看到我们都不搭理对方么?只是人太多了,给个面子而已!” 薛沐嘉愣了一下,这才仔细回忆起宴席上的情况。 两人确实没怎么说话,而且脸色都不太好看。 难道真的…… 一想到这里,薛沐嘉忽然就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她拉住苏楮墨的手:“瑞王殿下消消气,日日这么吵,小心气坏了身子。” 苏楮墨冷笑着甩开手:“她倒是巴不得我气死才好!” 他下手重,薛沐嘉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但是一听到苏楮墨这么说,她心里越发兴奋,嘴上却说着漂亮话:“瑞王妃应该不是这么想的,你这么说,瑞王妃该伤心了。” 白绫稚冷哼一声:“伤心?我就是巴不得他赶紧气死,到时候我定要放爆竹,热热闹闹的吹喇叭!” 见两人一来一回没完没了,薛沐嘉的脸上越发欣喜——她待会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唐叔叔,他们两家有希望了,太子殿下也一定会高兴的! 想到这里,她又试探性的开口:“你们这是为什么吵架啊?总该有个理由?” 白绫稚横了她一眼:“互相看不顺眼,需要什么理由?!” 苏楮墨也冷笑:“除了吵架还能做什么?难道打起来?” 见两人都没好气,薛沐嘉越发确定两人的关系马上就走到尽头。 她越发高兴,临时灵机一动,将路上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们为何要在宴席上落了太子的面子?我爹爹和唐叔叔如今也都很生气,你们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苏楮墨扫了她一眼。 “所以呢?我们日子都不想过了,还怕得罪人?!” 白绫稚也看着她,满脸的嘲讽:“所以呢,你们想来找麻烦?正好一起上吧,我们也不想活了,要死一起死!” 第372章 吓疯了! 薛沐嘉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后退两步:“你们别说气话啊……” 话虽如此,但她不住地往后退,连提前准备好的卖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下次再来拜访!” 说着,就忙不迭的走了。 确定等人彻底离开,也没有其他眼线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 白绫稚连忙给自己倒了杯水,猛地灌下去。 苏楮墨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口大口喝了水,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办法可真好!若是从前,肯定又要听一大堆废话了。” 白绫稚也美滋滋。 她觉得自己刚刚发挥的很好。 她摊在贵妃榻上晃了晃,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觉得我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是真的把薛沐嘉给吓到了。” 苏楮墨竖了个大拇指:“没错,你说要死一起死的时候,薛沐嘉吓得脸色都变了,扭头就走。” 白绫稚总结了一下自己刚刚吵架的样子,也笑眯眯的点头。 “以后我们就这么办,只要这些人来找麻烦,我们就吵架,就发疯给他们看。” 她心情十分好,哼着小曲又喝了一杯水。 “不行,我要先去让渊儿配点对嗓子好的药包。天天吵架,我估计要哑了。” 苏楮墨也同意了她的观点,两个人对视一眼,没忍住又笑出来了声。 太刺激了,太有趣了!他们从来都没这么解决过问题。 而另外一边—— “爹爹,千真万确,看来京城里的传闻没错,瑞王府的两个人感情实在是不好。” 薛沐嘉一直到现在,一想起刚刚的画面,都还觉得十分恐怖。 她拍了拍心口:“瑞王妃疯起来可真是太恐怖了!我觉得她真能干出要拉着别人去死这样的离谱事情。” 薛老爷眯着眼眸,沉思半晌:“上次咱们见他们的时候,两人关系不还挺好的?” 薛沐嘉摇了摇头。 “爹爹,你别忘了,两个人多好面子啊,关起门来吵架,吵破了天都没人知道。但是在外面,一旦真的撕破脸,那可是要被人笑话呢!” 薛老爷愣了一下。 薛沐嘉一把拽住自家爹爹的手臂:“爹爹你信我,这两个人吵得眼睛都红了,恐怕下一步是要真的打起来呢!” 薛老爷缓慢的点头,随后怪笑出声:“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了。等他们吵得再厉害些,我们就能去劝架,然后顺理成章让他们和离!” 薛沐嘉的眼睛也猛地亮起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能嫁给瑞王殿下了啊?” 薛老爷哈哈大笑起来:“乖女儿,你放心,只要咱们跟着太子殿下走,等他登上王位,你想嫁给谁都行!” 薛沐嘉听的心潮澎湃,再次开口。 “那咱们赶紧告诉唐叔叔,两家一起使劲,白绫稚这个贱人肯定撑不了多久,就要闹和离!到时候咱们再给她扣上个目无王法的大帽子,她就算是凌云阁阁主,以后也再也不可能为所欲为了!” 第373章 查到了?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笑的十分阴险。 而唐家那边,在收到消息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反应—— “吵架了?” 唐老爷盯着字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我就说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瑞王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这样的人!” 他说着,将字条烧掉,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就不需要客气了!” 他脸色阴冷:“白绫稚这贱人,和她娘当初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蹄子!到现在还想毁了我的计划?”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嗓音越发阴鸷:“只要我还活着一日,白家的人,就一个都别想活!” 风猛地灌进来,将摇曳的烛光吹灭。 整个房间陷入漆黑的夜色中,只有唐老爷的眼眸,闪动着渗人的阴冷光泽。 白绫稚这两日睡得都挺好,大概是因为朝着薛沐嘉发了一次疯,所以薛家的人到现在都没找上门来。 而白幼渊,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兴奋的将一个小瓷瓶放在她面前:“娘亲,你看!” 白绫稚闻到他身上略带苦涩的味道,有些意外的挑眉。 “成功了?” 白幼渊高兴的点头:“不仅如此,我把药方改了一遍,大概就是……不会让人死,只能生不如死!” 他笑的十分灿烂:“送你啦,以后再有那种气死人的人,你就下毒!” 白绫稚看着自家小团子,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呀!” 她满脸无奈。 “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还在玩泥巴呢,你倒好,整日捯饬着玩这些毒药。” 白幼渊咯咯的笑起来:“可我厉害!” 白绫稚点头:“是是是,我们渊儿最厉害!” 她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哄着他睡觉。 而就在这时,冥华走进来:“主子,有新发现。” 白幼渊自觉的扒住自家娘亲的衣服,示意自己没关系。 白绫稚这才点头。 冥华道:“唐家可能说的没错,属下查到白家从前和唐家,十分要好,几乎可以说是……都要住在一起了。” 白绫稚猛地抬头。 男人这才谨慎的开口:“主子,以唐家现在的疯狂程度,白家恐怕真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而且……很巧合的一点是,唐家以前也是个正经家族,大概就是从白家没落开始,他们才越发疯癫,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绫稚脸色一沉。 唐家? 最近这个唐家的确很活跃,而且分析这几次的行为,唐家似乎并没打算把她留活口。 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她这条命来的。 白幼渊忽然抬起头来:“那……唐家会制毒吗?或者是其他的法子?比如巫蛊之术之类的东西。我听说那些东西也都可以控制人心。” 白绫稚也望向冥华。 冥华却缓慢的摇头:“回禀小王爷,我们查过了,唐家其实在京城里的人脉并不算太多,而且没有太明显的变化痕迹。” “虽然说是白家衰落之后才开始疯癫,但最开始并没有祸害到别人,恐怕也很难调查到什么。” 门在这时从外面打开,苏楮墨走进来,沉声问:“那云家呢?查了没有?” 第374章 第一个把你阉了! 冥华微怔,小幅度的摇头。 苏楮墨弯腰将白幼渊抱在怀里,嗓音微沉:“从云家查起。迟未刚刚说,云家有些地方很刻意,虽然查不到什么证据,但就是很奇怪。” 白绫稚这才应了一声,冥华心领神会,迅速离开。 白幼渊在苏楮墨的怀里扭了扭,见男人把他抱得稳稳的,也不害怕了,没心没肺的直接闭上眼就要睡觉。 苏楮墨将自家崽放在里屋,给他盖了被子,这才走出来:“太子估计要过来。” 白绫稚眼睛都亮了:“要吵架?” 都没等男人再说话,她就挽起袖子:“上次没发挥好,这次已经努力发疯的更厉害。” 苏楮墨:“???” 他怎么觉得,这女人比平日要去教训别人还要兴奋? 难道和他吵架,就这么高兴?! 太子苏烨玄过来的时候,白绫稚已经和苏楮墨吵起来了。 两个人脸红脖子粗,吵得不可开交,所有的下人也都惶恐极了,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苏烨玄面露嘲讽,一脚踏进去:“这又是怎么了?演戏给我看?”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一个茶盏就砸过去。 “你算老几,演戏给你看做什么?!” 苏烨玄吓了一跳,脸色难看的躲开:“白绫稚!你疯了吧!” 苏楮墨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赶紧说,小心你呆的时间长了,我们连你一起打!” 太子还真的从没遇到过这种事。 就算是闹的再厉害的人,恐怕在太子面前也该收敛一下才对。 结果这…… 苏烨玄这才开口:“本宫只是想来问问,为何你们都能和秘阁会长联系上?” 他审视的眼神来回在两个人身上打量:“该不会是,你们两个中间,就有一个是秘阁会长吧?”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我要是会长,第一个就把你给阉了!” 苏烨玄的表情直接僵在脸上,随后气的脸色通红:“你……你!你简直是胡闹!” 苏楮墨也满脸不屑。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还是你爷爷呢!” 苏烨玄前两日也听到了瑞王府吵架的事,他本来以为,是薛沐嘉胆子小,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 结果现在看来…… 恐怕两人可能是真的要疯了。 他心里一动,咳嗽两声:“既然你们日日在王府里吵架,那还不如和离了,到时候男婚女嫁,互不干涉,岂不是更好?” 白绫稚双手抱胸:“太子殿下,你该不会是忘了,就算是和离,我也还要等两年多?” “这三年可是苏楮墨用军功换来的,除非我们两个有一个提前死了,否则这三年肯定是绑一块的。” 太子愣了一下,才想起陛下说的话。 他耐着性子,再次开口:“但是,如果你们执意要和离……” 其他的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暴躁的打断了他的话。 “和离?凭什么和离?这是我凭自己本事娶回来的王妃,凭什么要放她离开?我就是死,都不会放她出府去!” 第375章 太子也吓疯了 苏烨玄张张嘴,竟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眼来。 他只能盯着苏楮墨通红的眼眸,咬了咬牙:“瑞王,胡闹也该有个限度,若你们两个人真的吵出个好歹,闹到陛下面前去……” 苏楮墨忽的笑起来,然后凑近他。 “倘若我们真的吵到那个程度,一定会告诉陛下,都是太子殿下挑拨离间!” 苏烨玄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盯着苏楮墨,又快看看白绫稚。 没想到这女人也笑起来:“行啊,反正我现在也不太想过日子,到时候能拉上一个就拉一个,最好能多拉几个人,黄泉路上好作伴!” 苏烨玄被白绫稚阴恻恻打量他的目光给吓疯了。 他慌张的后退两步,全身都在哆嗦。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眼神! 苏烨玄长舒一口气:“别冲动!我只是这么说说而已!” 他一边说着,又好声好气道:“你们吵吧,我不说了,这总行了吧。不管你们和离,还是要怎样,我都不会再劝了。” 太子苏烨玄在来之前,想过无数种应对的办法,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还真是疯子! 这个疯癫的程度和唐家还不一样。唐家至少还讲道理,还能听得进去人话。 瑞王府的这两个,分明是真的疯了! 他只觉得嗓子一阵干涩,叹口气,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没想到白绫稚忽然笑起来:“那不行,太子殿下,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个垫背的,那还不够啊。我拉着你垫背,那苏楮墨还需要一个。” 苏楮墨也笑着:“正好,唐老爷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人选!” 太子猛地愣住。 他呆呆地看着两个盘算的人,只觉得如坠冰窖。 他长舒一口气,也不敢多劝,只能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脸:“你们别这样,一切都还有转机,京城里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事,你们可千万别想不开!” 他强忍着想要离开的冲动,再次开口。 “你们需要什么,或者,你们对什么感兴趣?” 他看向白绫稚:“我记得瑞王妃是凌云阁阁主吧,我那儿有不少稀罕的药材啊,不然您去挑一挑?” 白绫稚听到他这带着颤意的声音,险些笑出声来。 她若是和从前一样客客气气,活着开口就骂,怎么可能让太子如此忌惮。甚至都用上了敬语“您”? 她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再说吧,我现在没心情做药丸!” 太子擦了擦汗:“这样吧,明日,明日我就带您过去选。” “哦对了,还有瑞王殿下,我记得您好像从前是中了蛊毒?这些日子又吵得厉害,我这儿正好有一颗西域进宫过来的丹药,绝对好使,明儿个你们一起?” 他说着说着,只觉得心如刀割。 这些个东西,他自己都舍不得用。 但是一想到两人发起疯来真的要和他同归于尽,这些东西还算得了什么? 他赔着笑脸:“你们放心,我会提前把太子府上的人全都疏散掉,绝对给你们一个安静的空间。咱们……可以好好地,重新再商量商量?” 第376章 又想制造误会? 白绫稚挑眉:“你还想商量什么?” 她轻哼一声,眸子里带着些轻蔑似的:“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做的?” 苏烨玄被噎了一下,思维全都乱了。 他本想过来试探一下这两个人的深浅,看看是不是真像是薛沐嘉说的那么恐怖,结果他直接被两人快吓疯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他咳嗽两声,掩饰住内心的尴尬,这才摇头:“没,只是过来看看你们。既然你们一切都好,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再也不敢停留,飞速离开。 白绫稚挑眉,苏楮墨直接伸手将人捞进怀里。 “你也不怕太子恼羞成怒,真的和你硬碰硬?”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 “太子如果真的是那个蒙面人,就不可能真的翻脸。我总觉得他好像认识我很久了,还说什么承诺不承诺的。” 她摊摊手,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日夜里,冥华再次进来:“主子,查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对白绫稚和苏楮墨一起出现已经习惯了,迅速开口:“虽然说查到了白家和瑞王殿下的一些联系,甚至还都是不怎么好的……” 白绫稚知道他想说什么,故意打断了他。 “哦?你倒是说说,都是怎么不好的消息?” 冥华乖顺的点头:“回禀主子,属下查到,瑞王殿下曾经在白家最困难的时候,刻意为难过白家人,而且……听闻瑞王还曾经对其他家族做出过同样类似的事。” 白绫稚点头。 冥华继续开口:“而且,白家的人似乎在那次刻意为难之后,出现了各种病症,这也很有可能是赵逢垣他们趁虚而入卖药,然后下毒的时机。” “所以方才属下一直在推测,是不是瑞王殿下和赵家有什么联系,才能让时机凑得这么巧。” 他跪下来,不敢再说了。 白绫稚却忽的笑起来:“嗯,然后呢?你还查到了什么?应该不仅仅是这样才对?” 冥华这才松了一口气,见自家主子没生气,才再次开口:“属下发现,这些证据都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但这个幕后人做的十分隐蔽,若不是主子您曾经交代过,恐怕属下也要被骗过去了。”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还有么?” 冥华摇了摇头,拱拱手退下了。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白绫稚依靠在贵妃榻上,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苏楮墨,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男人俯下身,盯着她看:“那要看看,本王的王妃到底是何种态度了。”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捏了捏。 白绫稚的眼眸透着些娇媚:“态度?自然是……瑞王殿下对我什么态度,我就对你什么态度咯!” 苏楮墨弯腰,双手撑在贵妃榻两侧。 他伏在他耳边,嗓音低低的:“我和赵家能有什么联系?又如何能心狠手辣的把人赶尽杀绝?特别是……白家还有你在?” 白绫稚微怔,猛地坐起来:“什么意思?你早就认识我?” 第377章 咱闹到皇帝面前去呗? 心里有个隐秘的想法呼之欲出,可她不敢确定。 苏楮墨保持刚刚的姿势没有动,手轻轻落在她的嘴角。 “嗯。” 他嗓音透着些温和:“只是,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娶你。” 陈年旧事被揭开,白绫稚有些恍惚起来。 苏楮墨缓缓开口:“我和白家的交集,其实也仅限于针锋相对。刚刚冥华说的都是假的,他也说了,是伪造的。” 他坐下来,和白绫稚四目相对。 “白家曾经的确有过困难的时候,那时你大概还不记事,本王奉命去帮忙。那时我也不受重视,在皇子当中甚至都没办法脱颖而出。” 他笑起来:“但那个时候,你仰着头,很认真的告诉我,说我一定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白绫稚是真的不记得了。 苏楮墨叹口气:“就算没有救命恩人的这一份恩情,本王也不会放任你真的没人管。” 女人微怔,有些不敢信的抿嘴:“那你知道,那人为什么唯独把我留下吗?” 为什么她爹娘全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 苏楮墨摇头:“迟未也在查,只是到现在都没查出一个叫人满意的结果。” 白绫稚又重新躺了回去。 昏暗的烛光忽明忽暗,她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苏楮墨盯着她,神色越发温和起来:“白家的确做了不少错事,几乎要将整个瑞王府逼近绝路。但即便如此,因为还有你在,我愿意相信,这其中有隐情。” 他的嗓音也染了几分温柔。 白绫稚这才点头:“明儿个我们去陛下面前演戏吧。” 她翻了个身,正对着苏楮墨。 “这事儿既然是唐家做的,他不就是想让我们继续吵的不可开交么?既然如此,我们直接闹到陛下面前,说要和离,你看如何?” 男人愣了好半天,显然有些纠结:“可万一陛下真的同意了呢?” 白绫稚逗他:“你试试?” 苏楮墨心里有数了,咬牙切齿的去掐她的脸,却被躲了过去。 这一夜,白绫稚两人睡得都很好。 而唐家那边,因为太过兴奋,几乎是一夜未眠。 他们太像看看白绫稚两人会闹成什么样子,也太想赶紧让他们两个人分开了。 只要他能达到目的,从今往后,太子就是他最强有力的靠山,而他整个唐家,尽管为所欲为,再也不怕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止不住的激动。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正准备去瑞王府探探究竟,顺带着再去看个热闹,没想到就等来了皇宫里的人。 “陛下让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那宫人恭恭敬敬,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唐老爷十分欣喜。 难道……瑞王府的两个人这么快就已经分开了? 太子这是知道了,所以在皇帝面前美言了几句,他们整个唐家要跟着鸡犬升天了? 一想到这里,唐老爷就神采奕奕的披了个披风,给这位公共大大方方的塞了点赏钱,就美滋滋的进了宫。 皇宫里隔着很远,就能听到里面的争吵声,还有女人的哭声。 唐老爷微怔,心里忽然有了几分不安。 第378章 这叫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白绫稚和苏楮墨跪在地上,前者哭的像个类人。 “呜呜呜,陛下,这日子我真的是过不下去了,谁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抽搭搭:“我爹娘肯定是被他心狠手辣,逼得走投无路了,才身体越来越差的!就算他没有直接害死我爹娘,但这也是间接的凶手!” 皇帝盯着她看,又往苏楮墨的方向扫了一眼。 苏楮墨皱着眉头:“我可没做过这种下三滥的事,从来都是云家欺负我,什么时候我欺负过云家呢!” 就在两个人要吵起来的时候,唐老爷走进来了。 他看到白绫稚两个人,明显愣住。 这是……在家里没抄完,跑到皇宫里来吵? 他越发觉得不安,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跪下来行礼:“陛下叫微臣来,所谓何事?” 皇帝装模作样的捏了捏眉心,像是十分为难:“你应该都听到了,这瑞王府里又开始闹别扭了。” 唐老爷把自己做的事情仔细想了想,没想到有什么能被这么快发现的证据,这才笑着点头:“小两口闹别扭很正常,相处多了自然也就好了。” 皇帝忽然抬起头:“你是这么想的?” 唐老爷愣了一下,但看皇帝好像的确很高兴的样子,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哭哭啼啼道:“什么闹别扭,这分明就是我这个可怜的人被骗了!” 她咬牙切齿:“和离,现在就和离!陛下,臣女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还请您成全!” 苏楮墨也冷哼。 “过不下去?你以为本王就受得了么?日日被你如此质疑,本王不委屈么!” 唐老爷心里窃喜,拱了拱手。 “陛下,看起来两人的确不是小打小闹,都这样了,不如就……成全他们?” 只要两人和离,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然而—— 皇帝皱着眉:“不是你说的,闹别扭很正常,相处多就好了么?” 他神色不悦,死死地盯着唐老爷。 这人本就稍微有些心虚,被这么看着,自然也愣了一下,随后颤颤巍巍的拱手:“那……陛下以为该如何?” 皇帝指着他:“你,已经是过来人了,最近也闲着没旁的事。朕现在命令你,从今日开始,全权负责瑞王殿下和瑞王妃的感情,以七日为期,倘若他们还要和离……” 他眯起眼睛:“那就说明,你把自己吹嘘的太过了。” 唐老爷毛骨悚然起来。 毕竟他前些日子还说,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不管是什么事,他定能完成的妥妥当当! 现在…… 唐老爷只觉得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误会,本就是他亲手制造的。两个人也明显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如今陛下却指派他去调解? 皇帝神色不悦:“怎么,唐爱卿觉得不妥?亏得朕如此信任你,出了事第一个就想到找你解决。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朕去找旁人。” 唐老爷连忙摇头:“回禀陛下,臣……不敢!臣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第379章 脑瓜子嗡嗡的 皇帝这才态度温和起来:“不错,那就交给你了。你在朕就放心了。” 唐老爷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可旁边的白绫稚和苏楮墨实在不叫人省心。 这一会儿的功夫,又吵起来了。 “你不要脸,苏楮墨我警告你,从今儿个开始,你滚回书房睡,别靠近我的院子!” 白绫稚双手叉腰,像是个泼妇。 苏楮墨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稀罕吗!不去就不去,你也别去书房!早知今日,我就不该用军功换三年!” 女人怒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后悔了?我告诉你,最该后悔的人是我吧?!” 眼看两人都要打起来了,皇帝脸色阴沉,唐老爷只觉得头疼欲裂。 可没办法,他只能走过去:“咱们回去再吵啊,瑞王殿下,瑞王妃,这里是皇宫,咱吵架,岂不是叫人笑话?” 白绫稚冷笑:“我都不想活了,还怕被看笑话?” 唐老爷愣了半晌,颤颤巍巍的又去看苏楮墨:“瑞王殿下,咱们先回去?” 苏楮墨这才神色不悦道:“本王不和你计较!”说着,甩袖子离开。 白绫稚咬牙切齿跟上去:“谁稀罕!?!” 唐老爷朝着皇帝的方向,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这才匆匆跟上去,越发觉得自己这七日恐怕要煎熬了。 而皇帝,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露出笑意。 一旁的总管太监看不明白了:“陛下,这是何意?” 皇帝笑着:“这两个孩子有意思。” 太监愣了一下,拱拱手:“陛下这是要收拾唐家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朕只是想要敲打敲打他,让他别太自以为是。但倘若他执意不听劝,还妄想把手伸进皇宫,那就不能怪朕无情了。” 太监应了一声,又笑起来。 “瑞王府两人的确有意思,竟然还想到同陛下您一起演戏,这可是头一遭呢,多新鲜呐!” 皇帝也点头。 他摸着下巴:“其实瑞王是最好的皇位人选,只是他志不在此,所以朕对他们才更放心。” 太监总管捏着兰花指笑:“这不是正好么,瑞王殿下本就不是重权势的人,所以陛下您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他。” “两人都是好孩子,说不准啊,他们就能把唐家给解决了。” 皇帝笑呵呵的:“但愿如此。” 唐老爷苦着张脸跟在苏楮墨和白绫稚的身后,他发誓,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能吵架的人! 从皇宫吵到马车上。 再从马车吵到府里。 然后吵到书房,就没有停嘴的时候。 最要命的是,最后连白幼渊这个小兔崽子也掺和进来了,尖锐的小孩的声音几乎要把他耳朵给刺穿了。 他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刚准备逃走,却被苏楮墨抓住。 “唐老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你不是答应了陛下,要劝我们重归于好么?” 唐老爷觉得自己快晕了。 但显然,他的确走不了。 于是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用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卑微语气道:“不然,三位都歇歇,老夫给你们泡点茶喝,润润嗓子,你们看行不行?” 第380章 姑奶奶,求你了 三个人终于赏脸坐下来。 唐老爷现在都顾不得计较,自己怎么能伺候他们。 他满脑子都是:终于安静了,他的命保住了。 白绫稚一边喝茶一边往唐老爷的方向看:“您说,这事儿是不是瑞王殿下做的过分?您是个局外人,您帮忙评评理。” 唐老爷嘴快了一步:“那当然了,我……”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得意的看向苏楮墨:“你看,唐老爷都这么说,你赶紧的给我跪下磕头道歉!狗男人!”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唐老爷,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还能拉偏架呢?!” 眼看两人又吵起来,唐老爷恨不得把给自己两巴掌! 他这张该死的嘴哦! 他现在的任务,分明是要赶紧把两个人劝和,别吵架了好好过日子,而不是拆散啊! 这可是陛下交代下来的任务,倘若他的加入让事情变得更严重,以后皇帝该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办事不利,就再也不重用他了? 一想到这里,唐老爷连忙站在两人中间:“歇一歇,歇一歇啊两位祖宗!姑奶奶,行了吧,你们都是我祖宗,我求求你们了。” 他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日他做的事情,和他最终的目的竟然截然相反。 他甚至无法想象,如果太子知道了他现在做的事儿,会不会直接弄死他。 可对现在的唐老爷来说,真的太难了。 抛开皇帝那边不说,就单单是瑞王府这边,他就必须要劝和。 不然,这三个人整日吵吵着不停嘴,他要在这里呆上整整七日,恐怕到时候他自己都要撑不住了。 为了他的耳朵和精神着想,他也该千方百计的让两个人安静下来才行。 所以……唐老爷真的是骑虎难下。 白绫稚坐在一边,背对着苏楮墨,安静的喝茶。 苏楮墨轻哼,也转过身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 唐老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头一次觉得不说话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可接下来就头疼了——事情本来就是他搞出来的,两个人误会的源头,就是他制造了假证据。 如果想让两人重归于好,恐怕这件事需要赶紧解决了才行。 而且看皇帝的意思,如果他搞不定,恐怕皇宫的人会插手。倘若皇帝真的较真,肯定能查出点什么。 唐老爷急的满头大汗,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们两个人吵成这样,难道就没怀疑过,这件事有人从中动手脚么?” 白绫稚看着他:“动手脚?谁这么闲,要在死人的身上动手脚,也不嫌晦气?” 唐老爷只觉得自己被结结实实骂了一顿。 可他不敢多说,只能死死地攥紧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说不准,就是有人愿意呢?” 说着,他又生怕两个人真的去查,连忙又开口。 “你们要是相信我,我派人去查查,怎么样?你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误会?”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只要他去查,装模作样的查出这些证据是伪造的,那么,这瑞王府的人就要欠他的人情! 到时候,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得到两人并不算热衷的同意之后,唐老爷终于松了口气,笑呵呵的点头:“那今儿个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清早我再来。” 说着,他就动作麻利的跑了,生怕两人再吵起来,把他吵聋了。 第381章 我特么……!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猜猜,他多久能把事情抖出来?”白绫稚问。 苏楮墨也笑的不行:“明天吧?毕竟看他那副痛苦的表情,好像一分钟都不愿意待下去了。” 白绫稚双手托腮。 “不过皇帝居然意外的配合,这是我没想到的。” 苏楮墨挑眉:“毕竟我们和他没有半点直接的利益冲突,唐家更是他看不顺眼许久了。只是他们人脉广,又权势滔天,陛下一时半会不敢动而已。” 白绫稚耸耸肩。 这唐家会有什么后果,其实他也没那么在乎。 她只是很想亲眼看着,唐老爷自食恶果,最好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楮墨看向白绫稚:“我还以为,这次的误会又要花很久才能解开呢。” 女人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的脑子是摆设?上一次两次当还不长记性?” 苏楮墨愣了一下,忽然陷入沉思。 “你说……我们现在已经不上当了,他们会不会再想出其他的法子?” 白绫稚笑起来——这倒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不是他们现在考虑的事。 因为第二日,大清早的,唐老爷就来了。 唐老爷昨儿个真的一晚上都没睡好,一想到这三个人吵起来能把房顶掀翻,头皮都发麻。 一想到自己还要忍受七天,更是不想活了。 只会他踏进府里的时候,王府里居然静悄悄? 他松了一口气,大步往前走。 结果—— 迎面一根木棍直接砸过来,他下意识往旁边多,直接掉进了坑里。 大坑里全都是水,还结了冰,在冰冷的冬日,唐老爷从头到尾湿了个透心凉。 “哈哈哈,活该!让你算计我!” 白绫稚探头一看,就看到了冻得脸色煞白的唐老爷。 她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唐老爷也傻了:“这是你弄的?” 白绫稚点头:“苏楮墨刚刚就是这么算计我的,我自然要算计回来。刚刚他一盆水泼到我身上,还带着冰渣子,可愣了!” 唐老爷:“???” 也就是说,今儿个他们不吵架了,改算计人? 这特么……到底在算计谁? 唐老爷哆哆嗦嗦被拉上来,只能僵直的被小厮拉着换了套苏楮墨的衣裳。 这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呢,一脚踩到门口的门槛上,迎面三根银针就“刷”的飞过来。 直接扎在了脑门上! “啊!” 唐老爷一声惨叫,口吐白沫倒地。 白绫稚强行压下快笑出声的动作,装作十分紧张的凑过来:“呀,唐老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个陷阱也是给那个狗男人准备的!” 说着,她快速将银针拔下来。 唐老爷彻底不敢动了,有阴影了。 想他在整个京城里横行霸道多年,结果却屡屡被瑞王府这两个人折磨。 最要命的是,他还不能和从前一样使诈。 毕竟一个不留神,两个人就又吵起来了,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他恐怕人都要没了。 他绝望的叹口气,闭上眼:“说吧,你们到底还有多少陷阱?我今儿个是不是要死在这儿?” 第382章 你耍我? 白绫稚笑着摇头:“我哪儿知道呢!” “反正他从前那么对我爹娘,我这种报复,也不过只是毛毛雨。明儿个您自己吃上解毒丸再过来,我还要下毒呢。” 唐老爷狠狠地颤了颤,越发觉得,这真相若是不说出来,恐怕他撑不到明天,就嗝屁了! 他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僵直不敢动。 “瑞王妃,这里面恐怕是有误会的。不如你们把陷阱清理一下,咱坐下来慢慢说?” 前些日子的那些恶毒计划,还有挑破离间的疯狂,在这一瞬间,哪里还能比小命重要呢? 白绫稚迟疑的点头:“行吧。” 说着,她拍拍手:“云晴,东西收了吧,让那个狗男人到正厅来,有事商量。” 她率先走在前面,唐老爷慌忙跟上去,然后——嘭! 一个木棍从天而降,当头一棒! 唐老爷疼的头晕眼花,却不敢停留,慌慌张张的跟着白绫稚往前走。 然后—— “哗啦啦!”掉水里了。 “噗通!”被暗器砸中腿,径直跪了下去。 这一路艰难的走到正厅,唐老爷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好地方。 反观白绫稚,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竟没沾染分毫。 他气急败坏:“你耍我?!” 女人强忍住要笑出声的冲动,装模作样茫然的抬头:“啊?我就走在你前面,你应该看得清清楚楚啊,怎么能是耍你呢?” 唐老爷被噎了一下,更是气的快发疯! 苏楮墨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柄长剑:“白绫稚,你这个毒妇,竟然还敢用毒针!若不是我今儿个早有准备,是不是就要被你毒死了!” 他狠狠地将一根银针拍在桌上。 唐老爷吓得一哆嗦——合着,他还是比较幸运的?没被这东西扎住?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他连忙站起来,也顾不上疼了:“经过我的调查,我发现你们收集到的这些证据,可能都有问题。” 一句话,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唐老爷连忙开口:“千真万确啊,你们两个人,这属于是关心则乱,很容易中计的!” 他生怕两人打起来,再次道:“你们手里都有人脉,多派人去查查就好了。” 反正他昨儿个,已经连夜派人把所有的痕迹全都处理干净,是查不到他头上的。 苏楮墨这才冷笑一声:“但愿如此!迟未,你去查。” 白绫稚也把云晴叫去了。 唐老爷终于擦了擦冷汗,朝着两人笑:“事情在还没查清楚之前,劳烦二位就别再吵架了,这影响多不好啊,万一真的是一场误会,多伤感情,对不对?” 两个人没说话,但显然一时半会没有要吵起来的架势。 这日夜晚,唐老爷拖着疲倦又满身伤痕的身子,缓慢的离开:“明儿个应该就有结果了,你们再耐心等等,我明日一早就过来!” 他没看到的是,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满脸的狡黠和算计。 唐老爷发疯了这么久,刻意制造误会让他们两人猜忌。想把真相扔出来就敷衍了事?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第383章 别让他死了,晦气 翌日,唐老爷心情舒畅的进门时,还没走两步,一根毒针就猛地扎进了他的肩膀。 紧接着,他一哆嗦,一袋毒药直接就扣在了他头上。 毒药见效很快,被扎了毒针的地方忽然开始疼痛难耐,却又动弹不得。 而全身却又奇痒无比,伸手一挠,却发现马上就浮现出血痕。 唐老爷又惊又怕,忽然想到白绫稚昨日说的话,更是恐慌起来——难道他们没查出来?他故意把动手脚的东西全都整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快点发现,早日识破啊!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瘸一拐的往里走,甚至都还没到正厅,就听到了争吵声。 唐老爷也顾不上这一路到底碰了多少毒,慌慌张张的跑进去:“这又怎么了?!事情没查到?” 苏楮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自然查到了。” 唐老爷傻了:“那你们为什么……” 苏楮墨满脸不悦:“本王背了这么长时间的黑锅,还要被白绫稚给羞辱,自然气不过。现在真相大白,难道我没有吵架的权利?!” 唐老爷:“???” 白绫稚也双手叉腰:“我呸,难道我就不无辜吗,被假消息蒙骗这么久,结果告诉我是假的,我就没权利吵了?” 两人再次争吵起来。 唐老爷被吵的天灵盖都要掀起来了! 最要命的是,这个时候他刚刚沾上的所有毒,一起爆发了! 他现在身上又疼又痒,甚至还有地方开始溃烂。 最要命的是,完全碰不得,一碰就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压根就站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两人是不是吵架,在地上疼的打滚。 他从来都没这么难受过,只觉得连视线都模糊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最要命的事,他感觉自己好像七窍流血。 疼的说不出,也喊不出,眼前一片血色,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给杀了。 白绫稚和苏楮墨早就停止了争吵,看着在地上打滚翻腾,血肉模糊的唐老爷,无动于衷。 一直到他身上的毒素全都爆发的差不多了,苏楮墨才碰了碰她的手臂:“不然,意思意思救一下?” 白绫稚望他。 苏楮墨沉吟一声:“毕竟,人要是真的死了,晦气。” 女人这才弯腰,观察了一下唐老爷,忽然噗嗤笑出声来:“他运气可真是好极了!” 男人有些好奇的凑上来,看着已经奄奄一息,明显双眼没了焦距的人,有些茫然:“此话怎讲?” 白绫稚指着终成猪头的脸,“啧啧”两声。 “他不仅中了毒,还对其中一种毒素过敏。所以才严重成这样。” 苏楮墨终于没忍住,笑的前仰后合。 白绫稚慢悠悠的帮忙解毒,看着唐老爷身上的血逐渐止住,红疹子消退,恢复正常,她这才装模作样夸张的喊起来。 “唐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两个吵架,把你吵聋了?” 唐老爷只觉得刚刚那场痛苦的折磨,简直像一场噩梦。 他慌张的起身检查,结果身上除了有血迹之外,全身上下竟一点伤都没有? 他满脸惊恐,甚至迅速远离了白绫稚两人:“太可怕了,我……刚刚怎么了?中毒了?” 第384章 不然咱打架? 白绫稚满脸无辜:“啊?你在说什么?” 她笑起来:“我们两个人是互相下毒,想要好好整一整对方的。所以你放心,那些毒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毒性。” “不过你怎么那么巧,中了那么多毒?唐老爷您的运气是不是稍微有点太好了?” 唐老爷气的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他咬牙切齿,脸色阴沉下来:“你们吵吧,我是不管了!” 这话才刚撂下,唐家的小厮就慌忙跑进来,耳语了几句。 唐老爷的脸色迅速就变了。 他让小厮离开之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笑眯眯的搓搓手:“刚刚我是在逗你们玩呢,可别吵架。咱们误会不都解除了,再吵下去只会伤感情。” 刚刚是太子来的消息,说让他务必好好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 因为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如果放任白绫稚两人越挠越凶,这些帐是要算到唐家头上的。 到时候皇帝若是真的较真,查出点什么,太子说了,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所以他现在只能,强忍着怒火赶紧把人哄好。 白绫稚轻哼一声:“感情?早就伤没了,我们可不是什么没脾气的人,反正我现在不愿意了。” 唐老爷急的头都要秃了,苦口婆心劝了半天,结果发现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倔,硬是要和离。 若是从前,他肯定高兴,毕竟这说明自己的挑拨离间非常成功。但现在! 他终于还是咬咬牙:“我家里稍微还有点事,等处理完明日早些过来。求求你们了,别吵架好不好?”他必须要回去商量个法子出来。 否则,恐怕一旦皇帝对他失去信任,他小命不保。 等唐老爷离开,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个人就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苏楮墨率先开口:“刚刚传话的人,应该是太子让来的。” 白绫稚也有这个感觉,她笑眯眯的摸着下巴:“这样也好,肯定是看皇帝那边态度坚决,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慵懒的窝进贵妃榻:“吵架可真累,明儿个咱们打架吧。” 男人的瞳孔猛地震颤了一下。 女人却一脸淡定:“这样咱就能不小心打到他了。这唐家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都没说完,冥华就走进来。 “主子,您的怀疑被证实了。” 白绫稚猛地坐起来:“说。” 冥华迅速开口:“唐家曾经的确对白家做出过一些引导。原本这些暗示是不奏效的,但因为同时期还有赵家搅浑水……” 白绫稚脸色沉下来:“你的意思是,因为还有赵家这么个下三滥的,所以白家在被逼到绝路的时候,只能选择一个相信?” 冥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其实……属下怀疑,这些事未免只有唐家参与,恐怕还有太子……” 女人将布袋子打开的一瞬间,脸色就猛地沉了下去。 她语气越发阴冷:“这东西,是唐家的。今日我给他解毒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他竟然对毒药过敏。” “所以,唐家应该是主谋!” 第385章 是唐家! 这下,两个人都愣住了。 白绫稚有条不紊的分析:“原本我想着,既然唐家对某些毒草过敏,应该可以解除嫌疑。但是你们看……” 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药丸的碎渣子。 她轻轻捻开药丸,语气带着些笑:“这药丸配置很巧妙,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毒草,而是利用某些药材之间产生的毒性做出来的。” “我说这是唐家的东西,因为昨日和今日,我都在唐老爷的身上闻到了某种草药的味道。” 苏楮墨终于明白过来。 他阴沉着脸:“你的意思是……” 白绫稚谨慎的点头:“没错,他们恐怕是想要复刻白家的悲剧!” 女人的脑子迅速旋转,忽然愣住:“冥华,你上次说,唐家也去那拍卖会场了?” 得到肯定答案,她将最后一点碎渣子又塞进小布袋子。 “你去秘阁转一圈,看看有什么新消息。云家打着我的名号给拍卖会造势,唐家肯定也受益了。” 冥华应声离开。 唐老爷第二日再来的时候,看上去神采奕奕,显然是得到了什么好处。 白绫稚收起长剑:“唐老爷,让我们两个和好也不难,只是你需要出点血。” 这男人一听,就来劲了:“行啊,只要你敢说,我就能办。” 白绫稚指了指外面:“我这儿还缺点药材,能不能去你家拿?” 唐老爷微怔:“就……这么简单?” 他要是知道这么简单就能把事情搞定,还用得着手这么多苦? 白绫稚耸耸肩:“昨儿个把药材全都浪费光了,一时半会地里的还不能摘,所以想去别处找点现成的。” 唐老爷迟疑的看着白绫稚:“那咱们可说好了,你把东西拿了之后,就别吵了。” 说完,他又去看苏楮墨:“你呢?需要什么?” 苏楮墨摇头:“只要她不和我吵,我一个人自然也吵不起来。” 唐老爷忽然觉得这话有道理,连忙笑眯眯的把两个人领到了唐家的库房里。 唐家库房里的药材不算多,全都是固定的几种。 白绫稚脸上不漏山不漏水,心里其实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药材,和冥华找到的药丸成分完全重合。 她伸手拿了些,笑眯眯的看向唐老爷:“这些日子,你们和云家在拍卖会里还挺忙?” 唐老爷自然不会多说,只是看着她的表情,耸耸肩:“就那样呗,拍卖会场也不是特别赚钱,勉强维持生计罢了。” 白绫稚心里有数了。 她又伸手拿了些:“行吧,暂时就这些,明儿个你就能去找陛下复命了。” 唐老爷眉开眼笑:“你们能想开真是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笑着把两人送出去。 白绫稚坐在马车上,盯着手里拿着的东西,轻笑出声:“唐家可能就是导致我爹娘性情大变,然后疯狂想要针对你的原因。那些所谓的要斗的你死我活的恩怨,应该是凭空捏造的。” 她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男人。 “苏楮墨,如果这件事证实了,你是不是就能放下对白家的仇恨?” 第386章 我杀了你!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白绫稚并不等他说话:“明日,倘若唐家还不知悔改,我就该收网了。” 这些药材,就是最好的证据。 毕竟这里面有些东西,是连凌云阁都得不到的,唐家从哪里得来? 回到府里,白绫稚就听到了冥华的汇报消息。 他坐在苏楮墨的书房,缓缓点头:“拍卖会那边也确定了?” 见冥华点头,她慢悠悠的站起来:“知道了,下一步,就是关停拍卖会场。” 她打了个响指:“去给秘阁说,等唐家去皇宫的时候,直接收回拍卖会场,就说要永久关停。倘若他们不愿意,就直接撕破脸,说不和云家合作了。” 冥华应声离开。 这个夜晚,安静的有些可怕。 不管是唐家还是云家,亦或者是皇宫,都安静的出奇。 然而到了第二日清晨,整个京城就再次沸腾起来。 拍卖会场被秘阁收回了。 也就是说,两个拍卖会场,全都是秘阁控制。 最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秘阁直接派人,把这个收回来的拍卖会场拆了! 京城里的人众说纷纭,却得不到一个确切的消息。云家不敢真的和秘阁计较,只能小心翼翼的赔不是,然后去向太子解释。 白绫稚带着面具,以秘阁会长的身份出现在了现场。 “各位稍安勿躁,不是本会长不讲信用,实在是云家和唐家过分。他们竟然在这拍卖会里研制毒药!” 一句话,现场的人几乎要炸了。 白绫稚环视四周,盯着不远处的几个人,嗓音清冷:“不必怀疑,证据我已经派人交给陛下了,这些毒到底是下在哪里的,谁也不知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她的话外音。 “云家这是胆大包天,竟然想要给皇宫里的人下毒?” “他们和太子关系也很好,该不会是太子想要谋权篡位,给陛下……” 人群大声的议论着,盯着已经化为乌有的拍卖会场,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云家和唐家,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 唐老爷就在这个时候重新找到了白绫稚。 他把白绫稚堵在秘阁门口,笑的十分阴鸷:“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告的密!白绫稚,这几日在瑞王府,也是你在耍我对不对?!” 他嗓音透着些诡异的嘶哑。 白绫稚淡定异常:“我们两个的关系是真的不好,只是你的存在,让我们更心浮气躁了而已。” 她耸耸肩,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唐老爷冷笑:“白绫稚,我就知道不该留着你,当年你就该跟着你爹娘一起死了!” 白绫稚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你大发慈悲放了我?” 她双手抱胸,佯装嘲讽:“真是可笑,当时唐家在哪儿,恐怕都没人知道吧?!” 唐老爷忽然逼近她,一股强烈的香气在小巷里迅速扩散:“没关系,等过了今日,这世上就没有白绫稚这个人了!” 他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浓郁的香气几乎是铺天盖地的涌来:“看在你将死的份儿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现在闻到的这东西,就是断送你爹娘性命的东西!” 第387章 选吧,选他还是我? 白绫稚神色阴冷。 原来如此…… 她忽的冷笑出声:“所以我爹娘忽然对瑞王府发难,就是你们唐家做的吧?” 唐老爷笑的有些癫狂。 “不不不,那是你爹娘心甘情愿帮的忙!你们白家一个有脑子的都没有,善良的愚蠢。我们不过演了出戏,你爹娘居然就深信不疑了!” 他逼近白绫稚,掐住她的脖颈。 “若不是还有个瑞王盯着,你在那个时候就早早的死了!” “白绫稚,你该庆幸自己嫁入了瑞王府!” 白绫稚挣扎了两下,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狠狠地扎在了唐老爷的腰侧。 摆脱了控制之后,她迅速吞了解毒丸,这才望向躺在地上的人。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但是现在,得罪……” 话都没说完,她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敲晕了她!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白绫稚都没法察觉。 她在昏迷前的唯一念头就是——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她竟半点都没察觉到! 等白绫稚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换了个地方。 眼前的人带着黑色的面具,是那个蒙面人。 白绫稚冷笑一声:“别戴了,你就是太子吧?” 这人伸手将面具摘下,那张脸,不是太子又是谁? 苏烨玄痴痴地盯着白绫稚看:“稚儿你果然是喜欢我的,对么?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猜出我的身份?” 他弯下腰,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摩挲她的侧脸。 “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是我把你带走的。” 他低低的笑起来:“唐家人果然忠心耿耿,居然真的把你搞到手了。” 白绫稚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你们串通好的?” 说着,她忽然摇头:“不对,你这是在拿唐家当钩子?” 苏烨玄笑着鼓掌:“真聪明,毕竟我从头到尾想要的,也只有你而已。稚儿,我说了,给你时间让你自己考虑。” 他身子前倾,以绝对压制的姿态望向她。 “就选在,选吧。要么跟本宫待在一起,我保你平安无事。要么,你选苏楮墨,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眼眸里闪烁着疯狂。 “顺带着,附赠你一个消息。你爹娘就是被赵逢垣直接杀死的。但是将白家逼上绝路的,是唐家。” “你已经除掉了赵逢垣,只差唐家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循循善诱。 “你也知道唐家有多狡猾,你根本抓不住他们的把柄。但只要你乖乖的选择我,本宫就帮你把唐家彻底铲除,如何?” 他笑的漫不经心,却又势在必得。 “白绫稚,你是逃不过我手掌心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的手转移到她的后背,将人轻轻箍住。 “我饶你一命,不是为了让你嫁给别人的。” 白绫稚仰头:“杀了我?太子殿下,您别忘了,陛下随时有权利废了你这个太子!” 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说来,你选苏楮墨?这个男人有什么好,将你关了三年,之后还为了一个女人对你百般厌弃。这样的人,也配和你待在一起?” 冰凉的匕首抵在了白绫稚的脖颈。 第388章 是你说,你喜欢我! 白绫稚眯起眼眸。 “我赌,你不敢杀我。” 她说着,又笑起来:“苏楮墨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子殿下你该很清楚吧?你设计让我爹娘还有云家的人联合起来,在新婚夜污蔑我。” “然后又安排云若柳进府,故意造成误会。又给了那种蛊惑人心的蛊毒,难道不就是为了让我的处境变得愈发艰难?” 苏烨玄意外的没有否认。 “聪明!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这男人没有半分优点,不仅整日疑神疑鬼,还心胸狭隘。我不过才挑拨了几次,他就闹得不可开交。” 他满脸透着得意。 这副样子,和他在众人面前温文尔雅的样子截然相反! 白绫稚冷笑:“不好意思啊太子殿下,被挑拨出来的谨慎,那是你害的,从来都不是苏楮墨自己的问题。” 她也不害怕了,直接走到苏烨玄面前。 “恐怕你都不知道,即便是在我们闹得最凶,云若柳日日挑拨我们关系的时候,苏楮墨也有清醒的时候。” 苏烨玄脸色一僵。 白绫稚的嗓音透着些笑意:“他整夜整夜站在我院子里,犹豫着要道歉。虽然白天依旧会被云若柳控制住,但很遗憾,时间久了,我自己也发现不对劲了。” 苏烨玄将长剑收起来,盯着眼前的人看。 “可那又如何?他不还是苛责你?” 白绫稚往前走了一步:“难道你能保证,自己在被控制的时候,脑子是清醒的?” 苏烨玄眉头紧皱:“白绫稚,你就那么喜欢他?” 他满脸的阴冷,步步紧逼。 白绫稚仰起头,嘲讽似的望他:“不然呢,我要喜欢你么?太子殿下?” 苏烨玄像是被激怒了似的,死死拽住白绫稚的手腕。 “稚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是你说的,喜欢和我待在一起的!” 他的眸子里满是执拗,还带着些偏执的阴冷。 “白绫稚!你不能食言,本宫不允许!” 白绫稚也没了好气。 “敢问太子殿下,我何曾说过这些话?又何时给你许诺过?” 苏烨玄的眸子染上了一片红。 “不记得了?!” 他冷笑两声,将人逼近角落。 “白绫稚,你别告诉我,你救了那么多好哥哥,却把本宫给忘了!” 他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颈:“你那么喜欢救人,有本事别连说话啊!” 白绫稚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确救过苏楮墨,救过裴鹄羽,但眼前这个…… 苏烨玄看着她迟疑的表情,越发恼怒! “不记得,本宫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他直接将人箍进怀里,气息不平,却滚烫。 “那日我被污蔑责罚,是你站出来,说看到了事情的经过,给本宫做了证。” “也正是因为这样,陛下最终才决定立本宫为太子。你真的不记得了?!” 白绫稚眉头紧皱。 她可真不记得这一段。 苏烨玄又气又急,将人紧紧搂进怀里:“那时我就告诉你,等本宫登上皇位的时候,就立你为后,让你不要嫁人。是你自己食言,为何还要怪我?!” 第389章 喜欢我?你不配 白绫稚终于想起来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缓慢的摇头:“太子殿下,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吧?你敢对天发誓,当时我答应了?!” “你敢说,我许诺给你了?!” “还是说,我说过非你不可?” 苏烨玄被问住了。 他接连后退几步,就听到了白绫稚的冷笑。 “太子殿下,你可真够痴情的。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你这是准备给自己立个碑?”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 “不过,你不配。” 苏烨玄恼羞成怒:“白绫稚,你这是逼着我杀了你?!” 白绫稚甚至都不躲一下。 “太子殿下,你可曾向陛下求过?陛下赐婚的时候,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我嫁进瑞王府的时候,你有何曾出现过?” 苏烨玄被她的质问逼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白绫稚的神情越发淡漠:“你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趁着事情还没发展的时候就做个了断。是你自己你没本事,或者……压根就不想。” “你现在忽然冒出来,又是装神秘人,又是笼络关系让所有人都来拆散我们,还说喜欢我?” 她抬起脚,往苏烨玄的方向走,一双眸子浸染着阴毒。 “恐怕是为了别的事吧?你看上了我凌云阁阁主的身份?还是看上了我和秘阁会长是朋友?” 苏烨玄像是被戳中心事似的,急匆匆的否认:“你别胡说八道!本宫的感情容不得你质疑!” 白绫稚“啧啧”的摇头。 “你们几个利用拍卖会场做掩护,搜寻各种药草,难道不就是为了下毒么?” 苏烨玄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你别……” 女人满脸的不屑:“太子殿下,你既然能伪装成黑衣人,自然也能伪装成别的。这么多年干坏事收拢势力,一直都没有个地方。你就是想把那拍卖会,改成自己的据点来着吧?” 见事情已经败露,苏烨玄也不装了。 他冷笑两声:"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别想活了!" 他嗓音嘶哑,透出几分诡异的尖锐:“白绫稚,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活着出去?!” 女人神色如常:“不然你试试?” 太子几乎是瞬间就抽出长剑,狠狠地朝着白绫稚的方向刺去。 而白绫稚,摸出腰间的匕首,另一只手捏着两根毒针,迅速后退,随后装作要摔倒似的,直接将毒针扎在了太子的腿上! 她松了口气,笑起来:“太子殿下,你输了。” 苏烨玄在察觉到双腿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脸色终于难看起来。 他死死的盯着白绫稚的眼眸:“你以为你跑得掉么?” “你就算是现在能跑,那下次呢?” “本宫就咬死说你勾引我,你能奈我何?!”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他:“行啊,你说呗。反正皇子好几个,你可劲儿作死,赶紧把太子这个头衔让个别人。” 苏烨玄猛地走过来,怒吼道:“白绫稚!你这个贱人!分明就是你给了本宫希望,也是你一直都在暗示本宫,你喜欢我!” 第390章 白绫稚不要他了 白绫稚:“???” 这人是傻了吧? 正好这时苏楮墨已经赶过来了。 白绫稚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阴暗处的苏烨玄:“太子殿下,你若是不愿意放过我,那么,我们从今往后,就是敌人了。” 苏烨玄似乎是颤了颤,随后喉咙发出冷笑。 他的目光宛若实质般,几乎是黏在了她身上。像是阴狠的毒蛇,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好啊……你高兴就好。” 他嗓音阴冷的可怕:“你想撕破脸,我自然不会拦着你。” 白绫稚没有再停下来,反而直接走了出去。 苏烨玄站在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方才还对自己冷脸警告的白绫稚,见到苏楮墨的那一瞬间,就笑了。 两人手牵手离开了太子府,甚至还说说笑笑。 仿佛他们是来做客的,而不是被绑架来的。 苏烨玄缓缓地滑落在地上,随后双手抱头,发出绝望的冷笑。 白绫稚不要他了。 她真的当着自己的面,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别人。 苏烨玄揪住自己的头发,眼神越发阴狠。 既然……她不要他了,那她,就必须得死! 白绫稚和苏楮墨回到王府之后,就进了书房。 迟未和云晴见到她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拱拱手退下。 白绫稚挑眉:“这狗太子可能有病。” 苏楮墨意外的抬头。 女人解释:“我的意思是,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小时候他说什么,要让我当皇后,我压根就没答应过。结果他自己脑补,非说我许诺了他。” 苏楮墨攥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 白绫稚却毫不在乎:“这狗太子和唐家一样疯,难怪两人能合作愉快。” 她捏着下巴沉思:“我先是被唐家逼到角落,然后才被太子打晕。不过他们两人倒是说了很关键的信息。我爹娘,是被唐家给误导的。” 苏楮墨神色微怔:“你的误导是指?” 白绫稚摊摊手:“就是唐家似乎卖惨来着,我怀疑可能就是说,他们变成那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之类的。恐怕……” 她忽然愣住:“唐家从前是不是有孩子?” 这么大的家族,怎么连个孩子都没有? 苏楮墨十分缓慢的点头:“从前一儿一女,因为……” 他猛地怔住,随后认真的看着白绫稚:“因为这两个人进宫的时候给我下了毒,害得我昏迷了七日,所以,被处死了。” 女人打了个响指。 “那这就对上了。是唐家恨你,但那个时候我们白家被重视,他们的举止行为更容易造成影响。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利用我爹娘对我的关心入手。” “比如……说你专挑朝廷重臣的孩子下手,就是为了让他们后继无人。亦或者是……” 她捏着下巴:“总之应该都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我爹娘因为关心我,所以信了。” 苏楮墨的眼眸沉了又沉。 他一想起从前和白家针锋相对的惨痛经历,和这么多年来的痛苦折磨和怀疑,就越发懊恼。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愿赌服输,你的要求是什么?” 第391章 你和你娘一样不要脸! 白绫稚转了转眼珠子:“先留着吧,等以后再说。” 苏楮墨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绫稚却不管他:“我先休息了,等缓过来再说别的。” 她打了个哈欠,直接洗漱就钻进了锦被。 苏楮墨盯着她困得睁不开眼的模样,眉眼都带了些无奈:“好。” 等一觉睡醒,就该找某些人算账了! 白绫稚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 云晴进来伺候她洗漱梳头,这才絮絮叨叨:“主子,唐家人那边说,又拉拢到了秘阁的人脉。” 白绫稚来了精神:“哦?哪一家?” 云晴皱着眉,竟想不起来了:“冥华去查了,说其实是和薛家一样的情况。” 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 不过—— “王妃,太子那边也发话了,说是……您嫁为人妇还不安分,是……” 白绫稚都不用听完,脑子里都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 她慢悠悠的点头:“这个疯子不用管,暂时还收拾不了他。” 她站起来:“秘阁那边我早就安排好了,不必担心。” 不过,让白绫稚没想到的事出现了—— 唐家竟然开始死咬着她不松口。 先是公开表态,说太子说得对,他也亲眼看到了。 然后又说,白绫稚现在想要造反,手里攥着点权利就无法无天了。 甚至还将前段时间,白绫稚给皇帝下毒的事又重新翻了出来。 本来这件事当时就没有个定论,如今加上这么多真真假假的传闻,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开始怀疑。 甚至连带着苏楮墨,都被怀疑是要谋权篡位。 白绫稚日日忙于秘阁和凌云阁之间,盯死了唐家开始调查。 外面风言风语不停息,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而正好,除夕快到了,皇宫里举办宫宴,提前庆祝。 苏楮墨被皇帝叫去议事的时候,白绫稚就被团团围住了。 前面是唐家,后面是太子,大臣们密密麻麻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淡定的坐着:“怎么,马上过年了,作为长辈,唐老爷您不准备点红包给晚辈么?” 她伸出手来。 唐老爷脸色一沉,随后呵斥:“好一个没脸没皮的妇人!外面都骂成那样,你竟然还有脸出门!” 说着,他咳嗽两声。 “诸位可能不知道,这白绫稚嫁到瑞王府之后,压根就不安生,不仅和太子私下里见面,甚至有一次,还把主意打到了老夫头上!” 全场哗然! 众人满脸不可置信的望向白绫稚,又看看唐老爷。 唐老爷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老夫可没编瞎话,这就是当时瑞王妃给我的东西!还说什么,你们没了儿女,但是有我了啊!” 他故意学着白绫稚说话的样子复述了最后一句话。 众人实在是太震惊了,竟一时半会没说出责备的话来。 白绫稚双手抱胸:“嗯,编的很好,还有么?” 这种事很容易澄清,她可不觉得唐老爷准备了这么久,就搞出来了这个! 果然—— “白绫稚,你简直和你娘一样,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唐老爷仰着头:“这条帕子,是你娘当初给我的,也是想要同我勾勾搭搭!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又贱又肮脏!” 第392章 不然,叫爹爹?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而白绫稚的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再说一遍?!” 唐老爷晃着两条手帕,唇角微勾:“老夫就算是说十遍,你们白家也都是贱货!今儿个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 这话虽然粗鲁,但是大臣们却并不觉得突兀。 倘若白家人真的做出了这么不堪的事,这哪里只是……不要脸的事? 白绫稚冷笑出声:“唐老爷,说完了么?” 唐老爷见她这么淡定,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但很快他又冷笑:“你有什么话要说?” 白绫稚缓缓地走到唐老爷面前,唇角微勾。紧接着—— 一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所有人吓得后退一步。 白绫稚却笑的温和:“唐老爷,少做白日梦了。先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既然提起陛下中毒的事,那咱们就来好好算算帐!” 她指着唐老爷的袖子:“你敢不敢把袖子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让太医院的人检查?” 唐老爷微怔。 白绫稚却再次质问:“你敢不敢,让大理寺的人搜查你们唐家的里里外外?” 唐老爷咬牙切齿:“我有何不敢?!” 白绫稚却轻笑出声:“拍卖会场那边虽然拆了,但是那位会长可是从里面发现了不少好东西,早早的就交给陛下了。如今,那些太医院的人,应该已经有线索了吧?” 太子神色微怔,随后望向唐老爷。 唐老爷越发慌张:“你胡说八道!” “分明你们白家才不是好东西,为何一定要用这样的事来转移视线?!” 白绫稚淡定的走上前去。 “你敢对天发誓,我娘曾经想要对你做点什么?你敢现在就说,这帕子是我的东西?” 唐老爷视线准备好的那些话,在白绫稚强势的质问下,竟不敢再说出口来。 女人步步紧逼:“唐老爷,我准备好了真话丸,你猜猜,这东西吃下去之后,你能说出多少好事?” 她晃了晃手里的药瓶。 唐老爷还没来得及反应,太子就直接上前,一脚踹开他。 “唐老爷,是本宫错信你了!” 他装作满脸愤怒:“事到如今,你还不说么!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唐老爷压根没想到,太子会第一个逼他。 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随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太子殿下你是害怕我把你给暴露出来吗?”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状若疯狂。 “白绫稚吗,你给我听好了。” “我虽然没对你打主意,但是你娘……”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数不准,你就是老夫的种呢!” “快叫爹爹啊?” “你叫爹爹,我就什么都依你,如何啊,我的乖女儿?” 现场的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白绫稚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他的脖颈,整根没入! “为老不尊的狗东西,你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吗!” 唐老爷疼的脸色惨白,却笑的更狰狞了:“为老不尊?白绫稚,你去问问你娘,是不是很享受?” 第393章 你必须给我一个名分! 白绫稚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就要把药丸塞进去。 太子手疾眼快的阻止,直接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两脚:“瑞王妃不必浪费这么好的东西,把他交给狱卒,自然能审问出来。” 白绫稚皮笑肉不笑。 唐老爷笑的疯狂又恐怖,像是真的得了失心疯似的,疯疯癫癫的说出一些叫人匪夷所思的话来。 她重新走过去。 “唐老爷,你恐怕不知道吧。你的一双儿女,是被人陷害的。” 唐老爷猛地住了嘴。 白绫稚轻轻叹口气:“你猜猜,这宫里头,谁能害的了他们呢?他们两个孩子,和谁走得最近呢?” 唐老爷忽然哆嗦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太子?! 是太子干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唐老爷猛地瞪向太子,随后嘶吼着就冲了过去。 太子苏烨玄,面无表情的抽出长剑,直接刺进他胸膛。 “唐老爷,你给父皇下毒,人赃并获,应该当众处死。” 他语气阴冷极了,直接卸了他的下颌,防止他说出话来。 众人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应接不暇,一直到御林军真的过来,把人拖出去的时候,他们才恍惚反应过来、 太子苏烨玄走到白绫稚面前,语气微凉。 “瑞王妃果真好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了?不过没关心,你需要查的事情还多着呢,我怎么忍心让你无所事事呢?” 他压低嗓音,低低的笑起来。 白绫稚盯着唐老爷被拖出去的方向,面色阴冷。 然而还没等她再坐下,薛沐嘉忽然哭哭啼啼的跑进了大殿,跪在了薛老爷的面前。 “爹爹,瑞王殿下……瑞王殿下他……他竟然对我……” 她哭嚎起来,故意露出泛红的手腕,和嘴上明显被蹭花了的口脂。 众人越发觉得离谱起来——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怎么劝凑到一起了? 薛老爷愣了半晌,连忙将自己女儿扶住。 薛沐嘉哭的更可怜了:“爹爹,女儿的确喜欢瑞王殿下,但我们两人无名无分,倘若我有了身孕,就……” 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而苏楮墨,和皇帝也走了进来。 皇帝都还没来得及坐下,薛老爷就站起来跪在正中央:“陛下,还请您给老夫的小女做主啊!” 薛沐嘉也哭哭啼啼的跪下:“就在方才,在这大殿的旁侧,臣女遇到瑞王殿下,竟被他给……” 她死死地咬紧了牙关,磕头道。 “臣女别无所求,只希望陛下能给臣女个名分,别叫京城的人看了笑话!” 苏楮墨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们到底是在说什么。 他茫然的皱眉:“陛下,臣一直和您在一起,并没有离开半步啊!” 皇帝也望着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沐嘉哭的像是要晕过去似的,他不可思议的摇头:“不,不可能!就是瑞王殿下!不然臣女怎么可能不呼救呢!” “正因为是瑞王殿下,所以臣女半推半就也就……” 她露出脖颈间的红印,哭的浑身颤抖:“瑞王殿下,您害的嘉儿好苦啊!您这不是逼着我去死吗!” 第394章 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绫稚盯着薛沐嘉看了许久,忽的笑起来:“你的意思是,你以为那是瑞王殿下,所以才被占了便宜?” 薛沐嘉打了个冷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瑞王妃,你说话别太难听,什么叫做被占了便宜!男女之间你情我愿,难道不是正常的吗?!只是现在瑞王殿下不承认,我自己也很难办!” 苏楮墨皱着眉头车沉吟:“薛小姐,这种话不能乱说。本王一直和陛下在偏殿,陛下刚刚也说过了,难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公然质疑陛下?!” 薛沐嘉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整个大殿上议论纷纷,对着薛沐嘉和苏楮墨指指点点。 薛老爷终于忍不住站起来:“陛下,老臣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喜欢瑞王殿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平日里,她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也从未惹出什么不好的乱子!” 他叹口气:“还请陛下看在我女儿从来都安分守己,从不惹事的份儿上,给我女儿一条活路吧!” 皇帝也实在没想到,不过是想要高高兴兴的聚一聚,就接二连三的冒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儿来。 他嗓音清冷:“你想要什么样的活路?!” 薛沐嘉慌忙磕头:“小女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是如今名声受损,若是不嫁给瑞王殿下堵了这流言蜚语,日后恐怕再也就……嫁不出去了!” 她重重的又磕了个响头,眼眶通红。 苏楮墨冷笑:“绝不可能!” 薛沐嘉的脸色怔住,随后哀嚎一声,忽然从头上拔下一个发簪,抵在了脖颈上。 “瑞王殿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这样的方式你不喜欢。但我求求你了,求你可怜可怜我,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变成这样,京城里的传闻到底会有多难听。”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簪子抵在脖子上。 只轻轻用力,就能刺破皮肉。 苏楮墨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薛老爷,这就是你们薛家的家教么?你们薛家就是这么教着,让你们未出嫁的女儿用性命相要挟?” 薛老爷跪在原地,朝着苏楮墨的方向拱手:“瑞王殿下这话不妥。小女变成如今的样子,到底是为了谁?” “倘若那男的只是个普通男人,我们女儿压根就不会多看一眼!” 他说的愤怒,脸色阴冷:“就因为那人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所以我女儿才上了当!” “如今大臣们都在,事情一旦传出去,到底有什么后果,难道瑞王殿下您真的无所谓吗?就算是我女儿被流言蜚语活活逼死,你也半点都不心疼么!” 苏楮墨冷笑出声:“本王为何要心疼?” 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薛沐嘉:“首先,本王不会做那么下三滥的事。其次,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哪里有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薛老爷你口口声声说本王要逼死薛小姐,却不知,你这样的举动才是害了她!” 说着,他一撩袍子跪下来:“本王绝对不娶薛小姐,除非我死了!” 第395章 太子这是糊涂了? 场上的大臣们一片哗然。 苏楮墨直挺挺的跪着:“本王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让本王来承担别人的错误?这难道公平?” “薛小姐你自己认错了人,难道不该承担后果么?难道在你心里,本王就是如此下三滥的人?!” 薛沐嘉被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竟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绫稚趁机上前,一把夺过她的发簪:“薛小姐,你被占便宜是假,故意惹事才是真吧?” 她冷笑着,嗓音透着阴冷。 “在我面前还敢耍花招,薛小姐,你厉害的很呢!” 她眼眸轻轻眯起:“怎么,这是唐老爷教给你的?” 薛沐嘉强忍住恐惧,低着头不说话。 白绫稚也跪在地上:“陛下,我们可以把唐老爷拉回来问话么?” 皇帝已经知道唐老爷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他皱着眉,挥了挥手。 太子苏烨玄有些慌张,但很快又开口:“陛下,这唐老爷恐怕只剩下一口气了,您……”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他:“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刚死的人我都能救活,更何况他还剩下一口气呢?” 苏烨玄的表情,硬生生的僵在脸上。 他攥着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本宫糊涂了。” 唐老爷被拖上来的时候,满身的血。 整个大殿上的朝臣们吓得面色惨白。 薛老爷和薛沐嘉更是浑身颤抖,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白绫稚走过去,从怀里掏出银针,迅速扎在他心口的位置,护住她的心脉,这才慢悠悠的翻出一颗药丸,塞在他嘴里。 唐老爷猛地咳嗽两声,哆哆嗦嗦的睁开了眼。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他:“我们又见面了。” 唐老爷忽然怪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还活着,而眼前,就是皇帝! 他“噗通”一声跪下,连忙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老臣真的知道错了!” 他满身的血还不住的往下流。 白绫稚挑眉:“叫你过来是想要问问你,薛沐嘉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安排的?” 唐老爷愣了半天,才看到身上有些凌乱的薛沐嘉。 他刚要摇头,白绫稚就笑起来。 “唐老爷,劝你仔细想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一验便知。你说是公然替她扯谎掩饰,恐怕就不仅仅只是死你一个人的问题了。” 皇帝也发话了:“说!” 唐老爷吞了吞口水,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真的只是顺口那么一提!” 他磕了个响头:“陛下,微臣真的没有给薛家出过具体的主意,只是那次,薛小姐过来哭诉,我心生不忍,这才多了句嘴。” “但微臣当时分明只是说了一句,让她动动脑子,想要嫁进瑞王府不容易。” 他抬起头来,举起手:“微臣敢对天发誓,刚刚说的这些话,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薛沐嘉忽然尖叫起来:“你说谎!你分明就是在暗示我,让我豁出去,是你引导我这么做的!是你说白绫稚该死,我能够顶替她的!” 第396章 你这个贱人,竟敢诈我 白绫稚实在没想到,看个热闹,竟然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唐老爷怒吼一声:“你别自欺欺人了,薛小姐,难道不死你自己说,你可以演一出好戏么?是你自己非要把时间定在这种时候!” “也是你说,今日人多,只要你闹着要死要活,陛下绝对会管!” 大殿上下,鸦雀无声! 唐老爷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又看了一眼白绫稚,这才又行礼:“陛下,臣做了无数的坏事,这样的结果,我没什么可以争辩的。” 他落下泪来,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皇帝皱眉,声音沉了又沉:“薛小姐,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薛沐嘉却忽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死死地咬紧牙关:“我今日豁出去了……陛下,倘若您不下旨,让小女嫁过去,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 说着,她绝望的闭上眼,就要往墙上撞。 白绫稚手中银针迅速飞出,直接扎在了她的腿上。 薛沐嘉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形神狼狈。 薛老爷心疼的过去扶住她,就听白绫稚语气微凉:“薛老爷,你也参与了吧?” 她双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一老一少。 “薛老爷,你手上的胭脂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呢,就敢公然在朝堂上逼婚?你好大的胆子!” 薛老爷狠狠地颤了颤,随后咬牙切齿:“手上有胭脂,难道就是证据了吗?难道不能是我误碰到夫人的东西,没看仔细么?”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当然刻意,但薛老爷,你自己低头看看,你手上有什么?” 薛老爷猛地低头,才发现手上干干净净,半点痕迹都没有!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轰隆”一声:“你这个贱人,竟敢诈我!” 薛老爷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白绫稚。 皇帝却猛地拍桌子:“这里不是你家后院,薛爱卿,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显然已经是耐心耗尽。 薛老爷终于扶着女儿,缓缓地跪下来。 “陛下,老臣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薛沐嘉捂着嘴哭出声来,声音凄凉,很是可练。 薛老爷重重的叹口气:“从小,我女儿身子就不好,寻访名医无果,最终去了寺庙,有位大师算了八字,最终才说,要嫁给这八字符合的人,方可化解灾难,平安一生。” “也是后来,老臣才发现,那八字符合之人,只有瑞王殿下啊!” 薛沐嘉咬紧牙关,哭着跪在地上,满脸的泪痕。 薛老爷长长的喊了一声:“陛下,老臣知道这说法荒谬,可老臣真的只有这一个女儿,不管最后他们说出多离谱的话,我都要试试才能死心啊!” 皇帝盯着他。 “所以你以前要朕废除瑞王妃和瑞王的婚约,也是因为这个?” 苏楮墨猛地抬头,望向薛老爷。 他竟然还私底下偷偷的去找过皇帝?! 薛老爷沉重的点头:“还请陛下看在我们可怜的份儿上,饶了我女儿这一次吧。” “她恐怕早就时日无多,又如何承受得了责罚?” 眼看事情就要被这么糊弄过去,白绫稚被气笑了。 “时日无多?”她缓缓地走到薛沐嘉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抬手擦掉她脸上的粉,“薛小姐面色红润,只是脂粉抹的多了,才显得脸色煞白而已。” 第397章 又拿她当幌子?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对这场闹剧也分不清了。 薛沐嘉还要说什么,白绫稚笑着打断她。 “薛小姐,你身体你并无大碍,甚至都没有任何被占便宜的痕迹。你这些东西,分明都是自导自演的!” 薛老爷急急地走过来,咬牙切齿。 “你懂什么?那位大师是秘阁会长替我们找来的!难道你是在公然质疑会长的人脉?!” 这下就又意思了。 众人又觉得他们可以相信了。 而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只觉得更好笑了。 身为秘阁会长,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好心呢? 薛老爷见事情反转,越发得意起来:“虽然会长说了,我们薛家只是微不足道的,甚至还是我们主动贴上去的。但是会长对我们一直都很好!” 他神气极了。 “瑞王妃你还想再质疑什么?除非是会长亲自过来,说我们在说谎,否则……”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 “否则什么,就说我不尊重那位秘阁会长,你好去告密?”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你倒是去啊,你看看会长理你么?” 皇帝的目光,在薛老爷的身上来回徘徊。 白绫稚的声音冰冷:“她早就表态,说薛家他们看不上了,你自己死皮赖脸贴上去,如今在朝堂之上,还敢拿着会长的名头压人?!” 她眯起眼睛:“这东凌国,还有谁的名头能大得过陛下?!你这分明是在蔑视皇权,想要造反!”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薛老爷浑身颤抖:“瑞王妃,你莫要血口喷人!” 皇帝皱着眉头:“来人,将薛家父女拉下去,杖责一十,赶出皇宫!” 薛老爷刚要再说的话,就这么噎在了嗓子眼。 他连忙跪下:“陛下,老臣没有说谎啊,老臣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是瑞王妃她居心叵测,想要害我们啊!” 薛沐嘉也慌慌张张的磕头:“陛下,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慌张说错了话,还请陛下恕罪!” 可谁还愿意听他们的解释? 几个侍卫动作粗鲁的直接将人拖了下去。 皇帝这才看向一旁的唐老爷:“你的确罪不可恕,但关于……” 他顿了顿:“关于你那一双儿女的事,倘若你觉得还有疑义,朕会派人再去查。” 唐老爷愣了好半天,连忙磕头:“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开恩!” 说完,他又愧疚的往白绫稚的方向磕头:“多谢瑞王妃不计前嫌,救了我!” 说完之后,他就被押入了大牢,听候发落。 太子苏烨玄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他皱着眉头:“父皇,他们这几个人都罪大恶极,您为何还要留着他们?” 他拱了拱手:“他们不仅敢在朝堂上公然说假话,甚至还想要威胁您!这样的人,您为何还要心软?” 皇帝盯着他看了一眼:“朕自然是有朕的道理,太子,你逾越了。” 苏烨玄不甘心的跪下行礼,往白绫稚的方向隐秘的看了一眼。 到了马车上,苏楮墨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我还以为,你在朝堂上会暴露身份。” 第398章 对啊,我故意和你作对 白绫稚点点头:“自爆身份的确是最快的解决办法。但是我很想知道,这薛家屡次提起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眼眸轻轻眯起。 “按照道理来说,太子想要拿拍卖会场做据点的梦已经彻底破碎,而我又公开和你合作,他应该死心了才对。” 苏楮墨的眼眸阴沉下来,没有在说话。 白绫稚这才笑起来:“不过,你在朝堂上拒绝的倒是干脆,我还以为你会采取点迂回的手段呢。” 苏楮墨满脸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件事做的不妥当,引得白绫稚竟这么看他。 他轻哼一声:“他们薛家以前就精于算计,我并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的焦急。” 他看向白绫稚:“更何况,你都相信我没做过了,我为何还要当这个冤大头,认下来?” 白绫稚捏着下巴沉思:“你难道就不想,暂时答应下来,然后慢慢去调查?” 苏楮墨皱着眉头,非常果断的拒绝了。 “有了云若柳这个教训,我才不愿意再给自己找麻烦。” 白绫稚偷偷笑出声:这男人倒是被吓怕了。 回到瑞王府,苏楮墨拉住她:“是不是这么看来,你爹娘的事已经算是水落石出了?” 白绫稚眉头紧皱。 “按照道理的确如此,赵逢垣负责杀人,唐家负责诱引。恐怕其中还有云家的参与。” 苏楮墨点头:“上次我去云家的时候,也发现了。” 见白绫稚看他,他带着人坐下。 “虽然当时我的确是想要问出点什么,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他们掩饰的太好了。所以我就故意问出一些他们不好回答的问题,看他们的反应。” 男人的声音沉沉。 “云家做的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都多。不然为什么太子一直重用他们,而没有把他们当做弃子?” “毕竟按照我们的想法,唐家和薛家应该是更好的合作对象才对,因为地位更高一些,而且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白绫稚没有点头,只是沉思起来。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太子竟然跟上来了。 苏烨玄直勾勾的盯着两人:“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好处。” 他嗓音清冷,透着些杀机:“你们故意在朝堂上点出我做的所有事情,又不说清楚,难道不就是在警告我么!” 他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白绫稚。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本宫答应你就是了。” 白绫稚冷笑:“条件?太子殿下,恐怕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 她抬头望她,随后往后退了一步:“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威胁你,更没想过真的要对你做点什么。” “你自己心虚,也怪不了别人。” 苏烨玄恼羞成怒:“白绫稚!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分明是什么都知道了!会长的事也是你从中作梗吧?不然会长怎么可能直接无视了我提出的诱人条件,转而和苏楮墨合作?!” “又为什么忽然拆除了拍卖会场,甚至还找到了大量的证据?!” 白绫稚捏着下巴:“我知道这些,很惊讶么?我故意和你作对,你现在才看出来?” 第399章 他就是一头狼! 苏烨玄盯着她,笑出声来。 “你和我作对有什么好处?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倘若没有你,这男人就是个废物,他怎么可能……” 话才说了一半,他忽然死死地盯着苏楮墨。 不对……这话不对! 苏楮墨绝对不可能是个废物,否则他怎么能…… 苏烨玄只觉得头皮发麻,几乎快要站不住:“是你在算计我?!” 他大步走到苏楮墨面前:“原来是你?!” 男人看上去十分淡定,甚至都没有眨眼。 他笑着拍了拍手:“原来太子殿下还不算太傻,稍微一点拨,你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苏烨玄有些狼狈的坐下来,死死地盯着苏楮墨:“为什么?” 他又看着白绫稚,浑身都在发抖。 苏楮墨望着他,身子往后仰:“自然是因为……我知道你和白绫稚之间发生过的事。” 他也不装了。 “太子殿下,你真的以为我是个废物?” “不过你这么想也好,毕竟这样,你就不会瞒着我了。” 苏烨玄忽然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你的意思是……就因为我以前给你说了和白绫稚发生的事,所以你才注意到她的?!” 他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所以你才故意引导父皇,给你们订了婚约?!” 白绫稚也看向苏楮墨。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好像还是不太了解。 苏楮墨的嗓音清冷,不带有半点情绪:“是你自己从前说过的,太子殿下。你说,不管我有什么,你都要抢过来。那同样的,你得不到的,我也可以全都收下。” 男人的眼眸阴冷狠厉,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苏烨玄,你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牢牢的把我掌控在手里,给点小恩小惠,我就会对你感激不尽,然后站在你这边?” 苏烨玄连连后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自己从来都没放在眼里的人给算计了! 他竟然……被这样的废物给算计了! 苏楮墨盯着他的眼眸,神情阴鸷:“太子殿下,别害怕啊。这才只是刚开始呢。” “你从前是怎么对我的,以后,我也会加倍奉还。” 苏烨玄只觉得眼前压根就不是个人,而是一头狼!一头盯准了猎物的猛兽! 他咬了咬牙:“苏楮墨,别以为你现在占了上风,就能得意到最后!这还差得远呢!” 他不敢再多逗留,生怕再被看出点什么,几乎是逃难般的迅速离开。 而白绫稚,缓缓站在了苏楮墨的对面。 “算计?抢过来?” 她盯着苏楮墨的眼眸:“这就是真相的全部么?” 白绫稚有些不可置信似的望向苏楮墨,只觉得这一瞬间,他陌生极了。 男人站起来:“倘若本王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你信么?” 白绫稚皱眉:“一见钟情?一见钟情的人怎么会对我如此过分?” 苏楮墨却步步紧逼,将她困在自己两臂之间,防止她愤怒离开:“你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进宫的事了?” 第400章 你哪里算得上赢? 白绫稚缓慢的摇头:“我只记得一次,就是太子苏烨玄非要我许诺的那次。” 苏楮墨唇角微勾:“对,就是那一次。” 女人瞪大眼睛,男人嗓音清冷温和。 “你当然没印象,当时本宫就站在高台之上,觉得你十分有意思。” 他的嗓音透着些愉悦:“只是可惜了,你只进宫过那一次,本王动用了当时能动用的一切手段,竟都不知道你是谁。” 白绫稚明白了。 “所以,你是在娶了我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的?靠什么发现?” 苏楮墨的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自然是靠感觉。你给我解了大概两次毒之后,我就越发觉得你和小时候那个人很像。” “如今太子主动说漏了嘴,那自然就是你了。” 白绫稚盯着他看:“你和太子的竞争关系为何会变成这样?陛下早早给你封了王,难道不是早早的就没有竞争力了么?” 苏楮墨摇头。 “对于太子来说,只要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他都不会放松警惕。” 他叹息一声:“你别看太子表面看起来并不算聪明,但实际上手里掌握着的人脉和资源,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忽的又笑出声。 “所以我们白家惨遭灭口,会不会是太子的授意?” 苏楮墨也已经冷静下来。 “既然白家是无辜牺牲的,而唐家和赵逢垣,恐怕早早的就已经是太子的爪牙。这么看来,的确很有可能。” 他抿着嘴:“而且我一直很奇怪,太子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想要拆散我们?除了私心之外,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白绫稚唇角微勾:“这好办。” 她打了个响指,冥华应声出现。 白绫稚嗓音清冷:“从现在开始,秘阁和太子彻底划清界限,让秘阁的人从最信任的人脉入手,逐渐扩散,通知他们。” 冥华点头离开。 苏楮墨的脸色带了些震惊:“你这是……” 他的手收拢:“别冒险,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太子打什么鬼主意。” 白绫稚轻轻点头:“我就是要逼着他,狗急跳墙。他不是有底牌么,不是无所畏惧么,我倒要看看,他手里有几分势力是忠心耿耿效忠于他的。” 苏楮墨盯着眼前的女人,最终还是点头:“好,我会让我手底下的人配合你,有任何需要,让秘阁去对接。” 他很清楚,白绫稚这步棋虽然险,却最有效。 白绫稚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不着急,现在最要紧的,你猜猜看,唐老爷在牢狱里能活多久?” 苏楮墨皱着眉:“需要我插手么?” 女人沉思了半晌,随后轻笑:“不必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他那一双儿女,只能说,早早就成为了权势斗争的牺牲品。” 她圆润晶莹的指甲,轻轻放在他脖颈动脉的位置,声音清冷:“而你……则是牺牲品最好的嫁祸对象。苏楮墨,你哪里算得上赢?分明是被太子给利用了。” 第401章 你又输了,稚儿 苏楮墨低头,忽的笑出声。 “是么?不如我们打个赌?” 男人的手臂收拢,将人紧紧搂住。他俯下身来,贴在白绫稚的耳边:“我赌,太子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如何?” 嘴唇擦过白绫稚的耳廓,带来一连串奇异的感觉。 她微怔,对上那双与以往不同的深邃眼眸:“所以,这就是你最完整的样子?” 她主动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端详他的面孔:“很好,你既然这么笃定,我就吃点亏,同你打这个赌。” 苏楮墨没有挣扎,任由她打量。 女人的眼眸透出几分新鲜的赞赏,手指轻轻点在他心口:“老规矩?” 男人却忽的笑出声来,他垂下眼帘,在她耳侧轻声道:“这次,要多加一些赌注。” 他眼眸漆黑如墨,手指伸进她的发丝,轻轻摩挲:“府里有一处泡澡的池子,你应该清楚。”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粘稠起来。 白绫稚似乎是颤了颤,随后勾起唇角:“好,若我输了,当日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男人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些,很快就笑着,亲上她的眼角。 “稚儿,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这个许诺,我也绝对不会让太子得逞的。” 女人不慌不忙的仰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她倒是很好奇,在这种显而易见,太子绝对不可能让意外发生的情况下,苏楮墨到底还藏着多大的能力。 不过,白绫稚倒是做梦都没想到,苏楮墨的行动这么快。 几乎是第二日的清晨,整个京城就炸开了锅。 京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印有证据的纸张。上面详细的描述来了太子如何黑心的嫁祸两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又是如何用这两个孩子的死拿捏了唐家,又分析了唐家这么多年如何针对瑞王府。 而背后,又写了唐家如何对太子尽忠,这么多年背了多少人命。 一条条血淋淋的证据,让京城人大为震撼。 换句话说,在这个圈套当中,唯一无辜的,恐怕就只有苏楮墨了。 白绫稚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男人一把捞起。 “不必再穿了,今日王府里没有人。你输了,该愿赌服输才对。” 白绫稚猛地清醒过来,瞪大眼睛:“这么快?” 苏楮墨点头:“陛下已经把唐家从牢里放出来,将事情告诉他了。但最后,他还是要被处死。” 白绫稚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能力,好像远远在她想象之外。 毕竟她估算过,苏楮墨如果要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应该最快还要需要一天。 他动作这么快,只能说明……他早早就部署好了一切。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我发现,自从蛊毒被解,你没了束缚之后,似乎越来越聪明了。” 苏楮墨扫了她一眼:“别提蛊毒,若不是本王半点准备都没有,怎么会让太子这一行人得手?” 后院的一块空地,以琉璃搭建成半透明的屋子,拉上帘子,便是密闭空间。 池子早早被下人忝好了水,此时正氤氲出热气,模糊了视线。 “愿赌服输,稚儿,自己走进去。” 第402章 乖,你跑不掉的 苏楮墨盯着她的背影,将帘子一一拉上,随后将披着的外袍放下。 白绫稚的心跳的有些不正常。 分明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打赌,也预料到自己输……更何况,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她怎么还能如此……羞怯? 男人大步走到她身侧,水花飞溅,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膛,差点摔下去。 “接下来,就是本王领取奖励的时间了。” 苏楮墨眉眼泛着几分笑意,“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本王可以提要求。” 白绫稚没说话,男人的吻就细密的落下来。 水花四溅,波光粼粼的水面再也没有了半点平静。 白绫稚的后背抵在冰凉的池子壁上, 不知过了多久,白绫稚只觉得自己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男人却依旧用那双含笑的眼眸望她:“乖,转过身去。” 他循循善诱,亲了亲她的耳朵。 “稚儿,听话。” 白绫稚几乎是颤抖着转过身, 苏楮墨是真的没有轻易放过她。 从池子到岸边,然后到书房,最后到卧房。 白绫稚的嗓子哑的说不出话,低低的哀求。 苏楮墨却吻上她的眼帘:“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你最乖。” “现在才知道求饶,是不是太晚了些?” 再之后的事,白绫稚就记不清楚了。 苏楮墨盯着眼前的人,目光越发柔和,却又透出几分占有欲。 他嗓音低低的:“所以,这是一场早就注定的缘分。别想跑了,即便你现在想跑,也跑不掉的。” 榻上的人睡得并不算安稳,眼角还挂着泪。 他笑着将人拥在怀里:“只能怪你平日里半点都不松口。” 另外一边,牢狱里。 太子苏烨玄神色阴冷,身上有伤,显然是刚刚挨过打。 不仅如此,甚至朝中大臣,已经开始商讨,要不要废了他这个太子! 苏烨玄非常生气。 他盯着牢狱里的人,怪笑两声:“唐老爷,真是遗憾,看来你已经全部知道了。” 他叹口气,手轻轻握住铁质的牢门。 唐老爷双目通红,直接扑上来,满脸的狰狞:“亏我们唐家对你唯命是从,这么多年,替你解决了多少麻烦!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我那可怜的孩子,才几岁,就被你污蔑杀害!你还是个人么!” 他咬牙切齿,气的浑身颤抖。 苏烨玄却大笑起来:“这怎么能怪本宫呢……要怪只能怪你这个当爹的,竟然半点都没怀疑。” 他阴冷的看着唐老爷。 “你若是真的足够相信你的儿女,当日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剧,不是么?” “是你连怀疑都没怀疑,直接跪下来认罪了,唐老爷,你还记得么?” 唐老爷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分明都是你算计好的!” 铁门被他狠狠地撞了一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太子却仰天长啸:“唐老爷,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算计呢?你死了儿女,却也唤来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不是么?” 第403章 唐老爷自尽! 清冷的声音宛若嘲讽。 唐老爷被刺激的眼眶通红,整个人都恍惚的厉害。 “不,不是这样的,都是你的错!” 苏烨玄轻轻叹口气:“你说什么都行,反正,不管如何,你的儿女都不会回来了。你们整个唐家……也再也不会出现在京城了。” 唐老爷跌坐下来,满心惶恐。 “太子殿下,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好不好?就……就看在这么多年我们为你立下汗马功劳的份儿上,我……” 话都没说完,苏烨玄的手就穿过铁门的缝隙,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汗马功劳?” 苏烨玄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前仰后合。 “唐老爷,人贵有自知之明,就算没有你帮忙,我还能找到其他人。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盯着你们唐家位置的人,数不胜数。现在你马上要死了,你猜猜他们都在做什么?” 唐老爷被掐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艰难的摇头。 苏烨玄靠近他:“他们在上供呢!唐老爷,这些家族牟足了劲儿的争抢,在陛下面前,本宫面前,可劲儿的展示。根本没有人在乎你们要死了,甚至京城里还有人放鞭炮庆祝呢。” 唐老爷死死地瞪大眼睛。 太子叹口气。 “人活到这个份儿上,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你真应该看看,现在京城里有多热闹,百姓们有多高兴,骂你骂的有多凶。” 唐老爷气的浑身发抖,死死地举着手指向苏烨玄。 “你……你欺人太甚,这到底都是谁的错?!” 苏烨玄将手收回来,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自然是你的错。唐老爷,你该不会觉得,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现在你那一双儿女,应该也都知道了真相。你猜猜,他们是更恨我,还是更恨你这个当爹爹的?!” 唐老爷怔住,最后凄惨的喊叫了两声,双目呆滞的跪在了地上。 太子却不再多言,缓缓而去。 他又折损了一个得力帮手!好像自从白绫稚和苏楮墨的感情越来越好之后,他就越来越难以如愿以偿了。 昨日他分明准备好了一切,一旦苏楮墨那边有任何举动,他都能应对。 可让他没想到的时候,他的那些准备,被苏楮墨逐一击破,甚至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最让他愤怒的是,在那些纸张洒在京城各个角落的时候,他花重金派人去收拾。 分明通报来的情况,是全都收拾干净了。 可谁又知道,怎么今日一早,这些人还是全都知道了? 这个该死的苏楮墨到底都做了什么?这样一个废物,分明他都不放在眼里,为什么却被频频玩弄于股掌?! 皇宫到了第二日的时候—— “不好了,犯人自尽了,是直接撞在铁门上死的!” 这个消息传到白绫稚耳朵的时候,她还在榻上躺着,眼前坐着贴心给他喂饭的苏楮墨。 她轻哼一声:“太子既然栽在了你手上,恐怕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她忽然脸色僵住:“嘶……疼。” 第404章 属下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见男人满脸笑意,白绫稚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苏楮墨看她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将小碗放在桌上,轻轻点头:“何止是不放过我?他早就没打算让我活命了。只是现在,恐怕他自顾不暇呢。” 他倾身,仔细替白绫稚擦了擦嘴角。 “如今朝中大臣都在忙着商量废太子,苏烨玄只要不是太蠢的话,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茬的。除非是他有足够的把握。” 白绫稚没说话。 她倒不觉得苏烨玄现在还能有什么把握,毕竟现在他在京城里的名声极差,甚至还有不少人直接提名,要让苏楮墨取代太子的位置。 他有的受呢。 她抬头:“这两日,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我给你说过的,冥华是被动失去了记忆,现在凌云阁那边研制了解药出来,我想试试。” 苏楮墨的眼眸轻轻眯起。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你……” 他张张嘴,随后又摇头:“算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又一次自己检查了白绫稚身上上药的地方,确定已经慢慢消肿,这才放心离开。 冥华走进来的时候,白绫稚已经坐在外厅的贵妃榻上了。 “这个药,你要想好了。” 她严肃的盯着眼前的红衣男子:“按照上次把脉的情况看,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完全恢复的。但也不会进度特别慢。” 她眯起眼睛:“但是,你的身份,和皇宫有可能是有关系的,甚至可能是……皇子。” 冥华微怔,随后笑起来。 那双妖冶魅惑的眼眸里闪动着单纯的快乐:“没关系,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都很喜欢待在你身边。” 他郑重其事的看着白绫稚。 “倘若我是个坏人,或者和你们有敌对关系,你们也不用手下留情。”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用力攥起来。 白绫稚挑眉,示意他吃下去。 冥华乖巧的将药丸吞下,然后缓缓地坐在白绫稚身旁,伸出手搭在桌上。 白绫稚倾身去把脉。 冥华只觉得头痛欲裂,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但有一层无形的隔阂,将这东西牢牢的困住。 白绫稚皱着眉,又将另一枚药丸塞到他口中。 “恩……” 冥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随后隔膜像是消失了是的,那些东西却停在原地不动,偶尔有零星的碎片进入脑海,却全都看不清楚。 白绫稚将手收回来:“好了,这次就到这里。看你的反应和脉象,这应该是皇宫里的手笔没错,甚至可能出自赵逢垣的手。” 冥华摁了摁眉心,只觉得刚刚他好像看到了地狱似的。 他敛了敛心神:“是,倘若实在困难,就算了吧。有没有记忆,我都会呆在您身边。” 他恭恭敬敬的跪下,眼眸里似乎透几分炽热的期许。 “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会追随您。” 白绫稚微怔,冥华就站起来,俯下身,拉近了和她的距离:“主子,您其实不必对我设防,因为我这颗心,从见到您的第一眼,就完全被您笼络了。” 第405章 他永远臣服于她 白绫稚微怔。 冥华却再次凑近,却没有伸手。 他只是克制又温和的,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发丝:“只要和您待在一起,冥华就已经满足了。至于皇宫的争斗,我不感兴趣。” 那双妖冶的眼眸深情款款,泛着些波光粼粼的光芒。 白绫稚几乎要承受不住。 倘若换做别的女人,恐怕早早的就沦陷了。 即便是她,周身围绕着那么多优秀的人,她依旧不得不承认,冥华的魅力,是独特又具有侵犯性的。 冥华再次退回到安全的合适距离,蹲下来仰望她。 “主子,我刚刚想起来了一些事,一些关于皇宫的事。” “我好像……看见太子了。” 白绫稚挺直了身子:“能记起来具体的事么?” 冥华摇头:“但我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太子。恐怕我以前的生活,和太子的确有交集。不然不可能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他。” 白绫稚应了一声。 冥华的手贴上来,放在她的手背上。 他的手很漂亮,纤细,指节分明,白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他的头也贴上来,亲了亲她的手背。 “主子,您不必怜惜我。我知道,当初瑞王殿下解除蛊毒的过程,痛苦又漫长。他可以,那我自然也承受得住。” 白绫稚的指尖轻轻颤了颤,随后笑起来。 “你和他的情况并不太一样,所以配置出来的解药也千差万别。” “不过后期的药的确不会太温和,你该做好准备才是。” 冥华听到她的解释,这才松了口气:“是。” 他轻轻的拉着白绫稚的手,几乎贪恋似的望着她。 他们能这么坐下来说说话的机会实在不多。经常是他在外面奔波,调查各种事情。 但一想到他查出来的事,会给这女人带来巨大的助力,他也就有了无限的动力。 他是她的。 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会永远臣服于她。 “若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他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缓缓地鞠躬,又伸手,很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就像是他无数次见过的,苏楮墨对白绫稚的态度一样。 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顾虑的。 他只觉得手心触碰到她发顶的那部分,灼热滚烫。 他将手收回来,不着痕迹的掩饰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属下告退。” 白绫稚也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后应下来。 她没发现。 冥华的心情稍微雀跃了一下,却也清晰的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此而已。 最多最多……他可以自动成为白绫稚的面首。 只是这个可能性,在这三年里是彻底不可能了。 他看到了白绫稚脖颈的痕迹,也清晰的知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整个王府的侍女侍卫全都被赶走,只留下了迟未和云晴两人看守。 更何况,今日他见到苏楮墨的时候,男人的脸上挂着些得意似的,似乎是在宣告,自己获得了彻底的胜利。 冥华没有再多想,反而是可以控制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而白绫稚,盯着门口的方向,又垂头看向自己的手背。 第406章 我逃不掉的 冥华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天赋异禀,还是后天遭遇引起的。他知道不动声色,也知道该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 其实说实话,她也看不懂。 只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她给他吃了丹药,所以才能放心大胆的信任他。 白绫稚往门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冥华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 她拿出纸笔,迅速又写了一个新的药方,还没写完,手就被攥住:“这是结束了?” 苏楮墨几乎是从后面将她整个人包住。 白绫稚抬头,刚好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颌。 “嗯,看起来药比较棘手,只能分多次解决。” 她说着,写下最后一笔,让云晴送去凌云阁。 云晴刚进来,就看到了刚刚两个人的姿态,吓得眼睛瞪得圆滚滚,随后迅速低头,将药方接过来,忙不迭的走了。 苏楮墨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变化,眉眼里透着些笑意。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他看着白绫稚:“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清楚,你们秘阁,到底是如何维系住那么庞大的人脉。” 白绫稚挑眉:“想知道?” 苏楮墨老老实实的点头,女人就凑上来。 “其实也没什么,想要庞大的人脉,首先需要足够的能力。但我有……凌云阁。” 她的手轻轻点在他的胸口:“凌云阁,在东凌国是独一份。能治各种疑难杂症。这些个大家族里,不可能没有人生病,也不可能没有得过棘手病症的。” “当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之后,凌云阁,就是他们最后兜底的选择。” 她笑着:“有第一个病人,就会有第二个,虽然起步的确艰难,但如今已经形成规模。而秘阁在其中的作用除了售卖一些凌云阁的药材之外,也帮忙牵线搭桥。” 苏楮墨算是听明白了。 “你倒是聪明。秘阁相当于是从凌云阁基础上进行人脉规整,然后再依托这些人脉找各种稀有的宝物进行拍卖盈利,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白绫稚唇角微勾。 苏楮墨却又凑上来:“不过,那三年里,你到底是如何建立起这么庞大的组织?” 白绫稚挑眉:“反正也没人管我,我把云晴收成自己人之后,先找了提防,然后挖了密道,最后才是慢慢发展。” 苏楮墨似乎对这段没有自己参与的过去十分感兴趣。 他将人松开,甚至还主动给她倒了水。 白绫稚挑眉,也没藏着掖着,毕竟凌云阁和秘阁的模式是不可复制的,唯一的靠山,是她自己的这门手艺。 所以她又开口:“刚开始其实也没人来,所以我在府里待着的时间更长,然后暗地里让云晴去搜集京城里各种大家族有疑难杂症的人,想方设法将凌云阁的地址透露给他们。”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有半年,终于有世家大族撑不住去了,在我治好这位老者之后,从此凌云阁在京城里名声大噪。” 苏楮墨有印象:“本王记得,当时甚至还在动过心思,想娶见见这位奇人。” 他咬了咬牙:“本王的王妃,可是有本事的很呢!那个时候你若是真的动了杀我的念头,恐怕我也躲不掉吧?” 第407章 稚儿,你在蓄意报复 白绫稚轻笑:“就算是现在,你也逃不掉。” 苏楮墨只觉得自己后背一凉,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似的。 他愣了许久,才道:“那本王只能书说,谢谢你当时的不杀之恩?”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我才不杀你,浪费精力和我属下的时间。” 苏楮墨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她这嫌弃的眼神之后,竟莫名其妙的觉得……并不高兴。 他被嫌弃了。 白绫稚在说完这些之后,慵懒的窝进了贵妃榻:“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三年的时间,我真的很忙,更来不及杞人忧天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耸耸肩:“更何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那时也不喜欢你,都扯平了。” 苏楮墨轻笑。 “的确扯平了。这些日子你屡次误会我,其实有蓄意报复的成分在吧?”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的眼眸,想要看出点什么似的。 “本王不相信,你是一个那么不理智的人。” 白绫稚挑眉,只是笑了笑。 男人气的要掐她的脖子。 白绫稚满脸淡定:“我不是说了么,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只要我有一丁点怀疑,一定会扩大,然后误会你。” 她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你应该明白的是,在我这里,你不值得丁点信任。” 苏楮墨冷笑一声,看着她笑的那么灿烂,越发气恼。 这女人……可能天生就是来折磨他的。 白绫稚也不解释,只是淡定的窝成一团,随后打了个哈欠:“接下来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你想做的事,现在就可以准备开始了。” 男人微怔,随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嗯,知道了。” 他虽然不热衷于权利,但是事到如今,他必须要保证权利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才能安心。 “你若是想要了解进度,随时都可以到书房里来问我。” 说着,他又给白绫稚倒了杯温水,才离开了。 大概两日以后,云若柳来了。 她看上去精神并不算好,眼下的乌青很严重。 白绫稚笑着:“哟,云小姐有何贵干,竟然到我们瑞王府里来了?” 云若柳死死地攥紧了手,大步走过来:“你现在很得意么!” 她像是不解气似的,站在白绫稚面前大声喊着:“你又一次解决了太子殿下的势力,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白绫稚抬起头来:“是啊,为什么不呢?” 云若柳被气的快要翻白眼,却又不敢。 她站在白绫稚面前,双手撑着桌子:“你觉得,自己真的能彻底扳倒太子殿下?!” 她死死地盯着她:“你真的以为,现在的一时胜利就足够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转了个身,嫌弃似的移了个位置:“口水都喷到我身上了,云小姐,你这教养,是不是有点太差了?” 云若柳被堵了一下,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白绫稚望着她笑,然后舒舒服服的依靠在贵妃榻上:“首先呢,彻底扳倒太子并不是我的目的。说白了,我也只是想要好好的生活。只是你们都不让我如愿,所以我也只能让你们也不舒服了。” “云若柳,你着什么急啊,这才只是刚开始呢。” 云若柳坐下来,忍住强烈翻涌的情绪,认真的看着白绫稚:“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们?” 第408章 算我求你了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怎么,你最喜欢的,不就是和我作对,和我抢么?” 她双手抱胸,甚至往后仰。 云若柳却忽然跪在地上,死死地咬紧下唇:“算我求你了。”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 她并不觉得云家会改邪归正,也不觉得云若柳会是那种知错就改的人。 毕竟这么多年了,云家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想要弄死她。 见白绫稚不说话,云若柳这才抬起头来:“你应该能猜到吧?唐老爷根本就不是自杀的,分明是太子他……” 她不敢说出口,只能小心翼翼的吞了回去。 “白绫稚,我知道你恨我们,可现在,我们是真的害怕了。” 白绫稚轻笑:“你们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唐家?” 云若柳哆嗦着,不敢说话。 她攥着衣角,把布料攥的皱皱巴巴,心里却平静不下来。 白绫稚叹口气:“你们以为,现在舍弃所有,投奔瑞王府,太子就会放过你们么?” “从你们被划分为他的势力范围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再也逃不掉了。不信你们自己好好回忆一下,现在你们得到的这一切,在彻底脱离了太子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她仰起头,平静的望着他。 云若柳狠狠地颤了颤,脸色迅速惨白起来。 她当然知道,她甚至都不需要仔细算,只要大概想一想,就能发现,他们现在依仗的一切,都是太子给的。 她这才缓缓地站起来,颤抖着望向白绫稚。 “所以,你不会帮我们,对么?”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就算是我们愿意弃暗投明,愿意重新开始,你也不愿意么?” 白绫稚淡定的摇头。 云若柳快疯了,她猛地拍在桌上,大声喊着:“白绫稚,你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吗!是不是只有我们死了你才满意?” “你如此心狠手辣,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她眼睛通红,像是要把白绫稚活生生撕了似的。 女人依旧满脸淡定。 她等云若柳发泄完,这才满脸淡漠:“你那叫弃暗投明么?” “云若柳,你分明只是想要我们瑞王府给予你们和从前想当的权利和利益,然后在我们的庇护之下为所欲为吧?” “但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仰起头,对上云若柳惊恐的眼眸,这才绽放出淡淡的笑:“你们云家那叫自私自利,从不为别人着想。我们瑞王府不需要这样的吸血鬼。” 她说着,忽然站起来,逼近云若柳:“当然,白家也不需要。” 云若柳眼眸猛地瞪大。 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随后又死死地站住:“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说着,又摇头:“你不帮忙拉倒,既然如此,那我们云家就再也不会对你客气了!” 白绫稚却觉得好笑。 “云若柳,你们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因为客气,才冒名顶替认领了救命恩人的头衔?” “因为客气,才故意千方百计的陷害?” “因为客气,才把我爹娘逼上绝路?!” 云若柳猛地跌坐在地上,状若疯狂:“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八道!白家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第409章 都是你罪有应得 白绫稚蹲下来:“哦?是么?” 云若柳不敢看她,心里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白绫稚都了解到了多少,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更不清楚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不语。 白绫稚也没逼迫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关系。” 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云若柳的发顶,轻轻的揉了两下。 “我不会怪你的。” 云若柳像是见了鬼似的,慌忙后退两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远离她:“你想做什么?白绫稚……我……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把我杀了,太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白绫稚挑眉,没有说话。 云若柳咬了咬牙,像是威胁似的开口:“太子殿下说了,他会娶我!” 她仰起头:“所以,只要你感动我,太子殿下绝对不可能放过你!”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这狗太子还真有闲情逸致啊。 一边吊着云若柳,许诺她一定会娶她当太子妃。 另一边,又朝着她表达爱意,说什么这辈子只认定她。 她只觉得好笑——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从前,是原主被耍的团团转。 现在,轮到云若柳了。 她定定的望着她,忽然笑出声:“你可一定要和你心爱的太子殿下白头到老,一定要嫁给他。” 云若柳听出她话里有话,越发愤怒。 “白绫稚,你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有点姿色就能为所欲为!” 她爬起来,愤怒的吼着:“我告诉你,太子殿下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他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贱女人!更何况,现在你们已经站在对立面了!” “他肯定恨不得杀了你!” 白绫稚挑眉,笑的更开心了:“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告诉我。” 她巴不得太子只是恨她,不掺杂其他的感情呢。 云若柳冷哼一声,扭头就往外走:“白绫稚,这是你自己选的。是你不要我们云家,也是你们不愿意伸手帮忙,所以以后不管我们对你做任何事情,那都是你自己的错!” 白绫稚应了一声,慢悠悠道。 “同理,以后我对你们做任何事,也都是你们罪有应得。” 云若柳的脚步猛地顿住,随后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她。 见白绫稚依旧在笑,她吓得手脚发凉,迅速离开。 她刚走,白幼渊就从侧门探头探脑的过来:“娘亲亲,你不忙了对不对?” 他手脚并用的爬到白绫稚身上,越发粘人起来。 “渊儿这几日一直都很乖,没有麻烦别人哦!” 他仰头望她,可怜兮兮的:“娘亲,你以后不会动不动就失踪了吧?” 白绫稚微怔,随后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娘和你拉钩好不好?以后没告诉我们渊儿,一定不会再发生那种事。” 白幼渊这才笑起来,眼眶却红红的:“我们说好了……拉了勾,你就要说到做到。” 他努力的瞪大眼睛,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眶落下来。 他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娘,我好担心你,爹爹到处都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好害怕!” 第410章 这是本王欠她的 白绫稚的鼻头一酸,也红了眼眶。 “别害怕,娘亲不会有事的。” 她轻哄着拍着他的后背:“你别忘了,娘还有底牌,对不对?” 白幼渊抽抽搭搭的从她怀里直起身,瓮声瓮气:“可是,就因为是底牌,所以才不应该轻易使用。” “娘,渊儿不想阻止你做任何事,只是……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渊儿害怕,害怕你和从前一样……渊儿一打开门,你就一动不动的躺在院子里,血流了满地。” 白绫稚愧疚的抱住他。 她就知道,从前云若柳找人刺杀她的那一次,给渊儿留下阴影了。 她亲了亲他的额头:“放心好了,以后毒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娘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白幼渊用力搂住她的脖颈,点头。 他相信自己的娘亲,就像是相信他自己一样。 他擦了擦眼泪:“娘你放心,渊儿已经长大了,渊儿也能保护你!” 他郑重其事的说着:“以后都让渊儿来保护你吧!” 白绫稚越发难受,亲亲他的眼角:“好,我们互相保护,谁也不会来欺负我们。” 白幼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笑了。 而苏楮墨,远远地站着,脸色越发阴沉。 看来,云家也不能留了。 他从不知道,白幼渊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更从没看到过白绫稚哭的样子。 是云家,是太子,是那群见不得光的阴沟里的小人!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大步离开,进了书房:“迟未,从现在开始,不需要再刻意隐藏了。” 迟未应下。 苏楮墨的嗓音沉稳阴狠:“太子那边,加派人手,本王从现在开始,要知道他的一切动向!” “是!” “其他皇子那边也都要注意。现在最主要的,是对付云家。最好不要让他们活过半年。” 迟未猛地愣住,有些惊讶的看着苏楮墨。 “主子,您确定?” 苏楮墨点头:“本来就不该留了,只是太子搅局,才让他们多活了些日子。从现在开始,绝不留情。” 迟未这才应了一声。 男人的眼眸看上去阴冷狠厉,似乎在考量什么。 半晌,他才又道:“秘阁和凌云阁那边,放开全部权限。他们只要需要我们帮助,提供一切支持。必要时,可以牺牲本王的利益。” 迟未这下是真的傻了。 他在原地僵硬了半天,才迟疑的开口:“主子你……没事吧?” 这完全不像是苏楮墨的作风。 按照他原来的脾气,就算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恐怕也是要留有后手的。 但现在……别说后手了,恐怕是连自己都要彻底搭进去了。 他又小心的问了一句:“主子你确定要这么做?原本王妃手里的底牌就多,您这样,就完全陷入被动状态。” “若是……若是王妃真的想要了你的命,你都没有……” 他没有说下去。 苏楮墨却缓慢点头:“无妨。她若真的想杀了我,那只能说明,我该死。” 他嗓音透着些凉意:“不需要留后手,她想要什么,都给她。这是本王欠她的。” 第411章 你现在也不是我爹爹 从娶她回来,新婚夜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欠下了。 迟未没有再劝,终于还是应了一声,迅速离开。 苏楮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放开所有的权限。 他当然想过自己所有弱点会暴露出来的事。 但现在,在听到白绫稚和白幼渊两人对话的那一瞬间,他就什么都在乎了。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白绫稚。 他承认自己陷进去了,彻彻底底。但他心甘情愿,也并不愿意再做什么挣扎。 苏楮墨望着门外暖洋洋的日光,心情也好了几分。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这是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过的第一个除夕。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京城里都喜气洋洋。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街市上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白绫稚和苏楮墨出府的时候,白幼渊正可怜巴巴的扒着门往外看。 苏楮墨唇角微勾:“乖,本王要和你娘出去培养感情,争取三年之后你还是我儿子,还给我叫爹爹。” 白幼渊瞪着眼睛:“你做梦!我现在也不承认你是我爹!” 苏楮墨:“???” 这臭小子…… 白绫稚笑的前仰后合,这才掀开帘子:“渊儿,娘亲想你郑重的请假一天,保证明儿个一早,你就能看到娘亲了,好不好?” 白幼渊这才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又看看苏楮墨。 “行吧,反正有这个男人跟着,应该也安全。不过娘亲,你可要千万小心他,听说男人有好几张面孔呢,你可别被骗了!” 见白绫稚严肃的点头,小团子才板着一张脸:“行吧,渊儿同意娘亲请假了。好好玩,我和云晴姐姐还要一起练剑呢!” 白绫稚轻笑,这才放下帘子。 只是……对上了那双灼热的眸子。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被搂进怀里:“你已经预感到会夜不归宿了?” 白绫稚猛地愣住:“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耽误渊儿休息。” 男人却低低的笑:“无妨,明早定能回得去。” 街上确实很热闹,白绫稚这还是第一次肆无忌惮的能在街上慢悠悠的逛,身边还跟着个苏楮墨。 她的确看到什么都新鲜。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脑子里只有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手下的势力越发壮大,怎么样才能替自己爹娘报仇,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不要脸的人彻底消失。 只有这一瞬间,她被人群淹没,才短暂的放下了这些堆积如山的问题。 苏楮墨的眼眸一直紧紧地跟着她。 那宛若孩童般天真灿烂的笑,短暂却又让人着迷。 一直等到她吃够了,逛累了,苏楮墨才任劳任怨的提着东西,拉着人到了湖边。 湖边有一艘漂亮的画舫,船夫已经早早的等着。 是乔装打扮的迟未。 “走吧。” 他伸手将白绫稚抱起,两人双双钻进画舫。 女人在晃晃悠悠中,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就已经被摁在了船壁上。 “别……迟未还在外面。” 男人嗓音透着些哑:“放心,早就走了。只有我们。这湖里,只有我们。” 第412章 野男人有什么好 白绫稚咬了咬牙:“你算计好的是不是?” 她细细的喘着气,满脸都透着红:“这地方,你提前包下来了?” 苏楮墨倾身吻住她,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嗯?不喜欢么?” 他轻轻的吻上她的眉眼,顺着她的鼻梁,一寸寸往下。 “看你今日玩的很开心。本王倒是忽略了,你应该也是爱出来的。” 他将人搂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你若是喜欢,下次还带你出来。” 画舫轻轻摇晃,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只有清晰的水流声,冲刷着画舫的船身。 画舫内有昏暗的光,宛若天上的星子,一明一暗,摇曳生辉。 有光影重叠,水流声似乎更急了些。 等白绫稚再醒过来的时候,白幼渊正趴在榻前看她。 见她睁开眼,小团子眉开眼笑:“娘亲亲,你玩的开心吗?”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听爹爹说,你太贪玩了,硬是不愿意回府呢!” 白绫稚猛地脸红起来,又想起昨夜,苏楮墨和她十指相扣,死死地将她禁锢住,喊着“稚儿,我是谁?嗯?叫夫君。” 白幼渊见自家娘亲不说话,这才又开口:“冥华哥哥说,秘阁那边有情况,好像是太子找过去了。” 白绫稚这才连忙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应了一声:“好,那我现在就过去。等忙完这点事,就能好好过年了。” 白幼渊笑的乖巧:“没关系的娘亲,那个男人说今天带渊儿出门逛街!” 白绫稚:“……” 小团子显然兴致很高:“娘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轻易被他给收买的!” 白绫稚其实并不担心这个,她只是有些意外,苏楮墨好像真的对她们好像越来越上心了。 等她收拾妥当进了秘阁,易容之后,就去了议事的偏殿。 太子苏烨玄看上去有些疲惫,在见到白绫稚的一瞬间,眼睛猛地亮起来。 “会长,敢问……本宫到底做了何事得罪你了?” 白绫稚盯着他看了一眼:“怎么,不戴面具了?” 苏烨玄摇了摇头,有些急切的拉住白绫稚的手:“会长,还请您放本宫一条生路。本宫如何能竞争得过您?”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手里头那些人脉,还不是都乖乖的听你指挥?” 白绫稚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其实,她还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容易。 毕竟她一直觉得太子有两下子,怎么还…… 她坐下来:“你到处挑衅,还想要利用拍卖会场建立据点。太子殿下,你真以为我会乖乖的替你背这个黑锅?” 她当然清楚,这种事情一旦被查出来,以太子埋伏那么久,肯定都想好了退路,那么,她就是唯一被牺牲的一个。 所以她才二话不说,直接强势拆了拍卖会场。 太子盯着白绫稚的脖颈,忽然俯下身,和她靠的很近:“看来会长大人昨夜过得很好?” 他的手放在她脖颈处,轻轻摩挲:“那些个野男人有什么好玩的。你若是想,本宫陪你玩啊?” 第413章 就这? 说着,他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嗓音透着些撩人的哑。 “只要会长您愿意给本宫行个方便,本宫任由您差遣。” 他的手落在白绫稚的发顶,掌心发热:“会长大人,那些个野男人,恐怕都不干净。您不如和本宫逍遥快活,到时候,你就是本宫的女人。” 他说着,蹲下来和白绫稚轻视,又在她手心落下一吻。 “会长如此貌美年轻,想必和本宫才是最般配的。你以为呢?” 白绫稚眉头紧皱。 她是真的没想过,狗太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还能……连这种事都能作为交易? 她冷笑起来:“太子殿下,还请您自重。我对你不感兴趣,所以,这种事免谈。” 也不知道,苏楮墨若是知道,这狗太子说他不干净,会作何感想。 苏烨玄却压根就不在乎她的拒绝,甚至都不经过她允许,直接将人搂住,嗓音低低的:“会长,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感兴趣呢?” “本宫定会将您伺候的舒舒服服,您觉得如何?” 他说着,就直接扯开自己的衣袍,带着满脸的自信:“你会喜欢的,本宫总不可能,连那些野男人都比不过。” 白绫稚只扫了一眼,就满脸嫌弃。 就这身材?还敢出来嘚瑟? 压根就没与苏楮墨好看。 更比不上冥华。 她十分嫌弃的扭过头去,结果却被苏烨玄误会了。 “会长原来这么容易害羞?这里是你的秘阁,这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缓步走上来,就要将她搂住。 白绫稚后退两步:“我说了,对你不感兴趣。” 这严厉的拒绝并没有给太子带来半点清醒,甚至还让他越发兴奋。 他伸手去拽白绫稚的系带,又去扯她的衣袖,满脸的理所当然。 “别拒绝本宫。会长,你只要试一次,定能爱上本宫的。” 他笑的越发温和,盯着她脖颈的红印,越发眼热。 眼前这女人的身段,是一等一的好,都不用说别的,他早早就看上她了。 一个白绫稚,一个眼前这位秘阁会长。倘若他能把两个人全部搞到手,那自然夜夜笙歌,醉死在她们身上都值了。 白绫稚厉声呵斥:“太子殿下,你若是再不自重,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苏烨玄压根就不信。 “会长,本宫见多了你这样欲拒还迎的女人。放心好了,你越是这样说,越是说明你自己也忍不住了。” “看你身形慌张,定是被本宫给吸引的快站不稳了吧?” 他笑的十分油腻,仿佛这天底下只有他才是个男人似的。 “那些个外面的残破身子有什么好的?本宫可是人中龙凤,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男儿。你不必担心,本宫定会对你温柔的。” 他心痒难耐,再次将人重新拽进怀里,眼眸里浸染了几分放肆的恶心。 白绫稚冷笑:“是么?你现在放开我,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苏烨玄却笑的十分暗昧:“是么?什么回转余地?本宫要那些做什么?倒不如好好疼疼你。” 第414章 阉了你 白绫稚唇角微勾:“那……这是你自找的。” 她袖中的匕首迅速刺进苏烨玄的左肩,随后轻轻一拉,就从左肩划到右肩。 顿时鲜血如注! 苏烨玄终于清醒过来。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眼眸凶狠:“会长,你是不是有些胆大包天了?” 他审视着她:“本宫是太子,你意欲刺杀太子,该当何罪!” 白绫稚不慌不忙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啧,堂堂太子都找不到女人,非要跑到我这秘阁里发qing。你说若是本会长说出去,会有多少人信?” 苏烨玄脸色一僵,随后咬牙切齿:“你敢!” 白绫稚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衣裙,这才抬起头:“嗯?我有何不敢?” 她转动着手里的匕首,往他某个地方扫了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还把赵家的那位公子给……阉了?” 她笑眯眯的靠近苏烨玄,手中的匕首再次攥紧。 “若是没了这点肉,你猜猜,这太子之位,会落在谁的手里?” 苏烨玄彻底害怕了。 他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后背就抵在了墙壁上。 “会……会长你冷静些,都是本宫的错,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他当然知道当时赵乌纪的惨状,毕竟赵家也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那伤势,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他只看了一眼,都觉得遍体生寒,隐隐作痛! 白绫稚挑眉:“不敢了?太子殿下,我看你敢的很呢!” 苏烨玄都快要吓疯了,他猛地跪下来。 “算……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会长,求你饶我一命,我真的不敢了!” 他完全承受不起这个后果,更没办法想象日后那些皇子会如何取笑自己! 他咬紧牙关,又跪下来磕头:“会长,今日的是都是我的错,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 他身上的伤口疼的厉害,血完全止不住,就像是要生生流干似的。 苏烨玄若是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刚刚就算是借给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放肆。 白绫稚居高临下的望他,唇角微勾:“行啊,不过你要记住。只要你敢多说半个字,我就敢将今日的事抖搂出来。” “堂堂太子,竟只有这么一丁点大……”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笑的十分不屑:“你觉得,京城里会有多少女子对你彻底失望?” 太子又气又恼,他这辈子都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可现在,分明是自己的命要紧。 他强忍住满心的恼怒,咬了咬牙:“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白绫稚这才往后退了一步:“那就……滚吧。” 苏烨玄狼狈的抓起自己的衣衫,甚至都不顾上正反,匆匆套上,就低着头迅速跑走了。 白绫稚这才从偏殿走出来:“去把里面打扫打扫,怪血腥的。” 那侍女听了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白绫稚,才问出口:“会长,您……该不会是把太子也给……阉了吧?” 秘阁的人齐刷刷的看着她,那眼眸里,竟还透着几分……热切? 第415章 本王是个野男人? 白绫稚实在不能理解他们的脑回路,只能摊摊手:“真遗憾,没阉成。” 几个人默契的发出遗憾的叹息声。 白绫稚双手抱胸:“怎么,你们不怕?我万一真的把人给咔嚓了,皇宫里放的了我?” 秘阁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凭她手里的人脉,就算是皇帝知道了,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白绫稚有些嫌弃的把匕首扔在桌上:“收拾干净,我下次再来拿。” 她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太子那边,不用留后手了。他既然敢这么恶心我,那自然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几个人应了一声。 有侍女凑上前来:“会长,您脖子上这是……” 其他人齐刷刷的看过来,露出含糊不清的笑。 白绫稚面不改色心不跳:“怎么,我都嫁人了,这不是正常的么?” 这些人全都发出“哦”的一声,起哄起来。 白绫稚淡定的扫了他们一眼:“看你们那点出息,抓紧时间处理正事。”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离开。 到了密道里,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想起这些人起哄的样子,脸色就悄悄的红了起来。 白绫稚回到府里的时候,正好苏楮墨和白幼渊也刚回来。 小团子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攥着糖葫芦,苏楮墨的身上挂满了各种稀罕的小玩意。 “娘亲娘亲,你看!” 白幼渊欢欢喜喜的跑过来:“你肯定也爱吃的!” 白绫稚的心都要化了:“谢谢渊儿,娘亲很高兴。” 白幼渊缠着她撒娇,这才开口:“那……我就不打扰你和爹爹……”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住嘴,就对上了苏楮墨那张欣喜的笑脸。 他轻哼一声:“你做梦吧,你不是我爹爹!” 说完,吐吐舌头就跑走了。 但从背影来看,还是很高兴的。 白绫稚见苏楮墨满脸得意,忽然想要刺激他一下。 “我把太子给阉了。” 这话刚说出来,苏楮墨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 他将东西全都放下,慌忙走到她面前:“这狗太子对你做什么了?伤到哪里没有?” 他伸手将人拉起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早知道我就应该和你一起去,一剑砍了这狗男人!”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他竟然也会用“狗男人”这个词骂人了? 这倒是稀奇。 苏楮墨却猛地反应过来:“又耍我?!” 白绫稚耸耸肩:“其实也差不多了,我把他给伤了,恐怕一时半会他都没法出来作妖了。” 说着,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不过,他竟然说你是野男人哎,说我昨儿个是和野男人厮混在一起了。” 苏楮墨却逼近她。 “是么?那本王这个野男人,可还叫你满意?” 他的手径直摁在白绫稚的脖颈,那个地方,有一个很清晰的指印,肯定是狗太子的。 他大力摩挲,又带着些醋意似的:“怎么,不太满意么?那你看到太子之后,是什么感想?” 第416章 你脑子还好吧? 白绫稚轻笑:“这种人,我看不上。” 说着,她用手比了一个大小:“就这,啧啧啧,我就算是想要把他阉了,恐怕也要仔细点找一找,那东西在哪里。” 苏楮墨傻了眼。 白绫稚好像真的半点都不在乎? 他虽然知道这样是好事,但是…… 男人盯着她看了两眼:“罢了,等本王下次遇到,定不会饶了他。” 白绫稚倒是不介意,毕竟,秘阁一出手,太子的势力恐怕会急剧缩水。到时候,他都自顾不暇了,又哪有功夫做其他事? 苏楮墨又换了个话题,美滋滋的看着白绫稚:“你刚刚听到没,渊儿给我叫爹爹了。” 他说着,越发得意。 “早知道这样,本王就该早些带他出去玩。本宫还用被你们母子两人欺负成这样?” 白绫稚觉得好笑极了。 “你别得意的太早,我们家渊儿还没完全承认你呢。小心乐极生悲,他转头就去给别人叫爹了。” 苏楮墨被泼了一盆冷水,气急败坏。 “白绫稚!你故意的是不是!” 女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完全不理会气的跺脚的苏楮墨。 一直到了新年,白绫稚和苏楮墨难得一起下厨房,做了些吃的,就听到下人通报,说太子和云若柳来了。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 这狗太子不是受伤了么,怎么还不消停? 苏烨玄和云若柳两人都穿的十分喜庆,进来之后也面带微笑。 还是云若柳抢着开口:“是太子殿下先到了我们云家,然后我正好要过来,想着就把殿下也一起叫过来。” 她满脸娇羞,不着痕迹的就要依靠在苏烨玄的怀里。 没想到太子直接避开,目光灼灼的看向白绫稚:“马上就要过年了,稚儿你有什么愿望么?” 白绫稚:“???” 这个狗太子,在秘阁里碰了壁,这是准备遇到这里来试试? 这人的脑子……还好吧? 她皮笑肉不笑:“我现在就挺好的,就算有愿望,那也轮不到太子殿下来问,不是么?” 苏烨玄碰了钉子,神色不算太好。 云若柳趁机开口:“太子殿下,您就别问了,现在姐姐和瑞王殿下关系正好呢,说不准呀,他们还打算再生一个。这种事咱们没法插手的。” 她好不容易攀上太子这根高枝,绝对不能让白绫稚这贱人再抢了去! 她眉眼里带着些笑意,又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我姐姐就是这个脾气,您多担待着点。” 她伸手去拉苏烨玄的手,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白绫稚炫耀。 云若柳满心骄傲:虽然她被苏楮墨扫地出门了,但是现在,她可是找到了比瑞王更好的靠山! 这么想着,她又笑眯眯的开口:“太子殿下,我们走吧?姐姐他们一家还要吃年夜饭呢!” 没想到苏烨玄却三步两步走过来:“既然如此,本宫能留下么?”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白绫稚:“稚儿,你该知道的,本宫心悦于你,你总不能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云若柳的脸色猛地变了! 第417章 这你都能忍? 太子刚刚……说什么? 心悦谁? 云若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努力挤出一点笑意:“太子殿下,您莫不是糊涂了?姐姐和您并没有太多交集吧?” 她这些日子,千防万防,所以太子和白绫稚这贱人应该没接触过几次才对! 苏烨玄笑起来。 “哦对,你和瑞王都有所不知,本宫小时候在见到稚儿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那个时候本宫就许了诺言,说要娶她为后。” 云若柳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 小时候? 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段? 果然,这该死的贱人处处留情,到处勾引别人! 还对她说了谎! 如果这贱人当时就告诉了她,她还用废这么大的力气? 她咬了咬牙,计从心来:“原来如此!姐姐,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受欢迎啦?看样子,瑞王殿下并不知道这件事咯?” 她满脸无辜。 “哎呀,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对瑞王殿下似乎不太公平。” 云若柳缓缓地走到苏楮墨面前,扬起头来:“姐姐现在可是被这么多人追捧喜欢呢!虽然瑞王殿下您被蒙在鼓里,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说着,又连忙捂住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羡慕姐姐天生讨人喜欢。” 苏楮墨忽的笑起来。 “云小姐的确该羡慕。毕竟我们家稚儿,人见人爱。而你,人见人厌!” 云若柳浑身僵住。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死死地咬紧牙关:“瑞王殿下,难道您觉得无所谓吗?姐姐都这么嚣张了,您竟然还能忍?” 苏楮墨盯着她。 “恐怕云小姐不知道,巧合的是,本王也在太子心动的那一次,对稚儿一见钟情了。” 云若柳面无血色。 她踉跄了两步:“不,你骗人!这怎么可能呢!姐姐什么时候进过宫,分明就是有一次进宫还做错了事……” 她猛地想起来了。 那次白绫稚被责罚,还是她故意算计的。 所以白绫稚就被叫进了皇宫里。 当时她还暗自得意,如今她才猛然发现,分明她才是那个吃亏的人! 倘若进宫的人变成了她,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话头对准了苏烨玄:“太子殿下,您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话,若是陛下知道……” 苏烨玄扫了她一眼。 “云小姐,你恐怕是管的有些宽了吧?本宫的事何时能轮到你插嘴?” 他满脸严肃,仿佛之前所有的温柔都只是假象。 云若柳快崩溃了。 她死死地攥着太子的衣角:“我……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太子殿下您别生气好不好?” 她颤颤巍巍的仰起头。 她不能……绝不能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她要成为太子妃,只有这样才能一雪前耻! 于是她直接跪下来,朝着白绫稚的方向重重磕了两个响头:“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的。都怪我最笨,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楮墨却看厌了这些把戏:“云若柳,要么,你现在自己滚出去。要么,本王把你扔出去。” 第418章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云若柳只觉得满心屈辱。 她哭哭啼啼的哀求:“瑞王殿下,我都好久没和姐姐好好说话了,您不能如此狠心!” 她不经意间伸出手臂,手臂上有一道浅色的长疤,那是曾经她舍命救苏楮墨留下的。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她不仅要把太子笼络在手里,也想让苏楮墨永远都为她所用! 她要让苏楮墨永远觉得亏欠她!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狠心?云若柳,既然你听不懂人话,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说着,他沉下声:“迟未,把人扔出去!” 云若柳呆呆地看着苏楮墨,忽然将袖子挽起来:“瑞王殿下,难道您不记得了么?” 她眼睛通红:“是,我的确讨厌,但至少瑞王殿下您该看在我救过您的恩情上,也不能这么对我。” 苏楮墨冷笑。 “救我?云若柳,别以为本王不知道,那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倘若你非要不依不饶,本王倒是不介意派人去调查调查。毕竟……涉嫌谋害王爷,当诛。” 云若柳吓得血色尽褪。 她小心翼翼的往苏烨玄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太子压根不理她。 她只能颤颤巍巍的咬牙:“所以,瑞王殿下这是要彻底和若儿断绝关系了么?” 她不甘心,也不敢相信。 分明苏楮墨从前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难道这都是蛊毒的作用? 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她? 苏楮墨笑的越发无情:“不然呢?云若柳,你和云家到底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本王的态度难道不已经很明显了?” 云若柳还想再挣扎一下。 她定定的站在原地:“可你前些日子还去我家,问白绫稚的事呢!” 她盯着白绫稚,笑的十分诡异。 “姐姐,你恐怕不知道把?瑞王殿下压根就不相信你,都去我们家问了两次了!” 她像是炫耀似的,还叹口气:“姐姐,不是说你们两人关系很好么,那瑞王殿下怎么还……”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直接一巴掌甩上来。 “原来你们云家到现在还存在幻想?” 他眯起眼睛:“既然如此,今日索性全都告诉你。” 云若柳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苏楮墨的语气发凉:“本王去的那两次,压根就不仅仅只是为了问你们问题,更想知道你们的反应。” 他好整以暇的扫了一旁的太子一眼。 “就因为前几日的那次,我才开始部署算计太子。因为你们暴露了。”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连忙爬起来,慌忙摇头:“不,不会的!瑞王殿下你不会这么对我的!” 她甚至都不敢回头看太子的眼神:“我们什么都没说,我发誓……” 她吓得脊背发凉,浑身颤抖。 苏楮墨笑着,眼眸里深邃阴冷。 “滚吧,从今往后,我们瑞王府不欢迎你。云若柳,瑞王府和云家,从此一刀两断,见面就是敌人。你若是不信邪,大可以来试试。” 云若柳颤了颤,想要去看太子的脸色。 可她才刚扭头,脸上猛地冰凉,随后,温热的液体迅速流下! 第419章 来自太子的挑衅 云若柳惨叫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太子。 苏烨玄脸色阴冷嘲讽:“没听到么?瑞王殿下让你赶紧滚!” 语气里不带有半点温和,像是厌恶极了她。 云若柳的心,狠狠地坠到谷底。 她恶狠狠地瞪了白绫稚一眼,这才捂着脸,狼狈的离开。 苏烨玄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笑起来:“稚儿你别担心,以后她再也不会再来找茬了。” 白绫稚都没来得及说话,苏楮墨就不悦的挡在她面前:“这些事,就用不着太子操心了。云家本就是你手下的人,如今你假惺惺的出来收拾残局,恐怕只会叫人笑话吧?” 苏烨玄挑眉,忽的笑出声来。 “瑞王殿下真是好笑,我不过是和稚儿多说了一句话,你犯得着如此激动么?” 说着,他走到白绫稚面前,又道:“难不成瑞王殿下这么没信心吗,觉得本宫多说几句话,瑞王妃就会同我跑了?” 他笑的放肆又猖狂,完全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苏楮墨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太子殿下,你以为自己扭曲事实,就有人理你了?” “我们稚儿的选择,本王从不干涉。倒是你,除夕非要到瑞王府来,到底想做什么?让云若柳过来恶心我们?” 苏楮墨挡在白绫稚面前,呈现出保护姿态。 女人有些恍惚。 她刚刚以为,在云若柳露出那条伤口的时候,苏楮墨还会反反复复的相信他,再一次次的原谅她呢。 结果现在…… 她眯起眼,又笑起来:“难道我夫君说的有什么问题么?云家难道不是太子你的势力?以前那些杀千刀的事,难道不是你授意他们做的?” 白绫稚双手抱胸:“你真的以为,给点好处,我就能忘了你让人追杀我的事了?” 苏烨玄的神色微怔, 他定定的看着白绫稚,随后摇头:“你放心,我不是过来求你原谅的,只是想着,马上要过年了,应该见一见你。” “新年快乐,稚儿。” 他嗓音里浸满了深情,仿佛对白绫稚蕴含着多少感情似的。 白绫稚都要听笑了。 “还有别的事么?” 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有些勉强的笑笑:“没了。那就下次再见。” 他满脸的遗憾伤痛,仿佛难过极了。然后缓慢的,一步一顿的离开了。 苏楮墨冷笑着让人把门关上,这才嘲讽道:“太子真是越来越会装了。” “晦气!” 他愤恨的说着,伸手将白绫稚搂进怀里:“你别信那种人、” 白绫稚倒是对太子没有任何同情。 她仰起头:“别因为这种人坏了好心情,大过年的,不值得。” 一直等吃过除夕夜的饭,白幼渊困得直点头,苏楮墨就主动的将人抱到隔壁房间。 随后他迎着爆竹声,吻住了白绫稚的唇。 房间里没有半点烛光,只有窗外烟花映进来。 震耳欲聋的响声,遮掩了屋内的一切声响,只能看到微微摇曳着的床幔,被重重的打落,遮住了床榻。 第420章 明年你就叫我爹! “新年快乐,稚儿。” 苏楮墨咬住她的耳廓:“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 白绫稚身上有一层细密的汗,喉咙里的声音,破碎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朵巨大的烟花横空炸开,一切重归平静。 男人耐心的抱着人去沐浴,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轻轻的笑起来。 明年定会是更开心的一年。 第二日清晨,白绫稚艰难的从榻上爬起来的时候,苏楮墨已经进宫去了。 她扶着腰,缓缓地活动了一下,这才洗漱穿衣。 正好有客人来。 白绫稚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就已经互不相让的李融洛和裴凌辰。 “姐姐!新年快乐!” “妹妹,新年快乐!”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但又恶狠狠地瞪了彼此一眼,随后冷哼一声,显然不服气似的。 白绫稚赶紧把两个人请进来,免得他们大年初一就要在门口打起来。 裴凌辰将几分礼物摆好。 “这是我的,这是我哥的,这是我爹娘的。”他一一介绍。 李融洛也不甘示弱:“这是我的,这是我姐的,这是我爹娘的。” 两个人眼看就又要吵起来,白绫稚连忙转移话题:“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按照道理,你们也该进宫才对。” 裴凌辰笑着:“我哥替我去了,没事。” 而李融洛更是明目张胆:“陛下知道我不爱凑热闹,不去也无妨。” 白幼渊笑嘻嘻的跑进来。 “你么做好准备把我娘抢走了吗?” 李融洛点头:“那是自然,争取明年过年,你就给我叫爹爹。” 白幼渊开心极了,迅速点头。 裴凌辰听得目瞪口呆:“所以,到现在为止,你还没给苏楮墨叫爹爹?” 见小团子开心的点头,一旁的李融洛虎视眈眈,裴凌辰忽然觉得,苏楮墨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所以等苏楮墨回来的时候,裴凌辰全程都用同情的目光看他。 男人有些茫然,但很快又笑起来:“陛下今日还问,我们两人的三年之约是不是只剩下两年半了。” 李融洛一听这个就来劲了。 “那真是太好了,等两年半之后,你就彻底和姐姐分开了!” 苏楮墨很是不服气的挑眉:“我可是和陛下说了,就算是两年之后,我和稚儿也不会分开的,陛下很高兴。” 李融洛一听就不干了。 “你说什么?姐姐肯定不会看上你的!” 说着,他轻哼一声:“就算是现在看上了,以后也不一定!” 裴凌辰是想要站在苏楮墨这边的,但是看白绫稚一直在笑,他心里也没底了,开始瞎搅合。 于是,在大年初一这一天,三个男人又吵起来了。 白绫稚头疼的出去喘口气,迎面就遇上了冥华。 他好像等了很久了。 男人精致的脸上挂着笑,一袭漂亮的紫袍衬的他越发妖冶撩人。 他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盒子:“新年快乐,主子。” 他深深地低下头,跪在地上。 白绫稚接过来的时候,冥华却忽然捏住她的手。 第421章 我心悦于您 冥华的手冰凉,但很快又放开。 白绫稚打开,盒子里是一个漂亮的镯子。 纯正的血玉晶莹剔透,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 “谢谢,我很喜欢。”她笑着,将东西收起来。 冥华也仰起头,近乎贪恋的汲取她的笑。她在对他笑,她喜欢这个礼物。 冥华缓缓地起来,听着屋里三个人的争吵,这才有些迟疑的开口:“主子,您是怎么想的?” 他垂下眼帘:“剩下的两年半,您会……爱上瑞王殿下么?” 白绫稚抬头看他:“你似乎……很关心我的感情?” 冥华没有迟疑的点头,随后笑起来。 “属下以为,对主子产生感情是很正常的。” 他坦然的说出这话,又直视白绫稚:“我们接触的多,您又叫人心动。” 他的大掌,轻轻落在白绫稚的发顶。 “不过,还请主子放心,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嗓音泛着些哑,在看到白绫稚身上印记的时候,手微微顿了一下。 “我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机会,但感情并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白绫稚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冥华对她的态度变化,她其实能察觉到。如今他坦然的说出来,反倒是叫人觉得安心。 “好,我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 冥华的手心全都是汗。 他控制住自己想要把眼前女人拥进怀里的冲动,终于还是缓缓地行礼:“外面冷,您还是进屋吧。” 他替她拢了拢披风,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屋内。 冥华能听到女人有些无奈的声音,然后是苏楮墨佯装可怜的声音。 他站在外面,大雪落下,落在他的肩头。 有那么一瞬间,冥华忽然希望,自己是个有权利的人。 这样,至少他能和李融洛一样,坦坦荡荡的坐在屋内,从不掩饰自己的爱意,还能……插科打诨似的等一丝丝希望。 新年这几日,大概是白绫稚过得最舒服的日子了。 没有人来找麻烦,也不会见到讨厌的人。 日日吃吃睡睡晒太阳,还能陪着白幼渊一起疯玩。 然而翻过了整个新年之后,终于还是出事了。 “瑞王殿下,您敢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您的?!” 薛沐嘉眼眶通红,指着苏楮墨愤怒极了。 “就是皇宫的那一日,就是您!若不是您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又怎会被赶出皇宫?” “分明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为什么挨罚的人是我?!” 薛沐嘉咬牙切齿的控诉着,手又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如今我有了身孕,瑞王殿下你就必须对我负责!” 围观的人群都听傻了,随后猛地炸开,议论纷纷。 苏楮墨眉头紧皱:“本王压根就没碰过你,当时在皇宫也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你到底想要怎样?” 薛沐嘉却咬了咬牙,主动朝着白绫稚走过去,伸出手:“若是你们都不信的话,瑞王妃大可以给我把脉。我若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过来碰瓷?!” 第422章 我怀了苏楮墨的孩子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 其实看着薛沐嘉的神情,她就觉得这事没跑了。 等手搭在脉搏上的时候,她脸色猛地沉了。 是真的,的确有身孕,大概有……一个月了。算一算时间,恐怕真的是那次在皇宫…… 白绫稚定了定心神:“你并不能证明,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瑞王殿下的。毕竟那日有陛下给瑞王作证,他确实全程都没离开过,更没碰过你。” 人群交头接耳起来。 薛沐嘉咬着牙跪下来:“可是,你也不能说,这孩子一定不是瑞王殿下的,不是么?” 她仰着头,望向白绫稚:“我可以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滴血验亲,也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但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她满脸泪痕,可怜兮兮。 “我还没成婚,甚至都还没议亲,就发生了这种事!我爹爹要将我扫地出门,天寒地冻,难道我真的要在外面活活冻死么?” 事情变得棘手了。 倘若他们真的把人留下,这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肯定会觉得,那孩子就是苏楮墨的。 如果不留人,倘若薛沐嘉在外面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也…… 白绫稚摁了摁眉心,忽然看向苏楮墨:“你去把陛下请过来,让他给你作证,那日你的确没有和薛沐嘉接触。然后咱们把她留下来,等孩子一出生就验亲。” 众人越发觉得有热闹看了。 苏楮墨点头,迅速离开。 薛沐嘉还跪在地上,不住的哭泣。 白绫稚其实能察觉到,这件事并不简单。恐怕这其中也有太子的手笔。 就算她这次不接招,还有下次,下下次,谁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太子到底还能做出多少恶心的事来? 就怕是一次比一次更棘手,他们没有任何防备,被倒打一耙。 皇帝并没有来,而是直接派身边的公公传了口谕,这才止住众人乱七八糟的猜测。 所有人都很奇怪——那这孩子是谁的?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向薛沐嘉:“你若是想,那就留在府里吧。” 薛沐嘉红着眼眶,就跟着他们进了王府。 人群一哄而散,兴奋的讨论着孩子的归属问题。 进了府里,苏楮墨更是半点好脸色都不给她看。 薛沐嘉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瞪着客房收拾出来。 她小脸惨白,可怜兮兮的望着两人:“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闹事,而是在发现有了身孕之后,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望向苏楮墨,咬了咬牙:“瑞王殿下,我但凡有一丁点办法,都不会过来惹你厌烦。” 说着说着,她就又哭了起来。 “瑞王殿下,我那么喜欢你,但凡我有出路,都不会留下来。” 白绫稚唇角微勾。 “是么?可是你在府外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瑞王殿下的,这也是你的无奈之举?” 她盯着薛沐嘉:“薛小姐,人说谎总该有个限度,免得被拆穿了被打脸。而且……说不准,都用不到十个月,就会水落石出,你信么?” 第423章 万一……是真的呢? 薛沐嘉死死地咬紧牙关:“瑞王妃,倘若真的能查出真相,不管是什么,我都信。” 她眼睛红的更厉害了:“还请瑞王和王妃做主,给我一个真相。” 白绫稚轻笑出声。 “行啊。” 薛沐嘉去客房休息了,苏楮墨这才神色阴冷:“是太子么?” 白绫稚轻轻的点头:“应该没有别人了。除非是有其他人想要害你。” 一直到这日夜里,白绫稚都快休息了,云晴敲门进来。 “主子,有件事需要您做主。” 她跪在地上,眼眸透出几分担心来:“奴婢查到……当日陛下和王爷在议事时……王爷的确出来过一趟。” 白绫稚脸色猛地沉下来:“你说什么?” 她睡意全无,猛地起身,死死地盯着云晴。 云晴低着头:“您没听错,所以奴婢需要听听主子的意见。” 她垂下眼帘:“现在该怎么办,还要继续查么?毕竟……您也知道,从前好几次都是查到其中有误会,最后才发现是被人故意给引导了。”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稳住心神:“还查到其他的了么?” 云晴摇头。 “主子,现在属下觉得古怪的是,倘若瑞王殿下真的离开过,那陛下为何要帮着说谎?这件事本身就说不通。” 白绫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想了许久:“继续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沉思半晌,才又继续补充:“另外,找人盯着苏楮墨那边。倘若他有异动,记得通知我。” 云晴应声离开,白两只却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她是相信苏楮墨的。 她并不觉得这男人事到如今还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所以,他们查到的苏楮墨,说不准就是有人假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 可是…… 白绫稚的手颤了颤:万一是真的呢? 她甚至都无法想象后果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绫稚终于沉沉睡去。 苏楮墨这一晚上都在书房,一边和迟未讨论关于薛沐嘉的事,一边提出自己的猜疑。 “倘若这就是太子非要陷害本王的,恐怕都等不到滴血认亲,薛沐嘉就会发生意外然后小产。” 苏楮墨的嗓音沉沉。 迟未小心的应了一声:“可是,主子,咱们现在的确也没有其他办法。有身孕不像是其他事,能迅速查清来龙去脉,咱们若是真的等那么长时间,就太被动了。” 苏楮墨摁了摁眉心,长长的叹口气。 “你继续去查吧,一旦查到任何蛛丝马迹,都要来汇报。” 他说着,又皱起眉头。 “另外……查一下薛家。除了太子之外,看看他们家还有没有别的关系。特别是注意薛老爷,看看他这些日子有何新的动向。” 他的手贴在桌面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你去吧。” 迟未离开,他也缓慢的站起来,往白绫稚的院子走去。 女人已经睡熟,他盯着那张脸,一时间只觉得难过:“你……会相信我么?今日又抱着怎样的心情,处理这件事?” 第424章 易容术? 白绫稚似乎是动了一下。 苏楮墨连忙转过身去,快步离开了。 他不该把这样的压力施加给白绫稚,她是无辜的。 白绫稚在房门轻轻关上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 她眼眸轻轻眯起:他进来做什么?难道是想要看看自己对现在的情况是什么看法? 两个人,一个在卧房,一个在书房,再也没有了半点睡意。 翌日清晨,两人收拾妥当,就去皇宫谢恩了。 皇帝显然对这件事还很关心,在看到两人脸色都不算太好之后,关切的开口:“薛家小姐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白绫稚没吭声。 苏楮墨这才开口:“回禀陛下,最次的办法,就是等薛沐嘉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滴血验亲。但以为时间太久,恐怕我们等不起……” 皇帝点头,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这的确是个问题,朕这两日问过宫里的人,很奇怪的是,他们全都说见过你。” 白绫稚脸色一变,迟疑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苏楮墨却十分坚定的摇头:“恐怕这不是眼花,说不准,这是别人故意设套想要陷害。陛下您应该最清楚,当日我们两人一直都在屋里从没有离开。” 皇帝也觉得奇怪。 “朕自然知道,但朕仔仔细细的问过这几个人了,全都说没有任何异常,甚至你还在见到薛沐嘉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 说着,皇帝看向白绫稚。 “瑞王妃,虽然这件事的确蹊跷,但朕敢拿自己的皇位发誓,当时瑞王的确半步都没有离开。我们当时在讨论几个皇子的事,所以非常投入。” 白绫稚的心里似乎轻松了些。 她不觉得皇帝会为了苏楮墨撒谎,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易容术?” 她缓慢的说出这几个字,脸色阴沉起来。 皇帝微怔,随后一拍手:“对对对,这两日太医院的人也在问朕,对这种东西了解多少。朕想着,你肯定更清楚。” 苏楮墨也望向白绫稚。 女人定了定心神,这才道:“按照道理来说,除了我们凌云阁产出的易容面具最贴脸、真假难辨之外,其他地方很难做出这种真假难辨的效果。” “当然……这也不一定,比如……传闻中有一种神奇的易容面具,可以根据人的面容自发调整,甚至还能手动塑造五官。” 皇帝和苏楮墨对视一眼,显然脸色都十分沉重。 白绫稚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这件事,我先自己调查,实在搞不定,再请陛下帮忙。”她拱拱手,脸色阴沉如墨。 皇帝这才应了一声,随后开口:“关于你们白家,这些日子朕派了信得过的人去查,却意外的查到一些古怪的事。” 他看向白绫稚,眉眼里透出几分怜惜来。 “和这件事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那人依旧是易容成了苏楮墨的样子。” 白绫稚猛地抬头。 皇帝点头:“你没听错,是易容。因为白爱卿两人当日死的时候,瑞王还小,那时候他正和几个皇子在靶场练箭。” “所以稚儿你一直兜兜转转查不到真相,应该和易容术有关。这幕后人虽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定是不愿意让你和瑞王在一起。” 第425章 您刚刚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难怪……难怪每次线索查到的时候,全都指向苏楮墨。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未打消过对苏楮墨的怀疑。 难道这都是那位幕后人干的? 一想到这里,白绫稚只觉得浑身发凉。 她自以为聪明敏锐,却从未想过,背后还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住的操控。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多谢陛下,臣女明白了。” 皇帝这才放松,望向苏楮墨:“朕知道你手里还有势力没有完全暴露出来,从现在开始,不必再藏了。” “难道你不觉得,这些个皇子太过放肆了么?” 苏楮墨有些茫然的抬头。 皇帝却指着他:“苏楮墨,倘若朕指派你接任皇位,你可愿意?” 这下,连白绫稚都傻了。 她下意思的望向身边的男人。 苏楮墨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缓缓地跪下来:“多谢陛下信任,但若是没到不得已的时刻,本王并不愿意给自己套上枷锁。” 他拱了拱手:“还请陛下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本王永远都会拥护陛下的决定。” 皇帝好像并不意外,他摸了摸下巴,随后笑起来:“那就按照你说的办。但前提也定下了,倘若事情到了没有转机的余地,你就只能乖乖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话的潜台词是……他留下的遗诏,写的也是这个,为的就是以防不测。 苏楮墨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是,儿臣遵旨。” 皇帝终于笑起来,满意的望着两个人:“你们都很好,都是好孩子。” 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白绫稚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苏楮墨的手搭在她的手背,嗓音温和:“需要帮忙吗?看起来你好像想到什么了。” 白绫稚抿了抿嘴:“我现在带你去秘阁。” 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整个人都透出几分决绝。 苏楮墨越发意外。 他从不干涉她的事,也不沾染任何和她有关的组织,就是为了让她能肆无忌惮,留有底牌。 但现在…… 白绫稚的嗓音透出几分轻快:“既然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揪出那个冒名顶替的人。” 然而,两人刚回到府里,守卫的人就蒙了。 他望着两人许久,才颤颤巍巍的开口:“王爷,您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两人脸色猛地白了,随后十分有默契的往后院的方向跑。 等两人到了薛沐嘉住的地方,还能听到里面压抑的声音,和女人的叫声! 苏楮墨猛地将门踹开,白绫稚随手摸了一根银针就往榻上的方向投去! 可那人宛若鬼魅一般,几乎是在瞬间就避开,随后直接从窗户逃离! 白绫稚在看清那人脸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僵住了—— 是苏楮墨的脸,没错,是一模一样的脸! 榻上的薛沐嘉在看到一前一后两个苏楮墨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白绫稚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颗药,直接塞进女人的口中,随后一把拽住苏楮墨的手:“走!” 第426章 还易容混进了秘阁! 迟未被临时唤来看守整个瑞王府,冥华也被叫回来,陪着迟未一起。 白绫稚带着苏楮墨穿过冗长的密道,进了秘阁内部。 “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来吗?” 一进秘阁,白绫稚身上的气场就变了。 侍女连忙行礼,惊奇的看了一眼苏楮墨,这才连忙开口:“回禀主子,前两日,他……” 她指着苏楮墨,定了定神:“说是您需要那张易容面具。” 白绫稚的脸色猛地僵住:“你给了?” 侍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跪在地上:“还请主子恕罪!那人有腰牌,还有证明,所以……” 苏楮墨皱着眉:“你说的腰牌,是什么腰牌?” 侍女小心翼翼的开口:“就是瑞王府的腰牌,还有证明身份的……令牌。” 苏楮墨的脸色更差了。 白绫稚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和苏楮墨一模一样?” 其他几个人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头,纷纷跪在地上。 “回禀会长,的的确确,是和这位瑞王殿下一模一样啊!” 剩下的人也补充:“不仅如此,这人甚至还能清楚的说出您的各种事情。” 忽然有个侍女想起什么似的。 “哦对了,这么说起来倒是奇怪,那人的言辞并不算特别熟络,而且说……是会长交代的,并没有说是您交代的!” 白绫稚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这人可能是看中了我口中说的,和会长关系极好这一点?” 几个人颤颤巍巍的点头,不敢再说话。 白绫稚眉头紧皱:“这事本来也不怪你们,他既然能轻松易容的完全一致,就算不要那张易容面具,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几个人不敢抬头,耷拉着脑袋,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如此离谱的事。 白绫稚迅速整理好情绪:“还能想起那人的声音么,和瑞王像不像?” 侍女连忙点头:“回禀会长,就是因为……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几个人才半点怀疑都没有!” “倘若这人但凡露出半点破绽,我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苏楮墨抿着嘴。 “也就是说,和我举止行为也完全一样?” 侍女哆嗦着应了一声。 白绫稚这才摆摆手:“知道了,以后不管是我,还是他进来,都要先核查清楚。易容术就算是再出神入化,也不可能和真人一模一样。” 她盯着几个人:“以……这两块腰牌为准,记住了么?” “就算是我,没带这两块腰牌,也不允许进。” 那是凌云阁和秘阁的两块令牌,世间仅有这两块,不管是材质还是各方面,都不可能再做出一模一样的。 这些秘阁的人,在进来的第一日,学会的事情就是如何辨别真假令牌。 “是!” 这些人齐齐应声。 白绫稚这才将东西收起来:“那个新的拍卖会场,你们正常开,该卖什么就卖什么,有任何可疑的事都要汇报,听明白了么?” 见这些人答应,她才和苏楮墨两人顺着密道回了瑞王府。 男人只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有人易容成我的样子?可是……为什么?” 第427章 说不准我也会认错 他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明面上,本王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就算最近参与进皇子的斗争当中,比起其他人,我也没有半点优势。” 白绫稚也在想这个问题。 “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以放心,这人的能力也不怎么样,不然怎么可能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毕竟,直接易容成她,不是更能顺利的拿到东西还不被怀疑么? 苏楮墨点头:“你的身份藏的比较深,又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过面。” 他说着,忽然愣住。 “这人该不会是想要易容成……会长的样子吧?” 苏楮墨连忙解释:“也就是说,这人拿到面具,会不会易容成……你带上面具的样子?” 白绫稚唇角微勾。 那这倒是有意思了。 她嗓音清冷:“他只要敢站出来,我就能抓住他。不过他能易容成你的样子,也只能说,他对你很熟悉?否则怎么可能半点破绽都没有?” 苏楮墨仔仔细细想了许久,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和什么人接触的多。 除了迟未之外。 但迟未……不可能做出这么无聊的事。 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人面面相觑,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走到了死胡同。 就在这时,冥华敲门:“主子,薛沐嘉醒了,哭着要见您。” 白绫稚挑眉:“进来。” 薛沐嘉显然连衣服都没换,整张脸都哭花了。 她护着肚子跪下来:“你们……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吧?真的不是我说谎,这个人和瑞王殿下一模一样!”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 “倘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蠢到被骗?”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仰起头看向苏楮墨:“瑞王殿下,如今该怎么办?难道我的名声就要这么被毁了吗?” 她在今日才终于恍然明白,那个人的的确确不是苏楮墨。 也就是说,就算是怀胎十月生下来,滴血验亲的时候也一定能发现端倪! 苏楮墨皱眉:“我们也在想办法,最近几日你就别出去了,就算是在府中也一定注意安全。这人既然第一个找到你,说明你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倘若他再来找你,你记得留心观察。” 薛沐嘉哭哭啼啼,怎么看都像是又要晕过去似的。 苏楮墨摆摆手:“休息去吧,等抓到人,再向他要个交代。” 女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朝着两人行礼,这才脚步虚发的离开了。 而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香气。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并没有声张。 一直等到人走了,她才看向苏楮墨:“薛沐嘉有问题。” 男人像是并不意外:“你也发现了?恐怕薛家也有问题。” 白绫稚挑眉:“你以前不是和薛家关系不错么?” 她有些幸灾乐祸似的:“我发现,所有和你关系还过得去的家族,好像都出事了。啧啧啧,苏楮墨,你该说是你运气太好,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轻挑的挑起他的下巴,轻轻拍了拍他的侧脸:“你说,我会不会也认错人?” 第428章 会不会是太子? 苏楮墨有些咬牙切齿似的:“和今天的薛沐嘉一样?” 白绫稚笑起来:“薛沐嘉那是故意给你看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好让我们相信她。” 她勾住苏楮墨的脖颈。 “但是根据我看的那一眼来说的话,的确是一模一样,就算是站在我眼前,我都不一定能分出来。” 苏楮墨皱起眉,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的确很像,即便是他看,也只是惊恐的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他咬了咬牙:“实在不行,本王……不碰你了还不行么?” 他像是下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在抓住那个假的之前,我都不碰你了,从根本上杜绝可能性。” 白绫稚被他这义正言辞的样子给逗笑了。 她点头:“行啊,只要你忍得住,我自然不会被各种花言巧语打动。” 苏楮墨其实哪里舍得?但为了不让那暗处的人得逞,他也只能忍痛点头:“我知道了。” 在这件事达成一致之后,苏楮墨这才唤来迟未:“把其他调查的事先停一停,去查薛家。” 冥华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白绫稚想了想,才开口:“你做的事不用动,薛家你可以不管,但是太子和皇宫的动向,要时时盯着。” 两人全都应下来。 苏楮墨对白绫稚的安排十分满意:“你考虑的是对的,就怕是那人只是声东击西,将我们所有的注意力故意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白绫稚轻轻点头。 这次面对的人,比起太子来说要更加棘手。 但…… “你说这人会不会就是太子?” 白绫稚眯起眼眸,仔仔细细的将所有事情想了一遍:“你难道不觉得,这种事很熟悉么?” “太子在没露面之前,一直伪装成黑衣人,从中操控所有的一切。” “这个易容的人也一样,看上去故意露面,实际上又故意留下这些证据让我们去找。” 苏楮墨罕见的没有答应。 毕竟他觉得,倘若这事也是太子做的,那只能说明,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的。不然…… 该如何解释太子执着于他们两个人? 苏楮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种事暂时就别先想了,想了也没有答案。” 他的手搂住白绫稚的侧腰。 “趁着这是最后一天被允许,你总该……让本王好好的……” 话没有说完,苏楮墨距离白绫稚越来越近。 “稚儿,你该清楚,我有夺舍不得,所以现在……乖乖的。” 他甚至都没有将人抱进榻上,而是就地将人推在桌上。 地龙烧的旺盛,微凉的桌面让白绫稚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但很快又陷入身前人的热度当中。 苏楮墨几乎算得上是放纵,以往所有收敛的顾虑,全都像是释放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白绫稚其实能理解,毕竟这背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住,这种事也就遥遥无期了。 只是…… 她死死地搂住苏楮墨的脖子,眼角被磨出星星点点的眼泪。 第429章 他,无条件投降 这一夜,白绫稚所有的请求都不作数了。 而现在,男人将她抱着,大步往内室里走。 白绫稚抵在他胸口,手死死地拽着他的手臂。 可男人却半点都不收敛。 伴随着床幔被拽下垂落,所有的声音和哀求,都被吞入肚中。 一直到天亮。 苏楮墨望着怀里的人,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可……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两人相拥而眠。 整个瑞王府里安安静静,只有冥华守在外面,手紧紧地攥起来。 他一夜都守在这里,生怕她出事。 只是,对他来说,这样的忠心其实也是一种折磨。 他能清晰的听到白绫稚破碎的声音,甚至能闻到从里面透出来的不一样的气息。 他…… 有那么一瞬间,越发痛恨起那个易容成苏楮墨的人。 他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人,最好能让他交代出一切。 他再努力一些,再勤奋一些,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查个水落石出,这样,剩下的两年半,白绫稚就有足够的时间来体验生活。 说不准……说不准她就不喜欢苏楮墨了呢? 她现在依赖苏楮墨,肯定有一部分愿意,是因为两人联手,力量更大。 冥华一遍遍的安抚自己,眼眸却一点点暗淡下去。 他知道的,从他被带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无条件投降,无条件服从任何要求。 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奢求什么。 是他贪心了,他不能这样。白绫稚信任他,所以他不能辜负。 白绫稚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吃力的爬起来,头一次发现,男人还在她身边。 苏楮墨睡觉的样子,她见的不多。 此时他就躺在自己身侧,面容温和,不似平日的严肃。 白绫稚忽然说不出自己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算不算是要分不开了。 苏楮墨在这个时候睁开眼,他的手自觉地放在她身侧,帮她按摩。 “辛苦了,再休息会,我去做饭。” 苏楮墨克制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放心,本王说到做到,这些日子……不会碰你。” 大概是因为满足的原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吗,男人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失落。 不过,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毕竟,苏楮墨很少有机会随心所欲的放纵,每次都要顾及她的身子,生怕她吃不消。 白绫稚这才缓缓地起身,收拾好之后才坐在了外厅。 冥华在这个时候敲门进来。 “主子,迟未让属下转告您,薛家那边的确有些问题,他们从很早之前,和太子的关系就很深了。” 他跪下来,控制住自己不要往白绫稚的身上看。 那些痕迹会让他觉得难过。 白绫稚点头:“还有其他的么?” 冥华缓慢的摇头,这才抬起头来:“主子,您……和瑞王殿下在一起,是不是很满足?” 他眼眶微微有些红。 “属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要您真的开心,就足够了。” 白绫稚盯着他,那双妖冶的眸子透出几分脆弱。 她却狠了狠心:“对,而且,说不准两年半后,我们也不会和离了。” 门在这个时候打开,苏楮墨端着汤站在门前。 第430章 背地里说人坏话? “冥华,你过了。” 苏楮墨端着汤走进来,放下之后才看向身后的男人:“稚儿想做什么,喜欢谁,这不是你能干涉的了的,索性你也别管。” 冥华的眼眸闪动着几分脆弱的光亮,但很快又笑起来。 “瑞王殿下,你自己也没做到平常心,不是么?” 他仰起头,浅紫色的衣袍衬得他肌肤越发白的晃眼,精致妖冶的五官透出几分温润的矛盾感。 “我只是希望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暂时的答案。” 苏楮墨眼眸微微眯起来,他轻笑着上前一步:“所以,你就日日过来问?冥华,做好你该做的,若是因为这些情情爱爱,而耽误了稚儿的事,你也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他目光沉沉,显然有些不悦起来。 冥华却笑了。 那双眼眸撩人却单纯,满脸的错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望向白绫稚。 “属下一定会好好努力,还请主子放心,这份感情绝对不会影响分毫,倘若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将我留在福利当个面首,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云晴去做。” 白绫稚摁了摁眉心:“不必了,疑人不用,你这些日子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感情的事…… 她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想必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有苏楮墨,盯着两人互动,冷笑一声:“冥华,你最好别让本王抓住你什么把柄。” 他眯着眼睛,又笑着:“怎么,你要留下吃饭?” 冥华这才朝着白绫稚的方向拱拱手,迅速离开了。 苏楮墨显然有些情绪,他派人将其他的几个菜端上来,这才开口:“冥华这个人,当初你可能就不该留下。我觉得李融洛也没安好心。” 竟然光明正大的想要给白绫稚送面首。 呵,天底下竟还有如此滑稽的事! 这么想着,他越发觉得恼火:“以后你和李融洛也……” 话多没说完,小厮就领着李融洛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 苏楮墨总觉得诸事不顺,恶狠狠地剜了来人一眼。 李融洛却笑眯眯的走过来:“瑞王殿下怎么还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呢?” 他嗓音温和优雅,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滚着银边,精致矜贵。 苏楮墨冷笑:“怎么,李公子竟没别的事了,整日往我瑞王府里跑?” 他面露嘲讽:“就算是你姐姐,那么喜欢稚儿,也没你这么嚣张吧?” 李融洛“啪”的一声将扇子合上。 “我家里人现在都在给我加油鼓劲,让我早日把墙角挖了,把姐姐请进我们丞相府里呢!” 他摇了摇头,那双漂亮的眼眸就这么望向白绫稚。 “姐姐,你有没有想我呀?” 他故意放缓了声音,带着些爽朗的嗓音,伴随着笑意送进她耳朵里。 白绫稚骑虎难下,不管怎么说都不对。 她索性坐下来埋头吃饭,谁问也不回答。 苏楮墨越发看不顺眼李融洛了:“你来做什么?只是为了和她说说话?” 他冷哼一声:“我们现在很忙,稚儿还要同我一起调查真相。哪里像李公子一样,闲人一个?” 第431章 踹了这个没用的男人 他满心泛酸,嫉妒极了。 毕竟白绫稚看他的眼神很温和,一见到他就笑,他有了几分危机感。 李融洛却笑的更温和:“你还别说,我真就是来帮忙的。” 他直接越过苏楮墨,站在白绫稚面前。 “姐姐,听说薛沐嘉住进瑞王府里了?” 白绫稚点头。 李融洛这才开口:“薛家曾经要和我们丞相府谈合作来着,结果后面谈崩了。”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目测大概已经有好多年了,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薛家和太子的关系就不一般。” 白绫稚面色严肃,放下筷子:“你还知道什么?” 李融洛叹口气:“薛家老爷算得上是心狠手辣的类型。你别看现在薛家一直不温不火的,实际上……” 他打了个响指。 “姐姐,薛家肯定知道白家的事,否则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仔细想想,他们的最终地,是不是也是为了分开你们?” 白绫稚陷入沉思。 李融洛得意的朝着苏楮墨挑衅:“瑞王殿下,你不行啊,又是被人给替身栽赃,还被人给死死地赖上了。不然你也别祸害我们家姐姐了。” “反正薛沐嘉的肚子里还有一个,你就当是你的,也挺好。渊儿我就直接抱走了,从干爹改口叫爹,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苏楮墨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李公子,本王才是渊儿的爹爹!” 李融洛轻哼:“所以呢?渊儿叫过么?他可是天天给我叫干爹呢!” 苏楮墨哑口无言。 李融洛开心极了,又凑到白两只面前:“姐姐~你什么时候踹了这个没用的男人呀~” 他像是故意似的,伸手揽住她,又叹口气。 “你放心,洛洛更年轻,精力也旺盛,绝对不会比瑞王殿下差的!” 白绫稚:“???” 苏楮墨气的快跳起来。 李融洛已经迅速撤出安全距离,笑的优雅:“瑞王殿下,你真是粗鲁。你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姐姐?” 白绫稚竟莫名听出几分……绿茶的味道。 眼看苏楮墨要气坏了,李融洛朝着白绫稚眨眨眼:“姐姐,那我就先走啦!争取以后我经常来,早点气死瑞王!” 愉悦的声音迅速消失,苏楮墨气的肺都要炸了。 还早点气死他? 他以前和李融洛接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气人? 白绫稚笑的前仰后合,被苏楮墨狠狠地横了一眼:“你放心,本王身体好,绝对不会轻易被气死。” 说着,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免得急火攻心。 “先是冥华,然后是李融洛,是不是等接下来,裴凌辰也会上门挑衅?” 他敲了敲桌子:“不对,裴凌辰对你应该不是那种喜欢。”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 “是呀,裴小少爷日日怂恿我搬到将军府里去住呢!甚至老将军还问我什么时候从瑞王府里搬走,他们马上亲自来接,绝对不让丞相府抢了先。” 苏楮墨被堵了一下,又看看白绫稚有恃无恐的样子,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432章 假的苏楮墨来了 但很快,让人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瑞王殿下,你打伤了我夫君,这该怎么算?” “你竟然还想当街强抢民女,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们的确是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但您也不能因为自己是瑞王,就肆意妄为吧?!”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刚刚小打小闹的轻松氛围瞬间消失。 两人连忙走出去,才发现瑞王府的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对着门指指点点。 见他们两个出来,人们一哄而上,若不是还顾忌着两人的身份,恐怕现在就要把人活撕了。 苏楮墨稳了稳心神:“一个一个说,我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事?” 几个人七嘴八舌,将时间点列了个清楚。 苏楮墨脸色猛地沉下来:“不好意思,这些时间,要么是上早朝,要么是我在家里处理繁琐事务的时候,怎么可能在外面为非作歹?” 这些人愣住,面面相觑,随后往苏楮墨的身上看去。 “没错啊,就是你啊!” 这些人指着他,嚷嚷起来。 白绫稚这才摆摆手:“大家安静,你们应该也都知道薛小姐的事了,恐怕你们和她一样,都遇到了冒牌货。” 这些人只觉得魔幻。 冒牌货? 有那么真的? 可是一想到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是陛下的口谕传过来才平息的。 那……万一是真的…… “可是我们又分不出来,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难道我们造成的损失,就没有人承担了么!” “就是啊,我们难道就活该么?” 群情激愤,这些人七嘴八舌,嚷嚷着要补偿。 苏楮墨这猜猜开口:“我们一定会尽快把人抓住,给大家一个说法!” 他不能答应补偿, 因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躲在背后的人恐怕就真的要翻天了。 这些人嚷嚷着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也自能骂骂咧咧的走了。 苏楮墨想了半天:“我还是进宫一趟,把这些事情给陛下说明白。” 白绫稚应了一声,见他离开,这才往回走。 不出多时,苏楮墨忽然回来了。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其他的事要一起禀报,等今晚有了结果,明日早朝再一起说吧。” 他说着,就走向白绫稚。 “这两日你就好好休息吧,放心,本王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 苏楮墨却伸手放在他的发顶,眼眸里透出几分温和:“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他凑得近了,眼眸里的关心也越发浓烈起来。 “要不要叫府医?还是你忽然想起什么了?” 男人看上去和平日里并无二致。 只是…… 白绫稚忽然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扮成苏楮墨的样子是想要做什么?” 眼前的人动作一僵,随后又朝她走过来:“稚儿,你在说什么呢?是我啊,你怎么连我都开始怀疑了?” 白绫稚忽然从腰间拔出长剑,随后用剑尖指着他的脸。 “你脸上戴着的,应该就是从秘阁骗走的那张易容面具吧?” 第433章 是么?你来啊? 男人终于笑起来,甚至还鼓起掌:“不错,传闻中的瑞王妃果然聪明,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眉眼透出几分欣赏:“不像是薛家的那个蠢货,我骗了她两次,她居然半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白绫稚十分冷静。 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连带着音色一起。 “不错,的确很相似,几乎是同一个人。”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怎么,是瑞王殿下阻挡了你夺皇位?” 她又后退一步,手中的长剑握的更紧了。 “但是很遗憾,你现在就算是将瑞王殿下抹黑到极致,该有的东西,瑞王殿下一样都不会少。而你,只会越来越嫉妒!” 她轻哼一声,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男是女?” 这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低低的笑:“怎么,瑞王殿下难道能是女人假扮的?那也要够得上这高度才行。” 白绫稚没有说话。 眼前的人却忽然凑近一步:“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你应该承认,你喜欢瑞王,也不过是喜欢这副皮囊。” 他抚上自己的脸,眉眼透出几分疏离:“既然这么想,你就不该戳破。毕竟和谁过,难道不都是一样的么?” 白绫稚越发觉得奇怪。 这人模仿的实在是想。 不仅仅是这副皮囊,而是连带着神态、动作,甚至于语气,都几乎一模一样。 这种高难度的模仿,没有细致入微的观察,那是远远不够的。 她挑眉:“不好意思啊,当然不一样。苏楮墨是苏楮墨,你是你。你难道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露馅?能保证自己从头到尾,连睡觉的时候都和他一模一样么?” “更何况,你偷了别人的长相和身材,难道觉得这就是你的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戳痛了这个人,他忽然恼怒起来。 “他是谁的不重要,最重要的在于,你们抓不住我!” 他嗓音里满是凉意,甚至还有些嫉妒似的:“只要你们抓不住我,这场闹剧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我可爱的小稚儿,你生气么?” 白绫稚盯着他笑起来:“生气?不啊,我倒是应该感谢你,毕竟你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就相当于,瑞王殿下被刺杀的概率大幅度下降,小心你真的成了替身,还没人信你。” 这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你可真够叫人讨厌!” 白绫稚却直接无视了这句话,转而质问:“你和薛沐嘉是什么关系?她是在帮你打掩护么?” 这男人并没有半点反应,反而更靠近她。 “我和她能是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她怀了我的孩子,仅此而已。” “我现在想做的,你能猜得到么?” 他伸手挑起白绫稚的下巴,笑的十分恶心。 “我馋你已经很久了,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他说着,伸手就上来。 没想到白绫稚竟没躲,反而还主动迎了上去,声音透出几分笑意。 “是么,那你来啊?” 第434章 你和他学学? 白绫稚唇角微勾,果然从他的眼眸里看出几分厌恶。 她这才一脚将人踹倒:“这么讨厌我,还要强忍着接近我,你倒是还牺牲挺大的?” 这人捂着胸口倒退一步。 他倒是小看这个白绫稚了! “稚儿,我已经说完了,陛下……” 苏楮墨从门外走进来,话都没说完,就看到了冒牌货。 这还是苏楮墨第一次直面这个人。 只能说……像,真的太像了! 再加上这人的穿衣打扮简直和他的风格一模一样,就越发没有违和感。 只是…… 苏楮墨往前走了两步:“你……认识我?” 他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不可思议似的:“你到底是谁?” 这人并不意外,甚至还笑着站起来:“瑞王殿下,我早就想要见见你了。” “你现在的反应,和我预期中简直一模一样。” 这人的语气透出几分雀跃:“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这哪里有半点恐慌? 这分明是明晃晃的挑衅! 苏楮墨的眼眸沉了沉:“还有其他的事么?” 他忽然伸手想要将人抓住。 结果这人像是亦有所感似的,迅速离开原地,随后灵活的跳上房顶:“没事啊,我只是过来炫耀一下,另外警告你们,别想着抓我,否则……你们应该会付出代价的。” 他发出一连串的笑声,缓缓离开。 白绫稚的脸色也沉了沉:“说不准不是男的。” 她捏着下巴沉思:“我总觉得他和薛沐嘉是一伙的,但现在又没有证据。” 苏楮墨的脸色微怔,随后有些阴冷道。 “倘若你的猜测是对的,也就只能说明,他们从很早之前就想到了这个计划,不然不可能部署的如此周密。” 白绫稚点头,实在是想不到有谁能这么猖狂。 不过,经过近距离的接触,她只能说。这张传闻中的易容面具可是真的厉害,竟然半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难怪这人大白天也能明目张胆的晃悠出来。 苏楮墨嗓音清冷:“应该不是皇子,我进宫的时候,皇子们也都在,连带着太子都在,即便是我离开的时候,他们也还在商量什么。” “而看你的样子,这人应该是找到你有一会了。” 白绫稚算了算时间,和才沉重的点头。 “嗯,的确所有皇子的嫌疑都被排除了。” 所以,线索断了。 苏楮墨知道她很挫败,所以故意转移话题:“你怎么认出那不是我的?” 毕竟他自己都觉得,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像是出现了幻觉。 这人穿的衣服和他也一模一样。 白绫稚抿嘴:“最开始我没发现,是他忽然靠近我,我才感觉不对劲。” 她仰起头,忽的笑了。 “毕竟你长时间喝避子汤,身上早早就浸透了药味。而且他虽然像你,但并不是你。” 苏楮墨的心,忽然颤了颤。 他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将人搂进怀里。 那人不是他,所以她认得出来。这话让他触动很大。 白绫稚又忽的笑出声:“另外还有一点……你走得急,没时间整理头发。这人实在是精致,大概和从前的你差不多。” “瑞王,我倒是希望,你能和那个人稍微学一下?” 第435章 她就要嫁给苏楮墨! 苏楮墨明知道白绫稚是故意气他,可他就是忍不住的生气。 甚至还咬牙切齿的捏着他的脸:“你做梦!” 他说着,直接将人扛起来:“看来你这些日子又嚣张了,本王该……” 白绫稚连忙挣扎起来:“苏楮墨,你放我下来!你自己答应的,不碰我!” 她扭了扭身子,想要赶紧挣扎出来。 苏楮墨却将人抱进了书房:“你想到哪里去了?本王不过是想要把你抱过来而已。” 他俯下身,眉眼透出几分戏谑。 “怎么,稚儿自己反倒是先忍不住了?” 他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脊背,往下按压。 他的手拂过的地方,像是软了似的。 白绫稚连忙躲开:“你……不要脸!” 苏楮墨挑眉:“哦?这就不要脸了?稚儿你是不是有些冤枉我了?” 他满腹委屈似的,嗓音透出些无奈:“难道……都不愿意给我个补偿?” 白绫稚连忙避开他的侧脸,只觉得这个男人好像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书房逐渐安静下来。 苏楮墨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这才低下头去,迅速的开始写什么。 白绫稚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他的书房。 她环顾四周,还没问出心里的疑问,薛沐嘉就来了。 她依旧是哭着来的,眼眶通红,肿的像是个核桃。 “瑞王殿下,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啊!” 她跪在地上磕头:“京城里如今传的沸沸扬扬的,甚至还有人骂我不要脸!瑞王殿下,您应该最清楚,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啊!” 她哭哭啼啼,捂着肚子。 “倘若孩子月份越来越大,生下来之后又不是你的,我岂不是真的没人要了?” “瑞王殿下,您该向我保证,不管生下来,这孩子是不是你的,你都要娶了我,就算是当侧室也好,你该给我个名分的!” 白绫稚听笑了。 这人是……疯了么? 苏楮墨也皱起眉头:“薛小姐,我想,本王在你住进来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他嗓音清冷,不给她半点回旋的余地。 薛沐嘉哭的更厉害了。 “瑞王殿下,我当然知道我当时答应了什么。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一个冒牌货给占了身子,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我以后该如何见人?!” “要么,您给我个承诺,日后娶了我,要么,您现在就想个法子,把这孩子打掉,我养养身子,换个地方生活,总能嫁的出去的!” 她说完,就挺直了脊背,看向苏楮墨。 其实选择显而易见,只能选后者。 白绫稚却忽然站起来:“把孩子打掉?薛沐嘉,是你自己非要把这口锅扣在瑞王的头上,也是你自己不要脸,可怜巴巴的要往上凑。” “现在想后悔,哪有这么简单?!” 这女人分明是又想到什么新的法子了! 薛沐嘉忽然站起来,随后直接扑进苏楮墨的怀里:“行啊,孩子不打,那我就要和瑞王殿下有夫妻之实!” 说着,她就要吻上去。 第436章 你确定不娶我吗? 苏楮墨迅速将人推开,脸色阴冷。 “薛小姐,还请你注意分寸。” 他声音不带有半点感情:“你若是想要动歪心思,现在就出去!” 薛沐嘉马上又落下眼泪:“你不让我打了孩子,现在又不让我和你有接触,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她哭的歇斯底里。 “难道我死在你们瑞王府,你才能满意么!”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若是真的生下来,还不是你的,你难道替我承受那些流言蜚语么?现在只有两条路刻意选,你现在就选!” 她以死相逼,开始迫使苏楮墨做选择。 白绫稚在旁边看了许久,忽然挑眉:“你从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不是瑞王殿下的吧?” 她眯起眼眸,嗓音透出几分了然。 “说吧,你和那个假扮苏楮墨的人到底什么关系?” 她伸手扯住薛沐嘉的后颈,一把扯到自己面前。 薛沐嘉脸色微怔,随后尖叫出声:“你向做什么?瑞王妃,我告诉你,我要是在府上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完了!” 她挣扎着,又看向苏楮墨。 “瑞王殿下,您确定真的不娶我吗?” 她眼中闪出几分暗芒。 就在苏楮墨摇头的瞬间,白绫稚忽然觉得不对劲,反手要去掐女人的脖子。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薛沐嘉一手捂着肚子,整个人脱力了似的迅速坐下来,鲜血顺着腿不住往下滴落,很快就流成一片! 白绫稚的脸色十分难堪:“你算计我们?!” 薛沐嘉仰着头,也不装了,哈哈大笑起来。 “那又如何?瑞王妃,这次你摊上大事了!” 她直接挣脱白绫稚的束缚,直接冲到门口喊:“杀人了!杀人了!我的孩子被瑞王妃给杀死了!” “这可是皇室血脉,瑞王妃胆大包天,竟然敢才残害王爷的孩子!” 她满手满身的血,看起来十分骇人。 人群很快聚集过来,白绫稚和苏楮墨也跟了上去。 薛沐嘉指着两人控诉:“你们也都看见了,他们都是杀人凶手!” “我还没出世的孩子,就这么被瑞王妃给害死了!” 她叫喊着,捂着肚子坐下来。 “瑞王妃分明是知道,这孩子就是瑞王殿下的,所以都等不及孩子成形,就下毒害了我!” “什么假的瑞王,什么被骗了,分明都是这两个人自导自演,就是为了转移视线!” 她哀嚎着,可怜兮兮的望着众人。 “还请各位替我做主啊!” 她血淋淋的手伸向这些人。 “我爹爹是个小官,这种时候肯定起不了作用。万一瑞王殿下铁了心的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不留半点痕迹,我们可是半点都反抗不了啊!” 众人越发同情起她来,纷纷指责白绫稚心狠手辣。 “没错,肯定就是瑞王妃干的,她精通医术,绝对没有错!” “这瑞王府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瑞王妃该一命抵一命才是!” “前两日瑞王殿下还当街强抢民女,结果他竟然还说,是被人给冒名顶替了!我就说嘛,怎么有那么像的人!” 这些人一拥而上。 “先把瑞王妃捆了,咱们去衙门!” 第437章 瑞王妃杀了我的孩子! 百姓们闹得厉害,薛沐嘉心里十分得意。 她就知道这个办法奏效,从现在开始,恐怕瑞王府这两个人,都永远不能安生了。 她心里得意,越发挑衅的看着两个人。 眼看两人愤怒不已,她只觉得痛快极了! 白绫稚该死!谁让她当众揭穿自己!谁让她霸占了瑞王妃的位置!谁让她每次都和她过不去! 而苏楮墨……就该给他写教训,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 只要他认错服软,自己就有武术的办法能让他安然无恙! 白绫稚迅速冷静下来:“薛小姐,我连药瓶都没戴在身上,如何致你小产?” 薛沐嘉像是早就想好了借口似的,不假思索:“你制药用毒都是高手,肯定有办法!不然你怎么能成为凌云阁阁主呢!” 眼看众人群情激愤,白绫稚眼眸眯起来—— 看起来,这幕后的人,是想要连带着她凌云阁阁主的身份一起抹黑粉碎,让她回归成一个普通人,然后,一命抵一命? 她唇角微勾:“但你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下毒了,不是么?” 薛沐嘉给堵住,随后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有没有人管管呐……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残忍杀害了!” 众人越发同情,甚至还有人去报官了。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随后冷笑出声:“行啊,咱们等着府衙的人过来,然后走正常流程查案” 薛沐嘉微怔。 她……不怕? 还是说,自己有后手? 薛沐嘉提防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哀嚎:“都看见了么!这就是瑞王府的底气,杀了人也不用负责。她们现在敢对我动手,明儿个就敢对其他人动手!” “这样的人,你们真的放心让她继续逍遥快活么!” 这些人面面相觑,露出几分畏惧来。 白绫稚盯着她看,脑子里迅速的转动。 薛家和太子应该是疑惑的,也就是说,这一切全都是太子从背地里操控? 那个所谓的假扮苏楮墨的人,是不是也只是个皇子,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他们全部的注意力,好让他们放松对薛沐嘉的警惕? 白绫稚的脑海里连续闪出无数个念头。 府衙的人一来,直接将三个人全都带走了。 到了府衙里,薛沐嘉更是发挥了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哭哭啼啼的说自己有多辛苦多可怜。 “府尹大人,求求您,就看在我没了孩子的份儿上,一定要好好彻查此事!” “只是您也知道,这位瑞王妃是凌云阁阁主,手段高明,恐怕就连太医都查不出什么把柄,难道我的孩子真的就这么白白死了吗!” 她跪在地上,鲜血蹭的满地都是。 府尹也看的有些不忍心 他皱着眉头:“薛小姐放心,倘若瑞王妃真的杀了人,东凌国律例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嚣张!” 薛沐嘉再次道谢,又隐秘的往白绫稚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开口。 “府尹大人,关于瑞王殿下的是,恐怕您也要查一下。这瑞王口口声声说有人假冒他,可是如今他联合瑞王妃一起害死了我的孩子,分明就是心虚!” 第438章 准备屈打成招? “他就怕孩子生下来之后,验下来是他的孩子,不好收场!” 府尹傻了眼,越发觉得事情棘手。 “薛小姐您放心,这件事下官会禀报陛下,到时候会有大理寺介入!” 听到这些,薛沐嘉终于放心了,她磕了个响头:“大人,那小女能离开了么?如今我小产,恐怕需要找个大夫看看。” 她伸出自己血淋淋的手,脸色惨白。 府尹也只是稍微斟酌了一下:“你留下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了,去吧。” 薛沐嘉就这么离开了,只留下一滩血迹、 白绫稚盯着那摊血迹看了许久,脸色越发阴沉。 府尹却走到她面前:“瑞王妃,您还想着该怎么替自己开脱呢?医术这么高明有什么用?您可是杀人了!” 白绫稚猛地抬起头来。 这府尹的态度不对劲! 这语气,分明就是笃定是她干的,就好像盖章定论了似的。 这很奇怪。 因为府尹最是会见风使舵的人,对于权势地位高的人,就算是有嫌疑,也绝对不会态度恶劣到这个程度,否则这个官他压根就坐不稳。 因为那些被污蔑的人一旦翻盘,就会迅速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利把他给暗算了。 白绫稚盯着这位府尹,忽的笑出声来。 “杀人?府尹大人是看见我下毒了,还是看见我害死人了?” 她眯着眼睛,缓缓地站起来逼近府尹:“府尹大人,恐怕您这话,说的不妥当吧?!” 府尹显然没想到白绫稚会顶嘴。 他愣了半天,才色厉内荏:“不妥当?难道薛小姐没小产?你不必解释,下官听不来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这种事儿还是交给大理寺的人去办吧!” 他笑着,又走到苏楮墨身边。 “瑞王殿下,您也被牵扯进来了?” 他态度和善了不少,拱了拱手:“您应该对这件事不知情吧?” 白绫稚挑眉:这是想要引导着苏楮墨撇清关系,然后只把她一个人定成罪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府尹继续开口:“瑞王殿下,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愿意。您不必在意瑞王妃。倘若真的是她做的,您就算是替她开脱也没用。” “倒不如您赶紧的先自己说了,省的瑞王妃受皮肉之苦啊!” 白绫稚的手,狠狠地攥起来! 他们这是准备屈打成招? 谁给他们的胆子?! 苏楮墨也猛地皱起眉:“府尹大人,恐怕您没这个权利吧?!” 府尹哈哈大笑起来! “瑞王殿下有所不知,这种事报到大理寺那边,也肯定是这个办法。瑞王妃医术高强,非常会隐瞒,我们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打到她自己认罪为止了!” 他笑的十分狰狞。 “就算是报到陛下那边去,那也只能说下官是太着急,体恤民情,才用了些不太恰当的手段。” 白绫稚轻轻的笑着。 也就是说,这位府尹,和宫里的大理寺,恐怕已经都被提前通了气。 至于皇帝那边……被瞒得死死的,恐怕最后也只能觉得,这的确是白绫稚自己的不是。 她的手放在腰间,攥住几根银针。 府尹却笑的更嚣张了:“瑞王妃,别挣扎了,你今儿个若是伤了我,恐怕就不仅仅是皮肉之苦的问题了!” 第439章 杀你一个又如何? 他像是笃定了自己绝对有人庇护似的,笑的更嚣张了。 “瑞王妃,你如今若是乖乖的认了罪,自然就不需要受苦。” 他挥挥手,就有衙役迅速搬上来所有的刑具。 有大有小,上面还有血淋淋的血迹! 府尹指着一排刑具,朝着白绫稚笑起来:“如何啊,瑞王妃,这些个东西若是在你身上全都试个遍,你这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住,都还是个问题呢!” 他走到她面前。 “到时候,你的血,也会和这些人的异样,凝固在这上面。”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瑞王妃,说吧,说了你就不用受苦了,到时候不管是斩首也好,还是挨罚也好,总耗得过这漫长的折磨审问。” 白绫稚的眼眸眯起来。 “你以为,陛下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苏楮墨也挡在白绫稚面前:“府尹大人,这就是你当官的清廉?!” 他指着墙上“清正廉洁”四个大字,只觉得讽刺。 府尹哈哈大笑起来:“那又如何?只要瑞王妃认了罪,自然有人替我打点其他的事。” 他盯着白绫稚:“瑞王妃,这次,只能是委屈你了!” 说着,他猛地一挥手。 “来人,上刑具!从现在开始,严刑拷打,一直到她认罪为止!” 迅速有人围过来,随后就要把苏楮墨请出去。 苏楮墨忽然从腰间拔出长剑:“我看谁敢过来!” 他拽住府尹,直接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其他人全都不敢动了。 府尹却嚣张的大喊着:“不用管我,你们快去把人抓住审问!他绝对不敢动我!” 苏楮墨的眼眸带了几分嗜血。 “不敢动?” 他低低的笑起来:“府尹大人莫不是忘了本王以前是什么样的?” 他的手上轻轻用力,长剑就轻松割破了府尹的脖颈,脖颈间迅速涌出鲜红的血。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府尹吓得脸色惨白。 苏楮墨的声音越发压抑:“让你的人滚下去!” 府尹颤抖着连忙把人撤走:“瑞王殿下,您可要冷静。您站到现在的位置不容易,陛下那么信任您,您这是糊涂啊!” 他哆哆嗦嗦的说着,整个人都头皮发麻。 “下官死了是消失,可从今往后,陛下肯定再也不会信任您了!” “为了一个女人,您不值得啊!您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就算这位瑞王妃长得好看,那也没好看到让您拼命的地步吧?!” 苏楮墨笑的越发残忍:“不然,府尹大人您试试?我这剑倒是许久没见过鲜血了,今儿个用你的血来开刃,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府尹不敢再说话,吓得浑身颤抖。 “我……下官不敢了,还请瑞王殿下饶我一条命,我……” 白绫稚大步走过来:“说吧,这事是谁让你做的?!” 苏楮墨的手又动了动,大有马上要砍了他脑袋的架势。 府尹吓得快要尿出来:“下官不知道啊,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奥,只是有人这么说的!” 他又喊着:“你们就算去皇宫也没用,只能是死路一条!” 第440章 我不介意全杀了 白绫稚倒是还真的就不信这个邪了。 什么叫做去皇宫也没用? 这狗太子真的能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 苏楮墨收起长剑,一把拽住府尹的后颈,三个人就这么迅速往皇宫里走。 结果才刚到皇宫,白绫稚三人就被大理寺的人团团包围。 “陛下有旨,速速捉拿嫌犯白绫稚!” 白绫稚的眼眸一沉:看来是真的部署好了一切。 苏楮墨提着府尹直接挡在前面:“这位府尹说了,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我们要进宫面圣!” 谁知府尹到了这里之后,竟然变了卦。 “我没有,都是他们逼得,他们要杀死我,还请各位大人救命啊!瑞王殿下被这狐媚子迷了眼,如今只想着要杀人啊!” 他算的很清楚,在皇宫里,这苏楮墨不能随便杀人, 否则他就算是清清白白,也绝对要治罪的! 到时候白绫稚更是没救了! 大理寺的人一听,自然越发恼火。 “瑞王殿下,您为了一个女人,犯不着,陛下让我们把白绫稚押回去好好审问,您请回吧!” 见人围上来,苏楮墨一脚踹开府尹,随后将白绫稚搂进怀里。 “你们谁敢上前,就等着收尸吧!” 他抽出长剑,满脸无情。 这些人一下子犯了难。 苏楮墨死死地盯着他们:“本王要见陛下!” 那领头的人油盐不进:“瑞王殿下,您还是省省吧,陛下说了,这件事交给我们大理寺的人全权处理,您就算是去找了,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现在这个京城里都传开了,若是不给百姓们一个交代,谁都不好过!” 白绫稚算是看明白了。 这些人上下沆瀣一气,压根就不给他们半点机会。 而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屈打成招,让白绫稚认罪,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人处死! 就算是不处死,恐怕也是要和离了之后,把人赶出京城。 苏楮墨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他冷笑着,搂着白绫稚又往前一步。 这些人接连后推,却不敢松口。 苏楮墨脸色阴冷,嗓音透出些暴戾:“本王不介意今儿个多杀几个人。不要以为,本王现在走了正道,就忘了从前的本事了。” 他步步紧逼,手中的长剑闪着寒光。 “你们若想横尸在皇宫,本王不介意全杀了。” 他手中长剑一挥,这些人全都接连后退,发出惊恐的声音。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后退,就已经是到了大殿之前。 “让开!”苏楮墨早就没了耐心。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有权利竟是如此好。 他从前不屑,是因为不需要。 可现在,他第一次对高位生出了渴望。 若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他坐在那个高位上,是不是今日的局面就绝不可能出现? 他目光阴冷:“我说,让开!” 他没了耐心,手中长剑一挥,这些人终于还是放弃,连忙退到一旁。 苏楮墨带着人拾级而上,大殿中却走出太子苏烨玄。 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不好意思啊,父皇今儿个不在,有什么事,由本宫全权代理!” 第441章 看看谁先死 两个人的心,彻底的坠到了谷底。 难怪…… 难怪这些人能这么嚣张,难怪他们就算是逼到了皇宫,这些人也丝毫都不慌! 分明是有人兜底! 这些人明知道皇帝不在,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只等着他们一步步的靠近,然后自己发现这个绝望的真相! 白绫稚盯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怎么,你是来给我定罪的?” 太子苏烨玄走过来,笑着摇头:“本宫怎能做这种伤害你的事呢,只是让你更痛快的做出选择而已。” 他嗓音温和,望着一旁的苏楮墨。 随后他又扭过头来:“稚儿,你应该发现了,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没用。他能做的,不过就是保护你不被带走,仅此而已。” “可到了本宫这里,到了陛下面前,他连半个字都说不上,知道了么?” “只有本宫能就你,只有本宫能呼你周全。” 他朝着白绫稚伸手。 “现在,你只能选择我,或者被强行带走,严刑拷打。” 白绫稚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的大理寺的人,全都等着抓走她。 而眼前的人,虎视眈眈,分明是没打算给她留活路! 白绫稚的眼眸透出几分阴冷:“你们就不怕陛下知道?” 苏烨玄哈哈大笑起来。 “父皇微服私访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等她回来的时候,恐怕你已经死透了。” “至于瑞王殿下的话,当不得真。王妃死了,他受了刺激发疯很正常。更何况有我们这么多张嘴,你真的以为陛下完全信任你们么?” 白绫稚气的浑身发抖。 她压根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变成这样! 她脸色阴冷:“即便如此,我依旧不会选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苏烨玄脸色阴冷极了! 他死死地瞪着白绫稚,随后恼羞成怒:“好哇,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的长剑忽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本王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他眼眸通红,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太子殿下,这件事的真想到底如何,恐怕你比谁都清楚。等你死了,陛下回来,定能彻查整件事。本王无非就是道歉,顺带着挨罚,也不过如此了。” 他笑出声来。 “而你,彻底和这皇位无缘了!” 苏烨玄愣住,随后笑起来:“是么?” 他有恃无恐,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本宫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的王妃先死!” 他指了指头顶。 苏楮墨和白绫稚这才发现,他们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包围了。 尖锐的箭头全都朝向他们,只要太子有任何闪失,他们两人,万箭穿心,马上毙命! 苏楮墨眯起眼眸:“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他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四面八方迅速包围过来一群黑衣人。 训练有素,动作果断。 那些个在宫墙上蹲着的人,几乎是瞬间就晕了过去,纷纷被放倒在宫墙下。 太子惊恐的看着瞬间的变故:“反了,你这是反了,来人呐,快来人!杀了他们!” 第442章 就算是死,也不合作! 他越是恐慌,苏楮墨就越是淡定。 白绫稚惊奇的看着宫墙上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又看着有恃无恐的男人,忽然就明白了。 难怪他这一路都十分淡定,这分明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同归于尽? 苏楮墨笑着开口:“太子殿下,这怎么能叫反了呢,最多是,以理服人。” 他嗓音透出几分愉悦:“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领会到本王的意思呢?” 苏烨玄脸色并不算太好看,他冷脸看着苏楮墨,嗓音透出几分上位者的压迫。 “瑞王,别以为你现在人多势众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步步紧逼,满脸的野心挡都挡不住。 “实话告诉你,就算本宫今日没得逞,那还有明日,后日,只要父皇一日不回来,你们就一日不得安生!” 他说的果断,像是算准了皇帝不会管似的。 白绫稚忽然明白过来:“你派人跟踪陛下?!” 苏烨玄欣赏的点头笑:“我们家稚儿果然聪明。” 他大步走过去,完全不在乎苏楮墨就在旁边,缓缓地伸出手来:“所以,你该跟着本宫走。” 白绫稚被他这笃定的样子逗笑了。 她后退一步,仰起头来:“太子殿下,你故意让薛沐嘉流产陷害我,就是为了这一出?” 她眯起眼睛,总觉得这狗太子的心理有问题。 “再怎么说,那也可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薛小姐再蠢再坏,那也都是你挑拨的。你口口声声带我走,又暗地里下死手陷害我,难道你不觉得矛盾?”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要么怎么说,你还是太善良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本宫若想要登上那位置,自然需要无数人来当垫脚石。” “以前的赵家是,唐家是,如今的云家也是,薛家更是。”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狠厉:“就算他们都死光了,也依旧会有各大家族,前赴后继的扑上来。这是薛家自找的,难道你没发现,薛沐嘉自己也很开心?” 白绫稚不再劝说,只觉得这太子已经长歪了。 苏烨玄又逼近了她:“听到这些话,是不是幡然醒悟?瑞王也注定会是本宫的手下败将,趁着你现在还有选择,乖乖的到本宫这里来。” 他伸出手,满脸温和的望着她。 只有白绫稚知道,这温柔的背后,到底藏着多少嗜血残忍。 “我的答案和之前一样,我选瑞王。” 她把手背在身后,又退了一步:“太子殿下,别试了,没用的。不管你如何陷害我,不管你找多少人围攻,都没用的。” “我就算是死了,也绝对不和你这样的人合作!” 苏烨玄的脸色,瞬间就阴冷下来。 他冷笑着逼近她:“你确定?” 见白绫稚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苏烨玄的脸色变得越发阴鸷。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他打了个响指,御林军就围了过来。 苏烨玄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白绫稚和苏楮墨,狼狈为奸,残害百姓,对薛小姐的孩子痛下杀手。先将两人抓起来,押入大牢!” 第443章 得不到就毁掉 这些侍卫有片刻的迟疑,但看太子说的斩钉截铁,也只能面面相觑的围了上来。 苏楮墨看上去依旧心态很好。 “你的人没有告诉你,陛下可能马上就要知道了么?” 他嗓音透出几分玩味。 苏烨玄表情一怔,猛地望向男人:“你说什么?!” 苏楮墨好整以暇的抱胸:“只有你会派眼线?只有你消息灵通?苏烨玄,你该不会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全都要等着你戏弄吧?” 太子显然没想到过这一点。 他有些哆嗦似的:“不可能,本宫的人从未发现你的人!” 苏楮墨冷笑:“难道这不是你的能力问题么?你总不想听,本王炫耀自己的势力更强大吧?” 苏烨玄盯着两个人沉思半晌,又看着明显带着几分不情愿的御林军,忽然心烦意乱起来。 “撤吧,等本宫找到更确切的证据,你们就跟着我去瑞王府抓人!” 这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齐刷刷的应了一声,就整齐划一的离开了。 苏烨玄冷笑着:“今日算你们好运,但……不会有下次了。” 他必须要在皇帝回来之前,要么把白绫稚搞到手,要么……想个法子,把她弄死! 他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掉,也绝对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一直到了王府里,白绫稚这才开口。 “薛家不会善罢甘休,太子更不会。” 苏楮墨看上去淡定的多:“嗯,我早就猜到了。” 白绫稚的心定了定:“薛沐嘉住在瑞王府的这几日,渊儿闻出来她身上携带的很浅的味道,如今已经在凌云阁里找药材了。” 苏楮墨微怔:“你故意把人弄进来,就是为了……” 白绫稚轻轻点头。 “虽然发生这种事的确是被摆了一道,但他们也别想好过。一旦在凌云阁找出对应的药材和药方,薛家……恐怕也得意不了多久!” 苏楮墨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当时还以为,你只是为了不让她乱跑呢。” 白绫稚摇了摇头:“虽然的确有这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以薛沐嘉的心性,应该不至于真的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住进来。” 她嗓音透出几分凉意,随后又低低的笑。 “薛家那边也查出点好玩的,等云晴那边处理好,应该还能去薛家晃一圈。” 苏楮墨笑起来。 “好,你尽管去查,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交给本王来处理。” 他将人揽进怀里:“本王帮你兜底,绝对不会有人轻易打扰你。只要你能查到些蛛丝马迹,那太子就算是再阻止,我也能帮你拦下。” 白绫稚倒是挺意外的。 她的确小看了苏楮墨的势力和能力。 “这么长时间,你现在才想着要暴露实力?”她挑眉,笑起来,“这是想通了?” 男人垂眸,笑着:“不,本王……准备夺皇位了。” 他的手死死箍住白绫稚的手腕:“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今日的事,那些为难和恶意,本王再也不想让你经历一遍。” 第444章 早知道就抢婚了 白绫稚神色微怔。 她很清楚苏楮墨对权利到底有多不热衷,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势力,说白了也只是为了保命。 可现在…… 她皱着眉:“不需要,过普通的生活就可以。” 苏楮墨却态度坚决:“要么,扶持我们信得过的人,要么……本王只能自己去抢。但你也看到了,这些个皇子连带着太子,哪一个都信不过。” 白绫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最终也没有再开口。 云晴和迟未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倒是裴凌辰,这位将军府的小少爷怒气冲冲的来了。 “听说太子为难你了?” 白绫稚微怔:“你从哪儿知道的?” 裴凌辰咬牙切齿的坐下:“我就知道,这狗太子绝对不安分!” 都没等白绫稚出生安抚,这人就开口。 “我爹让我转告你,我们整个将军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今儿个我爹和哥哥已经进宫去找太子试压了。哦,听说丞相府的人也都去了。” 白绫稚瞪大了眼睛。 “你们……疯了么?” 将军府和丞相府,这就是东凌国的半边天。 他们从来不对付,一见面就要争吵,大有你死我活的趋势。 所以朝中大臣们从不忌惮他们,因为两个势力压根就没有要联合的趋势。 可现在……为了她,两家罕见的联手胁迫太子。 这种事一旦被做文章,那注定了…… 裴凌辰满脸不在乎:“这些个大臣若是真的要找茬,我们就算是谨小慎微也没用。狗太子敢这么嚣张,不就是欺负你没靠山么!” “我就不信,他真的能不顾朝中稳定,持续向你们施压。” 白绫稚也有些拿不准了。 小少爷敲了敲桌子:“你怕什么呢,天塌了有哥哥给你顶着。更何况现在瑞王也不是个废物,哪能让太子占了便宜?” 他见白绫稚心事重重,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大掌落在她发顶。 “开心些。大不了,我直接冲进薛家把,把那个该死的薛沐嘉拽出来杀了。” 白绫稚连忙阻止。 裴凌辰这才笑起来:“担心什么,小爷我什么时候失手过?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他的大掌有薄茧,轻轻的拂过她侧脸。 “早知道,当年我就该把这桩婚事抢过来。” 他笑的坦荡:“可惜了,害的我现在也只能看着羡慕。” 说着,他故意揉乱了白绫稚的青丝。 “倘若这两年半过去,你要和离的话,不一定非要去找李融洛那臭小子,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哥哥我啊?” “将军府比起丞相府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白绫稚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不转了:“你说真的?” 裴凌辰发出爽朗的笑声。 “放心好了,你哥哥还是有道德的。现在你还是苏楮墨的王妃,我才不会和李融洛一样,光明正大就要抢呢。” 他轻哼一声,这才将手放下来。 “别有心理负担,我只是你选择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他打了个响指,笑眯眯的看向外面:“瑞王,听了这么久,你有什么感想啊?” 第445章 啧,自己撞上来了 苏楮墨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满脸的怀疑人生。 他一直以为,裴凌辰这种大大咧咧又从不招惹女子的人,应该不会对白绫稚生出别样的情绪。 看来,还是他天真了。 他冷哼一声:“怎么,当着本王的面就要撬墙角,你很得意?” 裴凌辰摇头晃脑:“这怎么能叫撬墙角呢?我只是给了自家妹妹一个更好的选择。” 他看着苏楮墨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反倒是更得寸进尺起来。 “我们家稚儿这么漂亮可爱,谁不喜欢?” 苏楮墨觉得自己马上要被气死了。 他咬了咬牙:“你和本王不是朋友么?” 小少爷仰着头大笑,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意思。 “啊,我上次没说么?自从稚儿成了我妹妹之后,你就不是我朋友了。妹妹更重要。” 苏楮墨:“???” 李融洛还没解决,冥华也虎视眈眈,结果现在又加了个……裴凌辰? 他甚至连气都不生了。 只能装作完全不在乎似的:“放心好了,还有两年半,本王绝对不会让稚儿喜欢上别人的,你别做梦了!” 裴凌辰饶有兴致的挑眉,随后拱火似的,朝着白绫稚眨眨眼。 然后在苏楮墨要发火的时候,迅速跳起来退到安全距离。 “妹妹你看见没,这男人一点气量都没有。哥哥替你考察过了,不靠谱!” 说着,又连忙严肃起来:“总之,其他事你都不用担心,有我们兜着呢。你放心大胆的,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先走了!” 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苏楮墨:“……” 他看着白绫稚,有些咬牙切齿似的:“你喜欢这样的?” 女儿故意逗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呢?” 苏楮墨气的快吐血,也只能捂着胸口:“本王分明更好。” 他幼稚的拉着白绫稚,要对比出自己的优势。 女人终于制止了他:“朝中可能快要变天了。” 她把将军府和丞相那边联合起来逼迫太子的事说了出来,苏楮墨却并没有很意外。 他沉吟半晌:“你不必担心,那些个大臣们就算真有意见,真的忌惮,那也要等陛下回来再说。” “更何况,两家联合起来,京城家族没有能与之相对的,就算是太子也要衡量利弊。” 他捏着下巴,一遍又一遍的思考。 “那现在太子唯一的出路……恐怕就是找到影响力更大,也更有力度的人了……” 这话刚说完,两个人就对视了一眼。 “我?”白绫稚指了指自己。 苏楮墨点头:“嗯,秘阁那边,恐怕需要你自己注意些。” 白绫稚稍微算了算,觉得的确也只有秘阁神秘莫测,又掌握着庞大人脉的会长,才能对的上这些标准了。 只是…… 她怎么不觉得太子会找她? 然而,很快的,白绫稚就知道了答案。 “你是说……那人冒充我?” 白绫稚看着眼前的冥华。 见他点头,她这才缓缓站起来:“现在在哪儿呢?” 冥华拱拱手:“回禀主子,据说是在皇宫,和太子要准备商量如何对付你们呢!” 第446章 冒牌货还挺像 白绫稚觉得可笑。 但一想到那张刻意让人辨不清真假的面具,倒也释然了。 她倒要看看,这面底下的人,到底是谁! 正好太子召他们进宫,白绫稚把自己易容的面具戴上,就和苏楮墨出了门。 而在京城里,这些消息早就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说,白绫稚这次是死定了,因为秘阁会长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扬言要和她断绝关系,并且让她付出代价。 皇宫内—— “殿下,您确定这没问题么?”已经易容变声成功的人有些纠结的开口。 太子苏烨玄冷笑:“这能有什么问题?那位会长到现在半个字都不说,甚至连影子都没再见过了,谁知道她死没死?” “再说了,就算会长真的知道了要站出来,那也是明日的事了。今日先把白绫稚直接扣下,我就不信,那位会长真的能拼着得罪本宫,也要救下这个贱女人!” 他对自己的判断有十足的信心。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处处惹是生非的女人,和一个马上要继承皇位的太子,孰轻孰重,傻子都能选出来。 那会长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这点小事都分不清楚? “你应该知道如何模仿吧?” 见这人点头,他才看了一眼太阳:“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出宫,将人拦在路上。” “让更多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才会有更多的人相信。” 这人整理了一下易容,这才迅速跟着太子往外面走。 大概到了宫门口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百姓们聚集在一起,他们也拦下了白绫稚两人。 苏烨玄笑的淡然:“本宫生怕你们到时候不认账,正好这里人多,倒不如索性说开了。” 他好像真的是为了整件事着想似的。 “怎么,你们两个不会害怕了吧?” 两人这才下了马车,在看到太子旁边站着的人时,还是下意识的愣住。 像,的确很像! 不过…… 白绫稚唇角微勾:“太子殿下,这个就是你说的会长?” 她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骗谁呢?” 众人的声音也迅速消失,所有人都看着他。 太子显然没想到白绫稚上来就要戳破,但一想到这个计划本就天衣无缝,又得意起来:“瑞王妃,你睁着大眼说瞎话,这不不妥吧?” “这里的确只有你近距离和秘阁会长接触过,而且很频繁,但你也不能仗着这一点就为非作歹啊?” 他上前一步:“怎么,难道这年头,说话都不需要讲证据的?” 白绫稚被逗笑了:“所以?” 太子咳嗽一声,一旁的“会长”就说话了。 “白绫稚,我们从前的确是朋友,但是你真的太让本会长失望了!” 她言辞犀利,态度果断。 “你一次又一次仗着本会长护着你,为非作歹,从最开始只是为难别人,到现在直接要害死别人。你这样的人,本会长不屑合作!” “从今往后,我们也不是朋友。你公然煽动丞相府和将军府同太子对立,企图搅乱朝政。所以本会长决定,收回和瑞王殿下合作的话!” 第447章 我看谁敢动我! 全场哗然。 假会长继续开口:“从今日开始,秘阁将会全权为太子所用,成为朝廷的依靠!谁敢不服……” 她满脸透着威胁。 所有人都很清楚,秘阁的手里掌控着多少人脉,这些人脉一旦真的合在一起,又会造成多大的恐慌和影响力! 也就是说……这位会长都看不下去白绫稚的不要脸,所以转而支持太子了? 一想到这些,百姓们又兴奋起来。 他们全都看向白绫稚,期待她的反应。 可女人并没有这些臆想当中的恐慌,甚至连半点难过都没有。 她只是淡定的站在原地,甚至最后歪歪斜斜的靠在了苏楮墨的身上,站没站相,丝毫不把这位会长看在眼里! 假会长脸色阴沉:“白绫稚,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也呵斥一声:“你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 白绫稚低低的笑出声来。 “什么意思?这位冒牌货,你脸上的面具,就是从秘阁骗出来的吧?你可知道,会长从来都不连名带姓的叫我?” 假会长有短暂的慌乱,很快又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想让我对你亲热些?你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白绫稚却满脸嘲讽。 “不好意思啊,我们凑在一起,从不会用这种名字叫对方,我们有花名的。” 太子和假会长对视一眼,显然有些无所适从。 他们哪里知道什么花名?也完全不清楚两人私底下到底如何相处。 但这场戏……必须演下去! 所以假会长越发冷漠起来:“那又如何?你现在不配本会长那么叫你,我们从今往后就是陌生人,什么花名,什么昵称,全部作废!你真以为我逗你玩?” 百姓们也指指点点,觉得白绫稚简直是异想天开了。 女人这才正色道:“你说你是会长,你有腰牌么?” 假会长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自信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牌子。 乍看上去,的确和白绫稚的那块很像。但是…… 白绫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假会长,演够了没有?” 太子直接挡在这个假会长面前:“大胆白绫稚,事到如今你想要妖言惑众?既然会长已经站在本宫这边,那本宫也不怕你了!” “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我拿下!关进大牢!” 这下,御林军齐齐出动。 他们知道太子有本事和这位传闻中的会长合作,那自然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可白绫稚却淡定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血红色的令牌:“我看谁敢动我!” 那血色令牌上,赫然刻着一个——“秘”! 刚刚还破口大骂的人,这下傻了眼,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白绫稚,你以为我们没见过那块令牌?分明就不是这个颜色!” “你才是假冒的吧?口口声声说别人是假的,你分明是自己心虚了!” 太子也得意极了:“白绫稚,你就算是装,也该装的像一些。你难道要故技重施,和从前你说自己是凌云阁阁主一样? “怎么,这秘阁会长,也是你易容变声来的?” 第448章 我就是会长,很惊讶?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看着白绫稚的眼神带着些戏谑。 “是啊瑞王妃,你别告诉我们,这凌云阁阁主也是你啊!” “怎么着,这全天下有能力有势力的人,全都是你易容变声伪装出来的?” “你要真有这么个能耐,我给你叫姑奶奶!” 这些人满脸的嘲讽,一边说一边骂,显然没把白绫稚看在眼里。 太子苏烨玄也冷笑出声:“稚儿,你若是脑子不清醒,大可以不说话,如今叫人笑话,何必呢?” 那位假的会长也晃了晃手里的假令牌。 “你就算是想要伪装成会长,那也要差不多一点、前两日不是你掏出我的令牌给大家看么,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些人笑的更放肆了。 一旁的苏楮墨紧紧收拢了手,随时准备杀了眼前的人。 白绫稚却唇角微勾:“是么?这位冒牌货,难道不知道会长的令牌早就更换了?” 假会长脸色一僵,随后冷笑:“你该怎么证明?!” 其他人也嚷嚷着,让白绫稚拿出证据来。 苏烨玄的眼眸越发危险起来:“白绫稚,乖乖的放弃抵抗,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到大牢里再说吧!” 他冷哼一声,挥挥手。 没想到白绫稚忽然打了个响指。 假会长笑的更猖狂了:“你该不会是想要装模作样的叫几个人,假扮成秘阁的吧?” 其他人也指指点点。 “别把我们当成傻子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这群人,淡定的站在原地双手抱胸。 几乎是在瞬间,人从四面八方而来! 这些人男男女女各不相同,腰间却都坠着一块红色的令牌,上面写着——秘。 “属下来迟,还请会长责罚!” 这些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低头恭敬道。 整个现场,忽然鸦雀无声。 就算是他们再想要自欺欺人,现在这么大的阵仗,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出来的。 而且…… 这些人,的的确确有一些是面熟的,是从前在拍卖会场时他们见到的人。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望着众星捧月的白绫稚,看着她淡定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假会长瞬间就慌了,拔腿就要跑。 太子更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白绫稚慢悠悠的指着那冒牌货的背影:“抓住她,把面具扒下来!” 瞬间就有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了那人。 紧接着,面具被迅速撕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白绫稚唇角微勾:“薛小姐,好久不见啊。” 薛沐嘉被强制性的摁着跪在地上,整个人狼狈极了。 她头发散乱,气的一口牙都快要咬碎。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 话刚说完,一旁的侍女直接扇了她两巴掌。 白绫稚依旧是那张温和的笑脸:“你们今儿个闹这么一出,为的是什么?想要把我抓进牢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 她笑靥如花,明媚的小脸就这么刺进了薛沐嘉的眼中。 她浑身颤抖:“白绫稚……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女人眨眨眼:“把人带上来。” 第449章 有本事现在抓我? 迅速就有两个秘阁的人,拽着薛老爷狠狠地扔在一旁。 跟着薛老爷一起跌坐在地上的,是一张易容的面具。 那面具上,可不就是苏楮墨的脸么! 白绫稚拍了拍手,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你们可真是一家人。一个加班瑞王,一个假扮我。” 她缓缓地走到薛沐嘉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将人掐着站起来。 “这是放的什么?这里又是什么?” 她纤纤玉手迅速将她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摁住,随后—— “哗啦啦”的掉下各种布料棉花,甚至还有……薄薄的板子? 随着这些东西应声落地,薛沐嘉的身形才恢复了正常。 白绫稚点头:“你们倒是厉害,薛老爷恐怕也是用的这种办法,才能和瑞王的身材各方面都一致的吧?” 变故来的太快,吃瓜群众们只来得及惊讶的张大了嘴,各种信息就迎头砸过来。 刚刚那些辱骂过白绫稚的,如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得罪了白绫稚,是不是……要死了? 她可是……秘阁会长! 传闻中那个全东凌国势力最大,只手遮天的人! 薛老爷脸色难看极了,他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薛沐嘉气的浑身颤抖,却又害怕极了,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着苏烨玄。 可男人的脸色更阴沉,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随后大步走过来:“从头到尾,你都在耍我?!” 他简直不能接受。 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只是医术精湛的人,摇身一变,就成了整个东凌国人尽皆知的大人物! 白绫稚缓缓地摇头:“耍你?太子殿下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些。” 她毫不客气的嘲讽两声。 “其实如果你们不作死假扮我,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僵。” “如果你们不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抓入大牢,恐怕现在你们也不会如此尴尬。” 她望向苏烨玄,嗓音清冷。 “可惜啊,你们贪婪无度,从不愿意放过我,所以就只能……对不起咯。” 苏烨玄的脸色几乎阴沉到了极点。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像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白绫稚却挑眉:“怎么了太子殿下,不是要把我押入大牢么?这倒是件新鲜事,也不知道我这个会长,你敢不敢抓啊?” 这话刚说完,白绫稚身后那些秘阁的人,全都迅速警惕起来,时刻准备着战斗。 苏烨玄只觉得当头一棒。 他若是知道白绫稚就是哪位传闻中的秘阁会长,就算是他气死,也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没有半点回转余地的办法! 他咬了咬牙,直接一脚踹在了薛沐嘉的后背。 “稚儿,不是这样的,都是薛家,是薛家出的鬼主意,本宫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依了他们。” 他满脸的理直气壮。 “稚儿,我把薛家人全都交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就当做这是本宫给你的赔礼。” “不管你是要打要杀,还是要活剐,都依你,本宫绝不追究你的责任!” 薛沐嘉只觉得五雷轰顶:“太子殿下?!” 第450章 你想让我们去死? 她只觉得天都塌了! 薛老爷挣扎着坐起来,更是满脸的绝望! 分明太子当时不是那么说的! 他说,不管这次事情成不成功,薛家都会是太子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而且还说,一旦出了事,他已经想好了充足的理由撤退和开脱。 原来……到头来,苏烨玄只是给自己想了脱身的办法。他们薛家,从头到尾都是牺牲品? 一想到这里,薛老爷只觉得浑身发凉。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死死地望向太子:“太子殿下,您确定要放弃我们吗?” 他咬着牙,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苏烨玄自然看出他要做什么,可他没法兼顾两边。 要么,把人交出去平息白绫稚的怒火。 要么,把人留下,他独自面对白绫稚庞大的势力。 他只要不傻,就绝对会选白绫稚。 所以他闭上眼睛,装作满脸痛苦似的:“薛老爷,我知道你们觉得不甘心,可这没办法。谁让你们惹上的是秘阁会长。” “她只要一声令下,就算是你们不死,薛家也会被所有世家大族排挤,逐渐衰落,直至……”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薛老爷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又看看一旁被死死压住的自家女儿,怒从中来。 “会长大人,老夫有话要说!” 他直挺挺的朝着白绫稚的方向跪下:“您不是一直在调查白家的事么,我承认,这里面的确有我们薛家的手笔。但您应该想想,只凭着我们薛家,怎么可能接近的了白家!” 苏烨玄眼眸猛地阴冷下去。 他从袖中迅速抽出暗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迅速射向薛老爷。 苏楮墨唇角微勾,直接抽剑挡下。 “当啷”一声脆响,薛老爷吓得快要跪不住了。 他连忙磕头:“会长大人,这些事,全都是太子殿下让我们做的啊!” “我们只是小门小户,从您那边得不到扶持,为了寻找出路,也就只能心甘情愿的被太子利用!” 他伸出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老夫糊涂,早知今日,我们就算是日子过得清贫些,也不该听信太子的鬼话!” 薛沐嘉的意识终于收拢,她呆滞的看着白绫稚,又看看护在她身前的苏楮墨、 在那一瞬间,她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身上和女人的差距。 她仰天长啸,哭的涕泗横流。 “我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自己一时的贪念和自私,让自己成了这样的人!” 她匍匐在地上,朝白绫稚方向磕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一刻,在生和死之间,薛沐嘉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和傲慢,放下了自己可笑的执念。 她缓慢的转过身,看向决绝的太子。 “太子殿下,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是么?” 她咬着牙,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苏烨玄的脸色越发无情:“你敢说,这些事情不是你们做的?难道是本宫做的?!本宫把剑架在你们脖子上,威胁你们了?!” 第451章 薛沐嘉自尽! 薛沐嘉冷笑着,终于笑着摇头:“好,我知道了。” 她扭过头,缓慢的站起来,忽然迅速从头上拔下发簪,恶狠狠地刺向了苏烨玄! 事情来的太突然。 苏烨玄也只来得及伸手去挡,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袖子破了个大口。 “嘶……薛沐嘉你这个疯子!” 苏烨玄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脚,直接踹到了心窝处。 薛沐嘉飞出很远,重重落在地上,口吐鲜血。 可她依旧在笑,笑的满脸泪水:“我第一次,那么想让你去死。” 她站着,身形摇曳:“太子殿下,你负了我,毁了我们薛家。你却只受累安皮外伤,真是太不公平了!” 苏烨玄的手臂疼的厉害,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白绫稚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薛沐嘉一眼。 这是……有毒? 是白幼渊在凌云阁还原出的那种毒药? 苏烨玄气急败坏:“你伤了本宫,罪该万死,来人呐!杀了她!” 说着,他又提防的看着白绫稚和苏楮墨。 “你们该不会连这个都要干涉吧?” 他皱着眉:“你们也都看到了,薛沐嘉就是个疯子,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安危。”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他。 苏烨玄觉得这笑让他非常不舒服,可他也只能恶狠狠地咬了咬牙:“来人,把薛沐嘉就地正法!” 这些人还没碰到薛沐嘉,她就直接从地上捡起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冷笑着:“不必了,我自己来!” 长剑在她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薛沐嘉深深地看了苏楮墨一眼,眼泪簌簌落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没想过要伤害你们,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她又看向白绫稚,随后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随后,眼一闭,血花飞溅, 剑落在地上,血流了满地! 薛老爷的双目赤红,惨叫一声:“嘉儿!嘉儿!” 他冲过去,死死地抱住薛沐嘉,爆发出惨烈的哭喊声,血浸透了他的衣袍,他只是长久的哀痛着。 不止过了多久,薛老爷咬着牙,将薛沐嘉的尸首抱起来,连看都没看太子一眼,径直走向了白绫稚:“瑞王妃,老夫同你们回去。” “我女儿没还完的恩怨,由老夫来还!” 苏烨玄的内心涌出无止境的恐慌,他刚要把手放进袖子,白绫稚就笑了。 “太子殿下,在我面前耍花招,只有死路一条。” “别忘了,我除了是秘阁会长,还是凌云阁阁主。” 太子死死地盯着白绫稚,最终也只能咬牙切齿的扭头,刚要号令御林军回去,才发现,这些侍卫早早的就走了。 他们对他仅有的信任,随着白绫稚身份的曝光,也被彻底摧毁了! 苏烨玄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 可他不能让人看笑话,至少现在不能! 他只能强忍着恐慌和愤怒,大步离开! 白绫稚摆摆手:“行了,都回去吧,拍卖会照开,欢迎各位来捧场啊,进店就送凌云阁药丸一枚!” 群众们鸟兽散,白绫稚这才从怀里掏出药丸递给薛老爷:“吃了吧。” 第452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薛老爷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吞了。 苏楮墨带着几个人回了府,直接进了院子。 薛老爷将薛沐嘉的尸首轻轻放在一旁,这才跪下来:“老夫敢以性命起誓,方才说的那些,句句属真!我们全都是听从太子吩咐的可怜人!” 他跪着,泪流满面。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不会有好下场。可我们没辙啊。赵家、唐家,还有我们薛家,我们全都有把柄攥在太子手里!” “只要他一个不高兴,满门抄斩绝不含糊!我们也只是拼了命的想要多活几日,仅此而已!” 他重重的磕头跪下,涕泗横流。 白绫稚摇了摇头,并不愿意再追究薛家。 毕竟,他们也只是棋子,苏烨玄才是主谋。 于是她有些好奇的开口:“那云家呢?云家从头到尾,好想一直都被太子保护着。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替罪羊顶着。” 薛老爷愣住,随后颤颤巍巍的捂着胸口:“我……现在能说了么?” 太子在他们体内下了一样的毒,但凡说出和云家有关的事,就会…… 白绫稚点头:“嗯,说吧。” 薛老爷也不管那么多了,跪在地上叹息:“云家和太子的利益似乎是绑在一起的。虽然我们不知道,这最根本的利益到底是什么。” “从前我们和唐家也研究过,可最后却发现,云家只是平平无奇,甚至都给太子带不了切身的利益。” 白绫稚挑眉,也觉得好奇起来。 薛老爷深深地跪下,咬着牙:“瑞王妃,太子殿下千方百计的想要把你们分开,肯定不是因为什么喜欢你!” “我们也只是模糊的听着,什么白家,什么瑞王殿下,似乎是你们两个只要待在一起,早晚都会发现真相。” “而云家,似乎就是这一切的中心,太子殿下也不是喜欢他们,而是说,保护了云家,就是保护他自己。”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白家到现在还有什么谜团没解开? 薛老爷擦了擦眼泪:“太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的棋子也远不止有我们这些。只是我们是最明面上,也是最容易被发现的。” 白绫稚应了一声,这才开口:“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你现在有想去的地方么?” 薛老爷浑身一颤。 他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您这是……要放我们走?” 白绫稚应了一声:“该死的人是薛家还有太子,你们被利用做下坏事,已经得到报应了。” 苏楮墨也点头:“我们可以把你送出京城,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薛老爷愣了许久,才重重的磕了个响头:“瑞王和瑞王妃的恩情,老夫永世难忘!老夫没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远远地离开京城,我把女儿葬在自己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薛沐嘉的身子已经逐渐变得僵硬,薛老爷只觉得悲凉,他掩面,哭着笑出声,浑身都在颤抖。 “也算是……多年的算计化为一场空,到头来,也不过是场噩梦罢了!” 第453章 他叫我爹爹了 他仰天大笑,白绫稚这才让云晴去做准备。 薛老爷重新抱起薛沐嘉,临出门前,朝着白绫稚的方向重重又磕了两个响头:“从今往后,永不相见!” 白绫稚应了一声:“永不相见!” 马车备好,苏楮墨派了人手去护送,两人目送马车远远离开,这才叹口气。 他们没有预想当中的轻松,甚至连一点点的欢喜都没有。 薛老爷方才那些话,在她脑子里久久回荡。 苏楮墨显然也在想,他缓缓地望向白绫稚:“就算是为了让太子的计谋落空,你也不能和本王分开。” 白绫稚轻轻的笑:“刚刚的易容面具,已经收回来了。” “这京城里,再也没有人能扮作你了。” 苏楮墨微怔,忽然附身将人直接托起,顶在门板上:“嗯,漫长的等待,结束了。” 他细细的亲吻她的眉心,鼻尖,唇,一路到了脖颈。 “稚儿,本王等了太久了。” 他抱着她,大步往小型温泉的方向走。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伏在他身上,抬头亲了亲他的耳廓。 男人猛地僵住,随后也不忍了,迫不及待将人直接摁倒在温泉旁。 宽大的长袍铺在地上,琉璃砖冰凉,身前的人滚烫。 苏楮墨能察觉到白绫稚的变化,从很久之前的被动承受,到现在逐渐的有了回应。 她搂着他的脖颈,嗓音里透出几分娇娇的婉转,身子不住颤抖。 “哗啦”一声,两人都落进了水里。 白绫稚都没来得及恐慌,男人就将她直接托起,翻了个面,让她趴在了池边。 腿在温泉水里,扑腾出水花。 有咕噜噜的水声冒着气泡,又四溅开来。 白绫稚原本说那些话,其实是想要和苏楮墨理清头绪的。 结果这男人竟想偏了,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可……她竟没有半点推辞。 甚至还……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男人捏着她的后颈,探着身子过来和她亲吻。 扭曲,却又透出别样的情绪。 白绫稚主动回应,在心里叹息:她竟然,就默许了。 默许了他的放纵,也默许了他的亲昵。 “稚儿,你在想什么?” 男人嗓带着哑,有些恼怒的咬住她的肩头:“不许分心。本王不许……” 他附身亲吻她,从脖颈,然后一路蔓延到脊椎。 白绫稚的双眸蒙了雾气,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袍子。 从下午,一直到月明星稀。 府里的下人全都躲了出去,整个温泉池里,只有女人透着些颤抖的破碎,还有男人的喟叹。 白绫稚被抱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白幼渊巴巴看了他们两眼,忽然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爹爹,你别……把娘亲弄疼了。” 小东西说完,直接跑回自己房间了。 可他却不知道,这一声“爹爹”,又让白绫稚流了多少汗,求了多少次。 “稚儿,他叫我爹爹了。他是我和你的孩子。” “嗯……” “本王只要这一个就好,稚儿,他是本王和你的儿子,是我们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嗓音哑的不成样子。 第454章 你本应该赐婚给我 一夜放纵,白绫稚第二日爬起来的时候,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盖上锦被的了。 云晴伺候她穿衣的时候,满脸暧昧,朝着她眨眼。 白绫稚连忙用衣裳护住那些痕迹,迅速转移话题:“薛老爷怎么样了?” 云晴这才开口:“回禀主子,薛老爷已经在瑞王的安排下,住进了远离京城的小山村里。” 白绫稚没有问地点,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她缓缓挪步到饭桌前,嗓音透出几分凉意:“派个人长期在那边守着,一旦有人要暗杀,就立刻汇报过来。” 虽然她觉得狗太子应该至于接二连三的被她抓住把柄,但还要以防万一。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绫稚刚吃完,太子苏烨玄就来了。 不过一夜的时间,他就神情憔悴,眼下乌青,脚步都是虚浮的, 见到白绫稚,他慌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稚儿,对不起,本宫是来给你道歉的。” 他生怕人走了似的,手攥的紧紧地。 “稚儿,我不该那么对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绫稚觉得可笑。 她笑眯眯的抽回手:“原谅?我从没怨过你,又何来的原谅?” 苏烨玄现在就算是真的想要杀了白绫稚,但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只能低头。 “这件事本就你也有错,稚儿,你若是早些告诉本宫,说你才是秘阁会长,本宫又怎么能可笑到纵容薛家呢!”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白绫稚:“不过,你耍我,我也认了。” 他轻笑着,一遍又一遍的用眼睛描摹她的轮廓。 “既然你有双重身份,那应该很清楚,和本宫合作才是最好的办法,不是么?” 他朝着白绫稚伸出手:“你明知道我动不了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刺激我,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白绫稚都快要被他吓死:“太子殿下,你若是真的想要和我平心气和的谈,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现在分明是知道,我的身份你暂时还惹不了,所以才低声下气。” 她眯起眼眸:“倘若有朝一日,你重新掌握了主动权,自然又不一样了。” 太子忽然站起来,不由分说直接将白绫稚抱进怀里。 “稚儿,本宫不允许你这么同我说话!你分明就是仗着本宫喜欢你,所以才……” 他咬了咬牙:“你不能这么折磨我。” 白绫稚:“???” 这个太子是气得发疯了? 她语气冷淡:“太子殿下,你僭越了。如果你现在不松开我。你的下场,应该会和赵家那位假公子一样。” 苏烨玄明显僵住了,他眉头紧皱,终于还是松开她。 “稚儿,你不该对本宫如此冷漠。” 他咬了咬牙,最终深情款款的开口:“你要知道,陛下最开始,是准备将你赐婚给本宫的。” 白绫稚终于正眼看他了。 “太子殿下,你莫不是昏了头?这婚事分明是很久之前就定下的。” 太子却挑眉:“怎么,瑞王殿下没告诉你么?” 第455章 你以为苏楮墨喜欢你么 他甚至都不等白绫稚回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同心结:“你应该很熟悉吧?” 看到白绫稚迅速变化的脸色,苏烨玄再次笑起来。 “没错,这是陛下曾经赐下来的信物,你也有一个的吧?” 白绫稚的手指一僵,缓慢的从袖袋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同心结来。 苏烨玄凑近了她:“看见没?我们才应该是一对,苏楮墨是个小偷,他不声不响把你偷到他身边,却不珍惜。” 白绫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直觉他的话不能信。 可男人却满脸温和.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陛下。正因为最后的人变成了他,所以陛下在成婚那日并没有过来。” 他步步紧逼。 “稚儿,你这么聪明,应该很清楚我说谎的时候什么样吧?” 他将自己的那个同心结放在她眼前:“你应该从来都没在苏楮墨那边,看到过这个同心结,对不对?” 白绫稚盯着鲜红的同心结,没有说话。 苏烨玄再次开口。 “他应该只给你说了一半的实话。的确,你是他算计来的。但是白家就不是么?他分明是故意装作受害者,博取你的同情。” 他的手伸过来,轻轻落在了白绫稚的侧颈。 “你看,自从那次之后,你再也没有怀疑过他,不是么?” 他唇角微勾,看向白绫稚的眼神透出几分嘲讽来。 “你无条件的和他共享消息,又无条件的相信你他。这没有错,他毕竟是你的夫君,而且这些事都过去了。” 他低低的笑起来。 “可是,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利用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肩头:“倘若你能仔细查一查,恐怕是会有惊喜的。这些日子苏楮墨到底在做什么,恐怕你从来都不知道吧?” 白绫稚其实是有些动摇的。 他咬了咬牙:“不必了,太子殿下您说的这些话,我一概都不会信。” 苏烨玄微怔,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你就这么相信他?这男人惯会伪装,最会装无辜!不然父皇怎么可能最后改了决定,把你嫁给他?!” “白绫稚,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还执迷不悟,难道真的也着了他的道?” 白绫稚摇着头笑:“太子殿下,你现在越激动,越愤怒,我就越觉得你别有所图。毕竟你故意制造矛盾那么多次,你该怎么证明自己这次说的就完全没问题呢?” 苏烨玄脸色一僵,随后咬牙:“是,我肯定有私心!我看到你是凌云阁阁主,还是秘阁会长就心动了。但是陛下赐婚这件事,千真万确。” “我的确是想要接近你,也想要利用你,但我总不能凭空捏造个同心结出来吧?!” “这可是陛下赏赐的,本宫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伪造。” 白绫稚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欢你。太子殿下,你似乎对自己有些太过于自信了?” 苏烨玄气的咬牙切齿:“你以为苏楮墨喜欢你吗?他分明就是在演戏。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别人!” 第456章 他有病,你信么 白绫稚皱着眉,扭头就要走。 苏烨玄却忽然大笑起来:“堂堂凌云阁阁主,竟然也没发现他有病吗?” 他像是豁出去了,冷笑着开口:“从小瑞王就没有平常人的感情。难道你没发现,他就算是放纵云若柳的那段时间,脸上也没有半点爱意?” “是,你可能是个例外,但更大的可能性,这些都是他自己演出来的!”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 “苏楮墨很小就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但他很聪明,一直在模仿别人的感情,到后面已经可以自如的演出任何情绪。骗过了所有人。” “本宫知道,是因为他曾经在本宫面前露出过破绽!” 苏烨玄咬牙切齿的说出一切,这才后退一步。 “醒了,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信不信都是你自己的事。” 他眯起眼眸:“你可以选择相信,但如果以后被骗的团团转,可别哭这来找我!” 说完,苏烨玄就袖子一甩,攥着自己的那个同心结,大步离开了。 白绫稚脸色一沉,却没有追出去。 而门外的苏楮墨,在听到一切之后,手剧烈的颤抖,最后艰难的转身离开,进了书房。 他眼眶微微有些红,将书桌的暗格拉开,里面摆满了无数形形色色的同心结。 唯独没有太子拿的那一个。 他……没有。 苏楮墨的手不住颤抖,甚至好几次都没把暗格的门关上。 他恼羞成怒的狠狠锤了一下桌面,面色阴冷无情。 迟未连忙进来:“主子,您这是……” 苏楮墨的嗓音透出几分凉薄:“太子把那些事,全都告诉稚儿了。” 他的身子往后仰,面色痛苦。 迟未也愣住,随后跪在地上:“那现在,该怎么办?” 苏楮墨的手缓缓地捂住心口的位置,神色透出几分痛楚:“百口莫辩,稚儿早晚都会查出来的。” 他咬着牙:“可……本王对她,分明是……” 迟未叹口气:“属下知道,属下都知道。” 他望着自家主子,有些心疼似的。 “主子,您要不要给王妃解释一下?她应该不会相信太子才是。” 苏楮墨猛地睁开眼:“不必了,稚儿肯定是希望自己去查。等她查完所有,定会来找我的。” 他的手死死地攥住桌子边缘,恨不得将桌子捏碎似的。 “我不该去干扰她的判断,本王……应该相信她的。” 苏楮墨死死地咬着牙,眼眸里满是脆弱。 和以往的他截然不同。 迟未跪在地上:“可您……至少该告诉王妃,她在您心里是完全不同的,和那些个人不一样。” 他望着苏楮墨:“主子,虽然你们现在感情还不错,但一旦王妃误会,到时候解释起来,就晚了啊!” 苏楮墨沉重的摇头。 “我现在去做什么?除了徒增厌恶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我相信,她不会轻易相信太子。但同样的,在这种事情上,也绝对不会直接无条件相信我。” 他盯着迟未:“你要知道,她在那三年里,不仅创造了凌云阁,还创造了秘阁!她那么出色,本王不该干涉她。” “你看,你应该替本王高兴。”他捂着心口的位置,那颗心脏跳动的厉害,“至少,在牵扯到稚儿的事上,本王一向比正常人还要正常。” 第457章 属下永远是您的 迟未张张嘴,最终也没能说出其他的话来。 他只能再次重重的叹息,随后摇着头离开了。 白绫稚这边比预想中还要安静,她只是让云晴出去核查真相,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一直到了翌日清晨,她将冥华叫进来。 “第二轮的解药出来了,恐怕会有些折磨,你最近没问题么?” 男人精致妖冶的脸上透出几分坚定:“我受得住,还请主子放心。”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眼神,却止不住的往白绫稚身上看。 女人终于动了。 她将药丸拿出来,递到冥华面前:“这两日太子应该会收敛一些,这是你服下解药最好的时机。若是在往常,我还需要你,解药只能往后拖。” 冥华应下来:“昨日我看到了,太子似乎非常恼怒,从您这里离开之后,直奔就回了太子府,到现在都没出门。”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 苏烨玄还能这么生气? 冥华吞下药丸:“主子,您别担心,倘若云晴查不出什么,我会帮您的。” 他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摇了摇:“主子,您对我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猜测?” 白绫稚轻笑:“你应该就是个皇子,但我很奇怪,为何没有人记得你。” 冥华怔住,随后笑起来:“我有记忆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大概是被人暗算了扔到荒山野岭,只是没想到,我命大。” 他只觉得身上开始微微发烫。 冥华再次开口:“那时候,我一睁开眼,眼前就是一群饿狼。我九死一生逃出来,却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也只能安于现状,在小山村里做些苦力。” 白绫稚点头。 其实在那种情况下,的确人应该是死了的。 只能说,命不该绝。 冥华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他猛地跪下来,闷哼一声,又强忍了回去。 白绫稚低头给他把脉,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他体内残留的那些东西,和现在的药丸产生了激烈的冲突。 白绫稚扶住他:“忍住。” 冥华抓住了白绫稚的手,动作温和:“没关系,属下还能撑得住。” 他气息有些弱,抓着贵妃榻边缘的那只手已经用力到直接泛白。可抓着白绫稚的手,却异常温和。 他的心里,甚至还有几分雀跃。 只有在这种时候,只有在承受着莫大痛苦的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和她稍微有些接触。 虽然只能是手牵手,但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同寻常的开心。 他仰着头:“属下撑过这一次,是不是就能记起点什么?” 他咬着牙:“倘若我真的是个皇子,是不是就说明,我有机会,能替您去推翻太子,夺得皇位?” 那双漂亮的眼眸亮的出奇。 他痴痴地望着眼前的脸,跪在地上却没有再上前一步:“主子,不管从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发生什么,属下永远都是您的属下。” 他努力保持清醒:“您想要的,属下都会帮您得到。不管是什么,即便是这江山,属下也一定会得到。” 他的手挤进白绫稚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第458章 他都听见了…… 药效发挥的很快,几乎是瞬间,他连跪都快要跪不住了。 他堪堪稳住身形,却不住的发出闷哼声,喘着气,疼痛难捱。 白绫稚伸手将人拉起来,扶着他坐在贵妃榻,两个人肩并肩。 “别担心,没问题的。” 她轻声安抚,嗓音透出些温和:“没事的……” 她的手放在他的脊背,轻轻拍了拍。 冥华的嘴角渗出鲜血,又被他连忙擦掉。 他疼的浑身发抖,身上冒出细密的汗来。 白绫稚嗓音温和,一只手还在探着他的脉搏。 冥华终于没忍住,在闷哼和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直接将人搂进怀里。 “属下逾越了……” 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将人搂的紧紧地。 白绫稚怔住,随后叹息着抱住他:“下不为例。” 冥华应着,身上的疼痛似乎缓解了几分。 他不敢抱得太用力,生怕弄疼她。 可这样纤弱的身体,就在他怀里,心贴着心,跳动的厉害。 冥华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心里那些亵渎的想法。 他不能…… 今日就算是疼死在这里,他也不能。 这是他的主子,是他的光,是赐予他安稳生活的人。 是他……最放心不下却又全身心爱着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他始终都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属下……没弄疼你吧?”他疼的牙齿都在打颤。 白绫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从脉象能察觉到,此时的冥华到底有多痛苦。 就算他真的收紧怀抱,死死地抱住她,她都能理解。 可他没有。 他小心翼翼的拥住她,像是生怕力气大了会把她捏碎似的。 白绫稚甚至能察觉到,男人因为疼痛而不住呼出来的热气。 最后,冥华一口咬住了他自己的手背,眼睛通红,却依旧舍不得拥紧她。 一直到了深夜,药效才终于过去。 冥华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下来:“属下僭越了,属下该死……” 白绫稚却摇着头,吩咐侍女去打了热水:“在这里沐浴吧。出去若是着了凉,你现在的情况会很麻烦。” 冥华应下来,乖顺的脱去被浸透的外袍,背对着白绫稚,缓缓地往隔间里走。 “多谢主子开恩,其实,属下在外面草草清理一下就可以的。” 他嗓音温和。 整个房间重新陷入了沉寂当中,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苏楮墨死死地盯着门里面,脸色已经苍白的不像话。 他全都听见了,他听见了冥华的闷哼,听到了喘气,听到了现在的水声。 也听到了白绫稚一遍又一遍的安抚,还有冥华说的那句“逾越了。” 他的手用力攥起来,很想冲进去,问问白绫稚的心里还有没有自己。 更像问一问,她为什么要用这么直白又残忍的办法来折磨他。 分明他们前两日还好好地,分明他也可以,分明他们才是夫妻…… 可他不敢,他怕自己推门进去,看到的是两人相拥相吻,看到他们在贵妃榻上就已经…… 他双目赤红,却也只能强忍着痛心回了书房:“迟未,冥华是什么时候进王妃房间的?” 第459章 刚刚,瑞王就在外面 迟未愣住,随后开口:“大概从早上就进去了。王妃只用了一顿早饭,之后就闭门不出。” 苏楮墨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那他猜的就没错了。 白绫稚约莫是真的对他彻底失望,所以选择了冥华。 这分明是一种无声的折磨和抗议,更是对他的惩罚。 可他不愿意,死也不愿意放手,即便他亲耳听到了这荒唐,即便他和他们只有一门之隔,他依旧不愿意。 他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当做白绫稚去那些个烟柳之地放纵了一次。 迟未发现自家主子的情绪不对,小声开口:“主子,您怎么了?” 苏楮墨抬起猩红的眼眸:“没什么,大抵还是本王自己没用。” 他无法彻底取代冥华的位置,甚至都没法理直气壮的说出,让白绫稚把冥华送走这样的话。 所以这些折磨,都是他该承受的。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清晰地认识到,只要这三年的期限没过,白绫稚到底是属于谁的,还未可知。 迟未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王妃已经拍云晴去查了,只要他们查的久一些,就一定能发现,主子您对王妃是没有任何保留的。” 苏楮墨忽的笑起来。 “那又如何?本王有病,这本就是既定的事实。等这两年半过去,稚儿应该不会选择一个这样的人吧” 他望着迟未。 “她有大把的人可以选。那个年轻优雅又尊贵的丞相府嫡子李融洛,爽朗却细心的将军府小少爷裴凌辰,以及……现在在她房里的那个冥华。他们每一个,都是正常人。” 他将“正常人”三个字咬的很重。 迟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楮墨,也只能缓缓开口:“主子,王妃对你是喜欢的。毕竟若是换做旁人,王妃肯定连查都懒的查,直接在心里把人给判了死罪了。” 苏楮墨微怔,眼眸里似有亮光,一点点的重新亮起。 “你说得对,稚儿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本王。” 他咬着牙,忍住锥心的疼痛:“冥华的身份恐怕多半是个皇子。倘若他恢复记忆,第一件事,就是要抢皇位。毕竟他那么喜欢稚儿。” 他脸色沉了沉:“从现在开始,全力关注皇宫的动向,本王要赶在他彻底恢复记忆之前,把控好所有的动向。” 迟未也劝不了了,只能应声点头。 而另外一边,白绫稚的房内。 冥华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墨发还是湿的。 “忘了告诉你了,主子方才……瑞王殿下好像就在门口。” 白绫稚微怔,随后眯起眼眸:“你故意的?” 冥华在她面前蹲下,深情的凝望她:“主子,你也说了,我可能会是皇子。倘若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瑞王殿下一起竞争?” 他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瑞王殿下现在只能是自作自受。属下永远都不能释怀,他从前那么对你。就当做,是属下帮您给他的一点小惩罚。” “这是他应该受的。” 那双漂亮的眼眸罕见的浮现出几分戾气,随后他的手,缓缓地放在她的后颈。 第460章 稚儿选了我,而不是你 白绫稚神色微怔,冥华的大掌却已经在她脖颈的位置轻轻摩挲。 “我会好好回忆从前的事,不管到底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 他俯下身,额头抵在白绫稚的额头上:“是不是,倘若我是个皇子,日后我也能正大光明的叫你稚儿了?” 他的感情浓烈,却恰到好处的没有将所有情绪展露出来。 他另一只手放在白绫稚的肩头,轻轻握住:“我会等你调查清楚,等确定了我的身份,再做打算。你放心,在这种事上,我说谎也没什么好处。” 他眉眼透出几分罕见的妖冶,随后轻轻抬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主子,你放心,就算我日后必须要搬出去,我也依旧是你的冥华。” 说完,不等白绫稚再有下一步行动,就迅速离开了。 他很清楚自家主子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自己怎么做才不会愉悦。 冥华深深地往苏楮墨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攥紧了手:这就难受了?这就不能面对了? 当年白绫稚被关了三年,可曾有诉苦的渠道? 即便白绫稚现在不追究,即便苏楮墨的确有隐情,但是在他这里,他的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不过让冥华没想到的是,苏楮墨竟然主动找上了他。 他站在书房里,环顾四周:“瑞王殿下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个下人,坐在这么好的地方岂不是不配?” 苏楮墨脸色有些难看。 他咬着牙:“本王都听到了,你和稚儿……” 他的手死死攥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次,本王就当做她心情不好。” 他抬起头,已经恢复了冷静:“就当做她找了个乐子,无妨。” 冥华忽的笑起来。 那双在白绫稚面前满是清澈温和的眸子,瞬间变得妖冶嘲讽。 “找乐子?”冥华重复了一遍,唇角绽开漂亮的弧度:“瑞王殿下可真会自我安慰,你怎么不想想,主子找乐子,为何不找你,反而找上我这个下人?” 他仰起头,那张优越精致的脸上透出十足的自信。 苏楮墨的脸色明显更难看了。 冥华唇角微勾:“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而且你忘了么,我是被主子选中的。当时好几个人,她一眼就选中了我。” 他缓缓地走到苏楮墨面前,轻轻吹了口气。 “她主动选择了我,但是却被动嫁给了你。这三年,是你偷来的,是你用军功胁迫她才得来的。” 他嗓音透出十足的凉薄。 “到底谁才是占尽优势的哪个,瑞王殿下你现在还分不清么?” 他身子前倾,以强硬的姿态望向苏楮墨。 男人脸色猛地僵住。 他咬着牙,脸色阴沉:“冥华,你别太得意!稚儿把你要过来,当时只是为了当个面首。现在不过就是个下人,你有什么资本和本王叫嚣?!” 他猛地一拍桌子,语气阴沉。 冥华挑眉:“瑞王殿下莫要抓错了重点,我就算是个面首,那也是主子自己亲自挑选的。而你……永远都不是。” 第461章 她也有同心结? 苏楮墨又气又恼,却对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白绫稚还需要他。 他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稚儿信任你,你就不该辜负她,更不能利用她对你的态度,来本王这里叫嚣。” 冥华笑着:“你放心,在这些事上,我向来比瑞王你……心里更有数。” 他后撤两步,两人中间隔着书桌。 “另外,主子信任我,那是我的荣幸,我从不做辜负她的事。” 这话意有所指。 冥华又道:“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训话吗?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苏楮墨虽然被刺激的快疯了,却也只能点头:“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倘若有朝一日,我查出你有二心,绝不容你!” 冥华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他死死地盯着门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方才的话。 什么叫做,白绫稚主动选了冥华? 可一想到昨晚自己在门外的听到的那些动静,他就忍不住的嫉妒。 苏楮墨自己都不明白,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竟然还会……嫉妒一个下人? 白绫稚这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睡醒,云若柳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听着下人的通报,唇角微勾:“有要事相商?” 她冷笑着去了偏厅,谁知道云若柳一见到她直接就跪下了。 “姐姐,姐姐对不起,还请你原谅我们从前的所作所为。” 她哭的眼眶通红,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臂:“我就知道,姐姐是舍不得真的对付我们,是不是?” 她擦了一把眼泪,满脸欣喜。 “你手里掌控者这么多势力,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云家肯定就从云端摔落。但你没有,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们的对不对?” 白绫稚听笑了:“谢谢你啊,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云家没收拾呢。” 她漫不经心的推开她:“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现在倒是可以腾出手来收拾你们了。” 云若柳神色一僵,连忙磕头:“姐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就算是看在我们从前对你还不错的份上,功过相抵,好不好?” 她急急地开口:“至少,至少我们云家并没有把你的婚事据为己有,也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和瑞王殿下的婚事作废!” 一提起这个,白绫稚简直想笑。 “你们不把婚事据为己有,是为了不落人口实,让京城的人觉得你们还不错。说吧,太子又让你来做什么了?总不能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 云若柳知道现在装模作样没什么意义了,终于还是站起来,擦了一把脸,连表情都僵硬起来。 “要不是太子还惦记着你们,我才不愿意和你打交道!” 她恶狠狠的盯着白绫稚,这才不甘心似的开口:“太子关心你们,想让我看看你这些日子怎么样了。” 她大步走到她面前。 “白绫稚,你别痴心妄想了!太子殿下只可能是我的!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娶我为妻!” 说罢,她又恶狠狠道:“劝你现在赶紧放弃,否则我们云家不会放过你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同心结,和白绫稚的那个一模一样。 可她并不知道其中隐情,甚至不知道来历,反而高傲的冷哼一声:“看见没?这是太子哥哥送我的!” 第462章 太子哥哥是我的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 她挑眉:“太子送你的?” 她慢悠悠的把自己腰间那个取下来:“喏,这个?” 云若柳的脸色猛地变了。 她不可思议的仔细对比,却绝望的发现,两个简直一模一样。 白绫稚笑的越发灿烂了:“真是谢谢你啊,昨儿个太子殿下还把这破东西拿出来当信物,说是当今陛下赏赐的。” 云若柳的脸色更僵硬了。 因为太子也是这么和她说的! 白绫稚显然看穿了她的想法,心情更好了:“你知道太子怎么说的么?他说,最开始陛下是给我和他赐了婚,最后才被瑞王殿下抢了去。还说,这东西就是证据。” 她晃了晃手里的同心结,随后轻轻叹口气。 “但是今儿个见你也拿出来,就只能说明,太子殿下说了谎。” 云若柳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她刚刚一心只为了表现,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没想到太子还有别的安排。 她现在……该不会是破坏了太子的计划吧? 一想到这些,她就无比慌张。 白绫稚却靠近了她:“真是可惜了,看来太子殿下对你也没有什么真心可言。亏你还口口声声,说你的太子哥哥是独一无二的。” 云若柳的怒火被点燃。 她对白绫稚怒目而视:“你少说这些闲话,太子哥哥对我肯定是真心的!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被太子好好对待的!” 她嗓音尖锐,就差直接扑上来了。 白绫稚慢条斯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太子从前还乔装打扮,经常半夜三更来看我,甚至还给我通风报信呢!” “若是按照你之前那个先来后到的逻辑,恐怕,你早就输了。” 她眉眼透出些笑,故意佯装得意。 云若柳这会儿哪里还管什么计划不计划的。 她这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再也不想装模作样了:“你胡说八道!太子殿下和我认识的时候,你都还没嫁过来呢!” 白绫稚佯装愤怒:“你说什么?我当时日日都在云府,难道你们故意瞒着我?!” 眼看她生气了,云若柳自然洋洋得意。 “不然呢?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让你抢了先?像你这样的狐媚子,若是被你知道,肯定你又要使坏!” 她现在是气急了,所以口不择言。 “先来后道,所以你该滚远一点!”云若柳抬起头,“你每次被罚关在柴房或者祠堂的时候,都是我们和太子那边的人接触的时候。” “而且在很早之前,太子殿下就许下诺言,要娶我了!” 白绫稚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心情越发好,也装的更像了。 “可是你忘了,我很小的时候进宫,太子那个时候就问我可不可以嫁给他了。” 云若柳脸色一僵,随后尖锐的叫喊起来:“那又如何?小时候说的话怎么能作数~太子哥哥可是在我长大之后,很认真的承诺了,甚至还和我爹娘商量过!” “你连爹娘都没有,还想要和我比?你做梦去吧!” 第463章 苏楮墨确实……有病 白绫稚收敛住浑身的怒气,忽的笑起来。 “你是说,太子都在和云家商量你们的婚事了?” 她皱起眉头:“云若柳,说这话是要负责人的,倘若被太子知道,他又不承认的话,这就叫大不敬!” 云若柳冷哼一声。 “你少在这里吓唬人,太子哥哥认定的人是我,而你有成婚了,拿什么和我斗?!” 白绫稚装作难过似的:“你说得对,除非等到两年半以后。” 云若柳越发得意:“你别做梦了!两年半以后,我和太子哥哥都有孩子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她将同心结揣在怀里,仰起头来:“就算太子现在心里有你,你也不可能赢!” 说完,就像是斗胜的公鸡似的,昂首挺胸离开了。 白绫稚唇角微勾。 也就是说,狗太子在很早之前就和云家勾结在一起了? 他还口口声声说,白家的事和他无关。 倘若真的无关,他能和云家迅速建立起紧密关系? 他能放下太子的身段,接近当时近乎一无所有的云家,难道这只是为了做慈善? 用脚指头想也不可能。 而且……云若柳看起来也只是知道一部分而已,恐怕云家和太子,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密切接触了。 而白家的覆灭,恐怕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她眼眸轻眯,直接将同心结扔在桌上。 云若柳也有,也是个一模一样的,要么这东西是皇帝自己搞批发搞来的。要么……是太子故意混淆? 他倒是厉害,一手钓一个,哪个都舍不得松手。 白绫稚低低的笑起来。 既然太子说的关于同心结的事是假的,那么……和苏楮墨有关的事,到底又有几分真? 正好这个时候云晴回来。 “主子,确有其事。” 白绫稚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情,猛地又紧了起来。 “你说清楚,哪件事是真的。” 她脸色有些严肃,看着云晴有些不悦。 云晴却有些茫然:“都……是真的。” 白绫稚猛的僵住,缓缓地坐下来:“曾经,我被赐婚给太子了?”她指了指自己,实在觉得离谱。 云晴点头。 “太子没说谎,当年皇帝的确是准备将你赐婚给太子,但不知道为何,最终这婚事落到了瑞王的头上。”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白绫稚,迟疑道。 “或许,就是瑞王自己说的那样,他把婚事抢了过来。” 白绫稚抿嘴,没有说话。 云晴这才继续开口:“另外,关于瑞王殿下有病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当年知道内情的几个,已经被瑞王殿下杀了。” 见白绫稚没什么反应,云晴又叹息:“这么多年,这些病好像一直都没治好。” “主子,我还去凌云阁那边查了查,这种症状连古籍都只是寥寥提过一句,恐怕……治不好啊!” 白绫稚轻笑。 “不疼不痒,又不会要了人的姓性命,这种病自然研究的人不多。” 她的手在茶几上敲了两下:“只是……倘若他没有正常人的情绪,不懂得喜怒哀乐,那这些日子他对我所有的喜欢,就都是演出来的。” 第464章 婚事就是我抢来的 云晴就怕听到这句话。 她哆嗦了一下:“主子,您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瑞王殿下对您不一样呢?就是……说不准在面对您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有真情实感的?” 她甚至都不敢看白绫稚的脸色。 女人冷笑出声:“按照道理,所有的假设都是有可能的。但在搞不懂原因锁在的时候,我们不能给他开脱、” 她嗓音清冷。 “换句话来说,现在最差的结果,就是苏楮墨压根就不喜欢我,他对我的种种温柔都是在演戏,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云晴垂着眼帘:“可是主子,瑞王殿下看上去的确很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心甘情愿的守着您,如今即便你们之间有了误会,他依旧还……” “闭嘴!” 白绫稚厉声呵斥:“云晴,你是我的属下,不是苏楮墨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有这种假设。” “难道我被人蒙骗,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云晴连忙摇头,这才恭恭敬敬的开口:“属下明白了。” 白绫稚的脸色稍霁:“你让冥华去查一下太子和云家最早接触的时间,确定一下他们都做过什么。你ixus查苏楮墨的事,从头到尾,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云晴知道白绫稚认真了。可是一想到那残忍的可能性,她还是谨慎的点头:“是。” 等人走后,白绫稚这才松口气,捏着同心结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去了书房。 书房里没有半点光线,昏暗的的室内只倚靠这一点月光,能恍惚看清苏楮墨的沦落。 男人显然精神不怎么好,听到门的响声,甚至都没抬头:“又怎么了?稚儿她……” 话都没说哇,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白绫稚就站在他面前。 苏楮墨的手狠狠抖了一下,有些慌乱的站起来,整理了衣襟,欲盖弥彰似的:“本王有些累了,所以才没掌灯。” 说着,他连忙去把蜡烛点燃,书房里亮起来。 白绫稚这才将手里的同心结扔在桌上。 苏楮墨脸色僵住,半晌才开口:“太子不是都告诉你了么,这桩婚事,的确算是我抢来的。” 他咬着牙,却无法辩解。 “本王……就是个坏人。” 白绫稚双手撑着桌子,倾身靠近他:“苏烨玄都能搞来好几个,你却连一个都没有?” 苏楮墨有些茫然:“什么叫……好几个?” 白绫稚挑眉:“今儿个云若柳来了,她那里也有一个。这么算下来,太子总共有三个。” 苏楮墨的脸色终于有了几分亮光。 他松了一口气:“所以,这件事你不追究了?” 白绫稚一把抄起同心结又收起来:“做梦。” 她随手扯了椅子坐下来:“苏楮墨,你应该很清楚,该知道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苏楮墨张张嘴,想说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 他……也很想辩解,可心头涌起几分无力感:“你既然知道我有病……你现在离开……” 他咬了咬牙,装作轻松道:“我也认了。” 第465章 苏楮墨哭了? 白绫稚觉得好笑。 她猛地拍桌子:“苏楮墨,你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楮墨被吓了一跳:“很小就有了。” 他嗓音有些干涩:“从我有意识开始,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分明有人死了,所有人都在难过,我却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分明被父皇罚了应该很难过,可我却很平静。” “当时你进宫,分明……好几个皇子都夸你好看,甚至太子几乎对你一见钟情,可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的手指收拢。 “但我很快就会模仿其他人了。” 他仰起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急地解释:“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牵扯到你的事情,我就有了真正的情绪。我会欢喜,会愤怒,也会失落。” “是因为你,我才第一次明白喜欢到底是什么。” 白绫稚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毕竟在典籍里也几乎没有这种古怪的记录。 她后退两步,觉得没什么好聊的了。 可就在她抬脚的一瞬间,苏楮墨忽然冲过来将人死死抱住。 “稚儿,你真的……要走吗?” 他嗓音嘶哑,饱含痛苦:“你要……抛弃我了吗?” 白绫稚眯着眼眸:“苏楮墨,这不叫抛弃,你不要给我扣莫名其妙的帽子。” 男人却打定主意似的不松手。 “我后悔了,刚刚我不该说让你走的话。我不能……” 他声音变得弱了些:“这两日我一直都在做噩梦,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你离我而去的画面。我现在什么都可以不要,甚至……我允许你和冥华……”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眶通红。 “我没有强求你相信我,至少,别离开瑞王府,好不好?” 白绫稚索性也不挣扎了。 “这种事,的确有可能是我判断失误,但你该知道,在没有充足证据的前提下,我对你还是抱有怀疑态度。” “苏楮墨,我暂时不会走,就算以后要走,也不叫抛弃。” 话音刚落,白绫稚觉得脖子一阵滚烫。 是……眼泪? 苏楮墨哭了? 白绫稚的身子僵住,能听到耳边男人有些啜泣的声音。 但他控制的很好。 白绫稚摇头:“苏楮墨,太子说的话,我一概都不会信。但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我自己也查到了。你该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对吧?” 男人小幅度的点头,紧紧的抱住她。 “可我没说谎,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他俯下身,亲吻她的侧脸,然后到耳廓,脖颈。 混杂着滚烫的泪:“我知道,不管是冥华,还是李融洛他们,他们都是正常人,他们都……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控制着自己翻涌着的嫉妒:“可至少这两年半,你该和我待在一起的,对不对?” 白绫稚没说话。 苏楮墨却急了,他猛地将门关上,大力把人摁在门板上:“稚儿,我不允许。至少现在,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就只能留在这。” 他不等白绫稚再说什么,就急切的亲吻上去,一遍又一遍回想起那日的情形。 冥华也这么吻她了吗?她有没有反抗? 第466章 别说了,我会嫉妒 白绫稚直觉苏楮墨和以往正常的时候截然不同。 可男人却执拗的不肯松开她,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从额头到眉眼,最后到脖颈。 “他也抱你了,是么?” 苏楮墨的嗓音微颤:“你让他抱了,是么?” 他的手转移到白绫稚的脊背,顺着脊椎往下。 “他倒是看上去很温柔,没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苏楮墨的嗓音有些哑,翻涌着嫉妒。 “可这里呢……” 他的手顺着衣裙往下划:“他是不是全都碰过了?” “也亲过吗?” 白绫稚躲闪不及,直接被男人摁倒在桌上。 苏楮墨的眼眸赤红阴冷,却又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那么喜欢你,又那么温柔,你是不是喜欢他那种类型?” 他甚至都没在白绫稚身上发现半点痕迹,心里越发嫉妒。 “你喜欢对你温柔的吗?” 白绫稚对上那双眼眸,刚要说话,男人的大掌就直接捂上来。 “罢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他的吻细密的落下:“没关系,这样也好,至少我看不见,就不会那么难受。” 他低低的笑着,笑的有些悲凉。 他一想到冥华说的那些话,就心如刀割:“不管你如何选择,不管你是怎么嫁给我的。现在,你都是我的。” “两年半以后,我放你自由。” 他的唇不住的颤抖:“你不用说话,我不想听。至少,你让我抱有最后一丝丝的幻想好不好?” 白绫稚还是第一次直面如此脆弱的苏楮墨。 男人眼眶通红,眼角似乎有泪。 “稚儿,对不起,对不起……” 他吻住她的后颈,一路往下,最终却什么都没做。 “你回去吧,倘若有朝一日你还能想起我来,就过来看看我。” 他痴痴地望着她的后背,将她的衣衫整理好,又吻了吻她的青丝。 “稚儿,大概在你看来,本王隐瞒了自己的问题,一直都在骗你。可我敢发誓,今日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谎话。” 白绫稚只是整理了衣襟,随后扭头往外走。 她信么?实际上是有些相信的。 她知道,情绪的确可以演出来,但如此浓烈的感情,真的可以么? 她抱有怀疑态度。 快离开的时候,白绫稚顿住,随后转身:“苏楮墨,我从前对你的承诺,从来都没有作废过,你不该把我想成这种人。” 她终于还是决定澄清一下。 毕竟,她若是真的想,哪里会等到现在? 苏楮墨愣住。 他盯着女人大步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 承诺? 她的承诺…… 她从前好像是说过的,说往后这三年…… 苏楮墨的身子猛地僵住,随后被狂喜所取代。 他用力压住心口跳动的心脏,大步追上去,一把将人抱住:“在我心里,你怎么样都是好的。” “我从前不该用这样的诺言来束缚你,没关系的。” 他贪婪地呼吸她身上独特的香馨:“不过……我依旧很高兴。” “稚儿,我很开心,很开心你愿意和我说。” 男人的眼眸泛着亮光,随后一把将白绫稚大横抱起:“我送你回去。” ps:前些日子身体不太好,前前后后做了很多检查,所以更新也有些仓促,导致有不少错字。 对不起呀各位小天使,现在身体恢复了,我会仔细检查再更新的! 爱你们! 第467章 你们皇家搞小商品批发? 苏楮墨居然还真的说到做到。 说送她回去,就绝对不会做旁的。 倒是白绫稚,忽的笑起来:“你刚刚的意思是,只有我不一样?” 她纤长的手指落在他胸口,打了个圈。 男人神色猛地僵住,有些慌忙的捉住她捣乱的小手:“别闹。” 他下了好大的决心不碰她! 白绫稚唇角微勾:“嗯?我没闹啊?我只是在很认真的……问你个问题,仅此而已。” 她将手抽出来,眼眸透出些许的撩人。 “你既然从小就没有感情,又怎么知道,喜欢上我了?” 苏楮墨微怔,随后坐在榻前,咬了咬牙:“因为……不一样。” 他对上白绫稚略带笑意的眼眸,一字一顿。 “对我来说,你是不一样的。你能轻而易举的和其他人区分开,我的注意力,自然就会被你轻而易举的吸引。” “想到你就会开心,见到你会高兴。本王从未有过这样别扭的情绪。” 他嗓音温和,生怕白绫稚不相信似的,全程直视着她的眼眸。 “我以前虽然没体会到过别的情绪,但这并不意味着,本王什么都不懂。” “这么多年,就算是光看着别人,也都看会了。” 白绫稚唇角微勾:“那不就得了?你还在着急什么?” 苏楮墨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更住了。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白绫稚:“这是……什么意思?” 白绫稚仰起头,露出漂亮的肩颈:“意思就是,你既然清楚的知道自己有真正的感情,那还怕什么?” “如果是怕我不相信你,那你就该想办法让我相信。” “如果是担心我因为这点小毛病抛弃你,你就该向我证明,你会对我比别人更好,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任何关系。” 她摊摊手:“你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除了让自己更难过,还有什么用处吗?” 男人的眼眸重新又亮起来。 他一直以为,白绫稚有无数的选择,他的挣扎也只是无用之举。 可如今,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证明,他还有希望。 他欢喜的凑上来,在白绫稚脸上亲了一下:“你放心,本王绝对会证明自己的诚意。” 说着,就欢喜的跑出去了。 白绫稚盯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缓缓地摇头。 就……这么高兴? 翌日清晨,白绫稚本想着慵懒的过上两日,结果太子苏烨玄就又来了。 她一看到这这张脸就头疼。 毕竟这男人的嘴里,真假虚实分不清,鬼知道他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 “稚儿,稚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太子一进来,就慌慌张张的拦住了她的去路:“稚儿,你在看到云若柳的同心结之后,是不是生我气了?” 他满脸焦急,深情款款:“你别听她胡说,那个同心结,压根就不是本宫给她的。而是从前云家立了功,父皇许她一个心愿,她主动开口要的。” 白绫稚快被这借口逗笑了。 “哦?就算是开口要,那竟然也能真的拿出个一模一样的来?你们皇家,难不成是什么小商小贩,专门搞这些小商品批发?” 第468章 瑞王就是天生古怪! 苏烨玄虽然不太明白最后的词具体是什么意思,但隐隐约约也能意会。 他咬着牙:“稚儿,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本宫呢!” 他当着白绫稚的面拿出那个同心结,随后塞在她怀里:“你若是恼了我,这东西随你处置。你就是扔了也好,或者是剪碎了也好,本王绝对不会心疼。” 白绫稚越发觉得这男人虚伪。 “太子殿下,你这话就奇怪了。” “倘若真的想要认错,难道不是把自己交给我处置才更有诚心么?怎的,这么个破同心结,我就算是烧了它,又有什么意义?” 苏烨玄愣住,显然没想到白绫稚会主动提要求。 他愣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你说的对,只是本宫现在没做好准备。等过些日子,定任你责罚,如何?” 白绫稚知道他话里有话,可却愣是不接茬,转身就要走。 苏烨玄见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也有些慌了神,连忙挡在她面前。 “稚儿!本宫这些日子还有要事在身。你知道的,白家的事情现在父皇也很关注,所以本宫更应该努努力,把真相还原出来。” 白绫稚神色微怔。 苏楮墨这才更靠近了一步:“父皇对你们白家的事很上心,上次本宫说了自己的猜测,怀疑和云家有关系之后,父皇就让我继续去查了。” 他深情款款的拉着白绫稚的手:“你该相信我的,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就算是云家,我也可以牺牲。” 白绫稚挑眉,竟不知道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男人太会演戏,所以她选择,一句话都不信。 她直接抽出自己的手:“太子殿下,等你什么时候真的做出点成绩,再过来邀功,我可能会比较容易相信你。” “你现在空口白牙就敢许诺,谁信?” 苏烨玄咬了咬牙:“稚儿你放心,只要本宫有进展,一定会来告诉你。” 说着,他又道。 “关于瑞王殿下的事,想必你应该查出点眉目了吧?本宫说了,在这种事上决不会骗你。”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想一想,这种人,从小没了娘,虽然在我们皇宫里长大,也封了王爷,和其他的皇子一模一样,但是……” 他压低了嗓音:“你该明白的,这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和他毕竟不是一路货色啊!”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 苏烨玄以为她听进去了,再次开口:“稚儿,本宫并不是单纯看瑞王不顺眼。其实你可以进宫问问,看看皇宫里的哪位皇子喜欢瑞王?看看他这个天生古怪的人,到底有几个人喜欢?” 他凑得更近了些。 “白绫稚,你从小在京城里长大,鲜少进宫,自然对皇宫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不清楚。但本宫还能害你吗?” “你现在可是身份了得,就算是除去本宫对你的喜欢,那按照常理,我巴结你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诓骗呢!” “从前我父皇还说过,瑞王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到底是别人的种,和我们皇宫里的……” 话都没说完,一支利箭直接戳穿了窗纸,直直的擦过太子的肩膀,扎进身后的柱子! 第469章 一个破同心结而已 苏楮墨大步走进来,嗓音清冷。 “太子殿下,背后说人坏话,这恐怕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吧?” 他将手里的弓箭放下,摊摊手:“没错,是我伤了你,你若是非要计较,拉着我去见陛下也可以。” 说着,他将自己的手靠在一起,往前伸了伸。 “走啊,尊贵的太子殿下?” 苏楮墨的嘴角噙着嘲讽。 苏烨玄显然没什么准备,他愣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瑞王殿下这是说什么呢?本宫只是在给可怜的稚儿提个醒,怎么就变成说坏话了?” 说着,他盯着已经有些渗血的肩膀,冷笑一声。 “瑞王殿下这是有多心虚,才会恼羞成怒直接伤了我?” 他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得意洋洋的望向白绫稚:“稚儿,你都看见了吧?这种人惯会使用这种不要脸的办法。” 苏楮墨快要气死了。 这是他搬出皇宫以来,第一次直面太子的恶心。 “太子殿下,难道你敢发誓,说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你敢说,本王从住进皇宫一直到现在,和你们产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冲突?” 他步步紧逼,嗓音透出凉意。 “分明是你们容不下我,怎就变成我看不起你们了?” 苏烨玄没想到苏楮墨竟然如此坦荡,在白绫稚面前也说的一清二楚。 他皱着眉头,开始冥思苦想,该怎么从其他的方面驳回他的观点。 白绫稚倒是将这些一来一回尽收眼底。 谁更坦荡,谁不要脸,更是对比明显。 但显然太子并没有这样的觉悟,反而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似的,缓缓开口:“方才本宫过来,是为了这个。” 他将那个小小的同心结拿出来,仰起头。 “瑞王殿下,你不是说自己堂堂正正的娶了白绫稚么,有本事,把陛下赏赐的这东西拿出来啊?” 他朝着苏楮墨伸出手来。 白绫稚没想到太子竟无耻到这个程度。 一个破同心结,竟然还成了矛盾的爆发点? 苏楮墨的脸色并不算好看,这么多年,这个鲜红的同心结几乎在他心里就是个死结。 看上去千篇一律的东西,实际上有非常的讲究。 更何况,皇帝赏赐的那同心结,技法特殊,寻遍民间手艺人,也完全找不到会做的。 苏烨玄见他说不出话,越发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稚儿,你都看到了吧?苏楮墨就是个小偷。他偷走了本该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也偷走了你理所当然应该享受的一切。” “这种人,你为何还要相信他?” 他不住地煽风点火,几乎快要笑死。 苏楮墨什么都说不出来,简直是天助他也! 白绫稚却在这种时候忽的笑出声来。 “你的意思是……因为没有这东西,所以瑞王是小偷?” 见苏烨玄点头,她笑的更灿烂了。 “那……多出一个,这该怎么算?你的云若柳也有呢,这该如何解释?” “既然这东西本就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信物,就不该作为任何事情的凭证。除非,你承认,你也和云若柳许下过诺言,要娶了她。” 第470章 稚儿,你愿意接受吗 苏烨玄猛地摇头,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苏楮墨也有些诧异。 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白绫稚会站在他这边。 毕竟,不管怎么看,他的确算得上是理亏的一方。 白绫稚摆了摆手:“太子殿下若是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话,还请回吧。我懒的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纠葛,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直接不听了。” 她耸耸肩,显得无所谓。 “我和苏楮墨的婚事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用什么办法娶了我。这对我来说好像没那么重要。” 苏烨玄有些茫然。 他不明白白绫稚为什么不在乎这些。 就在他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白绫稚打断了他。 “太子殿下,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要娶我,结果却被瑞王抢了婚。我是该说你是废物呢,还是该说你对我的感情是假的?” “毕竟,若是换做其他人,自己心爱的人被截胡,恐怕早就咽不下这口气了吧?” 她慢悠悠的走到苏烨玄的面前,当着他的面,将自己的那枚同心结直接用剪刀剪碎。 漂亮的红线落了一地,看上去有些凄凉。 “太子殿下,不用再编了,你对我的这些虚假感情,倘若放在云若柳的身上,她肯定很开心。祝你们白头到老,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苏烨玄死死地盯着白绫稚。 他不明白,怎么说的好好地,情况却忽然急转而下,没有了回转余地? 他咬着牙:“稚儿,话虽如此,但苏楮墨可是个小偷。他连别人的婚事都敢偷,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白绫稚的眉眼笑着,却语气冰凉。 “太子殿下,难道这不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了么?你连婚事都能被别人偷走,这到底是废物成什么样了?” “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我和瑞王殿下感情好得不得了的时候横插一脚,你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难道还用别人点破么?” 苏烨玄脸色猛地一白。 他咬着牙,有些不甘心。 白绫稚却一脚踩在稀碎的同心结上:“以后别再用这种借口来见我了,实在是手段拙劣。” 苏烨玄恶狠狠地剜了苏楮墨一眼,这才愤恨的离开了。 整个院子重归平静。 苏楮墨半晌才开口:“你……不在意?” 白绫稚翻了个白眼。 “我在意又能如何?你都把我娶回来了,孩子都有了,难不成我现在提剑杀了你?” 话虽然这说,可她眉眼里满是笑意,分明是在开玩笑。 苏楮墨的心也放松下来。 “因为……你对我很特殊,不管是让我感觉到愤怒,还是不甘心,亦或者是其他情绪,但总归是让我觉得,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将一对贴身携带的同心结拿出来,精巧绝伦的工艺,比起刚刚那个有之过而无不及。 “从前,我拼了命的想要找人仿照。后来发现不可能之后,就花重金让人做了这一对。我想着,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坦然的将这件事说出来,那我一定会送一只给你。” 他眼眸深邃:“稚儿,你现在……还肯接受吗?” 第471章 他不会气出毛病了吧? 白绫稚仰起头。 漂亮精致的同心结,被男人珍重的放在手心,随后又塞进她的手中:“你愿意吗?” 苏楮墨觉得自己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一边嘲讽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毛躁,一边却又越发紧张。 白绫稚低头,看着手心那个小小的同心结。 能看出来,这一对在苏楮墨的身上带了很久了。 她有些茫然:“难不成,三年前就已经编好了?” 见男人点头,她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似的:“没给云若柳?” 苏楮墨咬着后槽牙:“你分明知道本王对其他人没有任何情绪,却还要故意问?” 白绫稚心满意足的把东西收好,这才点头:“行吧,勉强还算好看。” 苏楮墨控制不住的嘴角疯狂上扬。 他看着地上一地碎了的红线,很是嫌弃的摇头:“说白了,你剪碎的这个同心结,也不过是手艺独特,其他再也没什么稀罕的了。本王这个不一样。” 他刚要开口解释,白绫稚连忙让他住了嘴。 “打住吧。我今儿个在太子面前护你,没有别的意思。我能欺负的人,别人不一定可以。” 苏楮墨依旧很高兴。 他凑上来,贴着白绫稚:“我就知道,稚儿对我最好了。” 白绫稚:“???” 这话是不是反了? 难道不该是女的对男的撒娇才会用这一招么? 苏楮墨该不会是气出病来了吧? 一想到这些,白绫稚狠狠打了个哆嗦。 苏楮墨一心沉浸在刚刚白绫稚对他的纵容到当中,心里更开心了。 不过,好日子也没过上多久,皇帝就把他们召进皇宫。 一看到站在旁边满脸得意的苏烨玄,白绫稚就直觉没什么好事。 果然—— “白绫稚,听闻你把朕送你的同心结,剪碎了?” 这种事可大可小,毕竟是皇帝赐的东西。治个大不敬的罪还是可以的。 白绫稚觉得这太子可真小心眼,屁大点事也要给皇帝告状。 于是她乖顺的跪在地上:“回禀陛下,的确有这回事。但您可能不知道,这个同心结马上就要影响到我和瑞王殿下的感情了,为了我们夫妻和睦,这才无奈剪碎了同心结。” 她完全不给太子插嘴的机会,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其实说白了,这件事还是只能怪太子殿下。原本好好地,瑞王殿下也从未提起过这些,是太子殿下非要过来故意提起。” “而且还说什么,我是他的太子妃,什么他心悦我之类的。” 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陛下,如今小女已经嫁给瑞王殿下,如今也对陛下的眼光表示赞同。小女如今生活的很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太子非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故意破坏感情,其心可诛啊!” “瑞王殿下宽容大度,但小女却不能因为他宽容,就故意放纵。为表明自己的确对太子无意,所以这才忍痛将陛下送的东西给剪碎了。”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落下来:“陛下,还请您做主啊!今儿个太子敢暗戳戳挑衅。明日就敢光明正大拆散我们!这于伦理,于天理都不符啊!” 第472章 恶人先告状 这下,轮到太子苏烨玄急了眼。 “瑞王妃,你怎么能说这种杀千刀的话!” 他急吼吼的冲到白绫稚面前,脸色难看极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瑞王府,信口开河是要掉脑袋的!” 女人眉眼透出几分慵懒:“信口开河?太子殿下,你当着瑞王殿下的面挖墙脚的难道是假的?” “你整日把那同心结戴在身上给我看,难道心里真的半点想法都没有?” 皇帝将目光投向苏烨玄。 他明显慌了神,可一旁的太监却眼尖的将他揣在怀里的同心结扯出来了。 皇帝冷笑着:“太子,这该如何解释?” 苏烨玄绞尽脑汁的想,刚要说话,就被苏楮墨打断。 “太子殿下,你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说着,他跪下来:“回禀陛下,稚儿所言,句句属实。太子殿下一次又一次用这同心结,提醒瑞王妃,原本该是他们两人成婚,以此来离间我们夫妻的情分。” 皇帝自己也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最终才发现竟是太子从最开始就说了谎。 白绫稚挺直了脊背,拱拱手:“陛下,太子殿下这些日子频繁骚扰瑞王府。原本我们想着就这么算了,谁知道最后竟闹到您面前,害的您劳心劳力。” 说着,她又道:“既然已经来了,索性就把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她笑着:“陛下有所不知,在您前几日微服私访的时候,太子殿下拿着鸡毛当令箭,逼迫我要么死,要么跟他在一起。这件事您去问问御林军,应该很容易就问得出来。” “而且,太子殿下还说,想要弄死我轻而易举,只要随便找个借口,陛下您压根就不会过问。” 皇帝的脸色阴鸷。 太子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并没有说过这种……” 话都没说完,皇帝手中的茶盏就狠狠地摔在了他面前。 苏烨玄吓得脸色苍白,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来找白绫稚的麻烦,惹得她把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都抖出来了。 他分明已经瞒得很好了,这下…… 白绫稚哪里肯放过他? “陛下,您不在皇宫时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就算是街上的百姓们都知晓一二,还请陛下早日看清太子的真面目。” 苏烨玄吓得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他很少看到皇帝这般阴沉的脸色。 就算是他从前做错了事,只知道贪玩,皇帝都不曾这样生气过。 他心下一横,直接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父皇,都是儿臣一时昏了头,被薛家那丫头哄骗了!” 他咬牙切齿:“不过您放心,薛家人已经被处置了,儿臣以后定会吸取教训,重新做人!” 他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冷汗直冒。 皇帝没有说话。 苏烨玄咬着牙,又走到白绫稚面前:“瑞王殿下,瑞王妃,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饶过本宫这一次,可好?” 白绫稚听着觉得好笑,却也不直接回答。 苏烨玄急了,连忙道:“是,瑞王妃,本宫就是喜欢你,从小时候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难道这有错吗!” 第473章 冥华是皇子? 皇帝刚要说处罚的嘴,就这么闭上了。 他倒要看看,这还有什么好戏等着呢。 苏烨玄抹了一把脸:“所以本宫只是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眼睁睁嫁给了别人。所以本宫才做了这些事。” 他又朝向皇帝:“还请父皇明鉴,儿臣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杀了瑞王妃,可您大可以派人检查,瑞王妃身上哪里有半个伤口?儿臣分明只是想要吓唬她而已啊!” 白绫稚听笑了。 这倒是个好借口。 她身上的确没有伤口,毕竟他压根就没机会碰到自己。 不过…… 她冷着脸:“太子殿下莫要再把我们拉进去。剩下的事,是皇宫内部的事了。” 说着,她大大方方的行礼:“若是没有别的事,臣女告退。” 皇帝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显然是在考虑该如何处罚眼前的太子。 白绫稚拽着苏楮墨一溜烟跑了。 没多久,迟未就来汇报,说是太子被狠狠打了好多板子,并且严令禁止他半年内参与任何政事。 算的上是很重的责罚了。 到了深夜,冥华敲门进来,乖顺的跪下。 “主子,这两晚,属下想起了很多事。” 他仰头看她:“和您怀疑一样,属下可能真的是个皇子。” 白绫稚挑眉,示意他坐下说话。 冥华没有拒绝,甚至还倒了杯水,死死地攥在手里:“只是,我没有完全记起来,只是觉得自己可能是个被遗弃的皇子,记忆里是永无止境的责骂,还有被人拳打脚踢。” 他垂下眼帘:“大概,我可能出身低微,我生母有可能是个宫女或者什么下人。” 白绫稚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实在是对不上号。 她伸手帮他把脉,发现现在脉象平稳,应该是所有药效都已经溶解开了。 冥华望着她的侧脸:“我被扔出皇宫,大概是在……” 他皱着眉头算了算时间:“我十岁左右,是被人一棍子砸在了后脑勺就晕过去了。” 白绫稚这下就觉得奇怪了。 按理来说,如果冥华是皇子,应该不至于抛弃的那么随意。 难道这么多年,皇帝都没有找他? 然而很快的,冥华就解答了她的疑问。 “按照刚刚恢复的记忆来说,皇帝并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生母因为在各个宫里伺候,所以知晓不少秘密。那些人怕她借着孩子爬上去之后,把他们全都揭发,所以瞒得死死的。” “就连我的生母,也被人寻了个由头活活打死了。” 冥华的眼眸十分平淡。 “我能侥幸活下来,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好欺负,而且宫女一直把我当成女孩养大,所以这些人一直觉得我是个公主,不足为惧。” 白绫稚点了点头:“所以,你被扔出皇宫的那一日,是因为他们知道你是个男孩了?” 冥华有些艰难的应了一声。 白绫稚这才起身:“看你的情况,应该再吃一次药丸就足够了。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要回宫吗,还是从此和皇宫划清界限,再也不想了?” 第474章 姐姐,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冥华目光灼灼:“一切听主子的安排。” 他恭恭敬敬的跪下:“上次我就说过了,属下永远是冥华,不管身份是什么,都以主子的意愿为主。”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即便是我让你去夺皇位,你也会去?” 冥华毫不犹豫的点头。 白绫稚眯着眼:“即便是从此之后,你再也没有了自由,甚至只能看着我和瑞王殿下双宿双飞?” 冥华的眼眸有一瞬间的颤抖,但很快又回归了平静。 “是,属下无怨无悔。” 白绫稚这才收敛了所有的严肃:“放心吧,倒也不至于对你这么残忍。等你记忆全都恢复再做打算。” 冥华这才往前凑了一些,轻轻的捏住她的手腕。 “主子,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属下可以和李公子他们一样,和瑞王殿下公平竞争了?” 白绫稚神色微怔,刚要说什么,门就被推开。 “本公子竟然被惦记上了?” 李融洛穿着一身水红色长袍,明艳的颜色,却衬得他越发温和雅致。 冥华神色微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缓缓离开了。 李融洛坐在刚刚冥华的位置上,盯着白绫稚看。 “姐姐,我才几日没来,你就给我多找了个情敌?” 他轻哼一声:“不过,他长得也还过得去,我就认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问题刚刚冥华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白绫稚笑起来:“你把他带到瑞王府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李融洛显然愣了一下,随后噗嗤笑出声来。 “说到底,我这是真的狠狠坑了瑞王一把。” 他忽然有些高兴了:“虽然多了个情敌,但本公子自以为还是比得过他的。” 他仰起头,轻哼一声:“只是,瑞王和他到底谁高谁低,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向来不会给白绫稚压力,也从不问那些不该说的话,所以气氛很好。 “这两日,因为我们丞相府和将军府联合起来要保护你的事,陛下还叫了爹爹去问话。听爹爹的意思,太子的位置恐怕坐不稳了。” 白绫稚有些惊讶:“此话当真?” 李融洛指着外面黑压压的夜色:“不然我为什么不等到明日再过来?分明是得了消息,想着让你也高兴高兴。” 白绫稚的确很高兴。 狗太子这两年坏事做尽,竟然还想方设法的借着皇帝的手来压迫他们? 李融洛却忽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长臂一揽,就将人搂进怀里。 但他并没有刻意收紧手臂,只是虚虚的让她贴着。 “姐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不是个小孩子。” 他嗓音浸染了蜜糖似的,却又宛若危险的陷阱。 “听说裴凌辰都向你表明心意了,所以我想着,自己也该和你说清楚的。” 白绫稚心头狂跳。 她的确一直把李融洛当做弟弟,这还是第一次,她清晰的感知到,眼前这个所谓的弟弟,胸膛到底有多宽阔。 李融洛忽然俯下身,和她四目相对:“姐姐,刚刚听见了吗,我的心跳声。” 第475章 不信这贱人没问题! 他唇角上扬,明媚的眼眸透亮:“是因为你在,才会跳的这么厉害。” 表达的已经十分直白了。 白绫稚抿着嘴:“可你应该知道,说不准,到头来,我和苏楮墨并不会和离。” 李融洛却毫不在意的挑眉:“那又如何?不和离,那只能说明你过得很开心,也足够了啊。” 他满脸透出笑意:“我还年轻,更何况,我从前就没打算要议亲的,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就当做……” 他顿了一下:“就当做,我拿着你当幌子,逃避爹娘的唠叨!” 他眨眨眼,并没有被影响丝毫的情绪。 说完,他就摆手:“时间不早了,你好生休息,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他猛地凑近白绫稚,附在她耳边,手轻轻落在她的后脑勺。 “姐姐,记得想我。” 李融洛轻笑着,就这么回到了丞相府里。 可一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脸色就彻底沉下来。 他缓缓地坐下来,神色透出些许的失落。 他该高兴才是……看到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个人感情越来越好,他该衷心的高兴才是。 可不知道为何,他竟嫉妒起来。 嫉妒苏楮墨从一开始就娶了她。 嫉妒苏楮墨日日可以看到她,更嫉妒…… 他们两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亲密。 他抿着嘴,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随后又克制的张开手。 他不能这样,就算是没法在一起,他……叫她一辈子的姐姐也可以了。 谁让他晚到,谁让他那么晚才认识她? 只能说,从前那么多次拒绝别家姑娘的借口,如今像是报复似的,要成真了。 他总说,自己不愿意成婚,不愿意被束缚,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 如今,他有了自己看得上的人,可……别人未必能看得上他了。 李融洛仰着头,盯着房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罕见的让小厮取出酒来,借酒消愁。 太子被罚的事,迅速在整个京城传开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尤其是云家这样的,惶惶不可终日。 云若柳看着走来走去的自家爹娘,满脸愤怒:“行了,一点小事就慌张成这样,还怎么成大事?!” 她猛地一拍桌子:“太子殿下就算是真的倒了,我们也死不了!” 她冷笑一声:“这些分明都是白绫稚这贱人捣乱,只要我们能扳倒白绫稚,不就能把命保住了吗!” 云家爹娘愣了一下。 云若柳站起来:“就算是我们没法直接陷害这贱人,还怕别人做不到吗?她这么多年,又是成立凌云阁,又是建立秘阁,短短三年,她一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无权无势还死了爹娘的人,这种人肯定有问题!” 云老爷忽然也点头。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我就觉得怪怪的,她这一番大动作,竟然连皇帝都不知道,难道这其中真的半点问题都没有?!” 云夫人也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若儿说的对,咱们肯定能找到这贱人的把柄,京城里嫉妒这贱人的那么多,只要咱们能找到一个头,就有人能顺着往下找!” 第476章 给爷笑一个? 云若柳见他们又重新恢复了冷静,这才满意的点头。 “没错,这种人怎么可能干净的了?说不准,这三年里,她指不定依靠了多少男人,指不定有多脏呢!” 她眼眸里闪动着恶毒的光芒。 “只要瑞王殿下知道了,他真的还忍得住?将军府和丞相府的人还肯包容她?” “这种肮脏的女人,注定是会被所有人抛弃的!” 云家的人重新振奋起来。 云若柳这才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我现在去找太子殿下,趁着现在他被所有人看热闹的时候,直接抓住他的心!” 云夫人连忙点头:“好好好,你去吧,自己注意安全,爹娘现在就去找那贱人的把柄,争取这两日就将那贱人直接踩在土里!” 云若柳这才应了一声,趁着夜色溜了出去。 她身上可是有太子给她的令牌呢,就算是有人检查,她也不怕。 瑞王府过了两日安静的日子,连带着冥华一起,都无所事事的带着白幼渊在院子里练剑写字。 然后,就出事了。 云晴来的时候,白绫稚正和冥华商量着该如何他配置最后的一次解药,门就被毫无征兆的推开。 “主子,不好了。” 云晴喘着气:“京城里忽然冒出个人来,口口声声说您三年前求助他,还委身于他,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 “现在人在哪儿?” 云晴指了指外面:“就在门口,百姓们都在看热闹,说什么,要让人和您当面对质。” 白绫稚被逗笑了:“行啊,那我就去一趟。” 她大掌落在白幼渊的手里:“要去看热闹么?” 小团子眼睛一亮,飞快点头。 以前娘亲从来不让他凑热闹,这次他怎么着也该去看看。 等白绫稚带着小团子慢悠悠到了门口,才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 她脸色一僵:“你怎么来了?” 听她这么说,门口的人就更兴奋了:合着,还真认识啊? 白绫稚的确认识眼前这人,从前那凌云阁建造的山上,有一伙山贼。 那些个山贼,都是眼前这黑黝黝的大汉率领。当年她奔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和平的谈判过。 结果这山贼见她孤身一身,竟起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 这群山贼开始频频出现骚扰她,动不动就制造点小麻烦。 她不理,没想到这群人最后竟相处了打晕下药然后强迫这样恶毒的念头。 那一晚,血溅山头,白绫稚几乎杀光了所有参与的人,只有这个领头的,发现事情不对劲早早就跑了,从此销声匿迹。 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 白绫稚觉得好笑:“当年没能杀了你,你这是专门找上门来了?” 黑黝黝的大汉把眼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馋的快流口水了。 “乖乖,京城果然不一样,比三年前更水灵了,快给爷笑一个,说不准爷心情好了,那些个破事咱就不往外说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明显嚣张了几分,像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似的:“否则,我不介意和京城的各位分享分享,你的身子有多好。” 第477章 有本事,你解释给我们听啊 白绫稚冷笑出声。 难怪云家这些日子都没动静,合着这是准备放大招? 她双手抱胸:“你背后的人,也被你给匡了吧?” 她慢条斯理,眼眸里不带有半点怒气:“你可要想清楚,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岂容你作祟?!” 看热闹的人也都清醒过来,盯着这糙汉有些几分迟疑。 是啊,这外头来的,谁知道他到底和谁一伙的? 黑黝黝的大汉显然是早有准备。 他仰起头:“瑞王妃,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们兄弟几个帮你开辟山头,把地方让给你,你就答应我们所有的要求。” 他怪笑两声:“当时,你刚生了孩子没多久吧?还没断奶……” 他说的十分猥琐,眼神不住地往白绫稚身上撇。 众人炸开了锅。 这听起来半真半假的,但实在是刺激。 大汉冷哼一声:“谁知道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竟趁机把我兄弟全杀了。要不是老子跑得快,也没处伸冤!” 他满脸横肉,脸色沉了又沉:“就算是天子脚下,那也该给老百姓做主吧?总不能因为我是外头来的,就偏心你吧?!” 他很聪明的将矛盾直接转移成了老百姓和官老爷之间的矛盾。 白绫稚唇角微勾:“谁说过这话了?分明是你自己心虚,故意制造这些噱头,逼着别人相信你。从头到尾,我威胁过你么?” 她好整以暇似的望向这人:“难道你忘了,当年他们都是怎么死的了?” “这么多年了,这些人的鬼魂都没来给你讨过债吗?” 大汉盯着白绫稚那双眼睛,忽然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咬牙:“别那这些有的没的吓唬人!这些人是被你亲手杀了,你当年都多不要脸,为了你的凌云阁有多豁得出去,难道不记得了?” 他有恃无恐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清了清嗓子。 “当年这位瑞王妃,为了能够顺利建成她的凌云阁,可是把我们几个好兄弟轮番伺候了个遍呢!” “要不怎么说,这京城的小娘子就是叫人着迷,细皮嫩肉的,那双手更是让人魂都快飞了。” 他故意用一些肮脏的字眼,死咬住他们就是有奸情。 这些京城人也被这些大胆的描述给惊呆了。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小声议论起来。 这大汉再次开口:“不然你以为,这一个女人,怎么能顺利把凌云阁那种地方建立起来?” “就算是她医术了的,那也不可能仅凭一人之力完成!” 这下,像是一锤定音似的,众人也纷纷应声。 “是啊,当年这瑞王妃又不受宠,孤身一人,若没有人帮忙,怎么先后建立了那么两个厉害的地方?” “前些日子京城里把她吹嘘的神乎其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三头六臂呢!” “说不准啊,是靠着她伺候三五个男人才搞来的呢……” 这些人打量着白绫稚,眼眸里淬着十足的恶意和嫉妒。 他们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才能,嫉妒她被那么多人护着爱着。 所以,这个人必须有瑕疵,这个人必须做过肮脏的事!否则他们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大汉哈哈大笑起来:“解释啊,这位尊贵的瑞王妃?有本事,你解释给大家听啊!” 第478章 给各位开开眼 众人也嚷嚷起来,非要白绫稚说出个一二三来不可。 白幼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无耻的人,他手里捏着个小瓷瓶,怒气冲冲:“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娘!” 他气的难受,刚要护住白绫稚,就见那大汉眼冒金光。 “乖乖,这就是我儿子么?长得可真像我啊!” 那大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满脸猥琐的笑:“真是没想到啊,小娘子你这么喜欢我,竟然肯把我孩子都一起生下来了!” 说着,他就要往上凑。 众人傻了眼。 白幼渊更是要气死:“你胡说八道,像你这样的丑八怪,就会胡说八道!” 黑黝黝的大汉笑的越发嚣张了。 “我丑不要紧啊,你娘好看就行了,你看这鼻子眼,多像你娘啊。” 说着,他继续胡搅蛮缠。 “这孩子也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当初白绫稚这女人就是靠着我才建立了凌云阁么?” 这些人面面相觑起来。 京城人皆知,这瑞王府的小王爷,和瑞王殿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算当初还没滴血认亲,那也几乎算得上是铁板钉钉的事。 可如今…… 大汉自然不知道这些人,见所有人的反应不够激烈,甚至还窃窃私语,就继续胡说八道起来:“怎么,你们开始同情起这个小贱人了?” “她当年利用了我们山头所有的兄弟,这还能有假?” 人们的反应并没有最开始的时候强烈了,甚至有些已经无趣的离开。 大汉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要在说什么,就见苏楮墨从外面匆匆赶回来,将白绫稚护在了身后。 大汉所有想说的话,在看到苏楮墨那张脸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孩子……肯定是他的。 但他越肯定这件事,就越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想到那些个人的吩咐,他气的浑身发抖。 “瑞王殿下,既然你已经回来,事情就好办了。” 大汉稳了稳心神,继续吊儿郎当的开口:“你应该知道,你这娘子三年前就已经把我们山上的弟兄们全都伺候了个遍。就算这孩子不是我的,也不能证明,她没被我们碰过啊!” 他像是又找回了自己的场子似的,眉眼透出几分得意来:“瑞王殿下,趁着事情还没闹得那么凶,你瑞王府还没那么丢人,赶紧的把小美人让给我,也算是好事一桩啊!” 他是真的不怕死,一边说着这些下流的话,一边还要打量白绫稚。 “的确比我刚见到的时候要水灵漂亮很多。不知道这皮肤不是还是和从前一样娇嫩,叫声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婉转动听呢?”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我今儿个过来也没别的意思,本是想要叙个旧,可瑞王妃你攀了高枝之后翻脸不认人,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这些事,就算是闹到陛下面前,那我也是有理可说的。” 他仰起头,眉眼透出些得意,威逼利诱起来:“瑞王妃,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事该如何解决。明日下午,我来要结果。正好也给各位开开眼,毕竟,瑞王妃落在我那儿的贴身小衣裳,我一直都留着呢!” 第479章 想要的就去抢,去算计! 白绫稚被这人的无耻给气笑了。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这人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把握,只是空口白牙就准备陷害。 看来这是云家在知道她的第二层身份之后,彻底坐不住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若是到了后头,岂不是要气到自杀?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见那无耻的人离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满脸不舍,她才拉着小团子往院子里走。 白幼渊皱着眉头,显然有些生气:“娘亲,不然毒死算了。” 白绫稚笑着蹲下来:“傻孩子,他要是真死了,岂不是坐实这些事是真的了?” 小团子揉了揉自己小小的脑袋,满脑子疑惑:“那现在怎么办?” 苏楮墨也蹲下来:“乖孩子,放心好了,你娘亲绝对不会有事的。” 而另一边的云家—— 云若柳正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黑黝黝男人。 “混账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她气的浑身发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分明之前都说的好好地,怎么你非要往孩子身上扯?你的种能长得那么好看?!” 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云家人一左一右的站着,显然也气的不轻。 这黑黝黝的大汉跪在地上,浑身不住的哆嗦:“这位小姐,我这不是一时高兴,想着赶紧把这个小贱货给拉下水吗?” 云老爷扯了扯云若柳的衣摆,女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念在事情的影响还不算大,你也的的确确影响到白绫稚的名声了,这次就先饶了你。” 云若柳仰着头,下颌高高抬起。 “你既然说自己和白绫稚那种贱人有过肌肤之亲,接下来该怎么说,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 这男人点头哈腰。 “这位小姐您放心,我的确有一些物证,明儿个定能让那贱人无地自容!” 云若柳听到这里,心情终于彻底好了起来。 “最好是这样!你应该很清楚,只要能扳倒她,将她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你会得到多少好处。” 男人一想到自己之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最开始的那几个貌美小娘子,就心潮澎湃。 “小姐您放心,白绫稚这贱人和我也有仇,她杀了那么多人,不让她偿命都算是好的!” 见男人这么说,云若柳也放心了。 等人悄悄从后门离开,白绫稚才看向自家爹爹:“下一个人也能安排了。” “只有让所有人都找上门来,京城里的人才会应接不暇,压根不会管事情的真假。” 她眯着眼睛盘算。 云老爷笑呵呵的应下,就去准备了。 云若柳盯着天空:“太子殿下,那晚和我……” 她嗓音变得温柔了些,看向自家娘亲:“他一定会娶我的,对吧?” 云夫人柔声安抚她:“那是自然,这京城里还有几个选择?那些个人,又怎会是我们若儿的对手?” 她轻柔她的发顶:“柔儿,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倘若没有,你就去抢,去算计。我们云家今日的辉煌,也是这么来的。” “白绫稚这贱人,恐怕很快就要去陪她地下的爹娘了。” 云若柳愣了一下,有些迟疑道:“娘亲,从前那些事,小贱人真的不会发现吗?” 第480章 新婚夜那晚,是我呀! 云夫人环顾四周,压低嗓音。 “按照道理来说,是可以发现的。但是你忘了?瑞王殿下现在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白绫稚更是没往这方面怀疑。” 她轻轻点了点云若柳的额头。 “只要他们发现不了其中的玄妙,就算是到死,都不可能知道什么。” 云若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贱人日日怀疑我们,却抓不到把柄,真是痛快!” 忽然,她想起什么:“所以……都在千方百计的想让这两个人,分开,是因为……” 云夫人隐秘的点头。 “毕竟呆的时间长了,凭那贱人的本事,难保不会发生什么端倪。” 云若柳谨慎的点头:“女儿明白了,还请娘亲放心,女儿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就算是为了我们云家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也绝对不允许她破坏!” 云夫人欣慰的笑了:“好孩子,从前娘亲还以为你会难过。你既然这么想,娘亲就心满意足了。” 云若柳很快就明白了自家娘亲的意思。 她死死地攥紧了手:“我从小就讨厌这个该死的贱人!凭什么我们两个人朝夕相处,所有事情都做的差不多,甚至我比她还要出色,可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我?” “就因为无意中救了两个人,这贱人就像死死地踩在我头上?” 她恶狠狠地咬牙切齿:“想都不要想!分明是我该踩着她,一步步往上爬!” 两个人在院子里对视一眼,眸底都透出几分疯狂。 京城里现在那叫一个热闹。 黑黝黝大汉说的那些话,被好事者添油加醋又重新说了一遍。 这些个粗俗却叫人印象深刻的话,极大程度的刺激了所有人。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就迅速传遍了,甚至连小孩,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嘴里还能重复出几句无耻的话来。 所以第二日下午时候,瑞王府门口几乎是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大汉还能说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白绫稚淡定的走出来时,正好那大汉也到了。 他笑眯眯的盯着白绫稚,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鸳鸯肚兜来。 甚至,还吊儿郎当的挂在手指上,摇晃了两圈。 “瑞王妃,你看看这是什么呀?” 他嘿嘿一笑,眼眸透出十足的恶心。 “你都忘了,你新婚夜那晚,到底是和谁在风流快活?” “到底是为什么,连新婚夜都没过,就被瑞王殿下给禁足在院子里,整整三年?” 他装作沉迷似的,狠狠地在那块布上嗅了嗅。 “你应该还记得吧?这东西,当时就是从你身上扯下来的啊!” 白绫稚眉头紧皱。 这东西,肯定是假的,但这个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晚灯火昏暗,她压根就看不清。而那个该死的男人,只是匆匆扯乱了她的衣裳就跑了,压根没得手。 可人群中已经炸开了锅、 这么多年,他们京城里是有传闻,说瑞王妃当晚不守妇道,所以才惹得瑞王殿下发火。 只是这么多年,什么证据都没有…… 但现在不一样了。 那黑黝黝的大汉笑的更灿烂了:“怎么样啊瑞王妃,你还敢说我没证据么?小心我拿出更让你无地自容的东西来。” 第481章 你被戴绿帽子了 这些看热闹的人,一个两个全都疯狂兴奋起来。 这一趟来的可真值啊,竟然看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最让他们兴奋的点在于——苏楮墨也在这儿啊,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家娘子所有的事情都被摆出来。 可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人群中忽然喊了一声:“那这么说,云小姐其实什么错都没有咯!当年她应该就是看穿了瑞王妃的龌龊,所以才使出千方百计想要把他们拆散的吧?” 这话一出,人群中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但的确,所有人对云家的印象再次好起来,甚至还有人层赞云若柳是真性情。 白绫稚快要笑疯了——云家还真是不要脸啊,上赶着所有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连这种事都不放过。 不过,也行。 她看着眼前的大汉:“说完了么?” 那大汉皱着眉头:“臭娘们,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我……”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腰间的长剑,就已经直直的刺进了他面前的地面上。 大汉吓得脸色煞白。 白绫稚却拍了拍手:“你说你新婚夜的时候和我接触了,那你且告诉我,你是如何混进瑞王府的,幕后主使又是谁?” 这大汉愣住,刚要辩解,白绫稚却又道。 “别说你是自己做的。瑞王府的防护在整个京城里都算得上厉害,你一不是京城人,二不可能拿到请柬,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进去的?” 这些人也哗然。 大汉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但很快又冷笑一声:“怎么进去的,小娘子你不是最清楚了?难道不是你自己生性放荡,故意想要给瑞王殿下一个下马威?” “我可是你在路上随便挑的,我的请柬还是你给的呢!” 他越说越顺,直接咬住白绫稚就不松口了。 “瑞王妃,你现在故意提起这些事,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把自己的责任推个干干净净?” 众人这下脑子都不够使了,甚至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苏楮墨却在这时开口了:“恐怕你是自己说不出来吧!这位大汉,就算是你那晚的的确确潜进去了,那你也说谎了。” “毕竟,本王可是没有发现半点瑞王妃被动的痕迹呢!” 那大汉脸色猛地变了。 什么东西? 这个苏楮墨,是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维护白绫稚? 可是,那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被戴绿帽子? 就算是没被动过,那又如何?那也是在新婚夜差点被…… 他不恶心么? 一想到这里,这大汉又咧嘴笑。 “瑞王殿下,你不用为了自己的面子故意隐瞒。这些事情我们都能理解。” “毕竟你娶这小娘子的时候,也不知道她生性放荡成这样啊,在新婚夜都安耐不住自己,可见到底有多脏呢!” 他故意刺激苏楮墨。 “瑞王殿下,你仔细想想看,我和新婚夜上那人是不是特别像?实话告诉你,我亲了你的娘子,甚至还摸了她的手。啧啧啧,那细嫩的皮肤!” “而且,在半年之后,她甚至还找上了我,让我帮忙,提出愿意伺候我,你说巧不巧啊?” 第482章 你以为我在哄你玩? 人群炸开了锅。 他们是压根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曲曲折折。 也就是说,白绫稚真的…… 所有人都面露鄙夷,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这男人眼看自己要达成目的了,说的越发猖狂:“瑞王殿下,你护着你王妃的同时,也要衡量一下值不值啊!这种浪荡的人,你就算护着她,她也不会领情的。” 他就不信,眼前这个瑞王不生气。 就算是普通人,在知道自己娘子很有可能是个浪荡的人,甚至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之后,恐怕都会忍受不了。 更何况,苏楮墨还是位高权重的王爷? 大汉耐心的等待苏楮墨的反应。 众人也都在等着。 谁知,苏楮墨却忽的笑出声来:“你可真是会信口开河。真以为本王当日没看到那张脸?还是你觉得,本王的势力,是吃素的?” 他眼眸轻轻眯起来:“那个新婚夜擅闯瑞王府的人,现在正关在皇宫的大牢里呢,就等着慎刑司严刑拷打审问完,再斩首。” 他嗓音透出些阴冷的恶意:“你若是想进去陪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他挥挥手:“来人,把他带到皇宫,就说他自己承认,当日他也夜闯瑞王府了。” 这大汉脸色猛地僵住。 所有的得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什么……意思? 这个瑞王…… 他小心翼翼的后腿一步,连忙摇头:“瑞王殿下三思啊,小人没……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话都没说完,迟未直接冲上来将人的手反剪,就准备用布条塞住他的嘴。 眼看事情要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小命真的会被搭进去,这个人终于慌了神。 “我说!我说实话,新婚夜那日我压根就不再,我没有擅闯瑞王府,我没有……” 众人脸上的兴奋终于暗淡了下去。 切,没有啊…… 而且看瑞王的意思,恐怕那个被慎刑司严刑拷打的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也就是说,白绫稚依旧还是个好的呗? 没想到这大汉却话音一转:“但瑞王殿下,你总不可能管得着瑞王妃出门吧?她嫁给你半年之后,的的确确和我们山头上的兄弟就厮混在一起了。” 他直着脖子,满脸的得意:“你该不会以为,我在哄着你玩吧?” 众人面面相觑,这会儿也不敢说话。 苏楮墨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证据?” 这大汉急了眼。 他才不相信这些个京城人能只手遮天呢! 更何况,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眼线? 想到这里,他得意洋洋的继续掏出那大红色的鸳鸯肚兜在手上摇晃,态度嚣张:“瑞王殿下,你该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要强势把我抓进去吧?我又没说谎,更没造谣。” 苏楮墨的眼眸,终于彻底变成了残忍:“来人,杀了他!” 迟未迅速掏出腰间的匕首,大汉拼了命的挣扎,胸口却被划开一个很深的扣子,不住的往外流血。 这人却更笃定苏楮墨没证据了:“瑞王殿下,你这样可不行!虽然我的确尝了你小娘子的味道,那又如何啊,你能奈我何?” “你现在杀人,就说明你心虚了!” 第483章 又来一个? 这大汉反正是已经听了云家的话。 更何况,当年白绫稚手上明晃晃的匕首,可是吓人极了。 他现在也日日梦见,生怕哪一日就被杀了。 所以,现在他为了亲手中断这个噩梦,就只能让白绫稚这个贱人…… 苏楮墨忽然上前一步,一拳锤在他的左肩。 血不断地往外涌,已经有百姓吓得面色惨白了。 苏楮墨的嗓音冰冷:“是云家让你这么做的吧?难道云家没告诉你,本王从前杀人不眨眼?” 他的嘴角残忍的勾起,手中的长剑横在这大汉的脖子上。 “你可知,你闹了这么多日,抹黑我瑞王府的形象,恶意栽赃陷害,该当何罪?” 那大汉胸口和左肩疼的厉害,脑子里嗡嗡作响,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绫稚也上前:“实话告诉你,当年你们做的那些事,我还有证据呢。” “不然你以为,我凌云阁这么多年,靠什么立足?” 大汉的脸色猛地变了。 他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脸色苍白:“不……不可能,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了,你能有什么证据?!”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就是不愿意松口。 白绫稚这才笑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有些破烂的小盒子,在他眼前轻轻摇晃。 “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再闻闻,这里面是什么味道?” 大汉在看清楚之后,忽然全身僵直,开始不住地打颤。 白绫稚轻轻的笑起来:“那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给你们机会,只要你们当时肯回心转意,不为难我,我也不会真的做什么。” “是你们自己贪得无厌,心里净想着些恶心的是,才会让人抓住把柄。” “这些个布条,还有里面的药粉,你真的以为什么都查不出来吗?” 大汉并不知道这些事,只是看着白绫稚笃定的眼神,心里开始发慌。 可他还存了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只是—— “虽然麻烦了些,但这种料子,从前也不多见,只要交给大理寺,这整个东凌国上上下下,买过这种料子,或者是做过衣裳的人,都能查得到。” “就算是穷乡僻壤,半山腰上,你能确保从没有人见过你们?” 他嗓音不算冰冷,甚至都算不上咄咄逼人。 可越是这样,大汉越觉得自己可能完蛋了。 他颤颤巍巍的看着苏楮墨,忽然跪在地上:“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又有一个瘦高的男人跑过来。 “瑞王妃?你居然真的是瑞王妃?!” 这男人冷笑着,直接走过去:“当年你在江南的时候,为了得到那些个世家大族的支持,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吧?”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 这人她也认得,不过问题不大,昨晚她就都知道了。 于是她笑眯眯的开口:“怎么着,你也和这个男人一样,准备告发我,说是我做了龌龊的事,就为了得到你的支持?” 她轻轻地笑着:“只是可惜,这一位马上就要被慎刑司带走了,不然你陪着一起?” 谁知这男人忽然上前一步:“你别说这些威胁人的话,我手里是有十足的证据的。难道这不就是你当年留给我的?” 第484章 你们敢发誓么? 有好事者围上来,面面相觑。 这是一只簪子? 这瘦高的男人轻哼:“瑞王妃,你当年在江南想要开拓势力的时候,遇到了重重困难,没有人待见你。难道你忘了?” “因为我当年还算得上是个有地位的人,所以你找到我,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让我帮忙。” 他唇角微勾,满脸嘲讽:“你背后有块胎记呢,我说的对不对?” 人群哗然,这下是真的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 如果有一个人,那可能的确是污蔑,这现在,又来了一个,直接指认她…… 白绫稚觉得有趣极了。刚刚那些黑黝黝的大汉,是在说她建立凌云阁时委身与人才干成了事。而眼前这个,是在说,她创立秘阁的时候也以色侍人。 横竖,就是给她泼脏水呗? 白绫稚敛了敛心神,嗓音透出些阴冷:“胎记?你莫不是听错了?” 她双手抱胸,唇角勾起:“怎么,云若柳没告诉你,胎记是长在她身上的吗?” 这人果然脸色一僵。 白绫稚的嗓音清冷:“看起来,云若柳没告诉过你,我很狡猾?” 她笑眯眯的走到这瘦高男人面前,手放在他肩膀上:“我就算是生性放荡,那也该寻上两个长得好看的。” 她仰起头,满脸不屑。 “如今和我关系很好的,丞相府的公子,将军府小少爷,就算是我府里头的下人,那个个都俊美无双。我是眼瞎了才能看上你们两个?” 她慢条斯理,忽然走到刚刚那个大汉面前:“你们两个谁先说?还是准备去牢里做个伴?” 这大汉原本都已经快吓疯了。 可如今见到这瘦高的男人,忽然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 “瑞王妃,你方才故意吓唬我,我才赶紧编了套瞎话给你。” 瘦高男人也笑的诡异:“瑞王妃,你真以为自己从前做的丑事没人知道?” 这两个人肩并肩站着,像是达成了一致似的,死咬住不松口。 白绫稚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株蓝绿色的草,在他们面前淡定的晃了晃:“行啊,我就当你们说的是真的。” 她将这株草举高,眉眼透出几分笑意:“这是我从秘阁拿过来的晴雷草,传闻中,拿着这个草发誓,倘若说的是假话,即便是晴天,也会引得天打五雷轰。” 两个人的脸色齐刷刷的变了,却又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 周围的人也议论起来,对这株所谓的晴雷草十分有兴趣,但同时暗戳戳怀疑,这是白绫稚故意唬人。 人群中忽然炸开一个声音:“晴雷草?真的有晴雷草?” 一个人迅速拨开人群,颤颤巍巍的走上来,像是在仰慕似的:“我小时候在一本医典里看看过,如今半百,可算是见到了!” 他跪在地上,笑起来:“古籍里有记载,说这晴雷草十分玄妙,只要捏着晴雷草发誓,有半句虚言,会被雷劈的骨头渣都不剩!” 白绫稚笑眯眯的望着两个人:“你们可听见了?那就拿着,挨个发誓吧?” 第485章 这叫,狗咬狗 人们也都来了兴致。 既然这男人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可对面的两个男人,吓得已经脸色苍白。 那位心理素质本就不太好的大汉,更是满头冒汗,正想着该如何开脱呢! 白绫稚见他们不说话,这才挑眉:“这样,我给你们打个样。” 说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晴雷草举过头顶:“我白绫稚发誓,刚刚所言,句句属实,从没用过不正当手段得到不该得到的一切,更和这两个男人没有任何牵扯。如有虚言,天打五雷轰!” 所有人都一起看向她。 一秒。 两秒…… 可半晌过去了,天空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些人终于将迟疑的目光转向两个男人。 两个人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浑身不住颤抖。 就在这时—— “说不准,这晴雷草是假的呢?” 云若柳笑眯眯的从马车上下来,打定了主意,今儿个要把白绫稚踩在脚下。 “谁知道你从哪里搞来的东西,就凭一根草,还能真的把人吓死不成?!” 那瘦高的男人见她来了,也有了主心骨:“对!说不准是假的呢,谁不敢发誓啊,我也敢!” 说着,他直接将晴雷草攥在手里:“我发誓,刚……” 才说了四个字,天空忽然就有些阴了。 天边传来滚滚闷雷声。 众人惊呼,开始到处找地方掩护,生怕这雷劈错了人。 瘦高男人本就心虚,忽然听到雷声,吓得直接将晴雷草扔在地上,“噗通”跪在地上。 “我认,我什么都认,我就是在说谎!” 黑黝黝的大汉早就吓得腿软,这会儿也慌忙跪下磕头:“我也说谎了,都是我的错,都……都是我的错!” 天边的雷声逐渐歇了。 白绫稚弯腰捡起晴雷草放进袖子,唇角微勾:“刚刚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两个人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隐瞒。 “都……都是她让我们说的!” 两人全都指向了云若柳。 这下,围观群众们还有什么不明白? 云若柳快气疯了:“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分明是你们主动找过来的!” 那瘦高的人心眼多,早在和云若柳交谈的时候就意识到她和白绫稚水火不容。 所以这会儿可劲儿的栽赃:“难道不是你教我,让我把事情说的严重一点?” “我都说了我没碰过瑞王府,你却一让我一口咬死!” 那黑黝黝的大汉也反应过来,章口就来:“是啊云小姐,我也说了这样不好,万一被揭穿就完蛋了。是你说,你当我们的靠山,不用怕!” 云若柳被气的快要翻白眼了。 分明是这两个蠢货,自己主动交代说他们的的确确和白绫稚发生过什么,她才势在必得的! 可谁知道,这两个狗东西竟然对她说谎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们别胡搅蛮缠!” 两人虽然是被诓骗来到京城,却也不是傻子。 这云若柳在京城里也算得上是非富即贵,他们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自己能收的责罚还少一些。 于是就像是方才污蔑白绫稚一样,现在死咬住云若柳不放。 “瑞王妃,千真万确啊,都是这位云小姐威胁我们,我们两个被哄骗过来,要是不听话,她可是要活活打死我们的啊!” 第486章 怜悯你的旧情人? 吃瓜群众们更是确信不疑了。 云若柳栽赃白绫稚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于是刚刚对白绫稚的唾骂,现在就全都转移给了云若柳。 两个人被府衙的人抓走时,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不得好死之类的,气的云若柳脸都白了。 人群散去,白绫稚这才笑着。 “我诓他们的,压根就没有什么晴雷草。” 云若柳的脸色难看了,她追着白绫稚进了院子,咬牙切齿:“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见女人不说话,云若柳气得咬牙。 “我的确是想要陷害你,但是却没想要凭空捏造!是他们自己说和你做了下流的事!” 白绫稚坐在了树下石凳上:“那又如何?你自己蠢,被别人骗了,难道就要说自己无辜么?若不是你存了害人的心思,他们又怎么可能钻空子?” 她眉眼透出几分无情。 “云若柳,你现在和我叭叭有什么用,倒不如赶紧去找你的太子殿下,看看怎么样才能不牵扯到你吧?” 云若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气冲冲却又不甘心。 “白绫稚,别以为你现在应付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她脸色阴冷:“别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你能陆续成立这两个组织,就靠着自己?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这两个不是,那总还会有别的,我就不信,找不到背后被你利用的那些人!” 她满脸凉意:“你完蛋了!” 白绫稚支着下巴,满脸笑意:“嗯,对,我当然有靠山,只是凭你现在的本事,想都不要想。” 云若柳把这些东西当成了挑衅。 她攥着手:“那你等着瞧!从现在开始,我和太子殿下都会盯上你!你要觉得,自己能对抗的过整个皇宫,你尽管试试!” 白绫稚低低的笑:“云若柳,你该不会忘了吧?太子殿下可不会一直站在你那边。你信不信,只要我想,就能让他瞬间抛弃你?” 她仰着头,故意刺激她似的:“你猜猜,在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和我这个凌云阁阁主以及秘阁会长双重身份的人当中,太子殿下会选择谁?” 云若柳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也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别以为你现在就稳操胜券了!白绫稚,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走近:“另外,我好心提醒你,你这双重身份,有时候还真不一定好用!你大可以试试,太子殿下到底会选谁!” 白绫稚装作有些惊恐似的:“你说什么?你们云家分明什么都没有,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偏向你们的!” 云若柳最喜欢看白绫稚这副样子,得意极了。 “那你可就猜错了,我们云家和太子殿下,息息相关,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撬动的!” 说完,她趾高气扬的离开。 白绫稚的脸上早就没了方才的惊恐,而是缓缓站起来:“你既然都听到了,还不赶紧去找人调查?还是说你怜悯你的旧情人,要放她一条生路?” 第487章 这就是他们的把握? 苏楮墨气急败坏:“旧情人?稚儿,你故意的?” 说着,他就吩咐迟未去查了。 白幼渊这个时候冒出头来:“娘亲,你看这个!” 他眨着眼,望向自家爹娘:“这是上次你带我出门,我从那个大汉的身上发现的。” 他摊开手,手心是一小块黑色的结晶。 白绫稚愣住。 小团子眨着眼:“那个瘦高的男人身上也有一点,我刚刚躲在树后面,朝着云若柳洒了一点东西,你看地上。” 苏楮墨和白绫稚齐齐往地上看,才发现他们脚下踩着一地很细碎的黑渣,和白幼渊手里的东西很像。 团子皱着眉头:“其实原本只是一点点粉末,是我研究出来的药粉,一撒上就会发生这种反应。” 他拽着自己的娘亲:“我送去给凌云阁的人看了,说这些东西长期使用,会干扰人的记忆力。我很久之前就发现那个云小姐身上不对劲了,只是苦于找不到突破口。” 白绫稚惊奇连连。 难怪,难怪小团子经常把自己关在屋里! 她心头一软:“都是娘亲不好,如果我早一点发现……” 白幼渊很严肃的打断了白绫稚的话。 “娘亲永远都是好的。而且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这些烦心事交给渊儿就好。渊儿也想帮忙,也想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他说话奶声奶气,却十足的坚定。 “娘亲,他们都说,渊儿可以完全识别药材气息的天赋是你给的。那渊儿更应该努力替娘亲分忧才对!” 白绫稚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团子的脑袋,笑起来:“好好好,都听渊儿的。” 她将小团子手里的东西拿在眼前,反复的看。 这东西她即便是在凌云阁,也从没见过。 白幼渊再次提醒:“凌云阁的哥哥姐姐们说了,这东西他们也研制不出来,恐怕是从哪里找来的高人。” 白绫稚忽然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她拍了拍白幼渊的肩膀:“渊儿真厉害,帮了娘亲大忙了!” 小团子眼睛一亮,欢喜的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就跑开了。 白绫稚也顾不上再说其他的,一把抓住苏楮墨就往屋里走。 “你不是一直怀疑自己的记忆有问题?当年你吃了我那么多好东西,结果还纹丝不动,你就不觉得奇怪?” 苏楮墨缓慢的点着头:“你觉得和这个有关?” 他指着白绫稚手心的那点黑色结晶。 女人的脸色有些严肃:“这大概就是云家的底气了。你没听云若柳说么,太子不一定会选我。在巨大的权利诱惑面前,还能让太子犹豫的,你猜猜是什么?” 她盯着苏楮墨。 男人心领神会:“把柄?” 白绫稚笑着将那点黑色结晶收进小瓷瓶:“我倒是小看云家了,他们手里能攥着这样的东西,恐怕狗太子也不敢看轻他们,生怕狗急跳墙。” 她拿着帕子擦手:“这恐怕也是太子他们千方百计想让我们赶紧分开的原因。” 她目光灼灼,手指着他的心口:“他们有把握,觉得我一旦发现你身上的秘密,就肯定会摧毁他们的计划!” 第488章 这才是云家真正的目的! 苏楮墨沉默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圈套的话,那他到底还有什么没想起来的记忆,值得他们如此仔细谋划兴师动众? 白绫稚嗓音清冷:“恐怕你的那段记忆,能够轻易拉下太子,否则他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还心甘情愿的和云家这样的家族绑在一起。” 苏楮墨应了一声,这才缓慢开口:“说明陛下的怀疑是对的,你们白家的事的确没那么简单,恐怕这些年陆续衰落的家族,其中也不少都有太子的手笔。” 白绫稚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分析黑色的结晶。 苏楮墨站起来,替她掌了灯。 白绫稚趴着看了半天,碾碎一点就要放进嘴里,却被苏楮墨连忙阻止。 “你……不必如此。” 男人像是有些害怕似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本王该如何是好?” 白绫稚将那点细碎的粉末塞进嘴里:“放心好了,这又不是什么毒药,更何况,你没听我们渊儿说吗,要厂长期接触才有效果。” 她打了个响指。 “你的旧情人,在瑞王府的这几年,还是做了不少事啊!” 苏楮墨的脸色越发难看。 白绫稚分析出了其中的药材,迅速写在纸上,又对着白幼渊给他的药粉配方,剔除掉某些东西,忽然就笑的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这是竹玉香啊,这是竹玉香精简的配方啊……难怪,难怪凌云阁都配不出完整的竹玉香,因为这里面有东西,是我们找不到的……” 苏楮墨的心里一紧,也明白了。 “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不仅暗算了本王,还连带着你的爹娘……” 剩下的话他没忍心说下去。 实在是太惨烈了。 白绫稚的眼眸翻涌着滔天怒火。 “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毒,也没有任何可以发挥功效的东西,可它就是起了效果。那我娘的竹玉香恐怕也有问题,可我分明记得,这是她自己研制出来的香料!” 她死死地盯着纸上的东西。 “那我娘,肯定也什么都不知道!” 苏楮墨脑子里忽然轰隆一声。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你爹娘后续疯狂的对付瑞王府,不仅仅只是受了挑拨,而是因为……她忘记了以前的事,被别有用心的人灌输了其他的想法?” 白绫稚也想到了这一点。 正事因为想到了,所以才更加愤怒。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云家仗着我们什么都发现不了,更抓不到他的把柄,所以为所欲为!” 她脸色阴沉的可怕:“既然如此,等有朝一日我逮住他们的任何把柄,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苏楮墨将人搂进怀里,嗓音温和:“那这么说来,我的这段记忆,有可能就是牵扯到这些最深处的东西,否则他们为何那么紧张?” 白绫稚将纸张折叠,藏进了袖子里:“既然他们不想好过,那我就……成全他们。” 她冷笑着,深深的看了苏楮墨一眼:“云若柳惹下来的那些事,你亲自去处理。那两个人不管是要处死也好还是怎么也罢,你一定要亲眼看着。” 第489章 她凭什么再忍?! 苏楮墨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应了一声,就连夜进宫了。 而白绫稚,则是顺着密道,缓慢的推开了尘封的大门。 昏暗的大殿猛地传来声响,七八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随后又惊又喜的跪在地上:“恭迎阁主回来!您终于想通了?” 白绫稚盯着他们,嘴角露出几分残忍。 “那个人说的没错,有些时候,必须要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嗓音冰凉,掷地有声。 黑衣人训练有素的应了一声。 白绫稚这才坐下:“看着凌云阁和秘阁都在行动,你们眼馋了么?”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阁主,那哪里是眼馋啊,我们就差直接扮成他们帮您跑腿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起来。 “主子您说吧,想要杀谁,属下一准给您杀了,留一口气给您审问。” “阁主您看看我,我这些日子武功又精进了,好久没和您切磋了,比一比?” 这些人的目光一个比一个更热切。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那倒也不必了,不过……的确有个人需要你们去找。” 她眯起眼睛:“去查一下,云家有没有男丁,如果能查到,不惜一切代价……抓回来!” 这些人见白绫稚一来就给了他们任务,那叫一个兴奋。 “主子您放心,绝对给您办的妥妥的!” 白绫稚应了一声:“这些日子,陛下有找过你们吗?” 很快有人道:“阁主,陛下没来,但是那太子来过来,问我们要花多少钱,才能杀了您呢!” 女人的嘴角透出几分残忍。 “他下次若是再来,就别让他再完整的出去,可听明白了?” 这些人齐齐答应。 白绫稚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过些日子,可能会有宫宴,我到时候会叫云晴提前通知你们……” 她的指尖在桌面轻轻划了一下。 “到时候听我命令行事,必要的时候,不必顾惜人命。” 这些人越发欢喜:“主子您终于想开了!” 当年,白绫稚就是觉得他们暗阁过于血腥杀戮,所以才逐渐将重心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这短短的一年时间,他们开始接单杀人。只要开的价足够高,绝对悄无声息就把人杀了。但最广泛的业务,还是帮人探查消息。 白绫稚盯着他们几个人:“可以把其他人都找回来了。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动手杀人了。” 她原本以为,自家爹娘的死是重重阴谋下的牺牲品,如今才发现,什么重重阴谋,分明是从最开始就早有预谋! 他们让自家爹娘日日沉浸在竹玉香里,消了他们的记忆,然后灌输他们想灌输的东西,随后利用他们对付瑞王府,对付其他家族,然后……让云家踩着他们云家……步步高升! 云家和太子现在的地位,分明是沾染了他爹娘的鲜血和无辜! 她为何还要再忍?又凭什么再忍下去?! 她回头看了几人一眼:“云家那位嫡长子的消息,记得打听详细。倘若人抓到了不配合……断胳膊断腿也无妨,人活着就行。” 第490章 你求我啊 白绫稚回到瑞王府的时候,屋内还暗着。 云晴试探着敲门进来:“主子,是皇宫来的请柬,说是以太子的名义邀请的,专门要给您……赔礼。” 最后两个字,云晴说的满脸鄙夷。 白绫稚笑出声:“好,知道了。” 她眼眸泛着阴冷:“我自有打算,你注意点暗阁的消息。” 云晴的身子一僵,随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主子您能想通真是太好了,暗阁分明才是您最强大的依仗。” 白绫稚的手轻轻摁住眉心,神色逐渐变得坚定。 “对,我以前一直觉得,就算是杀了太子和云家,对我们白家来说也无济于事,毕竟人已经死了。” 云晴有些惊讶,这还是白绫稚第一次说这些。 女人笑着,满脸无情:“可谁知,这些个贱人远比我想象中还要恶心。他们将整个白家玩弄于鼓掌,却不允许有任何人撞破这件事。甚至,不惜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把苏楮墨的记忆也消除了!” “他们用了竹玉香……” 云晴终于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那么愤怒了。 竹玉香啊,当时白绫稚执着的复刻竹玉香,是为了怀念自己的娘亲。 虽然凌云阁寻遍了所有配方,即便是拿到原版,都无法复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 可谁能想到,最终残忍的真相,竟然就隐藏在竹玉香当中。 连凌云阁都能骗过去的东西,就是一遍又一遍在白绫稚眼前晃的真相! 着实残忍。 白绫稚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一步踏入暗阁的时候,就看到了蒙着眼睛被强行摁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那轮廓,和云若柳有五分相似! 她低低的笑:“怎么,这么多年,云家把你藏在外头,就为了宫宴上报复我?” 她挑眉,嗓音清冷:“你倒是说说,除了抹黑我的名声,还能怎么栽赃?” 一旁的黑衣人将少年眼睛上的黑布扯开。 少年这才睁开眼,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猛地就笑了:“你就是白绫稚?难怪我姐姐那么忌惮你。” 他看上去大概有十岁的样子,满眼的阴狠轻蔑。 “你抓住我也无济于事,他们该进行的计划,依旧会进行。少了我,不过就是少了点热闹看。” 他很是无所谓的耸肩,仿佛没把人看在眼里。 白绫稚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在他面前坐下,甚至还优哉游哉的喝起了茶! 少年蒙了: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女人,怎么半点都不着急,甚至都没逼问他计划是什么。 他爹娘教给他的那些话术,岂不是半点都用不上了? 少年咳嗽两声,企图吸引白绫稚的注意, 可眼前这个漂亮女人,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不仅喝了茶,甚至连点心都吃上了。 他有些气不过,故意制造声音。 白绫稚终于抬起头,慢悠悠的指着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这位小少爷看上去坐的不太舒服,去抬一张贵妃椅,让他躺着。” 这少年终于忍不住挑起来:“白绫稚!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爹娘他们有什么计划吗!你问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第491章 你这是要杀人啊! 白绫稚看着眼前这个表情乖张的少年,慢悠悠的笑。 “我对你们家要做什么,半点兴趣都没有。你放心,今儿个我就把你放回家去,你们爱怎么商量怎么商量。” 少年脸色一僵,更傻了: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难道是有更好的法子? 白绫稚却什么都不解释,直接扬了扬手:“罢了,贵妃榻别搬了,现在就把人放走吧。” 两个黑衣人真的毫不含糊,直接把人给架起来,扔了出去。 白绫稚这才拍了拍手,打了个嗝。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走过来:“主子,您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另一个也奇怪:“是啊,您当年凌云阁和秘阁的时候,都瞒得死死的,到最后他们才知道是您呢!” 白绫稚接过其中一个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你信不信,就算我毫不掩饰,他们也只觉得我是来暗阁做生意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蒙了。 都……这么明显了,他们真的……猜不到吗? 白绫稚唇角微勾:“你,去跟着刚刚那个人,看看那他们都说了什么。” 黑衣人迅速应下, 白绫稚这才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让你们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另一个人点头。 白绫稚这才走到刚刚云家嫡长子云升辰在的地方,果然,从他刚刚坐的地方,发现了几粒黑色的结晶。 也就是说……这云升辰虽然一直被养在外面,但是却频繁和云家人接触。 甚至,也参与了竹玉香的制作或者……使用? 白绫稚的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迅速的离开了。 果然到了再晚一些的时候,云晴过来汇报。 “主子,云家把这个嫡长子养在外面,分明就是想要趁您没防备的时候,给您……” 她咬着牙:“这云家人真是可恶,他们现在和太子正商量,等到宫宴那日让您出丑呢!” 白绫稚半点都不意外。 这宫宴上,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岂不是可惜了? 只是她没想到,现在狗太子还有心情算计人呢?他人脉都快跑光了吧? 她应了一声:“嗯,无妨,我早早就想好了对策。他们若是不嫌闹得难看,我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 云晴见她面色平静,也终于放松下来。 很快就到宫宴那一日。 白绫稚准备妥当之后,就和苏楮墨,带着白幼渊一起入了宫。 后花园热闹非常,太子苏烨玄明显脸色不怎么好,但还是努力维持笑脸。 云若柳他他们,则是拉着云升辰飞快的迎上来:“姐姐,你来了呀,快,我们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云家养在外面的小少爷。” 白绫稚淡定的点头:“嗯,已经见过了,娇气的很。” 云若柳脸色一僵,她没想到白绫稚会当中说出在暗阁见面的事。 她咬着牙,望向自家爹娘。 宾客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所有人都在院子里游逛赏花,注意这边的人并不多。 云夫人隐秘的碰了碰云若柳的手臂,后者就直接泪眼婆娑的跪下来。 “姐姐,我弟弟一直都在外面,不知他犯了什么错,能让你花重金请暗阁的人把他抓回来?” “您该不会是,想要暗阁杀了我弟弟,绝了我们云家的后吧!” 第492章 计划一环套一环 白绫稚挑眉,倒是挺赞赏的。 恐怕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这云家应该是准备当众用云升辰羞辱她不知廉耻的,只是在知道她把人提前抓回来之后,生怕出现变故,这是……将计就计了。 云若柳这一嗓子嚎出去,好多人都凑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 云家就这么个独苗苗的事,他们也是才刚知道。 只是,白绫稚要杀了人家?那的确太过分了。 云升辰也猛地跪在地上,眼眶通红,那矫揉造作的样子,简直和云若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啊,还请诸位评评理。我自幼身子不好,被爹娘送去京外的庄子上疗养,自以为从未见过这位瑞王妃,更谈不上得罪,可昨儿个,她直接派人把我抓到了京城。” 他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手臂上青一道紫一道。 众人哗然,云夫人更是直接哭的快晕过去了:“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哭啊,这些伤都是昨儿个他们打的吗?!” 云升辰缩了缩脖子,像是吓坏了似的:“两个黑衣人,把我捆在凳子上,严刑逼供,问我是不是想要算计瑞王妃。” 说到这里,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可怜我都还没回京城,去哪里算计?!” 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了前两日的闹剧,都和云家有关。 那的确……说得通。 只是…… “瑞王妃,你就算是再讨厌云小姐,也不该把怒火撒在一个孩子身上!” 有人怒气冲冲:“你把人打成这样,如今还有脸过来参加宫宴?真是无耻!” 众人纷纷附和,觉得白绫稚不要脸。 白幼渊却在这个时候挣脱了白绫稚的怀抱,走到云升辰面前。 “你这根本就不是被打的吧?” 脆生生的小奶音,让很多人都住了嘴。 他们全都探头看去。 忽然有人说风凉话:“怎么着,这位小王爷,你娘不可信了,就教你出来骗人吗?” “小小年纪说谎,难道这就是瑞王妃教出来的小孩?” 周围人风凉话不断,白幼渊气坏了。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议论当朝瑞王妃?!” 一句话,这些人面面相觑。 白幼渊一把拽住云升辰的胳膊:“这哪里是用鞭子或者棍子打出来的,分明就是讨了巧劲,用一种药材抹了之后,只要轻轻一划,就是一道痕迹。” 小团子粉雕玉琢,脸上却十分严肃。 “不用藏了,我都闻到了。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让太医过来验证!” 白绫稚倒是有些意外——这云家是不是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种手段? 还是…… 她神色微怔,忽然伸手将白幼渊搂进怀里,对上云家老爷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唇角微勾:“怎么,云老爷这是准备对一个孩子下手?” 她笑眯眯的:“这是准备用你儿子,诱导出我儿子的才能,然后赶尽杀绝?” 云老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装疯卖傻起来。 “瑞王妃,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怀里这位可是小王爷,尊贵无比,老夫这样的人,怎么……” 白绫稚都不等他的话说完,径直打断:“既然我儿子尊贵无比,那……这是什么?!” 第493章 想的挺好,可惜了 她一把揪住云老爷的衣袖,苏楮墨早有防备,迅速将人控制住,从这人的袖子里搜出了一些药粉。 白绫稚下意识的捂住白幼渊的口鼻。 云老爷的脸色猛地变了,他挣扎了半天,发现自己压根就挣脱不了之后,这才怒气冲冲的咬牙切齿! “瑞王妃,我一个老人家,随身携带点药,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能仗着自己是凌云阁的阁主,就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啊!” “难道我带药,就一定要下毒吗?就一定是要害你吗?且不说我们云家压根就不敢,我也没有理由啊!” 他说话一套接一套的往外冒,神情坦然,显然像是真的什么都没做似的。 白绫稚唇角微勾,却装作愤恨似的:“我才不相信你呢!” 果然,太子苏烨玄就过来了。 他皱着眉:“怎么又吵起来了?这是宫宴,不是谁家里头的聚会。” 他暗戳戳的骂白绫稚没教养,随后又冷笑着开口:“瑞王妃,恐怕你有所不知,云老爷一直有旧疾,所以随身携带救命药那是应该的。” 他嗓音透出几分不悦:“我们都知道你医术高明,但不能因为这样,你就胡乱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扣帽子。” 他环顾四周,声音严肃。 “就算是太医来了又如何?你名声在外,你说什么,太医肯定就说什么。就算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也只会怀疑是自己医术不行!” 众人越发觉得有道理,慌忙点头,对白绫稚就更提防了几分。 云夫人也凑上来:“是啊,太子殿下这话说的对,我们云家这些日子,就算是有错,那也罪不至死吧?瑞王妃你看谁不顺眼,就陷害谁身上有毒药,这京城不就是你说了算吗!” 这下,他们的计划才终于显露出来。 这是先用云升辰当个幌子,随后又故意引诱她去发现云老爷身上有药粉,随后太子和他们一起下场,直接搅乱人们的判断,硬生生把害人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目的,就是为了能让白绫稚这个凌云阁阁主的威慑力迅速降低,甚至遭到毁灭性打击。 还真是聪明。 只可惜…… 白绫稚早就想到了。 她故意装模作样,引他们说出这些话,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反悔。 毕竟—— 白绫稚唇角微勾:“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多叫几个太医过来看了。” 她双手抱胸:“你们怕太医听我的,那不如什么都不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检查咯?” 她后退一步,将白幼渊交给苏楮墨。 太子却眉头紧皱,上前一步,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稚儿,你别闹了,现在还有回转余地,本宫帮你稍微从中掺和一下,事情就过去了,何必闹到最后呢?” “本宫刚刚那么说,也只是为了你好。本宫得罪了人没事,你只要听我的,我肯定会帮你” 白绫稚快笑出声来:“怎么,太子殿下忽然发现,自己所有的人脉都不能为自己所用,这是准备威胁我了?” 第494章 谁让你们不信,活该了吧 苏烨玄微怔,终于还是笑出声来:“是又如何?白绫稚,你今日只能依附于我,否则,等太医来了,看你还怎么办!” 白绫稚却后退一步:“那就只能说,个人有各命,不劳烦太子操心了。” 她规规矩矩的站回到原来的位置,两个太医过来的时候,苏烨玄更是直接将她挡在身后,提防她给太医使眼色。 云家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满脸得意。 白绫稚觉得好笑:这太子,以为皇宫是她的天下了? 倘若她说话真的有这么管用,还用得着在这里被人为难? 很快,太医的结果就出来了。 “回禀太子殿下,这粉末……毒性极强,幸亏是没有漏出来,否则,在场的各位恐怕都……” 另一个太医也惶恐的点头:“这么毒的东西,是从哪里得到的?” 云家人脸色猛地变了。 刚刚还设想的得意,和一开始所有的欢喜,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云升辰更是控制不住的冲过去:“你说谎,不可能的,爹爹身上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一阵风吹来,这药粉的盖子忽然打开,一丝丝粉末直接吹进了他的嘴里。 两个太医手忙脚乱的把毒药清理干净。 可云升辰已经是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整个人在地上翻滚,浑身起了红彤彤的泡,看上去十分吓人。 太医摊摊手:“这可和我们没有关系啊,是这位小少爷非要冲上来,还非说这东西没毒……” 他颤抖着摆手:“幸好摄入量不多,赶紧的回去灌点草木灰,多喝水。老夫现在去写个解毒的方子。” 云家被这场变故吓得六神无主,云老爷更是惊恐的捂着胳膊,整个人都傻了。 如果……如果汤羹那些个药在他袖子里洒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有余悸。 云升辰浑身的泡像是有了脓似的,从最开始的红彤彤变成了透亮,看上去十分骇人。 白绫稚笑了:“我说有毒,你们偏不信,现在好了吧,白白搭上一个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居心不良,把自己的孩子王火坑里推呢!” 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后退呵斥。 “真是过分!竟然还故意诱导我们,说瑞王妃有问题!云家果然不是好东西!” “是啊,这一家子都有问题!以后再也不能信了!” 这些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后退,怎么看都像是要划清界限。 而太子,都快要气疯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云家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了,只觉得心都坠进了冰窖,连白绫稚的眼睛都不敢看,慌慌张张的一家子全都跑了。 其他宾客们也觉得十分没意思,三三两两的往远处走了。 太子苏烨玄恶狠狠地盯着白绫稚,浑身阴冷:“你提前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偷偷换了东西,对不对?!” 他刚要动手,就被白绫稚一脚踹到胸口。 “太子殿下,劝你自重。我就算是承认,你能抓到证据么?东凌国可是讲究证据的地方。你自己是个废物,还妄想陷害我?” 第495章 哟,太子求饶了? 这话,分明就是在挑衅! 苏烨玄快气炸了,可是周围还有宾客,宴席还没开始,他只能硬生生的忍下来。 “白绫稚,你确定要和本宫这么说话?” 他声音都气的发抖:“你故意闹出这么一通事出来,就半点都不害怕?” 白绫稚仰着头,笑的无辜。 “太子殿下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真的查出来,那我也只是……识破了你们的诡计,正当防卫啊!” “至于你们几个黑心肝的,会不会被陛下处罚,那我就不知道了呢!” 苏烨玄要说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白绫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尽管去查,记得要把自己的证据小心掩饰好,否则,谁知道陛下会不会插手呢?” 苏烨玄脸色一白:“你威胁我?!” 白绫稚笑着:“这怎么能叫威胁呢,只不过是善意的提醒罢了。” 苏楮墨看白绫稚出气出的差不多了,这才上前:“太子殿下,这种事,只允许这一次。你敢算计,我们自然也能找到证据。”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来试试。” 苏烨玄本就气的难受,一听到苏楮墨都来威胁他,更是要气的晕过去。 他咬牙切齿:“瑞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本宫的事,你现在还管不了,没资格!” 苏楮墨忽的笑出声来。 “是么?既然没资格,那……” 他的手一顿,放在了苏烨玄腰间的佩剑上。 “太子殿下,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这个位置做的很稳吧?” “你只要被废了太子,到时候,你还不是要乖乖的被我欺负?” 苏烨玄色厉内荏:“你……你们做梦!本宫现在还是太子,本宫,永远都不会落魄到你们说的那样!” 他咬着牙。 “云家今日那也死自作自受,和本宫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去查!” 他是真的怕了。 因为他记得,白绫稚和苏楮墨都不像是很高调的那种,可如今他们不仅直接放话挑衅,甚至还威胁人。 那这就说明——他们有了更大的依仗。 或者是……被逼急了眼,准备鱼死网破!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太子现在无法承受的结果,所以他只能退让。 白绫稚这才轻哼一声。 “你最好是这样,倘若让我们知道,你说一套做一套……” 她低低的笑着,眼眸透出几分冷血:“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试试,我们会不会杀了你,然后嫁祸给别人啊。” 苏烨玄狠狠地颤抖一下。 他当然信。 只要白绫稚想,就可以!凌云阁和秘阁两边可以天衣无缝的配合,到时候,太医院和大理寺定会被骗的团团转,却找不到任何指向这贱人的证据! 想到这里,苏楮墨更是觉得浑身都麻了。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堂堂太子殿下,如今被白绫稚和苏楮墨吓得接连后退,不住地露出笑容示好。 “瑞王妃,我发誓……我……我真的不敢了,这次放过本宫好不好?” 第496章 属下可以逾越吗 白绫稚还真是第一次知道,狗太子贪生怕死成这样。 “我们当然会放了你,只是云家那边……” 她都没说完,苏烨玄就迅速点头:“你们放心,从现在开始,本宫和云家,一定不会再有密切的接触,今日这种计划,也绝对不会参与了。” 宴席结束之后,白绫稚也正好收到暗阁那边的消息。 云晴压低了嗓音:“主子,云升辰想……” 白绫稚明显傻了眼,她看着眼前的人:“你确定听清楚了?那可是个十岁的小屁孩。” 云晴很肯定的点头:“暗阁那边调查的清清楚楚,云家的准备做的十分充足,这么多年,云升辰就算是回家,也都是在夜深人静,蒙着面从偏门进去的。” “云升辰在京城外住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小庄子,而是一个村落,就好像,土生土长似的。” 白绫稚算是听明白了。 “他该不会是想和冥华一样,混进来吧?” 云晴点了点头,犹豫半晌才开口:“只是云家明显准备的比较早,从云升辰很小的时候就做打算了。他们分明就是想要把人送进这瑞王府里,好刺探消息,去为太子提供情报。” 白绫稚笑的十分灿烂:“只能说,倘若我没有回心转意,没有让暗阁去查,他们也……” 她顿了一下:“也不可能得逞的。” 她的高高扬起:“难道,他们云家真的觉得自己儿子长的好看么?给我们家冥华提鞋都不配。” 云晴回想了一下云升辰的样子,也很勉强的摇头。 只能说……长的很清秀,但也仅此而已了。 白绫稚缓缓地站起来:“不过,他们既然都做出这种事了,我不回敬这家子点什么,都对不起他们废的那些个心思。” 思量半天,她才开口:“让暗阁那边去查云家,连带着竹玉香的事,全都查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暂时不用管。” 云晴应声离开,白绫稚的目光才转向一旁的小匣子。 那是……冥华最后的一枚解药。 犹豫许久,她还是将人叫了进来。 冥华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胸口敞开的很大,能看出他身形很好。 “主子。” 他温和的跪下来,眉眼透出十足的温润,眼尾却掀起几分媚态。 衣襟敞开,从白绫稚这个角度,能轻易看穿。 冥华仰起头:“主子,属下是故意的。” 他忽然站起来,强势的俯下身,和她四目相对:“等我吃过这次的药丸,属下就有足够的资格站在您身边了。” 他近乎贪恋的注视着她,随后都不用说,直接将药丸吞下肚中。 白绫稚神色有些复杂。 冥华忽然闷哼一声,血丝顺着嘴角留下来。 他乖顺的跪在地上,手腕轻轻举起放在她面前,方便她把脉。 白绫稚的手搭上去,眉头紧锁,语气却是笃定的:“坚持住,你就能想起一切了。” 从她这个角度,能轻易看到冥华因为痛苦不断战栗的身躯,还有眉眼中泛着卫华的眼眸,以及隐忍的不住起伏的胸腔。 很疼,很难受,是漫长又残忍的折磨。 冥华艰难的开口:“属下……可以逾越吗?” 第497章 那些惨痛的记忆 不等白绫稚说出点什么,冥华忽然起身,拥住她。 随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只这么抱着,属下都觉得心满意足了。” “这样就好,不疼了,不……嗯……” 他再次闷哼,胸腔里翻涌着血气,毛孔里渗出些许暗红色的血。 白绫稚捏着他的手腕:“这些人下手很毒,你几乎是从娘胎里开始,就被他们算计了。” 冥华缓慢的从她怀里退出来,眼眸里映着清晰可见的脆弱:“即便……那时候他们都把我当成是女儿身,也不曾……放过我?” 他声音不住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见白绫稚点头,他神色更悲凉了几分:“好……我知道了。” 他咬紧牙关,任由毛孔里渗出来的污血沾染了他月白色的漂亮长袍。 冥华额前的发丝被浸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没关系的,主子,从他们把我扔出去自生自灭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眼眸赤红,却努力的笑。 “主子,是您给了我锦衣玉食,给了我体面。如若不是您,恐怕……我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置身于烟花柳巷,残破一生,再也没有机会知晓真相。” 他说的很慢,血顺着嘴角不住往下流淌,滴落到了白绫稚的手背。 男人慌忙伸手去擦,强忍着铺天盖地的疼痛,仔细的清理掉那滴血。 白绫稚看的有些动容:“不必,没事的。” 冥华深深地望着她,满眼破碎:“即便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任何权利和地位,甚至,陛下也不愿意承认,您也会一直对我好吗?” 他似乎是紧张的。 他的记忆在慢慢恢复,那些悲凉的,残忍的、甚至是恐怖的记忆,全都蜂拥而至。 他原以为,自己想起一切,就有足够的底气。 可谁知道,记忆惨痛到,他宁愿没有。 白绫稚叹息一声:“你当初是以面首的身份进了瑞王府的大门,我也没嫌弃你啊?” 冥华像是终于安心了似的,咬紧牙关,只轻轻的拽住了她的衣袖,没再有任何逾越的动作。 白绫稚又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似乎已经逐渐恢复平稳。 她也算是安心下来:“看上去没事了。” 冥华能察觉到,体内的疼痛如潮水般涌去,连脑子都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可他却觉得自己好似要昏了头,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跪在地上,迟迟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来,嗓音里满是悲痛。 “我……好像真的是被人抛弃的。即便是皇子,也没有人在意我。” “他们说……我出身下贱,想要活,就只能……当个女孩子一样。” 他颤颤巍巍的跪直了身子:“我叫……苏容若,当时起名的人说,这个名字比较中性,不容易被人识破。” “可即便如此,那些个妃子皇子,甚至于是公主……都不拿我当人,因为我娘是宫女,被他们寻了个理由活活打死了。” “我是个下贱的命,只有任劳任怨,当他们取乐的工具,才能勉强换一口饭吃。” “可,终于有一日……他们觉得玩的不尽兴,在众目睽睽之下……撕了我的衣裳。” 第498章 求求你,别把我交出去 他一想到当日的情形,就吓得发抖。 “那些皇子公主们也都是孩子,可他们却恶毒极了,一边扯一边谩骂,一直到……他们发现我是个男的。” 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后来,那些个妃子害怕了,不知道从哪里讨来的药,强行灌我喝下去,这些人就开始手脚并用的打我,踹我,甚至差点……” 他咬了咬牙:“差点要剪掉我的……” 他说不下去了,浑身颤抖。 白绫稚从未想过,皇宫里竟还能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她从前断了别人的命根子,是因为这些个人恶心龌龊,祸害了无数的人。 可冥华有什么错?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出身不好,仅此而已。 冥华哭的双目通红:“后来,我醒过来之后,就什么都忘了,再剩下的,都和您说过了。” 白绫稚抿着嘴:“既然如此,你身上有没有可以证明的信物,我们可以帮你去找皇帝,帮你……” 冥华低头要翻袖袋的动作,忽然顿住, 紧接着疯狂摇头,跪在地上磕头:“主子,主子您不要我了吗?我是冥华,不是什么苏容若,我只是冥华,只是您的冥华啊主子,求求您……别把我交出去……” 他颤抖的厉害,混杂着污血,整个人狼狈不堪。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愿意回去。 白绫稚轻轻叹息一声:“没让你回去,只要你不是自愿的,谁说都没用。” 冥华终于缓缓的停止了颤抖。 他抬起头来,望向白绫稚:“云家,可能也参与了。我依稀中,似乎记得看到过云升辰,还有……云夫人。” 他的指节用力攥着茶桌边缘,稳定住身子:“好像是他们,把我……扔出去的。” 白绫稚一愣,忽然就明白,那太子为何一定要和云家合作了。 “太子也参与了这件事,对吧?” 冥华给出了肯定答案:“太子不仅参与了,而且还……这个主意,分明就是为了保住太子的形象和当今皇后的地位,才有的。” 白绫稚眼眸眯起来,理清楚了头绪。 也就是说,当时后宫几乎是所有宠妃全都参与了对冥华的打骂羞辱。 为了防止事情被撞破,所以这些人抱团,商量出恶毒的法子,最后再让当时并没多少人在意的云家去把人扔出去。 天衣无缝。 冥华擦了擦眼泪:“当时的云家,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当时我被打晕在马车上,悠悠转醒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什么……白家,什么灭门之类的事,似乎……还有主子您的名字。” 他咬着牙:“只可惜,我当时实在是头疼的厉害,听得不真切。再加上他们压低了声音,要不是那个云升辰不知好歹的嚷嚷了两句,恐怕我什么都听不见。” 白绫稚应了一声,随后低低的笑。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进宫?为何不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冥华的眼角还挂着泪痕,牙齿在打颤。 白绫稚却凑近了他:“你受了那么多苦楚,难道是应该的吗?他们早就忘了你这个人,你真的甘心吗?” 第499章 有可能我救不了你 冥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白绫稚并没有强迫他:“不想报仇没关系,现在我手里关于云家的把柄,倒是又多了一些。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三日后给我答复,可好?” 男人缓慢的站起来,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点头,就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显然,他什么都不想做。 他只想离这些纷争远远地。 白绫稚揉了揉太阳穴,刚要叫人,苏楮墨就端着热汤从门外走进来:“天都快亮了。” 他嗓音带着些哑。 白绫稚戏谑的望他:“怎么,担心他和我共处一室,会发生点什么?” 苏楮墨一想起上次的误会,满脸窘迫:“我……我是信任你的。” 他坐下来:“迟未说,关于冥华的事情,或许可以和我的事放在一起查。” 见白绫稚挑眉,他再次开口。 “我是被强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冥华也是。是不是说明,他的药,我也能吃?” 他直直的望向苏楮墨:“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性,我们两人的事,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白绫稚的迟疑了半晌:“可我探查你的脉象,没有半点异常。” 苏楮墨却有理有据。 “我毕竟是王爷,倘若他们还想活命,那自然在我身上用的东西,要比冥华更精细许多。更何况,那个时候在他们看来,冥华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绫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头:“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你如果愿意冒险,我可以让你吃。但后果谁也说不准,有可能,我也救不了你。” 苏楮墨呼吸一滞。 他知道白绫稚没在开玩笑,所以才更谨慎。 白绫稚想了许久,最终才开口:“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怀疑,要么,是你撞破了我们白家临死前的事,要么,是你撞破了关于冥华的事。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两种可能性。” “下毒手的的确是云家,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可能给冥华下毒的也是云家。因为他说,是云家把他拉着扔出去的。” 苏楮墨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前些日子,不是告诉你,我恢复的所有记忆,人都是没有脸的吗?我仔细回忆过了,然后画了出来。” 他从袖子掏出一卷纸。 这些画还细致的上了颜色,生怕白绫稚识别不出似的。 “这个,是我画的我自己。但是我仔仔细细找过了,衣柜里从未有过这样的衣裳。我甚至还问了迟未,迟未也说没见过。” 说着,他将几幅画直接在桌上摊开:“你看,这个位置是你爹娘,还有你。这是模糊不清的人,只能把衣服配色和大致轮廓画出来。” 他仔仔细细的介绍,面色冷峻,生怕白绫稚不相信似的,他急急发誓:“我这次的确没有说谎,我真的只是……” 白绫稚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落在那个画着自家爹娘的画上,随后脸色一沉。 “没错,当年我娘的确穿的是这身衣裳。那是当时京城最流行的华贵料子,当年我身上的,和我娘亲的是同一批布料。” 苏楮墨猛地抬头,手哆嗦起来:“我画的……是真的?” 第500章 如果他不安于现状呢? 白绫稚应了一声:“但不知道你这个你……” 她指着画着苏楮墨的那张画:“按照道理来说,你的确不可能穿这么艳丽的衣裳,而我那个时候比较小,记起来的事有限,几乎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她忽然将画收起来:“我让人去调查一下,你不介意吧?” 苏楮墨应了一声,确认她把东西收好之后,这才欺身而上。 “稚儿,你对冥华,应该是动了恻隐之心的,对吧?”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你到底只是单纯的可怜他,还是已经掺杂了别的情绪?” 白绫稚刚要开口,就被男人吻住了唇。 他吻得又急又凶,像是动了怒似的:“稚儿,我不允许。” 他将人托住,和自己平视:“我承认,冥华可能的确遭遇过惨无人道的对待,但你不能因为……同情他就失去判断能力。” “我都听见了,你允许了他抱你,也允许他亲吻你的手背。” 他目光深邃漆黑。 “他比李融洛和裴凌辰都要危险,所以我不能容忍你和他相处那么久。” 他覆上来,将人轻轻放在榻上,亲吻她的眉眼,鼻尖,下巴。 “可能他的确不会背叛你,不会帮着别人对付你。但你怎么能确保,他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纵容自己呢?” “他从前是个皇子,如今皇帝本就子嗣单薄,倘若冥华能拿出所有的证据出来,陛下自然欢喜,甚至还会大张旗鼓的把人迎进宫里。” “到时候,你觉得他会不会和太子一样,公开的就要向本王宣战,公开就要抢走你?” 他的双手捏住她的肩头。 “我说这些话,当然是自私的。可我更担心你……” 他迫不及待的打落了床幔,在她脖颈处印下一吻。 “和他们几个人相比,本王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丢失的记忆。” “所以我们现在绑在一起,不让别人得逞。” 他的手往下探:“稚儿,你看着我,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他甚至都不敢说“爱”。 白绫稚应了一声,相当于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苏楮墨的内心涌现出狂喜。 白绫稚在和冥华接触之后,最终也还是选择了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幸福。 他亲吻她的手背,手臂,肩膀。 他的手臂撑在女人身体两侧,克制的,温柔的,罕见的没让她哭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 苏楮墨吻住她的脊骨,浑身是汗。 可最终,他没再反复的表达自己的爱意。他不该连冥华都不如。 他能克制,他也可以。 就想是冥华那日说的,白绫稚应该是自由的,她有权利决定关于他自己的任何事。 而门外,倚着门板的,是痛苦的冥华。 他本是想要过来,说自己决定一直留在瑞王府,可,他甚至都没有敲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那样暧昧的,灼热的感情。 他当然清楚,两个人应该是互相喜欢的。 但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痛苦。 他是不是……不该安于现状?是不是……应该听白绫稚的话,夺回自己的身份? 如果他被万人敬仰,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第501章 冥华,你的选择是什么 他如果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不是就能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 包括……白绫稚? 冥华痛苦的在脑子里想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的手逐渐收拢,却舍不得走。 大概是到了后半夜,他甚至觉得手脚都冰凉了,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我就知道是你。” 苏楮墨的脸上看不出愤怒,而是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 两人面对面坐下,冥华有些提防的开口:“你如果是来炫耀的,那就不必了。” 男人却忽然笑起来。 他目光如炬:“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本王还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冥华神色一僵。 苏楮墨的嗓音清冷:“你既然喜欢她,就该明白,只有你开始准备承担自己这个身份带来的所有,才能真正帮到她。” 冥华显然有些诧异。 苏楮墨竟然不是来赶他走的? 男人的嗓音清冷:“既然你是皇子,而你从前的失踪又有太子和其他皇子的手笔,甚至还有云家下毒的手笔,那你就该清楚,只要你站出来指认,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盯着冥华:“你身上应该是有信物的吧?” 冥华肤极白,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诡异。 他缓慢的点头,又咬牙:“不行,现在还不行。我不认为,在自己得到了权利之后,能够很好的运用。” “我刚刚脑子里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得到了权利之后,把稚儿……抢过来。” 他有些耻辱的开口,将头扭到一边。 “我是个卑劣的人,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半点温暖。是主子收留了我,我想霸占她,甚至想要……”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恼火。 苏楮墨却忽的笑起来:“这不是很正常么?” 冥华惊诧的抬头。 眼前的男人带着超乎寻常的震惊:“你方才应该听到我说的话了,我坦然的告诉稚儿,我是自私的,我也不喜欢她同你接触。” “感情本就是自私的。” 冥华没有说话,显然是被这样的理论给……惊呆了。 苏楮墨望着他:“你现在还不能行动,稚儿有别的打算,她恐怕是想要亲自为白家报仇的。” “你要做的,就是时刻准备好。倘若有朝一日,太子和其他皇子全都被拉下马,那就只剩下你了。” 眼前的男人目光灼灼:“稚儿需要你。” 冥华愣了许久,才郑重的点头。 没错,他是被需要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又重新欢喜起来,甚至开始认真听苏楮墨的话, 眼前的男人又重新开口:“但你要想好,我提出这些,是因为自己不想上去那个位置。你该知道的,高处不胜寒。你在享受了权利的同时,会承担后果。” “甚至……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我和稚儿……从此远离京城。” 冥华猛地怔住。 这话,白绫稚也和他说过。 只是从前他没这么深入思考过。 如今,这个问题就真真切切的摆在了他面前。 苏楮墨语气沉了又沉:“冥华,你的选择是什么?” 第502章 你该明白什么是对的 冥华很认真的望向苏楮墨,随后,谨慎的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男人微怔。 冥华的眉眼里透出几分了然的温和:“你说这些,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等皇宫闹得不可开交,你又不愿意继承皇位,所以准备把我推上去吗?” 苏楮墨终于开始正视眼前的人。 不得不说,即便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可这人,分明是天生的领导者。 他盯着冥华笑起来:“你给稚儿说的那些话,其实有修饰的成分吧?宫内那些人忌惮你,把你的存在瞒得死死的,应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你自己的,对吗?” 两个男人目光交错,暗中较量。 不只过了多久,冥华低低的的笑:“嗯,你很敏锐。从前我并不知晓要收敛锋芒,只随口说了几句对当时朝政的看法,就引来了嫔妃和皇后,以及太子他们的忌惮。” “他们怕我终究有一日是要藏不住了,宫里人多眼杂,一旦被谁说出去,我被重视,太子之位也好,那些皇子的特权也好,都会被我牢牢掌控在手里。” “而他们,从前瞒着皇帝打死我生母,又百般刁难我的事,就会暴露了。” 苏楮墨这才应了一声。 “皇后他们瞒的可真好,本王竟从不知道皇宫里还有个你。” 冥华低低的笑起来,满脸无奈。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能阴差阳错来到瑞王府,不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吗?” 苏楮墨最终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那就,合作愉快。既然你什么都清楚,那就更该明白,怎么做才是对的。” 冥华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又独自在石凳上坐到天亮。 他会选这条路的。 这是他注定的选择。 只是…… 冥华往白绫稚休息的地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苦笑一声,缓慢的离开了。 而另外一边—— 云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云升辰的身上几乎全部溃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从开始只是发红到流脓,如今已经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最要命的是,他们拼了命的去联系太子,想要问清楚,太子给他们的这药粉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却被拒之门外。 云升辰浑身疼的厉害,呜咽着:“娘,娘救我,我还不想死。呜呜呜……” 云夫人吓得六神无主:“娘也心疼啊,只是太子殿下不管我们,这会儿我们连你中了什么毒都不清楚!” 云若柳被吵得头疼,厉声呵斥。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害我们!这肯定是白绫稚那贱人干的!” 她满脸笃定,盯着自家娘亲:“肯定是你们在商量对策的时候被听到了!否则这贱人怎么可能顺利逃脱陷阱?” 云老爷脸色一僵,环顾四周,忽然佯装出几分恐惧:“那……我们云家不安全了?” 云若柳满脸烦躁:“还不是因为你们整日吵吵闹闹,除了算计人,其他什么本事都没有!甚至连云家的防护都做的不到位!” 她脸色阴冷,却悄悄地朝着家里的几个人使了眼色:“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想救我弟弟,就只能去找那贱人!” 第503章 云升辰不是亲生的吧? 他们刚刚就是在演戏:那白绫稚不是想方设法监督他们么?那就让他们监督个够! 他们云家,才不担心这些! 而这会儿的白绫稚,正蹲在地上侍弄她的药草。 新的一批药草成熟,她就可以试着多做点好玩的东西,顺带着……研究一下苏楮墨的解药。 她才刚站起来,就听到下人通报,说是云家求见。 不一会,云夫人和云若柳两人,就扶着云升辰过来了。 “瑞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儿吧!”云夫人哭的双目通红,“我们就算是想暗算您,这不是还没成功吗。您现在好好地,反倒是我儿,马上就要死了啊!” 她跪在地上磕头:“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儿这一次吧?” 白绫稚听着都笑了。 什么叫做,暗算没成功?难道这就不叫暗算了? 她点头:“所以,你们云家把自己亲生儿子送出京城外好几年,竟然也舍得?” 云夫人脸色一僵,望向一旁的云若柳。 后者轻哼一声:“瑞王妃,我们不是说过了么,弟弟自幼身子不好,所以在庄子里疗养,若不是你强行把人抓回来,我弟弟也不会出事啊。” 她也跪下来:“瑞王妃,我们也想息事宁人,可总要给我们个理由吧?我弟弟现在变成这样,您总该负责的。” 白绫稚慢悠悠的走过去,看了一眼云升辰的状况,这才朝着云若柳俯下身,随后—— “啪”的一巴掌就扇过来。 “云若柳,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云家想做什么么?这若是往大了说,你们是在培养细作,是要满门抄斩的!” 云若柳呼吸一滞。 白绫稚已经收回了手:“这件事,瑞王那边已经在查了,只要发现你们云家有任何一点出格,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云家两个人已经脑子乱了。 他们从未想过,这贱人竟然真的查到了。 更没想到的是……苏楮墨也插手了? 云若柳抿着嘴,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淡定:“好啊,你们去查好了。” 白绫稚指了指门口的位置:“把人扶回去吧,再有两日,这药会自动失效。” 云夫人眼睛通红,气的快疯了:“果然是你!” 白绫稚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几人:“实不相瞒,我看你们不顺眼多时了。若不是没法光明正大直接把你们全杀了,你以为你们还能在我面前叫嚣?” 云若柳盯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浑身冰冷。 这贱人……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否则怎么态度为何忽然变得强势起来? 她勉强稳了稳心神,这才开口:“瑞王妃,你有怨气我们能理解,可没有证据就杀人,你是不是有些过于嚣张了?!” “我们云家,好歹也是朝廷重臣,我爹爹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甚至陛下都曾经夸赞过我们忠良淳厚!难道你就敢下手?” 白绫稚笑了。 “朝廷重臣?汗马功劳?你确定你是在夸你们云家,而不是曾经的白家么?!” 云夫人的心下更慌了。 她不清楚白绫稚到底知道了多少,只是眼下,恐怕很难敷衍过去了。 她连忙跪过去,赔着笑脸:“瑞王妃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既然您说两日后我儿就能痊愈,那我们就不多叨扰。” 就在她扶着云升辰要离开的时候,白绫稚忽然在这十岁的小男孩身上,看到了一个……印记。 她眼眸微眯:“云升辰不是你们云家亲生的吧?” 第504章 太子才是被利用的那个 白绫稚嗓音淡淡的。 云夫人和云若柳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色。 但很快,云夫人笑着:“瑞王妃莫不是说笑,辰儿长得和我们家人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 白绫稚觉得好笑,但没有戳穿她。 毕竟,正常人在怀疑孩子不是他们自己亲生时,第一反应应该是愤怒,而不是想方设法的证明。 但云夫人的反应就有意思了,先极力证明他们长得像,是一家人。 白绫稚笑起来:“哦,那我可能是看错了,你们还要把孩子送去庄子上?” 云夫人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摇头:“既然都回来了,那自然是要在京城里熟悉熟悉。多谢瑞王妃关心,我们就先走了。” 一群人脚步匆忙的离开,白绫稚却迅速关了门,顺着密道进了暗阁。 “两年前你们无意中看到的那个印记,还记得么?” 几个人全都停下来,满脸惊恐:“主子,您这是……” 白绫稚轻轻点头:“那个云升辰的后背上有,被衣服刚刚遮住。” 整个暗阁几乎乱了套。 这些人对视着,迅速从一个束之高阁的柜子里找到一叠纸:“主子,这个……” 白绫稚盯着那黑漆漆的图案:“没错,就是这个。当年我们一直怀疑这和白家有关系,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 她把纸张放在桌上:“从现在开始,把云升辰彻底调查一遍,连带着云家一起。至于太子那边……” 她顿了一下:“恐怕是在这里面,太子才是被利用的那个。” 暗阁的人也傻了眼:“这云家是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连太子这样的人都敢利用?” 白绫稚其实一开始也觉得可笑。 只是如今,当她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云家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了从前从未发现过的一点。 她脸色沉下来:“分派人手,少的那部分去查太子,剩下的集中精力调查云升辰和云家。连带着竹玉香的事,务必调查清楚!” 两年前,有个黑影偷袭了暗阁。那是暗阁发展最强盛的时候,这男人像是猫抓老鼠似的,戏弄着他们玩,最后在暗阁集中力量之后,迅速撤退。 只有这个痕迹,当时刺在他的后颈,十分显眼。 怀疑他和白家的事情有关,是因为这人每次出现的时间点都很凑巧,大多都是在暗阁调查白家事情的时候。 白绫稚收敛心神,盯着忙忙碌碌的众人,这才开口:“暗阁可以重新恢复所有的业务,不管是买凶杀人还是刺探线索。” 很快就有人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子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 白绫稚这才应声离开。 过了大概有两日,凌云阁那边研究出了初步的解药。 苏楮墨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吞了。 白绫稚笑他:“在我这里,你倒是吃了不少次的药丸。怎么,这还没吃够?” 男人苦笑:“若不是遇到你,你猜猜我这会儿还活着没?” 说着,他忽然开口:“稚儿,实在不行,你还是别履行诺言了,离开我或许是你最好的选择。” 第505章 来杀她的! 白绫稚神色微敛,苏楮墨的额头已经冒了汗。 显然药效发挥作用了。 男人语气低沉:“他们分开我们,是不想让你知道真相。但你很快就能知道全部的来龙去脉,所以……我对你来说,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他闷哼一声,却并没有和往常一样要占便宜。 他坐得笔直:“陛下找过我了,太子那边虎视眈眈已经有要逼宫的打算,过些日子,会有些危险。” 他很认真的注视着她:“稚儿,你不该置身于这样的危险当中。” 白绫稚都快要被他给气笑了。 “还说,怎么不疼死你算了?” 男人微怔:“你不愿意?” 白绫稚知道自己该好好和他掰扯一下这件事了。 “我们去年说好的,三年。更何况现在本就是特殊时期,你怎么能确保,我离开你之后就一定是安全的?你别忘了,我现在手里把控着许多人脉,很多人看的眼热才对。” 苏楮墨愣了许久,大掌落在她的发顶。 “我倒是忘了,我们的稚儿如今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人了。” 他宠溺似的揉了揉她的青丝:“我只是觉得,你对皇宫的事并不算热衷,想着你卷进来之后可能会很厌烦,才会提出这样的解决办法。” “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男人的嗓音透出几分温柔缠绵,嘴角却溢出鲜血。 白绫稚连忙要伸手,却被苏楮墨抓住了手腕。 “稚儿,你和渊儿都是我的软肋,倘若有朝一日……你们被抓了,那人胁迫我放弃所有,我也一定会……愿意交换。” 他亲了亲她的眉眼:“只是现在,我该做的,一样也不会少。” 白绫稚见他还忍得住,这才开口:“太子马上就要失去近乎所有的人脉了,你确定……他还能造反的起来?” 苏楮墨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别小看他。你的秘阁的确人脉广泛,但却并不是涵盖了所有。一些你看上去不算强大的家族,实际上都攥着底牌。” 白绫稚听懂了:“太子把这些人全都说服了?” 苏楮墨应了一声:“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查,但很奇怪的是,云家并不在这个范畴之内。” 他目光灼灼的望进她的眼眸:“稚儿,你怀疑的没错,云家的背后另有其人,恐怕就算是我们扳倒了太子,也不会波及到云家分毫。” 白绫稚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果然如此。 她就觉得不对劲。云家的慌乱,和云升辰的反应,甚至连带着云若柳的暴躁,都透出几分古怪。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只能说明——云家压根就不是真正的着急。 他们唯一担心的事,是被提前发现。 话都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声响,紧接着,有利剑划破长空的声音!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门外已经打起来了。 牵着慌乱的将一颗药丸塞进男人口中,随后提着长剑迅速出门。 十几个黑衣人和冥华三人打成一片,场面十分混乱! “她在那里!” 有人指着白绫稚大喊一声,这些人就训练有素的冲上来!直直的朝着她刺过来! 第506章 苏楮墨受伤 和从前的刺客截然相反。 白绫稚几乎敢肯定,这压根就不是别人派来的死士,更像是…… 她猛地回想起两年前交锋的那一次,下意识的想要去探寻这些人身上的印记。 可这些人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动作极快,压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苏楮墨也迅速冲了上来,脸色阴冷如墨。 “以瑞王府的防御,普通的刺客压根就闯不进来。” 白绫稚应了一声:“应该也不是太子的人,太招摇了。” 苏楮墨像是洞察了她的想法似的,忽然一个闪身,以刁钻的角度迅速束缚住其中一个黑衣人,扯开了他的面纱。 白绫稚的眼眸剧烈收缩—— 是那个黑色印记,居然在脸上?! “主子小心!” 迟未惊呼一声,连忙挡住攻击。 苏楮墨这才干脆利落的杀了手里的人,重新加入了战斗。 白绫稚脑海里翻涌着各种可能性,但恐怕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昨日她看到了云升辰身上的印记。 云家肯定发现了,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事。 他们哪里是想杀人灭口,这分明是明晃晃的威胁! 十几个黑衣人战斗力惊人,冥华几个已经是翘楚,却也只能勉强达成平手,甚至还逐渐落入下风。 白绫稚也加入战斗。 那些人见到她,明显更兴奋了些。 手中的长剑带起凌厉的剑气,几乎是要贯穿长空。 白绫稚迅速躲开,脚尖点地,迅速反击。 “当啷”一声,虎口被震得发麻。 那人怪笑起来:“有些秘密,适合永远烂在肚子里,你可明白?” 白绫稚心下了然:“你们是云家派来的人?我不过随口一说,想要气死他们,仅此而已。” 她很是漫不经心的耸肩:“还是说,我真的撞破了什么秘密?” 这人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就暴躁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他口中忽然发出怪异的声音。 几乎是瞬间,这些人的气场就变了,在白绫稚迅速后退的时候,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她心里“咯噔”一声。 “是竹玉香!” 她喊了一声,几个人迅速屏住呼吸,这些个黑衣人却像是得了空隙似的,手中的长剑像是长了眼睛般刺过来。 战况迅速变得焦灼。 几个人一刻都不敢松懈。 白绫稚在这个时候终于摸到了藏在衣袖最里侧的小瓷瓶。 她拔开瓶塞,忽然大喊一声:“退后!” 紧接着那些药,顺着风迅速被吹到了这些黑衣人的身上。 可白绫稚都没来得及喘口气,苏楮墨迅速扑上来:“小心!” 长剑刺穿了皮肉,从他的后背贯穿到前胸,然后刺进了白绫稚的皮肉! “主子!” 冥华只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鲜血喷涌! 黑衣人们中了毒,一个都没跑掉,被迟未三个人恶狠狠斩杀。 而白绫稚,却来不及惊恐,小心翼翼的扶着苏楮墨往屋里走:“苏楮墨?你还能听到吗?” 她将怀里的药丸大把大把的塞进男人嘴里,声音都在颤抖:“你……坚持住!” 第507章 冲着她的血来的? 她从没想过会有如此戏剧化的变故。 她咬着牙,确认苏楮墨吃了止血丸,这才一鼓作气将长剑拔了。 确认上面没沾毒,白绫稚这才直接将剑扔在地上,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这剑伤没在致命处,只是看着吓人。 匆匆处理好,她才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 冥华敲门进来:“主子,那人刚刚说了一句‘就没打算杀了你们’,然后就咽气了。” 白绫稚皱起眉:“没打算杀我们?” 冥华的脸色也十分难看:“那人笑的很放肆,主子,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白绫稚盯着地上的长剑,看着那个熟悉的标志,冷笑一声。 “还能做什么?威胁呗。” 她看了一眼外面收拾干净的院子:“云家那边有消息了吗?” 冥华这才开口:“回禀主子,根据调查到的结果显示,云升辰在晚上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却对外宣称,说是还在疗伤。” 白绫稚的心里忽然有了几分古怪的想法:“你说,云升辰真的只有十岁吗?” 冥华沉默半晌:“属下马上去查。” 一直等到人离开,白绫稚盯着苏楮墨不再渗血的伤口,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们好像从头,就准备要刺他们一剑。 但刺这一剑到底真的只是为了警示,还是别的什么,她却想不通了。 这血…… 这……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云晴,你去,让暗阁加快进度,把这个尸首一并带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面色惶恐。 云晴不敢多问,匆匆离开,只剩下了站在门口的迟未。 白绫稚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说过,她的血的确是有特殊作用。但那也仅限于……一些特定的痛苦。 而且副作用非常明显,从此之后,除了她的血,再有任何灵丹妙药都没用。 这幕后的人…… 她神色阴冷。 可除了这个可能性最合理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出再离谱的理由了。 苏楮墨缓缓转醒,挣扎着开口:“他们要血……是血!” 白绫稚猛地望向他。 男人却十分笃定:“你可能没注意到,他们虽然冲着你攻击,但角度不对。如果真的要杀人,角度应该是在这里。” 他指着白绫稚的胸口和脖颈。 “可他们比的角度,是在这里。” 他指着两人受伤的腰腹部:“这个地方会很快痊愈,而且不影响正常的身体状况。稚儿,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血有独特的作用?” 白绫稚缓慢的摇头。 “我从未给别人用过这种办法,只有你而已。” 她抿着嘴,眼眸却透出几分慌张。 倘若这独特的组织从头到尾都是冲着她的血而来,那就意味着……她被抓住之后也不会被杀,而是……源源不断的提供新鲜的血液。 这样恐怖的可能性让白绫稚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但不管如何,云家肯定脱不了干系!” 苏楮墨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你不是说,自己有一段记忆也想不起来,会不会和你的血有关?你很小就住进云家,他们是不是很早就……对你下手了?” 第508章 他们需要我的血 白绫稚被苏楮墨的假设给吓得僵住。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苏楮墨将她略微发颤的手拢在掌心:“不然你以为,我屡次去云家,真的是为了抓住你的把柄,确认你到底做过什么事?”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血迹斑斑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个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小金镯:“这是你的东西吧?” 白绫稚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雷给劈了一样,紧接着浑身冰凉,脸色苍白,头也剧烈的开始疼起来。 这是……她的吧? 她一把抓住苏楮墨:“把……门窗关上,然后……守着我。” 说完,她毫不迟疑的从袖中掏出一枚鲜红的药丸,吞了下去。 在吞下去的一瞬间,白绫稚就浑身无力的倒了下去。 苏楮墨迅速照做,这才颤抖着将人抱到榻上,只觉得她身上好像越来越冰。 “稚儿,稚儿你吃了什么?” 白绫稚摇了摇头:“这本就是给我自己准备的……用我自己的血,制成的药丸。” 苏楮墨脸色一白。 难怪……难怪有几日,他总能闻到血腥味,原来是…… 他咬了咬牙:“这丹药有什么作用?你很早就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了?” 白绫稚抬起头来,唇瓣苍白:“嗯……前两日发现竹玉香有问题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了。” 苏楮墨应了一声。 毕竟,这竹玉香是白夫人惯用的香料。如果白家夫妇全都受到影响,那白绫稚不可能独善其身。 白绫稚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禁制似的。 白绫稚浑身都在冒汗,冷汗很快就浸透了衣衫。 苏楮墨心疼不已,拿着帕子给她擦汗。 “实在不行,就算了,不管如何,都是要找云家麻烦的,你身上应该有药对不对,在哪儿?” 他看不下去了,伸手想要探进她的袖袋。 却被白绫稚一把拽住手,艰难的摇头。 苏楮墨眼眶通红,只能咬咬牙放弃。 白绫稚的痛苦持续了大概有两个时辰,才算是停歇。 等那些记忆铺天盖地而来,她气的浑身发抖,如坠冰窖!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家的覆灭是注定了的悲剧。云家当年很早的时候,就同某些势力有所勾结,为了达成自己的狼子野心,最终设计陷害了白家。 从竹玉香,到白家遇刺。 从想方设法在她嘴里套出各种有用信息,到后来直接将她关在柴房割破她的手腕,挤出一整碗的血。 云家的贪婪越来越不容易满足,白家就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而他们盯上白家的理由更是荒唐——他们两家从前都穷的差不多,眼看白家被皇帝青睐,平步青云,云家却从未有过任何出彩的地方,他们就生了嫉妒。 这些嫉妒潜滋暗长,就变成了杀死无辜白家的利刃! 白绫稚回想起这一切的时候,大汗淋漓。她喘了好久才咬牙:“太子就是被利用的,云家的依仗,是那个黑色印记的势力。” 她满眼赤红:“是那个组织,杀了我爹娘。留下我是因为……”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他们需要我的血。” 第509章 已经人去楼空 苏楮墨从未想过事情的真相会如此残忍。 白绫稚断断续续说出了一切,包括云家是怎么被控制洗脑,被唐家这几个家族骑在头上耍的团团转。 以及他们为什么非要攻击瑞王府,他们的仇恨到底从哪里来。 这一切简直荒唐的可笑。 可笑到,白绫稚现在就想提剑杀了云家那些个畜生!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太子应该是被耍了,但看样子,他应该也不会放过我们。” 苏楮墨迅速判断清楚局势,这才开口:“太子交给我,你安心去对付云家。迟未他们都借给你,只要你有任何需要,随时都能调动他们。” 说着,他目光沉沉。 “倘若你实在没忍住,直接当街把人杀了,大不了本王带你逃走。” 这是连最后的退路都想好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苏楮墨耐心的替她擦了额角的汗。 “这些日子本王会比较忙,你保护好自己。” 他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郑重其事:“不管有多大的仇恨,你要记住,只有你活着,一切才有希望。人死了,一切皆空。” 白绫稚的心头一动,随后乖巧的点头:“我知道。” 她嗓音温软,难得主动的亲了亲他的唇:“你注意安全,小心太子狗急跳墙。” 等苏楮墨进了书房,她才往暗阁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凌云阁和秘阁的人也收到消息,全都聚集到了暗阁里。 “云家暗算了我。” 白绫稚一句话说出来,整个暗阁里直接炸了。 她神情已经淡定下来:“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停止手里一切的动作,对准云家。” 等这些人齐齐应下,她才开口。 “云升辰的事查到了吗?” 凌云阁的人很快开口:“会长,这云升辰恐怕是有类似于易容面具之类的东西,按照我们判断,他至少也该有……十五六岁。”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所以,他压根就不是云家的人,对吧?” 暗阁的人应了一声。 “是那个神秘组织派到云家的。一方面是为了辅助,另一方面是为了监视。这些日子我们重新回到京郊外的小山村,才发现那个地方所有的人,人去楼空。” 白绫稚脸色一僵:“全都是那个组织的?” 暗阁的人颔首:“应该是,我们去搜查过了,他们很小心,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收拾了个干净,线索全部破坏。” 他深深地叹口气:“主子,白家的事……” 白绫稚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头。 “嗯,是他们干的没错。虽然说那个组织的人是主谋,但心生贪念的就是云家。”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他们现在的目标,是要我的血。” 三个组织的人全都僵住。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有人颤抖着开口:“也就是说,这个组织的头领,应该有某些方面的疾病吧?” 他们都很清楚,白绫稚的血,只能治疗特殊的疾病,而且只止疼,没有其他的用处。 白绫稚眯起眼:“凌云阁听令,从现在开始,全力追查所有相似病症的人,至少缩小范围,看看是在皇宫,还是在京城其他的地方!” 第510章 踩着她的血爬上去的! 凌云阁的人领命迅速离开。 白绫稚望向秘阁:“将太子和云家手里,所有我们能控制的势力,全部收回,釜底抽薪。” 秘阁的人也应声离开。 最后只剩下了暗阁的人。 她像是重重舒了一口气,这才缓慢的开口:“查云家,不惜一切代价!” “云升辰抓不抓无所谓了,恐怕消息早就传到那个幕后人的耳朵。” 她嗓音沉得厉害:“做好万全准备,过些日子,恐怕还需要你们去杀人。” 暗阁一阵骚动,随后齐齐应下。 他们很清楚,云家的罪孽到底有多罄竹难书。 只要稍微想想,一个几岁的孩子,日日被诓骗着关进柴房放血,这种事简直不寒而栗! 白绫稚匆匆回到瑞王府的时候,桌上还放着那个看不出原来纹样的小金镯。 缝隙被污泥填满,小布袋子上全是血迹。 这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 后来有一次,这云家割破她手腕的时候,嫌桌子碍事,非要把这镯子摘下来。 那个时候她不愿意,拼死护着,结果被硬生生夺走,手腕的血撒的到处都是。 白绫稚缓缓闭上眼睛。 她每次被放了血,云家都会给她吃一种药,类似于竹玉香的变种,让她迅速忘掉一切,然后用特效药涂抹在手腕处,几乎很快就看不到痕迹了。 就这么……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白绫稚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将袖子挽起,盯着完全没有半点痕迹的手腕,低低的笑起来。 云家可是真的狠啊。 他们能爬到现在的高度,和所有世家大族齐平,云老爷的官职甚至还有从正三品升迁到从二品的意思。 这每一步,都是踩着她的血爬上来的! 白绫稚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等一觉睡醒的时候,她好像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她推门出去,就见苏楮墨正一脸阴冷的收拾残局。 “这是怎么了?” 她竟半点都没听到动静。 苏楮墨语气阴冷:“大概是想要把渊儿劫持当人质。只是没想到,渊儿身上有毒药,两瓶全洒在他们身上了。” 白绫稚神色一僵。 苏楮墨摇头:“渊儿半点都没受伤,大概是累了,这会儿还在睡。” 说着,他又道。 “这次是……太子干的。” 白绫稚的心沉下来:“狗急跳墙?” 苏楮墨冷笑一声:“你的人把势力收拢了个彻底,太子这下手里也只剩下那些所谓的小家族。甚至如今,那些小家族的立场也开始动摇。” “苏烨玄大概是想要把渊儿劫持,威胁你帮他。” 白绫稚脸色阴鸷的可怕:“有证据么?” 苏楮墨把后续工作交给迟未他们处理,这才应了一声:“走,带上渊儿,我们现在就进宫。” 白幼渊还在睡,迷迷糊糊看到是自家娘亲,又放心的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白绫稚的心翻涌着愤怒,一家三口直奔大殿,才发现太子正巧在,甚至还人模狗样的和皇帝讨论当朝大事,引得皇子连连称赞! 这狗东西! 第511章 混账东西! 白绫稚干脆利落的跪下:“陛下,臣女要状告太子殿下,残害小王爷!” 苏楮墨也跟着跪下:“昨天后半夜,太子派人去暗杀渊儿,若不是我府里还有几个人,恐怕渊儿这会儿已经是人质了!” 皇帝的脸色迅速变了。 他望着身旁的太子,又看看跪在地上面色阴冷的三人,这才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苏烨玄露出几分茫然,随后缓缓跪下:“陛下,儿臣昨晚和几位公子喝了一宿的酒,您若是不信,大可以把几家的公子请来问话。” 白绫稚唇角微勾:“太子殿下,我们可没说,是你自己亲自去的,怎么还急急地开始澄清了呢?” 苏烨玄神色一僵,随后又拱手。 “这是正常人的反应罢了,倘若你们能有证据,我自然能说出一二。如若……” 苏楮墨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半已经折断的腰牌。 “太子殿下,这是你太子府里才用的材质吧?” 苏烨玄不慌不忙的应着:“的确如此,但我府里可没有一天到晚净想着干坏事的人。” 苏楮墨都不生气了,只是又拿出另外一样东西:“这是我们搜身的事后发现的。” 他没给太子看,直接让人呈给了皇帝。 皇帝看后勃然大怒,快步走到太子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混账东西!朕竟然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苏烨玄的心狠狠提起来,但很快脑子转起来。 在他前前后后想了半晌,都没想起自己有给这些人写过书面上的东西之后,这才爬起来端端正正的跪好:“回禀父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模仿儿臣的字迹并不算难。” 他自以为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了,再说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又没写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着,他又看向苏楮墨:“瑞王殿下,我们在朝堂上的斗争,就不要牵扯到私底下了吧?” “你竟然如此狠心,竟然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做赌注!” “虎毒不食子,你实在是过分!难道权利就那么重要?” 白绫稚都听蒙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皇帝的脸色依旧不算好看,甚至已经没有耐心了。 苏烨玄却自以为是的再次控诉起来。 “瑞王妃,我一向尊重您,可没想到,如今你和瑞王两个人狼狈为奸,把自己孩子折腾的够呛,甚至差点连命都豁出去,就为了拉我下台?” “是,本宫这个皇子的位置是可以不要,但也不能给你们糟蹋了!” 他觉得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跪在地上,朝着皇帝哭诉:“父皇,儿臣之心,天地可鉴!您应该最清楚了,这些日子儿臣……” 话都没说完,皇帝忽然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混账东西,就凭你,还敢说天地可鉴?!你这些日子做的事,真以为没人知道?!” 皇帝猛地将那张纸扔在苏烨玄的脸上。 男人哆嗦了一下,连忙把纸拾起来,这才看清楚上面写的字! 第512章 废太子! 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这哪里是什么他给别人写的信,分明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罗列了他都做过什么好事! 从开始到现在,分明每件事都十分简短,但罗列了一整页,光是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皇帝低头望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子的身子趔趄一下,跌坐在地上。 他张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堵了棉花似的,什么都说不出。 苏楮墨这才缓慢开口:“陛下,关于昨晚的事,那些人的尸首都还在瑞王府的柴房,若是您有疑虑,可以带人去看。” 苏烨玄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笃定一定会有证据? 白绫稚也笑起来:“陛下,前些日子我去暗阁的时候,花重金买消息,才知道,这太子殿下频繁去暗阁想要交易,只是后来被拒绝了而已。” “暗阁说,太子殿下想要……花钱买我的命。” 皇帝的脸色终于阴沉到了极点,他迎面给了苏烨玄一脚,这才怒不可遏! “你说的对,这个太子的头衔,你不要也罢!” 说着,他就手一挥:“来人,传朕旨意,从现在开始,废去太子的头衔。从今往后,他就和其他普通的皇子一样,再也不享受任何特权!” 苏烨玄拼了命的摇头:“我错了,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 他仰着头:“儿臣是害怕啊,害怕有人要杀我,害怕有人要了我的命,所以这些年来,儿臣都不曾好好休息,日日想着该如何壮大自己的势力。” 他的眼泪落下:“儿臣也没想要伤害小王爷,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瑞王府的人,让他们不要整日盯着儿臣了。儿臣快疯了,儿臣真的快发疯了啊!” 皇帝哪里会吃他这一套? 今日苏楮墨和太子彻底撕破脸,分明就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更何况,这些个触目惊心的东西,他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过分! 他冷笑一声:“来人,把他给朕拉下去,闭门思过!” 苏烨玄挣扎着想要再卖惨装可怜,可谁知道,皇帝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了。 两个侍卫直接堵住了他的嘴,毫不留情把人拖了出去。 苏烨玄又气又恼。 自从他成了太子之后,哪里有过这样的待遇? 一直等太子被拖走,整个大殿才平静下来。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幼渊,这才轻轻叹息:“受伤了没有?” 小团子乖乖的摇头。 皇帝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没受伤就好。今日的事,的确是苏烨玄做的过分了。从今往后,这太子他也不用要了。” 他沉吟半晌:“你们想要什么补偿?”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齐齐开口:“重启白家的调查。” 皇帝倒是并不意外,只是看着两人一致坚定的样子,才若有所思:“你们这是发现什么了吗?” 说着,他又摆手:“罢了,朕会安排人手再去查。只是……朕听闻,你们两个这是准备……彻底掺和进来了?” 第513章 条件是,她的血 他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压迫感。 苏楮墨应了一声:“被迫和主动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这也是无奈之举。” 皇帝自然知道如今朝堂上有多乱。 他重重的叹口气,这才望向白绫稚两人:“去吧,朕……准了。” 说完,他就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缓缓离开。 几个人坐上马车,苏楮墨才开口:“陛下应该是希望我们扭转朝中现在的局面。” 白绫稚想到那张纸上写的东西,摇了摇头:“难。” 苏楮墨轻笑出声,无奈的摇头:“自然是难的,你别太忧心,这些事交给我。” 白绫稚沉沉的应了一声。 白幼渊再马车上又睡了过去。 等两人把他放回房间,出来之后,白绫稚才开口:“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让冥华帮忙。” 她往一个方向看去:“陛下若是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苏楮墨只沉沉的应了一声,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而另外一边的云家—— “这是发现了?” 云夫人皱着眉头,盯着一旁的云升辰。 云升辰不耐烦的扯下脸上的面具,冷笑一声:“你们云家还真是脆弱啊,稍微被影响一点,就乱成这样。” 说着,就要往外走。 云若柳伸手将人拉住:“别……我们这不是正在商量办法吗?您若是有高见,大可以提出来,我们云家向来都很听话的!” 云夫人也连忙点头:“对,对!我们这么多年,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少年终于扯开一个残忍的笑。 “主子又开始发作了,这么多年你们都没再弄到白绫稚的血,但念在你们听话的份儿上,也就算了。但这次……” 他盯着云家三个人:“没有她的血,你们就是棋子。” 云老爷的脸色变了。 他咬着牙:“已经没有别的机会可以商量了吗?” 这少年轻哼一声:“你大可以试试,我们主子发起火来,有多恐怖。” 云家的人不敢说话了。 云若柳却在这时开口:“从前的时候,我们拿到了血会直接通过您送过去,那现在呢?” 少年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现在?” 他笑的怪异:“等你们能拿到,我自然会出现。” 他最后说了一句:“好心提醒你们,现在的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小心这疯了的人来找你们算账。” 等人彻底消失,云家再次陷入惶恐。 云若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是太子了?可是……昨日太子殿下还……” 话都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显然很热闹。 侍女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不好了,老爷夫人,太子殿下被陛下给废了!” 几个人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苏烨玄成了普通的皇子? 云若柳一想到自己曾经付出的那些代价,就恶心的想吐。 她咬牙切齿的站起来:“这件事我去处理,他现在肯定还在生气,只要我们趁机将所有的事情都引到白绫稚那贱人的头上,还怕没法利用他吗?!” 第514章 偷听? 云家的人心头一震,随后迅速应下:“对对对,太子殿下和我们多少曾经也有过合作。若儿最是了解他了!” 一边说着,两人将云若柳围住。 云若柳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在云家的殷切眼神中,迅速出了门。 在她离开之后,云家父母的神色暗淡下来:“这么看来,咱们是不是要做后面的准备了?” 云老爷捋着胡须,冷哼一声。 “那白绫稚不比从前,半点都不好摆弄。若儿如果想要和她平起平坐,甚至压她一头,恐怕也只能……” 云夫人迟疑的叹口气:“有用吗?你可别忘了,白绫稚这贱人可不一般!如今有双重身份加持,她恐怕更嚣张的找不着北了。” 云老爷低低的笑,随后声音很轻:“夫人您可别忘了,咱家里,还有那道密旨!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往外拿,不就是为了以后吗!” 云夫人猛地想起那密旨上的东西,随后欣喜起来。 “对对对,那可是老爷你曾经豁出性命去挣的东西,只要有这个,白绫稚这贱人就算有再多的底牌,又有何用?!” 她咬着牙:“但现在还不是能拿出来的时候,咱们云家该在陛下面前好生表现,让陛下对我们满意,计划才能顺利完成。” 云老爷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夫人放心,老夫这些日子为了这个计划,可是连队都没站!不过幸好如此,如今太子倒台,许多太子余党恐怕是要被打压了。” 云家很快就陷入了安静当中。 而白绫稚这边,更是安静的可怕。 云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往她的脸上看:“主子,您……好歹说句话吧?” 整个屋内又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不知过了多久,白绫稚嗓音清冷:“既然如此……那就先……对准苏烨玄。” 她抬起头来:“这云家不是想要利用他么,那就让他们看看,当这他们所期待的报复全都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云晴小声应下。 白绫稚这才缓缓站起来。 “太子那边让冥华去盯着,你和暗阁的人,从现在开始,继续查云家,看看他们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最好能连带着证据一起找出来。” 云晴点头,这才继续开口:“恐怕苏烨玄明日就要开始行动了。他如今失去了太子头衔,恐怕对主子您来说,他最大的威胁就是,再也没有忌惮了。” 白绫稚唇角微微勾起:“没有忌惮?那到不至于。他都沦落到这个地步,倘若知道还有人想要利用他干坏事,你猜猜他会不会真的疯了?” 云晴了然:“那您自己万分小心,倘若应付不了,属下不介意把他给……” 白绫稚摆摆手:“大可不必,像他那样的人,太花费心思反而是便宜了他。” 说着,她嗓音冷冽了几分:“去吧,交给冥华去办。” 云晴这才缓缓退下,只留下白绫稚一人。 片刻,她才推门而出:“你一个人趴在屋顶上偷听,可还听的满意?” 第515章 那我就毁了你! 房顶传来轻微的响声,一个黑影迅速落地,是苏烨玄。 带着那黑色的面具。 白绫稚唇角微勾,也不担心。 毕竟从最开始,她就察觉到苏烨玄的存在了。 不过他没听到暗阁的那部分内容,后半段说苏烨玄的事,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你故意不掩饰,是为了什么?” 白绫稚仰起头看他。 苏烨玄也不摘面具,只是那双眸子分明透出几分痛苦来:“稚儿,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为什么一见面,你就一定要揣测我是为了点什么呢?” 他往前走了一步,再次开口:“难道,我就没有对你好的时候吗?” 白绫稚低低的笑:“当然有,大概是在你的梦里吧。” 苏烨玄怒气冲冲的揭下面具,大步走到她面前。 “我们只能是针锋相对的关系了吗?” 白绫稚打了个响指:“这些事难道不是看你么?” “太子殿下,是你自愿接受云家的挑拨,也是你自愿针对我的。怎么,干了那么多坏事,现在想着卖惨一笔勾销了?” 苏烨玄的心狠狠颤了颤。 他咬着牙:“方才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白绫稚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径直在一旁的石凳坐下。 苏烨玄满脸复杂:“我说过了,只要你肯回头看看我,哪怕对我稍微温和一些,我都不至于为难你到这个地步。” 他又靠近了白绫稚一些:“难道,这也不行?” 女人的眼眸轻轻眯起。 “也就是说,你心甘情愿被云家利用,并且以这些事情来威胁我?” 她忽的笑起来,明媚的小脸透出几分决绝。 “既然你非要如此,那随你。” 苏烨玄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绫稚,压根不相信她会如此绝情。 他死咬着牙关:“你宁愿被为难,被对付,被算计,也不愿意和我稍微有哪怕一点点的关系?!” 他大步逼近白绫稚,一把捏住她的肩头。 “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惹得你如此厌恶!” 白绫稚对上那双赤红的眼眸,语气越发冰冷:“是,我的确厌恶你。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威胁。苏烨玄,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说什么做这些全都是为了让我回心转意,你在说谎!” “你分明就是在单方面的发泄!因为你发现,即便你是太子,我也不稀罕多看你一眼。你发现,云若柳都能低三下四的百般讨好你,可我不能。” “所以你怒了,却也无能为力。” 她眯起眼眸,笑的残忍。 “苏烨玄,你若是想要为难我,大可以放马过来。” 苏烨玄接连后腿两步,随后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好,好……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每次都会给你选择的余地,是你一次次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他立在白绫稚身前:“既然你这么无情,就别怪我重新和云家合作了。白绫稚,我得不到你,那就只能把你彻底摧毁!” “这样,谁都不能拥有你了!” 第516章 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事 白绫稚觉得好笑:“那我,拭目以待!” 苏烨玄见女人真的半点都不在乎,心就越发凉了。 他猛地一甩袖子:“白绫稚,你会后悔的!” 院子重新安静下来,白绫稚这才开口:“冥华,跟上去。我在他身上撒了点东西,你应该会很好找才对。” 冥华应声离开。 白绫稚当然清楚,苏烨玄今日以从前神秘人的装束打扮出现,就是在暗戳戳告诉她,他还放不下她。 倘若她敢拒绝,那迎接她的,就是变本加厉的报复。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她好像发现了另外一个秘密——从前的黑衣人,有一半好像都不是这个苏烨玄。 “娘亲?” 白幼渊揉着眼睛站在门口,见她还没睡,蹭蹭蹭的跑过来把门关上就扑进了她怀里。 “娘亲,我刚刚都看见啦!” 小团子软乎乎的,一双眼睛却亮的出去:“是派刺客的那个坏人对不对?” 见白绫稚点头,他摇头晃脑。 “娘亲,我上次就想和你说啦,其实那些刺客是被渊儿毒死的哦!” 他得意的仰起头,像是只斗胜的公鸡:“那些人可没用了,才撒了一瓶,就撑不住了。” 白绫稚自然明白,小团子是想让她放心。 可她还是止不住的心忧:“这次是他们没有提防。渊儿,你应该知道的,这些人武功高强,倘若真的从一开始就使出了全力,你是逃不掉的。” 白幼渊皱起眉头,最终还是乖乖点头:“那好吧……” 他耷拉着脑袋,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娘亲,你不是说,那个黑色结晶就是竹玉香吗?这两天我看了一下你送去凌云阁的方子,去找了点药材。” 他做的端端正正:“其实这几种药材但看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是只要混合在一起,就出现了一定的毒性。” “并不是直接让人遗忘,而是麻痹神经。” 白绫稚愣住:“也就是说,大量的竹玉香才会造成遗忘这样的后果?” 可…… 她抿嘴:“那有没有可能,小孩的耐受度和大人不一样?” 白幼渊皱着眉想了许久,这才谨慎的点头:“按照常理来说,是有这种可能性,但更大的可能性是……” 白幼渊凑到白绫稚面前,轻轻在她身上闻了闻。 “娘亲,你吃下的药丸,是用自己的心头血做药引的,对不对?” 白绫稚心里咯噔一下。 白幼渊这才摊开肉乎乎的小手:“有没有一种可能,竹玉香这些配料,也是需要药引的呢?” “他们从前会不会也用了你自己的血当药引,才让药效发生了变化?” 白幼渊见她不说话,奶声奶气道。 “娘亲,我这些日子想了许久,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为什么外公外婆会轻易故意接受竹玉香,是不是要有个契机才行?” “比如,云家把这个东西送给他们,说对你身体有好处?” 白绫稚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愣住。 好像是有这么一段。 在她频繁被割腕放血之后,身子一日日变得弱起来,云家那个时候好像是帮忙找了大夫。 后面的,她都不知情。 但这么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家里开始用起竹玉香。 她沉下脸,随后对白幼渊的心思感到心惊,毕竟眼前这孩子,只有几岁而已:“乖渊儿,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第517章 我第一个带娘亲跑路! 白幼渊满脸严肃:“娘亲,你和爹爹两个人都在忙,渊儿自然也想帮上你们。” “可我只会分辨药材,其他什么都不会,也只能从这方面入手了。” 他伸手攥住白绫稚的手:“娘亲你放心,我会先保护好自己,再去考虑其他的。” 白绫稚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是娘亲连累你的,你本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 白幼渊瞪着大大的眼睛:“我才不要!” 他满脸的肉都在使劲抵抗一般:“我才不要傻乎乎的!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也要努力,我也要尽一份力的!” 他肉嘟嘟的小拳头攥的紧紧地:“而且,难道我这样,娘亲就不喜欢我了吗?” 他气呼呼的把笑脸袋凑近白绫稚:“我这样就不可爱了吗?” 白绫稚“噗嗤”一声笑出来。 白幼渊这才得意洋洋道:“我既然这么可爱,难道不是做什么都该被原谅的吗?” 白绫稚:“???” 这奇怪的理论是从哪里学来的? 但对上白幼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她竟说不出半点拒绝的话。 小团子得寸进尺:“娘亲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等翌日清晨,苏楮墨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白绫稚正抱着乱七八糟的白幼渊洗漱。 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防。 “本王不过忙了一夜,臭小子你就跑来这里睡了?” 白幼渊得意洋洋的吐吐舌头,随后摇头晃脑起来。 苏楮墨生怕气死自己,索性也不计较了:“今日早朝,陛下的意思是,要重新考察所有的皇子,所有人都站在一个水平线上。” 白绫稚应了一声:“你包括在里面吗?” 苏楮墨神情略显古怪:“是大臣们推举出来的,他们一直觉得,我也应该参加进去,让这些皇子有……紧迫感。” 白绫稚笑的前仰后合。 “那你完蛋了,这些个皇子都该记恨你了!” 这分明是相当于让苏楮墨去当活靶子,刺激皇子们的胜负欲嘛! 苏楮墨哭丧着脸:“甚至,陛下亲自开口,说不排除会把我立为皇储人选。” 白绫稚比了个大拇指。 小团子探头探脑,学着刚刚自驾娘亲幸灾乐祸的语气道:“那你完蛋了!皇帝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等有这个苗头,我第一个带娘亲跑路!” 苏楮墨:“???” 这娘俩怎么回事? 他一路上都忧心忡忡的,本想着回来找自家稚儿分忧。 结果……他们一个两个就这么刺激他? 大概是发现苏楮墨的脸色不好,白幼渊继续雪上加霜。 “你不用太过担心,我给别人改口很容易的,就是叫一声爹爹的事,问题不大!” 小团子满脸的体贴,又笑嘻嘻的凑到苏楮墨的面前。 “你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让我们解脱!” 苏楮墨气的咬牙切齿,一把捏住他的小耳朵往外扯:“混小子,我若是真的成了皇帝,你以为你们还逃得掉?到时候天罗地网,绑也要把你们绑回来!” 第518章 挖你的心出来! 没想到白幼渊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苏楮墨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自在起来。 结果这小团子哭喊着:“娘亲这里有变态,呜呜呜,他是变态!” 苏楮墨:“???” 这臭小子骂谁呢? 看着小团子越哭越凶,苏楮墨一个头两个大。 这可真是……治愈又温暖的一天呢! 苏烨玄展开报复的那一日,白绫稚几个人罕见的都无所事事。 结果冥华就赶来通告,说是京城里的人开始传闻,说白绫稚是个丧门星,是她克死了自己的爹娘,结果自己安然无恙,甚至还越过越好。 现在又开始克瑞王府,瑞王府发展缓慢,可她自己却越来越舒服了。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各种江湖道士出现,直接将白绫稚的命格定为天煞孤星。 说什么这种人只能赶紧处死,否则留着后患无穷。 虽然没有明着说国运的问题,但暗地里已经是那个意思了。 白绫稚听到这话,都懒得搭理。只是派秘阁的人放话出去,说秘阁讲永远都不再同苏烨玄合作,谁和他合作,就是和整个秘阁作对。 这下,京城是真的热闹了。 大家族最害怕的就是被孤立,更何况,苏烨玄还是个被废了的太子,以后恐怕没有机会能继承大统了。 一想到这里,这些人纷纷表明立场,绝对不和苏烨玄有任何来往。 这下,争斗就从最开始的精神层面,直接成为了整个京城参与的事情。 苏烨玄气不过,可又不能真的露面撕破脸,也只能忍气吞声。 他想要停歇,白绫稚可不会放过他。 他敢拿白家说事,那就是踩到了她的底线。 于是她开始大肆搜集证据,动作大到连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 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连带着他们家从前做过的脏事全都抖出来。 不过白绫稚只是查,然后吊着,也不给个结果。因为她想要的,可不是让苏烨玄死。 而是……引蛇出洞! 很快的,这个她要找的人就出现了——云升辰。 那张面具做的可真逼真,和他们凌云阁的手艺有的一拼。 白绫稚观察了许久,这才挑眉:“怎么,来警告我?” 屋檐上方,有个黑影似乎动了一下,但很快,又空无一人,像是什么都没有过。 云升辰脸色阴冷:“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他不屑的轻哼一声:“白绫稚,关于你们白家,如果你想要找我们报仇,那你的确找错人了,你该找云家才是。” 他有些渴望的盯着白绫稚的脖颈。 那里流淌着滚烫的鲜血,是他们主子需要的救命药。 可是云家行动实在是太慢了,不光是主子没了耐心,他更没兴趣和他们周旋了。 “我帮你解决云家,你给我一碗血,这个交易应该很划算吧?” 他说的直白:“我马上就要离开云家了,到时候,他们是死是活和我也无关。” 白绫稚低低的笑:“怎么,你背后的那个主子,要疼死了?” “从前那么不顾惜,肆无忌惮的作孽,这就是报应!” 少年面色阴郁狠厉,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干脆利落的往她心口的方向刺! “你话太多了,倒不如直接把心脏挖出来,一了百了!” 第519章 你中计了 白绫稚笑的灿烂:“你猜猜,为什么你家主子从没想过要把我囚禁在身边?” 云升辰手里一顿。 女人迅速撤开距离:“那是因为,被禁锢之后,血就永远失去了作用。那就意味着,你们家主子只能等死了。” 她低低的笑:“挖出心脏,你以为有用?若是有用,你们家主子会想不到么?” 这人很是烦躁的低声骂了一句。 如果从前他知道这个女人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主子把她当做解药! 白绫稚挑眉,望向房檐的方向:“哟,这是学会打配合了?” 她脚尖点地,轻飘飘的腾空,避开了苏烨玄的攻击。 云升辰脸色并不好看:“搭上两个人,就为了你一碗血,你就偷着乐吧!” 苏烨玄没想到自己被发现的这么快。 他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和这个云升辰合作。 只要能划伤这贱人,自己就有救了,他就能让这个神秘的组织助他一臂之力! 苏烨玄憋着一口气。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落魄到需要别人来救济! 他也不明白,从前能来去自如的瑞王府,怎么忽然间就变得如此森严! 白绫稚轻飘飘的避开两人,手中的长剑挽着剑花,迅速打落苏烨玄手中的长剑,随后一脚踹过去。 云升辰攻击上来,她轻松的弓背低头,随后跃在半空,手中银针狠狠扎进了他的脖颈。 “噗通”两声,两人齐齐摔在地上。 白绫稚笑眯眯的望着他们:“两个大男人,连我一个人都打不过,真丢人。” 两人气急败坏,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别担心,没下毒,只是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 说着,她又笑起来。 “你的主子,应该也是个皇子吧?” 她望向云升辰。 云升辰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白绫稚也没想得到他的回复,只是摇了摇头:“你们的主子,应该是故意挑起我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好让我拉他落马,这样他就有机会爬上去了。” 她望向苏烨玄苍白的脸色。 “没错,你被利用了。不算是哪边,你都从来不讨好。云家在利用你,这些人也在利用你,你的亲兄弟还虎视眈眈的等着当太子呢!” 苏烨玄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白绫稚再次开口:“其实那几次黑衣人,应该有几次是你主子假扮的,对不对?” 她从容不迫的绕着云升辰转了一圈:“你主子的面具上涂了毒,但是苏烨玄的面具上没有。” “苏烨玄出现的那几次,是在通风报信。你们家主子出现的那几次,是想要刺伤我。为的,不就是血么?” 云升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才是对的。 这个女人……太恐怖了。 只要面对她,好像所有秘密都被彻底看穿,他压根就没有能辩解的余地!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你误……” 白绫稚忽然笑的残忍又灿烂:“你中计了,云升辰。” 第520章 不用来恶心我 云升辰脸色猛地一僵,随后明白过来:“你诈我?!” 白绫稚双手抱胸:“这怎么能叫诈?我已经查出来了,只是需要你再确认一下。” 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苏烨玄的脸色惨白无比。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不仅作死将自己的太子之位丢了,如今更是将人得罪了个彻底! 苏烨玄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咬着牙:“为什么……” 他恶狠狠地盯着云升辰:“我自认为自己从未为难过亲兄弟,你主子到底是哪一位皇子,有本事让他出来,和我对峙!” 他快气疯了。 好端端的前途,就这么被人利用陷害着,什么都没剩下。 云升辰满脸厌恶:“就凭你?还不配。” 他鄙夷的开口:“苏烨玄,你自己蠢不自知,还能怪别人?我们家主子多次冒充你过来瑞王府,你竟一次都没发现。” 说着,他看向白绫稚。 “竟还没个女人聪明,你活着还能干什么?” 苏烨玄被一阵羞辱鄙视,心头越发羞愤。 她愤怒的扭头离开,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 云升辰叹口气,满脸戏谑:“白绫稚,你就算是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说着,他甚至还朝着白绫稚伸出手。 “谢谢你扳倒太子,合作愉快。” 白绫稚竟意外的没有生气。 她甚至笑出声来:“谢谢你们肯定我的努力,不过即便没有你们挑拨,苏烨玄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所以,不必专门挑这个理由来恶心我。” 云升辰皱起眉,随后大步离开,没有留下一句话。 不过很快的,瑞王府就迎来了稀客——二公主苏安敏。 自从很久之前,她帮过云若柳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若不是这次来,白绫稚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 “白绫稚,你为什么要算计我皇兄?” 苏安敏的手里攥着鞭子,恼羞成怒的似的就往她身上招呼:“我皇兄那么喜欢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白绫稚躲过去,皱起眉头:“苏烨玄是自己作死成那样的,连陛下都认可的结果,你找我有什么用?” 她冷笑一声。 “二公主跑到这来闹是几个意思?难道你觉得,我能左右陛下的决策?” 苏安敏恼怒极了,她咬牙切齿的逼近她:“像你这种人,就该被拉出去砍了!”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原来这就是二公主的教养么?上次你见好就收,我还以为你是不屑和云家那样的人为伍。” 苏安敏并没有和上次一样,反而眉眼中透出几分怨恨。 “本公主和谁说什么话,那也要看这人到底值不值?像你这样的贱人,就不配本公主和颜悦色!” 说着,她仰起头,满脸的高傲。 “别装了,本公主都听说了,你和瑞王殿下的婚约只剩下两年半,倒不如趁着现在,赶紧离开他!” 鞭子摔在地上,掀起尘土。 “你就算不离开,两年半以后,你也不可能真的和瑞王在一起。” 第521章 装着喜欢他? 白绫稚轻笑一声:“公主这话是何意?” 她竟不知道,还有这么绝对的说法。 苏安敏明显是知道点什么,但她却嗤笑一声:“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她伸手将鞭子收起来:“瑞王殿下还在皇宫里,你不要指望有谁会来替你解围。” 白绫稚觉得新鲜:难道堂堂公主专门来和她掰扯这些? “不好意思啊公主殿下,你如果只是来劝我走的,就别废口舌了。” 苏安敏剩下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冷不丁打断,她脸色更难看了。 她仰起头,冷哼:“不听拉倒,我……” 话都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哟,这不是二公主么?”裴凌辰笑的有些随意,这才朝着白绫稚眨眼,示意他是用腰牌进来的。 白绫稚唇角微勾。 苏安敏见两人眉来眼去,越发不耻:“原来当今瑞王妃竟是个水性杨花的人。难道你就喜欢霸占着一个瑞王,然后再钓上好几个?” 她说的半点都不客气。 裴凌辰走过来,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二公主,你拿着这东西,是想做什么?” 他轻轻一捏,苏安敏手里的东西就掉到地上。 白绫稚定睛一看,笑了。 一把有凹槽的特质匕首,还有一个……小瓶? 要不是这两天经历的有些多,白绫稚恐怕都反应不过来。 “取我血?二公主殿下,你这是帮谁取的?” 苏安敏翻了个白眼,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裴凌辰却笑着:“当然是帮云家啊。你知道云家和二公主交换的条件是什么吗?” 苏安敏脸色一白,急急地就要去制止他。 裴凌辰敏捷的避开她,道:“云家承诺她,只要能取到一点血,他们就想办法让二公主住进瑞王府里来。” 白绫稚眉头紧皱。 苏安敏见瞒不住了,索性仰起头:“那又如何?瑞王是我皇兄,我想住进来就住进来!” 白绫稚望着她笑:“所以,苏楮墨知道么?他知道你仰慕他已经成病态了么?” 而且还是装的。 她在心里补充。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管怎么想,都怪恶心的。 “你们皇宫里的人,一个两个的都不太正常?” 白绫稚坐在苏安敏对面,敲了敲桌子:“公主殿下,你就那么有自信,这匕首已经能扎在我身上?” 苏安敏的头扭到一旁:“就算刺不到又能如何?一次不行就两次,更何况,你怎么能肯定,自己的功夫就一定在我之上呢?” 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但白绫稚知道,她是想要拖延时间,好等着苏楮墨回来,她添油加醋把两个人的关系说的不耻一些。 不过,问题不大,反正她也在等。 裴凌辰却笑出声来:“你是知道了云家的那份圣旨了吧?” 苏安敏神色一怔。 裴凌辰笑着:“云家若是真的想要低调,就不会暗戳戳的让我们都知道,他们家有保命的东西了。” “二公主,就算这圣旨是真的,你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还是你脑子已经坏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白绫稚并没有问更具体的事,既然裴凌辰敢这么说,那说明,问题不大。 苏安敏却并不愿意讨论这件事,而是在看到门口的某个身影之后,忽然高声喊着。 “小少爷,你现在护着白绫稚是为什么?你喜欢她对不对?!” 第522章 算计她小产? 白绫稚只觉得她这手段无趣极了。 裴凌辰更是不放在眼里:“二公主殿下,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想让瑞王殿下来约束我?亦或者想制造矛盾?” 他双手抱胸,往后退了一步:“瑞王,二公主可是仰慕你许久,这不,已经开始准备把我们稚儿赶出去了。” 说完,他就看好戏似的坐下来。 苏安敏没想到两人这么肆无忌惮,苏楮墨在这里他们都没有半分收敛。 白绫稚忽然在这个空档开口。 “二公主,你应该不是来下毒的吧?” 苏安敏皱起眉,刚要反驳,白绫稚再次开口。 “那你和苏烨玄,是什么关系?” 苏安敏轻哼一声:“他是我皇兄,你觉得能有什么关系?” 白绫稚却笑起来:“二公主,我就等你自投罗网呢,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她说着,身子前倾,拉近和苏安敏的距离:“你好像忘了,我前些日子一直都在调查苏烨玄?” 苏安敏脸色猛地一僵。 方才所有的自持矜贵和淡定,一扫而空。 白绫稚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和太子,甚至是云家一起算计白家和瑞王府的事,相比我夫君还不知道,对不对?” 苏安敏的脸色难看极了:“你胡说八道!” 裴凌辰打了个响指:“嗨呀,这件事我也知道啊!二公主,你和苏烨玄两个人经常同心同出,我在皇宫里遇到好多次了,难道你不记得了?” “上回你们讨论了个什么……” 他故意吊着苏安敏,见她神色越发恐慌,这才冷笑:“你口口声声喜欢瑞王殿下,我怎么不见你做一定点对瑞王府好的事?” 白绫稚也跟着附和。 “总不能是因为……你故意想要拉着瑞王殿下的名声毁掉,好让某些皇子脱颖而出吧?!” 苏安敏神情有些恍惚。 她咬着牙,想要反驳,苏楮墨就已经走过来了。 “二公主,你来的正好。” 他大步走进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卷轴:“这是你上次托人送来的,本王并不需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苏安敏呼吸一滞。 果然苏楮墨的嗓音就冰冷的响起:“你这画卷上,沾了麝香对吧?” “虽然本王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这种东西,我消受不起。” 白绫稚人都傻了——麝香? 这是准备算计她小产?可惜她没有。 她有些无语似的看向这个二公主:“按道理来说,我就算是生上十个八个,对你来说也不影响啊?对皇子争夺皇位更是半点都起不到作用。” 她笑眯眯的摇了摇头。 “这是苏烨玄的主意吧?” 苏安敏愤恨的瞪了白绫稚一眼。 苏楮墨却已经指着门口:“二公主还请离开吧,我们瑞王府并不欢迎你。以后你也别来了,我们伺候不起你这尊大佛。” 白绫稚将那有凹槽的匕首和小瓷瓶塞进她怀里:“这些东西,你还是还给云家吧。你喜欢谁,想要做什么和我无关,但你非要算计我……” 她忽然靠近苏安敏,面色阴冷:“我查苏烨玄的时候,还查出你压根就不是……” 第523章 二公主不是公主? 苏安敏脸色猛地僵硬,她迅速将东西收好,不等她说完,就慌忙的离开了。 白绫稚挑眉:“切……看把她给吓得。” 两人都很好奇她话的后半句话是什么。 白绫稚这才冷笑:“她不是公主,准确的说,和皇帝没血缘关系。” 一句话,整个瑞王府都要炸开了。 什么……玩意儿? 白绫稚摊摊手:“她能帮着苏烨玄算计人,就是因为苏烨玄知道这个秘密。” “苏烨玄和云家,以及这个苏安敏,算得上是利益共同体,所以很多计划都滴水不漏。” 裴凌辰有些遗憾的叹口气。 “你都查到了啊,我也是刚查到,兴冲冲的想要跑来和你分享的。” 他皱起眉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总觉得,皇帝知道这事。” 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的苏楮墨:“???” 还能有这么刺激的事? 裴凌辰看向苏楮墨:“不然你以为,皇帝为什么一天到晚暗示你,希望你能继承皇位?” “还不是因为他自己狠不下心来,肃清皇宫里的风气么?” 白绫稚倒是赞同这个说话。 当今皇帝心地仁慈宽厚,算是有史以来比较心软的皇帝。 所以后宫才会发生……冥华那样荒唐的事情。 后宫乱的出奇,前朝倒是管理的不错。 听说,这皇帝从前甚至动过要遣散这些嫔妃的念头,被大臣们哀求了好些日子,最终只能作罢。 苏楮墨一个头两个大:“二公主这样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还能如此得宠,难道皇帝真的就半点不介意?” 他不能理解。 就算后宫再乱,那也不该是这种程度的乱。 裴凌辰凑过来:“所以我怀疑,这位二公主恐怕是有问题的。” “要么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她钓大鱼,要么就是……她自己有点本事。” 只是这话刚说出来,这三个人毫不犹豫的,都觉得是第一个可能。 毕竟……苏安敏都蠢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本事? 白绫稚揉了揉眉心:“算了,不说她了。” 裴凌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匣:“喏,竹玉香其中的一味药材,我爹爹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听说可贵了。” 白绫稚指尖轻颤,随后道了谢。 东西送到,他就赶紧的往外走:“那些是你既然都查到,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二公主那边,你吓唬了她这么一回,恐怕她短时间不会作妖了。” 他摆摆手,转眼间就没了影。 倒是苏楮墨,在看着白绫稚一直盯着药匣看之后,有些吃味了。 “云升辰好像要离开云家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随后又道:“这组织真的准备放弃云家?” 苏楮墨点头:“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圣旨。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旁敲侧击到有用的信息,但云家明显状态已经不同了。” “听闻,是先皇拟下的遗诏,就是为了庇佑云家后代。” 说着,他又不悦道:“裴凌辰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你就听他说的玄乎吧。这人一点都不靠谱,还没本王知道的多。” 第524章 很好,他爹爹生气了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行,我知道了。” 看来,云家手里攥着那圣旨,算是有恃无恐了。 连那个组织都不愿意再听命,恐怕那圣旨里,写的东西了不得。 白幼渊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白绫稚眉头紧锁。 他扑上来:“娘亲,你怎么不开心呀?是因为有好几日没看到渊儿了吗?”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手脚并用就要往白绫稚身上爬。 苏楮墨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臭小子,快下来!好几岁的人了,怎么还整日让你娘抱?” 气氛在瞬间就扭转过来。 白幼渊手舞足蹈的欢呼:“你这叫嫉妒!我娘抱我又不抱你!我娘可以把我举高高,但却不举高高你!” 他也不管自己这逻辑对不对,反正气到苏楮墨就对了! “虽然你是我爹爹,但你在渊儿心里,排在最末尾哦。我刚刚在门缝里偷偷看到小舅舅了,我觉得小舅舅又变的更好看了!” 苏楮墨气的人快没了。 “那本王呢?” 白幼渊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你这叫……自取其辱。” 苏楮墨:“???” 什么鬼东西? 这破孩子到底都从哪里学的? 白绫稚快要被自家儿子笑死了,她将人搂紧,这才进了屋:“好好好,娘亲举高高,还亲亲你好不好?” 白幼渊更开心了,满脸欢呼着朝苏楮墨的脸上看去。 很好,他爹爹在生气! 白幼渊对自己造成的后果十分满意,甚至还歪着脑袋想了想:“娘,其实我觉得那个二公主有一点说的是对的。” 苏楮墨气急败坏要去揪他耳朵,小团子“咯咯咯”的笑着,直接回自己的屋里了。 所以…… 倒霉的就变成了白绫稚。 “只亲你儿子?嗯?” 他捏着白绫稚的后颈,轻轻摩挲:“稚儿,你这是偏心,知不知道?” 白绫稚早就被折腾的没力气了,这会儿努努力翻了个身,背对他生闷气。 可男人的唇却贴上来,贴在她的脊椎骨,寸寸下移。 白绫稚浑身一颤:“别……” 苏楮墨哪里肯放过她:“稚儿,你该清楚的,我在你儿子那里受了气,就会在你身上找回来。” “他气我有多厉害,你就被收拾的有多惨。” 他吻上她耳朵后侧。 “你早就应该清楚了,不是么?” 这一晚,屋里的蜡烛熄灭的格外早,只有细碎隐忍的声音,传过窗棂,融入了月色中。 翌日,白绫稚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云晴连忙进来:“主子,听说,苏烨玄疯了。” 她犹豫半晌:“瑞王殿下已经进宫了,让属下好生照顾您。还说……宫里可能会把您召进宫去看病。” 这话音刚落,皇帝身边的公公就已经来了。 “瑞王妃,陛下有请。” 白绫稚给了云晴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跟着公公进了宫。 才刚踏进去,苏烨玄就穿着白袍披头散发的冲上来。 “抓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他忽然在白绫稚面前停下,定定的望着她:“嘿嘿嘿嘿……是你呀……是稚儿吗?” 第525章 苏烨玄疯了? 侍卫这才冲上来将人控制住。 苏楮墨大步走过来:“太医说是受到了强烈刺激,所以精神有些崩溃了。” 苏烨玄却在这个时候嚷嚷起来:“你是谁啊,为什么和我的稚儿说话?!” 他拼命地挣扎,几个侍卫压根拦不住他。 眼看情况变得一团糟,白绫稚这才上前:“我是稚儿,你是谁?” 苏烨玄见她和自己说话,咧嘴笑着:“我?我是你夫君啊!” 他朝她伸出手:“你忘了,今儿个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白绫稚趁机捏住他的手腕把脉。 脉象很乱,有可能是真的疯了。 几个人合力将苏烨玄拉回他的住处,这才恭恭敬敬的开口。 “瑞王妃,陛下说,让你千万别有负担。皇子变成今日的样子,是他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和您无关。所以,您尽力医治就好,医不好也正常。” 白绫稚应了一声,一众宫人们这才离开。 苏烨玄的精神状态不算特别安静,只看着她痴痴的笑。 白绫稚试探的走过去:“你生病了,知道么?” 苏烨玄皱起眉头,随后又稚气的笑:“我知道呀,方才来了好多太医,都被我打跑啦!” 白绫稚眉头跳了两下:“那换我给你看病,可好?” 男人的神态宛若七八岁的孩童,随后乖乖的点头:“你是我的王妃了,我当然愿意!” 白绫稚抓紧时间探上他的脉搏,从怀里掏出几根银针,扎在他的手臂上。 苏烨玄就像是被人点了睡穴一般,昏昏沉沉。 苏楮墨手疾眼快把人扶住,放到榻上。 白绫稚这才继续施针,随时观察脉象的变化。 过了许久,她忽然站起来:“走吧。” 说完,她推开门,看着门口等着复命的公公道:“太子殿下的症状有些复杂,我今日施针时觉得有些阻碍,恐怕不是轻易能治好的。” “让陛下失望了。” 这公公却拱拱手:“哪里哪里,您能接近殿下就实属不易,叨扰你们许久,还请速速回去歇息吧。” 白绫稚踏出皇宫,坐上马车许久,才开口。 “你了解另外两个皇子吗?” 苏楮墨微怔,迅速开口:“三皇子为人比较平和,参与夺嫡是因为被逼无奈,他母妃……十分严苛。” “四皇子深居简出,却也参与进来。我几乎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但我查过了,他们两人身体都没有半点问题,平日里连小毛病都极少。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瞒下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这次苏烨玄疯的蹊跷,可我又总觉得他没有真的变疯。” 苏楮墨谨慎的应了一声,随后拉着人进了院子,关了门,这才开口:“所以你怀疑,是其中一位皇子干的?而这位皇子,应该也就是领导黑色印记组织的人?” 白绫稚眯起眼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苏烨玄的疯,是为了更大的目的。” “我刺入他睡穴的时候,他其实是有防备的,完全不像是一个疯了的人。” 第526章 让我来会会你的王妃 苏楮墨应了一声:“我会再去调查。苏烨玄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都已经盯上你了。” 他心口有些堵,伸手放在她的发顶:“别担心,都会好的。” 白绫稚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深夜时分,苏楮墨刚和迟未商量完对策,门就开了。 一个娇艳貌美的女子笼着一席轻纱就进来。 迟未和她对视一眼,轻轻点头,就悄悄的关上了门。 女子娇弱无骨似的跪在地上,身上的香气往外散发:“主子。” 她嗓音甜腻动人,一颦一笑都带着魅人的诱惑。 苏楮墨应了一声:“进展如何?” 女子乖顺的低下头,纤长的脖颈白的晃眼:“回禀主子,苏烨玄那边,属下已经顺利混进去了。” 男人这才终于看向她:“做的很好,接下来的是,应该不需要本王再教你了吧?” 他缓缓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手放在她的肩膀处:“会觉得委屈吗?” 女人连忙抬头,眉眼透出几分娇媚:“回禀主子,桃夭这条命都是您的。” 苏楮墨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几分:“你有资本,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把杀器。” 桃夭媚色无双,抬头间,眸色波光流转。 见男人不再说话,她才道:“虽然我才只进去几日,但主子您应该是猜对了。” 她眼眸泛着寒光:“苏烨玄是装的,具体目的我还没探查清楚,他并不信任我。” 苏楮墨点头:“不急,若是刺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知道该如何脱身。” 桃夭应了一声,随后抬头道。 “这两日,我在宫中听到了无数的议论,他们都说,主子您和王妃只是逢场作戏,互相不喜欢,心生厌恶。” 苏楮墨倒是来了兴趣:“心生厌恶?” 桃夭的嗓音依旧甜腻:“说是,这么长时间,王妃的肚子也没有动静,恐怕你们两人的夫妻之实,早就没了。” 苏楮墨低低的笑起来:“这件事你不用管,本宫的感情生活好不好,不需要用这些东西来证明。” 桃夭惊奇的在自家主子身上看到了温和。 她诧异极了:“主子您真的喜欢上王妃了?” 她像是不能理解似的:“这天底下的女人如此多,您为何会选择这样的人?” “倒不是属下多嘴,只是,属下以为,您会选择更温柔可人的。” 苏楮墨不耐烦的打断她:“本王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试图套我的话。桃夭,你这么聪明,应该很清楚什么该说。” 桃夭脸色一沉,随后拢了拢身上的轻纱:“属下明白,是属下多嘴了。” 然而下一秒—— 一股幽香袭来,苏楮墨几乎是瞬间就要昏迷。 桃夭唇角微勾:“主子,让我来会会你的王妃。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见苏楮墨彻底陷入昏迷,她才将人放平在内室的榻上。 一直等到天亮,她听到外面的声音,这才漫不经心的扯了扯轻纱,打开房门:“是王妃么?王爷睡着了,今儿早的饭就不用给他留了。” 白绫稚在看到轻纱长裙之后,眼头一条:“不请我进去坐坐?” 第527章 会是她吗? 桃夭一只手护在胸前,随后乖顺的将人请进来。 在对上门外迟未见鬼的表情,她眨眨眼,这才将门关上。 白绫稚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生气,反而在进屋的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你暗算了他?” 桃夭娇笑起来:“凌云阁阁主果然名不虚传,这香料可是我花了不少心思才配出来的呢!” 白绫稚忽然觉得脑子里划过一道灵光,随后迅速开口。 “你会配置香料?” 桃夭美目流转:“那是自然,不然主子要我做什么的?” 她见白绫稚和自己想象中半点都不一样,反倒是没了多少兴趣。 但白绫稚不一样了,她盯着眼前的人:“你调制的香料都有毒?能让我看看么?” 桃夭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她是主子的人,她本就心虚,一时间也不敢忤逆,只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这是我昨晚用的。” 白绫稚小心翼翼的将小瓷瓶打开,随后闻了一下,眉头轻挑:“倒是做的精细,比我们凌云阁的某些毒药还要厉害。” 桃夭见她夸她,忽然就开心起来。 “真的么?我也只擅长这个而已。主子救出我的时候,我正在烟花柳巷里被人逼到要跳楼,最后咬咬牙给他们全下了毒,自己跳下来。” 她耸耸肩:“没想到被主子看中,竟然把我救了。这些年我凭借着调香的一手好本事,也算混的风生水起。” 白绫稚的心沉了沉。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这个?” 桃夭满脸得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像是泛着潋滟的光彩:“我的本事要是有人能取代,主子早就把我扔了。” 她抬起下颌,指向还在昏睡的苏楮墨。 随后她的嗓音又轻快起来:“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保命底牌,女孩子家家用香料很正常,我只是巧妙的调动了几种香料的特性,又加入了一些味道不冲突的毒草。” 白绫稚压下心底的愤怒,笑起来:“该不会你从几岁就会了吧?” 桃夭欢喜的打了个响指:“那是自然,我这么聪明的人,自学成才。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才算是终于能吃上点热乎饭。” 说完,她慌慌张张的站起来:“不和你说了,主子要醒了,我先走一步!” 等她风风火火的离开,白绫稚的眼眸才彻底沉下来。 用香料做毒药,融合各种功能作用,竹玉香不也是这种类型的东西么? 恐怕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他们查出的所有证据,全都指向云家和那个组织罢了。 但倘若…… 白绫稚的手冰凉,狠了狠心,直接从怀里掏出两颗刚做好的药丸,直接塞进了苏楮墨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都不需要经过吸收,就迅速发挥了作用。 男人像是从梦想中惊醒似的,猛地坐起。只是双目呆滞,看上去没有半点焦距。 白绫稚端坐在他面前,手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从现在开始,不管你想起了什么,都要马上说出来,可听明白了?” 第528章 当真对他半点信任都没有? 见苏楮墨点头,她才又从怀里取出一颗鲜红的药丸,塞进他口中。 这是她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查阅,最后给苏楮墨做出来的药丸。 如果再没有作用,恐怕她是真的没办法知道那段消失的记忆到底都是什么了。 药效发挥的很快,苏楮墨很快就面色痛苦,却缓缓开口:“是……云家。” “云家给了你爹娘竹玉香,然后告诉他们,说……是用来给你调理身体用的,只要日日点上熏香就可以。” 白绫稚微怔。 很快就有血丝从苏楮墨的嘴里渗出:“还有,云家说,瑞王府是导致你身体不好的罪魁祸首。” 白绫稚猛地抬头。 她方才给苏楮墨吃了一颗听话丸,按照道理来说,他说的话是可信的。 苏楮墨很快又开口:“婚约是白家很久之前就定下的,并不是为了拖累我,而是从前你的祖父在世时,厚着脸找陛下求的。” 白绫稚神色复杂。 男人看上去极度难受,摇摇晃晃像是要倒下。 她伸手去扶。 见他说的差不多了,她才开口问:“竹玉香的事,你参与了没有?” 苏楮墨缓慢的摇头。 白绫稚抿嘴:“那你可知道,这竹玉香是从哪里来的?是谁配置的?” 苏楮墨香了许久,这才点头:“应该是一个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矮矮的,说不准是个……孩子?”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是个孩子? 桃夭那个时候也是个孩子,而且她说过了,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难道这只是巧合? 白绫稚的脸色沉了沉:“还有什么其他的没说吗?” 苏楮墨缓慢摇头。 白绫稚这才起身:“现在什么感觉?疼么?” 男人的脸上这才露出显而易见的脆弱:“疼……但已经没那么疼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只又伸手探了他的脉搏,确认药效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不会再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之后,这才迅速离开。 她要去查清楚,竹玉香和桃夭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苏楮墨在这件事情当中,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为什么他说和自己无关。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的一瞬间,苏楮墨的眼眸就恢复了清明。 他捂着胸口,缓慢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她下手可真狠啊,整整三颗药丸,甚至都没让他做任何准备,就吞下去了。 他从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样不可收场的地步:她在怀疑他? 就因为桃夭说的那些话,所以她怀疑他了? 苏楮墨很清楚桃夭说的话,和云家甚至于是她自己的记忆,到底有多少重合。 当年他也觉得奇怪,甚至还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审问,但关键问题在于,那个小小的身影,真的不是她。 桃夭是无辜的,所以这么长时间,只要不是桃夭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他都不会苛责她。 因为当年的审问的确有些残忍。 他闷哼一声,终于感觉身上轻松了几分。 他缓慢的扶着椅背站起来,望着门外。却意外的看到了白绫稚的身影。 他越发觉得悲凉:他的稚儿,对他当真是半点信任都没有? 第529章 苏烨玄要娶她? 到现在都还怀疑是他做的,在门外这是监督他,生怕他说谎? 可……他怎么能呢? 他只觉得胸口堵得生疼。 是,他其实是清醒的,在桃夭和她对话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吞下了那颗听话丸,他说出来的所有话,都不经过脑子,直接就说了出来。 不受控制。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感知到白绫稚的强大和恐怖。 只要她想,应该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 包括……当误会一步步加深以后,杀了他。 苏楮墨忽然觉得有些悲凉,眉眼低垂温和。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才传来脚步声,是白绫稚离开了。 他只想笑,却又笑不出。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白绫稚相信,自己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他的手下也没有半点问题。 可……棘手的点在于……桃夭是个女子。 他很清楚,从前他因为云若柳,一次又一次的做过错事。 如今他不想重蹈覆辙。 所以,只能换一个更曲折的办法了。 他将迟未唤进来:“全力追查当年那个给云家香料的人。应该就在京城里,非富即贵。” 迟未迟疑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王妃是不是吃醋了?” “昨儿个桃夭僭越,将您迷晕,一直等到今早开门,甚至还让王妃进去了。” 他搓了搓手,看起来有些着急似的:“方才王妃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苏楮墨应了一声:“有多难看?” 迟未愣了好半天,确认自家主子没疯,这才勉强形容了一下。 “总觉得……王妃气势汹汹的离开,是想要去杀人一样。” 苏楮墨这才疲惫的摆摆手:“知道了,去办事。” 白绫稚的确是有像杀人的冲动。 她知道竹玉香的事疑点重重,但一想到这事很有可能和苏楮墨有关系,就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彻查清楚。 只是她才刚回到自己院子,就看到了端坐在石凳上的苏安敏。 二公主施施然站起来,橙粉色的衣裙衬的她华贵娇艳。 “听闻,你把我大皇兄给逼疯了?” 她眼眸透出几分凉意,靠近白绫稚:“我大皇兄是无辜的,你不仅没把他治好,现在他还更疯了!难道父皇不让你负责,你就真的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吗?” 白绫稚笑出声来。 “更疯了?二公主这话从何说起?自从上次去给大皇子诊治过异常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苏安敏猛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狠狠地扔在桌上:“没见过?那这帕子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你梦游送过去的?” “瑞王妃,你以为我向来找麻烦么?可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她又掏出一个小瓷瓶:“这个药膏也是你的吧?宫里太医说了,这东西出自你的手笔,是用来提神醒脑的,难道不是你专门送给大皇兄的?!” 白绫稚脸色阴冷。 东西的确是她的没错,但她可没好心到这个程度。 没想到苏安敏却再次开口:“大皇兄今日已经闹到大殿上去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要娶你,否则就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第530章 谁派你来的? 白绫稚一僵。 苏安敏显然是气急了:“瑞王府,你已经嫁给了瑞王殿下,我就算是有所不满,也从未真的对你做过什么。” “可你现在,不仅仅是要护着瑞王,甚至连带着我大皇兄,你都要祸害,这算怎么回事?” 白绫稚眉头紧皱:“你可以问瑞王府的人,我甚至敢发誓,自从上次出诊之后就再也没和大皇子见过面!我躲他都来不及,为何还要自讨苦吃?” 苏安敏笑起来。 “可事情已经闹大了,大皇兄哭着闹着要娶你,要是父皇不答应,他就寻死觅活。” “宫内太医好不容易给他灌了安神汤,让他睡下了,可你也应该知道,这东西如果长时间喝,对身子也不算好。” 白绫稚显然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更何况,这苏烨玄应该是装傻才对,他闹成这样为了什么?毁了她的名声? 可她名声本来就不好啊? 苏安敏见她竟然还走神,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提起裙摆,大步走到她面前:“这两日就必须要把事情解决,否则的话,后患无穷!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只能把你绑进宫了!” 眼看苏安敏要动手,白绫稚迅速躲开。 “二公主殿下,您懂医术么?” “您确定大皇子真的是疯了么?” 她眉眼透出几分凉意:“太医院的人都不敢下结论,你却一股脑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我身上,这是谁教你的?云若柳么?” 她笑起来。 “恐怕云若柳并没有告诉你,我这里能整人的办法多得是,他已经领教过了,你要不要试试?” 苏安敏猛地变了脸色。 她咬着牙:“你在威胁本公主?” 白绫稚盯着从书房走出来的苏楮墨,冷笑两声:“怎么,看戏看够了?” 她敢笃定,苏楮墨方才肯定是在看戏。 男人的脸上不带有半点被戳穿的尴尬,甚至还皱起眉头:“公主殿下,这次的确是你过分了。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说着,他伸手将桌上的东西拿过来。 “早朝时本王虽然不在,却也有所耳闻。连陛下都没把过错算在稚儿身上,公主殿下你有何立场?” 苏安敏一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苏楮墨笑的有些清冷:“二公主,你频繁往我瑞王府里跑,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找麻烦?” 女人脸色一僵。 苏楮墨却步步紧逼:“你应该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才对,倒不如乖乖的告诉本王,你到底来做什么,是谁派你来的?” 苏安敏被苏楮墨压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连连后退。 男人却笑不达眼底:“云家应该指挥不动你吧?” 他忽然伸手掐住苏安敏的脖子,将人摁在树干上。 “哦不,这话应该这么说。” 男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浑身透出狠厉。 “你指挥云家,指挥的可还开心?” 苏安敏吓得眼眶都红了,哆哆嗦嗦:“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楮墨的手却寸寸收紧,眸色阴冷:“不知道?” 第531章 不要这么折磨我 白绫稚站在一旁看戏。 她虽然不知道苏楮墨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但看他那么笃定,恐怕是有道理的。 她也不掺和,反而坐下来。 苏安敏看的怒火中烧:“瑞王妃,这都是你的主意?你为什么要让瑞王殿下误会我?!” 她挣扎半天,眼前的男人却纹丝不动,反而神色更恐怖了。 她吓得不敢动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瑞王殿下,你若是不愿意,我以后少来就是了,您犯得着……”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松开了她。 “帕子和药膏,都是云若柳给你的吧?” 他冷笑一声:“你们可真是臭味相投。” 苏安敏心头颤了颤:“瑞王殿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堪?!” 她满脸不可思议:“我一定是那么卑劣的人吗?” 苏楮墨这下连话都懒得说了,缓缓坐在白绫稚对面。 苏安敏甚至都来不及整理一下衣裙,直接蹲在他面前:“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苏楮墨却满脸阴鸷:“怎么,接下来你要说你不活了?” 苏安敏的眼泪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恐慌——他怎么知道的? 对上男人那双深沉的眼眸,她慌张的擦干眼泪,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 苏楮墨这才解释:“方才我不是在看热闹,只是在听属下汇报。” 他看向白绫稚:“迟未说,二公主来之前,去过云家,所以我猜她和云家应该是通过气了。” 他嗓音沉沉:“你不必那么不信任我。就算我可疑,但如今我们依旧是荣辱一体。”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没吭声。 苏楮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 他直接不顾白绫稚的反对,将人大横抱起,大步走进屋内:“稚儿,你别这么折磨我,有事你分明可以直接提出来的。” 白绫稚挣扎两下,发现挣脱不开,也有些恼火了:“苏楮墨,你难道只有这一点手段了吗?” 男人神色怔住,显然被这句话伤到了。 女人挣脱出来,嗓音清冷:“苏楮墨,我尊重你的过去,也尊重你的选择,所以麻烦你也稍微尊重我一点。” 苏楮墨的内心十分痛苦,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沉沉的垂下眼帘。 白绫稚忽然有一瞬间,很心疼他。 可一想到自己要调查的事和他有关,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苏楮墨,你应该清楚我在查什么,只要我自己发现你和这件事没关系,事情就会翻篇。” 男人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一牵扯到这些事,他们两人就会背道而驰,没有半点默契,甚至连最后一定点的幻想都不留给他。 他咬牙:“我已经派人去查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了。你若是怀疑桃夭,我可以把她叫过来,你用什么办法审问都可以,我不干涉。” 没想到白绫稚一口否决。 “不必了,没必要拉一个无辜的人进来。苏楮墨,你恐怕还不清楚,我怀疑的人,是你。” 第532章 云若柳有身孕? 见苏楮墨的脸色迅速难看起来,白绫稚的眉眼却弯起。 “这就是你想听到的答案么?” 男人微怔,随后不可思议道:“你……没怀疑我?” 白绫稚眉眼透出几分严肃:“怀疑自然是怀疑的,只是还没到真的要和你吵架的地步。” “围在你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要么,你本身做了很多坏事,连线索都处理不及。要么,就是他们只能将事情往你身上引。” 她摊开手:“你选哪个?” 苏楮墨的眉眼温和下来。 他轻轻的笑起来:“你早就有定论了?” 白绫稚捏着下巴:“是你方才质问苏安敏的时候,她的状态明显有问题。” “大概是因为你对她向来温和,即便冷漠也从不发火。所以这次你突然厉声质问,她没有心理准备,露出来的破绽比较多。” 苏楮墨咬着牙坐下来:“所以方才你看戏,实际上是在观察?” 白绫稚轻哼一声:“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解除嫌疑了,反倒是这个二公主有点问题。” 苏楮墨擦了擦额角的汗,简直虚惊一场。 白绫稚没再说话,缓缓站起来,招呼探出脑袋的白幼渊:“乖孩子,怎么了?” 白幼渊这才跑过来,神神秘秘的开口:“那个云升辰离开云家拉!” 两人皆是一愣。 白幼渊挺起胸脯:“我听到的,云升辰好像到我们家院子外面绕了一圈,我当时正蹲在墙角摘野花,云家人追出来了。” 白绫稚有些哭笑不得:“谢谢渊儿。” 白幼渊满脸得意,然后搂住她的脖颈:“娘亲,云家是不是准备对付我们了呀?他们的语气好像很有把握。” 苏楮墨这才开口:“有这个可能。最近云家主在朝堂上表现极好,陛下对他也十分满意。我推测,应该和他们手里的圣旨有关。” 都没等他们在说点什么,冥华急匆匆的进来:“主子,王爷,陛下好像给……云若柳和苏烨玄赐婚了。” 一句话,惊得两个人全都站起来。 什么和什么? 云若柳和苏烨玄? 白绫稚有些懵,苏楮墨更是理解不了。 后者迅速反应过来:“那,你有没有听到云家提圣旨之类的事?” 冥华缓慢摇头:“陛下似乎也很意外,但是听闻……云小姐似乎有了身孕了。” 这下,两个人更是傻了眼。 什么东西?有身孕? 冥华拱拱手:“陛下的意思是,要尽快完婚,虽然苏烨玄被废了太子,但成婚这种大事,还是要隆重一些的。” 白绫稚眉头紧皱。 白幼渊忽然在这个时候开口:“原来是有身孕啊!难怪那个云升辰口口声声说什么,云家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还说什么……他们主子不会满意的。” 白绫稚心头一动。 难道云家这是彻底被那个组织抛弃,所以转而投奔皇室? 可为什么是苏烨玄? 白幼渊幽幽开口:“那,娘亲,你是不是还要给他们准备新婚贺礼?” 白绫稚:“???” 失策了,她不仅什么都没得到,竟还要给这两个不要脸的送礼?! 第533章 大婚之日出事了 云若柳和苏烨玄被皇帝赐婚的事,几乎是插翅似的,迅速在整个京城里流传开。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可云家已经热火朝天的在准备成婚了。 一切都准备的仓促却隆重,订婚宴不算太盛大,但成婚却搞得很郑重。 白绫稚和苏楮墨带着白幼渊过去的时候,曾经的太子府已经把“太子府”这个匾额摘了,里面的设施依旧还是从前奢华的样子。 只能说,皇帝就算是真的对他失望,却也还是偏心他的。 云若柳一席华贵的红色嫁衣,两人还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手牵手,举止亲昵。 至于敬酒……苏烨玄一人代劳了。 因为按照苏烨玄的说法,现在云若柳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需要休息。 这下子,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众人,直接就闭了嘴。 在宴席末尾,人已经三三两两离开了,苏烨玄这才抬脚走到白绫稚面前。 他眼眸微微有些迷离,说话却很清楚。 “稚儿,对不起啊,我娶不了你了。” 他朝着白绫稚笑,还想要伸手过来拉她。 女人迅速后退,满脸地方:“大皇子殿下,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还是不要和闲杂人等纠缠不休的好。” 她仰起头:“你既已成婚,就更不该对我再有所纠缠,这于理不合。” 府上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苏烨玄却摇头:“稚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他不管不顾的就要将人扯进怀里,却被苏楮墨拦住。 男人眸色阴郁:“大皇子,还请你放尊重些。” 苏烨玄又哭又笑似的:“尊重?本皇子早就该成婚了,王妃应该是稚儿的!是你抢了先,如今竟然还让我放尊重些?!” 大约是因为府里没了外人,所以他声音很大。 白绫稚皱眉:“大皇子殿下,事情早就过去了,更何况,是你自己不作为在前,怎么就怨别人了呢?” 苏烨玄怔住,随后泪流满面。 “稚儿,稚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这辈子喜欢的人真的只有你而已。” 他深情告白,都还没来得及再说话,云若柳就急匆匆的掀起盖头跑过来。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竟然也要来搅局!” 身后的婆子死死地拉着她:“王妃不可以,盖头不能自己掀开,不吉利的!” 云若柳看起来要气疯了。 “吉利?吉利有什么用,你们都眼瞎了吗,大皇子的心都跟这贱人跑了!” 婢女们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脖子,没有一个敢吭声。 云若柳气的胸腔剧烈上下起伏,随后撕心裂肺的叫喊:“滚,你们都滚出去!以后都不要来,我们这里不欢迎……” 话都没说完,她脸色一白,随后直接伸手捂住肚子跌坐在地上。 “疼,好疼……我的孩子……” 她直勾勾的盯着白绫稚,随后怒吼着:“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出现!这可是大皇子的孩子,是皇家血脉,你竟然敢残害……”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第534章 孩子是被你气没的! 云若柳被打了一巴掌,更加激动,咬牙切齿的就要拼命。 苏烨玄也被吓了一跳,随后对白绫稚的态度也冷下来。 白绫稚更想笑了。 她缓缓地收回手,随后鼓掌:“演的可真好。” 白幼渊也跳下来,双手叉腰:“你捂的地方压根就不对,要是小产,疼的不是这里。” 小团子鄙夷的看着云若柳,就快直接给人家吐唾沫了。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他们大概是联合起来,准备彻底把她拉下马。 最好最方便快捷的办法,自然就是用肚子里的孩子来栽赃陷害,这样,白绫稚就会背上残害皇家子嗣的骂名。 就算是不被处死,恐怕以后也不会顺利, 云若柳却浑身使不上力气,她方才出来的时候偷偷吃了那种药,想必大概是产生作用了。 如今她只觉得下腹坠疼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拽出来似的。 白幼渊的小脸猛地一皱:“娘,是堕胎药,应该还混了其他的东西。” 云若柳心头一颤:“你别胡说八道,小小年纪,你知道堕胎药是做什么的?!” 她十分紧张。 没想到白幼渊却生气了:“不是堕胎药是什么,这里面不仅添加了麝香,甚至还有红花对不对?!要不要我把这个药的配方都说出来?” 云若柳浑身冰凉。 她从不知道,白绫稚的孩子竟然这么厉害。 她面色阴冷,随后咬着牙:“就算你们知道又如何?我孩子没了,是被你们气没的!” “太医昨日还来请了平安脉,说是不能动怒,今日你们就来气我,难道不是别有用心吗!” 白绫稚朝着自家儿子和一旁的苏楮墨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两人迅速冲上去,直接将人云若柳摁倒在地。 苏烨玄面色阴冷:“你们要做什么?这里还是我的府上,你们难道是准备要杀人了?!” 他怒吼着,白绫稚却直接一根银针扎了他的哑穴。 随后,她攥着银针,迅速逼出云若柳体内残留的堕胎药,随后塞给她一颗丹药,直接稳住胎像,这才又施针帮忙调理。 云若柳脸色变幻莫测。 她从未想过,这白绫稚的手段竟然高成这样! 她方才吃的那药丸,可是加足了料! 可对上白绫稚的眼眸,她只觉得心头一颤。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随后就是太监的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白绫稚挑眉:准备还挺齐全? 一个负责演戏小产,一个负责哭诉。 恐怕如果她反应不及时,暗阁没有刺探出他们的打算,恐怕今日真的是在劫难逃。 皇帝大步走进来的时候,苏烨玄整个人都还处于呆滞状态。 一看到他们几个躺的躺坐的坐,没个正形,皇帝面色阴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绫稚方才早就迅速解了他的穴道。 苏烨玄这才终于回了神,迅速开口。 “回禀父皇,方才王妃和瑞王妃起了些争执,气的动了胎气。” 皇帝的目光略显不满的扫过白绫稚。 没想到白幼渊气急了:“你胡说!分明就是这位王妃自己吞了堕胎药!” 第535章 陛下,我心里难受啊! 白幼渊声音脆生生的,随后恭恭敬敬的跪下:“陛下,这位王妃的手上恐怕应该还残留着几分药丸的味道,只要让太医一闻便知。” “更何况,这位王妃和我娘吵起来,分明是因为大皇子殿下对我娘纠缠不休,在大婚上竟然还能说出各种不耻的话来!” 接连几句话,信息量很大。 皇帝站在原地,脸色沉了又沉。 他知道云家的人城府深,但因为他们这些年也从未出过什么大错,还屡次立功,所以并没有苛责过。 可如今…… “云若柳,可有这回事?!” 云若柳哭的满脸泪痕,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磕头:“陛下,小女也是一时气急了!” 她咬着下唇。 “如今我有了身孕,本就被京城的人指指点点。我在婚房,却清晰的听到大皇子殿下和姐姐两个人情意浓浓,这叫我怎能不恨?!” “今日可是大婚之日,却让我看这些,我实在是……陛下,小女实在是心里难受啊!” 皇帝脸色沉了沉,随后望向白绫稚。 “瑞王妃,大皇子对你的感情,你可知道?” 他今日来,本是欣然前往,想着大皇子终于也算是能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以后就能安定下来了。 结果谁又能想得到,竟然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事?! 白绫稚将银针和小瓷瓶收好,这才缓缓磕头:“回禀陛下,臣女自然清楚。但每次臣女都清楚的拒绝了,这些事瑞王殿下都知道。” 她抬起头来。 “臣女本就是个普通人,压根承担不起大皇子这么浓烈的感情。我也说过无数伤人绝情的话,可这种事,哪里是我一个人努力就能真的彻底斩断的?” 皇帝眉头紧皱。 苏烨玄只觉得毛骨悚然。 合着,绕来绕去,最终又落回到他的头上了? 皇帝对他的看法稍微改变了一些,就又生出这样的幺蛾子? 他只觉得浑身发麻,连忙开口:“父皇,儿臣是一时糊涂啊!方才喝了许多酒,可能是眼花了,儿臣看到瑞王妃在冲我笑,所以才一时间忍不住……” 他咬着牙,又抬起头:“父皇,儿臣没有说谎,儿臣对若儿是真心喜欢的,她有了身孕,我就该好好照顾她。” 说着,他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两巴掌,这才继续开口。 “父皇,儿臣再也不敢了,以后也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皇帝本就不想把事情闹大。 毕竟这些日子,大皇子出的洋相多,都快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所以他也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朕就不多追究了。但是从今日开始,再发生诸如此类的事,大皇子,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苏烨玄匆匆的磕头应下,皇帝就直接甩袖离去,没了半点慈爱。 云若柳心头一空——他们的计划,就这么被戳破了? 白绫稚在这时缓缓站起来,随后趴在云若柳的耳边:“你想对大皇子做什么,我一清二楚。再惹我,小心我全都给你抖出来。” 第536章 让她自作自受,吃尽苦头 云若柳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往她的脸上看去。 可她只在那张脸上,看到了几分嘲讽,还有她的口型。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慌忙摇头:“我……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冲动了。” “让瑞王妃你们操心了,真的很抱歉。” 见她迅速变脸,白绫稚就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她只是朝这两人笑笑:“那就……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说完,她直接离开,再也不想在这种恶心人的地方呆一秒钟。 白幼渊在马车上眨巴这眼睛,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娘亲,陛下为什么不惩治他们?就像是他们说的,这叫残害皇室血脉。” 苏楮墨代替白绫稚回答了这个问题。 “渊儿,你应该知道,这世界上除了律例之外,还有其他的行事准则。” “陛下不怪罪,不是因为他们做的对,而是因为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只要不作妖,就算是好的。” 白幼渊的眉头紧皱。 “可是这样不公平,娘亲差点就被他们给栽赃陷害了!要不是娘亲这些日子有随身带药的习惯,恐怕她医术再高强,都救不过来。” 苏楮墨的脸色一怔。 白绫稚这才点头:“没错,他们其实是铁了心的要把孩子的事情推到我身上,恐怕云若柳吃下的那颗药丸,药性极烈,大概是噗通堕胎药的三倍!” 苏楮墨终于明白,白绫稚为什么会愤怒的直接给云若柳一巴掌了。 原来是早就看穿了他们的计谋! 他只觉得双手发麻:“恐怕现在他们会把所有的证据全都清理一空,到时候我们就算是再有理,也说不清了。” 白绫稚摇头:“我没打算再追究,因为在给她解毒的时候……” 她顿了一下,朝着白幼渊眨眨眼。 小团子很快就明白了,也不生气了。反而“咯咯咯”的笑起来。 苏楮墨一头雾水,白绫稚才好心解释:“我给她逼出堕胎药的时候,稍微留了一丝丝。” “这一点,不会对胎儿造成任何影响,只会让云若柳怀胎十月的道路充满艰辛。” 小团子也跟着摇头光脑。 “比如一直吐啦,吃不下东西了,容易烦躁暴怒呀,掉头发呀!” 他掰着手指头数,随后得意洋洋的看向苏楮墨:“这些都是我前些日子研究出来的,当时还特地告诉娘亲,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苏楮墨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头——他没被母子两个人弄死,还真是他们手下留情了。 不过……这臭小子的脑子为什么这么好使? 白绫稚这才正色道:“虽然不清楚苏烨玄是不是和云家达成了某种合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她抱着白幼渊下马车,嗓音清冷阴鸷。 “云家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肯定是有底牌在的。你别忘了,他们肯定把我的因素算进去了,倘若今日陛下真的要计较,云家肯定也有底气,能够让云若柳全身而退。” 第537章 她馋的快哭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苏楮墨应了一声:“云家手里那道圣旨到底是什么内容,我还不清楚。大概类似于免死金牌一类的?” 白绫稚也是这么推测的。 毕竟,还能有什么比免死金牌更好用? 后面的闹剧,并没有在京城里传开,并不是云若柳她改邪归正了,而是压根就没达到目的,所以…… 不过,让白绫稚没想到的是,云若柳不仅没有善罢甘休,甚至还要跑到瑞王府里来恶心她。 白绫稚慢悠悠的吩咐厨子去准备吃的,这才望向云若柳。 女人的气色看上去并不太好,涂了很多粉都还遮不住憔悴。 “姐姐,上次的事真是对不住,本来我第二日就想登门道歉的,没想到这两日身子反应实在是大,吐得我好几日都没力气。” 白绫稚满脸笑容:“无妨,不用道歉,你没事就好。” 云若柳觉得稀奇: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还是说…… 她的手抚上小腹,满脸笑意:“姐姐,你不用因为我有了身孕,就故意让着我。上次真的只是意外。你医术这么好,就算我真的有点什么,你也能把我救过来,对不对?” 白绫稚觉得她说的可笑极了。 上次分明是暗阁的人提前刺探到他们的计划,她才连夜对症下药,赶制出了一枚解药。 否则,她就算是使出圣手十三针,恐怕也无济于事! 结果这女人大言不惭的说这些? 小厨房的人端着点心过来,白绫稚这才不动声色的将点心往云若柳的方向挪了挪。 “你既然这么信任我,倒不如吃一块?” 她嗓音温和:“你好像清瘦了很多,这可不行。” 云若柳一看到是自己喜欢吃的水晶酥饼,馋的流口水,可刚凑近了想拿一块,这味道却忽然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她连忙捂住嘴干呕起来。 “姐姐,我这两日害喜的厉害,恐怕是吃不了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白绫稚当着她的面吞了好几块,馋的难受,却又不敢吃。 很快,小厨房又陆陆续续的端上来好几盘茶点和精致小菜。 每一样都是云若柳喜欢吃的。 可只要她想吃上一口,就必定会干呕难受。 白绫稚倒是吃的欢,一边吃还一边说:“你可真是辛苦,不是我不给你吃啊,你干呕成这样,实在是吃不成。” 云若柳只能恶狠狠地吞了吞口水,来时准备好的那些阴阳怪气,现在也气的实在是不想说了。 等面前的茶点小菜都吃的差不多,白绫稚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妹妹,你还想说什么来着?只是为了过来赔不是?” 云若柳都快要馋疯了! 这些日子,她几乎是滴米未进,那些个从前爱吃的,虽然也想吃,可只要碰上一点,都会吐得昏天黑地。 所以现在也只能是勉强喝些滋补汤药续命。 方才她就坐在这儿,眼睁睁看着白绫稚胃口大开,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真是眼红的快要气哭了。 她狂吞口水,还要装出一副自己不感兴趣的样子。 第538章 他该亲口告诉她 云若柳猛地站起来:“对,只是想赔个不是,姐姐你好好吃,妹妹就不打扰了!” 她狂咽口水,不等白绫稚在说什么,就急匆匆的走了。 她快馋疯了,再这么坐下去,恐怕要被馋的当场崩溃了。 等人离开,白绫稚才唤来下人把东西收拾了。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当时她专门去厨房吩咐,就是为了让小厨房做些云若柳绝对爱吃但又吃不下的东西。 想恶心她?没那么容易。 另一边的苏楮墨,在书房里端坐着,看上去有些痛苦。 他呼吸起伏的厉害,眉头紧皱。 身前,跪着一席薄纱的桃夭。 女人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主子,您为何不高兴?难道这不是一桩好事吗?” 她不懂,更看不懂苏楮墨现在的情绪。 那种饱含恐惧,浸透了沉痛的感情,是她不曾体会过的。 苏楮墨缓慢摇头:“对稚儿来说,这恐怕算不上好事。” 他抿嘴,揉了揉眉心:“稚儿没想起来,不代表她永远都不会想起来。” 桃夭不太理解,但很快开口:“主子,这件事很蹊跷,如果大胆猜测的话,说不准,从很久之前,白家和瑞王府就已经是命运共同体了。” “只是不知为何,最终他们选择了覆灭白家。” 苏楮墨应了一声:“恐怕还是和那个组织有关,你最近在苏烨玄那边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 桃夭这才挺直了脊背。 “回禀主子,苏烨玄和云若柳两个人并没有多少感情。属下猜测,两人定是有什么交易,昨儿个夜里,属下睡在苏烨玄的屋内,还听到云若柳在外面谩骂呢。” 苏楮墨眉头紧皱:“苏烨玄……这么嚣张?” 他缓慢的摇头,觉得有些不对。 苏烨玄就算是再蠢,应该也不至于在有外人的时候如此嚣张,除非…… 他猛地看向桃夭:“苏烨玄对你如何?” 桃夭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开口:“对属下很关心,是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甚至还说什么,如果可以,要娶了我当侧妃。” 苏楮墨冷笑一声:“他应该是在试探你。你自己小心些,必要时,就算是伤了他也无妨,记得隐藏好自己的行踪。” 有他这句话,桃夭就放心多了。 “属下明白,既然他在试探我,那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不怀疑。看来,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应该全都是演给我看的。” 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竟然会被这种贱人给骗了!” 苏楮墨摆摆手,示意她快些回去。 一直等女人离开,苏楮墨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昨晚,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些事。 他才记起,白绫稚之所以当时没有被杀,是因为他。 他当时就在现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却也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可他,当时竟没有救下白家二老。 他的手紧紧攥起来,一想到白绫稚失望的眼神,他就止不住的想退缩。 但他还是站起来,缓慢的往白绫稚的住处走去。 这次,他要亲口告诉她。 第539章 你恨我吧 白绫稚正陪着白幼渊配置毒药,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苏楮墨呼吸一滞,终于还是缓慢开口:“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白绫稚站起来,两人走到正厅。 苏楮墨的手死死地攥着,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但他依旧还是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接下来我说的事,你若是不能接受,我随时都会放你离开。” 他怕白绫稚听不懂似的,又加了一句:“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白绫稚这才严肃的望向他。 苏楮墨叹口气:“昨晚我记起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在你爹娘死的那日,我在。而且……” 他顿了顿,这才痛苦的闭上眼:“我只救下了你,你爹娘……就那么……眼睁睁在我面前,死了。”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苏楮墨不敢看他,垂下眼帘。 这对她来说,肯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因为白家人,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倘若那时他稍微多说一句,再争取一下,是不是事情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唐家人也好,还是那个赵逢垣也好,亦或者是其他人,当时对他来说,都和现在的意义完全不同,甚至……他那个时候也不算大。 反倒是白家人,当年他一直以为,他们要置他于死地。 白绫稚忽然又缓缓地坐下来:“你救下了我?为什么?” 苏楮墨咬牙,随后缓缓地摇头:“可能,当时只是觉得,你还小,太可惜了。” 他抿着嘴:“更何况,当初我正处于式弱的时候,白家被人挑拨,几乎夺走了我所有的人脉,再加上名声也不好,那段时间,本王几乎是……跌倒了谷底。” “我知道,这么说你肯定觉得我在找借口,但当时的确情况就是如此,本王能救下你,是因为当时你离我最近。” 白绫稚的记忆也逐渐苏醒。 是了,当时她身旁站着一个小哥哥。 那个小哥哥满面冷漠,却最终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她护在怀里,以死相逼,才救下了她。 再后面,可能是因为竹玉香的原因,她逐渐忘记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你当时也很小,又不是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瑞王府的人。” 苏楮墨有些痛苦的摇头。 “今日我一直都在想,为何当时我不能态度坚定一些?是不是如果当时我真的让自己受伤,情况会好一些。” 他昨晚痛苦到几乎窒息。 那浓烈的血腥气,还有白家临死前终于明白一切的悔恨莫及,像是刀刻般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有多惨烈,就有多记忆犹新! 他垂下眼帘:“你恨我吧,现在离开也可以。”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你自由。至少让你以后……” 他艰难的开口:“不要日日面对我这张让人生厌的面孔,惹得你难过。” 白绫稚终于动了。 她站起来走到苏楮墨面前,这才低头看他:“说完了?” 男人的身子僵直,很慢的点头。 女人的嗓音听不出喜怒:“既然你说完了,就该换我了。” 第540章 真不走了? 苏楮墨很轻的应了一声,等待着她说出那句“放我走”。 白绫稚嗓音意外的温和:“你那时候分明也还小,京城里的人压根就不认你。” “你能救下我,已经算得上是意外收获了。” 苏楮墨只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 她……说什么? 这是在骂他,还是在夸他? 苏楮墨不敢想了。 白绫稚却继续开口:“我爹娘的死,和你没有太大关系。就算你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也不能算作是你的错。” “真正的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踪影,你主动请罪,岂不是太可笑了?” 苏楮墨觉得自己嗓子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好像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厉害。 白绫稚的面色平静:“我从前怪你,的确是有些发泄的意味在里面。如今我早就不计较了,更何况这件事,你也不过是恰巧看见。”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该怪你。” 苏楮墨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狠狠地锤了一下似的,心疼的厉害。 他宁愿白绫稚和他吵,都不愿意看到她这般平和的样子。 可女人却又坐下:“你不必感到难过,这大概就是白家的宿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强行加给白家的宿命!” 她手攥起来。 苏楮墨终于伸手,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你想好了?真不走?” 他像是在做梦似的,原本以为会发生的事,压根连边都没沾。 见白绫稚点头,他终于站起来,直接将人搂进怀里。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白绫稚快要被他给勒死,连忙开口:“你该知道,这不是终点。只要那些人一天没有被揪出来,我们之间就还会不断的有误会产生。” 苏楮墨微怔,随后闷闷的应了一声。 女人这才继续开口:“我爹娘的死,是他们早就设定好的既有结局。他们没把我算进去,所以你还能抗争一下将我救出。” “只是恐怕,他们现在后悔了,否则也不会频繁来找麻烦。” 苏楮墨没有再说话,而是小心的将人抱起:“嗯。” 他只应了一声,但两人都很清楚,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只能先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来解决。 比如……苏烨玄。 苏烨玄出现在瑞王府的时候,是两日之后。 他满脸的理直气壮:“瑞王妃,若儿现在吃不下睡不着,你敢说这和你没关系?” 他一进门就开始质问,甚至还威逼利诱,说要把她带去皇宫,让大理寺的人审问。 白绫稚一听都笑了。 云若柳的事?当然和她有关系了? 可她会说么? 太医能查出么? 不能啊! 他们能合伙用一个无辜的生命陷害她,她为什么就不能报以颜色? 于是她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 “大皇子,你似乎忘了,如今你已经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太子了,大理寺的人听不听你的,还两说呢!” “更何况,云若柳又没有其他的异常,你到底是真的关心她,还是故意找借口过来找茬?想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第541章 你没资格骂我 苏烨玄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的眼眸,随后怒喝一声:“瑞王妃,你欺人太甚!” 他身子前倾,以一种极度压迫感的姿态逼近她。 “你到底有没有动手脚,谁说得准?分明就是自从你害的若儿差点小产那日开始,一直到现在,才忽然有了那么大的反应!” 白绫稚挑眉:这苏烨玄还不算蠢到离谱嘛! 只是可惜了…… 她笑着:“怎么就那么巧呢,一定要在我离开之后才害喜。要不是我自己知道,我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 她满脸嘲讽,看着苏烨玄更是不屑道。 “我若是能随意控制一个人的身体变化,那你就是第一次被我弄死的。” 苏烨玄浑身一僵。 但看到白绫稚漫不经心的动作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又被唬了。 他面色阴冷:“白绫稚,本皇子今日过来,是要一个解决办法的,不是看你在这里泡茶的!” 白绫稚掀了掀眼皮。 “嗯,我坐在这儿是和你说话的,不是听你狗叫的。” 苏烨玄终于气的失去了理智:“白绫稚,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觉得凭一己之力,把我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你很得意是吗!” 他怒气冲冲,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你觉得把我玩弄于股掌,很开心吗!”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不然呢?曾经的太子殿下?” 她终于松开茶壶,随后扬手将滚烫的茶水直接迎头泼向他。 苏烨玄惨叫一声,白绫稚就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苏烨玄,你该识相些。既然没有任何证据,甚至都没有人站在你这边,你就该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苏烨玄的脸上有被烫过的红痕,显得他表情越发狰狞起来。 “白绫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怒不可遏:“我若是将你说的话禀报给父皇,你看看他怎么惩罚你!” 白绫稚挑眉,忽的笑出声来。 她的手指轻轻放在苏烨玄的肩头,随后轻轻一点。 “大皇子,你似乎忘了,现在你在皇宫里的信誉度,几乎为零。” “而我,只是一个被你盯上的,可怜无辜的女人罢了。” 苏烨玄的肺都要气炸了。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我……” 苏烨玄的手还没来得及扇出去,就被眼前的女人毫不留情的踹倒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的望他。 “贱人?大皇子,你好像没有资格骂我。” 她笑的灿烂,眉眼透出些许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 “你倒是不如试试,带着这身伤去皇宫,看看有没有人相信你?” 苏烨玄的心狠狠坠下来。 这女人既然敢说,肯定是有把握。 难道他真的要被她死死地踩在脚下? 一想到这里,他忽然跪下来:“稚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就算是做错了事,也都是因为喜欢你,难道喜欢也有错吗?” “你该知道的,苏楮墨对你压根就不是真正的好,而且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白绫稚已经好几次听到这些人这么说了。 “不可能在一起?大皇子,这话你说的有些绝对了吧?” 第542章 想要算计她? 苏烨玄连忙摇头:“你和苏楮墨两个人之间,存在很严重的问题。” “父皇现在没发现,不代表以后也不会!二公主应该告诉过你了,你们不能在一起。” 白绫稚的眉头紧皱。 的确,不管是苏烨玄,还是苏安敏,亦或者是云家的人,都曾经坚定不移的说出过这句话。 就好像,他们看到过将来似的。 白绫稚想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到底未来如何,谁都说不准。大皇子这么能掐会算,不如算算你自己,会是以什么样的悲剧收场?” 苏烨玄的脸色一僵。 “你什么意思?白绫稚我警告你!本皇子就算是再落魄,那也是大皇子!你若是敢杀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白绫稚很是意外的挑眉:“杀你?不不不,我从没想过这种事。” 她眉眼弯弯,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没法善始善终。” 她轻轻拍了一下苏烨玄的后背:“现在,滚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变脸变得极快。 苏烨玄摸不准这女人到底还有什么底牌,甚至搞不懂她还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计划。 所以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迅速离开。 而就在她离开的瞬间,白绫稚的身子就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冥华?” 她唤了一声。 冥华迅速出现,在一瞬间的慌张之后,迅速将人扶起:“主子,您说。” 白绫稚这才咬着牙开口:“把我送回暗阁,然后,去通知凌云阁的人过去一趟。要快。” 冥华连忙应了一声,和云晴两人分头行动。 等她好不容易被抱到暗阁,被一群人围住的时候,她才终于缓了口气:“我没事。” 她皱着眉坐起来,冥华蹲在一旁小心的扶着她。 等凌云阁的人匆匆赶来,白绫稚这才开口:“快,我身上应该是哪里沾了药粉。” 说着,她也不敢大幅度的动:“你们全都往后退,别沾了毒。” 凌云阁的人这才迅速上前,帮白绫稚检查起来。 其实白绫稚早就发现苏烨玄图谋不轨,她没躲也没动,是想要确认一下,这些个毒药,和竹玉香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凌云阁的人迅速发现了药粉,随后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来。 “主子,这是一种让人浑身绵软的药物,不算特别毒,一般情况下用来干坏事比较方便。” 白绫稚的脸色一白。 也就是说,苏烨玄今日过来,分明是想要把她给…… 她咬了咬牙:只能说,幸好她比较会装,虽然浑身无力的情况早就发生了,她还是硬生生的咬牙挺过。 所以……苏烨玄才以为自己失败了,气急败坏离开。 白绫稚冷笑一声:“这东西,和竹玉香的配置,有没有相似之处?” 凌云阁的人仔细分辨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回禀阁主,的确出自同一人之手。” 白绫稚冷笑出声。 果然,在暗处,还有另外一个精通药理的人,全力支持这些人作恶! 第543章 不如狗咬狗 “去吧,记得研究一下这种手法,然后做解毒丸出来。” 白绫稚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解百毒,明白么?” 凌云阁的人应了一声,迅速退下。 一个人的手法终究有限,配方之类的都会用自己最惯常最有把握的东西,一旦掌握规律,做出解毒丸,那么,这个人的毒药就再也没有威胁了。 暗阁的人都看傻了眼。 他们眼睁睁看着白绫稚被一个高大男人抱进来,又眼睁睁看着她逐渐恢复,甚至还有力气吩咐凌云阁。 而现在,她已经神采奕奕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云家那边有收获吗?” 暗阁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开口:“回禀阁主,云家似乎有一条密道,这密道里应该就藏着那份圣旨。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 白绫稚心情大好:“做的不错,务必看清楚那圣旨上的内容。我倒要看看,云家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这些人应了一声,这才继续汇报。 “那个组织,的确和云家已经彻底断了关系。那位叫云升辰的,已经许久没出现在附近了,恐怕是去想其他的法子了。” 白绫稚盯着自己白皙的手腕,这里流淌的鲜血,似乎就是那幕后人最渴望的东西。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用这么危险的办法的。 她终于叹了口气。 “组织和云家闹掰,和云若柳有身孕是否有关?” 迅速就有人开口:“是!那组织和苏烨玄不知道有何过节,在知道云若柳有身孕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随后一边逼迫云若柳打掉,一边逼迫云家赶紧去取您的血。” 白绫稚挑眉,算是明白了。 “云家是觉得难度太大,再加上这些日子已经许久都没捞到好处了,所以才直接当机立断,闹掰了?” 那人应了一声。 “而且云家人还说……不该把您逼到那个程度。” 白绫稚这下倒是觉得稀奇了。 云家人有良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性,恐怕就是,云家生怕把她逼急了,然后再发现点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信息。 而这些信息,极有可能直接覆灭整个云家。 她笑出声来,随后慢悠悠的开口:“那就继续去查,我倒要看看,云家到底还藏着多少让人意外的东西。” 她说完,抬脚往外走:“其余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有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那……大皇子那边,还用管吗?” 白绫稚挑眉:“不用了,他已经没用了。” “既然他非要自己作死,那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很快就有暗阁的人开口:“主子,您就不怕,这也是云家计划里的一环?” 白绫稚脚步一顿。 这人继续开口:“云若柳忽然嫁给大皇子本就可疑,倘若他们云家就是冲着,挑拨关系,然后让苏烨玄在您面前作死,好借您的手除掉他呢?” 白绫稚愣了许久,这才低低的笑。 “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既然如此,那也不能浪费。不如让他们……狗咬狗。” 第544章 孩子不是大皇子的? 从暗阁出来之后,白绫稚就给了冥华几张纸。 这是上次她调查苏烨玄的时候整理出来的,如今,是时候该隔山观虎斗了。 等冥华离开之后,云晴也走进来,表情带着几分一言难尽。 “主子,您可知,大皇子那边对自己疯疯癫癫忽然好了,是如何解释的?” 白绫稚这才猛地想起这个问题。 苏烨玄前些日子还疯疯癫癫,满口胡言乱语,结果没两日就要娶妻生子…… 白绫稚忽然抬起来,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该不会把功劳全都给云家了吧?” 见云晴点头,她就明白了。 “不过,苏烨玄图什么?” 云晴这才开口:“根据我们分析,恐怕是因为大皇子装疯卖傻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所以才找了云家。” “所以陛下对云家的容忍度又提高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算意外。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苏烨玄是心甘情愿被利用,还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云晴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不像是心甘情愿,云家把女儿嫁过去,也并不像是要攀龙附凤,更像是为了更深的利益。” 白绫稚缓缓点头:“无妨,等冥华把消息送到,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好戏了。” 苏烨玄比他们想象中的反应更大一些。 在冥华通过各种渠道,将白绫稚查出来的消息透漏出来之后,苏烨玄疯了。 这次的疯,是真的发疯。 苏烨玄虽然手里人脉几乎被搅了个稀巴烂,但毕竟还是个皇子,所以也不至于沦落到孤立无援的地步。 所以,云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绫稚能知道这些,还是好几日之后了。 云若柳慌慌张张来求助的时候,面色苍白,整个人都透出几分绝望。 “姐姐,姐姐求你救救我……” 她死死地拽住白绫稚的裙摆,双手沾满鲜血。 “不,瑞王妃,算我求求你了,大皇子要杀了我。” 她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血像是小溪水似的流淌,很快就浸湿了地面。 白绫稚微怔:“怎么回事?小产了?” 云若柳头发散乱,呼吸都在颤抖:“是……大皇子殿下打的。” “他一脚踹在了我的小腹上,说……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白绫稚微微挑眉,就明白了。 她往后挪了一步,躲开云若柳的手:“你现在难道不该跑回家,找你爹娘么?” 云若柳仰起头,脸上有个很清晰的巴掌印。 “我爹娘……已经……已经被大皇子给抓走了。” 白绫稚这下倒是来了兴趣。 苏烨玄现在这么刚?这是顺着她提供的线索,将整件事情的真相都查出来了? 那还真不错。 因为……云若柳肚子里这孩子,真不一定是大皇子的。 她和暗阁的人都怀疑,这肚子里的种,是那位神秘组织的幕后人,也就是……另外一个皇子的。 苏烨玄今日能痛下杀手,恐怕是已经有确凿证据了。 还没等她再想,苏烨玄就来了:“瑞王妃,本皇子今日一定要这贱人好看!还请您别拦着!”他站在门口,双目赤红。 第545章 云若柳要封郡主? 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他们见苏烨玄浑身染血,面色阴冷,就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 云若柳跪在地上,膝行到白绫稚面前:“瑞王妃,求求您,阻止他好不好?您别让他进来,我给您磕头了!” 苏烨玄却喊着:“瑞王妃,您别听她瞎说,这贱人和别的狗男人暗结胎珠,却硬说是我的孩子!本皇子这就抓她去皇宫,让陛下好好处置处置这贱人!” 云若柳哭的更厉害了,捂着肚子痛苦不堪:“求求你,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都可以,还请您救救我!” 她拼命的磕头,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 白绫稚却又撤了一步。 “云若柳,看你现在的情况,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既然如此,你倒是不如和大皇子走,去了皇宫,还有太医帮你看病。” 云若柳猛地抬起头:“我不信!你不是医术高强么!我上次吃了堕胎药,你都能把我救回来,为什么这次不能!” 她满手是血,狰狞的站起来就要往白绫稚身上扑。 女人冷笑一声:“云若柳,救你并不是我应尽的责任。更何况,你拖得太久了。” 说着,她摆摆手,门口的侍卫就迅速将苏烨玄放进来。 大皇子脚步匆匆,一把拽住云若柳就往门口的方向拖。 女人剧烈挣扎,随后哀嚎道:“让我……和瑞王妃再说最后一句话,我就和你走。” 苏烨玄这才把手松开。 云若柳擦了擦眼泪,血抹到脸上,看上去更加诡异狰狞。 她有些凄凉的朝着白绫稚笑,随后忽然像是铁了心似的,义无反顾的直接冲向她! 白绫稚眼眸一利,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云若柳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苏烨玄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白绫稚就已经大步走过去,揪住了云若柳的头发,将人拽起来。 女人压低嗓音,面色冷鸷:“想取我的血?云若柳,你还太嫩了。” 她轻轻拍着云若柳的侧脸,怜悯似的叹息:“你肚子里是他的孩子吧?” 云若柳的身子猛地僵硬。 白绫稚却已经嫌弃似的将她退出去:“白绫稚,你坏事做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整个云家会有什么下场。”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让后者遍体生寒! 这贱人,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不是…… 云若柳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却连再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被苏烨玄拽着往皇宫的方向拖。 整个京城热闹非凡, 毕竟,如日中天的云家,忽然间被大皇子反咬一口,甚至全家都在皇宫里要被审问了,这换做是谁,恐怕都觉得魔幻吧? 只有白绫稚,淡定的进屋换了衣裙,对结果不抱有任何期待。 她不觉得,云家真的成了那个人的弃子。 苏楮墨从皇宫里回来的时候,脸色实在难看:“云家的底牌,现在已经出现了。云家不仅办点事都没有,甚至……云若柳还要被封为郡主!” 一句话,让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第546章 让暗阁来暗杀她? 郡主? 这若是在平常来说的话,恐怕云若柳就算是救驾,都不一定会被封为郡主。 这是…… 苏楮墨咬着牙:“云家手里的那圣旨,是先皇留下的。” “云家和先皇之间关系极好,再加上云老爷的确曾经豁出命去保护过先皇,所以先皇给了他们免死金牌,写在圣旨里了。” “当时云老爷什么都没要,只给云若柳要了个郡主的身份,而且还说,要等日后再用,先皇也准了!” 白绫稚只觉得匪夷所思。 难道云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还是说,云家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暗自有了计划,后面发生的事情,是他们一早就全都想好的? 苏楮墨捏着白绫稚的手。 “因为是先皇的旨意,再加上云老爷因为救过先皇,如今身体状况实在差,所以皇帝就算是愤怒,最终也只能恕他们无罪,也同意了要给云若柳封郡主。” 白绫稚冷笑出声。 “云家还真是豁得出去啊,恐怕从一开始,他们肆意妄为的时候,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如今我们也不过是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罢了。” 苏楮墨摇头安抚:“他们的底牌已经没了,从现在开始,只要他们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陛下也不会轻饶了他们。” 白绫稚低低的笑。 “不过也是,云若柳的肚子也只有一个多月而已,只要没有十足的证据,那她就可以咬死说自己是无辜的。” “恐怕大皇子手里的证据,也不足以直接把她锤死。” 苏楮墨应了一声:“没错。” 白绫稚不愿意再细究:“既然已经变成这样,大皇子恐怕是彻底废了,云家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男人嗓音清冷:“都不用云家,陛下这些日子搜罗到了大皇子企图控制大理寺的证据,恐怕接下来……还会陆续找到其他相关证据。” 白绫稚挑眉:“既然如此,那苏烨玄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她站起来,朝着苏楮墨伸出手。 “既然云家安然无恙,那接下来,恐怕就是更大的反击。瑞王殿下,你准备好了么?” 女人巧笑嫣然,像是半点都不担心。 苏楮墨的心里微微一动:“你不会觉得难过么?” 他握住她的手,眉眼透出几分担心。 “你收集了那么久的证据,透露给苏烨玄之后,最终却没有伤到云家分毫。” 白绫稚挑眉,嗓音浸染着甜腻。 “但我诈出了他们的圣旨。从现在开始,云家再也没有其他的未知风险,我就可以全力对付他们了。” 阳光照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漂亮极了。 苏楮墨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另外两个皇子,已经在加紧调查了。只是我担心云家会让暗阁的人,来暗算你。” 白绫稚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为何?” 苏楮墨说的一本正经:“云家肯定已经反应过来,这背后是你在搞鬼。你已经变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而且背后那人,还口口声声需要你的血。难道在暗阁画大价钱,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第547章 可你值得 白绫稚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平时无异。 “嗯,你说的对,我会注意的。” 苏楮墨还想说什么,见白绫稚好像压根就不在意的样子,也只能泄气。 而白绫稚,都快要笑疯了。 找暗阁? 找暗阁好哇!她就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你还别说,在这方面,苏楮墨的直觉一向很准。 因为第二日的夜晚,冥华就过来通报了。 “只要我一碗血?” 白绫稚倒是没想到,云家的要求这么简单。 她挑眉:“说别的没有?没有说要杀了我之类的?” 冥华摇头:“暗阁的人说,云家给了他们给了一万两银子,说是事成之后,再给十倍。” 白绫稚轻笑:“他们倒是出手大方,既然如此,这种钱怎么能不赚呢?” 她打了个响指,拿出匕首就要往手腕上割。 冥华面色一僵,随后迅速按住她的手:“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说着,他干脆利落的挽起袖子:“不如用我的,反正只是一碗血而已。” 白绫稚却摇头。 “不必,这人应该有途径分辨。既然我们想要云家更多的信息。” 她不方便说自己的血与偶特殊功效,也只能用这种模糊的理由搪塞他。 她挣脱冥华的手。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男人的面色有些复杂,他抿着嘴:“瑞王知道么?” 白绫稚挑眉:“他没必要知道。” 冥华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哪里好,但却莫名从这句话中,找到了几分满足感。 女人找了个精致的琉璃容器:“你待会给暗阁送去。” 她盯着冥华:“你该明白,我决定的事就不会变。” 男人终于还是闭了嘴,眼睁睁看着白绫稚割破手腕,将血滴进了容器中。 鲜红的血像是有温度般,狠狠灼伤了冥华的眼眸。 他缓缓开口:“稚儿,如果我要去夺皇位,你……会支持我吗?” 白绫稚抓了一把草药摁在伤口上,随后迅速包扎。 “支持,比起别人来说,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冥华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心口有些肿胀的兴奋。 “真的吗?” 白绫稚确认伤口不流血了,这才应了一声。 “你是天生的领导者。冥华,或者该叫你苏容若,那本就是属于你的位置,几年前是别人恶意夺走,如今,你随时都有权利夺回来。” 冥华攥着漂亮的琉璃容器,缓缓应了一声:“属下明白。您放心,不管云若柳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也高不过一个皇子的身份。” 白绫稚愣住,随后摇头。 “如果你是因为云若柳的事才决定要去皇宫,倒也不必。她不值得你这么做。” 冥华的目光灼灼,上前一步。 “可你值得!” 白绫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冥华的感情表达越发直接,却又恰到好处的收回,她甚至连说一句重话的机会都没有。 冥华又靠近一步,轻轻抚上她方才的伤痕。 随后拉起她的手,唇轻轻印在上面。 “属下发誓,您受的每一点伤,都会千倍万倍的报复在云家人的身上!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我可以用性命起誓。” 第548章 皇子妃变郡主? 白绫稚摇头:“你不必将我的仇恨附加在你的身上。冥华,不管何时,你都应该是独立的人。” 她温和的望他。 “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同样的,你也不必把我的情绪当做是你的指南。” 白绫稚的语气温和坚定,嗓音透出些许的柔和。 冥华怔住。 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从小到大,那些人唯一教会他的事就是——要忍耐,要隐忍,不吭不响。 他自己悟出来的道理,也是:自己要强大,才能报复一切。 但现在,白绫稚说,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不该被这些左右。 他感激的看了白绫稚一眼:“属下会牢牢记在心里。” 说完,就捏着琉璃瓶送去了暗阁。 云若柳加封郡主那日,整个京城的人都要炸了。 甚至很多世家大族的小姐都在抱怨不公平。 但那可是先皇的圣旨,写的清清楚楚。不论是谁,都只能认了。 第二日,云家就开了答谢宴,邀请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去,白绫稚他们自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里。 京城的那些小姐,虽然嫉妒的心肝疼,也只能虚伪的打招呼。 因为现在只要有眼睛的就能看出来。 前些日子云家把大皇子得罪了个彻底,看上去像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结果被抓去皇宫之后,这一家三口不仅安然无恙,甚至还给自己女儿捞了个郡主! 这种事,换做哪一户人家,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就算是厌恶,也只能强忍着套近乎。 云若柳摇身一变成了郡主,连穿衣打扮都变得奢华起来。 她得意洋洋的走到白绫稚面前,虚伪的行礼:“瑞王妃,我们又见面了。” 她今日涂了不少胭脂,遮盖了她小产之后的虚弱。 白绫稚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郡主,你好像忘了,就算你现在地位高,却也高不过我呢。” 她摊摊手,残忍的将这个真相说给她听:“所以,你见到我依旧要行礼问好。” 云若柳神色一僵,死死地咬紧牙关。 可她也清楚,这已经算是她自己能挣到的最好的身份了。 至于皇子妃的身份? 就在那日闹腾的时候,苏烨玄得知她们拿出圣旨,气急败坏,所以最后的要求是——休了云若柳,他就不会再阻挠。 至于为什么没在京城里迅速传开? 那自然是因为,京城里的人觉得这些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成婚几日就被大皇子休了,但也没啥影响,甚至还因祸得福封了个郡主。 白绫稚靠近云若柳:“不过还是恭喜你,这一番折腾下来,你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云若柳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多谢姐姐的夸奖,你放心,我想要的,都会自己一点点得到。” 不管是权利,还是地位。 宴席上的人各怀心事,却也装着热闹非凡。 等宴席结束,云家人出口将白绫稚和苏楮墨留下。 云夫人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瑞王妃,从今往后,我们和平相处,可好?” 第549章 我不会重蹈覆辙 云若柳也应了一声。 “是啊姐姐,如今我也不是皇子妃,比你还低一头,以后我们能不能和从前一样?” 白绫稚觉得这两句话很有意思。 怎么着,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笑眯眯的挑眉:“怎么,这是知道自己最近作死的厉害,生怕再引起陛下的不满?” 她双手抱胸,惬意极了。 “又是嫁给大皇子,然后又被查出可能和别人暗结珠胎,再拿出先皇的圣旨,最后又被大皇子休妻。” 她很是心上的鼓掌:“你们云家这一套折腾,恐怕京城里的人,一辈子都赶不上吧?” “恐怕若是换个别的人,都不敢这么猖狂。” 云家人的脸色猛地变了。 苏楮墨接过话茬:“你们最开始就没打算从大皇子那里得到好处吧?难不成,是在大皇子那边动了什么手脚,不然陛下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查到了大皇子从前的事?” 云家人更是不敢说话了。 云若柳咬了咬牙:“你们这也只是猜测而已,而且我们是真心想要同你们和好。” 她可怜兮兮的:“姐姐,你真的不愿意吗?还是说,到现在都还在生我的气?” 她眨巴着眼睛,像是委屈极了。 “可是瑞王殿下现在喜欢的是你呀,而且你和他连孩子都有了,担心什么呢?”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 “就算是从前,他喜欢的也不是你啊。云若柳,你到底是有什么立场炫耀这个?” 云家的人还想在说点什么,白绫稚打断他们。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和平相处,更不会让你们利用去换取陛下的信任。” “你们自己折腾,就别拉上我们垫背了。我是绝对不可能和我爹娘一样,中你们的圈套!” 最后一句话,她是盯着云老爷说的。 一家人被她吓得冷汗直冒,却又生怕被看出点什么似的,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谢谢款待,后会有期。” 说完,她就和苏楮墨离开了。 云家人在他们离开之后终于慌了。 “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不可能,别忘了当年我们用的药比规定的还要多!” 云若柳也满心焦灼:“可他们不肯站在我们这边,最近这些荒唐事该如何是好?” 云老爷咬了咬牙:“最近南方不太平,我会毛遂自荐,等爹爹回来,陛下就什么都不会追究了。” 云若柳有些害怕:“可万一……” 云老爷摇头:“不会有万一的。你忘了,我们已经顺利拿到了云若柳的鲜血,那个人一定会保护我周全。” 云夫人也觉得有些后怕,可一想到云家如今的处境,最终还是咬咬牙:“好,我们等你回来。” 白绫稚回去的时候,冥华已经等在她门口了。 苏楮墨皱起眉,最终还是给了他们独自说话的空间。 冥华缓缓开口:“主子,暗阁今早接到消息,说是云升辰想要见您,并且……谈一谈那碗血的问题。” 白绫稚还没说话,冥华就压低嗓音。 “听说云升辰的表情不算太好,主子,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第550章 算我求求你 白绫稚应了一声:“你留下守着渊儿,我去去就回。” 她到暗阁的时候,云升辰已经在专门的接待室了。 暗阁就这点好,给顾客提供全程服务。 所以就算是她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暗阁,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她是暗阁的阁主。 云升辰见她来,小心的将门关上,这才有些迫不及待的拿出那个精致的琉璃瓶:“你没对这个血动过手脚,对吧?” 白绫稚有些意外:“怎么,云家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取我血,我能动什么手脚?” 她摊摊手:“这可是暗阁,我反抗的了?” 说着,她将袖子挽起,露出被细布包扎着的伤口。 云升辰的面色越发严肃起来:“但主子说,你的血对他失去作用了。” 白绫稚微怔。 失去作用?还能有这种说法? 云升辰将容器推到她面前:“这一年之内,你是不是用血缓解过别人的痛苦?” 他目光灼灼,像是在审视。 白绫稚猛地想起苏楮墨那次。 她冷笑一声,双手支在桌上,身子前倾:“血是我的,我想救谁就救谁。你们家主子管的可真宽。” 云升辰面色阴鸷。 “主子在查阅古籍之后才发现,你的血,一年只能救一个人。” 白绫稚倒是不知道这个。 她天生就血液特殊,能够缓解人的痛苦。她唯一知道的副作用,就是这个人从今往后,只能依靠她的血来止痛。 至于一年救一个……这么荒唐? 她稳了稳心神:“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救别人到现在还不到一年,所以我的血,到目前为止,也只能救那一个人?” 她忽然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你在编神话故事么?” 其实她是信的,毕竟,如果她的血没有问题,暗阁应该会继续收到这样的订单才对。 她只是想要用这样的说法,炸出更多和她血液功能相关的问题。 云升辰这次解释的很细:“没错,除非是间隔一年,否则,我们家主子就用不了。”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倘若间隔一年,你家主子用了我的血,其他人就用不了了?” 见眼前的人点头,她收敛了笑容。 “这可怨不得我,有本事你们去找暗阁。” 她耸耸肩就要走,云升辰却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瑞王妃,算属下求求你好不好?” 她脚步一顿。 云升辰急急地开口:“我们主子也是没办法了,才逼迫云家赶紧想办法。可谁知道,喝了也不起作用,我们主子都快要被……逼疯了啊!”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 “你可能还不太清楚,我这个人没什么良心,自然也不会在乎你家主子的死活。” 说着,她转过身来,笑眯眯的望着云升辰:“更何况,他那么需要我,怎么不自己来见我呢?” 她歪着头,眉眼透出些清冷。 云升辰张张嘴,最终也只能咬牙挤出一句:“我们家主子现在不方便见人。” 白绫稚忽然笑的放肆:“不方便?那你呢?你为何从来都不摘面具?” ps:昨天章节好像有几个错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磕头) 第551章 就不救他,气不气? 云升辰神色暗淡了几分:“我毁容了。” 白绫稚像是不感兴趣似的,只应了一声,这才又开口:“既然我的血没用了,你们就不需要盯着我了。” 云升辰却在这个时候拦在她面前。 “你救的那个人,是苏楮墨对不对?” 他神色阴郁:“因为他需要解蛊毒,当时身上又混杂了好几种毒,所以解毒过程非常痛苦,你就把你的血……” 话都没说完,就被白绫稚冷冷打断。 “告诉你主子,我救谁和他没关系。” “我就算是救了街上的流浪汉又能如何?我就不救他,你气不气?” 云升辰更住,更透出一股无力感。 他脸色沉下来:“我们家主子从前做事的确不光明磊落,但您也不能那么说他。” “他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您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白绫稚越发觉得这说法可笑。 “动力?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她一把推开门,望着门里的云升辰。 “以后你们也不必找我,既然每一年我都能救不一样的人,我定会掐着时间点抓紧救一个,绝对不让你家主子捞到半点好处。” “另外,难道你觉得我小时候就容易?被关在柴房,割破手腕,再被强行抹去记忆。” 她嗓音透出些无情。 “你主子苟活这么多年,是建立在我的鲜血上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升辰沉默不语,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家主子身边。 当他将这些话原原本本叙述出来的时候,原本缩在昏暗角落的男人忽然就动了。 “她宁愿救一个流浪汉,都不愿意救我?!” 他面色苍白如鬼,头发散乱,嗓音嘶哑。 因为痛苦,他浑身都在颤抖。 云升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男人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下。 “原来我在她心里,连个流浪汉都不如。” 他只觉得悲哀。 他一步步艰难的挪动到座位上:“她说的对,我现在就是在苟活。” “以前她的血让我熬过了无数的日日夜夜,我就是踩着她才活下来的。” 他仰起头,只觉得阳光刺眼的厉害。 他忽然大步走到窗前,狠狠地拉上帘子,整个房间彻底陷入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嗓音响起:“苏烨玄……已经留着没用了。” “既然云家已经想办法算计了他一把,父皇也查出了他的一部分事情,那就想办法全都透漏出去。” 他剧烈的咳嗽两声。 “这男人竟然还敢惦记我的人,看来是活够了!” 云升辰的身子抖了抖:“主子,苏烨玄对白绫稚,恐怕并不是……” 男人忽然粗暴的打断他:“不是什么?他这种卑劣的人都敢接近我的稚儿,就是一种玷污,是侮辱!” 他怒喝着。 “你再去查一下,云若柳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如果还在,记得用点手段打掉。” 他厌恶的闭上眼:“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我最讨厌了!” 云升辰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男人这才又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一只满是污渍的金镯,魔怔似的搂在怀里:“稚儿,是我的稚儿。” 第552章 要进宫?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的将桌子重新包好,塞进怀里。 “苏楮墨是么?你救了他是么?” 古怪阴冷的声音回荡在小房间:“既然如此,那他就不用再活着了!” 另一边,白绫稚已经回了府。 她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想着云升辰说的那些话。 她知道,在这种时候,云升辰没必要骗她。 她很在意的点在于,这个人说,他家主子不方便见人。 正好苏楮墨也回来,她连忙推门出去:“剩下的几个皇子,有没有……身体孱弱,或者常年脸色苍白的?” 男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下。 “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三皇子的确身体比较弱,说是先天不足,常年咳嗽,吃药不断。” “虽然这次他也参与了所谓夺嫡,但实际上,都默认把他排除在外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那四皇子呢?” 苏楮墨想了想:“四皇子不像是有病症的样子。他的兴趣更倾向于琴棋书画,硬是参与进来,也是被他母妃逼的。” 白绫稚这才开口:“你能不能想办法搞到三皇子吃的药方?” 苏楮墨沉思半晌,忽然开口。 “倒不如你直接去看,毕竟你的医术在整个京城都是被承认的。” 说着,他再次开口:“如果那人真的是三皇子,那他肯定十分警惕,就算我悄悄去找药方,而一定会被察觉。” “而且药方伪装起来很容易,你不如直接过去。” 白绫稚挑眉,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她一开始没提,是觉得苏楮墨可能不愿意她直接卷进去。 这男人倒是想通的快,这么容易就接受她蹚浑水了。 第二日,他们都还没准备好出发,宫里就传出要废皇子的消息。 冥华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两人愣在原地。 苏烨玄做的所有事都露馅了? 从控制大理寺,到企图让赵逢垣管理大理寺,再到唐家和薛家被他掌控利用,甚至连带着很早之前的事一并挖了出来。 皇帝震怒,最终直接废了苏烨玄的皇子身份,封禁在他的住处,从今往后,不得踏出半步! 也就相当于,变相打入冷宫了。 白绫稚的脸色变了又变:“云家那边什么反应?” 冥华刚要说话,迟未也匆匆走进来。 “主子,不是云家人做的。”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 不是云家? 迟未应了一声,拱拱手:“虽然说最开始的消息的的确确是云家动的手脚,和王妃说的一样。云若柳嫁给大皇子,为的就是让他露出破绽。” “云家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不愿意再和他沾上关系。只是昨晚大理寺忽然查出许多证据,连夜报给陛下,这才有了今日的闹剧。” 白绫稚眯起眼眸:“找不到来源?” 冥华这才开口:“已经在查了,属下粗略查了一圈,并没有任何收获。”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宫里忽然来了人,说陛下要宣他们二人进宫。 第553章 反了,你们都反了! 两人交代了几句,就进了宫。 皇帝坐在高位上,神色十分难看。 见两人来了,他直接开口:“朕知道,大皇子对你们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所以你们怨他,也是情有可原。” 白绫稚迅速明白了皇帝在说什么。 她连忙开口解释:“说实在的,我们也只是知道大皇子的皮毛,至于爆出来的那些事,我们也是才知道的。” 苏楮墨也应了一声:“父皇,大皇子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我们不可能下手没轻没重。更何况,我们怎么可能有手能伸到大理寺?” 一提到大理寺,皇帝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他迟疑的看着两人:“没有?你们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两个,一个有凌云阁和秘阁,一个有自己培养起来的势力。” “你们敢说,自己真的没有能力把手伸进皇宫?” 皇帝目光灼灼,嗓音透出些许的质疑。 白绫稚只觉得浑身一凉:皇帝是真的怀疑他们了? 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若不是被逼的没办法,她实在不愿意公布自己的势力。 就是为了防止上位者揣测怀疑! 苏楮墨嗓音不悦:“我们到底有没有,陛下您大可以去查。不过我提醒你。” 他顿了顿,忽然勾起唇角。 “等您查完,肇事者也早就隐匿好了踪迹,别到时候您又一口黑锅扣到我们头上,说我们和人家是一伙的,在转移视线。” 皇帝面色阴冷,他死死地盯着两个人:“放肆!” 苏楮墨站起来,顺带着将白绫稚拉起。 “父皇您若是不愿意我参与这场纷争,大可以直说,不必用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拉我下水。我到底做没做过,您应该很清楚才对。” 皇帝气的脸色通红。 “朕已经问过三皇子和四皇子,他们都不知情,难道朕怀疑到你们头上,还有错了?!”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对皇帝的看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轻笑着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这场斗争,我们不参加了,这位置,谁爱要谁要,和我们没关系。” 她坚定的攥住苏楮墨的手,站在他身边:“倘若您还一定要怀疑,那我们也管不着。” 说完,两人直接大步离开,完全不理会皇帝在身后怒喝着:“反了,你们都反了!” 一路安静,一直到了瑞王府里,冥华和迟未在外面把守,苏楮墨这才说话。 “你也发现了?” 白绫稚冷笑着:“难怪后宫会发生冥华那种荒唐事,原来这皇帝也拎不清。”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不愿意管理后宫,前朝打理的不错。一直到今日才发现,他分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皇帝!” 苏楮墨应了一声。 “这就是本王坚持要藏拙的原因。” 他垂下眼帘:“从小的时候,因为我才能出众,所以皇帝假意对我给予厚望,后脚就开始逼着将军府站队。” “将军府不愿意抛下我,所以直接选择不理朝政。才有了我替将军出征的事。” 他嗓音透出几分悲凉。 “我本以为,豁出性命,打了胜仗,他就会信任我,认可我。谁知道……” 第554章 狗皇帝露馅了 他摊摊手,冷笑一声。 “回来之后,他不仅半点嘘寒问暖都没有,甚至还直接敷衍的封了我瑞王。这就相当于直接将我踢出局,再也不让我参与朝中争斗。” 白绫稚微怔:“我以为,皇帝是心疼你,才……” 苏楮墨低低的笑:“这些年,我都是这么和别人说的。就算是骗骗自己,也挺好。” 白绫稚只觉得心口一疼,竟无端的开始心疼他。 苏楮墨的手落在她的发顶。 “你也是,他能同意我娶你,是因为你无父无母,孤零零一人,不会对我有任何帮助。” “再加上……” 他咬着牙,不肯说下去了。 白绫稚轻笑一声,接了下去:“再加上我名声狼狈,我爹娘从前还不管不顾的对付你,所以皇帝觉得,我会拖你后腿。” 苏楮墨的神色复杂,最终却还是艰难的点头。 真相就是这么残忍。 什么爱他保护他,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把他踢出局,让他不要威胁到自己的江山,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白绫稚的手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我藏起自己的身份,也是这个原因。皇帝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是会忌惮。” “如今你的势力逐渐曝光,而我又接连不断冒出两个新身份,他才恍然发现,他给自己找了一块绊脚石。” 苏楮墨轻轻的应了一声。 的确是这样没错。 只是……他不明白。难道有能力,对当今皇帝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么? 这难道不该是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东凌国有希望了么? 白绫稚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幽幽开口:“对于没有任何才能的皇帝来说,他们唯一挂念的,就是自己的奢侈生活。他们享受权利,所以希望能长长久久的坐在这位置上。” 苏楮墨愣住,随后开口。 “所以他即便是喜欢苏烨玄,也毫不留情的废了他的身份?” 白绫稚点头:“现在想来的确是这样。他那么喜欢苏烨玄,难道是因为他有才能么?分明是因为他是个废物,不会威胁到他。” 苏烨玄更像是一个平庸的代表。 他不像是三皇子那么废柴,先天不足,也不像是四皇子一样无心政务。 但也不会像是苏烨玄这么出众。 所以选他当皇子,朝中虽然会疑惑,但也不会有太多反对的声音。 只是现在,皇帝忽然发现,苏烨玄远比他想象中野心更大,所以半推半就,借着这个机会,赶紧把人废了,软禁,再也别给他任何一丝丝夺皇位的可能性。 这哪里是在惩罚苏烨玄?分明就是在满足他自己的权利。好保证自己不被威胁,不被大臣们觉得他昏庸无能。 苏楮墨的嗓音变得有些艰涩。 他抿嘴:“如果我们退出,就相当于彻底放弃了能够和皇帝对峙的机会,也就等于,和皇帝说,我们的确能任人宰割。我不想我们最后无路可退。” 没想到白绫稚却笑起来:“谁说我们没有退路?” 她忽然打开门:“冥华,你进来一下。” 第555章 我会演戏的 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落在进来的人身上。 冥华穿着一袭浅黄色的长袍,妖冶却十足漂亮。 白绫稚简短的叙述了一下他们的经历,冥华瞬间就跪下来。 “属下马上就进宫。” 苏楮墨伸手拦住他:“你确定自己有信物,对吗?那狗皇帝现在已经露出了真面目,他忽然多出一个皇子,恐怕……” 冥华忽然笑起来。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泛出几分潋滟的光泽。 “瑞王殿下放心,正因为皇帝现在露出了真面目,却又假惺惺的和全天下人伪装,我才更容易被承认。” 他望向白绫稚,这才又接着开口。 “毕竟,我从小被人虐待苛责,身世凄惨。说白了,这都是皇帝自己不上心才酿成的错。” “我是皇室血脉,忽然冒出来,有信物,恐怕后宫审一审也会有人证,那么,他就算是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利,也绝不会拒绝我。” 白绫稚眯起眼眸,点头。 这倒是真的,皇帝肯定能很快确认冥华的身份。如果他拒不承认,或者任由他在宫外,恐怕以皇帝的性子,肯定不放心。 最放心的办法自然是放在身边,好观察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冥华拱拱手:“还请主子放心,属下还是……很会演戏的。” 他露出一个妖冶的笑:“流连于烟柳巷的都是些什么人,属下最是清楚。”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嗯,你自己要当心。等你入了宫,正好继续帮忙调查两个皇子。” 她叹口气:“原本还准备自己进宫去把脉,看来如今也只能你帮忙去找三皇子的药方了。” 冥华的眼眸透出几分亮光。 “还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白绫稚阻止了他。 “你现在该自称……本皇子。苏容若,这是你原本的身份。” 没想到冥华却跪在地上不肯起。 “主子,属下说过了,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冥华。” 白绫稚轻轻应下,将人扶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你该适应一下自己的身份,以防在外面说漏了嘴。” 冥华笑着拉住白绫稚的手。 这是他最大胆,最光明正大的一次。 在苏楮墨的注视下。 他仰起头:“还请主子能记挂着我。等我摸清宫里的状况,一定会找机会禀报您。” 说着,他克制的收回手:“那属下现在就去准备,三日后进宫。” 毕竟,这个节骨眼上再冒出来,恐怕皇帝很难不怀疑,这是白绫稚他们另有安排。 苏烨玄被软禁的事,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所有百姓们都说,当今皇帝英明果断,在得知真相后毫不手软,是个好皇帝。 结果第二日,皇帝就对大臣们,明里暗里说瑞王府两人不安分,甚至还直接提拔了云老爷,直接升为二品官职! 意思很明确——云家不是和白绫稚是死对头么?那就继续作对。 至于从前那些个破事?他才不管。 甚至给云老爷透露的意思是:只要能搅得白绫稚和整个瑞王府不得安生,还大大有赏! 第556章 天上掉馅饼 这对京城里所有人都是一个信号——瑞王府完蛋了。 连皇帝都不愿意再给他们好脸色,恐怕以后地位会一落千丈! 云家那简直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 原本云老爷都准备豁出去,请命去南方了。 结果这叫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瑞王府这是自己作死,可怪不到他们头上来。 所以云家热闹非凡,一天到晚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连巴结的人,态度都比以前恭敬了。 “爹爹,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放弃瑞王府了?” 云若柳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毕竟来的太轻松了,而且前些日子作死的事,甚至还要一笔勾销。 云老爷面色红润:“这你们就不懂了,我可是都打听好了,瑞王府那两个人,前两日和陛下吵了一下,听说态度十分不好。再加上陛下早就对他们有所防备,所以才闹成现在的地步。” 云夫人欢喜起来。 “早就听说当今皇帝表面和内里不太一样,看起来是真的。不过正好方便了我们云家。” 云老爷应了一声:“没错,陛下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能搞垮瑞王府,不择手段都可以,以后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云若柳眼睛一亮:“真的?” 云老爷哈哈大笑:“自然是真的,甚至,如果我们真有能耐把瑞王府给搞垮了,还有赏呢!到时候爹爹做到太师那样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啊!” 一家三口激动的面红耳赤,畅想着以后的生活,简直觉得做梦似的。 高兴了,那自然就要去恶心白绫稚。 瑞王府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毕竟两人的手里都有一定的势力,皇帝又不敢真的彻底和他们闹掰,只能暗戳戳的利用云家来对付他们。 云若柳来的时候,白绫稚刚吃完饭,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收起来。 听到人来通报,她倒是觉得毫不意外。 果然,云若柳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婊里婊气的:“姐姐,现在这情形,你怎么还有心思吃饭的?” 白绫稚笑眯眯的:“你长得这么丑,不也有心情出来吓唬人么?” 见她完全不在意,云若柳又快走几步过来。 “白绫稚!难道你还没看清现在的形式么?你们已经是弃子了,如果不赶紧投靠别人,你们很快就完蛋了!”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满脸畅快。 白绫稚却笑的更开心了:“弃子?就算是弃子,我手里攥着的权利,也比你的大。你们云家只要还没一手遮天,就没法拿我们怎么样。” 云若柳脸色猛地就变了。 她咬牙切齿:“白绫稚,你现在的两个头衔,也都只是空头衔而已!你真以为,事到如今,京城里的人还有听命于你的?!” 她步步紧逼。 白绫稚却唇角微勾:“不如,你们试试?正好,我的秘阁很久都没有事做了,倒不如从折腾你们云家开始,如何?”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矜贵又不屑。 “等我出手了,你再感受一下,我是不是个花架子。” 第557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云若柳一怔:“白绫稚!你想做什么!” 她尖叫一声:“我告诉你,对付你们,是陛下的指令!你有本事折腾我们,有本事去折腾陛下啊!” 她洋洋得意的抬起头来。 白绫稚也不生气,反倒是笑眯眯的伸出手,给她看自己的手腕。 “你买通暗阁来取我的血,对么?” 一提起这个事,云若柳更是高兴:“那你能奈我何?” 白绫稚却挑眉:“你猜猜,为何你们圆满完成了任务,可那位幕后人半句话都没给你们说,甚至云升辰都不愿意再呆下去了?” 云若柳呼吸一滞:“白绫稚,你动手脚了?!” 白绫稚心里有数了:看起来那位幕后人和云家的合作也不算密切,顶多就是……利用云家来取她的血。 于是她笑的更灿烂了:“动手脚倒是没有,只是前两日,和我云升辰私底下见了一面。” 云若柳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激动上前攥住她的手腕。 “你见过他?你和他说了什么?白绫稚我告诉你,如果你……” 话都没说完,就被无情打断。 白绫稚的眉眼透出几分清冷:“不用动歪脑筋,也不用想着绑架我。只要被绑架,我的血马上就失去作用了,这一点,想必那一位幕后人很清楚。” “否则这么多年,他为何一直都没出手?” 被戳中心事的云若柳有些气急败坏,她死死地盯着白绫稚。 没想到眼前这女人不慌不忙又说了一句:“另外通知你,那碗血,对他也没有作用了。云升辰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才私底下见面的。” 说着,她步步紧逼,盯着云若柳的眼眸。 “换句话来说,你们云家在那个人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更何况……” 她的手指着她的小腹:“云若柳,你肚子里曾经有的这个孩子,是你们云家威胁那位皇子的工具吧?” 女人脸色苍白,一句话都不说。 如果,如果她还有这个孩子,云家肯定还能更进一步,甚至……更加随心所欲! 白绫稚唇角微勾:“不过这也足够了,你们云家平步青云,很快就能到别人都达不到的高度了。” 她轻柔的将手放在云若柳的肩膀上。 “只是,你可别忘了,你们云家还藏着无数的秘密。” 云若柳浑身僵硬。 她想问点什么,但是生怕这些话都是白绫稚故意诈她,所以也只能咬了咬牙:“不劳你操心,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绫稚轻笑一声,手摊开,手心还残留着一点点粉末。 竹玉香? 云家还再巩固竹玉香的作用,好让她这辈子都想不起来? 真是……可笑。 她眉眼清冷,一转身,就对上了苏楮墨有些担忧的眼眸。 “云家都敢上门挑衅了,下次再遇到,直接拒绝便是。” 他大步走过来,眉心郁结着烦忧。 白绫稚摇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他们云家上蹿下跳……挺有趣的。” 她笑的眼眸弯弯:“更何况,云家脑子并不算太好用,偶尔能诈出点有用的信息。” 男人抿嘴:“明日,冥华就要进宫了。” 第558章 主子不一定是你的 白绫稚应了一声,嗓音透出坚定。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不过,这本来就是正常的选择。” 她扬起下颌:“我倒要看看,这东凌国究竟乱成了什么样子!” 苏楮墨捏了捏眉心,这才嗓音沉沉:“今日我去上早朝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大臣开始表现出了排斥。” 他望向白绫稚。 “云家如今正是得意的时候,陛下今日已经明确说了,从前的事一笔勾销,希望云家能够为朝廷做出更大的贡献。” 白绫稚轻笑:“难道朝中大臣都没有反对的?” 苏楮墨叹口气:“这才是可怕的地方,狗皇帝虽然半点才能都没有,却十分会伪装,所以,百姓和朝中大臣到现在都还觉得皇帝勤政爱民,不沉溺于美色,是个好皇帝。” 白绫稚觉得这种认知很可笑。 后宫乱成一团,皇帝不愿意管,这也直接美化成了“不沉溺于美色”? 可真有意思! 正说着,冥华也走了出来。 “主子,我今日就要离开了。为了防止皇帝查到你们,今日我需要安排一下自己的‘行程’,等他们查起来的时候,也只会觉得我是从穷乡僻壤来的。” 苏楮墨转头望向他,第一次不带有敌意:“迟未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如果遇到困难,记得通知我们。” 冥华缓慢走到他面前。 两人差不多高,一冷一热,倒是养眼。 “瑞王殿下,等我再回来,主子可就不一定是你的了。” 他露出一个温和却挑衅的笑:“倘若我登上皇位,你就更危险了。” 苏楮墨却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眸:“拭目以待。”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像是带着火药味,但很快又回归了平静,甚至还握手。 苏楮墨最终还是叮嘱了一句:“在没未完成自己的野心之前,记得保护好自己。” 冥华答应一声,忽然走到白绫稚面前,嗓音温和:“得罪了。” 然后,直接将人搂进怀里。 “主子,您放心,冥华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怀里的女人很软,带着一股特殊的药香混合花香,他的手试探性的放在她的发顶,就像是他无数次看到苏楮墨做的事情一样。 然后,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 苏楮墨终于动了。 冥华后退两步,又深情的望了她两眼,这才望向苏楮墨:“瑞王不必担心,我若是真的那么有魅力,主子早就同我跑了。” 男人在他面前站定,随后宣示主权一般将人搂进怀里:“你知道就好。冥华,希望再见面的时候,你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冥华点头:“放心好了,下一次,我争取让你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 随后他像是一阵风似的,直接消失在了后门。 迟未和云晴两人迅速跟上去,确认没有人跟踪,也没人发现之后,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苏楮墨松开手:“休息吧,明日恐怕还有热闹可看呢。” 白绫稚心情更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听到冥华的好消息了。” 第559章 我给你找了个好情敌 这一晚,瑞王府是最安静平和的。 云家还在热烈的讨论该怎么样才能让瑞王府彻底完蛋。 而皇宫,也一直灯火通明。 翌日清晨,一袭朴素布衣的冥华,带着斗笠,脸上抹了些灰尘,就这么混在人群里毫不起眼的进京。 随后,隐匿在人群中,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到了下午,云晴匆匆来报:“主子,成了!” 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人精神一震:“快详细说说。” 云晴这才开口:“陛下已经对外宣布,说冥华,哦不,苏容若,是五皇子。” 京城的确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听到皇宫竟然还有皇子遗落在民间,这样的消息直接盖过了云家的风头。 白绫稚冷笑:“皇帝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竟然还说什么,这些年一直不懈的寻找,终于找到。” 苏楮墨也觉得这样的描述实在可笑。 冥华都在他们府里这么长时间了,他找过? 他恐怕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云晴再次开口:“看上去,陛下应该是准备通过这次的事,加固百姓们对他温和宽厚这些印象。” 白绫稚能理解。 这狗皇帝喜欢的不就是这一套? 恐怕京城里的人又能赞颂他一段时间,皇帝这波,的确不亏。 苏楮墨在惊喜之余,心情还有些沉重。 两人在院子里坐着,他才望向白绫稚:“你……会让冥华的愿望成真吗?” 白绫稚扭头:“那要看你。” 苏楮墨咬了咬牙:“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不管什么时候!” 李融洛忽然在这个时候来访。 他的神情也有些凝重,看到两人都在,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径直朝着白绫稚的方向跪了下去! “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冥华竟然是……” 他咬着牙:“我没有要在你府里放眼线的意思。” 天知道,当他爹告诉他,新回来的五皇子就是冥华的时候,他有多震惊。 白绫稚连忙将人扶起来:“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更相反,我很感激你的眼光,让我又多了一层依仗。” 她能笃定冥华不会背叛她,除了信任之外,还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她给冥华吃了一枚药丸。 李融洛见她这么说,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的时候,吓出一身冷汗,生怕你难过,所以连忙过来告诉你。” 说着,他又笑起来:“也对,姐姐,从今往后,宫里的消息你应该也能很快就知道了。” 他在旁边坐下来,又颇为得意的望向苏楮墨。 “我这也算是,给瑞王殿下找了个好情敌呢!” 苏楮墨皮笑肉不笑:“怎么,就不算你的情敌了?” 李融洛优雅的喝了口茶水,不急不躁。 “至少就像是姐姐说的,我眼光独特,一挑就挑了个皇子给他,你行么?” 苏楮墨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臭小子…… 他冷笑着:“你那是瞎猫遇到死耗子,不作数的。” 李融洛得意的挑眉:“有本事你也碰个死耗子?不会吧瑞王殿下,你骂我瞎猫,你连瞎猫都不如?!” 第560章 李融洛是绿茶吧? 苏楮墨被他这夸张的语气给气着了。 他咬牙切齿:“李融洛!别逼我在稚儿面前打你!” 李融洛“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摇晃两下:“啧,这么暴躁,怎么配得上我们家姐姐。” 苏楮墨:“???” 要气疯了。 结束了玩闹,李融洛这才认真的看向白绫稚:“姐姐,您现在有何打算?云家那边看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了,陛下又……” 他咬了咬牙:“我爹爹说了,倘若陛下真的做的过分,他就不干了。” 白绫稚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你们丞相府不必做到这个程度,上次我们和皇帝大吵了一架,他这么做我们也挑不出毛病。” 李融洛咬牙切齿的把折扇一收。 “挑不出毛病?我爹爹都快气死了,若不是这两日瑞王殿下看上去还算沉稳,恐怕朝堂上我爹爹就能气的吵起来。” 白绫稚微怔,随后试探的开口:“丞相他也不太喜欢陛下?” 李融洛挑眉:“你倒是问问,这满朝文武,到底有多少真的觉得皇帝好?恐怕也只有像是云家这种,忽然被馅饼砸到的人吧?” 白绫稚对这些倒是没有半点感觉,所以望向了苏楮墨。 男人咳嗽一声:“你知道的,我和朝中这些人的关系都不算太好。当然,也可能是他们都太会伪装了。” 李融洛这才不阴阳怪气了。 “嗯,这倒也没错,要不是我经常听到我爹爹骂,只是看他上朝的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护着那狗皇帝呢!”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怎么他也叫狗皇帝了? 李融洛看上去气的不轻,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冥华是个有本事的,给他几日,他肯定能从皇宫里打听到消息。” 说着,他才看向白绫稚。 “姐姐,你已经好长时间没去看我了,是已经忘了我么?” 他可怜兮兮道,又幽幽叹口气:“也对,姐姐这些日子被冥华吸引去了全部的目光,身边还有个瑞王伺候着,定是想不起我来了。” 白绫稚:“???” 为什么她总觉得,李融洛总有股子绿茶味? 李融洛瞥了苏楮墨一眼,又凑上来:“姐姐~难道洛洛长得不够好看么?” 那漂亮的脸蛋猛地放大,白绫稚连忙后退一步。 苏楮墨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刚走了一个冥华,现在又被李融洛给缠上。 最要命的是,这李融洛不管说什么歪理都理不直气也壮,搞得好像……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 李融洛的嗓音透出几分撒娇的意味。 “姐姐,你说话嘛,你快说,我是不是比苏楮墨好看?” 少年眼眸水光潋滟,语气温和却活跃,像是不知疲惫的向日葵,更像是纯净优雅的鹿。 苏楮墨这下也来劲了。 他双手抱胸,抬起下巴:“行啊,既然你非要执着于这件事,倒不如让稚儿好好选一选,看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好看一些?” 说着,他和李融洛两人肩并肩,一起面向了白绫稚。 第561章 谁是亲爹? 白绫稚:“???” 所以争斗到最后,受伤的人只有她?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给出答案,白幼渊就窜出来:“当然是干爹好看!干爹全京城最好看!” 小团子十分给面子的回答,让李融洛欢喜起来。 他弯腰将人抱起来:“我们家渊儿也好看!” 苏楮墨:“???” 这臭小子不是已经肯给他叫爹爹了么?怎么李融洛一来,就搞得他好像个后爹似的? 另一边的皇宫—— “父皇,儿臣……初从乡下来,只觉得这寝宫有些过于奢侈,儿臣……惶恐不安。” 他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颤颤巍巍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才跪下来。 “父皇,儿臣不需要……太奢华。” 皇帝笑呵呵的,看上去满脸温和:“乖孩子,是父皇对不住你,让你在外面吃苦了。” 他的手放在冥华的发顶:“这是皇子都有的院子,你就放心的住进来,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说着,他带着人进去,随后又大手一挥,七八个侍女一字摆开:“从今往后,这就是你院子里的侍女,侍卫已经都在外面候着了。你若是有不满意,随时都能换。” 冥华再次颤了颤,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似的。 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越发满意。 看来这的确是从乡下长大的,一点世面都没见过。 不过这样正好,他就不需要提防了。 没有才能,胆小又懦弱的皇子,才是他最喜欢的。 他对冥华越发满意起来:“容若,关于你生母的事,这两日大理寺已经在审问了,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冥华装作皇宫的再次跪下:“多谢父皇,儿……儿臣不胜感激!” 皇帝看着这个连话都说不利落的皇子,就更放心了。 现在皇宫里,大皇子已经被软禁,再也没了威胁。 三皇子病弱,四皇子无心朝政,这回来的五皇子……连世面都没见过,胆小如鹌鹑,更成不了大事。 看来,从今往后,他的皇位还能做的稳稳当当。 至于继位立皇子?那就到时候再说。 冥华小心翼翼的开口:“父皇,儿臣……活动的范围是哪里?从前听闻,皇宫里规矩森严,稍有不慎是要被砍头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嗓音都带了哭腔。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你听到的那些,都是后宫嫔妃的规矩。你是皇子,许多规矩对你来说自然没用。” 他说着,就往外走哦:“你先熟悉下这里的环境,朕还有事。” 一直等到皇帝离开,冥华装作惶恐似的屏退了所有下人,这才进了殿内,关上门。 他的脸色瞬间就从可怜无辜,化为了阴冷。 这皇帝果然和白绫稚说的一样,全程都在试探他对权利的看法。 在发现他没有任何威胁之后,皇帝的态度都热络了几分,还真是……可笑! 他轻笑两声,将手贴进心口的位置。 他要忍耐,要忍耐到摸清所有人的破绽和性格。 这样,他才能离他的稚儿更近一些!才能有希望得到权利,永远和她在一起! 第562章 你是要造反吗 冥华缓慢的站起来,仿佛怀里还残留着前两日抱住白绫稚的气息。 那是他最深处的渴望。 第二日,皇帝又来带他去皇宫里逛,一路介绍,最后又停在寝宫前:“容若,这就是整个皇宫了,是不是很大?” 冥华应了一声,像是明显被皇宫的巍峨给震撼住了。 他仰起头,傻里傻气的开口:“那……父皇,儿臣如果只愿意呆在自己的寝宫,是被允许的吗?” 皇帝愣住,随后笑起来:“怎么,这宫里的景色你不喜欢吗?” 冥华缓慢的摇了摇头。 “父皇,儿臣有自知之明。这些年儿臣能侥幸活下来实属不易,自然不该贪恋这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说着,他跪下来,可怜兮兮道:“只希望能有个住处,有个亲人,就足够了。” 皇帝十分满意,将人扶起来:“那你可识字读书过?” 冥华一本正经的磕头:“从前在宫里,看过几本启蒙书,写字……不好看。” 他垂下眼帘。 皇帝更是哈哈大笑:“无妨,你若是愿意,朕去为你请夫子。” 冥华却摇头:“父皇不必劳心,儿臣以为,傻人有傻福,抱负又不在天下,懂那么多道理也无用。” 皇帝应了一声,也没再坚持。 这一番试探下来,冥华在皇帝眼中已经是个最无用的懦弱废柴了。 前两日让大理寺彻查的身份,今日清晨也有了结果,和他说的异样,在穷乡僻壤里长大,后面发现不对劲,才一路风尘仆仆到了皇宫。 恐怕都还不如三皇子有威胁。 所以他笑呵呵的又关心了几句,就脚步轻松的离开。 另一边的白绫稚,在听到冥华已经取得皇帝信任之后,也算是安心下来,随后就去了秘阁。 云家不是觉得她的头衔已经是空壳了么,那就让他们好好领教一下,失去了她控制的所有助力,云家会是什么样。 只是还没有两日,云家没找来,倒是皇帝找过来了。 皇帝看上去面色不善,坐在正厅冷着脸,许久没说话。 苏楮墨和白绫稚两人更是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也沉默着。 这样的僵局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终于开口:“白绫稚,你是要反了吗?!” 他怒吼一声,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 白绫稚这才抬起头:“哦?陛下这话是何意?” 皇帝脸色阴沉的厉害:“不知道?你这两日让秘阁收拢人脉,故意架空云家,现在装无辜了?!” 白绫稚笑的灿烂。 “陛下您说这件事啊?这难道不是正常行为么?他们云家要对付我,我为了自保,也只能反击。” 她摊摊手,眼眸里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杀机。 “陛下,您自己在朝堂上,明里暗里让云家对付我,这已经很不公平了。难道您是准备让朝中大臣们看笑话,看看堂堂瑞王府,是如何在您的算计中迅速垮掉的?” 皇帝直接站起来,指着白绫稚的鼻尖:“白绫稚,朕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ps:一直把冥华称作冥华,而不是苏容若,是因为在他心里,他从来都不属于皇宫。他属于白绫稚。 第563章 现在,我长大了!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您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什么意思?” 她歪着脑袋,满脸天真:“你是准备撤销了我的凌云阁,还是打掉我的秘阁?” 她也不客气了,直接谈判。 “陛下,说句不好听的,您大可以试试,看看这些人,到底听您的,还是听我的。” 她扬起下巴,志在必得。 皇帝微怔,随后怒不可遏。 “白绫稚!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白绫稚有些茫然的眨眼:“这怎么能叫威胁呢?这叫摆事实讲道理。” 皇帝忽然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指白绫稚! 苏楮墨的手摁在自己的长剑上,眼眸阴冷。 女人却笑出声来:“陛下,您在慌什么?堂堂一国之君,要残忍的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痛下杀手?” 皇帝只觉得自己胸口有一团火,堵得难受! 这种情绪,和他面对苏楮墨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他们两人,可能原本就不该在一起!就算是为了拖垮苏楮墨,当初也不该选择白绫稚的! 这个女人,简直阴险的可怕! 他有些不甘心的将长剑收起来,这才开口:“白绫稚,你既然知道惹怒朕的下场,那么,从现在开始,乖乖让你的人手放过云家!” 白绫稚“噗嗤”笑起来。 “陛下,您莫不是被人夺舍了?怎么连这种不过脑子的话也说得出来?” 她现场的手轻轻放在桌上,不紧不慢的坐下来:“只要云家还针对我,针对瑞王府,我就永远有权利反抗。” “当年我爹娘枉死,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但现在,陛下,您该明白,我长大了!” 皇帝的脸上似乎闪过几分迟疑,但很快又变成阴冷。 “白绫稚,你爹娘的事,朕早就说过。你只要有本事找出确凿的证据,朕立马给你翻案。你用不着每次都用这件事来博取同情!” 白绫稚更想笑了。 想当年他们白家,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却从未讨要过半点自己不该有的奖赏,甚至还经常主动不要任何赏赐! 这样世代忠良的人,一夜之间被杀,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上位者不仅不伤心,甚至还让她自己去查。 到了现在,这皇帝却说,她在博取同情?! 她若是真的想要博取同情,还用得着在皇帝面前说? 只要将他们白家遭遇的种种不公整理出来,在京城大肆宣传,效果难道不是来的更快吗?! 她死死地盯着皇帝的眼眸,嗓音泛着阴鸷。 “陛下,该不会,这件事您也有参与吧?!” 她的气势迅速就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皇帝脸色沉得厉害:“白绫稚,你给朕住口!” 苏楮墨却在这时开口:“陛下,这也不怪王妃对您不客气,毕竟您方才的言行举止,实在叫人寒心。” “那可是曾经为您立下无数功劳的大臣!您不仅半点不关心,甚至还为难白家的孤女,难道这就是上位者应该有的宽容大度?!” 皇帝望向他:“瑞王,你是站在哪边的?!” 第564章 我站在哪边,重要么 苏楮墨毫不在意似的轻笑:“我站在什么位置,重要么?” “您何时将我纳入过你自己的阵营?” 从小到大,从未! 就因为他才能出众,所以被迅速排挤在外,甚至还差点死在战场上。 没人过问,没人关心。 等他打了胜仗回来,皇帝一句轻飘飘的封王,就打碎了他所有的欣喜。 彻底将他踹出局,不留任何余地,这就是皇帝在做的事! 到现在,还反过头来问他站在哪一边! 皇帝看着苏楮墨越发冰冷的面孔,心里一惊。总觉得他好像和自己印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他的确没法直接和两人闹翻,甚至他有些害怕。 白绫稚手里攥着的权利到底有多少?苏楮墨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如果彻底闹翻,影响范围有多大? 这些事情,他反复的考虑,却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他只能站起来往外走:“你们既然心意已决,朕自然也不会强行改变。” 他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自为之!” 说完,就一甩手,迅速离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坐下来。 “你应该发现了,父皇他没有半点能当皇帝的才能和天分。特别是在这种有矛盾冲突的时候,就体会的更明显。” 白绫稚应了一声,望向他。 “从前皇帝的确很少和我说话,很早之前有几次,是为了试探我有没有异心。” 苏楮墨点头:“实际上他在朝堂上说话也很少,几乎从不公然发表自己的看法,批阅奏折也是能少写字就少写,很多时候需要靠人去猜。” “所以有一些人被诓住,觉得陛下这人看事十分准确,高深莫测。” “但恐怕……像是丞相府或者将军府那样的人,一眼就看出问题。” 白绫稚瞪大眼睛。 其实这么说的话,这皇帝在某些方面来说,的确算的上是厉害。 就像是……装模作样? “难怪洛洛说他爹爹早就看透皇帝了,这么说起来,倒是只有我天真了。” 苏楮墨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看她:“别担心,如果皇帝真的准备不要脸了,我们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给他好脸色看。” 白绫稚应了一声。 到了深夜,她就进了暗阁。 “你们有办法渗透进皇宫么?” 她这话一出,暗阁里的所有人都兴奋了。 “主子,您准备谋权篡位吗?” “主子,这我们没干过,但我们早就想这么干了!” “阁主您的计划是什么,我们一定配合。” 白绫稚:“???” 她摇头,随后简明扼要的复述了今日发生的事,随后道:“暂时没准备谋权篡位,只是皇帝既然能认不出上门威胁,那自然是怕了我。” 这下,整个暗阁都炸了。 “那狗皇帝敢威胁您?主子,这您能忍?!” 这些人嚷嚷着,甚至都有人要提着长剑去报仇了。 白绫稚连忙阻止,随后摆摆手:“所以需要你们渗透进去,掌握皇宫里的风吹草动。到时候就算皇帝真的要除掉我,我们也可以先发制人,先除掉他!” 第565章 可以不择手段 暗阁的人迅速明白过来。 先发制人?这个好! 很快有人开口:“主子,您怎知道,瑞王的势力没渗透进去?” 白绫稚挑眉:“互不影响,而且我更相信你们。” 暗阁的人更激动了。 主子说更相信他们哎!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能力在瑞王势力之上! 于是一个个的更积极了:“阁主您放心,只要您敢吩咐,我们就敢做。” 白绫稚应了一声:“那暂时先你们两个去,摸清楚皇宫里的状况,再混进去。我说的混进去,意思是,严密监控。” “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可以。” 几个人愣住:“什么办法都可以?” 这真的还是他们家主子? 白绫稚应了一声:“狗皇帝能不择手段的利用云家来对付我,我自然也能不择手段的对付他、” “从前我限制你们,是因为对方还没过分到这个程度。” “我建立暗阁的目的,是为了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以牙还牙。” 暗阁的人沉默下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白绫稚说这些。 也就是说,他们阁主的目的,是为了防卑鄙小人。 难怪从前他们用极端手段处理完事情之后,阁主都会大发雷霆,最终直接将暗阁放弃,再也没来过。 有人缓缓地走过来,随后跪下。 “三年前那次,是属下带头做的,还请主子责罚!” 他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我们只是觉得,主子您已经够惨了,竟然还有人不死心想要暗杀您,所以没控制住。” 很快就又有人跪下。 最终,整个暗阁的人齐齐下跪。 白绫稚一时间有些感慨:“无妨,当年我也有些小题大做了,你们的看法,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说,是对的。该道歉的是我。” 她一手创立起来的组织,不该因为观念不和就放弃。 只是她当时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差到,她以为自己要撑不过去了。 事情说开之后,整个暗阁又恢复了从前的活力。 “主子您放心,我这个人办事最靠谱了,我们两个现在就去皇宫,三日,哦不,一日,我们就能迅速摸清楚整个皇宫的防御和弱点。顺带着,还能和冥华进行接应。” 白绫稚笑着应下:“那我就拭目以待。” 等两人走后,一个女子走过来:“主子,您让我们暗中探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白绫稚这才抬头。 女子跪下来:“秘阁那边的掌控势力,除了一些您并不太看好的家族之外,剩下的,都愿意同我们站在一起。” 她拱拱手:“那几个已经产生异心的家族,名单已经在这里了。” 她呈上一个册子:“上面还记录了这些家族的所有资料和把柄,只要您想,随时都能了结了他们。” 白绫稚应了一声,随手往后翻了几页,然后怔住。 “苏楮墨?你们调查他了?” 有个男子迅速上前跪下:“回禀阁主,属下总觉得这男人信不得,所以带着几个人里里外外调查了个遍。” 他拱拱手:“这是全部了,以后就不需要主子您每次都只能发现一点新疑点。” 说着,他磕头:“这男人,压根就不像主子您看到的那般单纯!” 第566章 偏要杀鸡儆猴 白绫稚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眉头一挑。 “你们所谓的这个神秘势力,是什么?” 这男人开口:“主子,我们现在怀疑,这瑞王和您一样,都有意隐瞒自己的底牌。” “因为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他和您一样,势力都是在一段时间内迅速崛起,而且隐藏的极好。” “这就意味着,他也有一个强大的助力。”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 她的确有。 只是倘若现在承认,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有百害而无一利。 她眼眸沉了沉:“知道了,这件事不必再查,我本来就瞒着他很多底牌,他瞒着我也不算稀奇。” 说着,她又看向最后几页:“这就是云家的全部了?” 最开始的那女子轻声应着:“主子,云家其实一查就到底了。这些年,他们仗着您无依无靠,又失去了记忆,才为所欲为!” “如今又多了个陛下给他们撑腰,他们自然更加肆无忌惮!” 白绫稚扫了一眼。 “也就是说,云家现在也只依仗陛下了,从前那个神秘组织完全放弃了他们,对吧?” 那人应了一声, 白绫稚低低的笑:“既然如此,那就先从云家下手。搞定了云家,我就不信,这皇帝还能继续利用其它的家族来对付我。” 这女子点头,然后呈上一个小瓶:“这是凌云阁那边让属下交给您的。说是用您上次给的草药做出来的竹玉香。” 白绫稚愣住。 上次,是裴凌辰拿来了竹玉香的一株原材料,所以她就让人送去了凌云阁。 她迅速打开小瓷瓶,随后飘出来的味道让她浑身一僵—— 几乎……一模一样。 这女人像是知道白绫稚想什么似的,迅速开口:“我们已经查明了,这药材十分难得,只有极有势力和时间的人,才肯慢慢找这些东西。云家没有。” 白绫稚眯起眼睛。 果然。 就是在皇宫里了。 她手下的这三个组织,是相辅相成的。 凌云阁最开始积累大家族的好感,收拢人情。秘阁则是将这些人情转化为自己的人脉,加固。而暗阁,则是负责暗中调查信息,然后给两个组织提供应有的各项消息支撑。 现在三个组织又恢复了从前的能力,白绫稚恍惚了一下,随后懒懒的应了一声。 “既然如此,皇宫那边就先放一放,最重要的是,云家这边,该收网了。” 她眯起眼睛。 云家已经嚣张太久了,如今竟然还想要骑到她们的头上。 那她,就偏偏要杀鸡儆猴! 她倒要看看,皇帝还有多大的胆量! 说着,她迅速开口:“让秘阁那边不要留任何颜面,想方设法将云家所有人脉都斩断,不惜一切代价。” “不仅仅是我们手里掌控的那些人脉,连带着那些我们掌控不了的,也要想办法。七天之内我就要看到效果。” “是!” 白绫稚再次开口:“凌云阁的解药也催一催,最多再给三天时间,让他们抓紧拿给我。” “你们暗阁这边……” 她忽的笑起:“等着杀人就好。” 第567章 所有风险我来承担 人群发出欢呼声。 暗阁被纳入自家阁主的计划之中,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白绫稚回到瑞王府的时候,苏楮墨已经在屋里等她了。 “回来了?” 男人望了她一眼:“云家那边方才找过来了,被我赶走了。” 他像是有些想不明白似的。 “云家到底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在本王的注视下,堂而皇之的骗人,甚至还让我有段时间对他们……心生愧疚?!” 他愤恨极了。 白绫稚坐下来:“就像是他们曾经控制我,那些血,一碗一碗的送进暗处那人的口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苏楮墨的面色阴冷:“他们不能留了,再任由这么下去,皇帝肯定会给他们更多好处,到时候我们就真的动不了他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还需要几日时间,先让云家折腾折腾。” 说着,她看向他:“如果我亲手杀了云若柳,你会难过么?” 苏楮墨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可置信,随后指着自己的心口:“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你就算是把她千刀万剐,我也只会给你递刀。”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好,那你可以做准备了。” 苏楮墨应了一声,神色严肃起来。 “你放心,倘若到时候父皇追究起来,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都不等白绫稚再说点什么,他就迅速抽身离开。 书房里的灯光昏暗,苏楮墨望着迟未:“听明白了么?” 迟未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后吓得结结巴巴:“主……主子您这是……疯了吧?” 他完全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听到的。 “按照道理来说,您的势力应该更广才对,您去牢狱里救王妃才是最好的选择。倘若您顶了罪,我们只能花更多的时间才能……” 苏楮墨打断了他的话。 “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 他抬起头,直视迟未:“我不能容忍稚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所有的风险我来承受,明白么?” “就算我被抓进去,你们应该做的,也是确保稚儿的安全,然后再想办法救我。” 迟未总觉得不可理喻。 可看着苏楮墨那张脸,最终也只能咬咬牙:“是。” 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桃夭呢,让她回来吧。苏烨玄被软禁之后,恐怕也出不来了。” 迟未这才连忙跪下。 “主子……桃夭说,要在皇宫里探探路,然后再去试探一下三皇子和四皇子。” 苏楮墨皱眉:“这太危险了,让她抓紧回来,剩下的事,等云家问题解决了再继续调查也不迟。” 他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方才他看的很清楚,白绫稚肯定是下定了决心。 她对云家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点。 他不会阻止她杀人,也永远都不会阻止。 只是后果太严重,他不忍心看着她被苛责。 所以,不管有什么后果,不管接受什么样的责罚,就算是要被五马分尸,他也绝对,绝对要一个人顶下来。 于是他又沉声道:“稚儿那边恐怕已经在渗透皇宫,你们全力配合,必要时可以牺牲必要的利益。一定要让他们畅通无阻拿到所有应该知道的信息。你可明白?” 第568章 坐实罪名 迟未终于还是艰难的应下,觉得自家主子可能是疯了。 否则,怎么会说出……牺牲利益这样的话? 他们渗透进皇宫,是付出了多少代价,甚至于鲜血,才换来了今日。 结果就因为王妃,这些都可以放弃? 迟未想说点什么,可话才到了嘴边,就被男人察觉。 “都是我欠她的。” 迟未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恭恭敬敬的离开。 等白绫稚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时候,云家就又开始作死了。 暗阁来报告的时候,白绫稚正将最后一枚毒药做好。 “去找皇帝告状?” 白绫稚眯起眼眸:“冥华告诉你们的?” 传话的黑衣人跪下来:“五皇子说,以后打探到消息,也都会通知我们。” 白绫稚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黑衣人这才开口:“云家的意思是,您手里握着很大的权势,却总是公报私仇,这对京城的所有家族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所以这是准备联合一些小门小户一起反抗?”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不仅如此,云家的意思是,让皇帝介入,直接夺走您手里的所有权利。” 白绫稚这才终于敛了笑:“陛下怎么说?” 眼前的人缓缓开口:“陛下没有直接答应,但私底下的意思,估摸着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女人终于站起来:“知道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黑衣人退下,白绫稚这才笑着去了秘阁。 不是说她公报私仇么? 不是看不惯她手里有权利么? 那她还偏偏要把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于是她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在拍卖会还没开始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和云家不共戴天。” 现场哗然。 白绫稚笑着:“我自然不会干涉各位的选择,只是以秘阁会长的身份提个醒罢了。” 说完,她就往外走。 原本在拍卖场包厢里坐着的云若柳终于坐不住了,怒气冲冲的下来,直接在门口将人拦住。 “瑞王妃,陛下才刚批评过你公报私仇,你就忘了?!” 白绫稚缓缓转过身来,忽然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她嗓音温和:“怎么会忘呢?只是我觉得,前些日子顶多是叫玩闹。你们既然非要说我公报私仇,那我自然该坐实这个罪名给你们看看。” 整个拍卖会场里一片嘈杂,所有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云若柳只觉得丢人丢到了极点,但在目光瞥见门外时,忽然又笑起来。 “看样子今日拍卖会是不能正常进行了,不如我给大家讲点有趣的事情吧。” 说着,她走到门口,伸手拉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这位是曾经白夫人房里的贴身丫鬟,不如让她来讲一讲,从前的白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得意的望向白绫稚。 “另外,正好看看这位白家的孤女,到底是怎样利用别人的同情嚣张,连带着皇帝都要让她三分的!” 现场热情高涨,那位老人缓慢走进来,随后撩起碎发,露出完整的脸。 白绫稚忽然浑身一僵! 第569章 白家没一个好东西! 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 那老者看不到白绫稚的变化,也只能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可能……你们现在都已经不记得了。白家从前和瑞王府斗的你死我活,那叫一个热闹。” 场上的人议论起来。 很快就有人记起,随即附和。 老婆婆摇了摇头:“说实在的,白家虽然是朝中重臣,但却从未做出表率,甚至还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以自己的喜恶去衡量别人。” “当时的瑞王府本就不算壮大,瑞王殿下甚至都还只是个孩子,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说了句话,让白家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展开了疯狂报复。” “这么多年了,老身一直都觉得白家做得不对。可当年我但凡表现出半点不支持,就会棍棒相向!如今年迈,落下一身的病!” 全场哗然,面面相觑。 云若柳适时开口:“各位,多年前白家利用自己的权利,对瑞王府赶尽杀绝。如今,白家的孤女白绫稚又重复了一样的事,要对我们云家赶尽杀绝!” 她说的义愤填膺:“从前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如今,你们都知道了白家的恶毒嘴脸,难道还能让她得逞吗!” “白绫稚从小没了爹娘,吃我们云家的,用我们云家的,如今觉得我们碍眼,就想匆匆给我们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逼着我们去死!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道理。” 云若柳显然准备的十分充分。 她声泪俱下的说着,又道:“就像是多年前,瑞王殿下对白家分明是抱着善意的,可反到头来,白家却差点将人逼死!” “如今悲剧马上就要上演,可我们压根就没有瑞王殿下那么好的运气!” 众人听的十分愤怒,对白绫稚就越发抱有恶意。 甚至还有人大声嚷嚷起来:“瑞王殿下不计前嫌娶了你,你就该当牛做马报答人家,现在耀武扬威的败坏瑞王府名声,你们白家没一个好东西!” 云若柳悲戚的跪坐在地上:“可怜我爹爹,即便是救过先皇的命,有先皇的密诏,最终也无法保全我们云家。” “我们的命好苦啊!” 她哀嚎着,泪流满脸。 拍卖会场的所有人都不干了,也不知道是谁先领的头,所有人都开始抄起身边的东西,将整个拍卖会场又砸又打! 云若柳心里得意—— 白家就算是真的立下过汗马功劳,那又如何? 还不是她稍微挑拨几句,这些人就彻底忘记了? 于是她仰起头,望向白绫稚:“哎呀,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他们全都信了呢。” 她满脸无辜的捂着嘴,随后笑的越发高兴。 “可惜了你的拍卖会场了,恐怕从今往后,这会场就永远都开不了了!” 白绫稚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定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云若柳惊恐的要扑上来,却被一脚踹开。 白绫稚轻轻捏碎一枚毒药,直接借着轻功,洒在了整个会场里。 几乎是瞬间,这些疯狂发泄着的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第570章 一针下去你就要死 云若柳没沾上药粉,却越发害怕。 紧接着,她尖叫着大喊:“你们都看见了,现在的白绫稚压根就惹不起!她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这话一出,整个现场都慌乱极了。 可是偏偏谁都动不了,更加剧了恐慌。 白绫稚拍了拍手,见云若柳还想说话,直接一脚踹过去。 随后,她捏住那位老婆子的后颈,轻而易举就撕下了她脸上的面具。 “啧,云若柳,你甚至连个真人都不愿意找?” 她笑眯眯的看向眼前这个女子,可不就是云若柳身边的丫鬟么? 改头换面易容,就堂而皇之的来指责她了? 要不是她很快发现不对劲,估计这会儿都在自我怀疑呢! 众人只觉得脊背发凉,看向云若柳的眼神,也少了几分同情。 云若柳慌忙开口:“那又如何?我只是找不到人,又不代表我说的是假话!” 随后她喊着:“难道白绫稚要灭了我云家是在开玩笑么?你们到现在怎么还不清醒!” 她冷笑着。 “白家人天生就坏,他爹娘仗着权势骑到瑞王府的头上,背地里更不知道欺负了多少百姓。如今白绫稚都给你们下毒了,你们竟然还向着她?” 终于,这些人彻底怕了。 他们现在动弹不得,也就是说,任人宰割! 所有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叫喊声,混杂着谩骂声,嘈杂又吵闹。 白绫稚并不管他们,只是伸手扯住云若柳的头发,随手从腰间摸出一个银针。 “你信不信,我这一针下去,你就得死?!” 云若柳呼吸一滞,她盯着白绫稚:“你……你敢……白绫稚我警告你,现在我可是个郡主!你杀害郡主,就是违背了先皇的意愿,是要被……” 话都没说完,银针整根没入脖颈! 一股钻心似的疼痛,从针眼迅速蔓延到全身! 云若柳再也站不稳,狼狈的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却使不上半点力气。 白绫稚不带半点怜悯,这才抬头看着拍卖会场上的人:“我从不杀无辜之人。但同样的,胆敢侮辱我爹娘,那就是找死!” 她手中的银针迅速投射出去。 几乎瞬间,就有几个人应声倒地! 是方才骂的最凶的几个人。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浑身冒冷汗。 女人笑着看向他们:“放心,死不了,只是给个教训而已。” 她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四五个人,将这些倒下的人迅速拖出去。 白绫稚这才继续开口:“我再说一遍,胆敢侮辱我爹娘,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至于我和云家之间的矛盾,和你们无关。只要你们别蠢到要来阻碍我,你们就不会受到牵连。” 说着,她打开另外一个小瓷瓶。 香气弥散开来,众人终于能自由活动。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乱说话,匆匆忙忙的离开,竟没有一个人再看地上狼狈的云若柳一眼! 白绫稚这才缓缓蹲下来:“云若柳,这就是你的计划?” 她指了指空空如也的拍卖会场:“你猜猜,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会有人站出来指认我么?” 第571章 你很得意是吗 云若柳这下终于害怕了。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绫稚,只觉得如坠冰窖:“你不能动我!白绫稚,我是先皇封的郡主!” 白绫稚捏着她的脖颈,伸手将那根银针抽出来。 云若柳疼的快要晕死过去。 女人的脸忽然在她眼前放大:“郡主?我还是王妃呢?非要按照这个道理算,我就是真的杀了你,横竖也不过是挨罚。” 她捏着她的下巴,笑眯眯的拍她的脸。 “云若柳,你还真以为,郡主这个头衔能挡得住我?” 云若柳对上那双嗜血的眼眸,浑身颤抖。 她拼命的捂着脖子往后挪。 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涌出,她吓得都感觉不到疼了:“白绫稚,你冷静点!你别杀我,我……我……我们云家不针对你了还不行吗?” 她是终于彻底感受到了白绫稚的恐怖。 只要她想,她就真的能让她生不如死! 白绫稚的眉眼透着阴冷:“你们云家欠下的债,可多得很呢!” 她嗓音冷的厉害。 “云若柳,你难道忘了,小时候你把我关进柴房,然后控制着我不让我逃走,取我血的事情了?” 云若柳猛地僵住,随后满脸恐惧:“你……都记起来了?” 白绫稚捏着她的下颌,不让她再挪动。 “你们用竹玉香企图让我忘记所有,只可惜啊,却没想到,这加了药引的竹玉香,才是最容易破除的。” 她勾起唇角:“我用自己的血做了解毒丸。” 云若柳彻底疯了。 这女人……到底怎么知道的? 她…… 她尖叫一声,开始拼命挣扎。 白绫稚甩开她,随后拿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了她的肩头。 “你应该还记得,你小时候是怎么对我的吧?” 她笑的宛若恶魔,步步紧逼。 云若柳却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是的,迅速将手背到后背。 白绫稚轻蔑的挑眉:“看来你什么都记得?” 她冷笑着:“那你看着我什么都不记得,是不是很得意?” “是不是觉得你们云家永远都能高枕无忧,看着我和苏楮墨苦苦挣扎,觉得可以掌控我们一辈子?” 云若柳慌张摇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这个女人,太……太恐怖了。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们家除了取你的血之外,并没有再做其他更过分的事了!” 白绫稚笑的更灿烂了。 “没有了?竹玉香,不是你们给的?” “我爹娘失忆之后,不是你们故意挑拨的?” “苏楮墨落魄,难道不是你们刻意营造的?” “我失血过多险些丧命,在你们这里,好像都不值得一提是么?” 云若柳惶恐的往后退,后背却抵在了墙上。 白绫稚冷笑着举起匕首,用力拽住她的肩头,轻轻一转,就捏住了她的手臂,紧接着,狠狠地刺了下去! 鲜血喷溅而出,云若柳惊恐的大喊大叫,漂亮的衣裙被鲜血浸染,很快就湿透。 白绫稚安静的看着她发疯,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可就在这时,皇帝出现了。 第572章 朕命令你救人! “发泄的差不多了吧?” 皇帝冷眼看着白绫稚,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从前的确是受了很多苦,所以朕也容忍你来找麻烦了。” 他目光灼灼:“但云若柳,是先皇封的郡主,你不能真的杀了她。” 白绫稚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缓慢收起来。 “陛下,您是提前知道了我要做什么?” 她眉眼透着凉意:“还是说,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派人监视我?” 皇帝依旧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又多了几分严肃。 “只要你停手,剩下的事都不会追究。” 说着,他扫了一眼云若柳,招了招手:“来人,把她送进太医院。” 白绫稚冷笑:“倘若,我今日不让她走呢?!” 皇帝像是有些意外似的,打量着白绫稚:“你该很清楚,京城最近对你手里掌控的权利十分不满。这件事只要爆出来,就会引起绝大部分人的不满。” 他说出来的话,压根就不像是个一国之君能说出来的。 “白绫稚,只要你现在收手,一笔勾销,剩下的事朕会去处理。” “白家的事也到此为止。你已经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了,应该学会见好就收。”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 见好就收? 哪里有好? 她直直的对上皇帝的眼眸:“为了一个小小的云家,陛下您竟然不辞辛劳,也不显掉价。” “怎么,这是准备继续在那群大臣面前吹嘘一番自己到底多心系百姓么?” 皇帝神色一怔,随后沉下脸:“白绫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绫稚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她眉眼弯弯。 “陛下,上次您好像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但是结果呢?” 她耸耸肩:“我既然敢用这些权利来对付别人,自然就有足够的信心,这些权利绝对属于我。” 她冷冷笑着。 “陛下,您自己是个废柴,管理不好朝中事务,那是你自己的是,发泄在我身上又算怎么回事?” 她盯着云若柳越发苍白的脸色,嗓音清冷。 “就算你把人放到太医院也无济于事,我下毒了。” 她说的轻巧,扭头就往外走。 皇帝怒不可遏,直接将人拽住。 “白绫稚!朕现在命令你,救人!” 白绫稚神情淡漠:“不救。” 她是真的想笑。 她爹娘豁出性命去保卫拥戴的皇帝,竟然是个胸无点墨、装腔作势又恶心至极的庸俗人! 甚至,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觉得白家那场灾祸完全就不该有。 她冷笑一声:“所以,陛下,白家的那场人祸,你也参与了,对么?” 她直视他,容不得眼前人有一丝一毫的闪躲。 “陛下,这就是您说的会给我一个满意答案?” 皇帝眉头紧皱:“白绫稚!朕是皇帝,不是你爹爹!任何角色都不需要向你汇报,更不需要和你商量!” “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威胁朕,质问朕?!” 白绫稚面色阴冷,随后轻笑。 “以凌云阁阁主,和秘阁会长的双重身份,这样您可还满意?” 第573章 只要他敢动 皇帝面色一变:“你威胁我?!” 白绫稚低低的笑:“这是我掌控者的实权,简单来说,这也是我的底气。” “陛下,您可以什么都不用说,只看着我会不会将整个东凌国掀过来。” 皇帝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一挥袖子:“简直是胡闹!” “白绫稚,这是第一次,朕允许你的无理取闹了!” 说着,他就叫人过来把云若柳迅速抬走,然后深深看了白绫稚一眼。 “朕再警告你一次,白家的事,到此为止!” 等人离开,秘阁的人连忙围上来:“主子,需要我们……” 白绫稚摇了摇头。 “我没下毒,恐怕这次,云若柳还死不了。” 暗阁的人也匆匆赶过来:“回禀主子,陛下并没有安插眼线,我们推测,应该是云若柳早就想好了退路,特地通知了皇帝。” 白绫稚低低的笑。 “特地通知皇帝?云家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陛下亲自过来救?” 暗阁的人这才试探性的开口:“或许,皇帝是在试探您?” 白绫稚微怔,随后笑的灿烂。 “试探我的忍耐度?还是试探我到底能心狠到什么程度?” 暗阁的人小心翼翼开口:“也说不准,是在试探主子您到底知道多少真相。” 白绫稚挑眉,回想起方才皇帝的眼神,这才冷笑。 “看起来,皇帝有些失望。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 她捏了捏下巴,随后望向这些人。 “无妨,今日也只是个开始,算是给云家警告。” “倘若他们这样都还不知收敛,那……我们白家从前经历的,就是他们马上要承担的!” 说完,她径直离开。 没有人敢在门口看热闹。 单单是闻到血腥气,这些人就都吓破了胆。 如今见白绫稚满身是血的走出来,身边还跟着秘阁的人,以及几个蒙面黑衣人,更是半个字都不敢说。 苏楮墨焦灼的等待着,见白绫稚回来,连忙将人一把抱起,进了书房。 秘阁和暗阁的人对视一眼,这才四散而去。 “受伤没有?迟未告诉我皇帝也去了,他没为难你吧?” 他咬着牙:“方才我要进皇宫,却被拦下来了。” 白绫稚轻轻点头:“正常。我没事,恐怕皇帝要睡不着觉了。” 她对上男人的眼眸:“我威胁他来着。” 苏楮墨有些意外,随后轻笑出声。 “无妨,今早我也威胁了他,这大概就是皇帝坚定要和云家合作的原因。”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 “云家这是不准备放过我们白家了。” “今日我虽然震慑住了,但难保这些人不会乱说。” 她咬着牙:“是时候,该让当年的案子水落石出了。” 苏楮墨应了一声:“放心,我都准备好了。皇帝到底有没有参与,最后算账。现在将矛头对准云家。” 他用力攥住白绫稚的手。 “皇帝那边不用担心,我已经部署好了。只要他敢动真格,我不介意马上就把冥华推上皇位。” 白绫稚微怔,随后笑起来。 “那就……合作愉快,夫君。” 第574章 云家不想活了啊 苏楮墨攥住她的手,眉眼透出几分清冷,随后低低的笑:“稚儿,这不叫合作,这叫……我给你递刀子。” 说着,他忽然附身,在她手背落下一个绵长细腻的吻。 白绫稚脸色猛地红了。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男人,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但如今的境地,容不得他们在这里细细谈情说爱。 很快的,冥华那边就送来了消息。 她刚展开,就笑了。 这云家,是铁了心不想让她活啊! 不过……问题不大。 她看完之后,慢悠悠的把纸张焚烧成灰烬,这才去暗阁部署。 云家这是索性连装都不装了,准备直接让皇帝把苏楮墨叫进皇宫,然后包围瑞王府,杀了她。 至于后续? 自然有狗皇帝和云家联手,将白家彻底抹黑成为叛党,这样,死无对证! 白绫稚只觉得胸腔有一团火在烧。 她不明白,自己爹娘兢兢业业了半辈子,替这狗皇帝守江山,流血出汗,不仅没有得到半点好处,连死了这么久,都还能被污蔑? 他们计划的那一日,白绫稚提前和苏楮墨说好了。 “你放心,我不杀了他们,都算他们走运。” 她神情透出几分阴冷,望向苏楮墨:“按照原计划进行,你稳住那狗皇帝,逼迫他给我们白家澄清。” 男人终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将迟未留下,自己孤身一人进了宫。 约莫到了正午,云家的人就来了。 一群黑衣人,加上一群侍卫,将整个瑞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紧接着,云老爷厉声喊着:“我们云家刚刚查清,白家是叛党,从前白老爷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就勾结外党企图叛变,证据确凿,已经交到了陛下的手里!”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在听到这话之后,全都面面相觑。 叛党? 云老爷再次开口:“这次我们奉命,捉拿叛党余孽白绫稚!” 人群里出现骚动,也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着。 “就该抓起来千刀万剐!” 紧接着,人们的情绪就彻底被点燃,这些人叫嚷着,呐喊着,若不是不敢上前,恐怕能直接将整个瑞王府给踏平!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白绫稚穿着鲜红的衣裙,面容精致明艳。 “叛党?云老爷,到底谁坏事做尽,你不清楚么?” 她眯起眼眸,嗓音透出十足的阴冷。 “你们的女儿呢,是不是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一提起这个,云夫人就发疯了似的冲上来:“白绫稚你这个贱人!早知今日,当初你爹娘刚死的时候,我们就该掐死你!” 云老爷还在那边叫嚷着白家从前的“种种罪行”,添油加醋的抹黑。 众人一看来了这么多侍卫,大张旗鼓的封锁了瑞王府,便信以为真,叫嚷着让白绫稚别太嚣张。 甚至还有人骂他们一家子不得好死。 白绫稚就在这种时候,笑出了声。 “你们云家用竹玉香算计我爹娘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才是搅乱朝政的叛党?” 一句话,云夫人面色就白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尖锐的叫喊着:“白绫稚,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在说什么!” 女人却不像从前那么好说话,甚至直接抽出匕首,狠狠扎在了她的肩头! 第575章 你真的要反了吗? 顿时鲜血如注,喷涌而出。 人群发出惊呼声,叫嚷着:“她果然是叛党余孽!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杀人!” 白绫稚的眼眸狠厉,手中银针一翻,方才说话的人就迅速没了声音。 人群惊恐的后退,这下就算是再愤怒,也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白绫稚仰起头:“放心,我怎么可能随便杀人呢?” 她露出一个灿烂无辜的笑:“云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种叫竹玉香的香料,这东西用的时间久了,便能让人神志不清,分不清是非善恶。” “我爹娘就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所以才会被利用对付瑞王府!” “云家踩着我白家的人脉和地位,迅速爬到了现在的位置,难道你们从未觉得不妥?!” 恐惧下,所有人都被迫开始思索。 白绫稚眼眸猩红。 “我爹娘才死了多久,他们就惦记上了我。你们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是下一个!” 也不知道是她的眼神太过狠厉,还是这话实在叫人害怕。 这群人竟悄悄的远离了云家的人,瑟缩着,大气都不敢出。 白绫稚这才笑眯眯的掐住了云夫人的脖颈:“你女儿那是活该。她辱我白家,又从小虐待我,没弄死她,都算是她命好!” 云夫人从未知道白绫稚竟还有这样吓人的一面。 她惊恐的挣扎着,却被一匕首刺到了腹部! 她疼的再也站不住,狼狈的匍匐在地上,鲜血流了满地! 云老爷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白绫稚,你是真的要反了么!” 他咬着牙。 “这可是陛下的旨意!白绫稚,你不愿意束手就擒,那就是抗旨不遵!” 白绫稚一脚揣在云夫人的身上,随后漫不经心的甩了甩匕首。 血珠子溅在云老爷脸上,吓得他差点晕过去。 白绫稚依旧在笑。 “抗旨不遵?圣旨呢?” 她摊开白皙纤细的手,朝着云老爷伸过去:“陛下的圣旨呢?” 云老爷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后强装镇定:“陛下马上就会派人把圣旨拿过来!在此之前,我要将你捉拿归案!” 白绫稚忽然一巴掌闪过来,随后一拳打中云老爷的胸口。 “捉拿归案?云老爷你莫不是糊涂了?你就算是是堂堂二品官员,也没有抓人的权利。” 她眯起双眼。 “府衙的人没来,大理寺的人也没来,你在这里叫嚣着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云老爷被她身上的气质吓得后退两步,随后又连忙咬着牙道:“这件事陛下早就知道了!这是陛下给的权利!你敢质疑我,那就是质疑当今陛下!” 白绫稚压根不听他这番言论,直接长剑架在他脖子上。 “陛下的口谕呢?信物呢?” 云老爷当然没有。 因为这狗皇帝考虑的很清楚,万一云家失败了,他不能落人话柄。 白绫稚的长剑又抵的更近了:“怎么,没有?当今律例,假传圣旨,我今儿个就算是杀了你,那也是铲除叛徒!替天行道!” 云老爷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云夫人,心肝都在颤。 随后他像是豁出去了似的:“白绫稚,你敢说你没有造反的心思?你手里攥着那么大的权势,却不愿意听陛下的指挥!甚至当着陛下的面就敢杀人!” 第576章 云家有多无耻 人群发出议论声。 当皇帝的面杀人?这也太…… 白绫稚一个眼刀扫过去,这群人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说话。 她这才笑眯眯的开口:“你说的是你女儿么?可云若柳现在又没死,这哪里能叫杀人?” 长剑已经划破了云老爷的皮肉。 只要白绫稚再稍稍用点力气,就能直接将人给…… 云老爷终于慌了,他尖声叫着求饶:“白绫稚,白绫稚你不能这么对我!” 白绫稚却笑眯眯的直接将一枚药丸扔在他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压根就来不及反应。 女人嗓音冰冷:“这是毒药,你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心情好了,就会给你解药,否则,这毒药会让你浑身奇痒难耐,只要你碰的地方,皮肤就会寸寸溃烂,七窍流血,最后爆体而亡。” 云老爷快要被吓疯了。 他要是知道,白绫稚真面目竟然如此恐怖,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再动一动! 白绫稚松开长剑,缓缓收起来:“我们白家的覆灭,是不是在你们云家的计划里?” 云老爷呼吸一滞。 他刚要摇头,忽然浑身火辣辣的疼起来, 他想起自己吃了毒药,吓得再也没了胆子:“是……” 这下,人群直接炸了! 白绫稚神情平静:“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云老爷看上去神色有些艰难。 就在这个时候,云夫人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是血就要往他身上扑。 他吓疯了,飞速开口:“大概从你出生就开始了。” 见白绫稚一直沉着脸,他慌张道:“我们嫉妒白家能被信任,嫉妒白家有祖祖辈辈的荫蔽和庞大的人脉。那个时候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我总觉得……你爹娘是在施舍我们。” 白绫稚轻笑出声。 “所以你们就准备将我爹娘杀了?” 云老爷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和盘托出。 “我们最开始的计划,只是想着毁了云家的名声,所以才会有竹玉香这种东西。” 他咬着牙,颤颤巍巍:“等竹玉香起了作用,我们就联合着唐家,还有赵家一起,向白家灌输瑞王府的不好,逐渐撬走了白家的人脉。” 白绫稚轻哼一声,眉眼透出几分清冷。 “最后是谁动的手,赵逢垣?” 云老爷终于颤颤巍巍的跌坐在地上:“是……是他补了最后一剑。” 他咬着牙:“是我们先骗了你爹娘,说要去白家做客,让她们提前准备一下。” “然后……趁着她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唐家把门,我们就和赵逢垣冲了进去。” 说着,他忽然抬头看着白绫稚。 “实际上,就算你爹娘没有被杀,也活不过那一年了!” “那竹玉香对身体损伤极大,再加上你爹娘曾经还中过其他的毒,我们这哪里是杀人,分明就是提前把人送走,让他们免受毒药发作带来的痛苦!” 他据理力争:“白绫稚,说到底,你该感谢我们才对,怎么还把我们当成了仇人呢!” 第577章 现在,轮到你们了 白绫稚是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她笑的阴冷:“感谢?我感谢你们杀了我爹娘?” “倘若不是你们下毒,我爹娘怎么可能身体会变成那样?!” “赵家人已经死了,唐家也没了。” 她步步紧逼,长剑横在云老爷的脖颈:“现在,该你们上路了!” 云老爷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白绫稚,你不能杀我!我可是朝廷二品官员!你这叫公报私仇!” “陛下是不会放过你……” 白绫稚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刺穿了他的胸口。 随后,他笑眯眯的看着云老爷:“陛下不放过我,那是他的事。我不放过你,这是我的事。” 她笑容放大,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也给了云夫人一颗。 “就这么死了,可真是太便宜你们了。” 她鲜红的长裙染血,眉眼带着些戾气。 云老爷和云夫人在这一瞬间,才察觉到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后悔的事。 因为在他们吞下这药之后,只觉得浑身的伤口都像是要迅速好转了似的,甚至连血都要止住了。 这是…… 再对上白绫稚那双赤红的眼眸,他们只觉得如坠冰窖! 白绫稚忽然转过身,看着那群看热闹的人:“各位还是回家去吧,不出意外的话,待会陛下会过来处理。你们应该也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被陛下给记住吧?” 说着,她走到方才被银针扎的那个人面前,迅速将银针拔出,这人就转醒。 这下众人作鸟兽散。 就像是白绫稚说的,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谁都不想在这种不太好的情况下被皇帝记住, 瑞王府门口只剩下了那群惶恐不安的侍卫,还有面色阴郁却又什么都不敢说的云家人。 而另外一边,皇宫内。 苏楮墨进宫依旧被阻止,他冷眼望向阻拦他的侍卫:“你去告诉皇帝,如果他想让皇宫内血流成河,大可以拦着我。” 这侍卫狠狠哆嗦了一下,随后慌张的去禀报,最后哆哆嗦嗦的放行。 皇帝看上去表情有些阴郁。 苏楮墨却不管不顾的开口:“让云家去杀了白绫稚,你可真敢想。” 他每走一步,就会注意一下外面的变化。 皇帝冷笑一声:“白家从前就是叛党,如今不过是拨乱反正,只要白绫稚……”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将袖子里的一叠纸直接砸在了皇帝的脸上。 “到底谁是叛党,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纸张纷纷扬扬落在地上,皇帝盯着一张图,脸色猛地一变:“瑞王,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朕反目吗!” 苏楮墨上前一步。 “你什么时候同我和好过?” 他嗓音清冷:“你从不愿意承认我的能力,倒不如一错再错,干脆就觉得我是个废物好了。” 他忽然漫不经心的抽出长剑,眉眼酝酿着冷意。 “今日,只要我们家稚儿伤到半根汗毛,你就别想活了。” 他笑的满不在乎,像是自己也不想活了:“既然你点头同意让云家去闹事,就该承受这样的代价。” 第578章 我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被吓得寒毛直竖。 “苏楮墨!在大殿之上你敢带武器,这是……” 苏楮墨都不等她说完,就慢悠悠的踏出一步:“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 他眉头轻佻。 “你不是一直提防着我么?正好趁着现在,我告诉你自己都有什么。” 他双目微红,只轻轻打了个响指。 几乎在瞬间,整个皇宫响起了阵阵惨叫。 随后,齐刷刷的黑衣人就已经站在了宫殿之外。 “回禀主子,所有会威胁到您的人已经全部昏迷,是否需要击杀?” 皇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楮墨,随后大喊着:“来人!” 可是,偌大的皇宫,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应! 皇帝终于慌了。 他想要出去看看,却被苏楮墨直接拦住:“陛下,现在云家恐怕已经在我瑞王府胡作非为了吧?” 他冷笑着:“我们家稚儿不好过,你也就别想活了。” 他猛地抽出长剑,嗓音清冷。 “别动歪脑筋了,我的人,你查不到,也永远都不能清除。” 随后,他的剑抵在皇帝的脖颈上:“我不介意现在就换个人坐皇位,更不介意弑君。” 皇帝终于察觉到了生命威胁。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却满心愤怒:“从头到尾,你都在装?!” “你在骗朕是不是!” 苏楮墨低低的笑。 “不然呢?你真以为我愚不可及,朽木不可雕?” 他眯起眼眸:“你怎么不想一想,小时候都那么聪明的我,怎么长大了却越来越蠢了,甚至还在朝堂上无脑拥护你呢?” 皇帝只觉得如坠冰窖。 苏楮墨轻笑着:“你真以为我蠢的无可救药?我不过就是哄着你玩。” 皇帝怒不可遏:“全京城的人都被你骗了!” 他死死地盯着苏楮墨:“所有人都说,你是皇子里最没出息最没有志向的人!你竟然任由他们骂!” 苏楮墨大笑。 “不然呢?我要杀个人证明一下?我若是真的提前暴露,还怎么逼宫啊,父皇。” 皇帝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 苏楮墨拽住皇帝的衣襟:“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本王去救稚儿,让云家倒台。要么,我一声令下,皇宫里所有人都得死。” 他声音混杂着些猖狂的阴鸷。 皇帝隐约想起从前的苏楮墨,只觉得手脚都冰凉:“你……你敢!” 苏楮墨手中的长剑轻轻抵在皇帝的脖颈:“你应该问,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么多年,你可曾正眼瞧过我?” “你可曾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喜欢?” “你对我这么无情,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对你手下留情呢?” 皇帝能感觉到,只要苏楮墨的手上再稍微用那么一点点力气,他马上就能死在这里! 他终于退了一步:“我就算是想要救白绫稚,那前提也应该是云家的人都还活着!” “就她那个脾气,再加上云家来势汹汹,恐怕现在瑞王府门口已经血流成河!” “杀了人,就该偿命!” 第579章 这笔账该怎么算? 苏楮墨却轻笑着:“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稚儿一定杀了人?” “还是说,你们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刺激我们家稚儿赶紧染上人命,这样就算云家的人全都死了,你也能扯上云家,让我们稚儿血债血偿?!” 这几句话,正戳中了皇帝的心事。 他狠狠地抖了抖,随后梗着脖子:“这种事,你就算是杀了朕也没用!京城的人都看着呢,她杀了人,肯定不可能安然无恙!” 他计划的时候,自然是把云家人也算计进去了。 所以,就算云家失败了,白绫稚将他们全都杀了,也这无妨。 毕竟杀人要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没想到苏楮墨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既然如此,不如陛下随我去看看?若是我们家稚儿没杀人呢?” 皇帝脸色一变。 没杀人? 就云家的计划,他们那么侮辱白家,甚至还要赶尽杀绝,白绫稚忍得住? 可都还没等他再想出点什么,苏楮墨的长剑再次横在了他的脖颈:“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大不了杀了你,凭借我和稚儿的手段和权势,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也不算很难。” 皇帝狠狠地抖了一下,慌忙开口。 “只要,只要云家两个人还活着,朕就马上给白家翻案,惩罚云家。” 脖子上的长剑忽然又更用力了。 皇帝这才慌忙开口:“而且白绫稚无罪,这算是……算是正常范围之内的反抗!” 苏楮墨这才心满意足的收起长剑,随后看着外面的人。 “看好皇宫,不许有任何人出入。要有人问起,就说这是陛下的命令。等本王的消息。” 说着,就一把拽住皇帝往外走。 皇帝越往外面走,越是心惊胆战。 整个皇宫,里里外外,都已经被苏楮墨的势力给控制住了。 那些黑衣人无孔不入,几乎充斥在每个角落! 而他用来防护的那些人,就像是纸老虎一般,简直不堪一击! 等出了皇宫,皇帝都还在抖。 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白绫稚杀了人,他也都说好了,杀了人,他是救不了的。 到时候只要白绫稚一死,苏楮墨肯定心灰意冷,想找这男人的破绽还不容易? 等两个人全都被杀了,他就能高枕无忧,安安稳稳的当他的皇帝了! 一想到这里,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笑容都还没来得及展现,苏楮墨的嗓音就传出。 “看见了么?云家人,活的。” 他冷笑着掐着皇帝的脖子,直接推到前面。 皇帝都没来得及抬眼看,就闻到了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紧接着—— “陛下,陛下救我们啊!” “陛下,白绫稚已经疯了,您说的一定会保证我们安全的!” 云老爷和云夫人扑上来的那一瞬间,皇帝猛地清醒! 他们真的……还活着?! 云若柳的目光和苏楮墨在空中短暂的对视了一下,随后女人笑起。 “陛下您果真来了,既然如此,不如您看看,这云家假传圣旨,打着您的名义要杀我,还抹黑朝廷功臣白家,这笔账该怎么算?” 话虽然是商量的口气,可她手里攥着的银针,正闪着寒光! 第580章 午时问斩 皇帝的表情明显僵住。 云老爷夫妇两人哪里知道皇帝心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一把抱住皇帝的大腿就苦苦哀求。 “陛下,我们,我们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我们尽力了啊!” “陛下,还请您救救我们吧!” 然而皇帝却听不进去他们的话了,毕竟—— 只要他敢当场护着两人,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人,还真就敢让他血洒当场! 白绫稚的嗓音淡淡的:“云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当今陛下逼着你们来找我麻烦了?” 云老爷被气坏了,他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口:“陛下,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分明就是要反了!” “还请陛下现在就把两人抓走,严刑拷打!” 他还就不信了,这两人就算是再嚣张,还能嚣张到什么程度? 现在皇帝就在这里,他们难道还能和方才一样为所欲为?! 云夫人也彻底不装了,虽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满裙的鲜血挡也挡不住:“陛下,这白绫稚定是和他爹娘一样!全都是叛党!” “她甚至还想要杀了我,陛下您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啊!”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肩并肩站着看好戏。 云家人被两人轻狂的态度给气疯了。 “你们两个,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云夫人刚要挣扎起来打人,却被皇帝上前一步踹倒在地。 紧接着,他呻吟沉沉:“来人,把他们两个押入大牢!” 一句话,就让云家两人彻底愣住。 “陛下,我们什么都没做啊,难道这些事情不都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吗!” 云老爷慌张的爬到皇帝脚下,不住地磕头。 “是……是我们没用!还请陛下看在我们一直都听话的份上,饶了我们啊!” 云夫人也哭起来:“陛下,都是这贱人的错!该被抓走的人是她啊!” 皇帝脸色却更难看了。 “带走!” 三四个侍卫上前,直接将两人的嘴塞住,随后暴力将人拖走,没有半点犹豫。 皇帝这才回头看着两人:“这总行了吧?” 苏楮墨唇角微勾:“忘了你都答应过什么?” 皇帝的笑容一僵,随后缓慢的应了一声。 不出半日,云家做的好事就被大理寺迅速查清公布。 原本还在左右摇摆的吃瓜群众们,在看到通报之后也就什么都明白了——云家这是……假传圣旨,还准备杀了白绫稚,以求从前的丑事不曝光? 人们越发觉得愤怒,谩骂声不止。 而这个时候的白绫稚,正被苏楮墨陪同,去看云家夫妇了。 毕竟,皇帝为了尽早摆脱他们二人的威胁,已经火急火燎的宣布,明日问斩了。 当然,这件可喜可贺的事,云家夫妇还并不知道。 白绫稚被带进牢狱的时候,云家夫妇看上去有些狼狈。 见他们进来,两人猛地站起来,死死地扒着铁栏杆:“白绫稚,白绫稚你这个贱人!” 白绫稚笑着望他们:“我是来替陛下传话,明日午时,你们两个,问斩。” 第581章 同生共死蛊 云老爷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也扑到铁栏杆上,隔着缝隙就要往外伸手。 “你放屁!陛下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我们的!你说话……” 后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就被白绫稚手上盖了印章的话震惊到说不出话。 是……陛下的手谕! 云夫人跌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随后像是发疯似的望着白绫稚:“贱人,你这个贱人!” 白绫稚笑眯眯的任由她骂:“别着急啊云夫人,你女儿还活着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云夫人的谩骂声戛然而止! 女人却幽幽的叹口气:“说起来,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吧?” 云老爷猛地摇晃铁门:“白绫稚你这个疯子!事情是我们两个人做的,和若儿没有半点关系!” 白绫稚不应声,两人终于还是慌了,双双跪在地上。 “最开始是我先同意取血的!” 云夫人抹了一把眼泪,面色狰狞:“那背后的大人答应我们,只要我们三天两头帮他取一碗你的血,他就能保证我们家能和白家一样平步青云!” “更何况,你出生就已经被盯上了!白绫稚,你真的以为,你的血特殊,是个意外么?” 她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能有这种奇怪的意外呢?分明就是因为,你娘亲在怀胎的时候就被人算计了,你生下来,就是为了给那位大人缓解痛苦的!” 白绫稚猛地抬头。 云老爷也笑着。 “很惊讶么?你们白家还真可怜,一辈子兢兢业业,最后死无全尸!” “甚至,连自己的后代,都也只能源源不断的给暗处的人输送鲜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白绫稚的手收紧。 云夫人忽然看向苏楮墨。 “瑞王殿下,你确定白绫稚是你一个人的么?” 这话出现的莫名其妙。 云家人现在已经是豁出去了,反正也活不成,那就让所有人都痛苦! 于是她得意洋洋的叹口气:“瑞王殿下,你可能不知道,从前在取血之后,白绫稚会陷入昏迷之中。这漫长的昏迷时间,你知道她都在哪儿吗?” 白绫稚一僵。 难道……不是在柴房? 那还能…… 她都没来得及细想,云夫人就狞笑着:“自然是和那位大人呆在一起啊!” “没错,他就是个皇子,可那又如何?你们就算是找到他,也无济于事!” 云老爷也满脸阴狠。 “不仅如此,你们甚至还要保证那皇子安然无恙!只要他死了,白绫稚也别想活!” “同生共死蛊,你们可听说过?” 白绫稚的脸色猛地变了! 她当然知道。 这种蛊虫及其刁钻,需要在人出生之前就种下。 也就是说,云家没撒谎。她在出生之前,就被人盯上,种下蛊虫。 云夫人在看到白绫稚的神情,笑的极其嚣张。 “你可能不知道吧,那位皇子每次在喝了你的血之后,都会抱着你待一会,一直到你快醒过来。” “你怎么知道,你自己还是干净的呢?” 第582章 求求你,饶了我 苏楮墨猛地上前一步:“住口!” 云夫人却笑得更夸张了。 “瑞王殿下,这就受不了了?我们应该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了,你和白绫稚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偏不听,这怪得了谁?” 白绫稚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 云夫人却肆意侮辱起来:“白绫稚,你从那么小就已经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了,能是什么好东西?” “别说你是无辜的,你天生就是个贱种,你……” 话都没说完,云夫人忽然觉得脖子一疼,紧接着就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四肢百骸瞬间疼的窒息! 白绫稚这才走近。 “我是什么样子,你还不配评判。但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随时都能掌控。” 她冷笑着,望着在地上扭曲挣扎的云夫人:“难道这些事情,不都是你们云家一手促成的?” 她咧嘴笑着,直接隔着铁门,一把拽住了云夫人的衣领。 苏楮墨在这时候也上前,控制住了一旁的云琅也。 白绫稚这才掐着云夫人的脖颈,强迫她站起来。 “这就受不了了?” 她忽然将那根银针拔下,紧接着,将手心捏着的药丸直接塞进了她的口中! 苏楮墨也毫不含糊,将白绫稚提前递给他的药丸拿出,见云老爷剧烈反抗,他直接毫不客气的卸了他的下巴! 两人呜咽着倒地,扭曲挣扎。 至于狱卒?在看到两人的时候,早早的就走远了。 毕竟皇帝交代过了,他们两个惹不起,躲远点。 就算他们两人在牢狱里杀了人,他们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夫人只觉得浑身像是被蚂蚁啃噬了一半,又疼又痒,却又在另一瞬间如坠冰窖! 白绫稚冷眼旁观,嗓音清冷:“放心好了,这可是前阵子我特意做出来的药丸,专门为了给你们吃。” 她低低的笑,随后缓慢摇头:“药效刚好能持续到你们砍头之前。” 云夫人已经被折磨的快疯了,她踉踉跄跄的抬起头,死死地抓住白绫稚的手。 “我……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错……了,饶了我……” 她双目通红,被折磨的浑身颤抖。 白绫稚满脸无辜,然后无情的抽出双手:“饶了你?那谁来饶了我死去的爹娘?” 云夫人疼的一阵阵发晕,可偏生很快就传来一连串的凉意,她被迫清醒,被迫承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而另一边的云老爷,更是狼狈到了极点。 他涕泗横流,甚至很快就传出一股尿骚味。 竟是……被折磨的失禁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往外走:“谢谢你们告诉我,我体内还有同生共死蛊这样的东西。今晚你们就好好享受吧。” 说完,她扔给门口几个战战兢兢的狱卒几锭银子。 紧接着,她看向苏楮墨:“兵分两路。你去找皇帝,我去找冥华。你就告诉皇帝,说我怀疑宫里的皇子有问题,会挨个搜查。” 男人微怔,一想到冥华精致魅惑的眉眼,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而冥华,正迎面走来:“稚儿,你是在找我吗?” 第583章 我只有你 几日不见,冥华的身上多了几分矜贵。 他光明正大的叫她的昵称,温柔的注视他。 他穿着精致的湖蓝色长袍,滚着祥云金边,看上去格外华贵。 苏楮墨警惕的看着他,最终也只能点头:“你自己小心。” 冥华带着白绫稚一路无言,匆匆回到宫殿,关了门,这才开口:“你放心,下人早就被我提前遣散了。” 女人微怔:“你料到了?” 冥华笑起来,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嗯,听闻你出事了,我就遣散了所有人,随时准备接应你。” 他捏着她的手,放在他腰间。 白绫稚有些不解的想要抽回手,在触碰到什么之后,愣住。 “你没必要这样。” 她摇了摇头:“你才刚回宫,如果直接暴露……” 冥华有些急切的打断她:“可我只有你,稚儿,我不能失去你。” 他妖冶的眼眸泛出几分水雾:“我这些日子,已经摸清楚了皇宫里的所有弯弯绕绕。只要那狗皇帝对你有任何不好的举动,我一定会杀到大殿前。” 他松开她的手,眉眼温和:“你知道的,凭借我的功夫,是不会失手的。” 白绫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着他:“调查的如何了?” 冥华这才开口:“三皇子那边我试探过了,他病入膏肓,常年吃药,太医那边说,就算是您在,也不可能把他彻底医好。” “而且,他好像已经有要站不起来的趋势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所以是四皇子?” 冥华缓慢的点头应声:“四皇子虽然看上去温润如玉,但我在他身上察觉到了几分不太安定的情绪。” 他努力回想着形容。 “就像是……想要毁了什么东西似的。” 白绫稚点头:“我已经让瑞王去告诉皇帝了,说这些日子我会在你们几个皇子宫殿里看一看。” 冥华深深望着她:“你自己要当心。这皇帝虽然看上去的确是个废物,但我不相信,他真的就甘心被你们这么控制。” 说着,他忽然伸手将人搂住。 “稚儿,你放心,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倘若皇帝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一定不会再让他呆在那个位置上了。” 白绫稚微怔。 这还是冥华第一次这么坦然的抱她。 她咬了咬牙:“冥华,你不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 冥华的身子一僵,随后将人松开。 “你不需要有负担。”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剩下的,什么都不用管。” 说着,他才转了话题:“我倒是……小看了瑞王。” 他像是有些无奈似的。 “也是这两天,我才发现了苏楮墨庞大的势力。他几乎垄断了整个皇宫,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白绫稚这才坐下来。 难怪……难怪暗阁能那么迅速就覆盖到皇宫的大部分区域。 看来是苏楮墨默许的。 她忽然站起来:“那我先走了,我要为我们白家讨公道去了。” 冥华深深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透出几分痛苦:她是不愿意的,至少现在,她的眼里没有他。 第584章 我带你走,好不好? 大殿之上,苏楮墨坐在皇帝面前。 白绫稚走进去的时候,皇帝的神情有些尴尬。 “白家的事,陛下你都查清楚了么?” 她毫不客气的开口:“我送给你的那些证据,你应该都看过了吧?” 皇帝抖了抖,这才假笑着开口:“你放心,等大理寺那边把证据全都整理完,肯定第一时间就公布结果!这次绝对会给你们白家翻案。” “云家两人明日就斩首,也算是给白家有个交代了。” 白绫稚唇角微勾,只觉得讽刺。 前两日的皇帝,还满脸轻蔑的威胁他们。 现在那脸上的褶子都快要堆成一朵花了。 她懒得再看:“走吧。” 皇帝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云家那个女儿……你要不要出手救一下?” 白绫稚挑眉,缓慢转过身:“等云家两人斩首之后,我就去把她救醒,这总行了吧?” 皇帝这才松了口气。 “你愿意救就好,朕……总要给外界一个交代。” 白绫稚敷衍的应了一声,两人就离开了。 她觉得还蛮可笑的。 云家分明是做错了事,将他们白家害成这样,结果皇帝都还惦记着要给外界交代。 可他们白家当年呢? 恐怕如果不是苏楮墨当年执意救她,她可真的就没了。 一直到了瑞王府,门口的血早早就被人清理干净,苏楮墨带她进了屋内,这才开口:“那个同生共死蛊,有办法解吗?” 他一想到白绫稚体内也被下了蛊,实在是焦躁不安。 又是蛊毒,又是蛊虫,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和这种东西沾边? 白绫稚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笑起来:“你不觉得,这反倒是更让人放心了吗?” 她看向苏楮墨。 “这只能说明,从头到尾,制作毒的人只有那一个。这人只精通于和蛊有关的东西,反倒是有目标了。” 苏楮墨愣住,看着白绫稚的笑脸,只觉得针刺一般的疼。 他猛地将人拥进怀里。 “等解决完这些事,我们离开京城吧。” 他嗓音里蕴含着隐忍:“我带你走,好不好?” 白绫稚没有答应。 苏楮墨觉得更难过了。 他声音颤抖:“我……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稚儿,你不该被束缚在这里。现在的京城已经要烂透了,早晚都是要被彻底换血的。” 他心疼的吻上她的眉眼。 “或者,你愿意同别人……一起也行。” 白绫稚缓缓摇头:“我现在没精力想这些。我们白家的事虽然差不多结束了,但恐怕,最终还是会指向皇帝。” 她咬着牙:“我不信,皇帝真的半点都发现不了!就算他是个草包,可他是皇帝!这些朝中大臣一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及时汇报的。” 苏楮墨应了一声。 “所以我没对他客气。现在还能留着他,是因为我们还需要部署。” “稚儿你放心,他在那个位置做不了太久了。” 白绫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很认真的抬起头,嗓音透出几分淡然:“云家人说的那些,你不在意么?” 第585章 蛊虫,无解! 苏楮墨愣住,随后咬紧牙关。 “我当然在意,但我在意的是,你那么小就要被人笼罩在计划里。是四皇子对不对?” 他俯下身望着她。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白绫稚摇了摇头:“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需要去查一查,同生共死蛊到底能不能解、” 她垂下眼帘:“而且看云家的意思,恐怕四皇子对这蛊虫,有绝对的控制权。” 苏楮墨将人抱得更紧了。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大不了,我杀了他之后,陪你去黄泉路。” 他浑身颤抖:“总该让他付出代价的。” 他不能接受,白绫稚一生出来就只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白绫稚应了一声,随后主动牵起他的手,带他穿过密道,进了凌云阁。 藏书阁被打理的很干净,侍女迅速撤退,两人踏了进去。 苏楮墨的心里其实有些波澜。 他从没主动问过,那密道在哪儿,甚至他这辈子都不打算问了。 可白绫稚却主动带他走了一遍,她该不会是…… 一想到那个自己接受不了的可能性,他猛地顿住脚步:“你不会轻易就……” 死这个字卡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 白绫稚明白了他的意思,笑出声来:“不会。我带你过来,只是因为这样方便,不会被人发现。” 她望向苏楮墨:“皇帝肯定会找人暗中跟踪我们。” 男人神色冷下来。 白绫稚迅速开始找古籍,连续翻了好几本,才找到只言片语的记录。 她皱着眉头,盯着纸张背后大大的“无解”两个字,神色晦暗不明。 苏楮墨身子一僵,直接将她手中的古籍抽出来,轻轻将人拥在怀里。 他方才都看到了。 同生共死蛊的制作方法非常残忍,按照这个记载推测,白绫稚小时候肯定受了很多苦楚。 那一碗又一碗的血,在进了四皇子的肚子之后,就将这蛊虫刺激的连接越发紧密。 他轻哄着:“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他有些不忍心似的:“本王去找,如果东凌国没有人知道,那就去西域找,总能有人知道的。” 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总有办法……” 白绫稚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沉重的都快要装不下。 等风吹过来,脸上冰凉,她才察觉自己哭了。 她怔怔的看着窗子透出来的昏暗光线,忽然从衣袖中抖落几分药粉。 香甜的气息在藏书阁里迅速蔓延开,温度似乎都攀升了几度。 等苏楮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女人已经浑身瘫软的扑进他怀里。 男人的心,像是被重重锤了几下。 “稚儿,你……” 白绫稚双眼迷离,轻轻摇头:“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苏楮墨,吻我。” “我……太难受了。” 她方才用的药,原本是无意中配错了的。 但这样也很好,她放纵的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欲中,汲取短暂的欢乐。 只要这一点就好,等她清醒过来,就又可以重新开始。 只是现在,她急切的需要一点点糊涂,一点点刺激和安抚。 无关任何事,也不用被人打扰。 她……不想清醒! 催生的情,在藏书阁中迅速蔓延。 可苏楮墨却咬着牙:“你不必这样。” 他珍重的亲了亲她的眉眼,随后忍着浑身翻涌的欲,将人迅速抱起来,匆匆推开门找到侍女:“沐浴的地方在哪儿?” 第586章 我们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凌云阁给白绫稚沐浴的地方,是天然的温泉池。 下人们自动退出,苏楮墨匆匆把人扔了进去。 白绫稚却仰起头望他:“没用的……这药,是我做的。无解。” 她低低的笑,眼角挂了两行泪。 “这样就很好,被药控制住感官,我就没那么难过了。” 她死死地揪住苏楮墨,眉眼闪动着十足的脆弱。 “还是说,你嫌弃……” 剩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就被苏楮墨恼羞成怒的吞进肚中。 他怎么会嫌弃? 他也是很少见到白绫稚这副模样。 女人浑身都透着粉,眉眼中透着遮不住的媚态。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就这一次,一次就好。” 白绫稚声音透着不同以往的媚,主动吻上他。 苏楮墨浑身僵住,手握成拳放在她身侧,像是在克制什么。 “你……确定吗?不后悔?” 女人直接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接下来的事,就是再顺理成章不过。 苏楮墨其实早就有些失控了,只不过生怕伤害到她,一直苦苦忍耐。 如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自然不会再客气。 清澈的温泉水被迅速荡漾起了波澜,水面再也平静不下来。 白绫稚主动攀上他的脖颈,苏楮墨就单手将人抱起,抵在冰凉的壁上。 溅起的水花温热,打在两人的身上。 男人的手臂放在她后颈,迫使她低头。 唇齿相依,苏楮墨眉眼异常温和。 和从前的略带强势不同,他今日极尽温柔,充分取悦她。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逐渐变得缓和下来。 白绫稚有些脱力的要滑落,却被男人一把抱住。 “有没有开心些?” 他吻她的眉眼,又吻住她的鼻尖,力道轻柔。 白绫稚身上的药效早就过了,后续的那漫长时间,是她贪了心,不愿意放开。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未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开心到,快要忘记任何事了。 她借力靠在苏楮墨的怀里,仰头亲他的脖颈和喉结。 “谢谢,我现在好多了。” 苏楮墨被亲的浑身一僵,垂头去找她的唇。 女人软的不可思议,精致的眉眼透出几分别样的风情,充斥着让他失控的气息。 他应了一声,努力克制住翻涌的情绪。 他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同生共死蛊不一定真的那么可怕。稚儿,我相信你。” 他耐心的吻她。 “就算最后真的没办法,留着那四皇子也无妨。我们有足够多的办法,能让他生不如死,不是么?” 白绫稚笑着迎上他的唇,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他的忍耐。 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背,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揉捏。 男人身子更僵了:“别……稚儿。” 他猛地抽身想要离开,却被白绫稚勾住了脖颈。 “轮到我了。” 她开始尝试着学他的方式亲吻他。 苏楮墨双目逐渐变红,隐忍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稚儿……别,我会忍不住的。” 他今日,只希望她开心就好。 然而女人的下一步举动,却彻底让他失控了。 第587章 云若柳醒了 白绫稚的手轻轻往下滑,被苏楮墨猛地抓住。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侧身咬着牙:“离开这里,我去冲个冷水澡。” 白绫稚却软软的扑进他怀里。 苏楮墨再也忍不住,大掌将人用力翻转。 两人呼吸缠在一起,水面彻底不平静了。 到了最后,白绫稚颤颤巍巍的扶着温泉池的边缘,才能勉强让自己站稳。 等两人回到瑞王府的时候,已经快接近第二日清晨。 两人相拥而眠,睡得很熟。 午时,白绫稚和苏楮墨身着白袍站在人群中,面色冷郁的望着被五花大绑的云家夫妇。 人群发出谩骂和指指点点。 他们恼怒的是,云家从来都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没成想,他们才是幕后黑手! 特别是一想到皇帝今日公布的那些事情,白家做出的贡献,这些人就恨不得冲上去,将两个人千刀万剐! 白绫稚面色始终平静。 云夫人和云老爷很快就注意到两人,一整晚被毒药折磨到崩溃,两人的眼神都快失焦了。 可他们还是激动起来,即便被绑着,两人也尖叫着挣扎,嘴里骂出不干不净的话。 现场行刑的人迅速将两人控制住。 在临死前的最后一瞬间,两人恶狠狠地瞪着白绫稚,怒吼着。 “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 随后,鲜血喷涌,人头落地! 白绫稚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听着耳边或愤怒或遗憾的声音,一时间,脑子“嗡”的一声,好像天地都安静下来。 只剩下眼前那一片鲜红。 这算是……报仇了吗? 她的爹娘,是不是能稍微欣慰一点? 她心里有些茫然。 直到苏楮墨将她大横抱起,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男人低头望她:“那皇帝说,现在该履行承诺,去救云若柳了。” 白绫稚这才想起来。 苏楮墨安抚道:“你若是不想去,那就再过些日子。我派人去回绝。” 白绫稚却揪住他的衣襟,缓慢摇头:“走吧。” 皇宫安静极了,白绫稚和苏楮墨被引到了太医院,在很偏僻的房间内看到了了无生气的云若柳。 皇帝站在旁边:“你确定,能救活吗?” 他其实有些担心,万一这人真的死了,百姓们会不会觉得他不近人情? 白绫稚想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冷笑一声:“有些死人我都能救活,更何况是个大活人?” 她说着,手中银针迅速扎在了云若柳的脖颈。 两枚鲜红的丹药被她喂进嘴里,随后五根银针迅速扎下去。 太医院的太医们连连惊叹,越发觉得这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实属厉害。 这几个穴位连在一起扎下去,妙啊! 过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云若柳的脸上就有了血色,她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人已经醒了,那就不用呆在皇宫里了,回云府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哪里是关心云若柳的死活?分明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名声。 云若柳昏迷了许久,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疼。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点什么,就被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的架着,直接扔了出去。 第588章 她要报仇? 白绫稚其实想着,如果云若柳能从云家夫妇的斩首当中学到点教训,其实也就不必太纠结她到底死不死。 只可惜,她好像高估了她。 因为云若柳压根就没有理智这种东西可言。 白绫稚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报仇?” 她忽的笑出声来:“怎么报仇?” 云晴小声道:“恐怕她是准备豁出去,和那位四皇子联手了。” 白绫稚笑的更灿烂了:“你觉得四皇子那样的人,会要她?” 她慢悠悠的叹口气:“不过,她既然非要找不痛快,那也不用对她手下留情了。” 云晴应了一声:“皇宫那边有冥华盯着,还有瑞王殿下和我们暗阁的人,没关系的。” 而另一边—— 云若柳并没有打扮,素白着一张小脸就走进了约定好的地方。 里面的人蒙着面,也不说话,只冷漠的望她。 云若柳“噗通”一声跪下:“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 她泪流满面:“我变成今日这鬼样子,还不都是拜白绫稚那贱人所赐!” “如果不是她,我爹娘也不会死,我们云家也不会到现在都被京城人唾骂!” 她咬着牙,清秀的小脸带了些疯狂。 “她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吗,那我就要让她付出代价!” 面前的人影终于动了。 她有些怜悯的俯下身,忽的笑出声来。 云若柳猛地抬起头:“四皇子他……没来?” 眼前的女人并没有摘掉面纱,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眸格外阴毒:“四皇子?你也配?” 说着,她低头道:“四皇子让我告诉你,就算当初你那个孩子还在,他也绝对不会娶你,更不可能让你得到半点好处。” 云若柳的脸色猛地一僵,随后自暴自弃似的笑出声来。 “也对,像我这样的人,想的再多那也是痴心妄想。” 说着,她又重新抬起头:“没关系,即便如此,我也愿意。” 她咬着牙:“只要能让白绫稚那贱人付出代价,我就是死也值了。” 眼前的女人很满意她的状态,半晌才应了一声:“很好,既然如此,我自然会帮你一把。” 她伸手将人拉起来。 “四皇子和白绫稚身上有同生共死蛊,但是你放心,这贱人的死,对四皇子半点影响都没有。” 云若柳笑起来:“但四皇子的安危却能影响到白绫稚,对不对?” 见女人点头,她越发欣喜。 “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能让我亲眼看到白绫稚那贱人去死!” 女人大笑起来。 “放心好了,只要四皇子殿下还活着,白绫稚就永远都别想过的安稳。你只要乖乖听话,说不准最后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 云若柳攥了攥手,随后用力点头,伸手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药丸,义无反顾的吞了下去。 随后她匍匐在地上,嗓音冰冷坚定。 “云若柳发誓,势必追随四皇子殿下!” 女人颔首:“很好,只是这些日子你别去皇宫了,瑞王府的眼线很多,容易暴露。” “不过……恐怕现在白绫稚已经知道我们见面的事了。” 第589章 你动心了对吗 云若柳猛地颤抖。 女人摇了摇头:“放心,恐怕他们一时半会还查不出我是谁。”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云若柳,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在你刚吃下药丸的瞬间,你就不能反悔了。” 云若柳咬牙:“放心,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找我,我知道该怎么说。” 女人轻哼一声:“最好是这样,等过些日子,觉得你没问题之后,自然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 说完,女人扬长而去。 云若柳定定的在原地跪了一会,这才缓慢的爬起来,沉默的离开。 白绫稚并没有要去找云若柳麻烦的意思,甚至还优哉游哉的在院子里继续种起了草药。 皇宫里的事一团乱麻,皇帝也好,还是那两个皇子也罢,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她忽然就明白,苏楮墨为什么对自己的亲兄弟感情淡薄了。 在这种乱七八糟的皇宫里长大,他没长成一个变态,都已经算好的了。 裴凌辰来的时候,白绫稚刚和白幼渊闹完,脸上还带着笑。 他心情也好了几分:“妹妹,最近休息的可好?” 他们将军府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生怕白绫稚再被皇帝为难。 白绫稚笑着应声:“放心好了,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也没有烦心事。” 裴凌辰坐在她对面,嗓音温和:“瑞王倒是厉害,我竟从不知道,他的势力范围竟那么大。” 白绫稚抬起头。 男人笑道:“瑞王控制整个皇宫那日,我爹爹正在宫里办事。” “爹爹说,几乎是在瞬间,整个皇宫所有地方,都迅速被掌控。仿佛只要一声令下,整个宫里就会连半个活物都不剩。” 白绫稚怔住,随后轻笑:“嗯,我也才知道。” 裴凌辰目光灼灼的望她:“我感觉你好像真的动心了。” 他望向那双漂亮的眼眸:“稚儿,你是喜欢苏楮墨的,对不对?” 他其实很想听到否定答案,但又觉得自己过分了。 但很快他又摇头:“其实我不是真的非要知道答案,只是给你提个醒。” 他盯着白绫稚:“稚儿,你现在正是大好的年华,有才有貌,有权有势,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好的。你可以慎重选择。” “我……希望你幸福。” 白绫稚笑的温和,语气却透出几分坚决:“小少爷,我上次其实就想告诉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心思。冥华也好,你也罢,亦或者是洛洛,我都不愿意给你们半点希望。” 裴凌辰的手狠狠一颤。 白绫稚却继续道:“我对瑞王殿下,的确是喜欢的。但这喜欢到底会不会让我选择他,现在还未可知。”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她刚要说话,裴凌辰却忽然急急地捂住她的嘴。 “稚儿,别说了!” 他不想听。 可白绫稚却固执的而将他的手拿下来:“小少爷,我白绫稚名声的确不算好,但却也不是个随便之人,就算将来和瑞王殿下各奔东西,那我也绝对不会……” 她盯着裴凌辰,一字一顿:“绝不会选择你们。” 第590章 被你吊着,我心甘情愿 裴凌辰呼吸一滞,随后有些痛苦的闭上眼。 白绫稚站起来:“小少爷,您有大好的前程,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不必执着于我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妇人。” 裴凌辰终于有些急了。 他匆匆站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他咬着牙:“我只是有些后悔,后悔当年不该听信了别人的话,那么针对你。如果我早早就开始了解你,说不准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 白绫稚微怔。 裴凌辰的眼眸透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占有欲,但很快又化为乌有。 “如果我早些认识你,定会把你抢过来。” 说着,他又笑起来:“放心,你既然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我自然也不会再给你徒增烦忧。” 他走近一步,手放在她的发顶。 “稚儿,不管发生什么,将军府永远都是你的依仗。我永远都是你的……” 他咬咬牙,最后两个字锥心刺骨:“哥哥。” 白绫稚这才抬头:“好。” 裴凌辰走的时候,表面依旧带着笑,只是内心却在滴血。 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资格能站在她身边。 她耀眼又聪慧,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女孩。 而他,却一直都龟缩在将军府这个坚固又巨大的保护壳中,从未打破。 他该下定决心,完成属于他自己的使命了。 白绫稚如释重负。 她不愿意耽误他,裴凌辰很好。 苏楮墨却在这个时候从门侧出来,神色略微有些复杂。 “我都听到了。” 不等白绫稚问,她就主动开口。 “稚儿,我很高兴你能那么说。” 白绫稚微怔,像是有些意外似的:“你难道不觉得我在吊着你?” 她眉头紧皱:“我若是真的足够好,就该抓紧和你们所有人都划清界限,然后带着渊儿离开……”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急急地打断她。 “本王允许,我心甘情愿被你吊着。” 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至少,我许诺下的这三年,一日都不想浪费。”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你竟然……还心甘情愿?” “你才是个冤大头吧?” 男人却笑得温和:“只要对象是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绫稚这才忽然想起来。 “你在皇宫有那么严密的部署,其实不该让我的人再进去的。” 她抿着嘴:“这样会破坏你部署的完整性。” 苏楮墨挑眉。 "你没发现吗,我把你的人,全都安排到了合适的位置。我的人也没有调离,现在就相当于是双层保障。" 白绫稚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的势力范围……那么大?” 这都还没有耽误他的手下做事,那就只能说明,苏楮墨最开始的部署,是花了心思的。 男人却摇着头:“这不算什么。我这里倒是打听到了和四皇子有关的消息,你要听听看吗?” 他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眸:“和你有关。而且,应该不算什么好事。更坏的消息是,我现在还动不了他。” 第591章 四皇子是想逼迫我 白绫稚恍惚了一下,随后重重点头。 苏楮墨这才开口:“云家那些话说的没错,四皇子从开始就盯上你了。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他才研究出缓解痛苦的办法,而你娘,刚好在那个时候有了身孕。” 白绫稚的情绪看上去还算稳定。 男人这才继续开口。 “再加上,云家其实非常好挑拨,算得上是给四皇子提供了天然掩护。所以最终目标就是你。” “你娘怀胎十月,四皇子这边精通药理的那人就一直在忙碌,过了许久才配制出了所谓的同生共死蛊。” “四皇子的体内是母蛊,可以控制你体内那个。说句不好听的,你的死活,影响不到他,但他的生死,与你息息相关。” 白绫稚眯起眼。 “难怪他躲在幕后,任由云家肆意算计我。” 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忽然想起这两日一直在想的事:“大皇子是被四皇子给利用了?” 苏楮墨轻轻点头:“四皇子一直都是那副温润的样子,宫里的人都被骗了。” 白绫稚应声:“四皇子这是想方设法,迅速勾起了大皇子的野心和对我的仇恨,所以计划才进行的这么顺利,对吧?” 苏楮墨叹口气。 其实有些时候,他宁愿白绫稚傻一些。 白绫稚只沉默了片刻,就笑起来:“其实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这四皇子还没打算现在就弄死我。” 她眯起眼眸:“只是云若柳,似乎早早的就和他们一伙了。” 苏楮墨这才接过话:“嗯,云若柳和那边的人见面是在宫外,应该是为了避开我们的眼线。” 白绫稚点头,并不算太上心、 白幼渊这个时候走过来,乖巧的将手里的琉璃碗递过来:“娘亲,你要的东西。” 苏楮墨好奇的去看,只看到碗底的一点鲜红。 他心里一急:“你的血?稚儿你是不是又……” 白幼渊对自家亲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爹爹,我们是在测试毒药。” 男人微怔,实在是看不懂这些。 只是碗底的血好像出现了轻微的凝固状态,看上去着实和流动的鲜血不同。 苏楮墨这才冷静下来。 白绫稚看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望向他:“这应该就是他们准备拿云若柳做的实验了。” 男人有些愣住:“你的意思是,他们压根就没准备利用云若柳对付你?” 白绫稚耸耸肩。 “因为云若柳这个人喜怒无常,再加上脑子不好使。这四皇子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同她合作?” 说着,她指了指碗里的东西。 “估计四皇子找上她,就是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怕死了。只要他们证明做出来的毒药有效果,下一步,就是逼着我吃了。” 男人打了一个激灵。 白幼渊这才开口:“放心好啦,我娘亲有解药的。我们还巴不得他们送上门呢,这样就能研究一下他们做的毒药,和我们做出来的到底有什么区别了。” 白绫稚也道:“这毒药极其阴狠,想必那四皇子是准备用这个逼我就范,乖乖被他控制。” 第592章 他让我们去争去抢 苏楮墨的心提起来。 “他这分明就是故意!明知道我们不能一剑杀了他,所以他得寸进尺!” 男人的眼眸有些红。 “这东西有什么作用,让全身血液都凝固?那人岂不是就……” 他不敢说出“死”这个字。 白绫稚应了一声:“不至于那么严重,大概能坚持一天左右。这应该是四皇子他们留给我最后的机会。” “要么乖乖的每日给他一碗血,要么就死。只有这两种选择。” 苏楮墨咬着牙:“每天一碗?!什么人能经得住这么糟蹋?!” 白绫稚摆摆手:“你不必担心这个,解药我已经有了。不如你帮我查一查,这四皇子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何会日日疼痛不止。” 苏楮墨这才终于冷静几分:“好。” 说着,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和这几个皇子都不熟,所以也只是隐约记得,身体不好的一直都是三皇子。” 白绫稚望着他:“你们好像从来都不以兄弟相称?” 苏楮墨忽然笑起来,脸上却透出几分寒意:“想听么?” 见白绫稚略显迟疑,他主动开口了。 “曾经小的时候,我们自然和其他人一样,兄弟相称,也曾经有过短暂的闹成一片的日子。” “但这样的时间持续的并不长,就被打破了。” 他望向白绫稚,神情透出几分隐忍。 “狗皇帝觉得,我们和和气气实在没有个皇子的样子,甚至都在我们身上看不到半点野心。” 他冷笑:“所以皇帝自己琢磨出无数竞争,让我们去争去抢,去闹。” 白绫稚心里狠狠地一抽。 苏楮墨摇着头,像是在说一件可笑的事。 “从前大皇子也不是这样的,他温和又包容,是狗皇帝告诉他,太子只能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如果我足够优秀,那就轮不到他了。” “所以大皇子才逐渐开始针对我,几乎是疯狂的抢走了我的一切。” “之后我就再也没和他说过话。” “三皇子向来身子弱,我和他交集不多,唯一的一次交集,是狗皇帝暗算我,让他误以为我将他的救命药全都拿走了。” “四皇子也差不多,他的书房起了火,矛头却对准我。” 白绫稚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苏楮墨的表情越平静,她的心口就越疼。 她缓了缓:“你们之间,都是这样产生的矛盾?” 苏楮墨缓慢点头:“对,一共四个皇子,之间全都有矛盾,没有和气的两个人。” 他看向白绫稚,笑起来:“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拆散我们的团结,让我们每个人都背负了仇恨。” 白绫稚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这样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合作,更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甚至还容易让他有轻而易举惩罚你们的借口,对吗?” 见苏楮墨点头,白绫稚就什么都明白了。 门外忽然传来声响,随后有侍卫来报,说是丞相府公子求见。 李融洛急匆匆进来,双目通红,一个健步冲到白绫稚面前,直接将人死死搂进怀里:“稚儿!” 第593章 又是竹玉香 苏楮墨神情暗淡。 李融洛却在这个时候迅速收拾好情绪,咬着牙后退两步:“对不起,是我有些失控了。” 男人这才开口:“发生什么了?” 李融洛接过一杯温水,盯着白绫稚道:“我娘亲好像……也被竹玉香影响了。” 他紧紧地咬住牙:“我姐正在府里照顾,好几日了,不管是太医还是府医,都看不出半点问题,只是我娘的记忆好像逐渐开始变得模糊。”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 水杯里的水溅出来。 “还是府医今日忽然想起白家的事,这才试探性的提了一嘴。” “可……可我娘现在已经……认不出我们了,甚至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找她的大人。”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当年她还很小的时候,白家夫妇中毒到底有什么反应,她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如果丞相夫人真的也中了竹玉香,那倒是一个很好的参考对象,只是…… 苏楮墨率先拦下她:“可能是陷阱。” 李融洛的眼眸这才终于平静下来:“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瑞王说的没错,这背后的人明知道你对竹玉香在意,却还是让我娘……他肯定是想要做点什么。” 白绫稚却勾起唇角。 “正合我意。他既然要算计,那我就给他算计。” 李融洛愣住:“姐姐……” 白绫稚点头:“你们以为,我不上当,这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他这分明就是准备拉无辜的人下水。这次是丞相夫人,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我不可能永远坐视不管。” 苏楮墨这才拉住她的手:“好,那我们去看看。” 白绫稚应了一声:“渊儿,别偷听了,我们一起去。” 小团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小脑袋,乖巧的跟在他们身后。 丞相府很安静,有那么一瞬间,白绫稚以为自己回到了白家。 一样的药味,一样的香气,一样的寂静。 她只觉得心跳如雷,顾不上别的,一把攥住李融洛的手:“夫人在哪儿?” 少年微怔,这才反握住她的手,一路飞快进了后院的屋里。 白幼渊也发现了问题:“这几味药材不对症啊!” 正端着汤药要喂给丞相府人的丫鬟,吓了一跳,有些茫然的看着几个人,然后慌张行礼。 丞相也匆匆赶过来:“稚儿,你说什么?” 白绫稚给了白幼渊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者这才认真开口。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中了竹玉香,但只要看一眼夫人的症状,也不该是这些寻常解毒药可以应对的。” 白幼渊上前一步,像模像样的给丞相行了个礼:“请问夫人用药多久了,可有更换过药方?” 丞相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就轻视他,而是很严肃的开口:“有,来人,去把夫人的药方全都拿出来。”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随后望向白绫稚:“昨夜我们府上来了个黑衣人,说……夫人的病只有你能治,我派人去追,竟很快就跟丢了!” 第594章 白绫稚昏迷! 白绫稚半点都不惊讶。 她应了一声:“说到底,这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她垂下眼帘:“那人的目标是我,但我前些日子还和他的随从大吵了一架,并且辱骂了他。” 她很清楚,那幕后人应该就是四皇子。 云升辰是四皇子的随从,她上次说的那些话很重,所以这应该是……给她的警告? 白绫稚不敢再耽搁,只是扭头看向白幼渊:“渊儿,你去看药方,然后告诉我结论,没问题吧?” 小团子郑重接过三张药方,缓慢点头。 白绫稚从腰间拿出银针:“洛洛,你们家有天山雪莲吗?”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她迅速开口:“你亲自去,把雪莲整朵扔进药壶,五碗水煎成半碗,端进来。” 李融洛迅速离开。 白绫稚这才看着苏楮墨:“你和丞相两人去烧点热水,洗澡用的。待会王爷你就别进来了,让丞相一个人进来。” 苏楮墨应了一声,整个房间只剩下了反复对比药方的白幼渊,和正紧张施针的白绫稚。 三针扎下去,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白绫稚神色一利,白幼渊就已经心领神会的迅速翻出了熏香,迅速压灭。 又是五针扎下去,丞相夫人的脸色终于好看几分。 白绫稚这才松了口气:“渊儿,是竹玉香吗?” 白幼渊手脚麻利的将东西全都放进小瓷瓶,盖子塞紧,这才应声:“娘亲,熏香里只掺了一点,所以症状应该没那么危险。” 女人沉沉应声。 的确不算严重,所以,这只是个警告。 白绫稚的眉眼透出几分阴狠。 李融洛匆匆忙忙端着半碗汤进来,她这才收敛了思绪,从袖子里掏出一颗丹药扔进碗里。 碗里透明的汤迅速变成粉色,她试了一下温度,这才一勺一勺的喂进了丞相夫人的口中。 “渊儿,分析出什么了吗?” 白幼渊这才迅速开口:“药方全都是奔着解毒去的。而且这个药方,和从前娘亲你翻出的那个……白家的药方很相似。” 女人微怔,随后沉沉的应了一声:“知道了,洛洛,你先带着渊儿回避一下,让丞相赶紧把洗澡水进来兑好。” 等丞相兑好洗澡水,榻上的夫人就已经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丞相大人,快,帮忙把夫人放进木桶里!” 一入水,丞相夫人的脸色才稍微缓和几分。 白绫稚迅速拔出她身上的银针,又转移了位置,扎在了后背。 几乎是在扎进去的瞬间,就有乌黑的血涌出。 白绫稚忽然在这时有了钻心的疼痛。 疼的她几乎站不住。 为了不耽误时间,她咬着牙吞了一颗药丸,跪在地上继续施针。 十二针,最后一针落下的时候,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不敢耽搁,用尽全力,一掌拍在丞相夫人的肩部,随后拔出银针。 在她昏迷的瞬间,白绫稚恍惚间看到丞相夫人已经清醒过来了。 她重重的合上眼,,嘴角溢出鲜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595章 你在做什么!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床前围满了人。 “稚儿,你醒了啊!真是吓死我了!” 许久不见的李倾烟眼眶红红的,娇嗔似的打了她一巴掌:“你到底是怎么了?太累了吗?” 苏楮墨几人也连忙看过来。 白绫稚虽然心里有数,但却不便多说,只是笑着摇摇头:“大概因为我娘也是因为竹玉香才……所以在施针的时候心绪不宁,这才造成损伤。” 丞相和夫人两人也急急地问了几句,确认她脉象恢复平静,这才松了口气。 “稚儿,这次是你救了我夫人的命。”丞相的眼眶通红,“乖孩子,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丞相府,都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本就认定白幼渊是自家人了,如今还有了救命之恩,自然是更有感触。 李融洛盯着白绫稚看了许久,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出来。 方才被他抓住的手腕,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可他们好像……却隔得更远了。 他收敛了所有情绪,表现的和正常时候无异。 而白绫稚确实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一直到离开,都是笑着的。 只是到了马车上,她再次忍不住吐出鲜血。 白幼渊慌忙给她擦嘴:“娘亲,是蛊虫?” 说着,他的小手放在她胸口的位置,又凑近了几分:“是竹玉香引起的?” 苏楮墨也担心的不得了。 白绫稚这才说了实话:“嗯,竹玉香恐怕是这些蛊虫的一味引子。我方才施针,逼出竹玉香,就在那一瞬间,开始疼痛难忍。” 小团子咬着牙:“娘亲,这蛊虫我查了,无解。” 他眼眶红红的,抱着白绫稚不肯撒手:“娘,你不会和外婆他们一样对不对?” 小小的孩子,不安的望着她:“娘,你说话呀!” 白绫稚将人搂进怀里:“傻孩子,蛊虫而已,怎么可能会死?” 她轻哄着拍拍他的后背:“丞相府的事肯定是那个人干的,他既然来警告我,那证明,他没我还不行,对不对?” 白幼渊仔细想了想,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 深夜时分,苏楮墨才进了房间。 白绫稚正写着什么,他心情复杂的走过去:“稚儿,你……该不会准备去见他吧?” 他白天就想问了,只是碍于白幼渊还在,怕吓到孩子。 女人抬起头,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伤痕。 苏楮墨猛地靠近她:“你在做什么?!” 白绫稚眉眼透出几分笑:“想看看我的血到底和寻常的血有什么不一样。” 男人的手剧烈的颤抖。 他咬着牙:“所以呢?有结论了?” 白绫稚把纸张放在蜡烛上点燃,烧成灰烬。 “嗯,应该是同生共死蛊带来的效果。这蛊虫的养殖方法千差万别,我体内这个,应该是专门为了配合四皇子的病情培养出来的。” “所以我的血,可以缓解剧烈的疼痛。但代价就是,从今往后,那个人只能靠我了。” 苏楮墨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伤口,将人拥进怀里。 “我这就去把他抓过来。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白绫稚却罕见的阻止了他:“你信不信,这种人压根就不会给你这种机会?他既然能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威胁我,那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要你敢动他,他恐怕会瞬间就死在你面前。” 第596章 我有选择余地吗? 男人的手重重砸在桌上。 可他不得不承认,白绫稚的担心是对的。 然而这日深夜,她收到了一封信,是四皇子的。 信上写着,马上和苏楮墨和离,否则,他就要拉着整个京城的人一起殉葬! 信封里附带着一点点竹玉香。但这竹玉香的味道,好像又变了。 就像是……加强版。 白绫稚的心狠狠一沉。 竹玉香的解读过程十分繁琐,光靠着药丸是绝对没用的。 她就算是有心想救人,但如果是整个京城的人…… 她就算是累死,也无法确保都能救下来。 甚至,救下一半的可能性都很低。 白绫稚明白,这四皇子让她和离,就是为了能把她放在身边,以确保在一年期结束之后,第一时间能用她的血来缓解痛苦。 而且,他逼他,而不是用强的,是因为,一旦他强行将她抓走,血就会瞬间失去作用。 所以,要逼着她心甘情愿去找他。 白绫稚面色沉沉,最终还是提笔回了信。 夜色沉沉,苏楮墨的书房也灯火通明。 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却怎么都没有睡意。 迟未跪在原地,还保持着刚刚汇报的姿势,满心忧虑。 “主子,不然您还是休息会吧,这种事就算您熬上几个通宵,也无济于事啊!” 苏楮墨猛地抬起头,眼眸透出阴狠。 “你说什么?” 迟未再也不敢说话,只低着头道歉。 苏楮墨有些恼怒的双手伸进墨发,徒劳的抓了抓。 “我要这么多势力有什么用?就算我现在屠了皇宫,又能如何?!” 他痛苦不堪。 “稚儿答应他了吗?” 迟未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看样子王妃是回了信。需要等四皇子的信送到之后,才能再次确定。” 苏楮墨定定的望着窗外。 迟未咬了咬牙:“主子,您……会放人吗?” 男人的脸上忽然出现几分古怪的笑。 他低头看向迟未:“这种事,我有选择余地吗?” “倘若我不放,那我是要把稚儿置于何地?!她会被骂成整个京城的罪人!” 迟未一想到那信上的内容,心也沉到了谷底。 “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苏楮墨的眸子沉下来:“有,但暂时还不行。” 他咬着牙:“暂时什么都不要动,不能让四皇子看出半点端倪。” 迟未应了一声,这才缓慢离开。 苏楮墨独自坐在书房,许久才步履沉沉的走到白绫稚门口。 她好像也还没睡,屋里有昏暗的烛光。 苏楮墨没有勇气进去,甚至连呼吸都放轻,就这么依靠在门板上,安静的站着。 而门内的白绫稚,也备受煎熬,倚靠在门板上,却迟迟没有勇气和苏楮墨说这件事。 两个人,各怀心事,各自煎熬,只隔着薄薄的门板,却都没发现彼此的存在。 白绫稚写出去的那封信,是在问时间,以及协商不跟在四皇子身边。 她要带走渊儿,想自己住一个宅院,这样暗阁的人能进来看守,会比较有安全感。 她只是希望,时间再宽裕一点,至少,给苏楮墨最后几天快乐的时光。 苏楮墨静静的依靠着门板,眼眶通红。 他很想知道,在白绫稚的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第597章 她要离开他了 他知道这很自私,只是他就是私心的希望,她有一次,哪怕一次,坚定的选择他。 白绫稚接到回信的时候,是第二日的清晨。 四皇子答应的很畅快。 给了她五天宽限时间,然后允许她自己买个宅院,甚至……还说可以住在瑞王府隔壁。 白绫稚让暗阁的人去置办宅院,结果才发现,符合她要求的宅院,的的确确也只有瑞王府隔壁了。 一墙之隔。 四皇子这是铁了心想折磨苏楮墨。 白绫稚一边催促着凌云阁那边加快速度研制解药,一边让秘阁那边打听同生共死蛊的消息。 她就不信,这四皇子能这么有能耐,所有的计划都天衣无缝! 苏楮墨却备受折磨。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白绫稚的温柔,这种温柔,几乎只有在梦里出现过。 对他百依百顺,甚至柔情似水。 但他却又清醒的痛苦:白绫稚马上就要走了,要……同他和离了。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四皇子竟然大摇大摆的来拜访了。 白绫稚努力让自己看不出半点破绽,这才第一次看清楚了那张脸。 四皇子的身形和大皇子的确很相似,所以当初他假扮黑衣蒙面人的时候,蒙上脸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他装都不装了。 “这两日我想了想,其实不让京城人知道你们和离也行。” 四皇子苏钰亭眉眼温和,书卷气很浓,说出来的话却和气质完全不符。 “就当,你们吵了架,分居。” 他仰起头,看着一旁的苏楮墨。 “瑞王殿下,我这办法如何?这样既保全了我的面子,又达成了我的目的。” 苏楮墨浑身一震。 苏钰亭却笑起来:“我的书信,就故意给你看的。” 白绫稚脸色一白:他早就知道了? 那她这两日的温柔体贴,对苏楮墨来说,岂不是一种折磨?! 苏钰亭叹口气:“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要她的血。其他的,我都不要。” 他仰起头,眉眼温和,像是悲悯众生似的:“只是我不想让她和你住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苏楮墨的手攥了又攥,最终猛地靠近。 “你应该很清楚,当年那场大火分明就不是我放的!” 他咬着牙,浑身颤抖:“是,我也曾经恨过你,但后面才发现,那都是狗皇帝的阴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苏钰亭的脸上透出几分意外,随后又笑了。 他将折扇打开,垂下眼帘。 “那又如何?狗皇帝做的错事,他自然要承担代价,难道你就不用了?” 他轻哼一声:“我们都是被挑拨的反目成仇,但你也该承认,你的确对我也做了不少过分的事。苏楮墨,你真以为将这些事情全都推到皇帝身上,就万事大吉了?” 他嗓音清冷:“你为了夺皇位,赢得父皇的信任,不惜将我们踩在脚下,这些你都忘了!” 他忽然站起来,直接将白绫稚拽住,拥在怀里。 “怎么就那么巧,我从小就盯上下了蛊的人,竟是你的王妃。”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第598章 和离吧 苏楮墨越发恼怒! “你有本事冲着本王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苏钰亭眉眼温和,说出来的话却越发冰冷。 “为难瑞王你有什么意义?你都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我就算是做出再过分的事,你也不会生气,不是么?” 说着,他掐住怀里女人的脖颈。 “但是她不一样,你很在乎她,甚至在乎她超过你自己的性命。” 苏楮墨面色阴冷,却听这四皇子笑的更开心了。 “不行,我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他浅笑着:“你既然这么在乎她,我若是不让你们和离,都浪费了这天赐的好机会。” 白绫稚面色阴冷,手中银针迅速往他腰间刺。 没想到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四皇子,反应十分迅速。 在迅速躲过去之后,还不忘了用折扇敲她的脑袋。 “啧,这么想让我死啊?” 苏钰亭叹口气:“你放心,等我回宫,马上就禀报陛下,让你们迅速和离。” 苏楮墨咬着牙:“我不同意!” 苏钰亭很遗憾的看着他,缓慢摇头。 “瑞王殿下,很抱歉,你的意见没那么重要。” 他似笑非笑的望向白绫稚,指尖沾了些药粉,往空气中轻轻一挥:“对不对呀,小稚儿?” 白绫稚面色阴冷。 这竹玉香的味道又变了。 也就是说,他们又做出了更新的版本。 苏钰亭伸手钳住白绫稚的下巴,眉眼温和怜悯:“不如你亲口告诉瑞王殿下,你的决定?” “你是要全京城的人,还是只要他?” 苏楮墨的心狠狠颤了颤。 他很清楚白绫稚的选择。 身为医者,她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满京城的人被折磨。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他。 更何况,他也只是心理折磨而已。 白绫稚咬着牙:“四皇子,你不必如此恶趣味,不管我说还是不说,结果都不会变的。” 她扭过头去,不忍心看苏楮墨的神情。 苏钰亭却大笑起来。 “你以为,为什么京城里只剩下隔壁那座宅院了?” 白绫稚浑身一僵。 四皇子就缓步走过来:“自然是因为,我将其他符合你要求的宅院,暂时都买下来了。我就是要看着你们两个住在隔壁,却又没办法在一起的样子!” 他冷笑着,直直的望向她。 “白绫稚,你可以选择不说,那么我的要求也变了,离开瑞王府,不许带你那个可爱的儿子。” 苏楮墨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的确不愿意亲耳听她说,他宁愿自己想象。 白绫稚终于动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朝着苏楮墨的方向笑起来。 “正好,反正再过两年多,我们也一样是要和离的。” 她的手藏在袖子里,死死地攥紧。 如果她今日表现的不够绝情,谁知道这丧心病狂的四皇子还会用什么办法去折磨苏楮墨? 既然如此,她还是亲自来比较好。 对上苏楮墨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眸,白绫稚笑出声来。 “没错,我早就厌恶了你。” “苏楮墨,别来找我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和离吧。” 第599章 我竟然会心痛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心像是漏了一个大洞似的。 可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忍心。 苏钰亭的阴谋肯定远不止这些,她虽然肯定会反抗,但并不是现在。 她必须要在凌云阁制作出完整解药的时候,她要等。 白绫稚仰起头,眉眼露出几分清冷:“我现在就收拾东西,不用再等一日了。” 四皇子苏钰亭果真满意。 他笑着拍拍手,很是佩服的看着白绫稚:“你这女人也是真狠心,难道这么长时间,你竟没有半点动过心么?” 白绫稚的背影轻微的顿了一下。 随后,清冷的嗓音遮盖了所有的于心不忍:“没有,我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心的。” 说完,她径直回了房间,和白幼渊一起收拾东西。 新宅院就在隔壁,这哪里只是为了折磨苏楮墨? 分明就是为了苏钰亭能更好的监视他们两个! 她咬了咬牙,加快速度,和云晴一起将收拾好的东西迅速搬到隔壁的大宅院。 苏楮墨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 每搬走一样东西,他的心就会空一分。 一直到最后,东西全都搬走,白幼渊被云晴报抱到了隔壁宅院,他终于面如死灰。 苏钰亭很喜欢看这样的场面。 他温和的笑出声:“瑞王妃果真行动敏捷。哦不,现在应该不能叫瑞王妃了,应该叫……白绫稚,亦或者……阁主?” 他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向陛下禀报,你们两个就不用去了。” 说着,他望向一旁的苏楮墨,随后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瑞王殿下莫要冲动,我这条命,可是和白绫稚的小命息息相关呢!” 苏楮墨狠狠地攥紧了手,随后狠狠地锤在墙壁上。 白绫稚强迫自己不去看,迅速离开了。 苏楮墨缓慢的坐回到了书房,整个人如抽去了魂魄。 迟未看的有些不忍心。 “主子,您该振作些。王妃她也是迫不得已,毕竟那可是整个京城的人。到时候四皇子只要稍微透露一分,王妃那就是整个京城的罪人啊!” 苏楮墨的表情不变。 他只是捂着心口的位置,半晌才开口。 “我竟然会心痛……” 他冷笑两声,回想起白绫稚说的那几句话:“她说……从未对我动过心。可……既然如此,她又为何对本王那般好?”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 迟未有些急了。 “主子,这话肯定是王妃故意说给四皇子听的!” 他安抚着:“王妃和您的感情一直都很好,难道您要因为两句话,就一口否定吗!” 苏楮墨没有应声。 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纸出神。 随后,才挤出一句:“说不准,这才是她的真心话呢。” 他双手抱头,看上去异常痛苦。 “也对,我一直都是个怪物。比起选择我,她有那么多更好的选择。” 外面忽然打雷,随后倾盆大雨猛地浇下! 苏楮墨笑:“你看,多应景。或许本王就该孤家寡人一个。” 就在迟未还想劝的时候,他缓缓站起来,语气变得阴鸷。 “但在那之前,我就算是抢,也要把稚儿再重新抢回来!” 第600章 都……不得善终 迟未终于松了一口气:“主子您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四皇子不就仗着您现在不能动他吗!可您别忘了,王妃还有凌云阁。云晴昨日还告诉属下,说凌云阁已经好些日子不眠不休,在做解药了。” 苏楮墨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而另一边的白绫稚,正耐心的抱着白幼渊解释这两日发生的事。 小团子眼睛一眨不眨,安静的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我都猜到了。爹爹从好几日之前就闷闷不乐了。” 白绫稚微怔。 白幼渊搂住她的脖颈:“娘亲,其实我早就接受爹爹了。其实他也蛮不容易的。” 他学着大人的样子叹口气。 “我在凌云阁查了很多古籍,像是这种感知不到正常情绪的病症,虽然少,但却也有不少记载。” 他认真的看着白绫稚。 “这些人终其一生,绝大部分都只是在模仿别人的情绪而活。有很少一部分能够通过某一个特定的人,才能感知到正常情绪,像是爹爹一样。” 他咬了咬牙,确定自家娘亲的情绪还算稳定,这才开口。 “但是所有的记载里,得了这些病的人,都……不得善终。” 白绫稚的心像是狠狠地抽了一下。 白幼渊说的很认真:“模仿别人情绪而活的人,最终会因为压抑和挫败而疯狂。那些幸运的能找到特定人的人,都会因为这个特定人的改变而发生改变。” “比如……娘亲你的离开。” 白幼渊死死地攥住她的衣襟:“娘亲,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对于爹爹来说,可能会是个很重的打击。” 他站起来,亲了亲白绫稚的眉眼。 “我知道,娘亲你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爹爹。那就当这次的分开是一次反思。” 他轻轻的抱住白绫稚,安抚似的,语气很轻。 “看看爹爹在你心里到底占有多大的分量。” 白绫稚浑身一震。 过了许久,她紧紧地搂住白幼渊。 “好孩子,都是娘亲没用,才害得你小小年纪就要懂这么多。” 白幼渊却皱着眉挣扎出来:“才没有!这说明渊儿聪明!是渊儿自己主动学的!” 一边说着,他还仰起头,颇为神奇的哼了一声。 白绫稚被逗笑,迅速将眼前小团子的头发揉乱。 “臭小子,小小年纪就对情情爱爱这么了解,以后看哪家姑娘愿意要你!” 小团子震惊的瞪大眼睛,随后嚷嚷着:“我还小!我只要娘亲就够了!” 随后扑进白绫稚的怀里,气呼呼的再也不肯抬头了。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心里的难过终于被一扫而空。 外面的大雨无情的冲刷着一切,像是要把今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全都冲刷干净。 但她很清楚,这种事只要开了口,就不可能平静。 因为翌日清晨,皇帝的谕旨就下来了。 苏钰亭拿着圣旨,故意似的,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当着不明真相群众的面,大声道。 “白绫稚,从现在开始,你和瑞王殿下的和离也算是得到陛下的认可了。圣旨就不念了,接旨吧?” 第601章 把你绑回去 人群猛地炸开。 什么东西?和离? 苏钰亭笑的十分温和,像是觉得还不够刺激似的,又道。 “另外,本皇子已经向陛下表明了对稚儿你的爱慕之心。父皇说了,只要你同意,什么都好说。”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这才刚和瑞王和离,马上就来了个四皇子? 这白绫稚到底是个什么狐狸精,竟勾的整个京城好男儿像是瞎了一样往她身上扑! 一时间,周围全都是谩骂。 苏钰亭像是听不见似的,优雅的往前走了两步,将圣旨递到白绫稚的手上。 随后,手腕暗自用力。 白绫稚的身形猛地摇晃,却在苏钰亭要接住她的瞬间,生生顿住! “四皇子殿下,那我要让你失望了。” 她稳住身形,迅速后退:“我并不觉得我们有哪里合适,还请你莫要打趣我。” 苏钰亭却越发觉得好笑一般,大步逼近她:“没关系,只要本皇子觉得合适就够了。” 人群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 白绫稚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也只能迅速躲开,离得远远的。 苏钰亭笑的很是温和。 那双温润的眼眸像是饱含深情似的,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既然稚儿不欢迎我,那本皇子下次再来。” 说完,也不管周围人到底都在骂什么,就迅速离开了。 没有了四皇子的震慑,周围人骂的更难听了。 “不要脸,刚和瑞王殿下和离,你就又勾搭上一个皇子!” “陛下就该把你抓起来治罪!” “勾三搭四成何体统!有伤风化的东西就该浸猪笼淹死!” 白绫稚安静的听着,唇角微勾。 “这么多年了,你们骂我的话翻来覆去怎么就这么多?”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围观的人。 “你们骂的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这群人被白绫稚嚣张的态度给刺激到了。 他们嚷嚷着,甚至低头想要从菜篮子里拽点菜叶子砸人。 苏楮墨忽然从隔壁走出来,眉眼阴冷。 “吵什么?!” 百姓们见到她,越发群情激愤,咬牙且此的把方才的事情,添油加醋说给苏楮墨听。 男人冷笑着:“所以呢?你们不去谴责四皇子仗势欺人,反倒是在这里欺负弱女子?!” “这就是你们京城人的修养?!” 几句质问,将方才那些谩骂的人死死钉在了原地。 他们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呈现出保护姿态:“就算是和离了,本王也还活着!” 他面色阴冷:“只要我还在,就决不允许你们如此欺负稚儿!” 围观的人终于变了脸色,连议论都不敢了,仓皇离开。 男人这才一把拽住白绫稚的手臂,将人拉进了屋里。 “伤到没有?四皇子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急急地要检查,却被白绫稚抽离。 “我没事。” 她垂下眼帘:“瑞王殿下,我们才刚和离,你这是做什么?” 苏楮墨微怔,随后冷笑。 “做什么?自然是想方设法把你绑回去。” 第602章 我就是这么卑劣 白绫稚呼吸一滞,男人就步步紧逼。 “稚儿,你该知道的,我没有心。” 他笑的有些恶劣,仿佛从前的温和早就一扫而空。 “你现在已经不是本王的王妃了,稚儿,所以……” 他轻轻抚上她的侧脸:“我没有义务照顾你的感受,不是么?” 白绫稚面色一僵。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楮墨。 即便是从前,在他中了蛊毒的时候,他都从未有过如此阴狠绝望的表情。 她后退一步:“苏楮墨,你想做什么?” 男人轻笑。 “你在害怕么?稚儿。” “你在害怕本王?” 白绫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很难过,却又觉得这是自己应该承受的。 矛盾的想法让她无所适从。 苏楮墨却已经将手放在她的脖颈:“稚儿,你会把你的血给苏钰亭么?” 白绫稚皱起眉:“最早也要再等半年。” 男人眉眼忽然温和起来。 “也就是说,这半年里,你的血只对我有效?” 他忽然凑上来,贴上了她的脖颈。 白绫稚猛地毛骨悚然! 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苏楮墨的齿轻轻厮磨,像是抓住了猎物,在慢慢折磨。 苏楮墨欺身而上,直接箍住她的腰身,将人摁在门板上。 后背接触到冰凉的门板,她打了个激灵。 苏楮墨笑着望他:“怕了?” “从前都不怕,现在不过是和离了,就开始害怕?” 他的唇厮磨她的脖颈,泛起一片红。 “还是说,你从前都是装的?” 他抬起头,一手抵住她的脊椎,一手捏住她的后颈:“你难道对我,就没有半点喜欢?” 白绫稚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说真话,还是假话? 苏楮墨却忽然捂住她的嘴:“算了,本王现在不想听。” 说着,他又重新笑起来。 “别担心,只是这个程度,四皇子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谁都没规定,和离之后不能再重续前缘,你说对不对啊?” 白绫稚只觉得腿都在打颤。 也不知为何,苏楮墨的气场好像瞬间就变强了。 她在这强势气压下,竟觉得有些站不稳。 男人忽然怜爱的将人松开,轻轻帮她整理好发丝。 “乖,本王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现在既然已经分开,本王应该充分让你了解一下,本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附在她耳边。 “不过,不管我到底如何卑劣,你都该是我的。” “从来都是如此。” 他的唇擦着她的耳廓,带起一阵心悸。 苏楮墨站直了身子:“和离第一天,稚儿你可还开心?” 白绫稚早就被苏楮墨这前后的反差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推测到苏楮墨可能本质上是个无情阴狠的人,但第一次直面,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苏楮墨却轻笑着往外走:“那本王就当做你很开心好了。” “另外提醒你一句,别离四皇子太近,他是个疯子,从小就是。” 白绫稚这才终于恢复了行动力:“不用你提醒,管好你自己!” 第603章 叫声爹爹来听? 语气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苏楮墨也不在意,扬长而去。 白绫稚终于缓慢的滑落到地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白幼渊这才慢悠悠的出现,望向白绫稚:“娘亲,那个同生共死蛊,还有让你血液发生变化的药物,恐怕不是配置出来的。” 小团子将手里一本破破烂烂的古籍递到她面前。 白绫稚只扫了两眼,就明白了。 “也对,那个时候苏钰亭也还小,倘若那个时候他就能自己判断独立配药,就太恐怖了。” 白幼渊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自己。 “可是娘亲,我两岁就能配药了!” 白绫稚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我们家渊儿可是天才,天底下能有几个像你一样的呀!” 白幼渊眉开眼笑,这才继续正经道。 “所以按照这古籍上的记录,四皇子应该是一个个试出来的。” 白绫稚应了一声。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当初他发现我娘怀了身孕后,不假思索的就要下手。” 她捏着下巴:“看上去,这逐一尝试的办法十分漫长而且折磨,所以四皇子当初压根就没得选。” 她又多看了几页,这才冷笑出声。 “看来,四皇子的母妃,恐怕也参与其中了。否则一个孩子,到底该如何得到那么多种药材?” 白幼渊愣住,随后轻轻点头。 云晴收拾好一切之后,这才过来:“密道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通到这里了,瑞王府的密道暂时封闭,不会有人发现的。” 白绫稚这才笑着:“你现在去秘阁,让他们查一下四皇子母妃,事无巨细。” 云晴迅速明白过来。 女人继续道:“这两日我暂时都不会顺着密道出去了,以免节外生枝。你再去催一下凌云阁那边,或者如果有半成品,拿过来让我看看也行。” 云晴应声离开。 白幼渊这才有些不安的抓住她的衣襟。 “娘亲,这怎么还查到皇宫里去了?” 他咬着牙:“皇帝可能牵扯其中,现在怎么连带着妃子都……” 白绫稚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乖孩子,正因为牵扯的人越来越深,地位越来越高,我们才更要查下去。” “他们既然敢拿整个京城人的性命来威胁我,难道不是太猖狂了?” 小团子似懂非懂的点头,随后举起手。 “没关系的娘亲,如果真的被逼急了,渊儿就下毒,先把他们都毒死!” 小小的人儿,却说着惊世骇俗的话。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她摇着头:“好,到时候娘亲陪你一起。” 她轻轻揉着白幼渊的小脑袋。 小团子想到什么似的,一本正经的开口:“娘亲亲,虽然我的确有些同情爹爹,但这并不影响,我觉得干爹和小舅舅都很好!冥华哥哥也很好!” 他拍了拍胸脯。 “如果娘亲喜欢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渊儿都能开开心心的给他们叫爹爹!” 白绫稚:“???” 这话都才刚说完,门外就传来声响:“那就叫声爹爹来听?你娘亲肯定是喜欢我的!” 第604章 不用装无辜 白绫稚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李融洛来了。 不过—— “稚儿快让姐姐亲亲!” 白绫稚下一秒就被一个窒息的怀抱紧紧拥住。 是李倾烟。 白绫稚快要被勒死的时候,李融洛救了她。 “姐,松手,给你渊儿抱。” 可怜的渊儿,就这么被自家干爹无情的塞给了李倾烟,被又亲又揉,很快就生无可恋了。 李融洛这次来是有正事,见李倾烟玩的开心,这才望着白绫稚开口。 “姐姐,我娘这两日已经完全好了。” 白绫稚这才望向他:“那就好,那个下毒的人没真的想要闹出人命,所以剂量很小。” 李融洛的眉眼透出几分阴郁。 “姐姐,我娘亲让我转告你,说前些日子她曾经进宫了一趟,途中遇到了安贵妃,在之后,就是你见到的样子了。” 白绫稚心头一动。 安贵妃,就是四皇子苏钰亭的生母。 还没等她问出来,李融洛就迅速开口:“我娘亲说,这个安贵妃肯定有问题,从前她就觉得这女人让人不舒服,如今想来,竹玉香和她肯定逃不开干系。” 白绫稚应了一声:“我最近也在怀疑,只是迟迟找不出证据。” 李融洛却眉开眼笑:“这不是巧了么?”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请柬:“你猜猜安贵妃要做什么?” 白绫稚有些狐疑的接过请柬,随后神色微怔。 什么叫做……看她合眼缘? 李倾烟这个时候也走过来:“而且,这个请柬,我们丞相府没有,将军府也没有……说到底,可能只有你和瑞王有。” 白绫稚呼吸一滞。 李倾烟轻轻搂住她的背:“我怀疑这贵妃娘娘,肯定不只是为了给你和四皇子牵线那么简单。” 白幼渊却在这个时候将请柬拿过去:“是……药味。” 他皱起眉头:“娘,这好像是竹玉香和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白绫稚的神情猛地就变了。 她上次昏迷,就是因为竹玉香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引得蛊虫发作。 她眼眸眯了迷,忽的笑出声:“渊儿,明日你去丞相府玩好不好?娘进宫一趟,需要处理的事情有些复杂,就不带你了。” 白幼渊皱起小脸,发现没有回转余地之后,这才颇为遗憾的点头。 翌日清晨,白绫稚刚进安贵妃的院子,就看到早已经到了的苏楮墨。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只短暂接触了一个呼吸,就匆匆避开。 安贵妃却笑起来:“外界都在传闻,说你们二人感情不和。我本来还不愿意相信,如今亲眼看到,才算是当了真。” 白绫稚笑起来。 “贵妃娘娘不用装无辜,四皇子殿下做了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安贵妃神色一怔,随后轻轻叹息。 她压根不提自己的参与,反而一股脑将蛊虫和毒药的事全都推到苏钰亭身上:“亭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琢磨稀奇古怪的东西。关于他屡次为难你,本宫也是有心无力。” 她忽然伸手,拉住白绫稚的手:“不过,既然你和瑞望殿下已经和离,不如考虑一下我们家亭儿。这孩子喜欢你很久了。否则他为何不直接把你抓到身边绑起来呢?” 第605章 这女人疯了! 白绫稚盯着安贵妃看。 她很好奇,这位贵妃娘娘,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态,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来。 于是她笑笑。 “贵妃娘娘说笑了,他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我喜不喜欢,那是我的事。” 她缓缓站起来:“倘若今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安贵妃不急不慢的笑着。 “无妨,正好我需要问问,瑞王殿下的病情。” 她慢悠悠的叹口气,像是丝毫不介意自己暴露一般。 “瑞王殿下,这些日子我研制出了些药,根据古籍上记载,说不准有可能缓解你的症状。” 说着,她从一旁的匣子里掏出药包来。 药包散发出味道的一瞬间,白绫稚脸色猛地变了。 “贵妃娘娘是想要造反么?” 她面色阴鸷,伸手要去抢。 安贵妃好整以暇的望她:“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你和瑞王已经和离,现在你是以什么身份干预这件事?” 苏楮墨面色一沉,猛地站起来。 “贵妃娘娘看上去并没有要事,告辞。” 安贵妃终于站起来,慢悠悠的上前:“瑞王殿下你尽管走,到时候白绫稚死了,那可不关我的事。” 男人硬生生止住脚步:“你胡说什么?” 白绫稚刚要争辩几句,却只觉得头一阵昏昏沉沉,随后胸口像是要炸开似的,又疼又涨。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攥紧桌沿,吞了个药丸。 安贵妃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她的动作,随后笑着:“没用的,白绫稚。” 她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颌。 “啧,这么一副好皮囊,若是被蛊虫啃了,的确可惜。” 白绫稚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安贵妃拢了拢衣袖,眉目透出几分漫不经心:“不用这么看着我。反正陛下早就把你们二人视为眼中钉,就算她死在我这里,又能如何?” “顶多敷衍的对外宣布,说你急火攻心而死。” 苏楮墨面色冷郁,猛地抽出长剑,架在了她的脖颈:“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安贵妃却半点都不惊慌,甚至还慵懒的垂下眼帘。 “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你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想要什么没有?但你最好别忘了,同生共死蛊的解药,只有我有。” “你若是杀了我,就永远都不能和白绫稚在一起了!” 她笑起来,状若疯癫。 “白绫稚生下来就是我儿的救命药,她救了一次,那就要次次都救!” “这么多年,我儿一直被痛苦折磨,我也快要发疯了!不过还好,幸亏我当初聪明,把蛊虫下到了你体内。” 安贵妃笑眯眯的走到白绫稚面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我想,就能马上要了你的命!” 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也很满意这蛊虫带来的影响力, 说着,她语气又缓和下来,对着苏楮墨。 “怎么样啊瑞王殿下,做个交易?” “要么,她死,要么,你无条件答应我的要求,选一个吧。” 第606章 你没精力?可我有 白绫稚有些看不懂这个安贵妃了。 她和那位四皇子,好像有些信息不共享。 当然,也可能是她根本就不在乎。 毕竟前两日,四皇子苏钰亭还希望她和瑞王最好不见面呢。 苏楮墨的表情变得冷淡起来:“怎么,狗皇帝让你提的?想让我把皇宫里的眼线全都撤走?” 安贵妃挑眉:“果真聪明的不讨喜。不过你既然都猜到了,那就乖乖照办吧。” 白绫稚实在看不透这个安贵妃。 她在这里陪他们浪费时间,还是……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一脚揣在安贵妃的胸口,紧接着跪坐在她身上,将人控制住,直接将一枚丹药塞进她口中。 “说,你下了什么毒。” 白绫稚的嗓音有些低沉。 安贵妃迟疑了一会,才乖乖开口:“就是想让你体内的蛊虫吸收点养分,以免失去活性。” 白绫稚心头一动。 方才她给安贵妃吃的是真话丸。 所以这话是可信的。 她皱着眉:“难道这蛊虫在我体内还能饿死?” 安贵妃忽的笑起来。 “饿死有些困难,只是活性降低之后,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你以为,从小到大,你为什么进皇宫的次数最多?” “你以为,我为何会迅速得宠,从弃妃变成了贵妃?” “是四皇子争气么?分明是我自己争气。” 白绫稚迅速从这几句话中洞察出了关键信息。 也就是说,从小到大,这个安贵妃一直在背后。每次她进宫,这贵妃都会用一些手段,让她体内的蛊虫得到养分。 猜测下来,这养分应该就是方才的那包药材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而皇帝,从头到尾都知道,并且成为了帮凶。 也就是说……皇帝从很早之前,对白家就已经起了诛杀之心。 只是碍于名声和影响,迟迟没有动手。所以后面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成全了云家他们。 眼看药效要到了,白绫稚直接一个手刀打晕了她,拽着苏楮墨就匆匆离开。 一直到了宅院门口,白绫稚犹豫再三,才缓慢开口:“我需要审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少见面的好。” 她其实私心的不希望连累苏楮墨。 同生共死蛊也好,还是那些个阴毒的手段也罢,皇帝和四皇子他们都是冲着她来的。 和苏楮墨没关系, 所以按照道理来说,把苏楮墨推得越远越好。 男人却忽然捏住她的手腕,轻轻松松将人摁在马车里。 “审视?” 他望着白绫稚笑。 “可我快要忍不住了,稚儿。” 他嗓音略带沙哑,眉眼却透出几分阴霾:“渊儿都告诉我了,像我这样症状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 白绫稚一怔。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白幼渊到底是怎么爬墙过去的,男人就已经凑上来,吻上了她的额头。 “稚儿,说不准,你就是本王能恢复正常的关键。” “渊儿说了,有一少部分幸运的人,能通过特定的人感知到正常情绪。本王那个特定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可你现在离开我了。” “你可知,你不在瑞王府,本王一整日都难有半个表情?” 白绫稚的心跳的厉害,又狠了狠心。 “苏楮墨你冷静点,安贵妃和四皇子到现在都还虎视眈眈,我没精力应对你的感情。” 男人却不由分说的直接将人拽过来,让白绫稚坐在他腿上。 “你没精力?可本王有啊。” 第607章 可本王藏不住 白绫稚毛骨悚然。 “苏楮墨你正常点。”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竟危险十足? 苏楮墨笑着,唇凑在她耳边:“正常?到底什么叫做正常?” “稚儿,你以为安贵妃今日是在做什么?除了要给你体内的蛊虫养分之外,她分明就是在试探。” “试探你对我有没有感情,试探你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 白绫稚皱起眉,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男人却固执的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稚儿,这哪里是安贵妃的意思,分明就是皇帝的意思!” “这狗皇帝做梦都希望我们闹翻,这样好方便他逐一应对。” 白绫稚怔住。 这倒是合理的猜测。 苏楮墨轻笑着:“可本王藏不住,喜欢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可本王的确对你是不一样的。甚至在我眼里,你和其他人是完全区分开的。” 白绫稚浑身僵硬。 她不是不信,只是现在实在…… 苏楮墨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你可以专心的对付这帮该死的家伙,只要允许本王来爱你就好了。” “既然已经和离,那就当做是重新再来一次。” “只要是本王认定的人,再重来几次都没关系。” 白绫稚慌张的挣脱了他的怀抱,忙不迭的进了宅子。 苏楮墨撩开帘子,神情莫测。 白绫稚方才说,在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因为分开住了,所以需要重新审视他的价值?亦或者,他在她心里的分量? 苏楮墨眼眸沉沉,马车就停在府门口,他却没有下去。 片刻,李融洛就抱着白幼渊进了隔壁宅院,但很快出来,径直钻上了他的马车。 “瑞王殿下,需要合作么?” 眼前的李融洛,收敛了和煦的笑,满脸严肃。 “今日我娘说,安贵妃和皇帝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爹爹也查出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稚儿被他们母子盯上,十分危险。” 苏楮墨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笑出声来。 “你为何能肯定,我会同你合作?” 他目光灼灼,推开他的手:“李公子,你别忘了,我们两个恐怕关系没那么纯粹。” 李融洛毫不意外,却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又如何?姐姐选谁,那是她的事。但你不同我合作,倘若日后出了问题,那就是你的过错。” “瑞王殿下是个聪明人,到底该如何选择,你应该很清楚吧?” 苏楮墨在看到他手里东西的一瞬间,就僵住。 他像是有些诧异似的看着李融洛,随后笑起来。 “等你铲除了安贵妃,我就信你。” 李融洛慢条斯理的将东西收起来,这才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衫。 “希望瑞王殿下别让我失望。毕竟姐姐等不起,她身上的蛊毒恐怕会吸食精神气,否则安贵妃不可能经常想方设法的让她进宫。” “因为现在他们还不想让姐姐死。 他直勾勾的盯着苏楮墨:“他们想要的,是姐姐手里的那些势力。” 第608章 他当街杀过人 苏楮墨并没有否认,只是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还以为,这李融洛整日只会在白绫稚面前叫姐姐呢。 等李融洛离开,苏楮墨这才缓慢的踏进书房。 “迟未,让你查的情况如何了?” 迟未迅速出现在他面前。 “回禀主子,安贵妃似乎精通制毒和养蛊,但很奇怪的是,属下查了许久,却发现她早在很多年前就不动手了。” 苏楮墨冷笑一声:“金盆洗手了?” 迟未缩了缩脖子:“不一定,说不准只是在误导我们。” 男人应了一声,最终还是叹口气:“稚儿那边,眼线暂时撤了吧。倘若被她发现,她只会觉得本王不信她。” “有一点她说的很对,四皇子现在手里攥着的是整个京城的命,我们需要争取时间。” 而另一边的白绫稚,回到宅院的时候已经是腿软了。 她有些不明白,苏楮墨怎么能忽然改变? 只是她都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裴凌辰就来了。 下人引着他过来的时候,他迈开大步,径直走过来:“稚儿,我有话要说。” 屏退了下人,裴凌辰才开口:“今日我爹爹说,你这体内的蛊虫,说不准三皇子有办法。” 他急急忙忙的解释。 “这三皇子和四皇子向来不对付,而且三皇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少不了安贵妃的手笔。这么多年,他久病成医,说不准早早的就摸清了两人的路子。”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此话当真?” 裴凌辰点头,这才忙不迭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知道这个消息,我就急匆匆赶过来了。只是这三皇子脾气古怪,不愿意见人。” 白绫稚心里有数了。 不过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苏楮墨从前……性格也很古怪吗?” 裴凌辰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压下心里的失落,笑了笑。 “古怪算不上,他只是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 白绫稚:“???” 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她怎么觉得他可会了? 裴凌辰挠了挠头,像是释怀了似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你如果是觉得,瑞王对你的态度变了,那很正常。” “稚儿,你可能不清楚,瑞王殿下这个人……在面对你的时候,从来都是收敛的。” 他放下了。 他想清楚了,与其一意孤行,让两个人都痛苦,倒不如他退一步。 说到底,她也没牺牲什么,反而还收获了一个……永远的亲妹妹。 于是他眉眼温和下来:“苏楮墨对外人从来都是阴晴不定。小时候还会学着别人的样子讨好,后来就性子越来越冷,再到了后来,就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了。” “你应该发现了,京城很多人都怕苏楮墨。这并不是因为他地位高,而是在很久之前……” 他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看着白绫稚:“你确定要听么?万一对苏楮墨产生不好的印象,你可别怪我。” 白绫稚咬牙切齿:“你都说一半了,才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 裴凌辰这才连忙接着道:“很久之前,苏楮墨当街杀过人。” 第609章 准备给她下毒了? 白绫稚愣住。 裴凌辰叹口气:“有个家族,不算太大,大概是受了谁的挑拨,屡次来找瑞王殿下的麻烦。” “他那个时候刚从边疆回来,封了王爷没多久,正是戾气最重的时候。” “所以他……暗自收集好所有证据之后,在这家族的人当街挑衅的时候,直接一剑毙命。” 白绫稚恍惚了一下。 她能想象到苏楮墨当时的样子。 裴凌辰耸耸肩:“其实那家人的确该死。苏楮墨刚封了王爷,他们就带头反对,甚至还故意挑拨,让京城百姓们跟着反对他。” “所以他当街把人杀了,还撂下狠话,说不服就去找陛下告状。” “结果第二日皇帝就宣布了那家人满门抄斩,一个不留。当然,是因为那家人坏事做尽,强抢民女又私自勾结乱党。” 白绫稚明白了。 看来苏楮墨当街杀人这件事,对京城人的影响很大啊。 是不是她也该来这么一次,才能让人深刻记住她的可怕? 裴凌辰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似的,连忙阻止:“稚儿你别胡思乱想啊,哥哥可就你这么一个妹妹,现在陛下正愁找不到你错误呢,你可别冒险。” 白绫稚笑着摇头:“你想多了,暂时没这么打算。” 裴凌辰愣住,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能继续道:“如果你觉得苏楮墨对你变了,那可能是因为……他打算用最真实的样子面对你。” 白绫稚一想到男人那满脸戾气的模样,就打了个冷颤。 裴凌辰凑近了她。 “妹妹,这是好事啊!其实瑞王这个人本质不坏的,你要是看他不顺眼,我支持你揍他一顿!” 他攥了攥拳头:“或者,我帮你也行。” 白绫稚扶额。 不过,经过裴凌辰这么一说,她对苏楮墨倒是更了解了几分。 裴凌辰忽然一拍桌子:“你说四皇子和你之间的蛊虫,有没有可能影响到感情这方面?” “这些人一直信誓旦旦的说,你和苏楮墨不可能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什么同生共死蛊吗?” 白绫稚已经考虑好几日了。 只是这蛊虫不动弹,他们整个凌云阁的人都看不出什么古怪。 就算是觉得不对劲,也只能是从血液里分析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现在凌云阁那边在想方设法在不对她身体造成损伤的情况下,唤醒蛊虫, 她只能摇头:“暂时不清楚,但如果蛊虫能影响人的心智,最多也就只能和苏楮墨最开始一样。” “看苏楮墨还偶尔有清醒的时候,说不准没什么大问题。” 裴凌辰皱着眉,也跟着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也只能应了一声。 “你还是小心点。四皇子这两日一直在皇宫里,听爹爹说,好像连他的宫殿都很少出去。我觉得他没安好心。” 白绫稚忽然想明白了似的。 “难怪这两日都不见苏钰亭找茬,看来是准备……” 搞幺蛾子这几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她猛地想起前些日子白幼渊发现的毒药,那个阴毒的,可以让血液慢慢凝固的毒药! 第610章 这一天他等很久了 看来苏钰亭这是发现她不好控制,又担心她会掐着点把血给旁人,所以准备先下手为强? 她心领神会:“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裴凌辰见她神情变了,就知道她想到什么了。 他缓慢起身,深深望了她一眼:“日后你不必躲我。我既然说过放弃,自然说到做到。从今往后,你还是我妹妹,可好?” 白绫稚微怔,随后朝着他伸出手:“哥哥放心,都过去了。” 裴凌辰松了一口气,这才拱拱手离开。 白绫稚刚要去问问白幼渊,关于那毒药更细微的事,就有人进来了。 是许久不见的四皇子。 苏钰亭打量着宅院,眉目温和,手中的扇子轻轻摇晃两下:“这不比你住在瑞王府要好多了?稚儿,你该感谢我才是。” 白绫稚背对着他,脸色一僵,随后不着痕迹的将解药吞下,这才笑眯眯的转过身。 “四皇子是想来说这个的?” 苏钰亭上前一步,眼眸里的温润不减:“听闻我母妃为难你了,甚至还用下毒威胁你?” 他表面看不出半点阴狠,反倒真像外界传闻那般,是个翩翩如玉公子。 他靠近了白绫稚,伸手要碰她。 后者退了一步,苏钰亭也不闹,反而轻笑一声:“有警戒心,算好事。” 他点头,又道:“我母妃曾经的确精通制毒,但前几年,因为身体不好,又不慎被毒药险些害死,就再也不做了。” 白绫稚盯着他看了一眼,忽的笑出声来。 “四皇子你不用装的这么温和,前几日你逼着我和离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苏钰亭缓慢的摇了摇手里的折扇:“非常手段,只用在非常阶段。” 白绫稚盯着那折扇,笑了。 “你娘做的同生共死蛊,从出生就开始算计我。这笔账我记下了,你不必再解释,这其中本就有你的过错。” 她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折扇,扔的远远地:“怎么,现在就忍不住要下毒?” 一股浅浅的馨香迅速蔓延开。 扇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香气扩散的更厉害。 苏钰亭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像是无奈似的,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紧接着拉向他。 “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死,稚儿你果真有意思。” 白绫稚已经能确认,这毒药就是自己研制出了解药的那个。 只是,她不信这毒药只是为了胁迫她。 毕竟……现在她已经和离,还有四皇子的眼线看着。 再者说……现在他又不能用。 还没等她仔细想出点什么,苏钰亭忽然凑近,张口就要往她脖颈上咬。 白绫稚打了个机灵,迅速后退,整个人都透出几分警觉。 “你要做什么?!” 苏钰亭轻笑着:“你不是都拿到这毒药了么?难道没分析出,这东西具体有什么作用?” 白绫稚满心警觉。 但看到他的反应,脸色瞬间变了:“我的血现在就有用了?” 苏钰亭冰凉的手捏在白绫稚的脖颈,轻轻摩挲:“稚儿,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第611章 那就,一起死吧! “你放心,我只喝一点。” 白绫稚面色狠厉:“所以,这药里的毒压根就不值得一提,更重要的是让我的血马上为你所用?” 她有些想不明白。 这东西是怎么…… 她忽然觉得心口猛地一疼,浑身像是被虫子啃噬一般,四肢百骸都在难受。 她终于明白了—— 这蛊虫在她体内,大概一年左右才剧烈的活动一次。 只是从前,这蛊虫很巧妙的利用她来月事的时候,所以很好的隐瞒过去。 再往前算,那些惨痛都被竹玉香给抹去,再加上发生了太多事,很难和这种东西联系起来。 但现在不同,苏钰亭手里的药,可以让蛊虫即刻活跃! 想明白这些,白绫稚也就不再手软。 她瞬间脱离苏钰亭的掌控,紧接着一脚踹到要害处,手中的匕首从袖中划出,在他胸口狠狠划了一道! 男人面色一僵,颇有些意外似的望着它。 随后,低低的笑:“原来这就是你的依仗?” 他眼眸阴冷,又瞬间变成了然:“不亏是被瑞王看上的人,果真有两下子。” 他自袖中掏出软剑,面色阴郁清冷:“既然如此,就让我会会你!” 他身上的温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的是戾气! 软剑像长蛇一般灵活,白绫稚连忙躲闪反击,却被男人轻佻的抓住脚腕。 “啧,稚儿,你身上好香啊。”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白绫稚只觉得恶心,一脚踹开他,脸色更沉。 他果然就是假扮黑衣蒙面人的另外一个人。 他武功远在大皇子之上,甚至隐隐能和她持平。 密集狠厉的攻击,让白绫稚几乎要喘不过气。 苏钰亭像是找到了弱点似的,手中攻击越发刁钻:“稚儿,你还是现在乖乖投降吧,否则,到时候受了伤,血都浪费了。” 他故意往脆弱的地方攻击,企图剑剑见血。 白绫稚不吭声,在摸清了他的招式之后,手中匕首收起,腰间长剑拔鞘而出。 “当啷”一声,苏钰亭手中的软剑被打落在地。 “四皇子殿下,你输了。” 长剑横在苏钰亭的脖颈,女人面色阴冷:“现在滚出去。” 男人却半点都不意外,反而慢悠悠的伸手上前,摸着她的手背。 “稚儿果真是半点都不心疼我。” 他忽然大笑出声,白绫稚甚至都来不及收回长剑,就被他带着,直直的刺穿了他的胸口! 下一秒,同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在白绫稚的身上也扩散开! 她疼的快站不住,可身上半点伤口都没有。 她摇摇晃晃的咬牙,将长剑抽出:“四皇子,你故意的?” 苏钰亭像是察觉不到疼似的,仰着脸笑。 “这点疼,对我来说压根不算什么。我每日的痛苦,比这要多百倍。” “我只是想让你也尝一尝,疼痛的滋味。” 白绫稚冷眼看他:“那又如何?我依旧不会同情你。” 苏钰亭轻笑着,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把极小的匕首,直接朝着心口的方向刺去:“那就……一起死吧!” 第612章 你生来是为我而活! 白绫稚都来不及阻止,那把匕首就刺了进去。 她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了全身,紧接着,呼吸越发困难,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云晴慌张赶来的时候,院子里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努力施救。 而白绫稚,面色苍白,了无生气! “渊儿你撑住,我现在就去通知凌云阁!” 暗阁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白绫稚昏迷的一瞬间,就迅速封锁了整个宅院。 白幼渊浑身都浸透了血,一双眼眸又亮又干净。 他跪在地上,手中的药膏不要钱似的往苏钰亭身上堆。 可他却绝望的发现,这些药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就好像,这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他不敢放弃,他娘亲的命还挂在这狗男人的身上! 凌云阁赶到之后,迅速展开了全面施救。 白绫稚被抱进房间,白幼渊被摁着换了套干净衣裳:“渊儿,你看着你娘,这个药,一盏茶喂一颗,可听明白了?” 白幼渊捏着小瓷瓶,用力点头。 苏钰亭还躺在院子里,浑身的血就像是要流干了似的。 凌云阁的人沉稳的将所有办法试了个遍,最终对视一眼,下了决定似的,从领头人那里要来了一颗备用药丸。 还没来得及实验,但也只能试试看了! …… 苏钰亭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是天空。 浑身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甚至连折磨他的痛苦,都一并消失了。 他轻快的起身,才发现身下的土地已经被血浸透。 他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大步踏进屋内:“稚儿,这才是你们凌云阁的底气所在?” 他眯着眼眸,看着重新恢复生气的女人,面色阴鸷。 “只是很可惜,就算有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生下来就是为我而活,你的命掌控在我手里!” “我决不允许,你用任何办法,取代自己的血!” 说完,他袖子一挥,就迅速离开。 白绫稚的心沉了沉。 凌云阁的人迅速开口:“主子,看来我们研制的解药起作用了,只是不清楚,这解药抑制疼痛的作用能持续多久。” 白绫稚缓慢摇头:“不用研究了,苏钰亭享受的,是能随时控制我生死的掌控欲。” “竹玉香呢,进展如何?” 凌云阁这才连忙掏出药盒:“做出来了,正在加急做出整个京城的份量。” 白绫稚这才应了一声。 凌云阁的目光,这才有些不可思议的落在一旁白幼渊的身上。 “阁主,渊儿的医术很好,甚至比起我们凌云阁的一些人都要厉害。” “若不是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采取了急救措施,恐怕……您都撑不到我们赶过来。” 白绫稚将小团子搂进怀里:“嗯,他一直都很好。” 说罢,她才盯着外面那摊血迹:“清理干净,让秘阁动手吧。” 凌云阁的人应声退下,云晴也领命离开。 白幼渊后怕的死死抱住白绫稚:“娘,真的没事了吗?你刚刚可是……” 他一想到白绫稚连呼吸都停止,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 第613章 苏楮墨出事了 白绫稚笑着:“嗯,没事了。你做的很好。” 她亲了亲他的额头。 “渊儿,娘亲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危险。但这次,你愿意参与进来吗?” 她感慨万分的捏住白幼渊的小手。 她私心的不希望他卷入任何事,可是她今日才发现,有些事,不是她不想,就能解决的。 白幼渊用力回握她:“愿意!” 白绫稚探口气,眉眼闪过一瞬间的清冷,很快就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温和。 暗阁的人匆匆进来跪下:“主子,我们没想到……” 他咬着牙。 暗阁的人全程都在提防苏钰亭伤害白绫稚。 可谁也没想到,最后的接过,会以苏钰亭伤害自己为代价,才…… 白绫稚摇头:“无妨,这次见识一下也好,苏钰亭这个人,做事不计一切代价。他甚至都不愿意想想,万一真的救不过来该怎么办。” 暗阁的人低下头,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白绫稚摆摆手:“退下吧。你们派人去和冥华交接一下,看看前些日子的事,他办得如何了。” 暗阁的人应了一声,这才连忙开口。 “主子,李公子好像……在对付安贵妃。” 白绫稚为证:“洛洛?” 黑衣人跪在地上:“听闻今日陛下已经恼了安贵妃,夺了贵妃称号,降为嫔了。” “恐怕李公子的目标,是彻底铲除安贵妃。” 白绫稚有些担心似的:“他没事吧?” 见暗阁的人点头,她才松口气:“有事就迅速禀报,万一……发生意外,记得去帮忙。” 她没想过李融洛会真的动手。 而且暗阁既然没说是丞相府,那就说明,这些事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 她思绪万千,却不敢再懈怠。 第二日,秘阁那边就来报,说已经将四皇子架空了。 第三日,那个所谓的安贵妃,被皇帝扇了一巴掌,软禁了。 白绫稚数着日子过,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等回过神才发现,她好像已经有好几日没见过苏楮墨了。 一想起这个名字,她心口竟有些隐隐作痛。 白绫稚面色一沉,伸手给自己把脉,随后冷笑出声。 这个蛊虫还真是……被他们猜中了。 迟未来的时候,是当日夜晚,约莫后半夜的时候,白绫稚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听到了响声。 迟未跪在地上,见她开了门,连忙磕头。 “王妃,哦不,阁主,还请您救救我们家主子!” 后面的话,白绫稚只听到了“疼痛难忍”四个字,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云晴,留下照顾渊儿。暗阁的人,现在把院子封锁,谁都不许放进来。” 吩咐完之后,她才匆匆跟着迟未进了隔壁。 踏进瑞王府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就充斥了她的鼻尖。 她甚至都不需要带路,就径直进了屋内。 榻上的苏楮墨浑身是血,任凭府医如何施救都毫无作用。 白绫稚心头一颤:“你出去候着吧,我来。” 府医连忙行了个礼,松了口气。 苏楮墨脸上血色尽无,身下的榻几乎要被鲜血浸透。 白绫稚颤抖着,几乎快要握不住药瓶。 这是……最后一颗…… 第614章 为什么他也被影响? 见男人吞了药丸,白绫稚又颤抖着给他扎针。 整整十三针迅速扎下去,她稍微缓了一下,苏楮墨依旧还闭着眼。 她将银针轻轻晃动两下,随后一一拔出。 她心跳的飞快。 前些日子她还在和凌云阁研究,这蛊虫对苏楮墨到底有没有影响。 这颗药丸,还是前两日给苏钰亭吃了之后剩下的。 如果有效的话,只能说明…… 白绫稚看着苏楮墨,脸色越发苍白。 因为他发现,男人身上的血已经止住,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是蛊虫…… 可同生共死蛊,为什么会对苏楮墨产生影响? 难道自己最开始那离谱的猜测是真的? 她的手紧紧攥起来,可男人却像是身处梦魇,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女人伸手扶住他,却听到他嘴里喊着“疼……” 白绫稚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却诡异的发现,他身上半个伤口都没有,甚至连带着胸口,后背,以及腿上都检查了个遍! 没有伤口,方才却渗出那么多血。 难道是从毛孔里出来了的? 白绫稚咬着牙,将人小心扶起来:“苏楮墨?你能听见吗?” 她伸手探脉,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忽然一把将人抱住,直接拉上了榻! 下一秒,冰凉的匕首就贴在了她的脖颈。 苏楮墨缓慢睁开眼,在发现是白绫稚之后,这才将匕首移开:“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将匕首收好,才有些艰难的从榻上起来。 白绫稚迅速将榻收拾好,血浸透的床单和锦被扔在地上,又将他身上的衣服帮忙换了,这才扶着人躺下。 “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 苏楮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将头扭到一旁:“没事,我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你不必担心。” 白绫稚的心一沉。 “你也知道自己身上没伤口?这情况持续几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前天吗?” 男人神色一僵,随后沉默下来。 白绫稚咬了咬牙:“是不是当时觉得心口猛地疼痛,之后就开始流血不止?” 男人不说话,白绫稚攥住他的衣领。 “苏楮墨,你可知道,就在前天,苏钰亭为了伤害我,朝着自己心口刺了一刀?” 苏楮墨终于动了。 他像是想通了似的,仔仔细细将白绫稚浑身上下看了个遍,这才开口:“你没受伤吧?” 白绫稚摇头:“当时我也晕了,根据凌云阁的说法,当时我一度停止了呼吸。” 男人的手收紧,他咬着牙,这才开口:“没错,就是前天,先是胸口疼,然后是心脏疼,再之后,忽然就开始流血。” 他仔细回忆那一日的情况。 “其实最初流血并不多,只是流汗的时候有血丝。当时我还以为是哪里刮破了,就没在意。” “昨日的时候,忽然开始流血变多,府医找不出原因,只能开止血药。可到了今日,血流不止,在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绫稚面色沉沉。 难怪前天动静那么大,苏楮墨都没露面。 第615章 你现在这么讨厌我? 她抿嘴:“这可能是同生共死蛊的影响。因为……” 她咬牙说出来:“我方才给你吃的药丸,是给苏钰亭准备的。他也是吃了那药丸才醒过来。” 苏楮墨猛地怔住。 “你离开那日,忽然说出那么多绝情的话,是为了……” 白绫稚点头。 “我本想着,让四皇子误以为我们恩断义绝,这样他就不会对你下手。” “只是现在我想错了,恐怕不管我们关系变得如何,只要你还活着,他就不会满意。” 苏楮墨皱起眉头:“也就是说,他们口口声声说,我们两个永远都不能在一起,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白绫稚确认他脉象恢复之后,这才又掏出两枚药丸让他服下。 “你这两日不间断流血,需要稍微补补身子。我……” 话都没说完,她心口忽然猛地又一疼! 这是…… 蛊虫? 白绫稚面色阴鸷,忽然当着苏楮墨的面,将衣领扯下来:“和上次一样,咬我一口。” 苏楮墨猛地想起上次的痛苦不堪。 可他盯着那雪白的脖颈,迟迟也没动。 白绫稚疼的眼前一阵阵眩晕,只觉得胸口的疼痛扩散到了四肢百骸,疼的她连坐都要坐不住了。 苏楮墨终于察觉到她不对劲,慌忙伸手将人搂在怀里。 “稚儿?稚儿?” 可随着苏楮墨每唤她一声,她的疼痛都会加剧一分。 甚至,现在的疼痛,比起方才苏楮墨没搂住她的时候,更甚! 白绫稚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松……松开我。” 她艰难的开口,疼的几乎喘不过气。 苏楮墨愣住,迟疑的松开她,心口也微微有些疼。 但这疼是因为——他觉得白绫稚好像真的对他冷淡了。 白绫稚几乎是仓皇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心口终于疼的没那么厉害了。 她重重的喘息两声,捂着心口的手用力压了两下。 苏楮墨眼眸微沉,随后缓缓开口:“难道对现在的你来说,和我接触就这么难受?”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救我?” 他大步走过去,死死地捏住白绫稚的手腕:“为了折磨我?!” 白绫稚心口的疼痛陡然变得更剧烈。 她脸色一白,只觉得有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口,又旋转两圈捅了几下。 她眼前一阵阵发晕,想要解释的话更是半点说不出。 苏楮墨的眉眼一点点又暗淡下来:“原来……你就这么讨厌我?” 他声音微微颤抖,随后垂下眼帘,冷笑一声,松开了她。 他能看到女人因为他松手,而迅速喘了一口气的劫后余生,甚至他都能从这张脸上……看到庆幸! 苏楮墨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在和离之前,他们两人也没再吵过架。 结果这才七日不到,女人就已经彻底厌恶了他。 甚至,还因为他的触碰而瞬间变了脸色! 苏楮墨的嗓音从未如此清冷过:“既然如此,你……不用再管我了。日后也不必再来。我知道,你救我只是出自医者的本能,我不会多想的。” 第616章 咬我一口 白绫稚浑身一颤,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望他。 “不是的,我……” 才匆匆说出几个字,那股让人恼火的疼痛再次席卷了全身! 白绫稚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要被疼痛折磨疯了。 可眼前的男人双目赤红,满脸失落的望着她。 “稚儿,原来你现在同我说一句话,都变得如此痛苦?” 白绫稚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可能性,随后忽然鼓足勇气,伸手抱住苏褚墨:“算我求你,咬我一口!” 她疼的几乎昏厥,眉头紧蹙。 苏褚墨自然不明白她的意思,甚至还以为,这是女人想出来的新一轮折磨他的手段。 他转身想要抽离。 女人却在他眼前踉跄了一下,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苏褚墨下意识将人扶住,又嘲笑自己的心软。 白绫稚在疼痛来临之前,咬着牙从腰间掏出匕首,狠狠的划了一刀。 涌出的鲜血,让男人终于愣住。 女人却不由分说将手腕凑到他面前:“蛊虫……” 除了这两个字,她已经疼的说不出任何话。 苏褚墨却迅速心领神会,低头忍住心里翻涌的强烈情绪,任由血腥气在口腔中扩散。 白绫稚终于觉得好了一些。 她像是虚脱一般坐在地上,一边给自己止血一边解释。 “应该是同生共死蛊的原因,方才你只要稍微触碰我一下,我便觉得百般痛苦。” 苏褚墨怔住。 白绫稚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被这蛊虫牵连,应该是因为上次你喝了我血的缘故。” “四皇子知道这种情况不可避免,所以便用了这种恶毒的法子。 他大概以为这些年我用自己的血救了很多人,所以想控制着叫你们全部折磨死。” 她认真的看向眼前的男人:“老实说,如果你不是瑞王,恐怕早就在方才不住流血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死了。” 白绫稚终于恢复了几分力气。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我方才让你吸我的血,是因为四皇子故意将蛊虫引活,目的就是为了想让我的血再次为他所用。” “只要你领先他喝了一口,接下来的时间,只要不是四皇子丧心病狂,我应该还能有喘息机会。” 苏褚墨只觉得难过。 从刚刚的万分失落,到绝望;再到现在的不可置信和愤怒。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她。 那该死的四皇子,那条贱命和白绫稚绑在一起。 他甚至能发疯的通过要自杀来威胁白绫稚,威胁他!而他们却只能被动承受。 他重重的叹口气。 白绫稚却咬着牙:“这次你侥幸逃脱,安然无恙,恐怕四皇子还会再来找我。” “你自己多多保重,说不准下次见面,你就只能远远的看我一眼。” 毕竟那丧心病狂的四皇子,说不准还会再一次引发她体内的蛊虫。 苏褚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最终也只能艰难的点头。 “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倘若没有,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替你拼出一条血路。” 第617章 蛊虫发作什么滋味? 白绫稚连忙制止他的想法。 可眼下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他也只能匆匆安抚两句就扭头离开了。 苏褚墨站在原地,清晨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拉出一条斜斜的长长的影子。 衬得他越发寂寥。 他的稚儿,好像从来就没有轻松过。 白绫稚却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脚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宅子,又把凌云阁的人叫来。 “症状已经出现了,刚才甚至严重到…只要苏褚墨碰我一下,我就疼的浑身发抖。” 蒙面女人跪在她面前,在看到她手腕的伤口后,了然的点头。 “阁主您的解决办法的确最直接,但属下担心,这种办法马上就不奏效了。” “您既然猜到,瑞王突发状况也是因为这蛊虫,那就说明,四皇子那边专门有人在深入研究。” “他们在开发蛊虫的全部作用,好让你早日屈服。” 白绫稚冷笑两声。 屈服? 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却要被逼着步步后退,这算哪门子道理? 她应了一声:“你们研制出的那药丸,恐怕需要完善一下,继续做出来。” 蒙面女子浑身一颤:“阁主您的意思,是说瑞王殿下需要这个药吗?” 见她点头,女人这才连忙在地上磕了个头。 “回禀阁主,凌云阁的人如今日夜翻看古籍,最近才发现,这个同生共死蛊,和您体内的东西并不完全一样。” “换句话来说,这恐怕是两种蛊虫融合在一起。一种都无解,两种恐怕……” 白绫稚明白了。 她摆摆手:“无妨,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你们现在只需要做一些苏褚墨用的上的药。” 她沉吟半晌,又补充道,“你们不必觉得沮丧,我就不信这东西真的无解。” 蒙面女子松了口气:“有阁主您这句话,我们心里就踏实多了。” 她恭恭敬敬的退下。 白绫稚这会儿才觉得困倦涌上头。 她睡前先给自己把了个脉,确定并没有大碍之后,才终于沉沉睡去。 大概是因为在紧急情况下,施展了圣手十三针,又经历了剧烈的疼痛和折磨,还失了血。 所以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 云晴显然在门外徘徊了许久,听到屋内有动静,她轻声说了一句“冒犯了”就迅速进来。 对上白绫稚的眼眸,她松了一口气:“主子,您终于醒了。” 她上前跪下:“四皇子的生母,要被斩首了。” 白绫稚恍惚了一下:“洛洛做的吗?” 见云晴点头,她终于叹口气:“我欠下的人情好像越来越多了。” 说罢,她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不用管。” 李融洛的人情,她记下了。 就在翌日正午,白绫稚要去看斩首的时候,却被四皇子堵在了门口。 苏钰亭眉眼温和:“母妃被斩首有什么好看的?稚儿不如和我讨论一下,这蛊虫发作,是什么滋味?” 白绫稚索性让车夫去休息了。 她大步走进府中:“只能说四皇子的确聪明,不仅差点让我和瑞王殿下分道扬镳,还差点让他死在我面前。” 苏钰亭神色一厉,猛地伸手过来要掐她:“你又把自己的血给他了?” 第618章 你大可以试试 白绫稚挑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要警告我,苏褚墨摄入我的血越多,受到的影响就会越大吗?” “可你看我现在在乎吗?” 苏钰亭大步走过来:“白绫稚,你是疯了吧?” 他大力捏住白绫稚的肩膀:“我不允许!除了我之外,我不允许任何人用你的血来缓解痛苦!” 他神情有些狰狞:“你就这么厌恶我?” 白绫稚笑吟吟。 “何止是厌恶,像你这种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身上的人,我也只能恨,自己不能亲手杀了你。” “不必用你的死来威胁我。死了也就那么回事,我又不怕。” 苏钰亭蹲在原地。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好…” 他冷笑一声:“不过,我今日来不是和你着想的,是来谢谢你的。” “谢谢你杀了我母妃,让我终于逃脱了她的控制。而且只要她死了,关于蛊虫的事就会永远烂在她的肚子里。” 说完这句话,他得意的抬起头。 想要从白绫稚的身上看到惊恐,亦或者是愤怒。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女人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说这些话,反而是漫不经心的坐下来:“你好像并不明白,你娘从没打算让我知道。所以他死与不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她摊手,面色嘲讽。 苏钰亭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些暴躁起来:“恐怕你还不清楚,蛊虫的解药只有我母妃知道!” 白绫稚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如果四皇子殿下你只是来说这些无聊的事情,我想你可以走了。” 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苏钰亭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些所有帮助过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的!” 白绫稚脸色冷下来:“你大可以试试。” 男人冷哼一声离开,院子重归平静。 白幼渊抱着药匣走过来。 “娘亲,这是你要的结果。” 白绫稚扫了一眼,松了口气:“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这四皇子的嘴里真假掺半,有些话当不得真。” 白幼渊手里拿着的,是白绫稚血液和药材的对比结果。 说得简单一点,她的血里已经混杂了蛊虫带进来的副作用,只要是用她的血当药引,亦或者是像苏楮墨那种用她的血止痛的人,都会轻易被苏钰亭控制。 但有一点,算得上是好消息。 昨日她割破手腕让苏楮墨稍微喝了一点,的的确确起到作用了,蛊虫开始又慢慢变得不活跃起来。 想来,至少最近苏钰亭应该是不太可能对她的血抱有什么方法了。 白绫稚揉了揉眉心:“走,去凌云阁。” 苏钰亭肯定也能发现这个所谓的好消息,恐怕之后会将唤醒蛊虫的方法变得越来越刁钻。 她要在四皇子还没来得及完善的时候,就先一步猜到他的动作。 她牵起白幼渊的手,顺着密道往凌云阁方向走。 她没想到的是,另一边的苏楮墨,也已经坐在马车上,飞速往凌云阁的方向去了。 第619章 就不信他们还能在一起! 白绫稚和白幼渊两人,和凌云阁的人讨论了许久,才终于算是确定了接下来的方向。 她刚扭头要走,就有人匆匆来报:“主子,瑞王殿下……来了。” 白绫稚有些诧异,屏退了所有侍女手下,又让人带着白幼渊离开,这才皱着眉头盯着门口。 苏楮墨走的很快,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气喘吁吁。 “稚儿,我……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他一把攥住白绫稚的手,咬着牙,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这蛊毒,对我也起作用了。”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什么叫做……对他也起作用了? 苏楮墨的眼眸阴冷:“我怀疑这蛊虫是会传染的,恐怕就算是以前我没用你的血止痛,也……” 白绫稚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替他把脉。 男人看上去十分痛苦,轻微的触碰都能让他浑身发抖。 白绫稚迅速诊断完,这才收回手:“暂且没在你体内寻到有半点蛊虫的痕迹,但这件事我记下了。” 苏楮墨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是从昨晚夜里开始,发现自己只要一想到白绫稚,心就会狠狠地抽疼一下。 他本以为这是偶然,没想到今日疼的越发厉害,他才恍惚想起白绫稚的反应。 白绫稚主动远离了他:“既然如此,这些日子你还是……稍微和我保持距离。” 她体内的蛊虫已经安静多了,但她也不清楚,这样的舒服日子能过多久。 苏楮墨缓了半天,这才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绫稚:“我喝的那一点血,在昨晚恐怕还是有一点效果的,只是今日就不行了。” “稚儿,是不是说,你血的止痛效果,只有一日,甚至可能半日这么短?” 白绫稚缓慢的摇头。 她其实并不清楚。 而另外一边—— 四皇子的宫殿里,所有侍女侍卫都被赶了出去。 苏钰亭一个人呆在屋里,状若疯癫。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竟然,竟然又把血给了那男人!” 他身形摇晃,屋里昏暗急了,只有一根可怜的蜡烛摇曳。 “那男人分明不需要,她竟然……竟然为了逃脱我的控制,硬是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苏钰亭怒吼着,将桌子上的东西恶狠狠推倒在地! 无数药材粉末碎了一地,溅起一片灰尘。 云升辰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男人却大步走过来:“不是还有个云若柳可以利用么?你去,告诉她,只要她能杀了苏楮墨,哦不,都不用杀,只要……”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一个药包放在云升辰的手里。 “只要让她想办法,将这东西洒在他们两个身上,我就考虑给她解药,放她一条生路。” 云升辰缓缓磕头:“是。” 苏钰亭低低的笑:“我就不信,在他们两个互相不能触碰,甚至都不能想念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在一起!” 他的手捏起来,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越发阴鸷。 “等云若柳得手,你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然后……亲手杀了苏楮墨!” 第620章 你能做到不想我吗 云升辰这才抬起头:“属下斗胆,只想问问,您既然都给他们两个下了这种东西,为何还一定要杀了苏楮墨?” 苏钰亭笑的十分灿烂。 “因为,只要杀了他,稚儿就永远都是我的。永远……” “啊!” 他忽然爆发出惨痛的声音,随后身子缩成一团,整个人就以一个诡异的姿态倒在地上。 云升辰迅速起身,熟练的将人从地上扶起,放在一旁的矮榻上。然后从一旁拿出一颗鲜红的药丸,塞进他口中。 苏钰亭痛苦的挣扎惨叫,浑身呈现出僵直恐怖的姿态。 云升辰退开几步,点了熏香,确定窗子都严丝合缝,这才迅速把门也关严,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约莫有一刻钟,苏钰亭的惨叫声才终于停歇。 他身上凌乱不堪,墨发散乱,双眼很久才有了焦距。 他穿着粗气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擦掉嘴角的血。 “现在发作的越来越厉害,恐怕已经不是靠这些药丸就能撑过去的了。” 他坐直了身子:“所以……让云若柳动作快一点,明白么?” 云升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苏钰亭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要苏楮墨死了,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能马上把白绫稚抓回来,用她的血止痛。” 云升辰终于明白了,他谨慎地点头,迅速离开。 白绫稚回到院子的时候,苏楮墨正沉默着往前走。 她脚步顿住,盯着男人的背影:“苏楮墨,如果实在太疼,你还是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吧。” 男人的背影一怔,忽然转过身来。 他像是饱受折磨,双目通红:“你能做到吗?” 白绫稚一怔。 苏楮墨大步靠近她。 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却依旧缓慢的靠近了她。 “你能做到不想我吗?” 白绫稚张张嘴,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太肯定的答案。 因为……上次在察觉到有少许疼痛的时候,她是忍着疼睡过去的。 她没有疼到像是苏楮墨这么夸张,自然也无法感同身受。 苏楮墨眼眸颤了颤,最终轻笑出声:“好,我知道了。” 白绫稚很想解释,却又怕说出来的话和她心里想说的不一样,最终也只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如果你疼的实在厉害,就吃一颗。一日最多吃一颗。” 苏楮墨深深地看了一眼,最终接过来:“谢谢,我想,我会努力忍住的。” 他望进她的眼眸。 “你会疼,说明你也喜欢我,对么?” 分明他疼的嘴唇都发白,可他却固执的站在原地,想要等一个答案。 白绫稚心头狠狠地疼了一下,随后点头:“自然是喜欢的。” 得到了肯定答案,苏楮墨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这样就够了。” 他知道,自己先动的情,所以自己率先陷了进去。一直到现在,也都是他用情更深。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喜欢自己,这就足够了。 苏楮墨将小瓷瓶放进袖袋,这才笑起来:“希望我们能撑过这段时间,你还能……” 他顿了一下,“还能喜欢我,哪怕一点。” 第621章 她越喜欢你,伤害越大 说完,他转身离开。 白绫稚张张嘴,一时间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已。 她要尽快把这该死的蛊虫解了,才能毫不顾忌的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她现在不说,也不能说。因为只会让苏楮墨在想起她的时候更疼,更难熬。 苏楮墨进了瑞王府之后,脸色就沉下来。 他强迫自己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这才开口。 “安贵妃死的时候,陛下可有说什么?” 迟未拱拱手:“陛下看上去并不算高兴,但事情闹得比较大,李公子有备而来,再加上还有整个丞相府的推动,所以事情没有转变的余地。” “更何况……安贵妃仗着自己得宠,的确有些越界了。踩在皇帝的底线上,本就活不久。” 苏楮墨捏了捏眉心,最终轻轻的应了一声。 迟未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小声道:“主子,李公子来了。” 苏楮墨摆摆手,迟未就迅速退下,给李融洛打开门。 门被从外面合上,李融洛坐在苏楮墨对面,眉眼温和:“如何?” 男人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低低的笑:“没想到你竟有些本事。” 李融洛优雅的打开折扇,身子微微后倾:“我不表现,不代表我什么都不会。瑞王殿下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苏楮墨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 李融洛毫不意外的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袍的褶皱,这才回握他的手:“合作愉快。” 两人各怀心事,却在对视的时候又迅速收敛。 李融洛率先开口。 “关于四皇子的事,我们丞相府也在调查。听我姐说,同生共死蛊带来的影响,应该是随着感情的加深而不断发生变化。” 苏楮墨微怔。 李融洛耸肩:“也就是说,姐姐越喜欢你,她受到的影响和损伤就会越大。” “从我个人的角度,自私的来说,我不太希望姐姐陷得太深。” 苏楮墨忽然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 也就是说,因为从前白绫稚并不喜欢他,所以这蛊虫一直处于安静状态。但是到了现在,白绫稚对他的感情,从无到有,甚至还在加深,所以…… 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方才有些期待的问白绫稚是否喜欢他,好像也变成了个笑话。 他不该问的。 因为白绫稚分明就是在骗他。 她分明是怕自己的答案对他影响过大,让他陷入越发痛苦的折磨当中,所以才…… 他咬着牙,心口忽然又钝钝的开始疼,很快就蔓延到全身。 李融洛盯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叹口气。 “方才那件事,我没告诉姐姐,以后也绝对不会告诉她。” 他靠近苏楮墨,手放在他肩膀上:“你也不会说的,对不对?” 苏楮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苦涩的摇摇头:“你担心她发现自己的感情,我又何尝不担心?” 他压下疼痛,长长的呼吸:“同生共死蛊是扎根在她身上的,所以自然她的反应最大。一旦她发现感情早已超出她自己的预估和控制,那才会是一场灾难。” 第622章 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至少,在这蛊虫还存在的时候是这样。” 李融洛的神情轻松了许多。 “难得有同你有相同看法的时候。这蛊虫的事,我也不能保证到底能查出多少。” “但是有一点,这蛊虫虽然是那位安贵妃做出来的,但她没有解药。” 一句话,像是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苏楮墨的心口。 他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他就像是又回到了最开始,看着白绫稚痛苦的盯着古籍上那个大大的“无解”,一时间几乎要停止呼吸。 李融洛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郁。 “我说,她没有解药,所以我才毫不留情让她死了。” 苏楮墨跌坐在椅子上,有些失魂落魄。 李融洛的表情也不算轻松:“所以我选择同你合作。你有足够的势力能支撑整件事情的调查。但同样的,你的私心也可能会害了你。” “我不放心,所以选择站在你这边,一起进行。” 苏楮墨没有说话。 他长久的沉默,整个书房安静的能听到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李融洛将手里的折扇收起:“现在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只要你们不见面,受到的疼痛和折磨就会大幅度减小。” 他盯着苏楮墨发红的眼眸。 “你应该很清楚,触碰带来的疼痛,和纯粹思念带来的疼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但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毕竟……” 李融洛自嘲似的笑笑:“谁让姐姐暂时选择了你。” 苏楮墨调整了心绪,这才缓慢道:“见面与否,取决于事态的严重程度。有些事,稚儿必须要参与。” “李公子,你也仅仅是喜欢她而已,而我,爱她。” 李融洛的情绪并不算平和,眼眸逐渐眯起来。 “喜欢和爱的界限,你确定能分得清楚?” 他像是受到了极大地刺激。 “你确定自己对稚儿就是无瑕疵的爱么?根本就不是!” “既然如此,那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苏楮墨张张嘴,刚想说他们成婚了,但很快就哑口无言。 因为,他们和离了。 这么看来,他们的确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的认知忽然让苏楮墨焦灼起来,但心脏的剧烈疼痛又瞬间将他拉回到现实。 他对上李融洛略显激动的眼眸:“你这么说也对,但我坚持自己在稚儿那里是与众不同的。” “李公子,我们的合作,仅限于狭窄的范围。至于稚儿选择谁,喜欢谁,这不在我们合作的范围之内。” 他嗓音沉沉,似乎比起李融洛方才的激动要沉稳许多。 后者轻笑一声:“自然,我可没有要同别人分享的习惯,希望瑞王殿下不要让我失望。” 他声音透出几分讥嘲,随后转身往外走。 “别忘了,这蛊虫拖得时间越久,姐姐受到的影响越大。最后你只能被迫选择,让姐姐彻底离开你。” 苏楮墨盯着他的背影看。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李公子,希望你是个君子,而不是背地里动手脚的小人。” 李融洛显然停了一下,很快就笑起来。 “放心,我有的是耐心,等到姐姐真正属于我的那日。” 第623章 劝你少管闲事 苏楮墨没有再说话,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提醒着他,他现在到底有多愤怒。 可偏偏李融洛说的那些,恐怕都是真的。 如果这蛊虫真的和白绫稚融为一体,那他恐怕就再也没有能挽回的余地了。 他捂着心口,面色沉重。 另一边的白绫稚,在和白幼渊回了宅子之后,也飞快的忙碌起来。 白幼渊忙着研究药材,白绫稚忙着部署。 云晴赶过来汇报的时候,她刚好停下。 “是么?”白绫稚愉悦的挑眉,显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已经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云晴应了一声:“四皇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恐怕用不了多会儿就到了。” 白绫稚点头:“知道了。让秘阁加紧行动,既然他怕了,那就更该让他看看,我们都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 云晴退了出去。 白绫稚唇角微勾,心情大好。 秘阁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收拢势力,暗中对四皇子的势力进行分割甚至是转化。 就在刚刚,四皇子的势力已经缩水了一大半。 在白幼渊把研究好的一味稀有药材送过来后,四皇子终于来了。 他脸上依旧温润如玉,语气却透出几分急促:“白绫稚,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缓慢抬眸,笑的十分灿烂:“四皇子莫不是健忘?是你自己说,我们走着瞧。我这不就是让你瞧瞧么?” 面对如此挑衅,苏钰亭终于是翻了脸。 他盯着白绫稚桌前的药材,恶狠狠道:“别研究了,我告诉过你,只有母妃…”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手中一根银针就毫不留情的扎在他脖颈。 不疼不痒,却不能说话了。 白绫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你母妃到底知不知道配方,都不重要了。” “四皇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这配方过于简单,我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破解?” 苏钰亭想骂她休想,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 白绫稚笑道:“你能用死来威胁我,我自然也能想办法威胁你。” “四皇子,你的野心太重了,早晚有一日会兜不住的。” 暗阁那边核查了一下,这四皇子看上去温温柔柔,好像超脱世外的高人,但实际上…… 手下势力众多,在皇帝和曾经太子的眼皮子底下,都培养出了几乎笼罩整个京城的人脉网。 白绫稚这两天做的,就是利用秘阁,彻底把苏钰亭的关系网打碎。 女人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这才慢悠悠的拔下银针。 苏钰亭盯着眼前女人精致的笑脸,面色沉郁:“那也和你没关系。” 他拉近两人的距离,冷笑:“白绫稚,我劝你少管闲事。” 女人身子往后仰,避开他的手。 苏钰亭盯着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伤口,几乎要笑出声来:“你很聪明,只是这聪明显然没用对地方。” “你若是现在乖乖停手,我保证苏褚墨还能安然无恙的度过下半辈子,如何?” 白绫稚笑起来:“他连这几天都快过不过去了,谁还管得了以后?” 忽然,她脸色沉下来,阴郁的嗓音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你放心,要死一起死,我绝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苟活!” 第624章 处处留情多潇洒? 苏钰亭脸色陡然阴沉! “白绫稚,你这是准备要同我宣战吗?” 他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优越感。 “就算你有秘阁,如今京城绝大部分势力也都同我交好。你难道能让秘阁彻底断了我的人脉?” 他越靠越近,随后一把揪住白绫稚的衣襟。 “你本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却偏要同我作对?!” 他笑的偏执又狠厉,眼眸里的冰冷仿佛要将人吞噬。 “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我有哪一点让你不满意?” 白绫稚觉得这话十分可笑:“四皇子,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不清楚吗?” 苏钰亭死死的盯着她,最终发出绝望的笑。 他缓缓松开她的衣领:“我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就算我活活疼死在你面前,你也绝不会有半点心软?” “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把你的血给我用?” 白绫稚几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果断点头。 男人的眼眸似乎划过一瞬间的受伤,但很快就变成了残忍。 “好,这是你说的。” 只说了这一句话,苏钰亭就扭头离开! 白绫稚皱着眉,总觉得苏钰亭今日怪怪的。 但这并不是她考虑的问题,就算这男人真的死了,也只能是他罪有应得。 她把云晴叫进来。 后者犹豫半晌才开口:“冥华说,三皇子的事,需要您亲自进宫一趟才行。” 白绫稚微怔:“三皇子愿意见我?” 云晴拱拱手:“主子,冥华,哦不,五皇子这次的确做了很多努力,甚至彻夜不眠,亲自给三皇子连续煮了一个月的汤药!” 女人猛地抬头。 对上云晴有些不忍的眼眸,终于点头:“好,那我现在就过去,你通知他们一下。” 说着,她去把白幼渊叫上,两人就进了宫。 大概是因为皇帝自从上次针锋相对之后主动服软,所以现在白绫稚他们出入十分方便。 三皇子的宫殿比较偏,白绫稚领着白幼渊一路走过去,只觉得周围寂寥又幽深。 三皇子苏元臻穿了一件雪白的长袍,衬得他越发羸弱纤瘦。 冥华就站在他身侧,搀扶着苏元臻。 白绫稚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三皇子苏元臻早就被病痛掏空了身子,长期卧床不起,靠着流水一样的珍稀汤药吊命。 如今能站起来,全靠了冥华。 他看似只是轻轻将人扶住,实际上是用巧劲,把三皇子浑身的重量都分担在了自己身上。 白绫稚拉着小团子行礼问好,踏入殿内。 苏元臻的目光安静的落在她身上,温和又复杂的望着她。 “早就听闻阁主大名,如今才终于见到。” 白绫稚笑着应了一声,这才感激的看了冥华一眼。 苏元臻察觉到她的举动,摇摇头笑起来。 “只有阁主这样谪仙一般的人儿,才配得上五弟的深情了吧?” 白绫稚手一顿。 苏元臻却淡然的揭过这个话题:“阁主,请吧。” 他被搀扶着坐下,袖子挽起。 白绫稚迅速上去把脉,随后浑身一颤,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苏元臻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却故意试探:“听闻阁主同瑞王殿下和离之后,反而追求者更肆无忌惮了?” “本皇子倒是很想知道,阁主您不喜欢任何人,却又处处留情,是何等潇洒的滋味?” 第625章 我们之间不可能 白绫稚也不生气。 她轻声笑道:“三殿下说笑了,我现在不属于任何人。至于追求者……” 她摇了摇头,“我同瑞王殿下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未逾越过。” 苏元臻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的笑出声:“那你,诊断出什么了?” 他瘦弱苍白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像是要定下她的罪名。 白绫稚笑起来:“三殿下倒是个妙人。虽然体内有无数种毒混杂,却能巧妙的从中找到平衡。” 她对上苏元臻那双古潭般幽深的双眸,语气平和。 “您应该有办法解毒,只是不知道先后次序,又不敢贸然尝试。” 苏元臻的脸色迅速就变了。 在发怒的边缘,他又笑了起来:“不愧是凌云阁阁主,的确有两下子。” 白绫稚捋了捋思绪:“毒可以解,但需要看三皇子您求生的意愿有多强。” 苏元臻挑眉:“我活着,也只是对你有好处吧?因为我很有可能,能解得了你体内的蛊虫。” 白绫稚丝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为何不想报仇?” “凭借三皇子您的才能,恐怕要比四皇子优秀的多吧?” 苏元臻没有说话。 冥华和白幼渊对视一眼,悄悄的离开了。 这时,苏元臻才终于开口:“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保证,我能活着。” “让我至少亲眼看到四皇子死。” 白绫稚主动伸出手:“成交。” 苏元臻却没有握上去,反而从怀里掏出一颗赤红色的药丸。 白绫稚微怔,接过来只闻了一下,就了然。 这和她给冥华从前吃的药丸差不多,只是这药丸,是用来立誓的。 如若做不到,便要承受千刀万剐之痛! 苏元臻看上去很有耐心,笑眯眯的等她。 白绫稚一口吞下。 苏元臻确认了一遍,这才唇角微勾:“白绫稚,合作愉快。” 女人的心落地,归拢思绪:“你的毒需要一点点解,倘若你不介意,我能取一点你的血带走吗?” 眼前的男人干脆利落的划破手指,把几滴血挤在透明的琉璃瓶中。 白绫稚道谢,刚要离开,男人就拦住她。 “五弟他……很好。” 苏元臻嗓音难得温和起来,没有半点攻击性,“我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你,但即便如此,他待我依旧很好。” 白绫稚有些意外。 皇宫里这几个皇子之间感情淡薄到极点,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皇子主动夸人。 她应了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我能向你保证的是,我会尽全力用自己所有势力保全他。” 苏元臻缓慢点头:“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白绫稚应声,这才往冥华的宫殿走。 才刚踏进去,门猛地在她身后关闭! 紧接着,她就被搂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就一会……我已经太久没见到你了。” 白绫稚能感受到,有滚烫的液体滚落到她的脖颈。 她面色复杂:“冥华,你知道的,我们没有可能。” 第626章 不要让她知道 冥华微怔,随后低低的笑起来:“我当然知道……稚儿,我什么都知道。”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 白绫稚伸手将人推开,刚要很严肃的再说两句,没想到冥华就转移了话题。 “三皇子那边,只要你能解了他身上的毒,亦或者,就算是解不了,但努力了,他都会帮你的。” 冥华望着她,压制了那颗狂跳的心。 他不想听,也不愿听。 那些苛责的话,就让它永远埋在心底吧。 白绫稚应了一声:“你这两个月,是不是都没怎么休息?” 她能看到他眼底的乌青,心里一阵愧疚:“冥华,你不必做到这个……” 冥华的手轻轻压在她的唇上,摇了摇头。 “你忘了,我说过的,冥华永远是你的冥华。除去喜欢这个层面,更关键的问题在于,我是你的人,是你的属下。” 他嗓音温和。 “放心好了,我白天有补觉。三皇子的睡眠很浅,再加上病痛缠身,每晚都需要喝汤药。” “这汤药好煮,但就是比较耗人,需要人时时调整火候,一刻都不能离开。除此之外,就是扶着他稍微在院子里走走。” 白绫稚垂下眼帘。 她很清楚,这几句话的背后到底付诸了多少努力。 冥华主动打破了沉默:“主子,四皇子那边,又有好几日没出门了,恐怕是在研究什么不好的东西。” 既然叫稚儿会给她压力,那他就……和从前一样好了。 冥华在心里暗暗道,随后又开口。 “他的宫殿,看上去松松散散,实际上防备的和铁桶似的。” 白绫稚心里有数了。 冥华又主动道:“渊儿已经提前回了府上,我想着,这些事他晚一些知道比较好。” 白绫稚道了谢,这才往外走。 冥华追上去,犹豫半晌,嗓音透出几分小心:“主子……您……是不是恼了我?” 他抿着嘴,眉眼透出几分失落:“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他方才只是太想她了。 想念她会笑的眉眼,想念她温和的声音,更想念从前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的日子。 只是这样的失态,他也仅允许自己这一次。 白绫稚转过身:“好。” 一个字,包含了太多。 她没法做到两全,这些人的深情她无法报答,所以只能表明态度。 冥华站在原地怔住,随后笑起来:“属下明白。” 一直等白绫稚走出去好久,他还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更担心的是,白绫稚最后拒绝了所有人,然后一个人离开了。 倘若她能选择苏楮墨,他都能安心不少。 可万一呢? 白绫稚没那么多时间整理情绪,在回到宅子里之后,就和白幼渊对三皇子的血迅速进行全面分析。 而另一边的苏楮墨,此刻正承受着锥心的疼痛。 他嘴角溢出鲜血,苍白的脸上满是痛楚。 迟未压根不敢上前,只迟疑的开口:“主子,属下还是把王妃……” 他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和离了。 苏楮墨疼的快喘不过气,却还是咬着牙:“不……不要让她知道。” 第627章 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他艰难的从匣子里掏出那个小瓷瓶,吞下了一颗药丸。 药丸入肚的瞬间,就有丝丝缕缕的温暖包裹住他,很快就不疼了。 迟未这才松了一口气:“主子,你方才吓死我了。” 苏楮墨捂着心口的位置,只觉得恐怖的疼痛方才差点让他死了。 迟未心疼的过来扶他:“主子,这和上次好像不一样。” 苏楮墨沉沉的应了一声。 的确如此。 上次是全身渗血,这次是浑身疼痛难耐。 最要命的是……他一直以为,可以靠自己撑过去。 现在才发现,意志力和忍耐力在这种折磨面前,统统化为乌有。 只是…… 他将方才的小瓷瓶再次拿出来,细细看了几眼。 最终,他倒出一颗药丸,递到迟未面前:“闻到了么?” 迟未小心伸过头来,很快就愣住:“主子,这是……” 苏楮墨应了一声:“是稚儿的血。” 迟未迅速明白过来:“主子,说明白绫稚她还是念着您的。” 男人的脸色却越发阴沉:“正因为她念着,所以才更难办。” “稚儿体内的蛊虫,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解除的。她对我越好,对她就越是一种折磨,发作起来就越不能疏解。” 他叹口气:“你下去吧,让我们的人时刻注意皇帝那边的动静。他如今这么安静,不正常。” 迟未迅速离开,苏楮墨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面露阴郁。 白绫稚上次蛊虫发作,应该就是这么痛苦。 难道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唯一的解决办法,真的就是不见面? 还没等他再细想,门外就通报,说是云若柳来了。 苏楮墨冷笑一声:“不见。”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忽然就响起了声音:“瑞王殿下,您放我进去吧,我有东西要给您看!” 苏楮墨不愿意见,云若柳就又喊着。 “倘若这东西被白绫稚看到,你就……” 男人阴冷的走出去,对上云若柳那张脸,语气并不算很好:“是什么?” 云若柳眉开眼笑:“你放心,我这次没骗你。” 说着,她举起手,晃了晃手上那个陈旧的编绳。 “瑞王殿下,您还记得么?这是你送给我的。” 陈旧的记忆被打开,苏楮墨猛地想起,在很久之前,他的确送给过云若柳。 只是那个时候还很小,他只是觉得白绫稚的玩伴应该也还不错,为了能在她心里有个好印象,才勉强给的。 他神色阴郁:“你想做什么?” 云若柳的笑容越甚:“没什么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姐姐知道,这东西是你送我的,肯定会误会的。” “瑞王殿下,你们现在和离了,要不要再复合,应该是看姐姐的意思吧?” “你就算能解释又有什么用?你能解释一次,难道还能解释无数次么?你确定我……” 苏楮墨猛地抽出长剑,架在她的脖颈:“云若柳,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满脸不耐烦:“到现在了还想用这些法子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第628章 那我会亲手了结她 云若柳眨眨眼,笑的灿烂。 “你尽管杀,只是我可要提醒你,我身上可是有一味能解蛊虫的药材。” 苏楮墨神情一僵。 云若柳幽幽的叹口气:“死倒也没什么,只是姐姐从今往后,就再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因为这些药材,千金难求。” 说着,她甚至还挑衅的又往前走了两步:“如何啊瑞王殿下,有种你杀了我。” 苏楮墨后退了一步:“你如何证明?” 云若柳却得寸进尺。 “证明?我没有证明,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反正这药只有一株,到时候只有我知道在哪儿。” 她倒是没说假话。 毕竟那位四皇子生怕她完成不了任务,这才给了她这么个保命的东西。 苏楮墨咬牙切齿的把人放进来:“你想来叙旧?” 云若柳慢悠悠的坐在院子里:“不,我想住进来。” 她指了指院子:“你看这院子这么大,你一个人住空空荡荡,倒不如和我分享一下?” “再说了,我们都这么熟悉,住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尴尬。” 苏楮墨面色一沉:“你休想!” 云若柳却像是女主人一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随后轻哼一声:“你别忘了,我爹娘还是被白绫稚害死的。你若是不让我舒服,我自然也不会让她舒服!” 她面色狰狞。 “我不介意和她一起死。” 苏楮墨咬着牙,面色阴冷:“换一个要求。” 云若柳笑嘻嘻道:“那就……娶我。” 她打了个响指:“要么让我住进来,要么娶我。我想,这个选择应该不算难吧?” 苏楮墨没有说话,显然都不想选。 他不确定。 不确定白绫稚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蛊虫发作的更厉害。 甚至他不知道,这个云若柳到底有什么目的。 于是他缓慢的抬起头来:“我都不会选的,你回去吧。” 云若柳志在必得的笑容出现了一丝丝裂隙。 “你不救她了?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苏楮墨对白绫稚的感情很深,他绝对不可能会这么选。 苏楮墨的脸上却透出几分清冷:“我会和她一起死。但你住进来,休想!” 说着,他一把揪住云若柳的衣襟,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随后,他又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下次你再来,我不介意直接杀了你。” 云若柳瞪大眼睛,咬着牙大喊。 “死?苏楮墨,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真的以为同生共死蛊能这么容易就解脱?” “白绫稚只会被蛊虫啃得千疮百孔,最后活活被折磨死!” 苏楮墨冷笑一声,盯着门外的人。 “云若柳,你告诉四皇子。不管他用什么样的借口威胁我,我都不会妥协的。” “只要是伤害稚儿的事,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做!” 他面色阴沉,最后说出来的话,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倘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稚儿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我会考虑亲手了结了她,随后追随她自尽。” 第629章 谁在那里! 说完,门重重的关上。 云若柳要被这话给刺激傻了。 什么叫做……他不介意亲手了结…… 云若柳遍体生寒,咬着牙扭头离开。 而白绫稚就站在宅子的门口,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口一阵抽疼,疼得她缓慢蹲了下去。 云晴连忙过来扶她。 “主子,是云若柳自己说,她身上有蛊虫解药其中的一味药材,让瑞王从娶她和让她住进来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否则就要把药材摧毁。”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 其中的一味药材? 也就是说,这四皇子自己应该是有一套解蛊虫的办法? 她忽的笑出声来,在确定心口不疼之后,这才起身坐在石凳上:“云晴,你迅速让暗阁去核实这件事的真实性。” “倘若是真的,不择手段也要把这药材抢过来。” 她就不信,从这株药材上,反推不出一个解药的药方! 云晴应了一声,这才又小声询问:“偷……也行吗?” 白绫稚笑了:“为何不可?你告诉暗阁,从前我禁止的一切手段,在这件事上都可以施展。” 说着,她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白幼渊卧房:“另外,让凌云阁那边把我需要的药材尽快备齐。如果暂时找不到,就让秘阁调动人脉去找。” “还有,秘阁那边的进度如何了?” 云晴迅速回应:“回禀主子,四皇子如今的人脉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从前串联在一起的人,如今也七零八落,就算四皇子有本事,规整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白绫稚挑眉:“很好。去办事吧。” 等云晴走了,白绫稚这才有些慵懒的回了屋里。 她也不知道云若柳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故意透露出自己那里有救命的药材,这不明摆着是想让人去偷么? 除非……这其中有四皇子的授意。 这人是想要故意引诱他们,好迅速达成自己的目的。 白绫稚端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苏钰亭的目标是她的血,在其中作祟的,还有他奇怪的占有欲。 白绫稚将这些念头迅速清空,就等着暗阁那边汇报调查结果了。 至于苏楮墨那边——她的确是有些惊讶的。 她都听到了,苏楮墨方才说,只要是伤害她的事,他都不会做。 甚至还说,真到了她被蛊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时候,会亲手杀了她。 这不像是从前的苏楮墨能说出来的话。 现在的男人,好像更多了几分果断。 白绫稚很欣赏这种果断坚定,同时又觉得云若柳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深夜,白绫稚正在和白幼渊凑在一起观察药材和三皇子的血之间的反应。 屋顶上,一个人影悄然而至。 男人蒙着黑色面罩,行动轻盈。 他呆呆地看着屋内一大一小两人的互动,心头涌上几分难过。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可以重新在一起。 才不过这么想了一下,心口忽然猛地发出疼痛。 他一个没有防备,闷哼出声。 房内的声音迅速消失,紧接着,纤细轻巧的声音迅速出现在了屋顶:“谁?!” 第630章 她也魔怔了 苏楮墨疼的站不住,却不肯让白绫稚看出来。 他仓皇离开,女人却在后面穷追不舍。 “苏楮墨?” 白绫稚迅速认出他,皱着眉叫出他的名字:“你在偷看我们?” 男人其实有些不太愿意承认。 他将头扭过去:“你认错人了。” 白绫稚却在他转身的瞬间,用银针扎了他的穴位。 紧接着,她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下苏楮墨脸上的面罩。 四目相对。 白绫稚将人拽到了屋内,白幼渊在看到苏楮墨之后,十分有眼色的去自己房间休息了。 男人浑身都在冒冷汗。 白绫稚的手摁在他的脉搏上:“不是告诉过你,尽量控制着不要想我吗?” 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荒谬,但现在也只有这个笨拙的办法可以应对了。 苏楮墨笑着摇头。 “我做不到,疼就疼吧,至少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他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 深情又温柔。 白绫稚不知为何,在被他长久注视之后,脸上竟有些发烫。 同时,心口传来丝丝疼痛。 她在心动。 白绫稚有些想不通了,是她从前用情不够深吗? 苏楮墨在这时拉住她的手:“稚儿,我都发现了。你给我的药丸里,混了你自己的血是吗?” 眼前的人一怔。 男人咬着牙:“你没必要这样的,寻常止痛的草药,稍微配一配就行了。太浪费了。” 白绫稚有些着急的脱口而出:“给你用,不浪费。” 随后她诧异的捂住嘴。 好像她很少这么直白的表达感情。 苏楮墨低低的笑,随后伸手将她拥在怀里。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口迅速扩散到全身。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一般,一手放在她后颈,另一只手将人箍住,覆上她的唇。 一瞬间,更猛烈的疼痛传来,可苏楮墨舍不得松开, 白绫稚心口也有些疼,像是有尖锐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刺穿她的心脏。 可她却像是魔怔了一般,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甚至开始回应! 苏楮墨察觉到她的痛苦,连忙离开她的唇,转而移到耳廓,轻轻厮磨。 “稚儿,就算现在疼死在这里,也无所谓。” 他嗓音有些哑:“我不在意是死是活,也不在意自己能活多久。” 他目光灼灼,手温柔的替她将碎发拢好。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我明日就死,那也值得。”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呆呆地看着苏楮墨,忘记了反应。 直到那股熟悉的疼痛再次传来,苏楮墨克制的亲吻她,她才从方才的震撼中抽离出来。 他…… 白绫稚终于还是将人推开:“苏楮墨,性命和感情之间,你该选前者。” 她很认真的望他:“就算我什么时候真的死了,你也该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 “自尽”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可男人却固执的将人圈禁在怀中,耐心的听她说完,这才笑道:“如果让我选,我会选你。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最后的选择,只会是你。” 第631章 疼痛同时发作! 白绫稚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总觉得这些话已经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 “为什么?”她皱起眉,“值得吗?” 连搭上性命都义无反顾,这和她从前的认知截然相反。 苏楮墨轻笑:“对我来说,值。” 他亲了亲她的眼角:“抱歉,打扰你们做正事了,我只是有些睡不着,所以有些好奇你们在做什么。” 白绫稚望着他,最终探口气:“下次别这样了。你身上虽然没有蛊虫,但是和我同样的症状已经越来越明显,想必是四皇子在搞鬼。” 她叹口气:“他的意思,恐怕是想除掉你。这些日子你务必小心,把人手调回来一些。” 见苏楮墨并不在意的样子,白绫稚终于急了。 “你要是死了,连和我在一起的可能都没了!” 男人微怔,随后盯着她笑。 白绫稚后知后觉的脸红,心却柔软起来。 苏楮墨站起来:“好,我一定努力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争取等到重新娶你的那日。” 白绫稚刚要反驳,男人就已经悄然离开。 好像不曾来过。 白绫稚的心口丝丝缕缕的疼,却忽然有些怀念方才的触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白绫稚的脸色更红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大概是过了两日,白绫稚终于算是把三皇子的第一步解药做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这两日有些过于风平浪静了。 她将东西收好,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突然而至! 她脸色一白,迅速蹲下。 白幼渊慌忙的将人扶到贵妃榻上躺下:“娘亲?是蛊虫吗?” 白绫稚咬着牙点头:“没事,一会就好了……” 可声音却慢慢变弱,疼痛笼罩全身。 而另一边的苏楮墨,也在刚听完迟未的汇报之后,心口猛地一阵绞痛! 迟未慌张的将人扶住。 苏楮墨疼的几乎动弹不得,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两个人都以为只有自己发作了,但实际上,他们两人这次发作的时间出奇的一致,全都疼的冷汗直面,眼前一阵阵发晕。 白绫稚咬着牙:“渊儿,去把我昨日做好的丹药拿过来。” 小团子迅速拿出来,塞进白绫稚的嘴里。 女人脸色没有丝毫的缓和。 她很快就明白,这四皇子恐怕真的憋着什么坏。 这几日闭门不出,定是和她现在疼痛却没有办法可以缓解……息息相关! 他这分明是想要逼迫她低头! 另一边的情况十分相似,苏楮墨吞下白绫稚送他的丹药,却没得到任何缓解。 也就是说……在这一瞬间,白绫稚的血,对他失效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剂量不足,所以发挥不出效果。 苏楮墨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心口一阵慌张。 那该……需要多少血,才能有用? 可那是白绫稚的血,是…… 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被动的忍耐着。 这样的疼痛持续了整整一日,持续剧烈的疼。 白绫稚惦记着生怕吓到小团子,白幼渊却固执的不愿意走。 就这样疼的晕过去,然后又再次被疼醒。 反反复复的折磨,几乎要将人的心智彻底摧毁。 两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经历着相同的漫长折磨,绝望的挣扎。 石药无医! 第632章 他不后悔 而在阴暗处,苏钰亭在探查了两边的情况之后,笑的越发得意,很快消失。 白绫稚在最后一次疼到昏厥的时候,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有些熟悉。 那人握住她手的一瞬间,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重新将她包围。 可她再也没有了半分精力,昏死过去。 耳边传来轻柔的呼唤声,似乎还带着几分试探。 “稚儿,稚儿?” 见白绫稚已经彻底晕过去,男人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渊儿,你去休息吧,这里有爹爹。” 苏楮墨疼的脸色苍白,却还是朝着白幼渊笑。 “乖,等你明日一觉睡醒,你娘亲就又和从前一样了。” 白幼渊有些放不下,但他留在这里的确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苏楮墨强忍着疼,缓慢的将白绫稚拥在怀里。 他其实也疼的快要昏死过去了。 但就在刚刚,迟未说,他查到一种极端的办法,就是用另一个的心头血,去缓解中蛊人的痛苦。 他自然不知道这方法到底能不能用。 可现在,面对已经昏死过去的白绫稚,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大不了他失血过多晕过去。 可万一对白绫稚有效呢?这样就能缓解她的痛苦了。 苏楮墨缓慢的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容器。 疼痛让他行动缓慢,可他却艰难的咬着牙,狠狠将匕首插进心口窝的位置! 有血流下来。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白。 苏楮墨强迫自己清醒,这才伸手将白绫稚扶起来,把容器里一碗底的血强行喂给她。 他不是医者,不懂医术。 可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办法。 虽然很笨拙,甚至可能没有用。 但他……不后悔。 这是苏楮墨在昏迷过去的瞬间,唯一的念头。 白绫稚疼的快疯了。 即便是晕过去,她也能在昏迷中,感受到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可无济于事,甚至连强效的止疼药材,都失去了作用。 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忽然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住她。 这股力量缓慢却有力的抚平了她所有的疼痛,抚慰了她几乎要绝望的心。 等她猛地醒来,才闻到空气中的血腥气。 她一扭头,才发现苏楮墨已经昏迷在她身边,心口窝的位置有伤口,显然是草草的处理了一下。 白绫稚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心狠狠地一颤,强打起精神,迅速给男人包扎伤口,随后把脉,喂药,一气呵成。 在把最后一根银针拔下来的时候,白绫稚的手都在颤抖。 她盯着苏楮墨,心里百感交集。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方法。 用另一个人的心头血,来换取她的暂时缓解。 这是古籍上记录许久的法子,只要是中了蛊虫的人,都可以用。 只是她不忍心。 苏楮墨显然还在疼,他眉头紧蹙,即便是昏迷过去,手也死死地攥着她的手。 “稚儿……稚儿你别怕,我来了……” 他虚弱的、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神色痛苦又挣扎。 第633章 不毒死就行 白绫稚的眼眶猛地红了。 她再也顾不上别的,用力抱住了他。 一天一夜的疼痛,让她在极度折磨和挣扎中越发思念苏楮墨。 她泪如雨下。 “我……我现在很好,你做到了。” 苏楮墨似乎听到了这句话,眉头舒展开。 煎好的汤药端进来之后,云晴又迅速退下。 白绫稚盯着昏迷的苏楮墨,心一横,将药吹凉之后,嘴对嘴喂给了他。 苦涩的汤药让她越发清醒。 一口,又一口。 整碗汤药见底,她又把了一次脉,这才把云晴叫进来。 “昨晚苏钰亭来过,对吗?” 云晴应了一声:“这件事应该就是四皇子做的,因为他在您的宅院和瑞王殿下的宅院反复看了好久,才离开的。” 白绫稚冷笑出声。 这四皇子哪里是想要对付她?这分明就是想要把他们两个人活活折磨死! 只要在一起,就会疼痛难忍。 恐怕今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很多次。 至于缓解的办法…… 呵,心头血能有多少?难道还能日日取? 她面色阴郁:“云若柳那边的情况如何?” 云晴迅速开口:“回禀主子,已经核实了,她哪里的确有一味草药。只是凌云阁那边的人也没有见过,只能等把东西抢到手才能仔细研究。” 白绫稚应了一声:“让暗阁那边注意些,别中了圈套。东西拿到手就迅速送到我这里,记得想办法伪装一些。” 云晴愣了半晌,迅速应了一声。 白绫稚的语气沉了又沉:“另外,四皇子那边。” 她反复斟酌,却最终还是开口。 “让凌云阁去下毒。” 云晴显然也是傻了眼。 这完全不是白绫稚的风格。若是从前,她肯定要再等一等,至少等到云若柳那边的药材到手,才能进行下一步。 这样贸然的举动,很容易有后顾之忧。 可白绫稚又重复了一边:“我说,现在,下毒。” 她面色阴沉狠厉:“不用管后果了,只要不毒死就行。” 她最近已经稍微的有了一点发现。 只要不是危及到性命的事,苏钰亭身上的伤痛就不会对她有影响。 她和苏楮墨疼了一天一夜,凭什么这狗皇子还能逍遥快活? 云晴最终还是应了一声:“是。” 安排好这些,白绫稚才又走到昏迷的苏楮墨面前,确认他体内的疼痛也停歇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她不会再犹豫不决了。 这些该死的人,她要亲手,一个一个的,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楮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白绫稚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男人缓慢的起身,察觉到心口的伤口已经愈合,这才笑着。 “你什么时候醒的?” 白绫稚怔住:“大概你刚晕过去,我就醒了。” 说着,她咬牙切齿的逼近苏楮墨:“那可是心头血!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清楚!” 她有些失控的拽着他的衣襟。 “万一我醒不过来呢!万一你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呢!” “你又不懂医术,万一这匕首偏离了位置,造成大出血,谁能救你?!” 第634章 我说过,我只有你 白绫稚还想要再说什么。 可榻上的男人却笑了。 “可,事实证明,你说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你现在健健康康的站在我面前了。” 白绫稚的话,就这么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她不肯再说话,只是眼眶红了又红。 男人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搂进怀里:“稚儿,我想不了那么多。正因为我不懂医术,所以一旦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义无反顾。” “我受不了你躺在那儿了无生息,更受不了你痛苦。” 白绫稚的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下。 她的心口好疼,可她却清晰的认知到,这疼痛是因为苏楮墨。 男人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 “稚儿,我说过了,我只有你。就算我的方法起不了任何作用,至少我试过了。” “就算因此我死了,那也绝不后悔。” 白绫稚的嗓子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难受极了。 从前,她从不知道苏楮墨对她的感情浓烈到这个地步。 只有在这种特殊时候,她性命垂危,才能察觉到他到底有多能豁的出去。 她双目通红,定定的看着他。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苏楮墨,以后别这么冒险了。” 她坐在他身上,仰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你不能死,知道吗?” 苏楮墨僵住。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 她在……吻他。 而且不是在梦里。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他将人抱住,紧紧地抱着。 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 两个人气息交错,唇齿相依。 苏楮墨的心口涨得满满的:“好,我答应你。我要好好活着,等到风平浪静的那一日。” 他细细的亲吻她的眉眼,鼻尖。 又凑到她耳廓,轻轻厮磨。 白绫稚心跳的厉害,紧紧贴着他。 在她忍不住呜咽的时候,男人终于将人放倒:“可以吗?” 他温柔深情的注视着她:“稚儿,可以吗?” 他在确认。 他不知道女人会不会同意。 毕竟他们……和离了。 可白绫稚却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 她主动仰起头,吻上他的脖颈。 男人颤了颤,终于俯下身,手放在她的腰侧。 深夜寂静,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些热。 凉丝丝的风吹在白绫稚的后背,却带不走丝毫燥热。 “稚儿,我是谁?” 男人抵着她的后背,哑着嗓子。 白绫稚的眼眸有些迷离,眼角带着泪。 “苏楮墨。” 可男人并不满意:“我是谁?稚儿,你好好想想。” 他的大掌放在她的脊椎,轻轻往上推。 白绫稚浑身软的快要跪不住,颤颤巍巍。 苏楮墨却并不肯放过她,反而伸出一只手托住她:“稚儿,你知道的。” 他的吻落在她的后背。 白绫稚终于小声道:“夫君……我……” 男人并不等她说完,就俯身吻住她的唇。 “乖,记得就好。” 他炽热的唇落在她的后颈,耳廓,又到了肩头。 白绫稚破碎的呜咽声,被他吞下肚。 男人大掌落在她的脚腕,将人重新拽到他身前:“稚儿,你是我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改变不了。” 第635章 我要亲眼看她崩溃! 白绫稚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了。 只是浑身的酸疼,让她睡得并不好。 苏楮墨没有睡。 他温和的注视着她,将人拥进怀里。 他很开心,听到她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她的心里是有他的,方才的反应也告诉他,她也想他。 苏楮墨的心终于落地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两个在夜晚的时候,都没有再发生疼痛。 也就是说,在极致的折磨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缓解的时期? 亦或者……还有别的他们没有注意过的事? 皇宫内—— 苏钰亭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浑身的疼痛让他抽搐起来。 云升辰跪在地上,安静的等待着。 男人痛苦压抑的嘶吼声,听的人心里十分压抑。 空气中很快传来血腥气,混杂着男人无助的啜泣声。 整个宫殿内昏暗无光,只有一根细细的蜡烛提供唯一的光源。 这个痛苦的折磨持续了有两个时辰,才终于停歇。 苏钰亭倒下的位置,已经有了一小片血泊。 他缓缓地站起来,将身上沾血的袍子换下,这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果然,一次比一次的时间要更长。” 他嗓音透出几分淡漠:“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云升辰这才磕头:“回禀主子,云若柳已经完成了任务,您应该也都看到了,如今他们的发作时间是一样的。只要他们在一起,就……” 苏钰亭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是这个目的。” 他笑的诡异,丝毫不见方才的痛苦。 “你信不信,他们两个现在就在一起?” 云升辰愣住:“属下这就去……” 苏钰亭阻止了他:“不必,我的目的就是这个。” 他怪异的笑了两声。 “他们两个越是被折磨,就越是会离不开对方。” “但越是这样,蛊虫发作起来就越是痛苦,直到摧毁其中的一方,才算罢休。” 云升辰明白了:“主子这一招果真高明!” 苏钰亭走过来,蹲在他面前。 “我倒是很好奇,你猜猜这两个人谁会先坚持不住?” 云升辰对上那双阴狠的眼眸,有些迟疑:“可是……主子您怎么能确定,白绫稚发现不了?” 苏钰亭挑眉、 “我就是等着她发现啊。” “她医术高明,还有整个秘阁可以使唤。可是到了最后,等她发现的时候,她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活着苏楮墨死去,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心情?” 云升辰明白了。 “主子,您这是想把您体验过的痛苦,全都让这女人再重新尝一遍?” 苏钰亭叹口气,有些怜悯似的摇头。 “你以为我舍得么?那可是唯一完全属于我的人。” “可是啊,她不乖。” 他近乎偏执的笑起来,双目赤红,嘴角还残留着血丝。 “既然不乖,那就要接受惩罚。她只能永远都是属于我的,我要看着她崩溃,发疯!最好能彻底失去理智!” “这样,我和她就是一类人了,到时候,谁也别想嫌弃谁!” 第636章 离苏楮墨远点 云升辰被男人的阴狠吓住。 但他还是乖巧的应了一声:“是,那属下暂时就不下手了。” 苏钰亭点头。 “聪明。从现在开始,不必再刻意去关注他们两个,就算两个人重新生活在一起,你也不必管。” 他怪笑着。 “他们现在对彼此的感情越深,到最后就会越痛苦。” 云升辰垂着头。 苏钰亭又道:“你告诉云若柳,她做的很好,把她身上的药稍微停两日,当做对她的奖励。” 云升辰抬起头。 “这会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毕竟您对这项测试倾注了心血。” 苏钰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冷血啊。” 他拍拍云升辰的肩膀:“好歹,你也叫了她那么多年的姐姐。就算是演戏,也该演出感情了吧?” 云升辰却缓慢摇头:“属下只属于主子。” 苏钰亭满意的点头。 “放心,两日而已,等她觉得舒服了,反而对测试的结果有帮助。” 他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屋里,弯腰捡起一个配置好的药包:“把这个东西给她吃了,就说是奖励,能保证这两日她绝不会有任何痛苦。” 云升辰接过来,缓慢退下。 白绫稚那边,苏楮墨已经在她宅子里过了两日了。 这两日,他像座山似的,不管白绫稚在做什么,他都跟着,雷打不动。 “走吧,进宫。” 她确认给三皇子的药没有问题之后,就伸手抱住白幼渊,然后把孩子递给苏楮墨。 “正好你去找狗皇帝,就说我的药材不够了,问问能不能借一点。让他去挑。” 白幼渊欢喜的点点头:“好!” 三皇子苏元臻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 他安静的坐在木质轮椅上,看到她的时候,显然并不意外。 “和我预想中的时间一样。” 他淡定的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下。 白绫稚伸手将他扶到榻上,迅速施针把脉。 不出几个呼吸,就有乌黑的血顺着施针的地方缓慢流淌出来。 白绫稚又掏出另外一颗白色的药丸喂给他。 这只是刚开始,她小心翼翼的控制了剂量,生怕他承受不住。 只是苏元臻远比她想象中要坚强的多。 从头到尾,竟一声不吭。 一个时辰之后,药效彻底发挥了作用,乌血流尽。 等血变得鲜红,白绫稚才迅速抽身拔针,用温热的巾帕轻轻擦拭方才施针的地方,随后又抹了药。 苏元臻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虽然依旧站不起来,但很难得的,双腿有了知觉。 白绫稚笑起来:“应该的。” 苏元臻调整了个姿势,这才平静的望向她:“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句忠告,作为回报。” 说着,他定定的望向白绫稚。 “不要和苏楮墨靠的太近,不要再动心了。” 白绫稚猛地抬头:“你是为了五皇子才说的吧?” 苏元臻却笑起来。 “我太了解四皇子是什么人了。白绫稚,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他不会就此放过你。而你对苏楮墨的感情,就是最致命的弱点。” 第637章 你真可怜 白绫稚望着他,良久都没有说话。 苏元臻的话应该是对的,只是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元臻摇了摇头:“你放心,我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真的强制拆散你们。” “五弟和你能不能在一起,并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 白绫稚应了一声:“谢谢。” 说着,她重新抬起头来。 “我想过这一点,因为在双倍的折磨下,我们只会更珍惜彼此。这可能就是四皇子想要的。” 苏元臻有些诧异。 她都知道? 白绫稚却笑着摇摇头:“若是从前,我也会谨慎再谨慎。可如今我才发现,不管我如何慎重,如何小心,都逃不过他的算计。” “既然如此,何不随心一些?” 苏元臻笑起来。 他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似的:“你这话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意外。我期待你能亲手杀了苏钰亭的那日。” 白绫稚轻轻点头:“拭目以待。” 她走出三皇子的宫殿,往议事大殿的方向走。 远远地,她就听到了皇帝阴沉的质问。 “不知道?这才几日的功夫,白绫稚先后就把三皇子和五皇子全都拉拢走了!四皇子对她的态度也十分暧昧,这不叫造反叫什么?!” 皇帝怒斥着猛拍桌子。 白绫稚觉得好笑,一脚踏了进去。 “陛下有疑问,倒不如直接问我。” 皇帝看到她,脸色更难看了:“白绫稚,别以为你们两个能威胁到朕,朕就怕了你们!” “你把这几个皇子全都拉拢过来,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 “你如果觉得我是早饭,那就姑且这么认为吧。” “我只是很好奇,陛下难道您没长眼睛么?我分明是要去给三皇子治病,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 她好整以暇的靠近皇帝,随后幽幽的叹口气。 “你猜猜,天下人知不知道你对自己的亲儿子如此狠心?” 皇帝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着牙冷哼一声:“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绫稚也不恼。 “没关系,陛下您只要记住,我这个人最讨厌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就足够了。” 皇帝怒不可遏,却在对上苏楮墨的眼眸之后,也只能不甘心的放弃了。 但很快他又笑起来。 “白绫稚,你的势力也不是完美的,总有一日,就被破坏取代。” 白绫稚挑眉。 她幅度很小的转了个圈:“陛下您若是有本事,大可以试试。倘若您真的破坏了,说不准事情还能有转机。”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四皇子并不安分,说不准正预谋着该怎么样杀你呢!” 皇帝怔住,浑身僵硬:“你胡说!” 四皇子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在京城风评极好,他…… 白绫稚怜悯似的摇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了解,你真可怜。” “你现在就被利用着,帮他算计我呢。” 说完,她抱起白幼渊,转身就走。 苏楮墨警告的看了皇帝一眼,这才护着白绫稚上了马车。 “三皇子和你说了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好像……冷淡了许多。” 第638章 打个赌如何 因为刚刚,几乎是从头到尾,白绫稚都没怎么看他一眼。 他有些慌了。 白绫稚挑眉:“我们只是在讨论,说我们现在的感情,应该就是四皇子最想看见的。” 苏楮墨的面色果然一僵。 “所以,你这是……” 白绫稚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上:“但是我们就算是再小心谨慎,再努力避开陷阱,你又怎么能保证,这四皇子不会有下一个陷阱等着呢?” 苏楮墨没有说话。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才应了一声:“只要你不放弃,就永远还有希望。” 白绫稚笑道:“你说,那狗皇帝会不会对付四皇子?” 苏楮墨摇头,很果断的否定了:“不会。” 见女人有些意外,他才解释:“但你做的很好,他虽然不会对付四皇子,但也会存一个心眼。” “恐怕到了最后,如果四皇子发展顺利的话,他能顺理成章的控制住皇帝。” 白绫稚这才明白,苏楮墨这些日子到底都在忙什么。 回到宅子里,白幼渊才将一路上捏的紧紧地手摊开在她面前。 “娘亲,毒。” 白绫稚愣住。 小团子眨眨眼:“你们在朝堂上吵架的时候,我悄悄在皇宫里四处看了看,就闻到了毒的味道。这是融在蜡烛里的。” 白绫稚看着那块白白的蜡,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出点什么好。 “谢谢渊儿。” 白幼渊欢欢喜喜的进了屋,白绫稚用容器收起这块蜡,这才和苏楮墨坐下。 只是还没坐下多久,云晴就来了。 “主子,凌云阁那边找不到药材在哪儿,云若柳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她不愿意说。”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找不到?” 云晴点头:“凌云阁的人说,找不到任何药材的痕迹,可云若柳一口咬定,那药材就在她的住处。” 白绫稚的眼眸里透出几分阴冷,忽的笑出声:“走,我们去看看。” 这哪里是什么云若柳的问题? 分明就是四皇子故意的。 但是有一点,解药的事,恐怕是真的。 他们两个刚出皇宫,这四皇子就出幺蛾子,这分明是打什么鬼主意呢。 苏楮墨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几个人匆匆往外走,留下迟未看家护院。 云若柳正被五花大绑,几日不见,她似乎变得越发憔悴了。 见到白绫稚,她哈哈大笑起来:“明知道是陷阱,你也要过来?只是可惜了,贱人,你注定要死在这儿!” 她动弹不得,眼眸却猩红。 白绫稚唇角微勾:“死?你错了,四皇子是不会杀我的。” 云若柳愣住,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仰天长啸。 “哪又如何,你落到这样的人手里,注定是完蛋了!” 白绫稚不再理睬她,而是笑着看向来人:“四皇子,你果真来了。” 苏钰亭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本皇子只是来告诉你,药材的事,我没说谎,云若柳也没骗你,你若是能找到,就归你了。” 说着,他看向苏楮墨。 “至于瑞王殿下……” 他打了个响指,男人的脸色就猛地一变。 再打响指,苏楮墨才堪堪缓过来。 苏钰亭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成果一半:“我看瑞王不顺眼许久了,不如我们打个赌,你若是找到了,东西归你,你们平安离开。若是找不到……我就现在杀了他,如何?” 第639章 用他的命赌 白绫稚没有应声。 苏钰亭这才笑着:“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蛊虫解药的具体配方。也只知道有几种药材是必须的。” 他的手指着身后的宅院。 “其中一味,就藏在这里。” 白绫稚往苏楮墨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刚要说放弃,男人就攥住她的手,小幅度的摇头,随后道:“你不会伤害稚儿,对吧?” 得到苏钰亭的承诺,他就应声:“好,我答应你。” 白绫稚瞪大眼睛:“你疯了?凌云阁的人都没找到,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 那可是要堵上他的命! 苏楮墨笑的很浅:“我说过了,只要是有希望的事,哪怕一丁点,我也会去做。” “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好好的。” 他只希望,她余生不再被蛊虫这种恶心的东西束缚。 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苏钰亭适时地打断了两人的话:“别煽情了,稚儿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倒不如抓紧时间,赶紧找。” 云若柳得意的笑起来。 “你放心,东西就在屋里,甚至都没有埋在院子。” “两炷香的时间,现在开始。” 白绫稚深深地看了苏楮墨一眼,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屋里。 苏钰亭满意的点头,这才将手落在云若柳的肩头:“你这次做的不错。” 说着,他拿出一颗药丸:“奖励。” 云若柳这才慌忙接过吞下,终于觉得身上有了一丝丝的舒缓。 自从她臣服,跟着苏钰亭这一行人之后,这些人隔三差五就要在她的身上测试什么东西。 她日渐消瘦,却也清楚这些东西最后都会用在白绫稚那贱人身上,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药丸,是可以缓解痛苦的,偶尔才能有那么一颗。 她盯着宅子,又望向一旁的苏楮墨:“瑞王殿下,值得么?” “今日你恐怕要枉死在这里了。” 苏楮墨只是扫了她一眼,冷笑:“云若柳,你永远都不可能理解人的正常感情,何必再自取其辱?” 云若柳神色一沉:“瑞王,我现在早就不是从前了。你以为我还会因为你的羞辱懊恼么?” 苏楮墨神色淡淡的。 “所以你就靠近我,给我下毒,又趁机将稚儿引诱出来,将毒洒在她门口?” 云若柳愣住。 男人神色依旧淡定:“不过很遗憾,这些都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 其他的,他就再也不说了。 云若柳望向苏钰亭,才发现他也陷入了沉思。 苏楮墨其实也是自己猜测出来的,压根就没能及时发现。 但是他希望,能把这些人的精力全都吸引到他身上。 让白绫稚身上的负担小一些,再小一些。 屋内的白绫稚并没有直接开始寻找。 虽然说有时间限制,但她现在要迅速分析,这药材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 否则贸然寻找,只会耽误时间。 她方才已经想过了,连凌云阁的人,那么多人都没找出,那断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外形。 有可能是其他可以入药的东西,比如玉石,比如虫子,比如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花花草草,亦或者是…… “稚儿,你再不开始找,瑞王殿下可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第640章 死了就死了 是苏钰亭在催。 白绫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视四周,开始缓慢的翻找。 她中的是同生共死蛊,按照他们的研究,恐怕是两种蛊虫混合在一起。 都是无解的蛊虫,那说明解毒的东西定非常规。 还有一点,按照云若柳的性格,现在主动权在她手里,她肯定是想要折磨她。 白绫稚有条不紊的将最西面的厢房翻找完毕,这才出来,一间一间的找。 她找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有的房间,她只扫了一眼就离开。 云若柳他们就在院子里,看着她进进出出,时间一点点流逝。 在还剩下半柱香时间的时候,云若柳的神情明显兴奋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如今看着白绫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神色越来越焦急,她就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苏楮墨的手心渗出了汗。 他不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只是暗自担心——连白绫稚和凌云阁的人都找不到,恐怕这药材,应该和他们观念中的药材截然相反。 而且……恐怕没有药味。 否则挨个闻过去,也找到了。 苏钰亭漫不经心的将一把匕首抵在了苏楮墨的脖颈。 在白绫稚下一次出来的时候,他冷笑道:“还是放弃吧,让瑞王死个痛快。” 云若柳的眼眸里也浸透了阴毒:“白绫稚,你要永远记得,苏楮墨是被你害死的!” “你就等着陛下把你抓起来吧!” 她哈哈大笑。 白绫稚没有吭声。 她像是放弃了似的,一步步走过来。 苏钰亭有些意外的挑眉:“真的放弃了?” 他手里的匕首抵在苏楮墨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刀刃就会刺进他的喉管。 白绫稚又往前走了一步。 随后,她忽的笑出声,紧接着伸出手,轻轻拉住云若柳的手。 “合作愉快,谢谢你。” 她眉眼温和,像是真的在感谢似的。 云若柳脑子里“轰隆”一声:“你在说什么!” 白绫稚拿出一个小巧的,类似于铁块似的东西:“就是这个吧?” 云若柳脸上血色尽褪! 这贱人是怎么找到的?! 苏钰亭也愣住,随后将匕首收起来。 白绫稚笑着:“这东西形状很像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琉璃球,你还专门把它放在了我从前惯用的镂空雕金匣子里。” 苏钰亭脸上笑容消退。 他盯着云若柳,已然带了杀机! 后者吓得再也站不稳,慌慌张张的跪下来:“四皇子,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胡乱的摇头:“我发誓,那匣子是我经常用的梳妆盒,和这贱人没有半点关系啊!” 她压根不知道这贱人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恐慌又绝望。 苏钰亭却只是笑,随后一脚狠狠踹在她心口。 云若柳的身子重重落在地上,吐出鲜血,可无人在意。 她像是死狗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几个人,却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紧接着,苏钰亭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你赢了。” 他哪里在乎云若柳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只是……不爽。 棋子而已,死了就死了。 不过很快他就笑起来:“虽然你找到了,但这个东西,在医书里并没有任何记载。” “换句话来说,你拿到也没有用,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他松开苏楮墨,唇角微勾:“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时光吧,过不了多久,等蛊虫长大,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第641章 是你娘给的 白绫稚和苏楮墨回去的时候,神情都还有些恍惚。 她能找到这东西当然不是什么云若柳告诉她的。 她只是在排除了所有不能用的东西之后,最后才找到了这怪异的东西。 没有任何味道,摸上去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不冷不热,不像石头也不像是珠宝。 没有任何药材应该有的特性。 苏楮墨轻轻捏住她的手:“别担心,东西都已经在你这里了,办法也是人想的。” 他眉目温和。 “老实说,我已经做好赴死的打算了。” 白绫稚一颤:“你难道没想过,倘若你真的死了,那狗皇帝会如何对付我?” 苏楮墨笑了。 他笑的有些无奈:“你以为我的势力都是做什么的?只要我一死,他们就会迅速控制整个皇宫,杀掉所有该死的人,扶持冥华上位。” 他目光灼灼又深情:“自从第一次疼痛发作,我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后事。” 他浅笑着,轻轻揉着她的发顶:“你放心,就算我真的不在了,你也绝对不会有危险。” 白绫稚的心口钝钝的疼。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作何反应。 这男人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超乎她的想象。 其实在这之前,她坚定的认为,人就应该是自私的,这是常理。 可苏楮墨好像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她的想法,甚至还在悄悄的改变她。 白绫稚垂下眼帘:“你不必这么好,你都不怕我……” 剩下的话都没说完,就被苏楮墨打断。 “我不怕。稚儿,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只要还能看到你,只要还能在你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他望进她的眼底:“心甘情愿。” 白绫稚垂下眼帘,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喜欢很浅薄。 比起苏楮墨的浓烈来说,她这些感情微不足道。 这一夜,苏楮墨回到了瑞王府。 白绫稚和白幼渊,连带着凌云阁的几个人,围坐在桌前,盯着那圆滚滚的东西,面面相觑。 甚至就连嗅觉最灵敏的白幼渊,都无法从这东西上洞察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知过了多久,白绫稚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巧的匕首,拿起那圆滚滚的东西,轻刮下来一点点,就要往嘴里送。 众人纷纷阻止,吓出一身冷汗。 白绫稚放弃了,将那点细小的粉末递给凌云阁的人:“回去,研究一下。我怀疑这并不是一味要次啊,更像是……” “药引,亦或者是可以激发或者弱化药效的东西。” 凌云阁的人应了一声,就匆匆离去。 她揉了揉眉心,就把渊儿送去了他的小房间。 在她还没进屋的时候,李融洛来了。 他朝着白绫稚匆匆而来:“姐姐,你没受伤吧?” 他眉头紧皱:“我都听说了,我娘让我把这个拿给你。” 他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质感和她找到的那个所谓的药材几乎一模一样。 她瞪大眼睛:“这是从哪里来的?” 李融洛面色纠结,最终还是严肃的开口:“你娘给的。” 第642章 姐姐,他走了 白绫稚愣住。 她娘?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李融洛拉着她进屋坐下。 “姐姐,这蛊虫实在是古怪,你还是小心些的好。” 他直直的盯着他:“我很早之前买通的眼线,这两日告诉我,说四皇子经常会发病。发病的时候把自己关在殿里,谁也不让进,只留一个云升辰。” 白绫稚愣住。 “他最近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李融洛回想了一下:“可能就是前两日。” 他猛地怔住:“你是怀疑,他的病和你蛊虫发作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白绫稚没有说话,她只是叹口气:“你不必这么晚过来的,万一我休息了,你岂不是白来一趟?” 李融洛眼眸澄澈,像是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我可以站在院子里,等你睡醒。” 他眉眼弯弯,注视着她:“姐姐,如果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会不会开心些?” 白绫稚扭过头去,用沉默代替了答案。 李融洛的心有些疼,但很快又调整了状态:“云若柳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四皇子恐怕一时半会不会杀了她。” 白绫稚这才点头:“那边的人把她当做观察对象了。这些日子,我和苏楮墨身上的疼痛逐渐被控制的十分精确,应该就有云若柳的功劳。” “他们在云若柳的身上测试,确定了剂量和方法之后,就会转嫁到我和苏楮墨的身上。” 李融洛抿嘴,忽然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去杀了这女人!” 白绫稚伸手拦住他:“不必。我已经派了人去监视她,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李融洛走到她面前,轻轻的笑起来。 “姐姐,瑞王殿下人很好,可能比我更适合你。” “但是,我这辈子唯一坚持过的事情,也只有你了。所以,让我再任性些日子。” 他语气透出几分忧伤。 “姐姐,不要嫌弃我,也不要疏远我,我会有分寸的。” 他嗓音有些哑,小心翼翼的搂住她,脆弱到几乎马上就会消失。 “我会是个好的选择,却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姐姐,让我喜欢你吧,单方面的就好。” 屋里一时间安静极了。 而苏楮墨,就站在门外。 他顺着门缝,盯着两人相拥的画面,心乱如麻,压根就没听清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这分明是在他脑子里预想了无数次的画面。 不管是冥华,还是李融洛,亦或者是裴凌辰,他都想过。 只是他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他死死地攥紧了手。 就在方才,他连忙处理完了所有事情,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着白绫稚可能已经睡了,他能过来守着她。 现在,几乎是瞬间,欣喜期许就被一盆凉水浇灭了。 李融洛他……很好,他是丞相之子,而且最近合作的时候展现出来的能力,连他都忍不住敬佩。 每个人都很好,只有他……不够好。 苏楮墨悄然离开,就像是从未来过。 而门内的李融洛早已松开白绫稚,面色沉郁:“姐姐,他走了。” 第643章 离开她,越远越好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嗯。” 李融洛抿着嘴:“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白绫稚指了指她手里那四四方方的东西。 “苏楮墨体内虽然没有蛊虫,但今日我无意中探上他脉搏的时候,却察觉到了几分不寻常的异动。” “如果就像是他说的,蛊虫会传染,那么……他离我越近,被传染的可能性越大。” “到时候,四皇子和我们两个的命都绑在一起,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而且凌云阁那边已经证实,的确有蛊虫会传染这样的记载。 她不能让苏楮墨陷入这样的危机。 李融洛垂下眼帘:白绫稚对苏楮墨的喜欢,好像也超过了他的想象。 只是,她现在没想明白,只差一层窗户纸而已。 可他自私的不想戳穿。 方才那些话,他都是真心的。他不够好,配不上她。 但至少可以短暂的站在她身边。 “姐姐,恐怕你这样是赶不走他的。” 白绫稚应了一声:“我知道,但至少能让他稍微失望一些。他只要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就不会让蛊虫的影响肆意扩散。” 这是她在一本古籍里看到的。 古籍里归纳总结了无数蛊虫的规律,同生共死蛊也在其中。 无解,却有缓解的余地。 苏楮墨为她付出那么多,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贪图他的温柔,而把他推进火坑! 他不应该和蛊虫扯上关系,这样的痛苦,让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而且苏楮墨的血对苏钰亭没有用,所以他只可能是个牺牲品。 她更不愿意看到他因为沾染上蛊虫,最后悲惨的死去。 李融洛退开两步。 “我知道了,若是再有需要,你随时找我。” 他望着白绫稚:“你放心,我知道这都是假的,也知道你不喜欢我。” 说完,他就披着月光,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绫稚终于放松下来。 困倦铺天盖地的席卷来,她小心翼翼的将两个不明药材收好,却不肯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悄悄越上房顶,小心的到了瑞王府苏楮墨的书房上方。 随后,她愣住。 苏楮墨显然是疼痛又发作了,能听到隐约隐忍的痛苦。 迟未在一旁慌乱的翻找着什么,应该是她给的那瓶药丸。 只是这疼痛依旧持续了很久,久到她差点以为,和上次一样了。 书房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了男人有些重的呼吸声。 然后是冥华的声音:“主子,自从您上次和白绫稚接触之后,疼痛就发作的越来越频繁。” “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痛苦,您看,都流血了。” 白绫稚一慌,屏住呼吸揭开了一片瓦。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在昏暗的书房里,有一滩血迹缓缓地流。 她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将瓦片恢复原状。 苏楮墨嗓音有些哑:“无妨,我还能受得住。说不准,我能替稚儿把蛊虫分担到我身上。” 白绫稚神色暗淡下来。 她有多清楚,这是天方夜谭。 可她依旧被男人有些天真的想法给触动了。 她当然知道男人现在有多难过,可她不能心软。 在她找到解决蛊虫传染办法之前,她绝对不能心软。 她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细碎的粉末顺着砖瓦的缝隙悄悄撒了进去。 这是她做的疗伤用的药。 苏楮墨肯定不会找她疗伤,也只能有这种办法了。 而书房内,已经只剩下了苏楮墨。 他早就察觉到了屋顶的异动,却只能拼命克制。 在看到屋顶缓缓飘下来的粉末时,他终于红了眼眶! 第644章 咫尺,却天涯 苏楮墨何其聪明? 到了现在,他怎么会想不通? 可就因为什么都想到了,才会觉得越发煎熬。 白绫稚就在屋顶,甚至还生怕他熬不过去,偷偷的撒了药。 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故意放纵给他看,故意逼迫他离开! 是因为他越来越频繁的疼痛?还是因为她又找到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 苏楮墨的手逐渐收拢。 身上的血,在强效的疗伤药物作用下,已经不流了。 地上混杂了一滩血,刺鼻浓郁的气息令人作呕。 可他却不愿意离开。 恐怕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会是他们两个人的常态。 互相关心挂念着,却不能靠近。 咫尺,天涯。 苏楮墨仰着头,才发现那片瓦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严丝合缝的扣好了。 他嗤笑一声,捂着心口的位置,只觉得现在的煎熬,比方才剧烈的疼痛还要痛苦一万倍! 白绫稚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慌忙合上瓦片,将小瓷瓶收好,这才坐在屋顶上,久久不愿离开。 蛊虫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她能察觉到苏楮墨的身子已经逐渐不如从前。 她咬了咬牙,又留恋的悄悄看了一眼,才迅速离开。 这一夜,她是在凌云阁度过的。 凌云阁的人像是被白绫稚的疯狂给带动,也彻夜开始研究。 女人划开自己的手腕,挤出一整个琉璃瓶的血。 这些血迅速被分散在几个人的手中,夜晚的忙碌就开始了。 白绫稚一晚上试了几百种的药材,都毫无头绪。 但在她试探着将前两日那平平无奇的东西放进去,瞬间就起了变化! 几个凌云阁的人震惊的全都凑过来。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只一点点碎屑,就让原本已经有些发黑的血,瞬间又变成了鲜红色! 不仅如此,这血里还沉淀了丝丝缕缕的古怪沉淀物。 几个人都不用等着白绫稚吩咐,就将那点沉淀物分离出来,随后惊奇的喊着。 “阁主,有了!” “这……这是您体内蛊虫的成分!” 白绫稚神色一变,猛地站起来:“确定吗?” 她的手微微颤抖,死死地盯着帕子上的一丁点渣滓,眼睛瞪得大大的,丝毫不敢错过任何消息! 凌云阁里除了白绫稚以外天赋最高的人高兴的声音都变了调。 “阁主,的确是蛊虫的成分。” 说着,她迅速分析,就肯定道:“和我们猜测的没错,除了同生共死蛊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蛊虫掺杂,但属下敢肯定,这另外一种蛊虫,在医典里没有记录!” 又是没记录! 白绫稚最讨厌听到这句话。 凌云阁的人迅速安抚:“主子,看来那个四皇子的确没骗人,这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的的确确是有用的。” “如果我们能确定好正确的用量,再配齐其他的解药,就能顺利将蛊虫从您的体内剥离出来!” 白绫稚这才舒了口气:“理论上讲的确如此,但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她摁了摁眉心。 “苏楮墨那边,恐怕真的是蛊虫已经开始传染。今日他又发作了,而且看上去一次比一次严重。” “找到解决办法了吗?” 第645章 你下了安神药? 凌云阁的人面面相觑,方才说话的那人试探道。 “阁主,您……确定?” 她慌忙跪下来:“属下没有要质疑您的意思,只是所谓蛊虫传染,在古籍里只有短短几行描述,我们甚至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样才会传染。” 白绫稚眯起眼眸:“用确定蛊虫的办法来确认,是不是可行?” 见他们点头,她才缓慢起身:“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确认。” 说着,她又看着几个人:“你们继续研究配比情况,我去配三皇子的解药。” 白绫稚一直忙到天色大亮,这才顶着猩红的眼眸,攥着刚配好的药,匆匆离开。 凌云阁的人瞬间炸了锅。 “阁主这样身子会撑不住的!” “我方才小心的探过阁主的脉象,已经有些虚弱了,恐怕阁主已经好几日没能正常休息。” “不仅如此,阁主的精神状态也有些堪忧,恐怕是这些日子思虑过度,我们要想个法子才行。” 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终匆匆的叫上秘阁的人,一起去了暗阁。 白绫稚并不知道这些事。 她的确有些累,可很多事情悬而未定,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每拖一天,苏楮墨就会更难受一天,就会被自己伤害一天。 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将解药收好,就开始去翻阅古籍。 她记得古籍里有记录,该如何判断自己中的蛊虫到底是什么类型。 白幼渊进来的时候,白绫稚正在迅速翻找。 小团子悄悄的把自己匆匆研制好的安神药洒在地上:“娘亲,该休息了。” 他缓缓靠近,安神药的气息越发浓郁。 白绫稚本就只靠着紧绷的一根弦支撑,如今被安神药一搅合,她只觉得这根弦悄然断了。 在她合上眼的瞬间,早就做好准备的云晴迅速进来,将她扶上了榻。 “渊儿,你留在这里照顾主子,我们去解决剩下的事,可明白?” 白幼渊乖巧的点头。 云晴又不放心的交代:“暗阁的人调动过来了不少,不用害怕。” 交代清楚,她就匆匆离开了。 让白绫稚休息,下一步就是各司其职,推进所有事情的进度。 白绫稚这一觉睡得很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白幼渊安静的坐在榻边,黑黝黝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家娘亲。 他配置的安神药和从前的不太一样,按照凌云阁那边传来的消息,他多加了好几味药材,就是防止白绫稚做噩梦。 等白绫稚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正午。 她恍惚的坐起来,身上一重。 “娘亲,你醒啦,渊儿给你煮了汤哦!” 白绫稚愣了半晌,才记起来:“你给我下的安神药?” 小团子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无辜:“娘亲,安神药是什么呀?渊儿只会做毒药哦!” 白绫稚哭笑不得,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才起床。 汤炖的很清淡,虽然用食材刻意压下了淡淡的药味,但白绫稚还是尝出来了。 她扫了眼明显有些紧张的白幼渊,心里微微一动,当着他的面喝了整整一碗。 “渊儿,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这些个药材,她都很清楚,是白幼渊自己偷偷攒了许久的好东西。 如今一股脑的给她炖了…… 白绫稚轻轻叹口气:“谢谢渊儿,汤很好喝。” 白幼渊确定她喝的差不多了,这才把门打开:“娘,他们把云若柳抓来了。” 第646章 贱人,你要做什么? 白绫稚往门外看去。 云若柳已经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显然没了前两日的趾高气扬。 她憔悴无神,双目浑浊,甚至在听到开门声之后,也是很缓慢的才转过头来。 白绫稚皱起眉,大步走过去。 暗阁的人跪在地上:“主子,凌云阁的人已经检查过了,她体内的毒,和您体内蛊虫的成分十分类似。” 白绫稚愣住。 黑衣人继续开口:“凌云阁的人已经回去分析了,一旦有结果,就会迅速报告。” 说完,就离开了。 白绫稚这才慢悠悠的挑起云若柳的下巴:“蛊虫?” 她吐出两个字,盯着女人浑浊的眸子,轻轻的笑:“被人当做可有可无的利用工具,值得么?” 云若柳的眼眸忽然迸发出阴狠,随后尖叫着大笑起来。 “怎么不值得?就算我今日死了,也只会有比我更厉害的人站出来!” “白绫稚,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白绫稚笑着:“逃?不,我从没想过要逃。” 云若柳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气数快尽,她慢悠悠的站直了身子,又踉跄两步。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了。” 她对着白绫稚,露出诡异的笑。 “二公主才是背后下毒的人,而我,只是一颗棋子。” 她怜悯的看着白绫稚:“可惜啊,你现在知道也没用了。” 白绫稚眯起眼眸——二公主?苏安敏? 云若柳凑近了她。 “我现在是一枚弃子,因为……二公主和四皇子他们,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测试。”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承受的痛楚,将会千倍万倍的施加在你的身上!” 白绫稚总觉得她有些魔怔了:“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你是被动承受,而我,还有逃脱的可能。” 云若柳却哈哈大笑起来。 “逃脱?白绫稚,你也太天真了吧?!” “你若是能逃脱他们设下的天罗地网,你还用待在这里?!” 她声音透出几分尖锐,随后又仰天大笑。 白绫稚眯起眼眸。 也就是说,云若柳对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很有信心? 都没等她再想到什么,这疯女人忽然又吼着:“你放心好了,就算你真的解除了蛊虫,你和苏楮墨依旧不能在一起!” “但关键问题在于,这蛊虫是无解的!二公主和四皇子两人也压根不知道配方!”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她:“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一根银针直接刺到她的咽喉,紧接着,另一根扎进她的心口。 她面色阴冷,看着云若柳倒在地上,这才轻笑:“你小时候做的事,也该有回报了。” 她毫不留情的将人扔进柴房,随后拿出一把精致锋利的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 云若柳明显慌了。 “贱人,你要做什么!” 她动弹不得,嗓子里火辣辣的疼。 白绫稚眉眼温和:“喊什么喊?不过就是想看看,你的血有没有什么用处。如果没有……” 她的匕首贴在云若柳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直接杀了你也无妨。” 第647章 苏楮墨被传染蛊虫! 云若柳害怕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她的血能有什么用处? 她想要后退,可白绫稚已经毫不犹豫捏住她的手腕,紧接着狠狠地划了一道! 鲜血瞬间涌出。 白绫稚接了一碗,这才帮忙止血。 云若柳手腕疼的厉害,她哆嗦着:“白绫稚,你……你这个疯子!我告诉你,你若是杀了我,陛下一定会找你麻烦!” “我是云家的孤女,陛下还要用我的存在来告诉天下,他是宽容的!” “你若是杀了我,陛下……”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直接用破抹布塞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她站起来:“别白费力气了,我若是真的在乎陛下想什么,就不会把你掳来。” 云若柳狠狠地颤了颤,眼看白绫稚要走,她彻底慌了。 “我……我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 “我不能离开太久的,我没有解药,会死的!”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她:“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有何干系?” 门重重的关上,隔绝了阳光。 白绫稚端着这碗血进了凌云阁,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去云若柳身上取血之后,才算是安心下来。 凌云阁有人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却被另外几个人阻拦下来。 白绫稚皱起眉:“说。” 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准备违抗命令。 白绫稚直觉不对:“是你们主动说,还是我想个法子逼迫你们说?” 最开始那个人终于“噗通”跪在地上:“主子,趁着您休息的时候,我们试过了,如今瑞王殿下身上,的确有蛊虫的踪迹!” 白绫稚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摇晃两下,被扶着坐下来。 另外几个人这才颤颤巍巍的开口:“但比起您体内的蛊虫来说,瑞王殿下体内的更弱,就像是……您体内蛊虫的分身,所以我们怀疑……” 白绫稚接上了她的话:“蛊虫的确可以传染?” 几个人小心点头。 白绫稚眯起眼眸:“传染有没有局限,还是说任何同我接触的人……” 她话说到一半,猛地想起白幼渊来。 “渊儿呢,他会不会被传染?” 这才有人否认:“回禀阁主,传染是有条件的,我们如今的研究,也只能确认,这蛊虫是在特定的人当中传染,按照逻辑来说,您只会传染给瑞王殿下。” 白绫稚沉默着,半个字都没说。 也就是说,这四皇子和二公主明摆着就是准备折磨他们两个了。 她脸色沉了又沉:“云若柳肯定有大用处,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试药。你们多对比研究,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几个人点头,白绫稚才稍微好受了些。 “前两日让你们做的药呢?” 有人迅速递过来,白绫稚闻了一下,确定无误,这才匆匆离开。 如果她推测没错的话,今日应该是苏楮墨疼痛爆发的时候。 她匆匆出了密道,这才轻车熟路的跳上房顶,然后到了瑞王府的屋顶上。 她都还没站稳,就听到底下传来清楚的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瓷器破碎的声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一瞬间就涌了上来! 第648章 希望痛苦永远不会结束 白绫稚颤抖着揭开瓦片,才发现苏楮墨已经倒在地上。 迟未慌张的喂了一颗药丸,却不管用。 白绫稚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心情的波动,到底会不会对苏楮墨的疼痛产生影响。 她将方才的容器打开,从瓦片的缝隙悄悄撒了一些药粉进去。 透明的药粉洋洋洒洒的落下,屋内让人窒息的隐忍终于停息了几分。 白绫稚松口气:看来她的药方是正确的。 苏楮墨的嗓音传来:“我觉得好多了,你出去吧。” 他交代着:“最近皇宫里似乎有些太平静了,你多注意些,让我们的人手加强警惕。” 迟未确认了苏楮墨的状态,这才匆匆离开。 苏楮墨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整理浑身的狼藉,努力让自己坐直。 他知道,是白绫稚来了。 他神情暗淡几分——为什么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他如此狼狈的时候? 如果她只会在他痛苦的时候出现,那他希望,自己的痛苦永远都不会结束。 他眯起眼眸,努力无视屋顶上发出的细微声音。 可下一秒,他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竟咳出一滩血! 他捂着嘴,血却从指缝里流出。 白绫稚也怔住,慌张从袖子里翻出止血药,咬着牙捏成粉末撒下去。 苏楮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觉得浑身忽然酸痛无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不住涌动。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蛊虫。 所以,蛊虫会传染,这是已经证实了? 他的手不住颤抖。 他不怕蛊虫,也不怕折磨。 他只害怕,白绫稚会因此自责。 如果她将这一切的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那她……会不会永远都见他了? 苏楮墨努力克制住想要抬头说话的冲动,手悄悄地在身侧攥紧,控制住外泄的情绪。 白绫稚在察觉到他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将一点点灰黑色的粉末洒下。 只一点点,落到苏楮墨身上就迅速消失了。 等做完这一切,白绫稚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她很清楚,自己体内的蛊虫因为从小就存在了,所以她早就适应。 但苏楮墨不一样,这蛊虫是现在才忽然冒出来的,且不说他最近休息不好,就光蛊虫的异动就足够让他消磨意志。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马上解决问题。 白绫稚这次没有走。 她枯坐在屋顶上,呆呆地看着黯淡的月光。 夜晚有些凉,她却觉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体内的蛊虫,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发作了。 和苏楮墨不一样的是,她的疼痛发作没有任何规律,就像是高兴了就翻腾一下。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最近她用了很多自己的血。 另一边的皇宫里,四皇子苏钰亭披散着头发,望着手里鲜红的液体。 “我似乎好些日子没被折磨了。” 他望向站在一旁的云升辰:“你说,白绫稚在发现云若柳身上秘密的时候,会不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第649章 我死,她死 云升辰微微低头:“会。” 苏钰亭挑眉:“我觉得不一定。” 他的手惬意的在桌上敲击两下:“我们稚儿应该还是有一些道德的,无缘无故杀人,她不一定能做到。” 他冷笑着:“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缓解的方法就在她面前,可她却下不去手。” 云升辰跪下来:“主子英明!” 苏钰亭大笑着,面若疯狂。 可那双眸子却满是精明:“就算她真的动手杀了人,恐怕以后再看到苏楮墨,都会想起云若柳惨死的脸。我就不信,她还能喜欢的起来!” 云升辰这才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主子,您又不喜欢白绫稚,为何还要大费周章阻止两人在一起?” 苏钰亭眯起眼眸,嗓音透出几分愉悦。 “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好过。更何况,我的命还和那人的命息息相关。” 他神色忽然一利。 “而且……你别忘了,从小到大,我有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么?” 云升辰不敢说话,跪着低下头。 苏钰亭在原地转了个圈,张开手。 “不管是我喜欢的东西,亦或者是迷恋的人,最后都会以残忍的方式迅速离开我。” “父皇他就是这么残忍,他消磨我的意志,让我变得庸碌。夺走我所有的喜好,强行让我喜欢诗词歌赋,甚至妄图对我洗脑。” 他笑的阴冷。 “没有什么能真正属于我。但白绫稚不一样。” 他蹲下来,神情愉悦的看着云升辰。 “白绫稚从出生,就注定是我的。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我生,她生,我死,她也死。” “这是多美妙的一件事!” 云升辰小声应下。 苏钰亭光着脚走在地上,步履优雅,似乎在跳舞。 “我母妃虽然为人恶毒,也从未给过我属于母亲的关怀,但我依旧要感谢她,让这种奇妙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这蛊虫只要还活着一日,白绫稚就一日属于我。” 云升辰彻底明白了。 苏钰亭早就在皇宫的折磨中变得面目全非。 他看上去无欲无求,实际上迫切的想要拥有真真正正属于他的东西。 白绫稚的出现,就彻底填补了这个渴望。 所以……就算他不喜欢这女人,也依旧会彻底赶走她身边所有的人。 苏楮墨,就是他最大的目标! 想明白之后,他再次磕头:“主子您放心,和我们预计中一样,蛊虫已经传播,苏楮墨是绝对不可能承受得住蛊虫的侵蚀。” “除非……” 他顿了顿,没有说话。 苏钰亭自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笑的灿烂。 “放心好了,就算白绫稚知道这个办法,苏楮墨也绝对不会同意。” “眼睁睁让两个人看着对方,却束手无策。其中一方逐渐被折磨致死,想必这样的画面也很美妙吧?” 他捏着下巴:“预计什么时候他能死?” 云升辰谨慎地估计了一下,这才道:“最多半年。但恐怕以苏楮墨现在的状态,能撑两个月都是奇迹。” 苏钰亭哈哈大笑起来:“很好,到时候我定要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在苏楮墨临死前,让他眼睁睁看着我……要了白绫稚!” 第650章 恐怕是为蛊虫而生 说着,他陡然兴奋起来。 “对,你现在就去找人,定做喜服!” 苏钰亭满脸都透着兴奋,一双眼眸浸染阴毒:“要最好的料子,用最好的绣娘,顺带着把白绫稚的喜服也做了!” 他笑的阴邪。 “等到苏楮墨快死的那日,我就算是强迫,也要让白绫稚穿上喜服!” 云升辰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只轻轻的应了一声,迅速离开。 苏钰亭自己一个人站在宫殿内,身上是一件纯白的轻薄长袍。 他漆黑的墨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 远远看过去,他苍白的皮肤透出几分病态,轻薄的长袍缓慢的滑到肩膀,他却熟视无睹。 只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白绫稚得到凌云阁那边结果的那日,正和白幼渊凑在一起研究最新的止疼配方。 穿着水红色衣裙的女子走过来:“阁主,这是暂时能试出来最有效没有危险的比重。” 白绫稚接过来扫了一眼,敏锐的察觉到这人不是自己素日经常使唤的。 她面色阴沉下来:“另外几个人呢?” 这女子明显心态不稳,只被问了一句,就愣住,随后硬着头皮:“回禀阁主,他们好些日子没休息了,如今有了结果,我自告奋勇过来,让他们回去睡觉了。” 白绫稚盯着那个精确的数值,冷笑起来。 “他们在自己身上测试了吧?!” 女子抖了抖,还要再说什么,白绫稚却猛地站起来:“功效是什么?他们现在怎么样?” 女子这才跪在地上磕头。 “回禀阁主,这药有些古怪,每个人的反应不同,所以才冒险让很多人都测试的。” 她咬了咬牙,伸出手臂,露出略显红肿的手腕。 “属下的反应比较轻微,只是类似于红肿发痒,剩下的人,有失去痛感的,有短暂昏迷的,也有疯狂一阵的。” 白绫稚眯起眼眸:“能查到这药材产地么?” 女子摇头:“阁主您给的那两块药材,是一种东西,但形状和质感稍微有些区别。属下怀疑……这可能是一种合成药材,或者……压根就不是药材。” 白绫稚饶有兴致的将那两页纸翻来覆去的看。 “秘阁那边也没查到这东西的来源?” 见女人点头,她才摆手:“起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她不由分说的将人拽到身前,又唤了白幼渊过来看。 女人脸色通红,心跳的飞快。 她还是第一次和阁主离得这么近。 阁主身上有很好闻的药香气,人长得又明艳,即便她是个女子,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白幼渊率先开口了:“这位姐姐身上的痕迹,更像是对药物不耐受。” 白绫稚也应了一声,又仔仔细细的问了她这两日的状况,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才点头。 “你们有没有研究出来,这东西能不能直接疗伤止痛,或者止血?” 这女人才连忙把袖子放下,缓慢开口:“很小的用量,有可能有效果。我们凌云阁这边如今怀疑,这药物只能在您和瑞望身上才能有效果。” “换句话说,这药更像是为蛊虫专门而生,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我们按照您的要求悄悄查看过瑞王的情况,已经看不出莫名出血的迹象了。” 第651章 求求你,我错了 白绫稚眯起眼,应了一声。 “云若柳的情况呢?” 女人这才正色道:“主子您的怀疑有可能是真的,云若柳的血恐怕能让瑞王脱离痛苦。” 紧接着,她又补充一句:“只是可能,因为我们现在也只是在猜测阶段。” 白绫稚沉思半晌:“按照四皇子那疯子一样的性格,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白幼渊忽然开口。 “我昨日看的古籍有这种记载!就是把人强行灌各种药,几个月就能将人改造成药人,心头血可以治病,但很残忍。” 白绫稚的眼眸亮了一下:“不错,我也有这个怀疑。” “我一直觉得,如果要是在人的身上试药,随便找个人都可以,何必找云若柳这种麻烦的人?” “但如果是为了改造她,让她的心头血变成可以缓解的一味药,那就不同了。”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着女子点头。 “务必仔细观察,倘若还需要血,就去柴房取。” 女人微怔,随后毫不客气的进了柴房。 她下手很重,云若柳发出惨叫声。 但很快,这惨叫就变成了求饶。 女人走出来的时候,手里的容器已经盛满:“这些足够了,属下告退。” 白绫稚这才似笑非笑的走进拆房。 云若柳头发凌乱,神情恍惚,整个人都像是崩溃了。 在看到白绫稚的一瞬间,她连忙扑过来。 她手腕上的血已经被草草止住,只是身上还滴了一些。 她拽住白绫稚的衣裙,疯狂摇头:“我……我错了,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投靠四皇子,也不该任由他们在我身上试药!” “我不该下毒的,也不该想方设法让你们过不好。” 她颤颤巍巍,又慌忙磕头。 “姐姐,求求你看在,我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的份上,饶过我吧?” 她泪眼模糊,抽泣着祈求:“我真的错了,只要你肯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露出几分讨好:“姐姐,就算是让我当奴婢,我也是愿意的。” 说着,她又道。 “我……我还知道四皇子的一点秘密,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白绫稚看着云若柳这番讨好卑微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从前有多威风?又有多嚣张? 她伸手推开她。 “别想了,从我抓住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没有自由了。” 说完,她冷漠的转身,直接将拆房落锁。 门里传来云若柳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她皱着眉,想要去捂白幼渊的耳朵。 没想到小团子却十分淡定:“娘亲,我不害怕。” 他仰着头笑:“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自己一个人做不到。” 白绫稚轻轻叹口气:“回去休息吧,你这两日也没怎么睡好。” 等哄睡了白幼渊,她才悄悄的越上房顶。 都没来得及往瑞王府的方向走,她就在对面的屋顶上,看到了同样刚跳上去的苏楮墨。 她脸色猛地一变,迅速扭头跳下去,随后进了屋里,反手关了门。 她敏锐的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第652章 让我看你一眼就好 苏楮墨站在门外,神情复杂。 他知道白绫稚是想去看看自己的身体状况。 可她……却不愿见她。 他抿着嘴:“上次你和李融洛,我的确看见了,但我不信。” 他声音缓和:“我知道,你是怕我接近你之后,我体内的蛊虫会变得越来越厉害。” 白绫稚没有说话,神色黯淡。 她不愿意给他希望,更不愿意让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苏楮墨多聪明,只从她的行为上就彻底分析出了一切的根源。 门外的人还在说话。 “稚儿,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可以,对吗?” 他还在柔声商量。 “我不需要十足的安全,我只要你。” 他的手贴在门上。 白绫稚甚至能想象到,此时的苏楮墨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 她扭过头去,想要捂住耳朵。 可男人的声音丝丝缕缕的再次传进来。 “稚儿,开开门,我不碰你,只看你一眼,可以吗?” 白绫稚没有说话。 苏楮墨不愿意离开,只缓慢的坐在了门口。 他能理解白绫稚的谨慎。 他自己也很清楚,现在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 如果强行接触,只会给他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 四皇子苏钰亭还没铲除,还有个狗皇帝需要解决。 背地里还有没有虎视眈眈盯着的人,还未可知。 他重重的叹息:“稚儿,你能听到的对不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没那么脆弱。” “谢谢你的药,我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 他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听起来精神一些。 白绫稚坐在屋内,泪流满面。 她当然知道他在骗人,可即便如此,她也希望这是真的。 希望他没有染上蛊虫,希望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收放自如的苏楮墨。 她吸了吸鼻子:“苏楮墨,如果你没有遇到我,没有喜欢上我……” 她咬着牙。 “如果我们的关系,一直保持在三年前那样,你还被云若柳所骗,那可能才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不需要每日提心吊胆的担心蛊虫发作,不用承受这钻心的疼痛。 更不需要以一道冰冷的门,隔开两人。 分明咫尺的距离,却不能见面。 门外沉默半晌,忽然响起敲门声:“稚儿,你不能这么想。” “我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 “可这不代表,是错的。就算是承受了这么多痛苦,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白绫稚盯着门看。 苏楮墨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到了极点。 “稚儿,如果承担这些,是喜欢你的必经之路,我宁愿日日被折磨,也要同你在一起。” “更何况,没有你的日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白绫稚的心狠狠揪在一起。 男人嗓音浅浅的。 “你知道的,稚儿。我对其他人曾经感知不到任何情绪,所以对我来说,这世界是灰色的。” “每个人都一样,都一样让人乏味。” 他的手轻轻贴在门上,眉眼温和。 “可我遇见了你。这世界熙熙攘攘却让人厌倦,但你却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属于我自己的情绪。” 第653章 你一定要这么伤害我? 白绫稚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苏楮墨轻轻的笑:“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些矫情。但稚儿,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 “你对我很重要,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白绫稚不敢再听了。 她怕自己会不顾一切打开门,冲出去抱住他。 可就在这时,天边忽然打了雷,几乎是瞬间,倾盆大雨就降临! 白绫稚盯着窗外的大雨,咬着牙:“你回去吧,身子本来就不好,万一再……” 男人却忽然后退一步。 “如果我淋了雨,能换来看你一眼,也不亏。” 白绫稚听到了门外细微的脚步声,是苏楮墨一步步的往外退。 退出了屋檐的范围。 冰凉的雨几乎瞬间就把他浇透! 他咬着牙,盯着门口的方向看。 白绫稚死死地攥着手,满心的犹豫。 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苏楮墨走了,却听到云晴的声音:“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白绫稚再也忍不住,猛地冲过去把门打开。 苏楮墨还站在雨里,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他站的笔直,浑身被淋透,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露出温和的笑。 “稚儿,你肯见我了?” 白绫稚急匆匆的开口:“云晴,把他扶进来。” 她皱着眉,随后指了指距离自己最远的贵妃榻:“放在这儿吧。” 云晴应了一声,将人放下就识趣的离开。 雨还在下,轰隆隆的雷声震天响,将屋内的一切都映照成渗人的白色。 苏楮墨想要起身,白绫稚连忙抽出一根银针,隔空扎在他的胸口。 “我收留你,不代表我要接受你。” 她沉着脸:“苏楮墨,你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太任性了。” 她眉头紧皱。 苏楮墨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用一旁的巾帕仔仔细细的擦着头上的水:“嗯,是很任性。” 他声音温和。 “可我很高兴,你依旧心里还是有我的。” 白绫稚很想再说出几句狠话,可对上男人那双眼眸,她竟什么都说不出。 只觉得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最终也只能放弃。 她皱着眉起身,翻了许久,才翻出一件宽大的男装。 说着,就朝外面喊:“云晴,烧点洗澡水。” 苏楮墨盯着她手里的衣裳出神。 这是谁的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白绫稚见他一直盯着,口是心非道:“我告诉过你的,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自从我搬到这宅子里,经常会有男人过来,我……” 苏楮墨猛地起身,拔下心口那根银针,就要往这边走。 白绫稚连忙住嘴:“苏楮墨,你冷静点!” 男人笑的阴狠。 “你一定要这么伤害我?” 他头发上的水珠滚落在脸上,像是在哭泣。 “你分明知道我想听什么。” 白绫稚已经调整好情绪:“你既然已经猜到蛊虫,就该明白,长痛不如短痛。” 苏楮墨却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他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 “是不是,如果我死在你面前,这蛊虫就作废了?” “如果我的血流尽,蛊虫是不是就没有任何生存的空间了?” 第654章 我可能命不久矣 白绫稚心头狂跳。 正在这个时候,有小厮将洗澡水放好,又迅速离开。 她抿了抿嘴:“去洗澡吧,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说着,她将衣服扔给苏楮墨。 男人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他的衣袍。 白绫稚说过的,这件衣裳很好看。 他终于收起匕首,应了一声,就往屏风后面走。 白绫稚的心还跳个不停。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些,可水声却充斥了她所有的神经。 这件衣服是她当时搬出来收拾东西带上的。并不是故意,而是混在她的衣服里,一时间没发现。 前些日子她收拾出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还回去,只能压在箱子底部。 苏楮墨洗的很快,他披着衣袍出来的时候,还正在擦头发。 白绫稚下意识看了一眼,随后脸色猛的红了:“你把衣服穿好!” 男人故意似的挑眉:“这不好好的穿在身上么?” 白绫稚张张嘴,说不过他。 衣袍是大开的,从脖颈到腰间全都敞开。 她脑子里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胸膛是什么样的触感。 苏楮墨却往前走了一步。 吓得女人连连后退。 苏楮墨指着胸口:“这是……今日才有的。” 白绫稚这才扫了一眼,发现他心口的位置,有一小块发黑的地方。 可她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和他尴尬的保持距离。 苏楮墨垂下眼帘:“我问过府医了,有可能是……我的心病加重了。” 他笑起来。 “你也知道的,像这种罕见的病,古籍中的记载,没有一个人能善终,恐怕我也是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白绫稚急急地打断他:“闭嘴!” 苏楮墨望向她,笑的有些漫不经心。 “其实往好处想,这的确是间好事,我若是死了,四皇子那边就再也没有能拿捏你的事,你反而能放心大胆的对付他。” 白绫稚咬着牙:“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 她下定决心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两枚灰黑色的药丸,扔给他一颗。 都不等她开口,男人就吞下了肚。 白绫稚心头松了松:“这药丸到底有没有用,暂且还不知道,但至少能抵挡一次蛊虫发作。” 说着,她才大步走过来,盯着他心口的位置仔细观察。 的确像是从里面渗透出来的什么东西。 她伸手轻轻按压一下:“疼么?” 男人摇头,随后道:“心口的位置不太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 白绫稚将看到一半的古籍翻出来,慌慌张张找到那一页。 上面写着,若是外化有了黑色印记,说明情况恶化,距离死亡就…… 她猛地把书合上,咬着牙:“今天才有的?” 见男人点头,她抽出两根银针,试探性的扎在这黑色的印记上。 针刚落下,就有近乎黑色的乌血,顺着针孔缓缓渗透出来。 白绫稚心里一惊,直接将人摁在贵妃榻上,随后接连施针。 乌血缓缓流淌,白绫稚小心翼翼的将这些血收集起来。 她刚把银针拔下,还没开口,就被男人长臂一揽,直接拥进怀里。 第655章 还在喝避子汤?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男人的语气温和轻柔,手放在她的发顶。 “不用紧张,我相信你。” 白绫稚的心口一阵阵的疼。 她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他。 按照古籍上的经验来说,他们两个待在一起,对病情的稳定有很大作用。 可是在蛊虫这一方面来说,他们离得越远越好。 两种病情,截然相反。 白绫稚捏着透明的琉璃瓶,一刻不敢耽搁的让云晴送去了凌云阁。 苏楮墨看着她沉着的吩咐,眉眼温和。 他的稚儿,永远都能独当一面。如果他真的……不能陪她走到最后,现在这样也很好。 云晴离开,白绫稚才转过身来。 她再次靠近,盯着那块已经浅了几分的印记,眯起眼:“有可能是你身上有内伤。” 她伸手把脉,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皱着眉,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到现在还一直喝着避子汤吗?” 男人理所当然的点头:“我说到做到,不会让你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白绫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停了吧,对病情不好。” 她当时配置的时候,虽然仔细的用了最好最温和的药材,但长此以往,恐怕…… 苏楮墨垂下眼帘:“可我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痛苦。” 白绫稚心里涌出几分复杂。 她看着苏楮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冷静:“你放心,这一时半会,你还没机会。” 男人轻笑,最终还是应下:“好。” 白绫稚不再和他刻意保持距离,却也不敢靠的太近。 外面的雨逐渐停歇,小团子也揉着眼睛走进来。 苏楮墨不敢抱他,生怕体内的蛊虫会对白幼渊造成影响。 白绫稚看在眼里,最终还是小声开口:“没关系,这蛊虫,恐怕只盯准了我们两个。” 男人心里一软,这才抱住白幼渊。 “臭小子,这两日有没有乖乖听话?是不是准备给其他男人叫爹爹了?” 白幼渊见他们又重新坐在一起,心里也十分开心。 他得意的吐吐舌头。 “何止是一个!我的爹爹有好多!” 苏楮墨捏着他的脸颊:“你只有我一个爹爹,记住没有?” 两人闹成一团。 白绫稚心里有些酸涩。 她不知道为什么命运格外喜欢捉弄他们。 分明每次看上去都要柳暗花明,最后又被开了一个玩笑。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给渊儿说。 她抿了抿嘴,决定瞒下来。 总要试一试。 古籍上没记载的办法,不代表人想不出来。 一直到吃饭时间,白幼渊还赖在苏楮墨的身上。 “爹爹,你衣冠不整,小心娘亲生气。” 苏楮墨刚刚在小团子进来的时候,已经草草的系上了系带。 只是松松垮垮,实在…… 苏楮墨轻哼一声:“又不做什么,你娘亲不会生气的。” 说着,他还别有用意的扫了白绫稚一眼。 女人的心口一颤,竟有些腿软。 白幼渊眨眨眼,直接溜走了。 苏楮墨似笑非笑的靠近白绫稚,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是不是啊,稚儿?” 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李融洛站在门外,恍惚的注视着两人。 第656章 他们压根没打算放过你 李融洛是用白绫稚给的腰牌进来的。 可现在,他多希望时间倒退,他让人通报一声。 这样,至少他不会亲眼看到两个人的亲昵举动。 可现在,他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笑:“瑞王殿下也来了?” 说着,他往白绫稚的方向看去。 可女人却朝着他缓慢摇头。 他心头一跳,只觉得难过。 这意思是,演戏到此停止。 苏楮墨望他,眼眸里罕见没有任何敌意:“这两日多谢你对稚儿的照顾,以后也……” 他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自私,却也只能这么做。 倘若日后自己真的短命,白绫稚能有个依靠也是好的。 李融洛盯着苏楮墨,神色严肃:“今日我找姐姐,就是为了说瑞王您的事,正好都在,索性就说开了。” 他走到白绫稚面前,将几张纸递给她。 女人扫了两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转手递给苏楮墨:“四皇子那边,应该就是算准了你所有的情况,觉得你命不久矣。” 她面色阴鸷。 “但这消息,恐怕是狗皇帝透出去的。” 苏楮墨应了一声,并不觉得意外。 李融洛坐下来,眉眼透出几分阴沉:“这皇宫里的人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你!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忽然拿出这么多折磨人的东西?” 苏楮墨看了他一眼,忽的笑出声。 “没事,都已经习惯了。” 他淡淡的摇头:“我曾经也怀疑过,但因为抓不住把柄,最终也只能作罢。” 白绫稚皱起眉头,又想起那黑色的印记,和看过的古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抓住的。 李融洛再次开口:“姐姐,有件事你猜对了。自从你和瑞王在皇帝面前揭露了四皇子之后,皇帝不仅没有半点排斥,甚至还隐隐有讨好之意。” 苏楮墨冷笑出声。 “他当然要讨好。这几个皇子里,除了太子是真的被养废,其他几个可是各个精明。他斗不过,所以才想着要联手。” 李融洛多看了他一眼。 随后,他伸出手,轻轻放在他手背上。 “瑞王,就算您现在身陷囹吾,也不该这么早就交代后事。” “你该亲自去杀了这些个人,给姐姐报仇。” 苏楮墨愣住。 李融洛已经恢复了最开始的清风霁月:“至于姐姐到底是谁的,我才不稀罕你让出来。” 白绫稚心也松了几分,随后猛地想起什么似的。 “有没有可能,皇帝从最开始,就知道你的病情。为了以防万一,所以留着这个把柄专门对付你?” 苏楮墨望着她。 女人将几张纸拿过来,指着其中一行:“这种药一般是有安眠作用,一般用于癫狂或者失心疯的治疗。” 李融洛一拍巴掌:“对,就是这样,我爹爹说有问题,所以才让我拿给你的。” 苏楮墨没有再说话,只是仰着头,轻轻笑出声来。 白绫稚沉思许久,忽然起身:“我要进宫一趟,你们两个去么?” 苏楮墨将一把袖珍的匕首藏在衣袍中,面色阴冷:“去,狗皇帝做的事,该让他自己自食其果了。” 第657章 命不久矣? 李融洛有些放心不下:“我和你一起去。” 白绫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就……麻烦你了。” 李融洛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笑的优雅:“姐姐,你还不相信我嘛!” 白绫稚进宫,是想赶紧把解药送给三皇子,顺带着看看四皇子那边,到底在发什么疯! 进宫之后,兵分两路。 苏楮墨和李融洛迅速往议事大殿的方向走,而白绫稚,轻车熟路的进了三皇子的殿里。 苏元臻笑的温和,毫不犹豫吞下这颗泛着黑色纹路的药丸。 “你来的正好,五弟最近打听到一些消息,但怕和你接触太多,引起皇帝提防,所以都告诉我了。” 白绫稚微怔。 这三皇子和冥华的关系,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而且,互相信任。 她应了一声,伸手给他把脉:“不然等药效过去再说吧。” 苏元臻缓缓摇头:“无妨,我这么多年承受的痛苦,比这还要强烈的多。” 他嗓音温和,“四皇子那边,前两日让云升辰去定做了喜服,五弟打听到,说他出手阔绰,上来就要用最好的东西。” 他顿了一下,盯着白绫稚。 女人猛地怔住,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苏元臻点头:“用的是你和四皇子的尺寸。” 白绫稚脑子里“轰”的一声:这四皇子又想发什么疯? 苏元臻身上的药效显然已经发作了。 他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语气却和平时无异:“五弟上次潜入了四皇子的宫殿,听到了只言片语。如今我们猜测,他们是觉得瑞王……命不久矣。” 说完,他还去观察白绫稚的反应。 女人比他想象中平静,只是眼眸掺杂了些许阴冷。 苏元臻强忍着心口的疼痛,轻轻叹口气:“四皇子是个疯子,你们和他打交道,会吃不少苦。” 白绫稚这才点头:“没事,我待会就去找他。” 苏元臻连忙拉住她的手腕,随后又迅速松开。 “抱歉,逾越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他应该在等你过去。” 白绫稚笑着:“嗯,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不就是逼我现身谈判么。我满足他。” 她语气里透着丝丝缕缕的阴冷。 苏元臻往后扬了扬,努力缓解痛楚。 他松口气:“你心里有数就行,苏钰亭这个人,从小就忽冷忽热,像个疯子。只是后面他发现自己发疯,对我们没有半点影响,就收敛了。” 白绫稚安静的坐着,又探了探他的脉象,这才迅速取出一粒药塞进他嘴里。 瞬间,有暖意扩散到全身,疼痛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久未的身体的知觉。 苏元臻瞪大眼睛,手缓缓地落在他的双腿。 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猛地抽回手,像是有些茫然无措。 白绫稚松口气:“看来是见效了,接下来你只要自己多活动,就能彻底站起来了。” 苏元臻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忽然明白,那个优秀骄傲的五弟,为何把白绫稚这个女人放在心尖上了。 第658章 你一定会输 白绫稚又交代了他几句注意事项,就去了苏钰亭的宫殿。 苏钰亭明显是在等她,在见到她人之后,笑的漫不经心:“你终于来了。” 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白绫稚坐过去,开门见山:“你是算好了苏楮墨能活的时间?” 苏钰亭有些意外的勾唇:“哟,发现了?比我预想中要快一些。” 白绫稚心里一沉:“你就算不用我的血,也有很多可以缓解你痛苦的办法,你为何不用?” 她不能理解。 “更何况,我的血也不是源源不断的,早晚有一日,等我死了,你就彻底没希望了。” 苏钰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他凑近她。 “你要是死了,我也会随你一同去的。黄泉路上有本皇子作伴,你应该感到荣幸。” 白绫稚只觉得遍体生寒。 眼前的人,压根就不在乎生死。 就像是只盯上了她,恶狠狠地将她咬住,把她当做自己的猎物。 她咬着牙:“你确定?” 苏钰亭应了一声,大大方方道:“你应该很清楚,我连喜服都在做了,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你放心,等苏楮墨气数将尽的时候,我定会带着你穿上大红色的喜服,在他面前,有夫妻之实。” 他脸上没有半点柔情,更像是带着残忍,和挑拨。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你休想!” 苏钰亭笑眯眯的也跟着站起来:“你不是凌云阁阁主么?不是还有个秘阁么?我倒要看看,你能用什么手段给苏楮墨续命。”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怜悯似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阻止你的用功,更不会阻挠你们做任何尝试。” 他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像是在看垂死挣扎的猎物。 “毕竟,你只有尝试了所有的可能性,挣扎过所有的方法,才能死心。” 白绫稚浑身一震。 她对上那双阴冷的眸子,轻笑一声。 “这是你自己说的,倘若最后你忍不住动手了,只能说明……我赌对了。” 她扬起下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硬气一些。 “苏钰亭,你一定会输的!” 男人半点都没有慌张,反而笑的更势在必得了。 他的手臂撑在桌上,轻轻俯身,呈现出一个侵略意味十足的姿态。 “拭目以待,希望你你输的时候,别哭着求我宽容一些。” 他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摩挲。 “不过,倘若你现在就放弃挣扎,我倒是可以考虑,让苏楮墨稍微再苟延残喘两年。” 他居高临下的望她,像是在审判人的生死。 白绫稚只觉得遍体生寒,随后恶狠狠地从他手中脱离。 她绕过桌子,径直站在苏钰亭面前。 “四皇子,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顺着你的意愿发展。” “我会亲手杀了你,就算代价是我也会死。” 她直直的迎上苏钰亭的眼眸,冷笑两声:“另外,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只希望到时候,你跪着求饶的时候不要哭的太难看!” 第559章 是苏安敏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钰亭盯着她的背影,轻轻的揉着下巴。 随后,他轻轻笑出声来:这场游戏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且这个女人……比他预想中还要好玩很多。 白绫稚从这边出来,就碰上了也刚好出来的苏楮墨两人。 三人坐上马车,沉默着进了她的宅子,到了正厅。 李融洛再也憋不住了,都不等坐下,就咬牙且此:“狗皇帝可真不要脸!他竟然直接承认了!” 白绫稚抬头看他。 苏楮墨的脸色也不算很好:“他从很久之前就知道我的症状,还让人秘密研究了可以催化的药。苏钰亭现有的东西,有一半都是他提供的。” 白绫稚觉得简直可笑。 这狗皇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还知道自己是皇帝吧? 白绫稚面色阴冷:“是太医院的人研究的?” 李融洛咬着牙:“是二公主苏安敏!上次我们不就讨论过了么,皇帝留下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公主,肯定有理由。” 白绫稚了然。 她点头:“关于苏安敏的事,我会让凌云阁的人稍微探查一下。总要了解一下她的医术到底是什么程度。” 苏楮墨应了一声,神色不悦:“若不是李公子拦着,我今日就要杀了这狗皇帝!” 李融洛连忙劝阻。 “你杀了之后呢?姐姐怎么办?你总要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才能行动。” 他皱起眉:“更何况,狗皇帝现在还不能死,你既然这么讨厌他,更应该想个办法好好利用他。等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再抛弃也不迟。” 他依旧还是那副优雅温润的模样,只是眸子里闪动着几分阴狠。 苏楮墨愣了半晌,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倒是考虑的周全。” 气氛稍微缓和了几分,几个人凑在一起又交换了一下信息,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李融洛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姐姐,你不必担心我,我是自愿卷进来的,因为丞相府早早就被狗皇帝盯上了。” 说完,他又开口:“这些日子我娘亲在收拾白夫人送给她的东西,应该能收拾出不少。如果我有拿不准的,就拿过来问你。” 他顿了一下,才开口:“说不准,还会有上次那种药材。” 白绫稚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能应了一声。 一直等人离开,苏楮墨才开口。 “你不用有负担,如果有能用的上的东西,那自然最好。先把蛊虫给解了,再慢慢清理后续的事。” 他嗓音温和,将人拥在怀里。 “不过今日,李融洛说的对,我该等着,亲手把这些作恶的人杀了。” 可话都还没说完,他忽然咳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血不住的顺着嘴角流出来。 白绫稚心头一颤,慌忙抽出银针扎到他心口的位置。 可心口被针扎的地方,也渗出血! 是乌黑的,和上次一样。 白绫稚咬着牙,把门紧紧关好,这才将人移到榻上。 血腥气刺激的她脑子里昏昏沉沉,她咬紧牙关,足足扎了十三针,才将一颗很小的丹药塞进他嘴里。 “吞下去,快!” 第570章 你不该如此冒险 说着,她一把扯开男人的衣襟,就看到心口原本已经淡下去的黑色印记,再次加深! 她面色阴沉:“你自己故意的吧?” 苏楮墨笑着:“被你发现了……我只是想要看看,这狗皇帝会不会真的对我下手。” 他努力撑起身子,坐起来:“没事,这次和上次不太一样。” 白绫稚将人摁在榻上,接连好几颗药丸塞下,这才终于松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万一你在大殿上就毒发了呢?” 苏楮墨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那我会……立马杀了这狗皇帝。” 他朝着白绫稚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而且我准备了药。”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一颗看不出颜色的丹药。 他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这些,是你前些日子陆陆续续在屋顶上洒下来的药粉。” 白绫稚的手一颤。 苏楮墨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每次你给的分量都是多出来的,所以我悄悄地把这些粉末收集起来,然后让府医团成药丸。” 女人一把将药丸拿走:“那你也不能如此冒险!” 她心里冒火,在堪堪止住血之后,却忽然愣住。 她盯着他的心口看,又把了把脉。 这就……奇怪了。 他失血过多,而且心口的印记还没有任何变化,按照道理来说,脉象应该很微弱才对。 可现在,脉象一切正常,甚至比平时还有力。 苏楮墨的大掌搭在她的手背上:“上次发病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问题了。所以这次,既是想要试试狗皇帝,也想要证明一下我的猜测。” 他眉眼温和,轻笑起来:“现在证明,我赌对了。” 他再次坐起来,让白绫稚坐在他面前。 “稚儿,恐怕苏安敏研究出的药,并没有那么融洽相处。不然也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矛盾。” 白绫稚应了一声、 毕竟如果能完美融合,那这些药应该是层层叠加,最后和苏元臻的情况相似。 她伸手把银针拔出,随后又往他心口的位置扎了一针。 在确定彻底不出血,这才松口气。 苏楮墨盯着她的发顶看:“你不用太过担心,我说过的,我的身体我有数,不会贸然给你添麻烦。” 白绫稚迅速把东西收拾好,没理他。 男人下了榻,站在她身前:“凌云阁的事我不会插手,但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替你验证一些猜测。” 白绫稚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稚儿,我说过的,会好好活着和你一起,那就不会食言。” 他小心的抚上她的侧脸。 白绫稚怔住,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男人笑的轻松,苍白的唇瓣逐渐恢复了血色。 他的手伸出来,放在她眼前:“这是最后一次,合作愉快。” 最后一次,合力把这些闹人的东西全都解决。 然后,再也不参与这些争斗! 白绫稚盯着他指节分明的手,犹豫着,最终还是握了上去:“希望是最后一次。” 苏楮墨依旧笑着,眉眼温和的不像话。 随后,他搂住她,手暗示一般,压在她的后腰:“要不要试试,现在蛊虫会不会发作?” 第560章 你胡说八道 白绫稚脸色猛地一红,随后连忙退出他的怀抱。 “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不能贸然行动!” 苏楮墨低低的笑,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放心,我没那么没分寸。” 约莫到了夜晚,白绫稚就接到了凌云阁那边的消息。 说是云若柳的血确实有问题,虽然很像是中了蛊虫的样子,但实际上并没有。 也就是说,她的血提供了一种更快的试验方法——将所有可能有效的药材,放在血里挨个尝试,然后再尝试比重。 白绫稚准许了。 她打开柴房的门,盯着里面神情狼狈的云若柳,笑的十分放肆。 “云若柳,你可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她扬了扬下巴:“你应该就是四皇子送给我的礼物,让我用来解蛊虫。” 云若柳缓慢的转过身,盯着她的笑脸,忽然发疯一样的冲过来。 “你胡说八道!他们都告诉我了,他们在我身上做实验,然后将这些痛苦再转移到你的身上!” 她怒吼着,声嘶力竭。 白绫稚安静的盯着她。 “云若柳,你本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却非要作死。” 她一根银针扎的她不能动弹,这才继续开口。 “你爹娘的死,难道真是我的错?” 她眯起眼眸:“分明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在我没有得罪他们的情况下,一意孤行要置我于死地,就为了换取那些荣华富贵。” 她笑眯眯的摇头。 “你到现在都不觉得有错,是么?” 云若柳疯狂怒吼:“这都是你活该!谁让你从小就生活优渥!谁让你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喜欢!” “我拼了命都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都要被你享受?!” 她面目狰狞,彻底撕破了脸。 “是,云升辰早早就埋伏好了,而且,你们猜的压根就不对!” 她笑的阴冷。 “什么栽赃陷害,什么要拉你下水,这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事。” “最重要的是,云升辰借着我们云家的由头,搜罗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事。” 她头发散乱,一双眼眸却亮的渗人。 “不然你以为,四皇子为什么能时时刻刻掌握你的动向?” “为什么那么快就能研究出针对苏楮墨的药物?” 她仰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脸。 “难道你没发现,云升辰和我长得有些相似么?” “没错!我住进瑞王府的那些日子,不闹事的时候,都是云升辰在假扮我,悄悄地收集关于你们的一切。” 白绫稚愣住。 但显然也不算太意外。 毕竟云家也是疯子,为了他们的地位,什么做不出来? 她挑眉:“所以呢?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是想让我一气之下把云升辰杀了,然后让四皇子发疯一样的针对我?” 她上前,忽然捏住她的手腕。 紧接着,就有一根尖锐的发簪掉在地上。 白绫稚叹息一声:“云若柳,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你要好好的活着,活的越久越好、” 她怜悯的又扎了一根银针,保证她彻底动不了,这才低低的笑。 “我要让你好好看着,你的靠山是怎么倒下的,你的血,是怎么一点点消失的。” 第662章 让我杀了你 云若柳狠狠的颤了颤,随后声嘶力竭:“我没有!我不欠你的命!” 虽然话这么说,但她语气里满是惶恐! 白绫稚也不恼,反而步步靠近了她,和她四目相对:“不欠?你忘了你自己故意害我多少次?” “你忘了我为什么是裴鹄羽的救命恩人?” “你忘了第一次被你整整接了一碗血之后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云若柳咬着牙,不敢说话。 她当然都记得。 裴鹄羽遇刺的那日,是她先发现的,当时她和白绫稚在一起,在看到黑衣人亮出匕首,她第一次动了要除掉白绫稚的念头。 所以她恶狠狠地从背后推了白绫稚一把。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这贱女人竟然还成了将军嫡长子的救命恩人! 至于第一次放血,她当然也记得。 因为他是故意的,她故意将伤口划得特别深,满满接了一整碗血,还不着急给她止血。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让人马上去死的。 云若柳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她:“那又如何?!我就讨厌你,就是看不惯你嚣张的样子!” 她面色阴冷:“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 就在白绫稚要骂人的时候,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她在听到那三个字,慢悠悠的点头,这才后退一步。 “云若柳,你信不信,云升辰来,是为了让我杀你?” 女人神情变了又变,随后摇了摇头:“不可能!” “云升辰就算不是我们云家的人,那也和我们生活了很久!” 白绫稚这才伸手将两根银针拔出。 在解除束缚的一瞬间,云若柳就冲出柴房,直接往云升辰的方向冲过去。 “云升辰,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是不是四皇子让你来救我了?” 她像是笃定了一般,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袖,随后朝着白绫稚的方向道。 “你也看到了,这两天我一直被关在这破破烂烂的柴房!” 她指着黑漆漆的柴房,满脸泪痕。 “云升辰,你快杀了这贱人!反正她早晚都是要死的!” 白绫稚好整以暇的望她,像是看傻子似的:“你真以为四皇子有那么好心?” 云若柳在短暂的迟疑之后,迅速就抱紧了云升辰的胳膊。 她对白绫稚说的话半点都不信。 所以她讨好似的朝着云升辰笑:“四皇子殿下终于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对不对?我愿意接受任何痛苦的折磨,只要你把我救出去。” 她说的信心十足。 毕竟对于四皇子他们来说,找到一个心甘情愿替他们牺牲的人应该不容易! 见云升辰没说话,云若柳也半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越发激动起来:“云升辰,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有什么你直接说!” “虽然这贱人是我姐姐,但我们早就恩断义绝了!你就算现在杀了她,我也绝对不会求情的!” 她得意地仰起头。 云升辰终于动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白绫稚面前:“主子说,云若柳的心头血可以缓解苏楮墨的症状。他不会追究,你放心大胆的杀人就是。” 第663章 不听话杀了便是 云若柳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刚刚……是幻听了吗? 云升辰说什么? 她踉跄的后退一步,脸上的嚣张几乎在一瞬间就凝固。 “不……这不可能!云升辰你别逗我玩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她哭丧着脸,企图从他脸上看出半点笑意。 可…… 云升辰只是站在白绫稚面前,一本正经的解释:“主子说,在这漫长时间里,他们几个把云若柳改造成了最适合解毒的体质。” “相当于您的替身。” 云若柳猛地跌坐在地上! 她哆嗦着看向云升辰,又看看一旁毫不惊讶的白绫稚,忽然狰狞着扑上去! “贱人,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你和四皇子是不是早就有了龌龊!” 她气的肺都要炸了! “什么叫做我是她的替身,我凭什么要当这种贱人的替身!” 云升辰毫不客气将人踹倒在地,这才又转过头望向白绫稚。 “四皇子说,这是他送给您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白绫稚盯着在地上狼狈翻滚了几圈的云若柳:“礼物?但你也说了,只是缓解,并不能治疗。” 云若柳见两人已经开始谈论起了她的价值,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她耳朵里“嗡嗡”作响,踉跄的爬起来,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 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从苏安敏来找她,说可以帮她报仇开始,她就已经走进了这些人的圈套里? 四皇子压根就没打算用她来报复白绫稚,反而残忍的把她变成了苏楮墨的解药?! 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 云若柳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云家倒了,她爹娘死了,她现在即便是个郡主,也没有半个人尊重她! 所有人都说她是丧家之犬! 云升辰那边似乎已经交代完了,他朝着白绫稚拱拱手,这才又扫了云若柳一眼。 就在云若柳以为有希望的时候,男人嗓音清冷。 “主子说,如果她不听话,直接杀了便是。杀了也能取心头血,不碍事。” 云若柳如坠冰窖! 什么叫做……杀了便是?! 她是什么畜生吗,随随便便就能被杀? 她不甘心的扑上去,想要求得一线生机。没想到云升辰却厌恶的避开。 她惨烈的哭喊着:“你们怎能如此无情!我要见四皇子殿下,我要当面问问他!” 她哭闹着,满脸愤怒。 云升辰居高临下的望她:“忘了告诉你了,四皇子说了,你只要胆敢出这个宅子,就是死路一条。” 说着,他连半个眼神都不再给她,扭头就走。 云若柳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她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绝望的看着白绫稚。 “你赢了,你成功的看了我的笑话。” 她擦了一把眼泪:“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说那些话的,是么?” 她笑着,忽然又露出几分决绝似的,从袖中掏出一把不算锋利的尖刀,对准自己的心口就狠狠刺去:“可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被你利用!更不会做你们的解药!” 第664章 本王不稀罕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她,随后一脚将尖刀踹开。 云若柳重重摔倒在地,原本华丽的浅粉色衣裙,在经过这么多天的折磨之后,已经又皱又脏。 如今终于不堪折磨,脆弱的布料撕裂开,破破烂烂。 云若柳没有再挣扎起来。 她保持摔倒的姿势,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正好苏楮墨来了,白绫稚将云升辰的话重复了一遍。 男人的目光,毫无怜悯的落在云若柳的身上,随后又没有半点情绪的移开。 云若柳的心里忽然又升腾起新的希望。 她连忙爬起来,跪坐在苏楮墨的脚边。 “瑞王殿下,你也看到了,事到如今,您还是要靠我。” 她磕了个头。 “若儿坏事做尽,也不求别的,只希望瑞王殿下能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让我过的好一些。” “让我住进瑞王府吧,这样也方便您取心头血缓解蛊虫的痛楚不是吗?” 她当然知道苏楮墨答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她拽进苏楮墨的衣袍边缘:“瑞王殿下,若儿求求你了。看在从前我们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份儿上,您行行好吧。”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嗓音透出几分沙哑。 然而苏楮墨却连半点都不动容,反而甩开她。 “本王不稀罕用你的血。” 云若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可是您也听到了,只有我的心头血才能……”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冷冷的打断她。 “即便你是唯一的解药,我也绝对不会碰。更何况,你压根就不是解药。” 他蹲下来,和云若柳平视。 那双眼眸浸染了阴冷仇恨:“云若柳,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本王不稀罕!” 说着,他就摆摆手:“把人关进柴房,严加看管!”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 云若柳被拖死狗一样的拖走,嘴里还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 白绫稚跟着男人走到屋内,这才开口:“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苏楮墨转过身,嗓音温和:“不是我不舍得,而是我觉得脏。” 他温柔的注视着她。 “而且,你完全可以将她的心头血取出来,然后研究成分。” 若是换做很早之前,白绫稚做梦都想象不到,这话是从苏楮墨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噗嗤笑出声来。 “你还记不记得,从前我被关了三年,你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为什么不把心头血取出来给云若柳治病。” 男人神情一僵,明显不自然起来:“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白绫稚这才正色道:“其实不一定是要心头血。四皇子这么说的目的,借我们的手杀了云若柳。” “这样,皇帝就有由头针对我们。” 苏楮墨恍惚的应了一声,随后将门关上,衣襟扯开。 白绫稚脸色一红:“苏楮墨,我在和你说正事,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了什么?!” 男人忽的笑起。 他凑过来,指着心口:“本王分明是想让你看看这印记。” “稚儿,脑子里有其他想法的人到底是谁?” 第665章 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娶我? 白绫稚脸色红的不像话,左顾右盼,就是不愿意看。 男人攥住她的手腕,再次正经起来:“不疼不痒,但是你看,是突出来的。” 白绫稚察觉到手心的触感之后,终于神色一怔,慌忙去看。 心口那黑色的印记,像是鼓起来了一块。 她皱着眉:“这些日子蛊虫可有发作过?” 苏楮墨摇头。 白绫稚这才松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琉璃容器,另一只手用精致的匕首轻轻挑破这块印记。 很快的,粘稠的,甚至于是有些凝固的黑色血液,缓慢的滑落。 白绫稚愣了许久,这才连忙将容器盖上,从暗阁里掏出两颗漆黑的药丸:“这是上次我准备做给自己吃的解药。” 她仔细确认了药丸的成分,又给苏楮墨把脉。 她抿着嘴,把药丸攥在手里,先帮他抹了药膏。 冰凉的药膏在瞬间就抚平了火辣辣的伤口。 白绫稚盯着他:“这药丸的药效比较烈,但你没得选。” 她看着人把药吃了,这才皱起眉头。 也就是说,她发现的这毒药,最后用到苏楮墨的身上来了? 可目的是什么? 白绫稚面色阴沉,伸手将苏楮墨扶着躺下来,随后将他的手腕平放,手搭在上面。 脉象还算平和,和从前白绫稚和她讨论的药效很类似。 在药效迅速扩散开的时候,苏楮墨的浑身都像是被烈火灼烧,很快就透出几分红。 白绫稚伸手摁住他:“别动。” 她迅速扎了两根银针,随后掏出一小块药膏,点在他的人中。 “使劲吸一口。” 苏楮墨照做,体内灼烧的感觉终于消停了几分。 白绫稚心里有数了。 她将人扶起来,一把扯下他的衣袍,让他背对自己,在后背连扎几针。 苏楮墨闷哼一声。 “稚儿,四皇子的目标应该从来都不是你。” 他一想到这两日查到的线索,神色就沉了沉。 “如果我死了,你的血就马上对他有效了,所以他的目标是我。” 白绫稚手上一顿,但很快又扎了一根银针。 苏楮墨忍受着药丸带来的滚烫,努力保持清醒。 女人在他背后,几根银针扎的位置,似乎微微有些发凉。 苏楮墨狠了狠心:“稚儿,你听我说。” “这两日我想了许久,或许你体内的蛊虫,只是为了束缚你。倘若我们分开之后,你能变得安全,倒也不错。” 白绫稚心头一颤。 男人的嗓音温和却沙哑:“苏钰亭要的是你,只要你跟着他,他应该就不会太苛责你。总比你现在是不是的要疼一番好得多。” 白绫稚手上的银针狠狠扎进他的脖颈,故意似的轻轻旋转了两圈。 苏楮墨疼的打了个冷战。 她这才抽回手,冷笑一声:“所以呢?你难道不知道,苏钰亭已经让人定做了婚服,就等着你快死了给我穿上么?” “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我?” “也能宽容到,眼睁睁看着我和他,在你的面前,在你尸骨未寒的时候,有夫妻之实?” 第666章 等我 苏楮墨猛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白绫稚却理都不理他,只自顾自将他后背的银针拔出。 “你想死我自然不拦着你,反正也拦不住。” 她语气透出几分凉薄:“看来你已经急不可耐把我推开,我极力挽留也没什么意思。” 说着,她将他的衣袍捡起,直接扔在他身上:“走吧,好聚好散。记得临死前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和苏钰亭是怎么……” “唔……” 苏楮墨快气的发疯! 其实在方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心里就在打颤。 那些话,怎么可能是他的真心话? 他只是觉得,白绫稚整日因为这些破事,忙忙碌碌,他心里有愧。 可当白绫稚说出后面那几句话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喜服? 还要娶她? 他手臂收拢,也不顾体内翻涌的猛烈的药力,将人抵在墙上。 “本王不允许。” 他喘着气,眼眸赤红:“稚儿,本王决不允许。” 他再次恶狠狠地封住她的唇。 久未的亲昵让他再也没有半分理智。 他强势的掠夺走她口腔的空气,大掌托住她的后腰,又用力将她压向自己。 “既然他存着这样的心思,那我绝对不让。” 他嗓音嘶哑,却不肯放过她。 白绫稚被这突如其来的吻,亲的有些眩晕。 男人将人压下:“是我想的简单了。也对,苏钰亭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对一个人好。” 他嗤笑一声,低头去寻她的锁骨。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人。” 他呼吸越发炽热。 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方才吃下去的药,到底是为了治病,还是有其他效果。 不然他怎么现在如此…… 白绫稚被他滚烫的大掌托着,面色微红。 “你现在知道了?” 她伸手想把人推开,却被男人更快一步捉住了手腕。 她抿着嘴:“蛊虫会传染的,你现在已经到承受的极限了。” 苏楮墨盯着她看,手落在她的肩头。 白绫稚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你总该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否则真的要和他们说的一样,你连这个月都撑不过去。”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耳廓。 喘气声很大。 重重的吻接连落下,苏楮墨应了一声:“好。” 他只紧紧抱着她,不让她逃脱。 “那总该让我抱一会。” 白绫稚这才应了一声,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后背对着他。 男人将人拥在怀里,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后颈,肩胛骨,以及……背上。 她颤了颤,男人的手就伸过来。 大概是过了一个时辰,他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下来,药效消退。 白绫稚探了探他的脉搏,这才松了口气。 “差不多了,剩下的还需要再仔细分析。” 男人压下眸底的欲:“不着急。苏钰亭想来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恐怕已经在等着我这两个月马上就死了。” 他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鼓起来的触感已经消失,甚至连带着黑色印记都一并没了。 苏楮墨嗓音温和,神情却略显复杂。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只是暂且还是别让她知道了。 “等我,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他亲亲她的眉眼,这才脚步匆匆的离开。 ps:如此吉利的章节号,那就祝各位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任何事情都顺顺利利,心想事成,早日暴富嗷! 第667章 故意引我来? 瑞王府还有人等他。 李融洛将几件东西一字排开:“我怀疑,这些东西可能对蛊虫都有用。” 他看着匆匆赶来的苏楮墨:“我爹娘还没想到这一层,我也不准备让他们知道。” 男人拿过来看了一眼。 都是平平无奇的东西,但和白绫稚上次找到的奇怪药材有某些共通的地方。 他声音沉了沉:“你的意思是,这蛊虫和白家有关系?” 他有些想不明白:“可是白家,我们不是已经查过了吗?更何况,稚儿才是受害者,虎毒还不食子,他们总不至于把稚儿往火坑里推吧?” 李融洛抬头看他:“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他抿着嘴:“和白家有关的话,按照道理,姐姐体内才应该是母蛊,四皇子是被控制的那个才对。” 苏楮墨没有说话。 他盯着那些东西看了许久:“这东西最终还是要给稚儿的,倘若真的能解除蛊虫,对我,对她,都算是一件好事。” 李融洛这才将东西收起来。 在走之前,他缓慢转过身来。 “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姐姐很喜欢你,你不能扔下她一个人。” 说着,他扔给苏楮墨一颗药丸:“保命药丸,从前在凌云阁买来的。” 都不等男人回绝,李融洛就已经离开了。 苏楮墨神色复杂,最终还是妥帖的收起来。 狗皇帝那边,一时半会是绝对不敢掀起什么幺蛾子,至于四皇子…… 他想到自己调查到的那些事,最终还是深夜进了宫,准备去会会二公主苏安敏。 他可不记得,苏安敏竟是个对医术有研究的人。 而白绫稚这边,在苏楮墨走后,她就带着白幼渊一起去了凌云阁。 乌黑色的半凝固状的血液被倒在桌上,白幼渊谨慎的看了一眼,就点头。 “没错,就是我最开始发现的毒药。但不太一样,这个减量了,更像是在手下留情。” 他皱着眉。 白绫稚却猛地愣住。 如果说,这些毒药都是出自苏安敏之手,那么,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苏楮墨主动去找她。 至于她要做什么,恐怕就只有真正去了才知道。 苏楮墨的确已经去了宫殿。 苏安敏身上笼着一层月白色的轻纱,像是在等他。 “瑞王哥哥,你终于来啦?看来白绫稚的医术还不错。” 她唇角微勾,依旧还是那副刁蛮任性的模样,可眼眸里却透出几分隐隐的贪婪。 苏楮墨眉头紧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故意在我身上减了分量,没让我出事。然后又故意让稚儿察觉,引起她的注意。你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见我一面吧?” 苏安敏忽的笑出声来。 她宫殿里的下人早早就被屏退,如今只有他们两个。 她走近他,压下眼眸的阴冷,忽然娇声仰起头:“瑞王哥哥,你要了我,好不好?” 她周身忽然浮现出几分幽香,紧接着,氤氲的热气就包裹了他。 “瑞王哥哥,别忍了。白绫稚给你解毒的药材,和我现在配置的香料刚刚互补,正好构成了……那种药的成分。” ps:希望各位小天使,多多评论点赞催更。我是一个比较重视反馈的作者,你们都不说话,我写的也心里没底。爱你们~ 第668章 死也不会碰你 苏楮墨神色一厉:“你是算计好的?” 二公主苏安敏十分无辜的眨眨眼:“不然呢?瑞王哥哥,我不算计你,还能算计谁呀?” 她神色娇羞,就要将人拽进殿内。 苏楮墨径直将人推开,面色阴鸷:“苏安敏,你别白费力气了!本王今日就算是被这药给毒死,也绝对不会碰你!” 他满脸厌恶,转身就要走。 苏安敏却咬着牙挡在他身前:“你确定?” 她眯起眼眸:“倘若我说,我有能破解这蛊虫的办法呢?” 她得意的扬起笑脸,像是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杀她似的:“可是瑞王殿下,你应该也发现了吧,这蛊虫,压根就不是我算计的。” 她耸耸肩,只叹气。 “分明是白绫稚的爹娘从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 她声音娇嗲:“死去的安贵妃的确给她种了蛊虫,但这蛊虫分明也在白家人的控制之中。换句话来说……” 她靠近苏楮墨。 “瑞王哥哥,白家人压根就不想让白绫稚和你在一起。” 苏楮墨面色阴冷,并不愿听她说这些。 苏安敏盯着他的后背:“瑞王哥哥,你现在就算是忍耐了又能有什么用?” “我已经派人去给白绫稚说了,你今晚在本公主的寝宫留宿!” 苏楮墨猛地转过身,就看到了苏安敏得意的目光。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你找死!” 苏安敏却半点都不挣扎,反而仰起脖子:“除非你掐死我,可即便如此,你体内的毒也只会迅速堆积。” 她笑的十分猖狂。 “不要以为,你忍耐回去之后,可以找白绫稚解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对上苏楮墨的眼睛:“因为这毒,只有我解得了。等白绫稚做出解药,你早就死了。” 苏楮墨自然能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他浑身热的厉害,比方才面对白绫稚的时候还要燥热。 眼前苏安敏的脸逐渐变得有些模糊。 他脸色沉了沉,控制住身形:“那又如何?我就算是死,都不会碰你!” 苏安敏也不着急,直接贴上来,死死地抱着他。 “瑞王哥哥,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的待在这里就好。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 她笑的娇媚,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苏楮墨长舒一口气:“我身上现在的毒,都是你研制的?” 苏安敏笑起来:“应该说,除了蛊虫之外的毒,都是我做的。” 她得意的仰起头,手轻轻贴在他的后背:“所以瑞王哥哥,你最好不要惹怒了我。我既然能让你从前对云若柳顺从纵容,那自然也能让白绫稚对四皇子也一样。” 她拍了拍他的胸口。 “只要你今日乖乖的顺从了我,我就不对她下手,如何?” 她一双眼眸娇媚动人,伸手去碰他的脸。 “那蛊毒早就被我完善了,即便是白绫稚,也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破解。不仅如此,以她现在身中蛊虫的情况,这蛊毒只会让她的身体更差。” 她笑眯眯的看着苏楮墨愠怒:“瑞王哥哥,你若是舍得,我自然不会拦着。门在那边,你只要敢离开,我就敢下毒。” 第669章 你的命掌控在我手里 苏楮墨自然不敢乱动。 苏安敏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他的确不知道。 但从她的反应来看,她的的确确应该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不能拿白绫稚冒险,他也不敢赌。 所以…… 他面色阴鸷,任由苏安敏绕到他面前,一席轻纱几乎要掉到臂弯。 “瑞王哥哥,你选好了吗?” 苏楮墨忽然主动上前一步:“想玩?” 他满眼薄情:“苏安敏,你倒是隐藏的深,你这么喜欢玩,那本王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在苏安敏以为自己终于得手的时候,男人的大掌猛地捏住她的脖颈。 苏安敏尖叫一声,却被男人猛地甩了一耳光。 “叫?你有什么脸叫?” 他阴恻恻的,手上力道不减:“虽然你很聪明的给本王的眼线下了毒,但很遗憾,并没有任何影响。” 苏安敏惊恐的瞪大眼睛:“你!” 苏楮墨笑起来。 “不是就喜欢玩这些么,不是觉得开心么。反正本王被你困在这儿了,我自然会好好地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才是地狱。” 他自然能轻松离开。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安敏被吓得接连后退,可男人却缓慢逼近:“别怕,本王对蛊毒这种事情可是一窍不通。” 女人想要逃,却被一只手拽住衣领,将人直接拖回了院子。 而白绫稚那边。 在她推断出苏安敏在故意引诱苏楮墨去皇宫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回去。 可她都还没找到苏楮墨,就被苏钰亭挡住了去路。 苏钰亭今日穿了一件水红色的长袍,在黑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别找了,现在瑞王应该已经在皇宫里,和苏安敏沉沦吧?” 白绫稚猛地怔住:“你说什么?” 苏钰亭说的十分坦荡:“你给苏楮墨的解药,和苏安敏自己研究出的香料,刚刚好能合成某种药。换句话来说,是你亲手把苏楮墨送到苏安敏榻上的。” 他笑的猖狂,又怜悯的叹息。 “稚儿,不用等了,他今晚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他步步靠近:“所以本皇子来了,这漫漫长夜,你一个人定是寂寞难耐。” 他的手在快要碰到她的时候,被白绫稚一脚踹开。 苏钰亭慢悠悠的摇了摇头:“别这么急躁,瑞王现在肯定十分快活。你应该清楚的,苏安敏的制毒水平和你不相上下,她本就动了心思,如今又一意孤行非要得到瑞王……”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摆了摆手。 “瑞王都已经背叛你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苦苦坚守又有什么意义?” 他笑的轻蔑:“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更何况,我们的命才是绑在一起的,苏楮墨顶多算得上是个被波及到的可怜虫。” 说着,他得意洋洋的打了个响指。 白绫稚甚至连话都没说出来,就被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包围。 苏钰亭笑着走过来,蹲下望她:“看到了么,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稚儿,你应该听话一些。”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她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颊:“你今晚,就是我的了。” 第670章 刚才不是很有能耐? 白绫稚疼的眼前一阵阵发晕。 她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拿止疼的药丸。 苏钰亭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他慢悠悠的将人抱到屋内,又笑眯眯的放在榻上。 “哦,忘了告诉你了。” 他转过身,看着外面要闯进来的黑衣人,笑的十分灿烂。 “你们主子的命在我手上,不想死的,现在就赶紧滚。” 暗阁的人神情提防,却不肯放松警惕。 苏钰亭一把将白绫稚掐住,往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她?” 这群人终于还是怕了。 他们十分不甘心,可领头人却接收到了白绫稚的目光。 他装作恼羞成怒似的咬牙:“撤!” 黑衣人撤离,苏钰亭心情更好了:“稚儿,你看,你设下的所有防卫都没用。” 白绫稚没有说话,心口的疼痛扩散到全身,她几乎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苏钰亭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袍:“想必,等到苏楮墨回来的时候,你们就能交流一下体验了。” 他说的下流又猖狂。 “比如,你可以评价一下,本皇子和瑞王,到底谁更厉害?” 他哈哈大笑起来,手就落下。 见白绫稚疼到快昏厥,他十分好心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她鼻尖轻轻晃了一下:“别担心,本皇子对你这么好,怎么可能让你活活疼死呢?” 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鼻尖迅速吸进去,白绫稚心口的疼痛很快就缓解。 她暗自记下这味道,甚至还装作不经意似的,用袖口扫过这个小瓷瓶的口,佯装恼怒。 “不用你假好心!” 苏钰亭慢悠悠的收起瓶子,有些感慨似的:“这东西也只对你有用,却对我没用。” 他眉眼透出几分怜悯。 “说白了,你才是那个享受的人。” 东西收好之后,他的手就落在白绫稚腰间的系带,心潮澎湃。 他其实也不喜欢这女人,但一想到苏楮墨在得知真相之后,会痛苦的死去活来,他就觉得自己十分兴奋。 只要是能让他们感觉到痛苦的事,他都会去做。 白绫稚强忍着怒火,在男人的手即将扯开系带的一瞬间,一根银针直直的扎进他的脖颈。 紧接着,她藏在袖中的匕首,就干脆利落的刺进了他的肩头! 苏钰亭闷哼一声,白绫稚就已经灵巧的窜了出去。 男人肩头鲜血如注,面色阴鸷:“白绫稚,你死定了!” 他也不追她,只是走出来之后,将腰间的匕首扯出,就往自己的身上刺。 可这次并没有那么顺利,无数黑衣人迅速冲上来,一把抢过他的匕首,随后将他的手反剪,五花大绑,最后还像是防贼一样,给他嘴里塞了一块破抹布。 白绫稚身上的疼痛已经缓解了大半。 就在方才黑衣人冲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准确找出了止疼药丸吞下去。 这会儿恢复了力气,白绫稚才踱步到男人面前:“啧,方才不是很有能耐?怎么就让我给反杀了呢?” 她笑的灿烂,匕首却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后背! 第671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钰亭疼的喘不过气,身上的衣袍被鲜血迅速浸透。 白绫稚笑的温和:“别怕,这才只是刚开始,后面还有不少的好戏。” 她慢条斯理的取出一个小瓷瓶,最终整瓶倒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家渊儿做的东西,就这么便宜了你,的确有些可惜。” 她嗓音浸染着甜腻,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 苏钰亭呜呜两声,浑身颤抖。 白绫稚这才笑着将他嘴里的抹布拔出来,随后又给他松了绑。 男人疼的快疯了,在解除束缚的一瞬间,就疯狂的在地上打滚。 精致华丽的长袍破烂不堪,白绫稚也只是怜悯的看了一眼,随后轻轻笑。 “知道疼了?也不知道你平日里的疼痛,和这用毒药的疼痛是不是一个档次。” 苏钰亭疼的说不出话来,后背那道伤口更像是撕裂开来,疼的他五脏六腑像是快移位了似的。 他想用匕首,模仿上次的样子。 可没想到,他连拿起匕首的力气都没有。 甚至,在挣扎过后,疼痛更加剧烈了! 这疼痛和自己每次发作的时候截然不同。这更像是一种漫长却无解的折磨,没有任何药可以缓解。 他整个人在地上挣扎出诡异的姿态,身上青筋爆出,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绫稚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怜悯的蹲下来:“怎么样,开心么?” 苏钰亭只能颓然的发出“啊啊”的惨痛声,内心的屈辱和恼怒,比身体上的疼痛还要难过百倍! 白绫稚不再说这些没用的话,凑近他,直接将他脖颈的银针拔出。 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很想知道,这苏钰亭要受伤到什么程度,她才会感知到一样的疼痛。 于是她接过一旁云晴递过来的长剑,笑着,一剑刺穿了他的腹部! 这一剑很巧妙,对他的性命没有任何威胁。 但同样的,她也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白绫稚心里了然,开始慢慢的折磨他。 苏钰亭浑身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整个人被折磨的面目狰狞,浑身没有半点好皮肉。 “放心,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呢。” 她笑着,又开了另外一个小瓷瓶,轻轻洒在他身上。 “我只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苏钰亭猛地瞪向她。 白绫稚神色淡然:“这难道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说完,她确定药粉撒上之后,就指挥着暗阁的人:“把人扔回皇宫,顺带着看看,苏楮墨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暗阁的人拽起地上的苏钰亭,迅速离开。 剩下一部分迅速把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 等白绫稚也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又将那块沾染了药味的袖子割下,白幼渊已经在等着了。 “娘亲,我方才闻到了。” 白绫稚把这块布料递过去,白幼渊仔细辨别了一下,才点头:“没错,就是这个。” “不过这位四皇子说谎了。这解药不仅娘亲您能用,爹爹也可以。”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你从何而知?” 第672章 你好像并不意外 她还准备要凌云阁的人做出来之后,她找个机会试一下呢。 白幼渊掰着手指头说出好几味药材:“娘亲,你听着耳熟吗?” 白绫稚终于反应过来。 “和我配置的止疼药丸差不多,只是其中有几个药材是有出入的、” 她仔细的思考,这才应声:“渊儿,你和云晴去凌云阁可好?” 白幼渊人精一样,迅速跳下来:“好,娘亲你要记得,好好教训教训爹爹!怎么能那么不矜持,就被女的拐跑了呢!” 说着,他还做了个嘴脸,就被云晴抱着离开了。 白绫稚:“???” 这臭小子到底自己脑补了些什么? 苏楮墨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亮起。 他浑身是血出现在院子的时候,白绫稚吓了一跳。 不是说……他和二公主两个人一晚上缠绵么? 这哪里像是缠缠绵绵的样子? 苏楮墨大步走进来:“苏安敏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瓶:“这是我从她身上搜到的,据说可以小幅度控制蛊虫。” 白绫稚眼睛一亮,连忙收起来:“你这是……” 苏楮墨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把门关上,三下五除二将身上染血的衣服全脱了。 白绫稚盯着他的后背,才后知后觉,这血不是他的。 那就是……苏安敏? 果然,苏楮墨开口:“那女人真以为能控制得了我,天真的想击垮我的意志,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披了外袍:“人还没死,估计和苏钰亭受伤的程度差不多。” 白绫稚应声。 苏楮墨盯着她看:“你好像对我的反应并不意外?” 白绫稚笑着看他:“不然我应该在宅子里要死要活,然后等着你回来,闹着要一个解释?” 苏楮墨没有应声,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些怪怪的。 他好像很少看到白绫稚失控。 也很少看到她因为自己而难过。 白绫稚将他沾血的衣袍收拾完,这才又开口:“苏安敏那边,应该只能算是个高级一些的棋子。” 她语气淡淡的。 “这女人脑子的确不怎么好,要不然,怎么在从前无缘无语就能上门挑衅。” “至于制毒,如果像是她那样,的确也不难,应该是安贵妃刻意培养过。” 苏楮墨有些诧异,心里淡淡的失落也被冲刷干净:“何以见得?” 白绫稚这才道:“很简单,她做的所有毒,都是基于一个配方改制的。我本以为她是个很厉害的制毒天才,但也是这两日才发现,她好像对制毒这件事……并不懂。” 苏楮墨有些迟疑:“可今日她差点……” 白绫稚摆摆手。 “这压根就不是她做的,你中的那毒,虽然来势汹汹,但并没有让你真正失控,不是么?” 苏楮墨点头,随后就明白了什么似的。 “她是故意的?为了让我们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强大的对手?” 白绫稚对上他的眼眸,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因为他们发现,若是再不挣扎几下,自己马上就要输了。” 第673章 要你,或者解药 苏楮墨微怔。 白绫稚这才把自己可能得到缓解蛊虫药物的事情解释给他听。 苏楮墨沉思半晌,才谨慎的开口:“他们现在是发现,只要他们手上有解药的存在,你就一定有办法解决,所以才破罐子破摔?” 可……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白绫稚点头,又摇头。 “苏钰亭故意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能操控我生死的样子,恐怕是发现了什么。”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我怀疑,他是想要利用我们,自救。” 苏楮墨愣住。 白绫稚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等有眉目了再说。” 说着,她缓慢的逼近苏楮墨。 “现在正是早上,不如交代一下,你和李融洛两人到底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合作关系?” 她的手轻轻敲着桌面,眉眼清冷。 苏楮墨猛地看向她。 女人正安静的坐在对面,漫不经心的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浑身一颤。 “白家又重新卷入了蛊虫的事情,对么?” 苏楮墨有些迟疑。 白绫稚却自顾自的开口:“我其实早就发现了,在我上次蛊虫发作的时候,我恍惚间似乎想到了小时候的事。” “只是在疼痛过去之后,这段记忆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皱着眉:“但丑话说在前面。” 她倾身靠近苏楮墨:“我并不觉得现在的证据里,能证明他们有害你的倾向。” 男人恍惚了一下,随后缓慢摇头:“我没怀疑过这点。” 就在他们无声对视的时候,苏楮墨却动了。 他用炽热的大掌轻轻攥住了她的手,极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异动。 “有一点,我需要告诉你。” 他站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随后俯下身,气息滚烫:“谁说……这毒对我没用的?” 他嗓音已经染上了几分沙哑。 白绫稚猛地僵住。 他身上掺杂了很好闻的香气,类似于花香。 可她很清楚,这应该就是从二公主的宫殿里沾染上的香料。 她轻轻后退了一步,企图逃离他。 可苏楮墨却并没有让她如愿。 一整夜的隐忍,几乎早就快要把他逼到极限。 所以他毫不留情的伤了苏安敏,借由鲜血的刺激让他保持清醒。 可现在,白绫稚就在面前。 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从四面八方几乎要将他紧紧包围。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你应该有解药,对么?” 他的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臂,轻轻摩挲。 “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解药,或者你。” 他目光灼灼的锁住她的身影:“今日,总要给我一个。” 白绫稚低下头去,想要给他翻找解药,却被男人不由分说的束缚住。 “你真的舍得?” 他的嗓音低哑温和:“只舍得给我解药,是么?” 他亲了亲她的耳廓,满意的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才隐忍的松开她:“我接受你的选择。” 说着,他伸手,耐心的等着她的解药。 在女人掏出一颗青白色药丸的时候,苏楮墨的心狠狠坠下。 她好像真的不愿意,似乎从上次蛊虫发作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让他接触了。 他掩饰了内心的失落,仰头吞下。 可在这时,柔若无骨的双手就贴上了他的脖颈:“现在,才是解药。” 第674章 不用说的那么详细! 苏楮墨猛地僵住:“那……方才吃的是什么?” 他的心情起起伏伏,如今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白绫稚轻轻吻他的侧脸:“是降低蛊虫活性的,凌云阁的人刚做出来,算是让你提前享受一下。” 这“享受”的含义,就有些多了。 苏楮墨试探的将人拥在怀里:“那你呢?你不需要吗?” 白绫稚仰头看他:“不需要,因为今日苏钰亭强行唤醒过一次蛊虫,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发作的。” 男人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后背,安抚似的拍着:“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女人摇头:“你若是早些回来,恐怕苏钰亭只会更嚣张。” 说着,她的手轻轻下滑:“这么好的气氛,说这些晦气的东西做什么。” 她学着他前些日子的模样,轻轻咬住他的耳垂。 “瑞王殿下,你若是再不抓紧时间,等渊儿醒了,你就算是不满足,也只能强行结束。” 她的手落在男人的胸前,轻轻摩挲。 苏楮墨体内某些药的药效本就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他忍到现在,本就是强弩之末,哪还经得住她如此撩拨?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后迅速吻住她,动作算不上温和,甚至有些急切。 自从被传染了蛊虫,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再碰她一下。 怕让她痛苦,怕蛊虫会变得更猖狂,怕……她再次疏远他。 可他也早已食之入髓,想她想的快要发疯! 温度逐渐攀升,苏楮墨的吻密密匝匝的落下,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 这药的气息,随着苏楮墨的动作,竟开始弥漫开。 难以形容的幽香,起起伏伏,将整个房间都包裹起来。 天色逐渐变亮,房内的人却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云晴提着两个食盒过来送早餐,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丝丝缕缕的声音。 她脸色猛地红了,敲门的手悬在半空,整个人都像是要蒸熟了似的。 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云晴几乎是落荒而逃,还不忘了把所有侍女小厮全都打发走,又去交代白幼渊在自己屋里练字。 屋内的人对这一切都毫无感知。 女人额角的青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 最后她到底是如何疲倦睡过去的,男人又是何时将他抱去沐浴,她几乎一无所知。 只知道,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接近黄昏了。 房间内还残留着气息,她几乎是瞬间就坐起来,随后慌慌张张的打开窗子通风。 苏楮墨正端着托盘进来:“醒了?” 他把东西放下:“方才渊儿来过了,听说你还睡着,就让我把这个给你。” 白绫稚好奇的接过。 在闻到这汤药的味道之后,她脸色猛地爆红! 她头都不敢抬:“渊儿说什么了吗?” 苏楮墨显然已经猜到这东西是什么了,笑的十分暧昧。 “自然,渊儿说,让你莫要太放纵,还是要注意节制,好好调养身子,切莫因小失大,小心……”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慌张的端起碗,一饮而尽:“不用说的那么详细!” 第675章 她注定要死 苏楮墨望着她,笑的温和。 白绫稚的脸更红了。 白幼渊这臭小子,到底从哪里学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词。 另一边的皇宫,苏钰亭的宫殿内。 他狼狈的蜷缩在地上,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全都渗出血来。 他闷哼着,整个人都透出几分垂死挣扎的绝望。 这痛苦的折磨,几乎是在他残破的身体上……雪上加霜! 云升辰也敏锐的察觉到这次的疼痛发作有些不对劲。 他慌忙关了门窗之后,就跪在他脚下:“主子,属下该做些什么?” 苏钰亭疼的都快喘不过气。 他艰难的抬起头,随后缓慢的摇头。 云升辰十分有眼色的起身到了角落,安静的跪下来等着。 这次疼痛的确有些诡异,除了身体上极致的折磨之外,仿佛还同时被摁倒了水里,浑身冰冷。 他艰难的想要爬起来,最终却没了半点力气。 大概过了有两三个时辰,血腥气蔓延到这个寝宫,他才堪堪有了几分力气。 发黑的视线恢复,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紧紧地咬住牙关。 云升辰这才凑上前来:“主子,需不需要属下强行去取白绫稚的血?或者,用云若柳的血代替一下也行。” 苏钰亭接过温水,喝了整整一杯,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摇头。 “不必了……” 他站起来,将浸透了血的衣袍褪下。 云升辰自觉的拿着药膏过来,跪在地上帮忙清理伤口。 苏钰亭盯着他:“你说,这蛊虫,到底对谁更有利?” 云升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回禀主子,这东西然对您更有好处。毕竟白绫稚的蛊虫发作,没有任何东西能缓解。您至少还能喝她的血,或者用药物止痛。” 苏钰亭眼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伤口清理结束,他才缓慢的套上黑色的长袍。 “云若柳现在还被关着吗?” 见云升辰点头,他嘴角露出几分残忍。 “你去告诉苏安敏,时候差不多了。既然这云若柳注定要死,那总该给我们创造些价值,你说对不对?” 他的语气过于平静,就像是要处置什么阿猫阿狗。 云升辰的身子狠狠颤了颤:“主子,您就不怕……这云若柳最后失控,真的把人给……杀了?” 苏钰亭挑眉,毫不在乎。 “杀就杀了,死了倒是清静。如果白绫稚真的死了,我还能把人的尸首拖回来,把她的血抽尽,分离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足够我用许久了。” 说着,他一脚将人踹开:“还是说,你心疼你的姐姐?” 云升辰被踹的吐血,却还是迅速爬起来,连嘴角的血迹都来不及擦:“属下没有亲人,云家人不过是棋子,还请主子放心!” 说着,他仰起头来:“主子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吗?” 苏钰亭盯着他看了许久,像是在审视一般。 随后,他才低低的笑起来:“没了。去找苏安敏吧,告诉她,不必再留情,云若柳只是个死人而已。” “一个将死之人,应该是多疯狂的状态,想必她应该很清楚。” 第676章 终究还是连累了他 云升辰迅速离开。 苏钰亭站在屋里的正中间,诡异的笑起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群人狗咬狗是什么样子了。 他更迫不及待,想要看着苏楮墨死了! 白绫稚这边—— “的确是解药?” 女人眼睛亮起:“能和这个古怪的药材融合吗?” 凌云阁的人跪在地上,迅速汇报:“回禀阁主,融合的十分完美,但现在把握不好份量,需要逐一尝试。” 白绫稚松口气:“没关系,一定要仔细。”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我和苏楮墨两个人都能用吗?我们两人的蛊虫到底有何区别,你们研究出来没?” 凌云阁的人抬头:“回禀主子,严格来讲,没有任何区别。但……” 他犹豫了一下,对上白绫稚的眼眸,这才慌忙磕头。 “属下斗胆,还请阁主见谅!” 白绫稚的心沉了沉:“说吧。” 凌云阁的人这才忐忑的张嘴:“从分离出的物质来看,瑞王殿下体内的蛊虫,更像是在为主子您……分担痛苦。” 女人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分担痛苦? 凌云阁的人颤颤巍巍的开口:“最近我们已经掌握了两种蛊虫融合之后的效果。这两种蛊虫相辅相成,除了可以残忍拆散有情人之外,还会让人痛不欲生。” “在强烈痛苦的折磨下,按照我们推测出来的,通常同时中了两种蛊虫的人,在第一次发作之后,最多撑不过五年,就会……” 白绫稚明白了。 “如今苏楮墨体内的蛊虫分担了我的痛苦,所以我就相当于能多活几年,少受些折磨,对么?” 这人颤颤巍巍的点头。 “是。因为……按照我们研究出来的效果,每次蛊虫发作,应该是几乎让人死过去那么严重。频繁昏死过去,再醒过来,对身体是一种极大地损伤。” 白绫稚应下。 这几次蛊虫发作,除了有一次特别严重的疼晕过去之外,其他的都还能坚持。 而且,那次也没有到疼到昏死过去那么恐怖。 她颤了颤,对上这人的眼眸。 “换句话来说,就是我连累了苏楮墨,对吗?” 凌云阁的人生怕她想不开,慌慌张张的开口。 “阁主您不能这么想!瑞王殿下本就还有其他的病症,倘若您真的因为蛊虫香消玉损,他也不可能再活多长时间啊!” 说着,他斗胆上前攥住了白绫稚的手:“更何况,如今我们怀疑,苏钰亭体内的蛊虫,和您体内的蛊虫应该也是这种关系。” 白绫稚眯起眼眸。 她轻轻拍了拍这人的手背:“知道了,你别担心,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我没理由想不开。” 面前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个头:“蛊虫的传染对于主子您,和瑞王殿下来说,都是一个机会。虽然解药还在研究,但总归是看到希望了。” 说着,他又忧心忡忡道:“只是,云若柳那边,阁主您千万小心。我们发现,四皇子那边恐怕还能彻底控制她。” 第677章 想死,尽管过来! 白绫稚眯起眼眸,轻轻点头。 “云若柳自然不可能和表面上那么平静。四皇子不仅把人送过来,甚至还说这能缓解蛊虫的痛苦,本就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 她望着地上的人:“恐怕云若柳最后能发挥的作用,应该是伤了我和苏楮墨,甚至是……杀了我们。” 凌云阁的人还想关心几句,却被白绫稚阻止了。 “这件事你不必管,回去吧,趁早把解药研究出来才是正道。” 这人低垂着眼帘,应了一声才点头离开。 白绫稚把暗阁的人唤进来,吩咐他们密切注意云若柳的动向,又调了些人手过来,才算是放心。 至于为何不直接把人杀了…… 她可不相信,把人杀了就能彻底解决这件事,说不准苏钰亭就是在等着她动手,好顺理成章的开启另外一个计划呢? 不过让白绫稚没想到的是,她还没着急,皇帝却找来了。 他进了正厅之后,直接质问:“白绫稚,你如今把云若柳囚禁起来,实属过分。朕忍了你一个月,你却还不知悔改!” 他面色阴郁,忽然挥手:“来人,去柴房把云若柳放出来!” 白绫稚脸色一沉:“陛下,我没把人杀了,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若是再苦苦相逼,信不信我现在就动手,当着你的面把人杀了?” 她如今十分有理由怀疑,皇帝忽然发难,是被四皇子挑拨的。 而四皇子的目的…… 她甚至都还没说话,外面忽然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紧接着暗阁的人就过来报告:“回禀主子,云若柳她发疯了!” 白绫稚刚要开口,这人就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后道:“您给的药丸没有任何作用,云若柳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 她愣住,刚要往外走,皇帝就拦住她。 “白绫稚,这就是你说的给朕面子?!” 他怒气冲冲,说什么都不让她走。 “你硬生生把一个好人逼疯,如今又演戏给朕看,当真以为朕是个傻子?!” 他怒不可遏。 只觉得白绫稚狡猾又残忍,云若柳的疯定是个幌子,分明就是借机给他个下马威! 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早不发疯晚不发疯,偏偏在他来的时候发疯?! 白绫稚心急如焚,伸手就要推他。 没想到这些侍卫却像是早有防备,齐刷刷的拔出长剑对准她! 皇帝冷笑着看她:“白绫稚,朕好歹还是个皇帝,你竟敢动手动脚,分明就是目中无人,以下犯上!” 说着,他一挥手:“来人,给朕拿下!”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白绫稚再也没了耐心。 腰间的长剑迅速出鞘,干脆利落的收割了一个人头。 她丝毫不介意衣裙沾了鲜血,笑的阴冷。 “想死的,尽管过来!” 她提着滴血的长剑,步步往外走。 皇帝吓得头皮发麻,却又怒气冲冲的再次挡在她面前:“白绫稚!你现在把长剑放下,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大胆刁民,你这是要谋反吗!” 第678章 狗皇帝求她了? 白绫稚面色阴郁,直接将长剑横在他的脖颈。 “你说呢?” 皇帝吓得浑身僵直。 都没等他在怒斥出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就握着匕首疯狂冲过来。 那些犹豫不前的人,几乎是瞬间,就倒了下去! 皇帝哆哆嗦嗦,这才看清楚,那浑身是血的人竟然是云若柳! 他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结结巴巴的开口:“白绫稚,你……你快松开朕!” “朕现在命令你,速速把这刁民斩杀,朕就既往不咎!” 他吓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白绫稚却缓慢的收起长剑,看热闹似的靠在一旁:“你方才不是还要治我的罪?陛下,做人可不能太自私!” 说话间,云若柳就已经扬起匕首往皇帝的方向冲了。 皇帝吓得快要站不住,连忙拔出自己的佩剑。 可他武功本就不怎么样,如今云若柳又处于疯癫状态,压根就不怕疼,所以他的肩膀直接被捅了个血洞! 他吓得跌坐在地上,满脸狼狈。 “来人!来人呐,护驾!” 说着,他又往白绫稚的方向伸出手:“白绫稚,你……你只要杀了这疯子,朕……朕就算你护驾有功!” 他哆哆嗦嗦道。 可不等他说完,云若柳空洞赤红的眼眸就再次盯上了他,然后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 皇帝吓得再也没了架子,惨叫一声,狼狈的跪在地上王白绫稚的方向爬。 “朕……算朕求求你了,救救我……” 都不等他爬到白绫稚的面前,疯狂的云若柳,就已经径直把匕首刺在了他的后背。 皇帝疼的脸色煞白,却片刻都不敢耽搁。 方才的嚣张和高傲早就碎了个彻底,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白绫稚,哦不,阁主,算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连“朕”都不说了,满身狼藉,几乎要疼的晕过去。 白绫稚这才慢悠悠的点头:“既然陛下都亲自吩咐了,我自然不会推辞。” 在云若柳疯狂的举起匕首,准备落下的时候,她干脆利落的踹了一脚。 云若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 地面留下一连串长长的血迹,十分吓人。 皇帝已经惨叫着趴在地上了,明黄色的龙袍浸染了血迹,头发散乱,没了半点尊贵! 云若柳十分迅速的再次爬起来,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嘴里含糊不清的呜咽着什么。 白绫稚眼眸眯起。 她扫了一眼外面,确认暗阁的人只是有个别人受了皮外伤,这才放心下来。 “你们几个,把人摁住。” “你们几个,取两瓶她的血。” 说着,她从正厅取了两个琉璃瓶,扔过去。 暗阁的人迅速动了。 云若柳被四五个人摁在地上的时候,嘴里还在嘶吼着什么,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随时都要暴走把人撕成碎片。 成功取到血,白绫稚这才吩咐道:“云晴,你叫两个凌云阁的人过来,把皇帝和那些侍卫身上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等云晴应下,她才提着长剑走到云若柳面前:“很痛苦?” 第679章 都想起来了? 云若柳慢慢悠悠的站直,随后目光锁定了她。 她嘴里说不出半个清晰的字眼,咆哮着冲过来。 白绫稚一脚将人揣在地上,随后踩在她的后背。 “可惜了,倘若是其他人,说不准真的能得手。” 她缓慢的摇了摇头:“但因为对象是你,所以苏钰亭的计划注定要失败。” 她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开始,苏钰亭恐怕是想要借助云若柳的发疯,来干掉苏楮墨和她。 但是在仔细想过之后,发现云若柳压根就不可能办得到。 所以就换了个思路,怂恿皇帝过来问罪,然后,再让云若柳发疯。 如果计划啊顺利实施,那皇帝现在应该是已经把她拿下,而云若柳趁机冲过来,狠狠地把她和苏楮墨捅上几刀。 只可惜啊…… 她笑眯眯的仰头看着屋檐:“下来吧,事情解决了。” 苏楮墨这才带着迟未从屋顶跳下。 方才就是他们两个,拿着白绫稚做好的一瓶药,尽数洒在了云若柳的身上。 否则,刚刚落在皇帝身上的那两刀,恐怕就是落在白绫稚身上了。 云若柳痛苦不堪的哀嚎着,撕心裂肺的挣扎。 指甲深深地抓进了土地,却感知不到任何疼痛的使劲在地上扒拉。 手指已经被磨得露出森森白骨,她却还依旧执拗的挣扎。 白绫稚眯起眼眸,望着房门紧闭的白幼渊房间。 随后,她的脚上又用了几分力气,云若柳整个人被踩在地上,力气却依旧大的出奇。 终于,门打开了,白幼渊端着一个药碗匆匆跑过来:“娘亲,完成了。” 因为着急,他的脸上红红的。 白绫稚迅速把药碗接过,苏楮墨就已经心领神会的将白幼渊抱起来遮住眼睛,把人抱走了。 云若柳的下巴被抬起,一碗诡异色泽的汤药就这么硬生生灌了下去。 随后,白绫稚松开了手,撤开了脚。 云若柳脑子里昏昏沉沉,只觉得浑身疼的要炸了。 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了意识时,她控制不住的惨叫起来,这才看到了满地的血,和站在她面前的白绫稚。 她下意识的拾起匕首就冲了过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 白绫稚轻而易举的掐住她的脖颈,打落了匕首。 “云若柳,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子,难道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她凑在她耳边,声音如鬼魅:“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能救你于水火的四皇子殿下,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云若柳浑身一颤。 脑子疼的几乎要炸了。 无数的碎片涌进脑海,她痛苦的蹲下来,双手捂住脑袋,发出惨烈的叫喊声。 等彻底回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才惊恐的盯着浑身的伤口,和不住流血的手指。 这都是……都是四皇子做的? 她连死,都不能有尊严的死去,反而是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她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碎了! 白绫稚唇角微勾,蹲下来挑起她的下巴:“都想起来了?你的四皇子殿下,是不是对你特别好?你都快死了,他还惦记着你呢!” 第680章 不用救我了 云若柳忽然惨叫一声,通红的眼眸对上了白绫稚。 她浑身是血,身体的温度已经很低了。 “你……在看我的笑话,是吗?” 她哆哆嗦嗦的说出这句话,身体的疼痛抵不上心里的惨痛。 她被关进柴房的这些日子,无数次的希望四皇子他们替她报仇,把她救出来,然后再亲手杀了白绫稚这个贱人! 可谁想到,到头来,这些人在发现她没了任何指望之后,竟然残忍的操纵她,让她在极度癫狂的状态下杀人!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如果她没清醒过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一定会被更多的人围攻,万箭穿心,千刀万剐,惨死在这里! 白绫稚笑眯眯的摇头:“笑话?云若柳,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她双手抱胸,盯着云若柳瑟瑟发抖的样子,怜悯的叹息。 “当初就算你们云家没落,你好歹也还是个郡主。更何况陛下有意要保全你,你只要乖乖听话,生活自然还和从前一样。” “只可惜,你一意孤行,非要找我报仇。” 云若柳看着她,赤红的眼眸里透出几分懊恼来。 她方才都想起来了,云家覆灭,他爹娘被斩首,说到底,那都是四皇子几个人操纵的结果。 可她却愚不可及,不肯清醒过来,将所有的罪责全都家在白绫稚身上。 她跌坐在地上,心里难受的快撕裂开,却没有眼泪。 皇帝已经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苏楮墨在屋里陪着白幼渊,所以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云若柳缓慢的看了看白绫稚,随后又看看自己的满身狼藉,只觉得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大错特错了。 可她不甘心。 她咬了咬牙,努力撑着跪下来:“我为自己从前做过的事道歉。既然他们这么对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她抿着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的心头血,可以缓解你们的疼痛。等我死了,你……” 白绫稚摇头:“不必了,我没有兴趣喝血,更没有兴趣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她看得出来,云若柳已经是强弩之末,被强行刺激疯了之后,恐怕就算是再坚强,也活不过三日了。 云若柳愣住,她不饿死一的看着白绫稚,最终还是爆发出笑声。 多可笑啊! 她临死前接收到的唯一的善意,竟然是来自白绫稚的! 她缓慢的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在白绫稚面前:“如今的苏安敏,也就是二公主,压根就不是她自己。” 云若柳忽然觉得一股钝钝的痛,在心口炸开。 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迅速攥住白绫稚的手。 “真正的苏安敏已经代替安贵妃死了。现在的苏安敏,是安贵妃假扮的!” 这话才刚说完,云若柳就忽然剧烈的喘息。 她狠狠地将白绫稚推开:“不……不用救我了……” 她嘴角溢出鲜血,懊恼在这一刻摧毁了她的骄傲。 她跪在地上,不住咳嗽:“这样也算是……我死的有价值一点。” 第681章 全是我算计好的 白绫稚看着眼前逐渐没了声息的人,竟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痛快。 反而,她觉得很是沉重。 她沉默的将云若柳尸首收拾好,又让暗阁的人清理了整个现场,这才有时间坐下来。 难怪……难怪苏钰亭当时在自家母妃行刑的时候还有心思来找他。 难怪这么长时间,他半点都不觉得悲伤,分明就是因为,安贵妃压根就没死! 也就是说,她和苏楮墨两人中的毒,还有这么漫长的惨无人道的折磨,全都拜这位安贵妃所赐! 草草料理了云若柳的后事,皇帝那边给出的解释是——云若柳得了失心疯,还敢刺杀皇帝,所以就地正法了。 不仅如此,他还破天荒的给了白绫稚大批的赏赐,说她救驾有功。 白绫稚刚把东西收好,苏安敏就来了。 因为云若柳临死前说的话,所以她这次稍微留心了几分。 只能说,这张面具做的可真好啊! 恐怕和当初云升辰那张面具是一起做的。说不准还有……最开始假冒苏楮墨的面具,也是出自她的手。 白绫稚只想笑:“安贵妃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她径直戳破了这个谎言。 苏安敏那张脸呆滞了几分,很快就又归于平静。 她笑眯眯的走过来:“那贱人告诉你的?” 白绫稚皱眉,没想到她会如此淡定。 苏安敏走到她面前,不管是体态还是神情,亦或者是皮肤,都毫无违和感。 她像是炫耀似的,把白绫稚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敢做,那自然是有底气的。” 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去陛下告发我。” 白绫稚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也就是说,自己暂时扳不倒她。 似乎是觉得白绫稚的情绪起伏还不够似的:“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再附赠你一个好消息。” 苏安敏,哦不,应该是安贵妃,她缓缓地走过来。 “白绫稚,你可能不知道,白家的覆灭本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苏楮墨和你的蛊毒,也早早就是我算计好的。” 白绫稚怒目而视。 安贵妃却神态自若:“至于目的……” 她表现的像是个天真少女似的,很快又轻轻笑起来:“自然是因为我的儿需要替死鬼来给她续命。” 她的手轻轻搭在白绫稚的肩膀上。 “只有一个你,那怎么能足够呢?再加上一个瑞王,这样我儿子就能有两个替死鬼轮换着帮他。” 她嗓音沉沉:“说的更明白一点,你和瑞王的血,都能为我儿所用。” 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 白绫稚只觉得手脚冰凉,几乎快要站不稳。 她说……什么? 安贵妃很满意自己带来的这效果,怜悯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难过,苏楮墨一定会死在你前头。到时候黄泉路上,你去找他便是。” “本宫是不是考虑的很周全?!” 白绫稚气的浑身颤抖,随后一巴掌就扇了过来:“安贵妃你好狠的心!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 第682章 我本可以是个正常人 安贵妃顶着苏安敏那张脸,满脸垂怜似的看着白绫稚。 “东窗事发?” 她低低的笑:“我为什么要等到那一日?等我玩够了,看着你们全都被折磨的快死了,我自会寻个由头死了算了。” “这样,你就永远都不可能亲手杀了我。” 她笑的十分放肆,显然已经料定了白绫稚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缓慢的绕着白绫稚转了个圈,神态优雅高贵。 “哦对了,看在你快气疯的份儿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她俯下身,在白绫稚的耳边轻轻呢喃。 “苏楮墨天生感知不到情绪的缺陷,也是我动的手脚。” 白绫稚狠狠一颤,只听这阴毒的声音再次开口。 “至于五皇子苏容若,哦对,也就是你的冥华,你猜猜他身上有没有隐疾?” 说完,她哈哈大笑着离开,不作任何停留。 白绫稚整个人都在抖。 如果这么说来,是不是这些皇子,除了她自己的亲儿子苏钰亭之外,其他的皇子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 而这些问题,全都是她算计好的?! 难怪身为太子的大皇子做事畏手畏脚,还没有半点头脑! 难怪三皇子中毒极深到现在还不能康复! 难怪苏楮墨体内的毒几乎要混在一起,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这些滔天罪行,竟全都是一个人干的! 她死死地攥紧了手。 安贵妃恐怕还有一点没说,但她猜到了。 就是她体内这蛊虫,说不准还有更恐怖的后果。 说不准最痛苦的压根就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至于云若柳,她可真真正正的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白绫稚沉默着进了屋内。 苏楮墨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枯坐多时。 “稚儿?稚儿你没事吧?” 他今日进宫去找皇帝要诺言了,刚准备走的时候,就看到了苏钰亭嘴角那得意的神情,他直觉不对,这才匆匆赶回来。 白绫稚将方才的事缓慢的说出来。 苏楮墨猛地愣住。 随后,滔天怒火席卷而来! 他的手重重砸在桌上,双目赤红! “也就是说……本王……其实……应该是个正常人,对吗?” 他声音颤抖,整个人都在极力控制狂躁的情绪。 “本王……其实从小可以……不活的那么艰难,对吗?” 白绫稚心疼不已,轻轻地攥住他的手。 苏楮墨的眼角有泪,却没流下来。 他只觉得快喘不过气! 那么多年的提心吊胆,生怕别人发现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他艰难又笨拙的模仿正常人的表情动作,即便是睡着,都不敢真真正正的沉睡,生怕自己被冷不丁叫醒的时候,反应不过来露馅! 结果现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他应该承受的,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先天不足,而是……人祸! 他死死地攥紧手,又生怕发怒把白绫稚吓到,只能死死地一口咬在手背上! 力道之大,让他的手背瞬间就冒出血珠,很快就掉在地上! 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地咬住,双眼红的几乎要滴血! 第683章 要他们血债血偿 白绫稚伸手去拉,却压根拉不动。 她鼻尖一酸,就落泪了。 “苏楮墨?苏楮墨你听我说,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收集安贵妃的证据。” 她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你咬我吧,你的手现在还不能受太重的伤。” 苏楮墨这才像是终于听到有人说话似的,茫然的抬起头,对上白绫稚关切的眼眸。 他忽然掉下眼泪! 赤红的眼眸,和嘴上的血迹刺伤了白绫稚的眼。 他终于紧紧将人搂进怀里:“对不起……” 带着嘶哑的哭腔,只说出三个字,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白绫稚缓慢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没有什么是对不起我的,倒是我,发现的太晚了。” 如果从小时候,她第一次被救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说不准能更早的进行干预治疗。 苏楮墨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自责:“不怪你的,这和你无关。” 短暂的崩溃之后,他终于重新整理好了情绪。 那双眼眸浸染了太多的阴狠,看向她的时候却带着温和:“这安贵妃不仅假死逃过一劫,恐怕还用其他手段彻底打消了皇帝的疑虑。” “她将我们害成这样,我们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白绫稚面色阴鸷的点头。 方才她不是不想杀她,而是什么都没部署好。更何况……谁知道这安贵妃是不是故意过来激怒她的? 这女人心机颇深,和她打交道要时刻打起精神才行。 正好在这个时候,很久没见的秘阁负责人来了。 “会长,最近我们发现,这位二公主有些问题,暗地里还在偷偷的侵蚀我们的势力。” 白绫稚轻笑一声:“二公主死了,这个苏安敏是安贵妃。” 短短一句话,秘阁的人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按照这么说,那事情就好解释了,恐怕安贵妃是在给苏钰亭铺路,想彻底铲除我们秘阁对他们人脉势力的威胁。” 白绫稚点头:“现在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秘阁的人这才迅速开口:“回禀主子,他们大概刚要说服两个家族,就被我们及时发现,如今他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白绫稚的心里却并不轻松:“恐怕他们的计划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你让秘阁的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另外……” 她看向这个负责人:“从现在开始,迅速排查秘阁的情况,严防有人插科打诨,混入内部。” 这人连忙应下,这才看向一旁的苏楮墨。 “回禀瑞王殿下,您在皇宫中的势力,也开始逐渐有了缺口,若是再这么下去,恐后果不堪设想!” 苏楮墨应了一声,负责人才迅速离开了。 男人坐在白绫稚面前,忽的笑出声来:“看来这位安贵妃,是铁了心的想把我们逼上绝路,对四皇子再也没有半点威胁?” 女人应了一声:“看她得意的样子,应该是准备要杀人灭口。我们两个的血既然都能给苏钰亭缓解痛苦,恐怕接下来,他们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第684章 那我就直接抢 说着,白绫稚直直的盯着苏楮墨:“他们能把云若柳的血,变成缓解我们痛苦的解药。” “那他们自然也能把我们的血,变成其他东西。” 她面色沉沉:“这女人疯的厉害,恐怕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苏楮墨点头:“那现在依旧还是要赶紧收集证据,趁着她现在注意力还不在我们身上,尽可能的找到更多对我们有利的证据。” 白绫稚缓缓站起来,拿了药膏过来,就开始给他的手背上药。 他刚刚咬的印子很深,恐怕若是真的再用力,骨头都有可能裂开。 她耐心的帮忙上好药,包扎起来:“蛊虫的解药已经在做了,这些日子就能有雏形,但不保证彻底有用。” 苏楮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无妨。” 而另一边的皇宫里—— 安贵妃回去之后,就径直去找了四皇子苏钰亭。 “那贱种临死前果然告诉了白绫稚!” 她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狰狞。 苏钰亭的衣袍有些凌乱,语气也透出几分漫不经心:“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云若柳不靠谱。她若是真的有本事,白绫稚早就活不成了。” 安贵妃咬着牙冷笑。 “幸好当初本宫留了个心眼,如今白绫稚就算是撒泼打滚的闹,陛下也绝对不会相信她!” 苏钰亭也笑。 两个人四目相对,眸子里满是阴狠。 苏钰亭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母妃你不用着急,如今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白绫稚他们两个就算是闹破了天,也无济于事。” 安贵妃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话虽如此,但本宫可要提醒你,两个人那边,暂时都不能再操控了。” “如果他们莫名其妙死了,陛下定是要查,倘若露出蛛丝马迹,我们谁都跑不掉。” 苏钰亭颔首,眸子里沾染了阴狠。 “既然如此,我若不去探望一下他们,都说不过去呢。” 他说话十分随意,像是在说今日踩死了一只蚂蚁那么轻松。 安贵妃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他两句,最后才目光沉沉:“你体内这个蛊虫,暂时还化解不了,恐怕还需要你自己再忍耐一阵。” 苏钰亭脸色微微有些白,但很快咬着牙:“放心好了,暂时还能撑住。只要白绫稚他们那边别发生什么,我都还好。” 安贵妃皱着眉,又安抚似的开口:“不过应该快了,白绫稚他们那边的解药估计很快就能做出雏形。等到时候,你想方设法的拿到一些,说不准这药就管用呢!” 苏钰亭的笑阴恻恻的,看上去十分恐怖。 他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缓慢的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我更应该马上就去看看,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反正都是要抢解药的,凭借他们的人脉,很快就能查出来,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抢了去。” 他身上黑红色的长袍,在阳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红色。 苏钰亭笑的更恶劣了:“你猜猜,如果白绫稚知道我光明正大抢走解药,她会气成什么样?” 第685章 你今日就得死 安贵妃心里了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去吧,记得手脚干净些,别被抓住太多把柄。” 苏钰亭这一晚睡得格外好,甚至连梦都没做。 而白绫稚那边,几乎是彻夜忙碌。 凌云阁那边的解药的确已经到了紧要关头,需要人时刻盯着。 更何况秘阁那边和她想象中一样,发现了混进去的细作,所以她就更上心了。 在天色微微亮的时候,解药终于成功了。 白绫稚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在确定这东西对他们两个人的确有用之后,就带回去将解药藏好了。 她不敢现在吃,毕竟万一被人找上门来,她若是和苏楮墨都在被解药的药效困住痛苦挣扎,就得不偿失了。 果然,和她的不安相印证,苏钰亭来了。 这男人穿着一袭浅青色的长袍,整个人都透出漫不经心的气息。 在看到她和苏楮墨之后,更是随意的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白绫稚,你做好的解药呢?” 他笑着望着她,大步走过来:“藏着掖着多不好,不如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 白绫稚都快听笑了。 “你们母子两个可真有意思,都不愿意再演戏了是么?” 苏钰亭走到她身侧,手搭在她的肩膀,轻轻用力。 “反正你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们一个劲的装无辜也没用啊。” 白绫稚总觉得他们两个能这么肆无忌惮,定是找到了什么新的底气。 她缓慢的退出他的范围,随后仰起头。 “四皇子说笑了,且不说我现在还没制出解药,就算是有,那也该马上吞下,不会让你占便宜的。” 苏钰亭半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的越发放肆。 他逼近一步,扫了苏楮墨一眼,这才道:“那有何难?只要将你们杀了,剖开心脏,取了血,我照样也能得到解药。” 白绫稚眯起眼:“你要解药做什么?” 苏钰亭半真半假道:“自然是不想让你们逃出我的控制啊。你们若是有了解药,岂不是第一时间就会杀了我?” 白绫稚却总觉得这人今日的话有些过于正常了。 正常到……完全不像是苏钰亭平日的作风。 于是她压下心里的不安,接着话茬道:“不仅杀你,还有你的母妃。到时候我还会告诉陛下,你们两人这些年到底都做过什么。” 苏钰亭笑的毫不在意。 他把白绫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忽然伸出手:“你猜猜,我今日能不能让苏楮墨死在你面前?” 她心头一颤。 苏楮墨更是迅速做出防御。 苏钰亭没有动:“你放心,昨儿个我就演了出戏,让父皇知道你病入膏肓的事了,但他却没有派太医过来,可见你有多不受待见。” “现在正好,等你死了,我就去告诉父皇,说你还是没能撑过去。顺带着,让白绫稚把这个黑锅给背了。” 苏楮墨面色一沉:“苏钰亭,你真以为自己的计划能顺利实施?!” 四皇子笑的轻蔑:“就算不能又如何?反正你今日……马上就要死了!” 话音刚落,苏楮墨就猛地心口一疼,直接站不住跪下来! 第686章 你猜谁会死? 白绫稚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她看着眼前的苏钰亭,不怒反笑起来:“所以呢,你是想要利用苏楮墨的死来威胁我?” 她眯起眼眸:“亦或者,是想让我看看你的厉害,好乖乖的服从于你?” 苏钰亭缓慢点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这就好办了。” 他只是轻轻抬头,苏楮墨的身子就不住的颤抖起来,紧接着,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白绫稚看着苏钰亭,虽然心里一阵慌张,可表面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疯子肯定是在试探她! 苏楮墨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该是今天,更何况…… 她目光扫到一个方向,慌乱的心终于落下来。 随后,她笑着:“四皇子怎么那么笃定,一定能把苏楮墨害死?” 苏钰亭眉头紧皱:“怎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愿意信我?” 他冷哼一声,刚要在做什么,眼前闪过一道寒光。 紧接着,他的手臂就被刺伤! 白绫稚单手执剑,剑身还有血迹。 她漫不经心的甩了甩,随后扬了扬手,准确的接住云晴扔过来的东西。 苏钰亭脸色十分难看:“白绫稚,你算计我?!” 女人将小匣子打开,当着他的面,直接将里面的粉末轻轻扬在了风里、 苏钰亭忽然有些摸不准这女人的脾气了。 他谨慎地开口:“你撒的这是什么东西?” 白绫稚满脸无辜的眨眨眼:“我只是和你一样,想做个实验。” 她歪着脑袋,天真无邪的转了转眼珠:“你猜猜,在这毒药的作用下,谁能死,谁能活?” 苏钰亭彻底看不懂她了。 他盯着女人的眼眸,发现她没有半点胆怯。 他气息有些不稳:“白绫稚!难道你忘了吗!如果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白绫稚点点头,笑的更温和:“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拉着你一起啊?” 她摊摊手,眉眼透出几分清冷。 苏钰亭想要躲过这阵风,可却发现,手臂的伤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撒了粉末,如今伤口开始迅速溃烂! 他死死地攥紧了手臂,指着还趴在地上的苏楮墨。 “白绫稚,如果我死了,苏楮墨就更不可能活着!” 女人半点都不害怕,反而慢悠悠的仰头:“所以呢?我都要死了,还会怕你威胁?” 苏楮墨终于有些慌了。 他哪里是真的不怕死?分明是因为,他的命和白绫稚绑在一起,所以有恃无恐。 可现在…… 他看着手臂上不断溃烂流血的伤口,只觉得阵阵眩晕。 白绫稚步步逼近:“怎么样啊四皇子,这样的滋味如何?” 苏钰亭的声音变了调:“你……我可是四皇子,你伤了我,是绝对不可能逃过去的!” 他后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我们可以合作!暂时,暂时能达成一致。我给你苏楮墨的解药,你给我你的解药,如何?” 白绫稚扬了扬手里的小匣子,里面一丁点都不剩了。 “不好意思啊四皇子殿下,可能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做的毒药,从来都没有解药。” 第687章 拿四皇子试药 苏钰亭只觉得心口一疼。 瞬间,就像是有无数虫子在蚕食他的五脏六腑,疼的他脸色发白,浑身发麻!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伸手将苏楮墨搀扶起来,确定他的症状之后,直接拍拍他:“行了,没事,还能动。” 苏楮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缓慢的站起来。 方才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缓解,他站直了看向苏钰亭,露出淡定的笑。 “哟,这不是四皇子么,怎么疼成这样了?” 苏钰亭震惊的瞪大眼眸。 他慌张的看着两人,随后又下意识的往下压了压手,可苏楮墨却还完好无损的站着。 白绫稚走过来:“看来这毒药,把你的毒药给覆盖了呢!” 她心情愉悦的打了个响指,云晴就迅速出现在她面前。 她眨眨眼睛,又慢悠悠道:“哦对了,你好像还不知道吧。我的凌云阁虽然在你的监视中,却也做出了不少好东西。” 苏钰亭更慌张了。 这贱人从哪里知道的? 难道说,从一开始,这两个人就是在演戏? 白绫稚好似看懂了他的想法,耸耸肩:“不好意思啊,我们最开始真的不知道,也没想到你一上来就要弄死苏楮墨。” “但我也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所以提前留了一手。” 她笑的和善又无辜,甚至还摊摊手:“你隐瞒了点什么,对吧?” 苏钰亭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 他甚至都摸不清,这贱人到底知道多少事。 苏楮墨活动了一下四肢,在确认疼痛彻底消失之后,这才伸手捏住了苏钰亭的手臂。 “四皇子殿下,不如现在继续这个游戏?” 他缓慢的伸了伸手,又叹口气:“猜猜你今日会不会死?” 苏钰亭惊恐的摇头,刚要再拿着蛊虫说事,就被苏楮墨给打断了。 “四皇子,如果我猜的没错,这蛊虫对你的伤害更大吧?你应该比我们更急切的想要得到解药,对不对?” 男人目光坚定,像是完全肯定了这件事一般。 苏钰亭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什么都不肯说,却又觉得这两个人什么都知道了。 他眉眼阴冷狠厉:“那又如何?即便如此,我的死活也和白绫稚的死活息息相关!” 他几乎是怒吼出这句话,仿佛只要有了这句话,他就有了保命牌。 白绫稚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只是观察着他,随后直接将一颗药丸,干脆利落的塞进了他的口中。 苏钰亭想吐,却被苏楮墨死死控制住。 在挣扎的过程中,丹药迅速融化,进了肚子。 他颤颤巍巍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今日我来,父皇是知道的!” “我告诉你,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白绫稚笑眯眯的:“别急啊,这又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无非就是让你身上长点东西,或者是稍微有些不舒服。但也说不准,是解药呢!” 苏钰亭呼吸一滞,瞬间反应过来:“你们直接用我试药?!” 第688章 我想给谁叫爹爹,就给谁叫 白绫稚欢快的拍手:“真聪明!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 说着,她看着苏楮墨。 “不然你现在去和陛下交涉一下,请四皇子在我院子里住上些日子,如何?” 眼前苏楮墨真的抬脚要走,苏钰亭吓得慌忙跪在地上。 “你……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他身形狼狈,却也顾不上什么体面:“我……你们想要做什么,我配合你们就是了,但……我下午是要回去的……”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没吭声。 苏楮墨站回来。 云晴却心领神会似的,迅速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和瓶子:“主子。” 白绫稚淡定的接过来。 苏楮墨这才动了,直接伸手将苏钰亭摁在地上,随后扯开他的衣衫。 四皇子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慌慌张张的要挣扎,却被苏楮墨死死压制住。 白绫稚走过来,匕首毫不留情的戳进他的心口,随后缓慢的划了一道。 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是瞬间就侵蚀了全身! 他痛苦的喊着,任由心头血缓慢流淌到小瓶子。 白绫稚把东西收好,这才敷衍的给他止了血。 “放心,死不了。”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随后轻轻的笑出声来:“要不是你主动找上门来,我可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动你。” “毕竟在皇宫里,带着这东西去,如果较真的话,还挺麻烦。” 苏钰亭只觉得遍体生寒。 在这种时候,他才一直到眼前的女人到底有多可怕! 她步步为营,分明就是在算计他,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甚至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安排了两套计划,而他,偏偏却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一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就一阵阵的想死。 苏楮墨松开他,甚至还友好的把他扶起来。 苏钰亭踉跄了一步,低头去看,却发现心口的那道伤疤,已经诡异的消失了!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就算是回去告状也…… 白绫稚笑眯眯的朝他点头:“你若是不介意,非要告状也不是不行。” 苏钰亭知道她是故意噎他,愤恨的整理好衣袍,走到她面前。 “白绫稚,你一定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 他一口牙都要咬碎,恶狠狠地瞪着白绫稚,随后猛地转身离开! 两个人也不阻止。 白绫稚转身将瓶子递给云晴:“送去凌云阁,告诉他们,这次要比云若柳的血分析的更仔细一些。我怀疑他和我之间的蛊虫,恐怕没那么简单。” 云晴应声离开。 苏楮墨替她将匕首擦拭干净,两人才一起进了屋内。 白幼渊探头探脑的进来,随后张开双臂:“娘亲抱!” 紧接着就直接扑到了她怀里。 苏楮墨咬着牙:“臭小子,没看到我在这里?” 白幼渊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才一本正经的摇头:“按照道理来说,你现在不是我爹爹了。” 苏楮墨:“???” 小团子的模样十分欠揍,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因为我娘亲说啦,你们和离了,那也就是说,我喜欢给谁叫爹爹,就给谁叫爹爹!” 第689章 生气有益身体健康 一通歪理,说的竟然还挺理直气壮。 苏楮墨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家小崽子给气死了。 他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好不容易把火气压下去,白幼渊却开始火上浇油。 “其实老实说,你刚刚疼的快站不起来的时候,渊儿是有办法的哟!” 苏楮墨:“???” 白幼渊摇头晃脑,随后嘿嘿笑出声:“我才刚研究出来的,娘亲也还不知道。” 说着,他缩在白绫稚的怀里,继续开口。 “当时你疼的厉害,这东西应该还蛮有用的。” 苏楮墨攥着拳头,强迫自己听完。 白幼渊的睫毛纤长,眨呀眨的,像个小兔子。 “但是我一看,我娘亲亲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犹豫了好久,最终决定还是不给你用了,怪浪费的!” “这东西做起来可麻烦了,那两块可以入药的红玉难磨,花了好久才磨到我想要的程度。而且你是爹爹而已,疼一疼也无所谓。” 苏楮墨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你娘亲疼,你就二话不说的冲上来?” 白幼渊扬起脖颈,笑的得意:“那是自然!” 苏楮墨:“……” 这真的是亲生的么? 他怎么觉得,这臭小子是来故意气他的? 白绫稚快要被自家儿子笑死了。特别是在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敲了敲他的额头:“调皮,哪有这种药?” 白幼渊这才吐吐舌头,撒娇道。 “哎呀娘亲,你别戳破我嘛!让他多气一会,有利于身体健康。” 苏楮墨目瞪口呆! 这确定是自己亲儿子没错吧? 总不能是路边捡来的吧? 不过他现在怀疑,他才是那个被捡来的便宜爹爹。 白绫稚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都在颤。 方才的恼火和紧张一扫而空。 白幼渊蹭了蹭她的脸:“娘亲亲,那个粉末是什么呀,看上去好厉害!为什么你和爹爹没事,看上去只有四皇子中毒了耶!” 苏楮墨的眼眸也看过来。 他也觉得很神奇。 在粉末被风卷到他身上的一瞬间,疼痛几乎烟消云散! 只有心口闷闷的感觉持续了有几个呼吸,也消失了。 白绫稚清了清嗓子:“没什么,这是我们凌云阁最新研究出来的解药,专门针对蛊虫的。” “我当时把解药拿回来的时候,生怕苏钰亭发疯来抢,为了以防万一,就让云晴也拿了一份,等时机成熟的时候直接给我。” 她捏起下巴,很是狐疑。 “其实当初我哪里在乎苏钰亭到底什么样,只是没想到,这解药对他竟然和毒药一般。” “我取他心头血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体内的蛊虫几乎要压制不住,恐怕回去之后,就是一次苦不堪言的大爆发。” 苏楮墨倒抽一口凉气:“蛊虫不会把他疼死吧?” 白绫稚冷笑一声,抱紧小团子:“疼死?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这解药可不仅仅有这点作用呢!” 她眉眼透出几分凌厉:“我一直怀疑,这蛊虫的存在,说不准是在保护我,而不是伤害。” 第690章 知道疼,就该想办法 苏楮墨一怔。 白幼渊也仰起头看她。 白绫稚面色从容:“冥华前两日告诉我,说每次我或者你蛊虫发作疼痛之后,苏钰亭那边都会有一次闭关。” “他暗中打探了一下,每次闭关的时候,都是苏钰亭痛不欲生的时候。”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他们是苏钰亭的软肋,身份是直接调换过来的?! 白绫稚缓慢的摇摇头。 “这种事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能放松警惕,应该没那么简单。” 苏楮墨谨慎的点头:“好,这件事我还会找人核实调查。” 而另外一边的皇宫。 窗帘尽数拉上,密不透风。 苏钰亭压抑的嘶吼声从墙根的方向传来。 宫殿里除了跪的远远地云升辰之外,还多了一个苏安敏。 或者说,叫安贵妃。 安贵妃淡定的看着他在地上嘶吼翻滚,看着血液逐渐浸透了他的衣袍,神情却没有半点波澜。 她甚至还坐在桌前,缓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缓慢的叹息:“声音小点,影响我喝茶了。” 语气颇为嫌弃,随后她动作优雅,神情平静。 就好像这地上快要疼死的人,压根就不是她的儿子,而是敌人。 苏钰亭疼的双目赤红,眼角的泪都混杂着血丝。 耳朵和嘴角,甚至鼻子里都在往外渗血,疼的都快要没意识了。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重重的跌倒在地! 他发出闷哼,可却绝望的明白,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任何人能帮他。 从前的那些药丸,已经彻底没了作用。 白绫稚的血迟迟拿不到,而且他自己已经发现,自己现在需要的血量越来越大,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一碗就能平息的。 他的手因为疼痛,死命的抓着地,如今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 他惨叫着翻滚,整个人撞到墙上,才终于舒服一点。 他又一次狠狠撞墙,双脚扑腾着往桌子上踹。 “咚”的一声,桌子摇晃两下,茶水洒出来。 安贵妃不满的骂了一声,随后踹了苏钰亭一脚。 这样撕心裂肺的挣扎,足足持续了有三个时辰,才堪堪停歇。 而且和从前不一样的时候,三个时辰之后,心口依旧闷闷的,整个人没有半点力气。 云升辰跪着过来把他搀扶起来,随后让他坐在桌前。 安贵妃盯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就有数了。 “这次的确比较奇怪,但也还好。你强行去算计了苏楮墨,他的疼最后也会反馈到你身上。” 她缓缓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冷笑一声:“知道疼,就该想办法。” “白绫稚已经拿到了你的心头血,凌云阁那个地方人才济济,说不准很快就研究出结果了。” 苏钰亭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又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这才喘了一口气。 “嗯,我在想办法。” 他咬着牙:“母妃,这件事就算白绫稚知道又能如何?我们也只是受害者而已!” 安贵妃却猛地一巴掌扇过来。 “受害者?你别忘了,你对白绫稚都做过什么。她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我!” 第691章 属下冥华,拜见主子 苏钰亭终于清醒过来。 他的手收紧:“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去做。但现在最要紧的……” 他往前凑了凑:“母后,白绫稚已经去给三皇子治了一段时间的病了,说不准再过些日子,还真能让她给治好。” “这三皇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且不说到时候皇位不保,甚至还有可能威胁到我们的性命!” 安贵妃沉默了半晌,最终才应声。 “这次你倒是考虑的周到。不错,那边的确是该管一管了。在这么下去还了得?” 她皱着眉,最后敲了敲桌子。 苏钰亭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点头:“大皇子那边早早的就灰心了,倘若我们能找到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人相视一笑,同样的阴狠。 白绫稚这边,凌云阁已经忙疯了。 秘阁因为前段时间就出了个四皇子的眼线,所以这会儿正在大整顿,顺带着发狠了似的报复给四皇子那边。 暗阁倒是最心狠手辣,悄无声息的收割了几条人命,皇帝那边和苏钰亭那边都不敢吭声。 白绫稚倒是乐得清静了。 只是这清净日子总是过不长久,就迅速的有事找上门。 听着云晴详细的汇报,她眼眸轻轻眯起来。 “你的意思是,三皇子被盯上了?” 她毫不意外,甚至还能笑起来:“安贵妃倒是厉害,这个儿子指哪儿打哪儿,半点都不会违抗她的命令。” 云晴抬起头来。 “主子,恐怕您要想个法子。三皇子虽然说和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但倘若被人暗算情况恶化,这黑锅定是会扣在您身上的!” 白绫稚应了一声:“你现在去,让暗阁的人多调几个人手,把三皇子那边的防御加固。然后……让凌云阁的人给冥华准备个面具,还有全套易容的装束,方便他出入。” 云晴缓慢点头,确定自己没有落下的信息要汇报,又匆匆离开。 白绫稚斜斜的躺在贵妃榻上,纤长漂亮的手搭在把手上,一寸寸往上移。 苏钰亭他们母子两个这么着急,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三皇子身上了,那就只能说明,自己距离真相不远了。 只是这真相到底是什么,她总觉得会和自己想象中不同。 白绫稚面色清冷,一双眼眸沉沉的望着屋外。 过了没多久,有脚步声传来,随后是熟悉的声音:“属下冥华,拜见主子。” 白绫稚挑眉,缓缓坐起来:“进来吧。” 冥华迅速推门进来。 女人大量了一下他脸上的面具,十分满意:“不错,看上去的确像个侍卫。只是可惜了你这张漂亮的脸,都被遮住了。” 冥华二话不说把面具摘下,这才缓慢拱拱手:“三皇子那边情况没那么紧张,主子您不必把三皇子想的太废。毕竟这几个皇子里,最适合登上皇位的应该是他,我在他面前也逊色许多。” 白绫稚意外的挑眉,对上那双眼眸,想起安贵妃前些日子说的给所有皇子下毒这样阴狠的言论。 她盯着冥华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身子有哪里不适?亦或者是情绪上不对劲?” 第692章 快走,出事了 冥华知道她这么问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所以很仔细的考虑了半晌,这才有些茫然的摇头。 白绫稚心里一沉,这才开口:“前两日安贵妃说,你们几个皇子她都动过手脚。” 冥华皱起眉头:“这么说来,这位安贵妃从前好像并没有参与太多关于我的事,但也不排除她是装的。” 事情陷入僵局。 白绫稚伸手给他把脉,过了许久,才缓慢起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让你失忆的药,说不准就是这位安贵妃做出来的。” 冥华猛地怔住,随后却也缓慢的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这药虽然被我给解了,但也不能排除没有后遗症。这些日子你务必小心,谁都不能保证,这被逼急了的母子会做出什么。” 冥华应声,谨慎的点头。 “主子您都查清楚了吗?那四皇子和您身上的蛊虫,关系是不是颠倒的?” 白绫稚并没有应下,她沉思了许久,才回应他:“暂时还说不清楚。但他上次一匕首捅进心脏里,我的的确确也是失去意识了。” 她看着冥华:“你明白吗?” 男人的脸色沉了又沉,最终还是轻轻点头:“属下明白,这些日子属下会继续调查,争取给主子您带来更大的帮助。”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下皇宫里的事,都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苏楮墨匆匆的打开门,神情紧张:“皇宫出事了!” 他看了一眼冥华:“你,快,现在就迅速的混入皇宫!” 冥华猛地站起来,带上面具,这才有些狐疑的看着苏楮墨、 男人迅速开口解释:“应该是四皇子下手了,但谁都没看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三皇子就昏迷不醒了。” “如今父皇封锁了整个皇宫,要挨个调查,看看是不是有畏罪潜逃的人。” “苏钰亭第一时间就要怀疑到你身上了,趁着现在三皇子身边的侍卫还拖延时间,你快回去,千万别露出马脚!” 冥华这才应声,朝着白绫稚点头,这才匆匆向苏楮墨道谢,迅速离开。 苏楮墨一把攥住白绫稚的手:“陛下让你进宫,这次四皇子他们是准备一石二鸟。我们路上说。” 等两人上了马车,苏楮墨的嗓音才低沉响起。 “皇帝被苏钰亭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如今怀疑的对象,只有冥华和你。” “还说,你肯定是为了方便操纵三皇子,才在他治疗的药里下了毒。” 白绫稚大概摸清楚了这娘俩的思路,反而不慌了。 她轻轻拍了拍苏楮墨的手背,声音温和:“别担心,没事的。最坏的可能性,就是前面所有的力气都白费,要从头再来。” 她面色阴冷,随后轻笑:“不过,这应该不太可能。” 两人刚踏入宫门,就被侍卫团团包围,带进了三皇子的宫殿内。 白绫稚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苏元臻,随后才朝着皇帝缓缓行礼。 皇帝冷哼,眸子透出几分阴狠:“白绫稚,听闻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给三皇子治病,可有这回事?” 第693章 你敢! 白绫稚仰起头:“确有此事,这是我和三皇子两人商量的结果。” 皇帝这才走到她面前。 “白绫稚,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恼怒一声,指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三皇子,厉声道:“现在你还想装蒜?你这是准备用毒药控制我儿,好威胁我对不对!” 白绫稚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于是她耸耸肩:“陛下,这里没有旁人,你不必装成这样。” “你对自己的皇子是什么态度,我们都一清二楚。你现在用这东西来说话,岂不可笑?” 皇帝被嘲讽的面红耳赤,态度就更不好起来。 “白绫稚,朕是皇帝,竟然敢如此对朕说话!” 他怒吼着,满脸阴鸷。 白绫稚却笑眯眯的开口:“我想检查一下三皇子到底为何昏迷,您不介意吧?” 就在皇帝刚要说话的时候,四皇子苏钰亭过来了。 他背着双手,像是散步似的:“回禀父皇,五皇子的的确确在皇宫。儿臣带人仔细检查过了,五皇子鞋底十分干净,没有任何出门的痕迹,附近也没有被他刻意藏下的什么。” 说着,他缓缓伸出手,指着白绫稚。 “那么现在唯一的怀疑对象,就是白绫稚了。” 他似笑非笑,捏着下巴:“父皇,您该清楚,皇子昏迷不醒,对整个京城来说,都人心惶惶。这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总该给百姓一个交代。” 白绫稚都要听笑了。 苏钰亭的话,通俗些理解,就是让皇帝抓紧时间找个替死鬼先退出去。 至于替死鬼是谁,那自然是她这个最有嫌疑的人。 苏楮墨自然也分辨出了这话里的意思,直接将白绫稚护在身后:“你敢!” 苏钰亭似笑非笑,苍白的脸上透出几分阴沉:“本皇子当然不敢,但时间不等人。等到京城人都闹开了,开始怀疑父皇没有能力,连这点小事都没查出来的时候……” 他轻轻伸手扯过苏楮墨:“你觉得,那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敢的?” 男人面色一沉,抬手就要将人抓住。 皇帝却上前一步:“够了!还嫌不够乱吗!” 他眼眸沉沉:“既然如此,那现在就暂时去告诉京城的人,说三皇子是被白绫稚下毒……”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一个闪身就凑到了皇帝面前,手中捏着银针,抵在了他的喉间! 皇帝刚要喊护驾,苏楮墨就笑起来。 “你真以为,有了上几次的教训,我们动手之间还会天真的没有准备?” 皇帝脸色一白。 苏楮墨就一脚将苏钰亭踹倒在地,随后点了他的穴位。 皇帝一看连帮手都没有了,更是慌张。 白绫稚后退两步:“我说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三皇子到底为何会昏迷。陛下您遮遮掩掩的不让我动手,该不会这毒是你下的吧?” 皇帝急得跳脚:“你胡说!” 他怒吼着:“朕就算是再厌恶自己的儿子,那也不可能下毒!” 白绫稚心领神会。 看来的确不是狗皇帝干的。 她蹲在苏元臻的脚边,仔细的观察了他的状态,面色一僵:没中毒?! 第694章 你要搭上他的命? 她迅速把脉,更仔细起来,却发现,的的确确没有中毒。 没中毒,却昏迷不醒,甚至连昏迷的原因都找不到。 白绫稚的心沉了沉,看着被点了穴位的苏钰亭,唇角微勾。 “果然是四皇子擅长的方式。” 苏钰亭面色一沉:“白绫稚,这话可不能胡说!” 皇帝也眯起眼眸,面色沉沉:“白绫稚,说话要讲证据。” 白绫稚其实压根就不知道是谁做的。 但事到如今,结合前面的情报,和今日苏钰亭的得意表现,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她心一横:“怎么没有证据,证据就在四皇子的身上!” 她也不着急过去,反而给三皇子扎了几针,随后掏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 见皇帝又要发怒,她冷笑一声:“怎么,真正的凶手就在你旁边,你却死活不愿意管。我只是准备救人,你却开始逼逼赖赖?” 皇帝脸色阴沉的出奇,却又怪异的笑起来。 “那又如何?” 他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如果计划顺利进行,这会儿京城里的人,已经知道是你害的三皇子生死未卜了。” 白绫稚呼吸一滞:他们被骗了? 苏楮墨也愣住,对上白绫稚那双眼眸时,小幅度的摇头。 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笑的十分灿烂。 “白绫稚啊白绫稚,你们二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朕怎么可能会受你们摆布!” “你现在乖乖的把我们两个放开,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白绫稚了然。 皇帝说的是“我们”,也就是说,苏钰亭和这狗皇帝顺利达成了合作?! 难怪,难怪今日两人表现的都有恃无恐,这分明是早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白绫稚咬着牙:“难道你们今日准备搭上三皇子的命?!” 她觉得简直可笑! 苏钰亭虽然动不了,却还能说话。 他冷笑两声:“他的命是次要的。白绫稚,我们要的是你的屈服。” 皇帝也缓慢走过来,脸色透出几分和善来:“白绫稚,只要你和苏楮墨两个人,再也不管皇宫里的事,这荣华富贵任你选。” 他看着榻上的三皇子,眼眸里没有半点怜悯。 “一个皇子而已,早就病入膏肓,你犯不着为了他,和我们反目成仇。” 见白绫稚不说话,皇帝又看向苏楮墨。 “瑞王,你这么聪明,应该很清楚该如何选择吧?” 苏楮墨更不想说话。 苏钰亭在这时解围:“这样吧,既然你们放不下三皇子。那只要你们答应父皇的条件,我们就把解药拿出来,如何?” 白绫稚的心,狠狠沉下去。 果然,苏钰亭的下一句话就是:“但如果你非要和我们对着干,非要插手,那你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元臻死在你们面前了。” “到时候,你们就是名副其实的杀人凶手!” 白绫稚的手死死攥紧! 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可真是叫人恶心! 苏钰亭心情颇好:“选吧白绫稚,你该不会要放弃救三皇子吧?你精通医术,却要人眼睁睁死在你面前吗?” 第695章 为了一个女人? 白绫稚只觉得胸前有一团火。 这些个贱人,仗着自己能拿捏别人的命,就开始肆意妄为! 可她如今却偏偏要被威胁! 这是她这辈子最不耻的! 就在她咬着牙要骂人的时候,苏楮墨却轻轻推了她一把:“这两个人我来看住,你尽管去救人。” 他声音沉稳有力:“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帮你扛。” 白绫稚这才迅速冷静下来,跑到榻前迅速展开了救治。 皇帝想阻止,却被苏楮墨拿着长剑抵在了脖颈。 “父皇,儿臣现在心里正恼的厉害,不介意先把你杀了,平息怒火。” 他唇角展开似有似无的弧度。 “等把你杀了,我就一声令下屠宫,所有胆敢反抗的,一律杀死,您觉得如何?” 皇帝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阴狠男人:“瑞王,你为了一个女人,竟要拉这么多人陪葬?!” 他怒吼一声,面色阴狠:“难道你的皇兄皇弟就不重要?难道朕这个父皇就不重要?!” “难道京城百姓的看法都不重要了?!” 苏楮墨的余光,瞥到白绫稚已经冷静开始施救,他就放心下来。 他慢悠悠的拽着皇帝的衣襟,将人摁在一旁的椅子上。 “皇兄皇弟?”他面色嘲讽,一把掐住皇帝的脖颈:“我们五个皇子之间,到底为什么会斗争不断,难道你真的半点都不清楚?” “你挑拨大皇子敌视我,挑拨三皇子以为我下毒,挑拨四皇子觉得我放火。” “你做了这么多好事,现在还有脸来问我?!” 皇帝面色一僵,随后扭过头去。 四皇子苏钰亭听到这些,丝毫都不惊讶。 他才不管从前的事,他要的是未来,要的是那个皇位! 所以他慢悠悠的冷笑:“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瑞王,你天天捏着这点破事不愿意松手,不就是想要趁机威胁人么?” “你想要什么?皇位么?” 皇帝脸色猛地一变! 他提防的看着苏楮墨,面色沉沉:“我警告你,你休想!” 他怒吼一声:“朕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把皇位给你!” 苏楮墨只觉得好笑。 他看着一个鼻孔出气的两人,冷笑:“谁稀罕这个皇位?” “你真以为,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是皇位?” 他缓慢的摇了摇头,随后面色阴鸷。 白绫稚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因为在脉象上看不出半点问题,所以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想方设法让毒素显现。 她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药丸,给三皇子吞下。 大概过了有两个呼吸,苏元臻的脸色猛地就变了,唇也变得发紫,整个人抽搐着,看上去十分难受! 皇帝看过来,暴怒! “大胆刁民,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给皇子下毒,来人!” 苏楮墨的忍耐达到了极限,手中的匕首几乎瞬间就刺破了他的衣袍! “再叫一声,本王保证现在就让你死。” 皇帝吓得双腿发软,再也喊不出来,只能哆哆嗦嗦的指着白绫稚的方向:“三皇子被白绫稚下毒这事,绝对瞒不住!最多等到明日早朝,这满朝文武就都知道了!” 第696章 好好地日子不想过? 白绫稚听得颇为恼火。 “你自己下的毒,非要扣锅给别人?!” 她一边把脉,一边迅速判断情况。 随后她望向皇帝:“这是用你的血做的药引吧?陛下您还真是好狠的心!” 皇帝脸色猛地一白!随后迅速看向苏钰亭。 他这四皇子说了,这种毒绝对不可能有人检查的出来! 可现在,白绫稚轻轻松松拆穿了他的阴谋不说,甚至还真的在解毒! 苏钰亭却不慌不忙,甚至还吹了个口哨:“瑞王殿下,咱商量个事呗?我定在这里也挺累的,不如你让我坐下,再点我穴位,如何?” 他们两人,一个担心自己,一个对自己又好得不得了。 却没有半个人关心苏元臻还能不能活下来! 白绫稚面色沉沉,在找到原因之后迅速开始解毒。 “帮忙接半碗皇帝的血。” 她忙的头都不抬,说完之后,就火速的割破苏元臻的手腕,将发黑的血排出。 皇帝那边脸色大变。 他哆哆嗦嗦的想要起身,却被苏楮墨一把摁在椅子上。 皇帝尖叫着:“你不能这么做,朕是皇帝,龙体不容许有损!” 苏楮墨却准确的找到他手腕上那个细小的伤口。 “不容许有损?那你用血做药引的时候,倒是手到擒来。” 皇帝面有菜色,苏楮墨就已经毫不犹豫割破了他的手腕,按照白绫稚的要求接了血。 白绫稚低着头接过,又塞给他一个药膏。 苏楮墨心领神会,拽过皇帝的手就迅速上药。 几个呼吸之后,伤口恢复如初,没了半点痕迹。 皇帝刚要说的威胁的话,就这么更在了嗓子眼。 他张张嘴,对上苏楮墨那双杀人一样的眼神,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苏楮墨面色阴沉:“有几个皇帝能和你这么蠢?好好的日子你不过,偏要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皇帝咬着牙,不说话。 苏楮墨像是看笑话似的盯着他看。 “最开始,你怂恿我们几个皇子打架的时候下死手,后面见闹不起来,又开始故意挑拨,害的我们所有人离心,没有一个人想帮你。” “后来,大臣举荐我做太子,你不愿意,随便寻了个由头就把我扔上战场,想让我自生自灭。只是没想到,我打了胜仗回来。” “你生怕我威胁到你的地位,所以随随便便封了个王,赐了宅院,就匆匆忙忙把我赶出皇宫。” 皇帝被说中了心事,自然一声不吭。 苏楮墨却一股脑说了出来。 “如果你只是满足于这样,其实你也能安享晚年。”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算计我和稚儿,甚至想要把我们关在皇宫里杀了。” “真是可笑,好好地日子你不过,非要把我们都逼急了,起了逆反的心思,你才开始觉得后悔。” 皇帝被说的有些难受,梗着脖子咬牙。 “那又如何?朕是天子,朕做的所有事都是对的!朕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们好!” “你如此不识好歹,就应该关进大牢,斩首示众!” 第697章 把人绑起来! 他可太不喜欢苏楮墨了。 皇帝自己很清楚自己庸碌无能,可又不愿意承认。 但这几个儿子,个顶个的聪明。在他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吓出一身冷汗,随后千方百计的开始拆散他们的感情。 最后,挑拨的所有人反目成仇,他反手把最庸碌无能的大皇子立为太子。 这样才能高枕无忧! 苏楮墨听着都笑了:“所以,事到如今,您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眯起眼眸:“即便是这样,你也觉得自己是对的?” 他更想笑了。 皇帝没有说话。 他当然没错!天子能有什么错!错的都是别人! 白绫稚那边,在紧张的排毒,和临时制作解药的忙碌后,终于算是松口气。 她顾不上擦拭额角的汗,慌忙将这一碗调制好的解药灌进了三皇子的口中。 抽搐几乎是在瞬间止住。 白绫稚顾不上别的,将手里的碗放下,就迅速施针。 十针扎下去,苏元臻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白绫稚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几根银针轻轻转动,随后又洒下一点点粉末。 眼看马上要解了毒,苏钰亭不淡定了。 “白绫稚,我命令你现在就停下!” 他目光沉沉:“你现在收手,我可以保证,你和苏楮墨两个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烦恼!” 白绫稚冷笑一声,转头看他:“如果我说不呢?” 苏钰亭咬着牙,看了一眼皇帝,这才道:“那就,等着迎接外面那些百姓们的谩骂吧!” 白绫稚耸耸肩,继续耐心的转动银针。 紧接着,她把银针拔出收好,随后将手中剩下的一点点粉末,轻轻抖落到三皇子身上。 几乎是下一秒,苏元臻就睁开了眼。 皇帝和苏钰亭对视一眼,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慌张:他们全都低估了白绫稚的医术! 这该死的贱人,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厉害! 苏元臻坐起来,脸上没有半点大病初愈的疲惫感,反而声音沉稳有力:“多谢阁主出手相助,本皇子不胜感激!” 白绫稚唇角微勾:“不错,没浪费我那两颗救命丹药。” 她挑挑眉:“谁下的毒?” 苏元臻的目光,缓缓地落到了皇帝的身上。 他其实不太清楚,甚至连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都不知道。 可现在,他却怀疑起了皇帝。 皇帝心里一惊,努力露出和善的笑:“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父皇担心的厉害,赶紧把白绫稚他们请过来了。” 白绫稚只觉得恶心。 苏钰亭依旧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边解决了,京城恐怕已经乱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瑞王府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堆满了臭鸡蛋吧?” 他看笑话似的看着苏元臻。 “三皇子,你可真是面子够大的。瑞王妃为了救你,可是心甘情愿的背负骂名呢!” 苏元臻神色一变。 白绫稚却轻轻捏住他的手,缓慢摇头。 紧接着,她走过去,解开了苏钰亭的穴位,随后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腿上。 “瑞王,把人绑起来。” 第698章 让你们生不如死! 苏楮墨照做。 苏钰亭几乎是被五花大绑起来,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白绫稚这才满意的点头,看向一旁的三皇子苏元臻:“三殿下可否愿意出去,给京城百姓们说个清楚?” 苏元臻盯着不断挣扎的苏钰亭,心领神会。 “自然!” 皇帝见状,终于还是慌了,他连忙出口阻拦:“这是何意!” 白绫稚唇角微勾:“自然是让他把自己惹出来的乱子平息啊。如果陛下你愿意亲自牺牲,那自然更好。” 皇帝一听,直接后退一步,什么都不说了。 白绫稚觉得十分好笑,几人就这么出了皇宫。 都没走几步,就被京城百姓们堵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群情激愤,骂的那叫一个脏。 白绫稚淡定的听着他们骂了几句,这才指了指身后:“你们没长眼?三皇子不好好地在这儿吗?” 这些人脸色一白,才看到苏元臻。 这下,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但很快人群中就又有人开口:“你是凌云阁阁主,救人本就是你擅长的。你给人下了毒,又把人救活,我们也看不出什么啊!” 人们马上就反应过来,继续谩骂。 “可真不要脸,专门给皇子下毒,好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 “就是!陛下没把你千刀万剐,都算是给你面子!你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白绫稚淡定的站在人群中,笑的更灿烂了:“你们确定,这罪魁祸首就是我?” 她无辜的眨眨眼,随后探口气:“原来你们真的没长脑子啊。” 被冷不丁骂了一句,这些人就嘲讽的更凶了,一个两个咬牙切齿的,就差直接扑上去把人给活撕了。 苏楮墨握住长剑往前走了一步:“安静!” 长剑出鞘,寒光一闪,抵在最吵那人的喉管:“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让你血溅当场?” 这人哪里还敢吭声? 他迅速后退,人群也安静下来。 苏楮墨这才把五花大绑的苏钰亭拽过来:“看见没有,这才是罪魁祸首!” 人群哗然! 三皇子苏元臻上前一步:“昨日我都还好好的,在快休息的时候,四皇子过来,说什么要同本皇子谈心,接过在他离开之后,我就开始头晕,在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当事人的证词,这些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燥热。 苏元臻嗓音温和:“各位敢打抱不平,本皇子十分感动。但也要小心被有心人利用。” 这话听起来还暖心,这些人纷纷住了口。 没有热闹看,很快这些人四散而去。 而苏钰亭的身上,则被一些愤怒的百姓们扔了烂菜叶子。 白绫稚这才朝着三皇子道谢。 苏元臻走到她面前,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开口:“这件事,暂且到此为止。你和瑞王的事还没解决,再深入调查,难保不会被抓住把柄。” 女人愣住。 苏元臻却在这时给苏钰亭松了绑,似笑非笑:“让四皇子背锅了。毕竟这种事,总不能怪罪到父皇身上,您说对不对?” 苏钰亭冷哼一声,目光锁定在白绫稚身上:“今晚,我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第699章 要剜出来 白绫稚面色阴鸷。 她刚要把人拽过来,苏元臻却朝着她缓慢摇头,随后拽着人离开了。 白绫稚皱着眉,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宅子,这才开口:“三皇子他……” 苏楮墨应了一声:“他应该是有什么考量的。护着四皇子不太可能,他的神态并不像。” 女人这才有些操心起来。 她将前段时间研究出的解药拿出来:“不太完整,蛊虫不可能被杀死,而且……” 她顿了一下:“苏钰亭明显是回去之后要对我们下手,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怕两重痛苦叠加在一起……” 苏楮墨看了一眼药丸,随后缓慢摇头。 “说不准,只是针对我的。”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眉眼透出几分沮丧:“这些日子,心口这一块的黑色印记已经越来越突出,府医也想过法子,都无济于事。” 他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稚儿,恐怕古籍上的记载,就是我最后的结局。” 白绫稚不肯信。 她死死地盯着苏楮墨:“你就算是要死,那也要等同我复婚才行!” 她猛地站起来,神情激动:“在此之前,你就算是想死,我也一定会用最好的药给你续命!” 苏楮墨有些惊讶的望着她,在看到女人眼眸里的泪花之后,才有些慌了。 “我……对不起,我不是……” 他抿着嘴,垂下眼帘。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白幼渊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走进来,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爹爹的解药!” 小孩子语气脆生生的,像是完全忽略了屋内阴沉的气氛。 白绫稚有些迟疑:“苏楮墨的?你……” 白幼渊笑着,将盒子打开,从里面一一拿出几个药丸,这才握紧一把匕首:“渊儿这些日子没有偷懒哦,渊儿很努力的把解药做出来了。” 小小的人儿,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 他目光坚定:“娘亲,我可以试试吗?” 白绫稚都没来得及说话,苏楮墨就应声:“可以。” 女人有些惊诧。 他竟半点迟疑都没有? 渊儿才四五岁大,这么小的孩子亲自操刀要给他解毒,他不怕出意外? 白绫稚总觉得苏楮墨远比她想象中要果断的多。 白幼渊笑着点头:“为了防止你的血再把娘亲的床榻糟蹋了,爹爹你躺在地上,不介意吧?” 小团子一边惦记着解毒,一边还不忘了要给自家娘亲方便。 白绫稚分明心里忐忑,听到这话竟也有些忍不住笑了。 她的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 苏楮墨已经走过去把门关好,随后脱下自己的长袍放在地上,顺势躺了上去:“好,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 他语气自然,和从前白绫稚无数次给她治病一样。 没有半点迟疑,没有慌张,甚至连一丁点的害怕都没有。 就好像,真真正正把自己的命,完全交给了白幼渊。 小团子严肃的看了一眼:“你不要动,一会的药会比较苦,可能有点疼。” 他抿着嘴,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娘亲:“这个黑色的印记,我需要完全把它剜出来。娘亲,可以吗?” 第700章 坚持不过今晚 白绫稚分辨了一下几颗药丸的药效,随后咬着牙:“可以!” “娘给你打下手,就像你无数次帮我一样。” 白幼渊一愣,随后用力点头。 这法子的确是他这么长时间,闭门不出,几乎算得上是破釜沉舟的法子。 他知道苏楮墨的体内还有蛊虫,所以很多药材都要避开。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先塞给苏楮墨一颗白色的药丸。 白绫稚熟练的给苏楮墨把脉,随后朝着他点头。 白幼渊动作的确很利落。 这凸起的黑色印记,几乎只有一层薄薄的皮。 戳破之后全是乌血。 白幼渊在把血挤干净,这才看了一眼苏楮墨。咬着牙,用匕首轻轻往下探了探,这才开始剜肉。 他昨日仔细的查过了,这黑色印记,就是心病最后的表现。 等到这黑色的东西扩散到全身,人就彻底没救了。 所以在发现之后,一定要尽快剥离。 最简单快速的办法,就是剜肉。 白幼渊其实心里很紧张,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做。 可他不想退缩。 这是他的爹爹,是带给娘亲无数安全感的人。 他要把他救过来,要让那该死的心病离他们都远远的! 匕首刺下去,很快就有鲜红的血涌出来。 白幼渊努力克制自己的力道,不让匕首刺到心脏。 只一会,额头就出了很多汗。 白绫稚连忙给他擦汗,随后迅速按照他的指印,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苏楮墨的嘴里。 方才白色的那颗,有麻醉的效果。 这一颗,更类似于止血。 只是药用的很巧妙,完全避开了苏楮墨不能用的东西,应该是做了许久的功课。 剜肉这一步花了许久,白幼渊才终于将匕首松开,用细布轻轻将伤口表面擦拭感情,这才伸手碾碎了另一颗藕粉色的药丸,均匀的洒在伤口。 苏楮墨满头大汗。 虽然吃了有麻醉效果的药丸,但再怎么说,在心口剜肉也奇痛难忍。 白幼渊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确定伤口的出血减少之后,就让自家娘亲帮忙包扎。 他转身去拿最后两个药丸,血腥气萦绕在鼻尖,久久徘徊。 伤口包扎好,白幼渊把药递过来,看着苏楮墨吞下,这才有些摇摇欲坠。 白绫稚连忙扶住他:“乖渊儿,剩下的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她拍拍他的后背,亲了亲他的额角:“辛苦了,这次很成功。” 白幼渊瞪大眼睛:“真……真的吗?” 白绫稚点头:“等你爹爹修养几日,就能和从前一样了。” 白幼渊终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白绫稚将苏楮墨艰难的移动到榻上,确定人已经清醒过来,这才将方才的解药递给他。 “都已经疼了一次了,不如……一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因为按照你现在的情况,倘若苏钰亭要打你主意,你恐怕……” 坚持不过今晚。 她没忍心说完,但苏楮墨也心领神会。 他咬着牙吞下:“好,听你的。” 心口疼的撕心裂肺,在解药吞入肚中的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第701章 就想弄死他 白绫稚将人摁在榻上,手中银针迅速扎下去! 苏楮墨已经疼的快没有知觉,这会儿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白绫稚的脸。 白绫稚攥住他的手:“撑住,听见没有?” 她很清楚,白幼渊做的那一系列事是正确的,这解药在这种时候服下去,刚刚好弥补方才药物的短缺。 她趴在他耳边:“渊儿肯定还在外面等着你,你若是昏过去,孩子会很伤心的。” 苏楮墨努力睁开眼,用力点头。 他们的孩子,如今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 他的医术和准确度,虽然还有残缺,却也比凌云阁绝大部分的人要优秀。 他刚要说什么,忽然觉得心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紧接着,喉咙一阵腥甜,竟吐出一口血! 白绫稚连忙给他拍了拍后背,心急如焚。 她其实也很想给她缓解痛苦,可她体内也还有蛊虫。 蛊虫不清,她不放心。 苏楮墨觉得心里好像轻松了几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仰面躺下来:“稚儿……这应该不是幻觉吧?” 他喘了几口气,这才继续道:“我好像,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 他猛地咳嗽。 白绫稚探上他的脉搏,脸色一沉:“苏钰亭的那些阴谋诡计又来了。” 她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但你体内还有解药,两股力量冲撞在一起,你需要忍一忍。” 她沉着脸,迅速将几根银针全都集中到他的胸口。 几乎是在她落下最后一根针的瞬间,苏楮墨就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和从前蛊虫发作时候的痛楚几乎一模一样。 可很快,就有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冲刷全身,抚平所有的疼痛。 苏楮墨松口气:“比从前要好受多了。” 他眼前一阵阵模糊,却死死地攥住身下的床单:“你放心,没事。” 白绫稚一眼识破了他的伪装,犹豫半晌,忽然拿出另外半瓶解蛊的药丸,随后将东西碾碎,仔细的敷在她的脖颈处。 紧接着,她贴上来:“咬我。” 苏楮墨猛地清醒,随后摇头。 白绫稚盯着他看:“别装了,解药和毒药一起发作,只会更难受。” “这药是我亲自做的,我能不清楚吗?” 这就是她迟迟没有服下这次药的原因。 这药做的并不算精细,伴随着强烈的痛苦,只有确定自己足够安全,才能服用。 她几乎是强行将苏楮墨的头摁在她的脖颈。 苏楮墨的确已经疼得快受不了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体内冰火两重天,除了痛苦之外,心口也在疼。 可他很清楚,倘若没有这解药,恐怕今日的疼痛远不止这些。 他咬着牙:“苏钰亭的目的,是想疼死我?” 白绫稚点头,又摇头:“他分明是知道你的心病,恐怕这次是想一并引发你的心病,双管齐下。” 弄死他,更保险。 她脸色沉了又沉:“快点!就当做也帮帮我。每次你吸血之后,我体内的蛊虫都会沉寂很久。” “就算苏钰亭也毫无办法。” 苏楮墨心一沉,终于张口,牙齿抵上她的脖颈,重重咬下! 第702章 去给苏楮墨收尸 脖颈的血瞬间涌出。 苏楮墨在吞下第一口血的时候,体内的疼痛几乎在瞬间就平息! 空气中的血腥气越发浓郁,白绫稚脸色不变,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逃离。 “苏楮墨,你身上的疼痛,恐怕要持续一天一夜。” 苏楮墨猛地颤抖。 白绫稚缓慢点头:“我没说错。按照苏钰亭的狠心,今日又吃瘪,恐怕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她动了动身子:“所以,不要停。” 苏楮墨哪里肯? 一天一夜!就算这伤口再小,一天一夜的出血量也足够大。 白绫稚却不肯让他走:“这一天一夜,恐怕后半夜就到我了。” 她低头看他:“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持续吸血,接下来,疼的就是我了。” 苏楮墨狠狠地颤了颤,最终还是眼眶通红,唇瓣再次覆上那处伤口。 白绫稚的确没说谎。 苏钰亭今天在走之前,是盯着他们两个人说的。 虽然他的主力是放在苏楮墨身上,而且用的东西…… 她脸色沉了沉:“这种药肯定不可能经常用。我怀疑,他应该是把所有的量都加进去。” “因为你体内的蛊虫异常活跃,不正常了。” “这些蛊虫在你体内,更像是自相残杀。” 苏楮墨迅速就动了。 等这些蛊虫撕扯结束,死的差不多了,他的命估计也就……到头了。 苏钰亭压根就没准备给他留后路! 只能说,幸运的是,白幼渊前脚给他彻底解决了心病的问题,后脚白绫稚又给了他不完善的解药。 也就是说,再不济,他顶多是被疼晕,也不至死。 他脸色阴沉的厉害:“这个苏钰亭,恐怕现在正在自己的皇宫里狂欢吧?!” 苏钰亭这会儿的确十分开心。 他不住的询问:“等到明日晚上,苏楮墨真的就死了吗?” 安贵妃依旧穿着苏安敏从前的衣裳,带着面具:“自然,你放心好了,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人,已经把皇帝彻底得罪了。” “也就是说,皇帝绝对不可能再管他们的死活。” “就算苏楮墨死状凄惨,估计皇帝顶多做做样子,但并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 苏钰亭更高兴了。 他盯着在器皿里蠕动的几个虫,眼眸阴狠到了极点。 “这两个贱人,竟然敢把我捆起来!等到明日夜里,我就去给苏楮墨收尸!” 他笑的十分嚣张:“不过你别说,三皇子的确很聪明,他没和我对立,却也不讨好我。” 安贵妃对这个人并不感兴趣。 “你现在,先专注让苏楮墨被折磨致死,剩下的,还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只剩下一个白绫稚,一个小孩,孤儿寡母的,还不是任你折腾?!” 苏钰亭哈哈大笑起来。 他将手中的药粉尽数洒在那虫的身上,看着虫身上渗出鲜血,寸寸溶解,他兴奋的五官都有些狰狞。 “没错!正好我做的嫁衣到了!等下午的时候,我就带着嫁衣过去,让还剩下一口气的苏楮墨,眼睁睁看着我要了白绫稚!” 第703章 可我轻易就进来了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兴奋不已。 “不仅如此,那个小孩肯定也能看着吧!” “等他看到自己的娘亲到底是个多不堪的人,肯定会厌恶她的!” “到时候,我就把他训练成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然后……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娘!” 安贵妃唇角微勾,似乎很满意似的:“这次想的不错,是个好办法。” 她轻轻拍了拍手:“既然这虫已经死了,估计苏楮墨那边也快撑不住了。” 她往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苏楮墨的心病是我做的,其实很简单,只是在他心口的地方稍微动了点手脚。” 苏钰亭笑的猖狂:“母妃您可真厉害!苏楮墨恐怕死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我们手里!” 他兴奋的已经没了边,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抖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安贵妃将人摁着坐下。 “苏楮墨死了,你以后承受的痛苦应该会小一些。等白绫稚那边把解药做出来,只要她吃了,你也就安然无恙了。” 她眼眸划过几分阴狠。 “而且,等她把解药吃了,就是她的死期!” 苏钰亭也面色阴鸷:“这是她的报应!这该死的贱人,想把痛苦还强加在我身上?没门!” “她娘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被杀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对我做出多少过分的事!” 安贵妃应了一声。 “的确如此,这位白夫人很厉害,连本宫也甘拜下风。” 苏钰亭盯着外面的天色,随后开始慢悠悠的把大红色的喜服找出来。 喜服做的十分精致,在阳光下发出七彩的光泽。 “虽然给白绫稚那贱人穿,有些可惜了。但也无妨,苏楮墨都要死了,也不差这点钱。” 他诡异的笑出声来,轻轻将喜服抖动了一下。 “我已经等不及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看一场好戏,看看白绫稚是如何垂死挣扎的。” 安贵妃应了一声:“虽然我们算准了白绫稚没那么大的本事,但还是要小心。” 苏钰亭轻轻应了一声,就迫不及待的抱着喜服迅速离开。 另一边的白绫稚,并没有和他们想象中那么绝望。 苏楮墨只要吞了她的血,就不会疼的不能忍耐。 他的脉象也逐渐平稳下来,心口的伤逐渐结了痂。 白绫稚预料中的疼痛,的的确确没有出现。 她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脖子其实有些发僵,却不敢动, 男人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径直将人拉到怀里,随后翻身覆了上去。 白绫稚脸色一红,苏楮墨的唇就再次落在那处伤口。 “别动,本王还没那么……” 白绫稚脑子里“嗡”的一声,不敢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苏钰亭来了。 他十分得意的一脚将门踹开,高声道:“哟,不是说白绫稚你的宅院防卫重重,轻易进不得么?如今怎么被我轻易就进来了?” “该不会是你也快死了,所以自顾不暇了吧?” 他哈哈大笑的抱着喜服冲进来:“乖稚儿,今儿个我带了好东西来,定要你浑身舒畅!” 第704章 没想让他们活! 他狞笑着将床幔掀开。 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苏楮墨的情况,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就瞬间刺穿了他的肩头! 白绫稚手执长剑跳出来,反手给了他一脚。 喜服掉在地上,被苏钰亭的血染成暗红色。 苏钰亭气急败坏,但瞥见苏楮墨并没有起身,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还是成功了。 他阴恻恻的笑:“稚儿你别强撑了,再怎么挣扎,也绝对逃不出本皇子的手掌心。” 说着,他甚至不顾肩上的伤,反而弯腰捡起地上的喜服,爱惜似的拍了拍。 “不错,还能穿。稚儿你是自己穿上,还是本皇子亲自动手?” 他像是没看到白绫稚阴狠的脸色一般,反而慢悠悠的叹口气:“我知道,女人嘛,都是欲拒还迎那一套。既然如此,本皇子亲自动手便是了。” “正好苏楮墨应该还剩下一口气。等穿了喜服,咱们在他面前行夫妻之礼,岂不是多了个见证人?” 他笑的十分灿烂,伸手就要楼她。 白绫稚眸色沉沉。 方才她火速将自己的血挤到解药里,也不管到底多少剂量了,一股脑灌给了苏楮墨。 然后又用药膏抚平了自己脖颈的伤痕。 她只需要拖延半刻钟的时间,苏楮墨就可以再也不受这次痛苦的掌控! 她将长剑握紧,盯着苏钰亭手里的喜服,低低的笑:“难怪安贵妃看上去有恃无恐,看来你们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眯起眼眸:“竟然还差点让我疼死,苏钰亭,你真是好算计!” 苏钰亭看眼前女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以为是到现在还疼的厉害。 他心里越发得意:“你恐怕不知道,我们体内的蛊虫,当时我忍痛剜出来一只。就在昨儿个夜里,我将那只蛊虫活生生毒死了。” 白绫稚迅速明白过来:难怪苏楮墨身上的疼痛持续的疼。 原来是因为母蛊受到伤害,所以才会引起他们体内蛊虫的疯狂。 这苏钰亭从头到尾,就压根没想过让他们活着! 想明白了这点,白绫稚反而不生气了。 她笑眯眯的盯着男人:“看来你早就找到了缓解痛苦的办法,把我留着,也只是为了那可怜的掌控欲吧?” 苏钰亭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似的,随后又阴狠的扑上来。 “那又如何?今晚,你只能是我的!” 他怒吼着,将喜服放在一旁,手中的扇子打开,猛地投射出无数暗箭! 白绫稚迅速打落在地,苏钰亭的手就又伸过来,紧紧扣住她的肩头。 “我的稚儿,别害怕啊。这种事你和瑞王不是经常做么?不过换个人而已,你躲什么?” “欲拒还迎的游戏该结束了,否则,只会让人觉得厌恶!”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人,缓慢的摇摇头:“欲拒还迎?你真以为苏楮墨会死么?你对自己的把戏就那么有信心?” 苏钰亭心头一跳。 一想到安贵妃交代的那几句话,他就忍不住担忧。 但看着榻上了无生息的男人,他重新冷笑起来:“吓唬人?无妨,本皇子有的是耐心,等这他彻底咽气!现在,你给我穿上吧!” 第705章 你们都在演戏?! 他拽过喜服,迎头就要给她套上。 白绫稚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周旋。 她借着喜服挡住视线的那一瞬间,一脚踹过去,长剑狠狠地刺进他的腹部! 苏钰亭闷哼一声,血腥气迅速蔓延了整个房间! 他咬着牙要骂人,却在这时候,眼睁睁看着榻上那个了无生气的人,缓缓坐了起来,甚至站了起来! 他惊恐不已:“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手死死地捂着腹部,地上已经流淌成了血泊。 苏楮墨朝着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四皇子,我们又见面了。这喜服是给我们复合准备的吗?” 他满脸无辜,像是没看到苏钰亭的满身狼藉一般。 “多谢四皇子关心,只是这喜服做的有些粗糙,我们还是自己找人吧。” 他眉眼温和,像是压根就不生气似的。 可越是这样,苏钰亭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盯着苏楮墨的身上,却绝望的发现,他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伤口! 甚至,连方才了无生气的样子,都彻底不见了! 他如坠冰窖:“你们两个……在演戏?!” 他声音猛地拔高,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怎么可能呢,本皇子手里有蛊虫,我明明已经把它弄死了!” “而且你的心病,应该已经撑不过今晚了才对!”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状若疯狂。 “这不可能,我肯定是眼花了,肯定是……”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已经站在他面前,随后慢悠悠的掐住了他的脖颈。 “是吗?四皇子现在已经疯癫到连梦境现实都分不清了,恐怕这皇子之位,也不需要了。” 他虽然笑着,可笑不达眼底。 苏钰亭被掐的快要窒息,整个人拼命挣扎,却也只是徒劳。 苏楮墨像是扔垃圾似的,将人直接扔到屋外。 “你的血实在是脏,玷污了我们的屋子,有些恶心。” 他厌恶的说着,拍拍手:“来人,去把屋里收拾干净。” 迅速就有两个黑衣人过来,进了屋。 苏钰亭都快要看的蒙了。 他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你们都……在演戏?!” 他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方才他进来的时候,这些个黑衣人,有说有笑,甚至还聚在一起喝酒,像是眼瞎了似的,压根看不见他! 他当时实在是太兴奋了,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现在……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是不是你们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出,所以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他怒吼着,双目瞪圆。 “我告诉你,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把白绫稚拖着一起下地狱!” “苏楮墨,到头来,你还是要守寡!” 他疯疯癫癫的说着,从地上爬起来。 “你放心,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得偿所愿!”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接近两个人:“既然你们两个都清醒着,不如现在来做个选择吧。你们两个中间,只能活一个!” 他举起手中的一个匣子,轻轻晃了晃:“解药只有一份。我反正是要死了,无所谓,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得到!” 第706章 你确定我没解药?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他:“不就是下了毒么,别搞得自己好像多有能耐似的。” 苏钰亭心头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绫稚他们两个人太冷静了,冷静到……他有些慌了! 他死死地盯着两人:“那又如何?反正我下毒了!你这么精通药理,仔细闻应该能闻到吧?!”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哦对了,还有你们可爱的儿子!” “你们三个人,只有这一个解药。剩下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他哈哈大笑,状若疯狂。 白绫稚笑眯眯的接过来,随后在苏钰亭兴奋的注视下,直接掏出那颗药丸,扔在地上,碾得粉碎! 苏钰亭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你……什么意思?!” 他盯着两人,浑身都颤抖起来。 这种完全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再也无法淡定。 他本想着让他们自相残杀,再不济,应该也是恋恋不舍的说出肉麻的话,然后可怜兮兮的赴死。 他最爱看这种桥段了。 可白绫稚现在,竟然把唯一一颗解药给……撒了? 他不甘心的开口:“白绫稚,你难道是想让我们一起死吗?” 说着,他又笑起来:“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一家三口给我陪葬,我这辈子,也算得上是圆满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了。 因为两个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他,甚至还面露嘲讽。 苏楮墨这才开口:“你怎么就觉得,我们没有解药?” 一句话,让苏钰亭彻底疯癫了! 他疯狂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怒吼着,看着两个完好无损的人。 可他却已经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死死地捂着心口的位置,狼狈的趔趄倒下。 白绫稚唇角微勾:“这还要感谢你和你娘频繁的算计我们,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摸清你们下毒的规律。” 没错,他们凌云阁,的的确确已经做出了解毒丸。 针对安贵妃下的后面这一系列的毒,一颗药丸全部解决。 原本做出来的那一版,作用也只有一半,因为研究的例子不够多。 结果老天爷都在帮她。后面苏钰亭和安贵妃两个人疯了一样的算计他们,让凌云阁收集到了足够的毒药,这才赶在昨日把解毒丸做出来。 苏钰亭僵在原地。 他的确听说过这种手段。 只是因为安贵妃说,这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世上早就没了那么多有天赋的人,他才放下心来。 可现在……白绫稚做出来了,她就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备受折磨! 他狼狈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他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来:“白绫稚,我若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他怒气冲冲,面露阴狠:“你若是不介意,我门就一起到黄泉路上相遇吧!” 白绫稚轻笑。 “真相到底如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她蹲下来,怜悯似的看着苏钰亭。 “你死了之后,我真的会死么?” 第707章 用全城的人命当人质! 苏钰亭浑身一颤。 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难道知道什么了? 他努力压住内心的慌乱,冷笑一声:“会不会死,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吃力的爬起来,缓慢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最后说不准,也只能活苏楮墨和你儿子。你都活不成了,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们两个能好好活着?” “我可是四皇子!到时候陛下随便安上一个罪名,苏楮墨和你儿子就会变成朝廷的要犯!到时候照样要被处死!” 白绫稚看着他,也不说话。 苏钰亭的确中毒了,他的确发疯似的想要拉着他们一起死。 还是现在,弄巧成拙,恐怕被毒死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厮杀声。 紧接着,云晴就迅速来报:“主子,是陛下带着人来了。” 白绫稚脸色一沉。 这狗皇帝又在掺和什么? 苏钰亭却迅速就想清楚了来龙去脉。 他仰天长啸:“白绫稚,你千算万算,却也算漏了人心!” “你真以为,父皇他能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 他上前一步:“天真的人,从头到尾也只有你一个!” “我告诉你,你只要不放了我,这京城所有百姓,都是父皇的人质!” “三皇子和五皇子,随时都能送命!” 白绫稚面色阴鸷:“你疯了?!” 云晴这才将门打开,皇帝大步走进来,说出来的话,竟然和苏钰亭如出一辙! 苏楮墨面色阴冷:“父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可是全城的百姓,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皇帝压根就不理会他的暴怒,只是盯着两人。 “朕再说一遍,要么放人,要么从现在开始,无差别的,抓住一个就杀一个。” 白绫稚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国之君能说出来的话! 她冷笑着:“为了一个苏钰亭,你敢拿全城的人命当儿戏?” 皇帝只冷笑。 白绫稚的心狠狠坠下来。 她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侍卫。 她不敢赌。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 就算调动暗阁的所有势力,谁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 那些无辜百姓,悄无声息就死去了,账算谁的? 她死死地盯着皇帝,随后冷笑一声:“带上你的四皇子,滚!” 皇帝面色阴鸷,但看苏钰亭的的确确也撑不住了,只能狠厉的瞪了她一眼,带着人匆匆离开。 苏楮墨抿着嘴:“我们其实可以赌一把。” 白绫稚缓慢摇头:“既然知道狗皇帝能这么不要脸,我们下一步,就该把所有势力部署到整个京城,而不仅仅是皇宫。” “这样,等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我们也不会再受人胁迫。” 苏楮墨终于重重点头。 白绫稚这才望着他笑:“你放心好了,苏钰亭就算被救回来,也绝对活的不容易。他这毒,一刻钟内不解毒,就会有后遗症。” “更何况,他还大量失血……” 她面色阴沉,语气冰冷到极点:“他既然有本事逃走,那就要承担逃走之后的代价。并不是只有安贵妃……会下蛊!” 第708章 你被下蛊了? 苏楮墨怔住。 他想问,却有知道这事儿问了他也听不懂。 白绫稚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温和:“原本我是不屑研究这些歪门邪道的,但总有人那这些东西对付我们,索性不如自己掌握了。” 她摊开手,手心有一道深红色的痕迹。 “这东西也不算是多厉害的蛊虫,已经放到苏钰亭的伤口了。只会让他在疼的时候,更加倍的疼,平日里也浑身不舒服,仅此而已。” 苏楮墨连忙拿出帕子,将暗红色的痕迹擦拭干净:“那你……没事吧?” 白绫稚摇头:“你放心,这蛊虫只喜欢往有伤口的地方钻,苏钰亭的伤口,正是最好的地方。” 苏楮墨终于明白了。 这女人上去就是一剑,就是为了给这蛊虫做铺垫。 他佩服的点头:“果然本王还是没帮上忙。” 白绫稚挑眉:“你不挺厉害的?没听苏钰亭说么,按照他们的预测,你早就活不过今日了。” 这只能说明,疼痛加在一起,应该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范围。 苏楮墨的大掌落在她的发顶:“已经撑过来了,放心好了。” 皇宫内—— 皇帝匆匆将四皇子送回了他的宫殿。 安贵妃早早等着,见人奄奄一息的回来,咬牙切齿的将解药塞到苏钰亭的嘴里,这才看着皇帝:“你先回去吧,等四皇子脱离危险,我会给你解释清楚。” 皇帝虽然很想问问她到底是谁,但眼下的的确确不是谈话的好机会。 他的命,还在苏钰亭的手里掌控着。 等皇帝离开,安贵妃将所有下人屏退,这才把门关上。 苏钰亭气息微弱的睁开眼睛:“白绫稚那贱人……她……她竟然提前研究出了解药!” 他怒吼着,满脸的不甘心。 “你不是说,有这种才华的人,早就死干净了吗!” 安贵妃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她惊恐的看着苏钰亭,死死地攥住他的手:“白绫稚现在竟然这么厉害?” 苏钰亭咬着牙:“何止!原本苏楮墨马上都要死了,也不知道这贱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苏楮墨现在完好无损,甚至看上去,比从前气色还好!” 安贵妃脸色更难看了。 她在地上来回踱步,整个人烦躁不堪,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应该啊,按照道理,我们把蛊虫弄死,这两个人一定会死一个的。” 她念叨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她皱起眉,把苏钰亭上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你被下蛊了?” 苏钰亭有些茫然的看着她,随后摇了摇头:“被谁?” 他虽然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但却完全不敢相信。 那种贱女人,怎么可能会这种办法? 安贵妃将人直接摁在地上,抄起桌上的匕首,狠狠地刺在他刚结痂的肩头。 苏钰亭疼的痛不欲生,却不敢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安贵妃从他肩头的地方扯出一根蛊虫来:“看见没,这女人本事不小,竟还会下蛊了!” 第709章 我们再复合吧 苏钰亭脸色猛地变白。 他疼的都快麻木了:“那现在……” 安贵妃将匕首扔下,把蛊虫扔在器皿里,将随身携带的药粉一股脑倒在这东西上。 几乎是瞬间,蛊虫扭动着挣扎,不出几个呼吸,就爆体身亡,器皿只剩下一团暗红色的乌血。 “不过如此。白绫稚下蛊的手段不怎么样,否则也不会轻易就被我发现,恐怕是刚学的。” 她拍了拍手,这才给苏钰亭疗伤。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一举把这两人都杀了!” “你放心,等白绫稚死后,我定会找法子保全你。” 苏钰亭脸上浮现出几分欣喜:“可以做到吗?” 安贵妃缓慢点头:“最近我找到一本有意思的古籍,这东西,不是毫无办法的。” 男人终于欣喜起来,用力点头:“放心,这两个贱人如此算计我,我绝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而白绫稚那边,盯着眼前白玉器皿,笑眯眯的把渊儿抱起来。 “我们渊儿真聪明,竟然还知道用替身!” 白幼渊咯咯的笑起来。 见苏楮墨狐疑的看着两人,小团子破天荒的主动解释。 “娘亲下的这蛊虫其实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渊儿想着,再做个更容易被发现的当替身,等他们把替身铲除,就会以为解除危机了。” 苏楮墨想的要比他们多一重:“那玩意,另一条也被发现呢?” 白幼渊的嗓音脆生生的:“这蛊虫级别很低,只一条就足够了,两条会互相厮杀,什么都剩不下。渊儿做的这个是替身,其实压根就不是一个种类,所以可以共存。” “但骗过他们,足够啦!” 苏楮墨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渊儿真厉害!以后你能接替你娘的阁主之位了。” 小团子欢喜的应下。 白绫稚也道:“安贵妃这个人,极其自负,她以为这东凌国,只有她一个人精通蛊虫。所以这种雕虫小技,她并不会放在心上。” 到了深夜,白幼渊自觉回自己房间休息之后,苏楮墨才缓缓的走过来。 他的手放在白绫稚的脖颈:“疼不疼?” 他抿着嘴:“虽然伤口很小,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也算是失了不少血才对。” 白绫稚应声:“正是因为失血,所以蛊虫才会迅速安静下来。” 苏楮墨有些迟疑:“你不吃解药,是不是有其他的考量?” 白绫稚诧异他的敏锐,但最终也没瞒他:“对,我总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苏钰亭过来要解药的时候,其实明摆着就是催我赶紧吃了,别让他抢了先。” “可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所以我怀疑,这蛊虫比我想象中要复杂,说不准这解药压根就不是解药,而是催命的。” 苏楮墨对她的看法表示赞同。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苏钰亭这人,加上安贵妃两人,肯定算计的要比我们更多。说不准皇帝今日匆匆赶过来,压根就不是自愿的。” 说着,他又靠近白绫稚几分,猛地攥住她的手,将心理的想法脱口而出:“稚儿,我们现在……应该复合,再成婚。免得他们……” 白绫稚却脸色猛地一变:“我不同意!” 第710章 我保证你会后悔 苏楮墨脸色也变了:“稚儿?” 这个想法本就在他的心里兜兜转转了许久,今日好不容易说出来,却被干脆利落的拒绝。 他想不明白,分明这些日子他们的感情也还不错,一切顺利,怎么一提起这个,就要翻脸了? 他脸色沉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白绫稚盯着他的眼眸,往后退了一步。 “苏楮墨,我现在不能同你复合。” 她说的十分认真。 在看到苏楮墨那双略带失望的眼眸,她心也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死死地要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退让。 “苏楮墨,你现在同我复合,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保证。” 男人的心猛地沉下来。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绫稚:“为什么?本王何曾后悔过?!” 他眉头紧皱,固执的想要一个说法。 见白绫稚要走,他伸手拽住她:“稚儿,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你就别想走!”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只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我现在没有最关键的证据,等找到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抽出手来,看着男人。 “苏楮墨,他们可能说的是对的,我们两个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苏楮墨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整个人都蒙了。 他是个从来都不信命的人,从前就算是遇到再大的事,他也从不觉得是命不好。 可现在,他竟有些怀疑了。 白绫稚心情也差到了极点。 她不肯再说,转身离开,不忍心回头看。 苏楮墨一直等到人进了屋里,没有任何出来的可能了,才终于低着头缓慢离开。 屋内的白绫稚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倘若再早两日,甚至,提前一日,苏楮墨提出复合,她都会欣然同意。 可坏就坏在,昨日秘阁和凌云阁联手查出了一件让她难以接受的事。 她…… 她的手伸进头发里,有些痛苦的叹息。 云晴推门进来的时候,白绫稚的情绪已经好转许多。 她抬起头,只眼中还有几分红血丝。 “查清楚了?” 云晴缓慢的摇头:“王妃,凌云阁那边让我转达他们的研究。您……还是暂时不要吃解药的好。” 说着,她又试探的开口。 “瑞王殿下吃下去的解药,恐怕只有一半的作用。以后如果发作,恐怕还会疼。”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走,带上渊儿一起,这几日我们住在凌云阁。” 她抹了一把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这才去隔壁把白幼渊抱上。 “你们几个,秘密观察院子里的动静,一旦有情况,立刻派人去凌云阁汇报。” 暗阁的人迅速答应。 白绫稚到了凌云阁之后,让白幼渊去继续研究这两天没研究完的东西。 “去吧,药材可以随便用,记得找管事的姐姐汇报。” 白幼渊欢呼着就跑走了。 凌云阁几个核心的人员,这才沉默的跟着白绫稚到了密室。 密室的光线十分昏暗,白绫稚刚坐下,几个人马上开口:“阁主,您的猜测是对的,在蛊虫受益这个角度来说,您才是……核心。” 第711章 苏楮墨也是棋子? 白绫稚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其实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结论。 可…… 她咬着牙:“是我爹娘做的吗,原因呢?” 她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似的:“他们怎么敢的?甚至还让安贵妃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自己的提议?” 一个女子缓慢开口:“暗阁的人还在查,秘阁那边说,他们并没有查到安贵妃和从前白家有任何接触或合作。” 白绫稚的眼眸阴冷。 她冷笑一声:“没有合作,还让人乖乖的进入自己的圈套?” 她语气像是结了冰似的:“我好像对自己的父母,了解过于少了。” 这女子连忙安抚:“阁主,结论还是不要下的太早。根据秘阁那边的消息,白家从未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除了……在后期被人控制着针对瑞王。” 她看着白绫稚。 “但您可是出生就已经有了蛊虫,所以这个计划,肯定是在白家失控之前。” 白绫稚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个少年缓缓走过来:“阁主,如果您不介意,我们还需要一点您的血来研究。” 他抬头看着白绫稚:“另外,您介意我们……给您来一个全面的诊断吗?” 白绫稚的脸色微怔:“你们怀疑我……” 见几个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主子,我们现在依旧认为,白家不至于虎毒食子,恐怕您身上是有什么,我们暂时还没发现的。” 白绫稚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她才应下:“好,来吧。” 五个人四散开来,先将烛光点亮,把整个密室照亮,随后开始分工诊断。 而白绫稚的思绪,更是飘到了很远。 她前两日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得到了推断。 这蛊虫最大的受益者是她自己。因为她疼痛发作,所以苏楮墨和苏钰亭两个人也痛不欲生。 苏钰亭是和她同时被种上的蛊虫,所以影响更大。 而苏楮墨,按照她以前的说法,这男人靠近她,被拉下水,真的是一场无妄之灾。 所以她果断的拒绝了复合。 因为她很清楚,在现在的情况下,苏楮墨恐怕在她父母的眼中,只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而且……随时都能抛弃。 她脸色沉了又沉,缓慢闭上了眼。 而另一边的苏楮墨,痛苦万分。 整个瑞王府只有他和迟未,空荡荡的王府看不出半点生机。 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镜花水月,风一吹就迅速化成灰烬。 他痛苦的捂着脸:“可本王不信,她真的不喜欢我。” 苏楮墨嗓音嘶哑。 从昨日回来,一直到现在,他就这么坐在书房里,不吃不喝,也不动。 迟未陪他坐着,只觉得难过。 “主子,你……” 他张张嘴:“说不准王妃是有什么难处。倘若她真的不喜欢,根本就不需要同您解释,对不对?” 苏楮墨猛地看向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真的吗?可稚儿……昨日只说了几句话。她说……没证据。” 他狠狠地用力砸在桌上,手破了皮,血流淌出来。 第712章 随时都能崩溃 迟未点头:“主子,您什么时候见过王妃同其他人解释过?” “她对付四皇子,是不是直接就动手了?对付安贵妃,是不是悄无声息就算计了?” “对上皇帝的时候,她也从未有过半点解释,不是吗?” 他是真的心疼自家主子。 这些话,他也只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他不清楚,为什么好好的两个人,忽然又闹成这样。 苏楮墨的眼眸露出点点微光。 “你说的对,稚儿从前也说过,和那些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逐渐坐直了身子:“她昨日至少还草草解释了两句,说不准她真的只是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说不准……这次还是和从前一样……虚惊一场呢!”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却没了底气。 他心里很清楚,白绫稚这次的反应,和从前完全不同。 他昨日悄悄的蹲在那边的房檐上,想看看几个人,却发现,整个宅子早就已经空了,连带着白幼渊都不见了。 然后迟未告诉他,白绫稚他们去凌云阁了。 他记得,上次白绫稚几个人连夜去凌云阁,还是出了重大变故。 迟未看着他变了又变的脸色,连忙上前两步:“主子,您现在应该盯紧整个皇宫,顺带着,把所有的势力分散到京城各个地方。” “这样,下次皇帝他们再用整个京城百姓的命相要挟,我们也有应对的办法!” 苏楮墨吃了半晌,最后才终于站起来:“你说的对,我们先把这些潜在的危险排斥,才能有主动权。” 白绫稚缓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个人摇了摇头。 她有些诧异:“没查到?” 为首的女子跪在地上:“主子,您的情况……有些复杂。”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按照我们的常规判断,你的身体状况极差,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但事实却证明,您安然无恙活了这么久。”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身体状况极差。 但活了这么久…… 白绫稚第一反应,就是那蛊虫带来的利益。 她长舒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如果触发蛊虫,你们能查出我的疼痛来源吗?” 她目光灼灼,看着几个人:“不必在意我,我想知道答案。” 几个人面面相觑,自发在一旁讨论了许久,那女子才简单的点头:“可以,但需要至少……一天一夜。” “而且,如果真的要检查,是没有办法吃药来缓解痛苦的。” 通俗来讲,她要疼一天一夜,比上次的时间还要漫长。 白绫稚脸色逐渐变白,但很快又笑着点头:“好,我同意。” 几个人不敢吭声。 他们谁都不想让她冒险。 毕竟按照常规推测来说,白绫稚的身子,经不起任何一次折腾。 最要命的是,他们压根到现在什么都没摸索出来。 白绫稚的语气却轻松起来:“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难道你们不想查清楚?” “倘若我真的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早发现。我就在凌云阁,还能出事不成?” 第713章 不用再劝了 几个人终于鼓足勇气:“那……主子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晚上我们开始。” 白绫稚伸出手:“先把秘阁和暗阁的负责人叫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他们。” 女子应了一声,很快就出门。 几个人都出了秘阁,陪白绫稚到了议事厅。 等人到齐,白绫稚这才开口。 “从现在开始,你先把整个暗阁彻查一遍。细作当场杀掉,立场不坚定的可以赶走。” 那负责人应了一声。 白绫稚盯着他看:“等完成之后,除了最开始在皇宫和我宅子里的那些人之外,将剩下的人,分散到京城各个角落。” “务必保证,一旦发生什么,能迅速救下全京城的人。” 暗阁负责人迅速领命离开。 白绫稚松了口气:“你们秘阁,继续调查当年白家和苏楮墨的事,看看这两者除了对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联系。” “另外,要迅速收拢势力,争取把狗皇帝和四皇子以及安贵妃架空。” “我说的架空,是彻底架空,明白么?” 秘阁人对上白绫稚的眼眸,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这才应声离开。 议事厅就剩下了凌云阁的人。 白绫稚看着几个人,轻轻叹口气,身子微微往后倚靠:“你们是我最早创立起来的组织,应该最了解我的脾气。” “不用再劝了,事已至此,若不是调查个清楚,以后只会更加被动。” “我怀疑四皇子他们也是一知半解,否则应该会更巧妙的利用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彻底拆散和我苏楮墨。” 没有人说话。 白绫稚也不着急,安静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才缓慢开口:“我们明白了,只是小阁主那边……” 白绫稚挑眉:“他在做什么,你们看懂了吗?” 几个人这才恍然想起,他们好像的确看不懂。 白绫稚唇角微勾:“白幼渊以一己之力,治愈了苏楮墨的心病。而且,以后恐怕都不会再复发了。” 这下,整个屋里都炸了。 这五个人惊恐的看着彼此。 白幼渊才几岁? 那古籍都说无解的东西,让他给解决了?! 白绫稚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所以你们要加把劲,别到时候,我儿子发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把你们全都比下去了。” 这下,方才还有些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振奋。 “主子你放心,我们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明日的事交给我们,绝对会给您办好!” 白绫稚笑眯眯的起身:“那就……拭目以待。” 她回到凌云阁的住处,见白幼渊已经率先睡了,这才松了口气,亲了亲他的额头。 其实她很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会连累到白幼渊。 他还那么小,上天不能这么不公平。 一直到她沉沉睡去,白幼渊才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哪有半点刚睡醒的样子? 他先是深深看了一眼白绫稚,然后学着她方才的样子,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就披着月色,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凌云阁。 第714章 娘亲需要更强大的夫君 苏楮墨今晚依旧没有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那日白绫稚的话。 他疲惫的坐在书房。 忙碌了一整日,闲下来之后反而心情更差了。 门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脸色一变,下意识拔出腰间的长剑。 就在他要贴着门把剑刺出去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爹爹,是我。” 是白幼渊的声音。 苏楮墨连忙收起长剑,把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他关了门,仔仔细细的检查眼前的小团子:“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跟踪?” 白幼渊笑着摇头:“我从密道过来的,之后让迟未哥哥把我从宅子里接出来的。” 说着,他脸色沉下来:“这些以后再说,我过来,是有其他的事要说。” 苏楮墨从未把白幼渊只当做小孩。 所以他连忙搬了凳子,两人面对面坐下。 白幼渊表情严肃:“今日我取药材的时候,听到了娘亲和凌云阁那些人的对话。” 他深深地看了苏楮墨一眼:“娘亲不愿意接受你,是有很沉重的理由。娘亲现在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体问题,准备在明晚激活蛊虫。整个过程要持续一天一夜,不能用任何药物缓解。” 男人的手狠狠颤抖。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幼渊:“为何?你娘她……身体出问题了吗?” 白幼渊并没有完全说出来,只是摇头:“这件事暂时不清楚,我只听到了这一部分,想着应该要告诉你。” “一天一夜的疼痛十分凶险,即便是在凌云阁,也难保不会出问题。” 苏楮墨缓慢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白幼渊摇头:“说实话你帮不上什么忙,我只希望娘亲痛苦的时候,你能在旁边陪着。万一真的……” 他顿了顿:“至少你还能多看她几眼。” 苏楮墨心里狠狠抽了一下。 疼的厉害。 白幼渊站起来:“所以你现在要好好休息,等到明日晚上,我派人来通知你,你跟着那人去就可以了。” 苏楮墨按捺住有些沉痛的心情,这才点头:“渊儿,谢谢你告诉爹爹这些。” 他垂下眼帘:“爹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爹爹。” 白幼渊站在凳子上,和他平视。 “爹爹,我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好爹爹,渊儿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可娘亲需要你,她需要一个随时都能作为依靠的更强大的夫君。” 苏楮墨鼻子一酸。 白幼渊郑重的看着他。 “在我心里,只要能让我娘亲过得好,就已经是好爹爹了。如果你不行,那渊儿会换别人。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那渊儿就努力成长为娘亲的依靠。” 他看着苏楮墨。 那一瞬间,似乎是两个男人的对话。 “娘亲承受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渊儿也会比所有人都优秀,我也会是娘亲的依靠。但现在,娘亲需要你。” 他澄澈的眼眸透出几分坚定:“所以,不管明日夜里发生什么,都希望你呆在娘亲身边。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离开,你可以自己决定。” 第715章 掩盖真相的幌子 苏楮墨应下,白幼渊就迅速离开了。 他还要赶在自家娘亲醒来之前回去,不能被发现了。 而苏楮墨,终于强迫自己休息了。 第二日夜晚,白绫稚缓慢的走进密室。 密室里已经提前布置好,五个人将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全都摆放整齐,甚至连带着救命的药丸都准备好了。 领头的女子看着白绫稚:“阁主,我们全程都会判断您的状况。倘若我们发现您有危险,会立刻中断这次的尝试。” 白绫稚张张嘴,很想拒绝。 可看着几个人的眼神,终于还是应声:“好。” “渊儿呢?” 女子隐瞒了真实情况,连忙汇报:“小阁主说,今日他需要研究很重要的东西,就一直在药田里蹲着,不让人去打扰。” 白绫稚放心下来。 白幼渊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她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吧。” 一旁的少年取出一颗赤红的药丸,几个人点头,他才将药丸送进了白绫稚的口中。 药丸入肚的一瞬间,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白绫稚觉得整个人像是进入了蒸笼。 但随后,药力化开,疼痛就迅速袭来。 从最开始细密像针扎,到最后彻底化为汹涌的痛苦,和从前蛊虫发作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努力稳住呼吸,就听到耳边的人开始动了。 身上被扎了几针,手腕被抬起,像是划破了皮肤。 疼痛来的太快,她徒劳的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视线也开始模糊。 “阁主,您还好吗?” 是那个女子。 几个人其实有些害怕了。 药效发作的太快,白绫稚气息微弱如游丝,脸色苍白。 可她却缓慢的点头。 五人不敢有任何耽搁,迅速按照他们这几日讨论出的办法,一点点的进行尝试。 时间流逝,白绫稚耳边嗡嗡作响,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少年却在忙碌的中途抬起头:“是不是说明……前些日子阁主和瑞王两人只要相互触碰就会疼痛,只是一个幌子?” 女子应声接过话:“没错,应该是专门用来掩盖真相的幌子,顺带着……将阁主和苏楮墨分离开,让他们永远都不要发现真相。” 另外三人虽然沉默不语,但眉头却越皱越紧。 情况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复杂。 用惯常的手段压根就检查不出任何东西,所以他们对视一眼,转换了另一种冒险的办法。 白绫稚极力忍耐着。 手腕被割破,血被挤出,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缓解。 疼痛几乎要将她撕碎,她却还要努力让自己保持不动。 齿死死地咬住下唇,咬出血来她都浑然不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胳膊横在她面前:“咬吧。” 因为疼痛,她甚至分辨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可这人不由分说将小臂塞到她嘴里。 她闷哼一声,终于还是张口咬住! 苏楮墨沉默的蹲在一旁,强忍痛楚。 白幼渊站在门外,随后坚定的走过来:“我也来帮忙。” 他小小的,却没有任何人敢忽视他。 他站在凳子上,看着因疼痛而视线模糊的自家娘亲,随后咬紧牙关:“匕首给我!” 第716章 解药是毒药 领头那女子毫不犹豫递过来匕首。 白幼渊的手在颤抖。 鲜红的血刺激着他,可他却不能后退! 这是他的娘亲,是几乎付出一切才保全他的娘亲!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等再睁开的时候,那眼眸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按照这这两日和这些人商量的办法,小心的避开白绫稚脆弱的腹部,缓慢的落了匕首,在胸口的位置。 尖锐的匕首刺开皮肤,有血涌出。 白幼渊将自己带来的药粉尽数洒在上面,然后将匕首又还回去。 其他人也在紧张的进行分析。 苏楮墨的手臂已经被咬出很深的血痕,却舍不得抽离出来。 他深深地看着双目紧闭,唇瓣苍白,了无生气的白绫稚,心如刀割。 他只觉得上天不公平。 为何一次又一次把这种天大的玩笑降到他们身上! 他另外一只手,接过少年递过来的巾帕,开始轻轻的给白绫稚擦拭脸上的汗。 这是他们今日商量好的。 白幼渊今日清晨,强硬的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并且用足够巧妙的治疗办法,和几种自己研制的药,彻底打动了凌云阁的五人。 所以苏楮墨才能顺利进来,白幼渊才能说话算数。 不知道的人,从头到尾只有白绫稚一个。 白绫稚现在意识是飘忽的。 但正因如此,她却发现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以前从没有过的画面。 比如……年幼时候的苏楮墨,以及……她的爹娘。 还有她频繁昏迷不醒的画面。 她脑子里昏昏沉沉,可这几个画面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身上的疼从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现在变得麻木。 她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就好像她本应该死了很久。 眼皮很重,她睁不开眼,也听不清这些人都在说什么,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听不见。 她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有浓郁的血腥气重新灌入鼻腔。 她想要咳嗽,却又咳嗽不出来。 凌云阁的每个人都神色严峻,最终几个人将结果汇总在一起。 领头的女子迅速扫了几眼,随后脸色阴沉:“所以我们这次是在做无用功?” 白幼渊心头一颤,快速浏览了结果之后,沉默许久。 半晌,他开口:“不算无用功,至少解药以后是不能再做了。” 稚嫩的声音却满是坚定:“恐怕如果我娘吃下这药,就会彻底丧命。” 几个人也点头:“可现在的问题在于,蛊虫对每个人的影响程度截然不同。瑞王吃了解药,看上去好像也不能彻底解决。” 苏楮墨能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在逐渐减轻。 他缓慢的开口:“无妨,疼就疼吧。如果是为了给稚儿分担疼痛,那我无所谓。” 白幼渊却在这时一把拽住苏楮墨的手:“快走,我娘亲马上要清醒了!” 他谨慎地将两人所有的痕迹全部抹除,这才匆匆离开。 下一秒,白绫稚就睁开眼,声音有些虚弱:“有结果了吗?” 女子小心翼翼的将几张纸递给她看。 女人费力支撑起身子,在看到手里这些东西之后,却还是忍不住颤抖:“苏楮墨和苏钰亭两个人的蛊虫,是为了给我分担痛苦?” 第717章 永远不能摆脱? 她咬紧牙关:“所以,我没吃解药,算是侥幸逃过一命?” 白绫稚茫然的看着几个人。 她的心忽然就空了。 从最开始,她坚定的认为这蛊虫是为了苏钰亭而存在,到现在,彻底推翻结论,经历的时间并不算久。 白绫稚吞了几个药丸,等身上恢复了力气,才缓慢的站起来,摇摇欲坠的看着几个人:“我知道了,接下来,需要研究的会比较复杂。” 她垂下眼帘:“等我整理好心情再说吧。” 她走出密室,只觉得阳光都刺眼了许多。 而另外一边—— 苏钰亭整个人都摊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他痛苦的发出哀嚎声,整个人都快要疼晕过去。 安贵妃脸色一僵,连忙蹲下来查看。 云升辰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守着门口不让人接近。 苏钰亭这次的疼痛来的没有任何预兆。 若是从前,还会稍微先疼一下,让人适应。 可这次,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在瞬间就席卷了全身。 安贵妃迅速检查了苏钰亭的身子,又看了看他体内蛊虫的状况,神情更阴郁了。 她缓慢的坐下来,从黄昏一直等到深夜,又从深夜等到正午。 一直到黄昏,足足一天一夜,苏钰亭身上的疼痛才终于彻底的消失。 安贵妃这才伸手将人扶起来,直接将他送到榻上。 她顺势坐下来:“白绫稚应该是发现不对劲了。” 苏钰亭缓慢的点头,整个人都疼的虚脱了。 他嗓音沙哑:“我怀疑,这是白绫稚自己主动触发了蛊虫。因为按照时间来算,的确间隔有些短了。” 安贵妃帮他盖好被子,脸色沉郁。 “也不知道他们调查到什么程度了,倘若真的知道,那解药对她来说就是毒药,恐怕你永远都不能……摆脱这该死的东西了!” 苏钰亭没有说话。 他仰面躺着,整个人都透出几分死气。 就在疼痛的这一天一夜里,他觉得自己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整个人都被折磨的崩溃。 最重要的是,他这次从头到尾,全都是清醒的。 他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感觉到流血,感觉到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有……昏过去又醒过来的惨烈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咬着牙:“即使如此,我也绝对不会让白绫稚那贱人好过!” 他怒吼着。 “她既然想要研究,那就让她去好了。母妃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其他的手段可以用。” 他笑的诡异,盯着外面沉沉的天色:“我就不信,这该死的贱人被盯上之后,还能这么心无旁骛的研究!” “更何况,这次恐怕她也会查到,自己连累了苏楮墨吧?” 安贵妃的眼眸闪过几分算计。 她对自家儿子的这些话十分赞同,在盘算了个彻底之后,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贱人对苏楮墨的感情很深,若是能稍微挑拨引导一下,这女人说不准真的要自杀谢罪,以求不连累别人呢!” 苏钰亭和她四目相对,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笑。 第718章 你才是罪魁祸首 “这可怪不得我们,这贱人只能说是在给自己赎罪!” “我要让她彻底死心!让她觉得亏欠所有人!”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 苏楮墨在回到瑞王府之后,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发呆。 比起身上的疼痛,他心里更难过一些。 他难以想象,白绫稚到底怎么坚持的过这一天一夜的。 而且白幼渊告诉他,这次的研究,说白了也只是确认了一下他们的猜测,仅此而已。 至于该如何解决问题,方向在哪儿,他们一概不知。 更何况…… 他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凌云阁的那些人,包括白幼渊在内,都一直认为,白绫稚的身体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蛊虫的存在弥补了脆弱,将疼痛分担在苏钰亭的身上,这才能让她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只是他不明白,这东西是白家研究出来的吗? 还是说,是安贵妃研究出来,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暂时查不出来的事,在他心里打成结。 凌云阁的人并没有任何隐瞒,甚至还告诉他,有可能,他体内的蛊虫,就在白家父母的算计之中。 换句话来说,他现在这么痛苦,都是被白家害的。 苏楮墨很清楚,这些话肯定是白绫稚让他们说的。 这女人不对他设防,这恰恰说明,她想要彻底和他划清界限了。 她让他知道真相,好赶紧远离她。 苏楮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不管发生什么,他都绝对不会扔下白绫稚一个人不管。 只是现在的状况,让他不得不人情现实——他不够强大。 就像白幼渊说的,白绫稚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大到能支撑起任何事情的夫君。 而不是现在只知道坐在这里,黯然神伤的人。 他缓缓站起来,走进夜色中。 “迟未,跟我走。” 他嗓音冰冷的不带有一丝感情,两人瞬间隐入夜色,不知去向。 白绫稚是在第二日才回到的宅子。 她浑身疲惫,却怎么都睡不踏实。 睡了醒,醒了睡,折腾到早上,更疲倦了。 苏钰亭就在这个时候到访。 他罕见的等人通报,进来的时候,依旧手里捏着折扇。 看上去风度翩翩,儒雅随和。 白绫稚冷笑:“在我面前,四皇子不必装成这样。” “我们都知根知底了,再伪装,也只会让人觉得你虚伪。” 苏钰亭“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慢悠悠的坐下来。 “今日我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蛊虫的事。”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前天,我突发疼痛,折磨了我一天一夜,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白绫稚脸色一僵。 也就是说,这种她主动催发的疼痛,也会影响到他? 苏钰亭敲了敲桌子:“白绫稚,你们凌云阁应该研究出了点名堂吧?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从来都不是什么我连累你。” 他猛地倾身,十分有压迫感的靠近她:“我才是无辜的受害者,你才是罪魁祸首!” 第719章 你死,他活 白绫稚只觉得头皮发麻。 苏钰亭却又笑着,迅速坐了回去:“不好意思,失态了。” “毕竟不管是谁,在经历了这种事,恐怕都会变得声嘶力竭。” 他耸耸肩,将折扇扔在桌上。 “我不是来追究你责任的,我只想知道,现在该怎么解决,你们凌云阁的人,总该给我一个解决办法吧?” 白绫稚这才抬起头:“没有办法。” 苏钰亭半点都不意外。 他幽幽的叹口气:“老实说,这么多年,我们也对蛊虫束手无策。” 白绫稚才不信他的话:“你束手无策?你分明把我和苏楮墨两个人耍的团团转,让我们饱受折磨。” 苏钰亭摊开手,无奈似的笑起来。 “这不是为了保命么?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我是最惨的那个。” 白绫稚低下头,不再理会他。 苏钰亭坐了一会,缓缓笑了:“不过,要说最可怜的,应该就是当今瑞王了。” 白绫稚的手,在袖中狠狠地攥起! 男人却继续开口:“瑞王分明什么都没做,也没招惹过白家,却被算计到这个可悲的计划里。” “说白了,我和他都是在给你续命。你活了这么多年,全都是我的功劳。” 他双目猩红:“所以,我才不是什么天生就有怪病,分明就是你连累的!所以我喝你的血才管用!” 他有些不受控制的怒吼。 白绫稚依旧没什么反应 苏钰亭冷静下来之后,继续道:“不过,我的确也算是罪有应得。屡次害得你差点没命,现在还一直针对你。但是苏楮墨不一样啊。” “白绫稚你应该很清楚,以苏楮墨的身体,压根就撑不住几年。他现在变成这样,全都是你的错。” 白绫稚满心痛苦。 她当然知道。 所以她现在正想尽一切办法,解除苏楮墨体内的蛊虫,两人从此再也不相往来。 苏钰亭却不满足似的:“其实有个很快的办法。” 他看着白绫稚的眼眸:“把你的血,全都给他喝,他马上就能好起来。” “当然,下场就是你会死。只要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他笑的猖狂,没了最开始的儒雅。 他用扇子不断敲击着桌子:“白绫稚,你现在没的选。” “要么,你继续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眼睁睁看着苏楮墨去死。要么,你死,他活。你们两个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又是这句话。 这话简直就像是个诅咒。 白绫稚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要凝固。 苏钰亭心满意足的站起来:“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哦还有一点,我其实也活不长。就算你死了,我恐怕也活不了。这种事你大可以自己去查,让凌云阁去研究。” “所以,你死了,的的确确只救苏楮墨一个人。” 他耸肩:“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就走了。 白绫稚的手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迹。 她并不相信苏钰亭的话,可他的的确确有几句话刺痛她了。 她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只想就这么昏死过去,再也别醒过来。 第720章 哪怕你只比我多活一天 “稚儿?稚儿你怎么了?” 白绫稚还真的睡了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眼前放大的脸。 是裴凌辰来了。 许久不见,他依旧还是那么爽朗。 见白绫稚醒了,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喏,请柬,快到我生辰了。” 白绫稚这才意识回笼,缓慢的点头:“你放心,我会去的。” 裴凌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要去探她的额头,却被她悄无声息的避开。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抱歉,习惯了。” 他垂下眼帘:“这两日你一直都不在,是发生什么了吗?你气色很不好。” 白绫稚摇头:“只是一直睡不好,所以去凌云阁做了点药。” 她看上去的确很疲倦,裴凌辰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向来就知道的少,再加上白绫稚隐瞒,所以…… 他点头:“那你要好好休息,生辰宴在三日后。” 他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如果实在不舒服,不来也可以。” 白绫稚朝着他笑笑,裴凌辰就走了。 他没有理由多待,更何况,这对白绫稚的名声也不太好。 白幼渊回来之后,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刚刚去看过一次,这小孩嘴里还念叨着要搞什么毒药呢。 她将请柬收好,刚要回头,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关切的眼眸。 “白绫稚,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苏楮墨的嗓音里满是怒气。 他才出去忙了多久,本是准备远远看她一眼就走,结果就看到她昏迷。 他咬着牙:“你院子里那些人都是做什么吃的?” 白绫稚缓慢摇头:“我吩咐过的,屋里有动静不用管。” 苏楮墨要说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 他又气又恼:“你给凌云阁的人说,不要再研究什么解药了,我不吃。” “反正现在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大不了这辈子都和蛊虫共存呗!” 他说的轻巧。 白绫稚却缓慢摇头,随后退出他的怀抱。 “苏楮墨,你不用说这种话。说到底,这是我欠你的。” “如果和我猜测中一样,那我爹娘就是从很小的时候就算计了你。” 她眼眶有些红,却推开了苏楮墨的手。 “我不知道蛊虫解除之后还会不会再传染,所以你最好还是离我远一些。” “你心病已除,我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我……”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气急败坏的吻上来。 他在颤抖。 他在愤怒。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白绫稚总要说这种诛心的话来赶他走。 白绫稚其实很想挣扎,可是身体虚弱,她头晕目眩,没了力气。 苏楮墨这才放缓了力道,死死地盯着她。 “我绝不会吃解药,也绝不会离开你。就算是你,那我也应该死在你前面。” 他深深的看着她。 “哪怕你只能比我多活一天,一刻钟,我都愿意。” 白绫稚怔住。 她缓慢的摇头,却被男人强制性的捏住下巴。 “白绫稚,你不能拒绝。解药吃不吃,用不用,是由我来决定。” 第721章 你猜他会厌恶这个礼物吗 白绫稚内心苦涩。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可苏楮墨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稚儿你听着。如果没遇到你,我可能早早就因为心病死了。” “所以你是我的解药。” 他深情款款的说出这句话,白绫稚却一个字都没应。 她哪里是解药? 分明是来催命的。 苏楮墨知道一时半会这种事也改变不了,所以换了个话题。 “皇宫那边出事了,皇帝中毒了。” 白绫稚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她皱起眉:“四皇子干的?他昨日还来找我,坦白蛊虫的作用了。” 苏楮墨缓慢点头:“看样子是,这毒并不致命,却十分折磨人,太医已经全都被叫过去,挨个看了。” 白绫稚内心惴惴不安。 她总觉得这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 苏楮墨攥住她的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规整自己的势力、暗阁也是你的对不对?” 他语气温和:“我怀疑他们要利用皇帝对你不利。” 白绫稚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脸色沉了又沉:“或许,会从我的血上做文章。因为从前他不是说,我的血可以止疼。”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 “苏钰亭分明是想要逼死你!” 白绫稚沉吟半晌:“他自己说,我就算是死了,他体内的蛊虫也无法解除。可他又要千方百计弄死我,这其中肯定还要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见女人的情绪已经逐渐缓和,他终于松口气。 “这件事我在查了,只是恐怕过不了多久,皇帝恐怕会召你入宫,让你帮忙解毒。” 他眯起眼眸:“不知道四皇子他们会用什么方式引导皇帝,你务必小心。” 白绫稚应了一声。 这些日子,暗阁的势力已经浸透了整个京城。 就算这狗皇帝用京城百姓的命来威胁,她也不怕了。 只是没想到,皇帝的传召来的这样早。 白绫稚进入寝宫的时候,门口的空地上还有一个身首异处的太医。 她冷漠的扫了一眼,踏进去。 皇帝正在里面大发雷霆。见到白绫稚来了,这才收敛了几分。 “都滚出去!” 太医们慌忙出去,寝宫只剩下了白绫稚和皇帝。 白绫稚只扫了一眼,就知道皇帝的确中了毒。 这毒很奇怪,不仅没有透支皇帝的精神气,甚至还让他看上去更精神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白绫稚,朕命令你,不计一切代价,要把朕的毒解了。” 他像是故意要彰显权威似的。 “明日就是将军家小少爷的生辰宴了吧?倘若在他生辰的时候,整个将军府被抄家,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心情?” 白绫稚脸色猛地变了:“陛下您这是何意?” 皇帝笑的十分温和:“没什么,只是想要让你认真些。朕的命,和整个将军府的命,可都在你手上呢。” 白绫稚刚要再说什么,却被打断。 “白绫稚,不必想那些歪门邪道,朕早就安排下去了,大理寺那边想必应该很喜欢抄家。至于裴凌辰那小少爷,喜不喜欢你送的这生辰礼物,就未可知咯!” 第722章 当然,我有条件 白绫稚脸色猛地一僵。 皇帝依旧还是那副温和慈爱的模样,可女人分明从那双眼眸里洞察了阴险。 她怒极反笑:“陛下不必多此一举,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给你看病的。” 皇帝望着她笑:“朕需要的是,治好,最好明日就能去参加宴席。如若不能,这宴席,就不用办了。” 白绫稚打了个冷战。 这狗皇帝到底是有多害怕别人怀疑? 她面色阴鸷:“陛下不觉得,你上来就威胁我,对我心情不太好?” “万一不小心把你给治死了……” 皇帝猛地起身,随后剧烈的咳嗽。 嘴角渗出发黑的血,他却大笑:“朕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这些人都活不成!” 他疯癫一般,双手挥舞着。 白绫稚面色沉沉:“不必如此,我没说不给你治。” 她说着,刚要靠近,皇帝却忽然一把将人拽过去。 “听闻,你的血有神奇的功效,对不对?” 白绫稚忽然头皮发麻! 她伸手将人推开,皇帝也没有再扑过来。 他笑眯眯的盯着白绫稚:“从很久之前,京城就有这个传闻了。” 白绫稚猛地愣住。 很久之前? 皇帝自顾自的开口:“那个时候朕就知道了,只是没当回事。但你这些日子给三皇子治病,我可不信真的是你医术高明。” 他阴恻恻的笑起来:“这和你的血有关系吧?是不是你把血给他喝了?” “哦对,就算三皇子不是,那瑞王呢?” 他双目赤红,满脸贪婪。 “这瑞王的心病,按道理早就该死了。但是自从和你待在一起之后,到现在都还活着。” 皇帝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下来。 白绫稚攥着手里的匕首,脸色阴沉:“陛下你可能听错了,我的血做药引,和你的血做药引当毒药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么?” 她冷笑一声。 “你上次给三皇子下毒,就没问问怎么做的?” 皇帝一僵。 他半信半疑的看着白绫稚,最后忽然又大笑出声:“那又如何,先试了再说!” 见皇帝不像是在说笑,白绫稚连忙抽出银针,迅速点了他的穴位。 皇帝定在原地,白绫稚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大步走过来,伸手将人摁倒榻上:“陛下,你如果想解毒,就乖乖躺着别动。” “你怎么不怕,我这血有毒,你喝了之后都不需要再抢救,直接死了呢?” 她说着,伸手给皇帝扎针。 “你真以为四皇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无非就是想要让你除掉我。” 皇帝盯着眼前的人看。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白绫稚会杀了他。 可女人连眼神都没再给他,反而迅速的进入状态,开始探查毒药的组成。 但很快,她忽然察觉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皇帝也中了蛊。 这蛊虫和自己的并不像,更像是…… 她了然,忽然低头,笑眯眯的看着皇帝:“四皇子和安贵妃就用这种东西来威胁你?” 皇帝猛地看向她。 白绫稚慢悠悠的摇头:“我倒是能解,但……有条件。” 第723章 没人来救你了! 皇帝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说,会解蛊毒的人都死绝了,只有他们手里有解药。” 白绫稚笑了。 安贵妃的确有这个自信。 若是从前,可能这京城里的人的确没有这个本事。 但现在,她自从被这两个人算计了几次,就让凌云阁的人和她一起研究了个遍。 现在的蛊虫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一种毒,仅此而已。 更何况,安贵妃这明显学艺不精,否则哪里还用得着说出来威胁啊? “他们忽悠你的,不过你要是不信我,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听从他们的话,然后把皇位拱手让人。” 皇帝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后拼命地摇头。 他哪里愿意? 他只想长命百岁,长生不老! 要不是这两个贱人拿性命要挟,他又怎会愿意和他们合作?! 他咬着牙:“好,朕信你。” 白绫稚挑眉:“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将军府周围的人全都撤了,保证他们明日能好好办个生辰宴。” 皇帝睁大眼睛! 这贱人是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他…… 白绫稚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你现在撤,我就现在给你解毒。你不撤,那就继续让他们母女两个威胁吧。” “我丑话说在前头,他们母女两个压根没安小心,你体内这蛊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爆体身亡,你也……” 皇帝终于害怕了。 他身子动弹不得,只能慌忙开口:“我撤,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着,他把心腹喊进来,耳语了几句,那人才匆匆离开。 白绫稚笑眯眯的坐在他面前:“我等着消息传进来。” 皇帝又气又恼,却又只能暂时受制于她。 一直等到苏楮墨那边的人传来消息,她才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类似于熏香的东西。 “陛下,让蛊虫主动出来,是很痛苦的事,而且进行到一半是不能停下来的,您确定继续吗?” 皇帝咬着牙:“再疼朕也认了,总比被威胁的好!” 白绫稚这才应下,随后将这根东西点燃。 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缓慢充斥了整个宫殿。 紧接着,她手摁住皇帝心口的位置,接连扎下两根针。 这蛊虫其实并不高明,只是因为它寄宿在心脏,所以才看上去棘手。 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皇帝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紧接着,剧烈的疼痛就充斥了全身。 他没有叫出声,强忍着,额头都出了汗。 可就在蛊虫马上要被逼出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声响。 紧接着,四皇子和安贵妃就胆大包天的冲了进来。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 他们索性连装都不装了,怒吼着要扑上来, 眼看到了紧要关头,白绫稚手上施针还不能停,她只能一手捏着银针,一手攥着长剑。 先将人逼退,然后再迅速扎针。 皇帝呜咽着要护驾,苏钰亭就嚣张的笑着。 “你那些护卫,早就被我母妃下了蛊虫,这会儿都死光了!” 他面露阴冷,看着白绫稚:“死心吧,瑞王的人和你自己的人,都不会来救你了!” 第724章 为什么要听你的? 白绫稚脸色一僵。 苏钰亭就靠拢过来:“所有在皇宫的人,都逃不过我母妃的手掌心!” 他仰着头,看着白绫稚略显震惊的样子,越发得意:“我母妃研究出的办法,只要闻到味道,就会被蛊虫寄生。” 安贵妃也在笑。 “白绫稚,放弃吧,你真以为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把蛊虫逼出来?” 白绫稚皱起眉头,脑子里飞速旋转。 闻到气味就能寄生蛊虫? 恐怕这东西压根不是蛊虫,只是模拟那种效果吧? 她将皇帝心口处所有的银针都拔出来,随后一掌狠狠地拍在他的胸口。 顺势,将一枚药丸扔进了他的嘴里。 事情做完,她才拔出长剑直接刺伤了苏钰亭,踹翻了安贵妃。 “我能不能做到,和你无关。今日你们母子二人,提着兵器就进了皇帝的寝宫,这道理该怎么说?” 安贵妃哈哈大笑。 “那又如何?皇帝总不能把我们杀了吧?你问问他敢不敢?” “白绫稚,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解毒就解毒,这蛊虫和你没关系!” “小心你管到最后,一起死在这里!” 她表情阴郁。 苏钰亭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屡次被白绫稚所伤,每次伤口都极深! 他提着长剑就刺过去:“贱人,你真以为这次还有人护着你吗!” 白绫稚迅速躲开,随后手疾眼快的躲到另一侧,又伸手狠狠地给了皇帝的后背一掌! 然后瞬间,她从那乌血中,准确无误的揪出了蛊虫! 安贵妃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这该死的贱人,竟然真的会解蛊? 可她…… 她面色沉了又沉:“白绫稚,趁着现在收手,我们就不同你计较!” 白绫稚却冷笑两声,将蛊虫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小瓷瓶。 妥帖收好之后,她才无辜的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位安贵妃,你好生奇怪哦。” 皇帝身上的毒还没解,所以这会儿依旧不能自由行动。 白绫稚生怕这两个人心狠手辣,直接把人杀了,然后再把这事儿扣到她头上。 所以她施展不开。 苏钰亭像是知道她的顾虑似的,反而更猖狂起来。 长剑故意在她面前画着圈的晃,然后还要去攻击皇帝。 安贵妃虽然没什么伸手,却一直要伺机下蛊,自然也是要防。 可两个人实在狡猾,知道她抽不开身,所以故意拖延。 看着皇帝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她心里一沉——他们是想活活的拖死皇帝! 果然,安贵妃笑着开口了。 “白绫稚,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陛下今日召见了你来给解毒。如果他死了,你猜猜这笔账会算在谁身上?” 苏钰亭也过来:“你拼命解毒,其实也是吃力不讨好,不如你乖乖的同我们合作,到时候我们还能把好处分你一点?” 他伸手要去扯白绫稚手里的剑。 女人警惕的迅速后退,一双眸子狠狠地盯着他看。 两人认定她现在已经强弓末弩,更猖狂的冲上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白绫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第725章 如果我们用计呢? 就在白绫稚被安贵妃缠住,苏钰亭刺上来,门猛地从外面被踹开。 紧接着,苏钰亭被一柄长剑直接贯穿了前胸后背。 白绫稚这才一脚踹开安贵妃,看着门口的人。 是苏楮墨来了。 他身边,是裴凌辰。 两人紧张的看她,白绫稚在那一瞬间,竟觉得鼻子都酸了。 还是苏楮墨率先开口:“这里不用管,你去解毒!” 白绫稚迅速点头,转身去给皇帝止血。 苏钰亭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将贯穿了身子的长剑抽出来,却笑的更放肆了。 “我说了,你们杀不了我,也不能杀。” 他仰起头。 “就算白绫稚今日把毒解了,皇帝也依旧会死。” 安贵妃也狠狠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我儿的命,就是皇帝最后的毒药!只要他死了,皇帝也别想活!” 白绫稚猛地转过头来。 他们这是…… 苏钰亭朝着她笑:“白绫稚,任凭你现在有天大的本事,一时半会也绝对摸索不到解决办法。” 皇帝更是气的双目赤红,却无能为力! 裴凌辰恼火极了,直接冲上来狠狠给了苏钰亭一拳。 “四皇子,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上次你过来,说什么关心将军府,实际上是伺机要做坏事吧?” 苏钰亭缓慢的点头看他:“没错,只可惜你们太警觉了,不然你真以为,自己还有底气同我站在这里说话?” 他嚣张不已。 裴凌辰还想要打,却被苏楮墨拦下。 “他就是故意刺激你呢。等你把他打死了,到时候你就会愧疚连累稚儿,这才是他们想看到的。” 裴凌辰终于清醒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然后恶狠狠地将两个人直接捆起来。 白绫稚那边扔过来一瓶药:“给四皇子吃,止血的。” 两人照做,这才望向女人。 白绫稚满头都是汗,手上全是血迹,却依旧在忙碌。 这毒不算复杂,只是皇帝的确年老了,所以才棘手。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下来,白绫稚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皇帝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看着神色疲惫的白绫稚,竟多了几分惭愧。 他看着被捆的两个人,却不能杀。 白绫稚缓缓地退开几步:“既然毒解了,麻烦陛下向外面知会一声,免得京城人都以为我没用。” 皇帝这才让人去办。 再之后的事,就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 苏楮墨伸手将白绫稚打横抱起:“辛苦了。” 裴凌辰走在他们侧面,手攥了攥,最终还是笑起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白绫稚摁了摁眉心,见已经上了马车,这才开口。 “这两个疯子什么都能做出来,只要他们把皇帝的命把控在手里,我们千防万防也没用。” “只要他们不死,就总有机会来祸害别人。” 裴凌辰陷入沉思。 半晌,他忽然抬起头:“如果设局让他们自相残杀呢?是不是可行?” “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这样你是不是就摆脱了嫌疑,我们也就不需要再千方百计的去救人了?” 第726章 我说,我不在乎 白绫稚猛地就想起了三皇子和冥华。 “可行,但我们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裴凌辰小心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贸然行事。” 苏楮墨这才开口:“等你生辰宴结束,再商量对策。” 白绫稚回到府里的时候,白幼渊正在和云晴练剑。 见他们回来,他欢欢喜喜的收起木剑,这才扑过来:“娘亲!蛊虫解得还顺利吗?” 就在昨日,他还和白绫稚说,怀疑安贵妃他们会动手脚。 白绫稚点了点他的鼻子:“我们渊儿可真聪明呀!” 白幼渊得意洋洋的朝着苏楮墨吐了吐舌头。 “我爹爹是不是没用?” 苏楮墨:“???” 这臭小子,怎么一天到晚,张口闭口就要挑衅他? 白绫稚快被笑死了,连忙把人抱进屋里。 苏楮墨一脚踏进去之后,这才轻哼:“今日分明是我去救了你娘亲!” 小团子吐吐舌头,不理他。 白绫稚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她亲了亲白幼渊的脸蛋:“这两日都在看什么书呀?有没有研究有意思的东西?” 白幼渊脆生生的应着:“当然有!我在研究,这些蛊虫到底是怎起作用的。如果能直接切断起作用的这个点,是不是所有蛊虫,都没用了?” 白绫稚愣住。 这倒是……有意思的想法。 只是她很清楚这东西需要花费多少心力。 于是她揉了揉白幼渊的小脑袋:“慢慢来,不着急。” 等夜色渐深,白幼渊睡去,苏楮墨才终于坐在白绫稚身旁。 “上次是我不对,贸然提起那种事。” 白绫稚愣住。 他……低头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分明她的目的,是赶紧把人逼走,而不是让苏楮墨的底线越来越低。 白绫稚脸色沉了又沉:“你不必道歉。” 她想站起来离开,把人推得远远地。 可在伸手的时候,却猛地发现了苏楮墨手臂上…… 她脸色猛地变了:“你去凌云阁了?” “我疼的时候咬的是你的胳膊?!” 她只觉得脑子里炸开。 那也就是说,苏楮墨应该猜到她为什么…… 她只觉得更难受了。 “所以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就更该远离我。” 她狠狠心,想要将人推开,却被苏楮墨再次搂入怀里。 “白绫稚,我说了,我不在乎!” 他盯着她。 可白绫稚却扭过头去。 她不能心软。 如果她的父母。真的丧心病狂,谁知道他们会把苏楮墨连累成什么样? 他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瑞王,而不是现在这个要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的人。 所以她抬脚要走。 苏楮墨却在这个时候直接将人束缚住,随后低下头,发狠了似的亲她。 很快就有血腥气在口腔蔓延。 可苏楮墨不肯松手。 一直等到女人剧烈挣扎,他才移开:“稚儿,我再说一遍,我不在乎!” 他深深地望进了她的眼眸:“不管真相是什么,不管最后到底是谁做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在乎!” “就算把命分给你一半,我也甘之如饴!” 第727章 没有名分也没关系 白绫稚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苏楮墨的痴情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甚至生出几分愧疚感,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 苏楮墨强迫她抬起头来:“稚儿,你看着我。” “你不必有任何愧疚,也不需要觉得对不起谁。” “这是我自愿的,只要是你,不管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白绫稚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苏楮墨却趁机低下头,轻轻的吻她。 “稚儿,你不能再推开我。就算不复合也没关系,没有名分也没关系。” 他细细的亲吻她的眉眼。 “稚儿,只要能见到你,待在你身边,什么都无所谓。” 白绫稚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她竟然有一时冲动,想什么都不顾了。 苏楮墨将她托起,神色温和,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白绫稚张张嘴,却又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自私。 可苏楮墨有足够的耐心等她。 他轻轻厮磨她的耳廓,轻轻的低下来亲吻她的脖颈。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一下,又一下。 “稚儿,可以吗?” 她不说话,苏楮墨就又吻上来。 从最开始的温柔,到逐渐有了几分撩拨。 他太了解她了,轻易就让她丢盔弃甲。 “稚儿,回答我。” 白绫稚整个人已经站不住了。 她软软的靠在苏楮墨的怀里,最终,还是点了头。 苏楮墨紧紧抱着她,将人放在榻上。 “可以吗?” 他眸子亮的出奇,白绫稚竟没由来的红了脸。 然后,再次点头。 这一晚,云晴直接遣散了一直守在白绫稚门口的那些护卫。 然后,自己也忙不迭的离开。 床幔摇晃着,最后一只纤细的手伸出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却被另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再次扯了回去。 低压的嗓音在屋内回荡。 “跑?稚儿,你该知道的,在这种事上,我从不会怜惜你。” 他吻去她的泪。 “不给我名分,总该给些补偿吧?” 白绫稚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就被吻去了那些脆弱的破碎声。 一直到日上三竿,白绫稚爬起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 “生辰宴!” 她慌忙爬起来,却看苏楮墨已经收拾整齐准备出发了。 等女人收拾妥当,两人匆匆赶去将军府,才发现时间刚刚好。 裴凌辰笑着接过两人的礼物。 整个生辰宴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可就在白绫稚起身的时候,忽然一阵猛烈地疼痛席卷而来! 她疼的要倒下去。 苏楮墨脸色一沉,迅速反应过来将人抱住。 有人好奇的往这边看,苏楮墨知道不能露馅,只能朝着裴凌辰笑:“许是昨日太累,还没休息好。麻烦小少爷给稚儿找一间客房。” 裴凌辰直觉不对,却按捺住慌张,朝着宾客笑笑:“你们好奇什么,小心长针眼!” 这下,众人都不说话了,反而迅速低下头。 害,看来是昨晚……太晚了呗。 裴凌辰压下这些人的怀疑,这才连忙带路。 等苏楮墨把人放下的时候,才惊恐的发现,他身上全是血! 第728章 如果我愿意重新中蛊呢? 苏楮墨终于彻底慌了! 他对上裴凌辰略显苍白的脸色,咬着牙:“别说出去……事关重大。” 裴凌辰迅速点头:“还需要我做什么?” 苏楮墨想了半晌,这才道:“剩下的我来安排,你只要给我的人放行就好。” 这位小少爷郑重点头,这才道:“那我去稳住前面,你陪着稚儿,我外面安排了两个心腹,真有事直接吩咐,不用客气。”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苏楮墨的手臂,努力让自己不要惊慌,这才匆匆离开了。 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慌张。 稚儿看上去受伤很严重,恐怕和某些阴沟里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越是这样,越不能暴露! 苏楮墨这才唤了迟未出来:“去把凌云阁的人叫来,要快!” 说完,他从袖袋里翻出一颗药丸,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喂,只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伤口。 他这时才惊恐的发现,根本没伤口! 这血是从毛孔里渗出来的,只有前胸和腹部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渗,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他下意识的搭脉,确定白绫稚没有任何内伤之后,也终于等到了凌云阁的人。 是凌云阁负责人来了,女子脚步匆匆,听了苏楮墨的描述之后,再把脉,就彻底有了判断。 她长舒一口气:“幸好你没给喂药。” 说着,她才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罐,里面是类似于膏状的东西。 她轻轻涂了一点在白绫稚心口的地方,这才扎了几针。 出血量逐渐小了。 这女人才开口:“在主子离开之后,我们就一直担心这个问题。” 她看着昏迷不醒的白绫稚,又看看苏楮墨。 “其实主子的担心没有错,逼着你离开也没错。只要你们待在一起,这蛊虫就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疯。” “而且我们还查到了几分……变异的可能性。” 苏楮墨的脸色猛地变了! 女人叹口气,将针拔下来,这才将一颗白色的药丸捏碎,轻轻洒在白绫稚腹部的位置,又用另外一颗,摁在她心口的位置。 粉末触碰到她的皮肤,马上就化为液体,渗进了皮肤里。 白绫稚的脸色有了血色。 女人这才继续开口:“我们阁主不忍心伤害你,却也更不愿意看着你为难,所以这些难听的话,还是由属下来说吧。” 她确定白绫稚的状况稳定下来,这才扯下她的衣裙,手脚麻利的换了整洁的衣裳,把染血的衣衫捏在手里。 “上次,主子给了你解药。这就相当于,分担主子痛苦的人减少了一个。” 她直直的看向苏楮墨。 “但蛊虫是越来越活跃,疼痛也逐渐加剧的。以后阁主只会越来越痛苦,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斩断和你的联系。” 苏楮墨的手紧紧攥起。 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指着他心口的位置:“倘若,我愿意接受重新给我种蛊呢?” 他对上女人震惊的眼眸。 “这也是可以实现的吧?只要我重新分担稚儿的痛苦,她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对不对?” 第729章 他不怕死 女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苏楮墨却毫不气馁。 “稚儿的身子恐怕从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所以白家才会千方百计的用了这些蛊虫。” “虽然暂且还查不到其他证据,但能推断得出来,因为稚儿最开始的疼痛不是很剧烈,所以只需要苏钰亭一个人分担就足够了。” “慢慢到了现在,一个苏钰亭已经完全不足以承受足够的折磨,所以这蛊虫传染到了我身上,让我也进行分担。” 他虽然不懂医术,可他不傻。 这些靠推断就能得出的结论,他向来不肯让步:“我吃的解药,只起了一半的作用。所以稚儿承受的痛苦就多了。” “倘若我愿意主动再恢复蛊虫的全部效果,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女人看了他许久,最终缓慢摇头:“阁主不会同意的。” 苏楮墨却抿着嘴:“可她现在还在昏迷。” “你们凌云阁应该比我更清楚,就算我远离了稚儿,这多出来的一半痛苦,依旧还是她承担。你们真的忍心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女人动摇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白绫稚,又看看苏楮墨,最终咬着牙:“好,你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我带你们去凌云阁。” 苏楮墨终于松了口气,他整理了衣衫,用这女子给的特殊药膏清理了身上的血迹,这才出去寒暄了一会,彻底打消所有人的怀疑之后,就去了凌云阁。 这已经是苏楮墨不知道过来的第几次了。 他怔怔的看着密室,鼻尖仿佛还萦绕着上次浓郁的血腥气。 女子斗胆给白绫稚喂了安神药,这才递给苏楮墨一个匣子:“吃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反悔余地了。” 苏楮墨却看着她笑:“你们凌云阁早早就有这样的预案,否则也不会这么快拿出东西来,不是么?” 女人脸色一僵。 他们当然有备用的方案。 在白绫稚上次离开之后,他们和白幼渊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最终才做出了这颗药丸。 只是他们不知道如何开口。总觉得好像很无耻,更何况,若是让白绫稚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苏楮墨见她不说话,二话不说吞了药丸。 女人终于严肃起来。 “看得出,你对我们阁主真的很好。希望你……” 她顿了顿,才艰难开口:“打破诅咒,坚持到我们彻底研究出解决办法。” 她把白绫稚重新交给她。 “阁主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 苏楮墨心情很好。 能得到凌云阁的认可,就说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从现在开始,他将主动承担白绫稚身上的所有痛苦。 耐心的等着希望的到来。 他不怕。 哪怕死了,他也什么都不怕。 白绫稚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宅院里了。 她茫然的看着四周,对上苏楮墨的眼眸,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苏楮墨笑的略显暧昧:“你身子不舒服,提前告诉我也好。你在人家生辰宴上睡过去像什么话!害的本王被宾客门暗示,说太过不怜惜你了。” 第730章 蛊虫的真相 白绫稚脸色猛地红起来。 她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你说我睡过去了?” 苏楮墨压下心疼,笑的更温和了:“不然呢?你总不能是突然晕过去了吧?” 白绫稚摸了摸身上,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其他记忆。 就好像这段生辰宴,除了开头之外,彻底没了记忆。 苏楮墨内心悄悄松了口气。 凌云阁的人说对了。这种剧烈疼痛之后,只会让她忘记这段事情。 这样更好。 所以他倾身,无奈的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呀,这两日还是别出门了,免得到时候被人打趣,你还要回来埋怨本王。” 白绫稚吞了吞口水:“裴凌辰也……” 苏楮墨轻哼一声:“那位小少爷可是亲眼看着你睡过去的,最后才不好意思的赶紧给你找了客房。” 白绫稚脑子里“轰”的一声,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太丢人了,简直太丢人了。 这种事…… 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许是苏楮墨这些话太有冲击力,也没有任何逻辑漏洞。 所以白绫稚竟无视了内心那点诡异的怀疑,自顾自缩进了锦被里。 男人伸手将人抱起来:“该吃饭了,渊儿都来看你好机会了,问你怎么还不起。” 白绫稚有些紧张的攥住他的手:“你怎么说的?” 苏楮墨像是故意似的:“自然实话实说咯。” 见女人气急败坏要打他,他才摆摆手:“好啦,只说你这两日劳累过度,所以让你好好睡一觉。” 就像是印证他说的话一般,白幼渊跑进来:“娘亲,你终于醒啦!” 他垫脚去摸她的额头,这才放心:“没生病,看来爹爹没骗我,真的只是睡着了。” 白绫稚总觉得这画面好像有些和谐的过了头。 可心里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也只能作罢。 一直到夜幕降临,白绫稚沉沉睡去,苏楮墨才推开隔壁的房间。 白幼渊坐在桌前:“放心,我给娘亲下了安眠药,能睡到明日早上。” 苏楮墨这才松口气:“凌云阁那边……” 白幼渊跳下来,严肃的给他把脉,这才皱起眉。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所以当时的确也只有那个办法能保全娘亲。只是……” 他看着苏楮墨:“你真的不后悔吗?说不准,以后你和娘亲真的就是平分一条命。” 苏楮墨的心口紧了紧。 他有些不甘心的将人抱起来:“渊儿,你老实告诉爹爹,你娘到底……是什么病?” 白幼渊垂下眼帘。 半晌,他才郑重的抬起头:“我和凌云阁的人研究了很久,最终发现这两种蛊虫,虽然会引起人身体的不适,却也能够用这种疼痛,将人的命吊住。” “特别是子母蛊这种加强的蛊虫,会让人共享性命。” 他语气很严肃。 “换句话来说,我娘亲……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流产的预兆了。” 苏楮墨的手狠狠攥起来。 先天不足…… 白幼渊咬着牙:“秘阁和暗阁两个组织联手,消息互通,这才终于把事情拼凑起来。白夫人,也就是我娘亲的娘亲……身体虚弱,很难有身孕。” “但怀了我娘亲之后,他们就千方百计的保胎。” 第731章 就算不择手段 苏楮墨的手轻轻的颤,却强迫自己听下去。 “最终就是这个蛊虫了。白夫人当年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们无法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孩子离开他们,更不愿意看到这孩子生下来就夭折。” “所以当时他们几乎是冒死,编造了谎言,把主意打到了四皇子的头上。” 苏楮墨倒抽一口凉气。 白幼渊继续道:“其实很简单,因为四皇子的确出生以后就疼痛难耐,得了怪病,所以白家人给这蛊虫重新融合了另一种蛊虫进去,让我娘亲……成为这位四皇子的解药。” 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然后,白家人秘密安排人,把消息放给安贵妃。安贵妃本就精通蛊虫,在听到这种消息,查到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之后,就被白家的眼线刻意引导,把主意打在了娘亲身上。” “也就是说,蛊虫的确是安贵妃亲手种上的。但培育,却是白家人培育的。” 苏楮墨已经说不出现在到底什么感觉。 他胸腔里仿佛有股怒火,充斥着他的全身。 他不懂,为什么白绫稚命途多舛,为什么她从出生就注定要有这么多磨难。 白幼渊咬着牙:“白家人知道,安贵妃和四皇子他们贪婪无度,但他们也很清楚,这总好过让我娘亲去死,所以才忍痛装作不知道。” “至于后续针对你,那些的确是被唐家算计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总觉得,是白家人背负这样的秘密,眼睁睁看着我娘亲痛苦却无能为力,走到崩溃边缘了。” 苏楮墨缓慢的点头。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所以凌云阁说,白绫稚的身体非常脆弱,仿佛马上就要崩溃。 这是因为先天不足。 这种先天不足,就把人彻底束缚住,而他和苏钰亭,就是白绫稚续命用的。 如果他们都先后得到解药,解除了蛊虫,那白绫稚就……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楮墨就心疼的无法呼吸。 他咬着牙,郑重点头:“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你娘亲就绝对不会遇到危险。” “就算不择手段……” 白幼渊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并没有答应。 过了许久,他才主动抱住他:“我相信我娘亲的眼光,所以……我相信你。” 小团子的声音透出几分坚毅,让苏楮墨越发难过。 “是不是……你娘亲生你的时候大出血,也是因为……” 他说不下去了。 一想到自己从前到底做了多混账的事,他就浑身颤抖。 白幼渊小心点头:“所以,渊儿一直很努力。” “我娘亲生我,养我,几乎是搭上了整条性命。我不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直直的看向苏楮墨的眼眸。 “我娘亲分明是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却还生下了我,还说她……不后悔。” 小团子的眼眶红红的:“所以,渊儿的这条命,真的彻彻底底属于娘亲。” 苏楮墨打断了他的话。 “这不对。渊儿,正因为你娘亲拼死生下了你,所以你这条命,才更属于你。” 第732章 我说她需要 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渊儿,你该好好享受生活,你娘亲将你带到这世界,是希望你能代替她,去她没去过的地方,吃她没吃过的东西,体验所有她没体验过的一切。” “你是她生命的延续,是……是上天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白幼渊的眼眶猛地红了! 他的娘亲,也说过这话。 只是那时他太小了,这以为娘亲是在说美好的希望。 可如今,这话经过苏楮墨的嘴说出来,他才清晰的感知到,这是自己娘亲最大的盼望。 他…… 他终于忍不住,死死地抱着苏楮墨的脖颈,嚎啕大哭! 他也只是个孩子,才只有几岁。 从知道自家娘亲生病,一直到现在,他都不肯松懈。 他以为……他以为自己以后都…… 他哭的凄惨,滚烫的眼泪掉进苏楮墨的脖颈。 苏楮墨一阵心酸,紧紧将人抱住:“好孩子,哭吧,哭完就什么都好了。” 他亲吻他的眼角:“是爹爹不好,你把所有的错都推到爹爹身上吧。可你要知道,你娘亲从未后悔生下你。” 白幼渊抽泣着点头。 他小小的手,用力的拉住白幼渊的大掌。 “爹爹你放心,我娘亲她……一定能活到一百岁!” 他擦干眼泪:“只要还有我,还有凌云阁,还有秘阁和暗阁,我们都绝对不会放弃。” 苏楮墨缓慢点头:“我相信。” 他们全都在瞒着白绫稚。 瞒着这个可怕的秘密。 白绫稚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知道,这一切都是蛊虫的错,就足够了。 过了许久,苏楮墨忽然开口:“你能把暗阁的人叫来吗?” 白幼渊看了他一眼,这才跑出去找了云晴。 不一会,一个黑衣人就匆匆赶来。 这是暗阁的负责人。 苏楮墨缓缓点头,这才将迟未叫过来。 “从今日开始,本王手下所有的势力……” “全部归于暗阁,听从稚儿的一切安排,和暗阁……融于一体。” 迟未震惊的抬起头,整个人都蒙了:“主子?” 暗阁的人也听得震惊:“瑞王殿下三思,我们阁主并不需要……” 苏楮墨打断他:“本王说她需要。” 他盯着暗阁负责人。 “您们既然都知道稚儿的情况,就该明白,力量越集中,越强大,对她越有帮助。”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迅速和我的手下进行交接,规整势力,保证整个东凌国,都彻底掌控在你们手里。” 暗阁负责人猛地抬头。 在接触到苏楮墨略带杀意的眼神之后,这才迅速点头。 而迟未,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和这位负责人走了。 等人离开,他的大掌缓慢落在白幼渊的发顶:“你继续忙,爹爹忽然想起一位朋友,说不准她也能帮忙。” 白幼渊用力点头,轻轻拉住他的手。 “爹爹,渊儿以前说的是气话。” 他走过来,轻轻抱住他:“爹爹,你要好好地,等我娘身体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出去游山玩水,再也不用分开了。” “所以,不要受伤。” 第733章 条件是,入赘 苏楮墨身子一僵,这才轻笑:“好。” 他最后看了这大宅子一眼,确定暗阁的防守势力没有缺陷,这才匆匆进了瑞王府:“桃夭。” 一个身着暗红色轻纱的女子缓慢出现。 苏楮墨望着她看:“还能联系上……那一位吗?” 桃夭露出了然的神情,嗓音温和:“主子,您该明白,桃夭本就是那一位的人。她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成为驸马。她什么都能帮忙。” 苏楮墨神色沉了又沉。 “我连自己要入赘的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就这么随便?” 他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 桃夭掩面笑起来。 她的确是苏楮墨的属下,但也是……那一位的心腹。 她留在苏楮墨身边,一是为了辅佐,而是为了劝说。 所以她施施然站起来:“其实,瑞王殿下您只管答应,反正你现在已经同自己的王妃和离,一时半会恐怕也复合不了吧?” 苏楮墨猛地抽出长剑:“放肆!” 桃夭却半点都不躲闪,任由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她的脖颈。 “瑞王殿下,您着急什么?” “这件事你心知肚明,只要她的蛊虫一日解不了,你们就一日无法在一起。但刚巧,您应该更清楚,蛊虫这个东西,只靠凌云阁是远远不够的。” 她打了个响指,漫不经心的笑。 “暗阁拥有的势力不过只有东凌国,仅此而已。而你要入赘的,可是一国之君。” 她高高的仰起头。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脖颈流淌。 可她依旧高傲:“一国之君能办到的事,有很多,我想瑞王殿下应该很清楚。” 苏楮墨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情绪不佳。 桃夭擦了擦脖颈的血,嫌弃的甩甩手:“那一位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这么长时间您都没回复,她已经不耐烦了。” “至于那位郡主,您的娘子……” 她轻轻的笑:“我敢保证,她只会比白绫稚更好,也绝不会比她更差。” “你绝不会后悔的。” 苏楮墨没吭声。 桃夭也不着急催促。 “这蛊虫,并不是单单有解药,控制住就行的。白绫稚的身体千疮百孔,这么多年她虽然给自己调理,却从未触及到根本,所以……她每多活一日,就损伤的越多,到最后的死状就更惨。” 她眼眸里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悯,很快又隐去。 “瑞王殿下,您自己好生考虑。至于您的要求,桃夭现在就传达给那一位。” 苏楮墨盯着她看。 “你们的那位一国之君,到现在都没露过面,你确定她还活着么?” 桃夭猛地拔高声音:“我们的王,岂容你怀疑!” 苏楮墨的心狠狠沉下来:也就是说,那位皇帝,真的还活着。 他这么多年,只知道那是个女子,传闻她风华绝代,只短短时间就靠着自己的个人本事,彻底让人臣服了。 包括那位……不可说的奇女子。 他抿着嘴,过了许久,才望向桃夭,很认真的开口:“我会考虑你们的建议,但前提是,你们真的能治好白绫稚。” “本王说的治好,是彻底治愈,让她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第734章 说谎骗她 桃夭看着她笑。 “那一位,可是神通广大,想必瑞王殿下很早就见识过了。” 苏楮墨面色阴郁。 “那一位,和你们君主有何关系?” 桃夭笑的十分暧昧:“我们主子,也就是那一位,可以算得上是如今临时掌权者。听闻君主十分受我们主子的青睐。” 苏楮墨没有说话。 他本是想要试探试探,这位素未蒙面的君主到底是什么人。 但看桃夭的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兜圈子了。 他神色不悦:“我丑化说在前头,什么时候稚儿恢复正常,我确定没事了,什么时候我才能答应。” “否则,免谈!” 桃夭缓慢的应了一声:“这事儿,我还需要向那一位汇报,但恐怕她不会答应您的。所以瑞王您最好还是想清楚,是要白绫稚活,还是要她死。” 说完,她就隐没在了夜色中。 另一边的白绫稚,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揉了揉眉心,确认自己清醒之后,又努力回想在生辰宴上的事。 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回想起一丝一毫有用的线索。 她真的只是……睡着了么?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裴凌辰来了。 白绫稚眼前一亮:“你来的正好,我需要问你点事。” 裴凌辰擦了擦额角的汗,松了口气,怎么看都像是匆匆跑来的。 她愣了一下:“是有什么人在后面追你吗?” 裴凌辰拍了拍她的肩膀:“还不是因为你昨儿个睡着了,现在满京城里都在传,传的越来越离谱,甚至还有人在猜测,瑞王到底怎么把你折腾成这样。” 他说不下去了。 “总之,这两日你还是别出门了,会被追着问的。” 白绫稚整个人都震惊了:“你说……真的?我当时真的睡过去了?” 她还是有些怀疑:“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裴凌辰轻哼一声:“你能有什么印象啊,早上刚去的时候,我就看你有些困,等我把宾客都应进去,宴席开了,我刚扭头看了一眼,你就已经睡了。” “再之后就是苏楮墨让我帮忙找客房。” 白绫稚这才彻底打消疑虑。 因为她的确也想不起其他任何可疑的点,最重要的是,苏楮墨和裴凌辰两人说的话高度重合。 裴凌辰的手心其实已经出汗了。 苏楮墨告诉她,白绫稚短暂失忆的时候,他还觉得稀奇,可现在……他希望她真的是永远忘了。 昨日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危急,他再也不愿意回忆了。 裴凌辰敲了敲桌子:“你现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倒不如赶紧的想想,如何补偿我的损失啊,我的亲妹妹?” 他咬牙切齿。 “你在我的生辰宴睡过去,怎么现在还开始怀疑我了呢?” 白绫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好像……也对? 苏楮墨站在隐秘的地方,在看到白绫稚彻底打消怀疑之后,终于沉沉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就迅速顺着纸条的指引,往茶馆的方向大步离去。 第735章 抹去她的记忆 茶馆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全都是包厢,是人们商量事情最喜欢来的地方。 他顺着掌柜的引领,推开了最里侧包厢的门。 门在外面迅速被关上。 苏楮墨这才发现,这包厢里的菜已经上好了,对面坐着一个身着黑纱的中年女人。 “难得你今日没戴面纱出门。” 他说着,熟稔的坐在她对面。 这女人,就是桃夭口中的主人,那个不可说的……“那一位”高人。 女人挑眉,漂亮精致的脸虽然比不得十几二十的小姑娘,却也独有一番风味。 “和瑞王商讨要事,若是还蒙面,岂不是太不尊重你了?” 她嗓音温和,笑着看向他:“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 苏楮墨眉头紧皱:“我不信你们,谁知道你们能不能治好稚儿。万一……” 女人缓慢的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语气不急不躁,却叫人听得心惊胆战。 “白绫稚体内的蛊虫已经开始变异了,这种变异,只会让蛊虫更深入的扎根她的身体。”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 女人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但这变异,从白绫稚自己的角度来说,是有益的,能让她活的更久,但也……更痛苦。” 苏楮墨哪里还坐得住? 他抿着嘴:“您什么都知道?那您…… 女人轻轻咳嗽一声。 苏楮墨连忙坐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好。 女人这才开口:“对,我有办法治,但我的条件永远都只有一个。”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楮墨:“成为我选中君主的驸马。” 苏楮墨有些不甘心似的:“从你选定那个君主,到现在没有五年也有三年了。可谁都没见过她的面,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唬人。” “除非你让我见一面,否则我说什么都不答应。” 女人笑的坦荡。 “瑞王,你错了。现在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她声音温和,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威压:“驸马很好找,就算你不答应,我也能找别人。但你的白绫稚,如果我不救,就凭她自己的凌云阁,是万万不可能救下来的。” 她看着苏楮墨,又笑道。 “更何况,只要蛊虫在,你们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换句话来说……要么,你拼上一切,你们在一起,然后等着她活几日就死。要么,你入赘当驸马,我出手救她。” 苏楮墨的内心剧烈的挣扎。 他当然想让白绫稚好好活着。 可…… 女人却循循善诱:“你若是同意,我可以顺带着抹去她的记忆。这样,等她恢复成正常人,没有你也能过得很好。” 苏楮墨浑身一颤! 忘记他? 女人轻轻的叹口气:“这蛊虫难解,是因为白家将所有希望都孤注一掷。这是他们白家的执念,拼死也想让这孩子活下来的执念。” “你多犹豫一会,白绫稚就会被变异的蛊虫多控制一会,蛊虫和她就会融合的越好,她以后就……越危险,发作的时候越痛苦。” 她忽然站起来:“你既然不愿,我自然也不……” 苏楮墨却一把抓住她,随后郑重的跪下来:“求您救她!” 第736章 我答应你 女人轻轻叹息一声:“想好了?” “其实如果你们硬要在一起,无非就是白绫稚只能活不到半年,仅此而已,我……” 苏楮墨听不下去了。 “我……答应你!” 女人缓慢的伸出手:“那就正式再认识一下,温芷柔。” 苏楮墨颤抖着,攥住她的手:“苏楮墨,还请您……多多费心。到时候。抹掉她的记忆吧。” 他对上温芷柔的眼眸。 “可你也只是让我当驸马,并没说让我喜欢上她。” 女人笑起来:“对,我没要求这个。” 她看着苏楮墨,心里越发满意:“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苏楮墨其实很想说绝不,但又觉得,对温芷柔来说,好像没什么意义。 女人又重新坐下:“既然出来了,就吃一些。这菜里,我方才加了些东西,应该对你身上的伤有疗愈作用。” 见苏楮墨迟迟不动,她笑的更灿烂了:“你放心,我还没无聊到真的下毒要毒死你。我是真的很满意你这个驸马,想必那孩子肯定喜欢。” 苏楮墨这才低头吃饭。 许久,他又开口:“你贸然出现在东凌国,真的没事么?” 温芷柔的目光,缓慢的落在一个方向。 她轻轻的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以为那狗皇帝能记挂我一辈子?” “而且凭我现在的能力,想要覆灭东凌国,易如反掌。” 苏楮墨吞下了剩下的疑虑。 这倒是真的。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就凭她这些年,凭借铁血手腕,将邻国整顿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就十分叫人佩服。 温芷柔轻笑两声:“那狗皇帝还没死,我倒是小看他了。” 她语气透出几分清冷。 “当年这男人为了留住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只是可惜了,他只是个懦夫,是个废物。” “我最看不起这种没用的男人。” 苏楮墨只默默地听着。 这位温芷柔,就是东凌国,以及皇帝口中那位奇女子。 他们都以为她死了。 所以这些年才不思进取成这样。 只可惜,温芷柔不仅没死,甚至还拥有了强大到足以能和整个东凌国抗衡的能力。 苏楮墨内心一阵感慨,没有再多寒暄,就离开了。 他要在这剩下的日子里,尽量多陪着白绫稚。 哪怕…… 温芷柔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笑的有些无奈。 白绫稚啊……那个女人…… 温芷柔终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 白绫稚这会儿正在府里,和白幼渊研究自己体内的蛊虫。 “很奇怪,这些日子蛊虫变安静了。好像自从上次在凌云阁故意引发疼痛之后,它就变得不活跃了。” 白绫稚直觉不对。 很快她就想起了不对劲的点。 “我前些日子,在古籍上看到过记载,说有极少数的蛊虫具备变异的能力。变异之后,会让宿主更痛苦,但也会和宿主结合的更好。” 白幼渊在这种事情上倒是没瞒着她,轻轻点头。 白绫稚陷入沉思:“那是不是说明,他们说的没错?只要蛊虫还存在一日,我和苏楮墨……” 第737章 都是我们干的好事 她有所察觉的转身,就对上了苏楮墨那双眼眸。 男人大步走过来:“你信这传闻么?” 白绫稚其实不相信,但很遗憾,事实证明,这是真的。 所以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苏楮墨的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一想到不久之后,他就要远离东凌国,就难过到极点。 可……他不后悔。 白绫稚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常,反而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是不是在极致的疼痛之后,会失忆?” 苏楮墨和白幼渊两人隐秘的对视一眼。 白绫稚顺着话继续往下说:“因为按照我爹娘的逻辑,这蛊虫是专门用来保护我的。可蛊虫不可避免的会引发痛苦。” “为了能让我好好活着,而不产生疲惫自杀的念头,所以在每次极致的疼痛之后,我都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目光灼灼,望向苏楮墨:“你觉得呢?” 男人虽然心里慌张,表面上却不显:“嗯,这是有可能的。白家拼尽全力做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仅仅只有我们猜测的那些能力才对。” 白绫稚盯着他看了一眼,最终也只能作罢。 这男人……没有半点破绽。 她刚刚虽然的确猜测到,但更想试探。 试探自己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是因为疼痛,还是真的睡过去了。 可苏楮墨的反应,和正常人无异。 另一边的皇宫里—— 安贵妃和四皇子两个人依旧还呆在宫殿。 上次的变故虽然让皇帝恼了他们,却也不敢真的把他们怎么样。 毕竟他们手里,可掌控着狗皇帝的性命。 所以僵持了两日,他也只能作罢。 苏钰亭抿着嘴,脸上挂着几分残忍的笑:“母妃您没能在最开始,就把白家人弄死,真是可惜了。” 安贵妃这才冷笑两声。 “白家人很警觉,你刚出生没多久,本宫亲自去求白家,让他们帮忙看病。” “白家说治不了。可他们分明有传闻中的灵丹妙药,只要吃下,可解百病。” 苏钰亭愣住。 安贵妃笑的十分阴沉:“所以我坚定的认为,白家人只是看不起我,看不起你。所以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白家几乎要被我折磨疯了。” 苏钰亭也笑了。 “我还依稀记得,当年我在大殿前说谎,污蔑白夫人把我推倒。后面父皇发了好大的火,白家还因此被降了罪。” 母子两人沉浸在当年的回忆中,笑的十分恐怖。 “白家死了是活该,我若是早知道会发生后面这些事,当年就该把苏楮墨拦下,想方设法也不能让他真的把白绫稚救出去。” 苏钰亭点头。 “可惜了,一个贱人,惹出这么多事。要不是我们现在找不到解决办法,怎么可能让她活那么久!” 说着,他慢悠悠的叹口气:“白家盯上我们,是不是就是因为我们曾经做过这么多针对他们的事?” “所以他们痛下杀手,骗了我们,让蛊虫折磨了我这么久?” 安贵妃笑起来。 “你别忘了,白绫稚差点腹死胎中,还是咱们娘俩做的好事!” 第738章 当年差点腹死胎中呢 安贵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苏钰亭这才后知后觉想起。 “对了,我好想当年给白夫人下毒来着。哦,也不是毒,正常人喝顶多闹肚子,但白夫人当时恰好有了身孕,差点小产呢!” 安贵妃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虽然最后孩子保住了,但是听太医说,这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有可能夭折。因为你下的那东西,伤到胎儿根本了。” 苏钰亭得意的笑出声。 两人都没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反而一想起来都会开心的不得了。 安贵妃笑着笑着,又恶狠狠道:“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对你下手。只能说她死得早,我没法去找她算账。” 苏钰亭也有些遗憾。 “我们做错了什么呢?分明只是看白家人不顺眼,略施小戒而已。结果却被白家记恨上,诓骗母妃你用了这蛊虫。” 安贵妃也觉得愤怒。 他们觉得自己只是在小打小闹。 但实际上,当年白家被安贵妃逼得走投无路,在朝中地位一降再降,被皇帝唾弃,被大臣针对,被所有人看不起。 不仅如此,他们唯一的孩子,辛辛苦苦才终于有的孩子,还被苏钰亭心狠手辣的差点弄死。 但在这两个人眼里,这都只是小事。 白家当年下蛊虫,唯一认准的就是苏钰亭。 因为他们要报复。 他们施加在她女儿身上的痛苦,施加在他们白家身上的痛苦,要一一讨回来。 就在他们欢快的讨论着白家活该的时候,苏钰亭忽然猛地蹲下来。 疼痛几乎在瞬间就席卷了全身。 紧接着,血迅速浸透了他的衣袍,甚至还在往下流! 安贵妃脸色一白:“蛊虫发作了?” 她声音都变了腔调,慌忙走过来。 可苏钰亭早就站不住,重重跌倒在地。 方才笑的狰狞恐怖的脸上,此时已经被痛苦包围。 他痛苦地嘶叫,不住颤抖,眼前一片血红,什么都听不见了。 安贵妃急急忙忙的跪坐在他身旁,想要把脉。 可一碰到他,苏钰亭就疼的更痛苦,翻来覆去的颤抖。 她不敢动了,只能无助的看着。 刚刚嘲讽白家,诅咒白绫稚赶紧死的那丑恶嘴脸,马上就变成了心疼。 苏钰亭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安贵妃慌张的掀开他的衣袍,才发现,他腹部连带着前胸,毛孔里不断往外涌着鲜血! 如果苏楮墨和凌云阁的人在,就会惊讶的发现,这和白绫稚在生辰宴上发作的情形,是完全一致的。 苏钰亭只觉得浑身都要撕裂开,四肢百骸都疼的像是被碾碎了。 安贵妃慌张的找出几个药丸,一股脑塞进了苏楮墨的嘴里。 这可是她搜刮到的最有用也最贵重的几个药丸了。 可让她惊恐的是。 这些药丸被吞进去之后,没有半点作用! 血依旧还在流,地上已经形成了血泊! 安贵妃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面色阴狠:“白绫稚,你这个贱人,本宫要杀了你!” “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第739章 瞒不住了 苏钰亭的疼痛,是在第二日的正午才终于缓解。 他满身都是乌血,地上更是凌乱的像是凶案现场。 安贵妃心疼的扶着他坐起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钰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没事了。” 他嗓音沙哑的厉害,只觉得连喉咙里都是血。 他用力咳嗽两下,这才觉得舒服些。 安贵妃浑身颤抖:“都是白绫稚的错,都是那该死的贱人!我应该现在就去杀了她!” 苏钰亭攥住她的手,缓慢摇头。 “母妃,此事要从长计议。既然我疼成这样,说明白绫稚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 安贵妃缓慢站起来:“你不用管,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了她。” 说完,她就敷衍的给皇帝那边知会了一声,就匆匆出了宫。 白绫稚刚睡醒,就冷不丁听到了下人的通报。 她皱起眉,最后还是把安贵妃放进来了。 这安贵妃……如今捏住了狗皇帝的把柄,行事越发嚣张。所谓的通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她就算是不让她进,她恐怕也会强闯。 安贵妃进来之后,脸色并不算好。 她直接坐在她对面,阴阳怪气的开口:“白绫稚你这两日过得可还好?” 女人皱起眉。 安贵妃冷笑:“怎么蛊虫发作的时候没疼死你呢!要是疼死了,我儿昨日也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蛊虫发作? 她的印象里,压根就没有。 可是按照安贵妃的说法,推测下来,那她蛊虫发作的时间应该是—— 生辰宴?! 也就是说,自己失忆就是因为极致的疼痛,而不是他们所说的什么睡过去了? 安贵妃见白绫稚不说话,神色还变幻莫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冷笑一声。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认账?还是觉得四皇子活该?” 白绫稚定了定心神,开始不着痕迹的套话。 “没有,这次蛊虫发作,的确更严重。我几乎是疼晕过去了。” 安贵妃鄙夷的笑了一声。 “果真如此,你应该也失血过多吧?但看你恢复的不错,所以来找你要点药。” 失血过多? 白绫稚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这蛊虫变异,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后果了? 难怪苏楮墨和裴凌辰不约而同的要瞒着她,连带着小团子都…… 她抿着嘴,轻笑一声:“安贵妃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虽然流血,但并不多,所以完全不存在失血过多的情况。” “所以您确定是蛊虫的原因?而不是四皇子本身有旧伤,或者被其他人暗算了?” 安贵妃怒不可遏的站起来,刚要伸手打人,就被匆匆赶来的苏楮墨拦下。 男人脸色阴冷。 “安贵妃,这里由不得你放肆!” 苏楮墨面色阴冷:“麻烦你现在就离开!” 安贵妃见苏楮墨要动真格,也只能恶狠狠地咬牙,随后扔下一句。 “白绫稚,你现在不用幸灾乐祸!我儿能疼成这样,你也差不多了!等你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第740章 那我现在就走 白绫稚没有动。 一直等到安贵妃离开,她的眼眸才缓缓的落到一旁的男人身上。 “苏褚墨,这就是你想瞒我的事吗?原来我并不是睡着了,而是蛊虫重新发作?” 苏褚墨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神色复杂,最终还是将头扭到一边:“对不起,我骗了你。” 这话才刚说出来,女人的眼泪就落下。 白绫稚很难过。 但她并不是因为苏褚墨说谎,而是因为这男人,竟联合着其他人一起来骗她,给她营造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京城里的那些传闻,也是你们两个干的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苏褚墨:“这就是你们两个人想出来的办法?” 男人抖了抖,最终点头。 他是千防万防,怎么也没想到安贵妃会直接找上门来。 更没想到,这次的蛊毒让四皇子也饱受折磨。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如果你因为这个恼了我,那我也无法辩驳。” 他轻轻的后退一步:“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可能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 “稚儿,你自己不是也说,遗忘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 白绫稚的心里涨的疼。 她甚至无法表达,自己到底是难过多一点,还是绝望更多一点。 她缓慢的闭上眼:“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们总是允许的吧?” “还是说你要一直盯着我,把我当成易碎的琉璃?” 苏褚墨不敢再停留。 他后退一步,深深的看了白绫稚一眼:“我现在就走。” 一直等到门重重的关上,女人才觉得自己重新有了呼吸。 她只是……不想让苏楮墨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她死死地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也就是说,前两日自己所有的猜测都成真了。 蛊虫就是在变异,为了更好的让她能活下去,所以蛊虫和她……融合的更好,但同时她也更痛苦了。 她有些茫然的盯着自己的手看。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还活着。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苏楮墨和她,恐怕真的不能在一起。 可她该说的话,全都说遍了。 过了许久,门重新打开,白绫稚都没踏出去,就对上了苏楮墨猩红的眼眸。 下一秒,她就被重重的抱在怀里。 “稚儿,我想过了。与其让你继续这么疏离我,再互相伤害,不如我主动一点。” 他亲了亲她的耳侧。 “你该知道的,不管我们距离有多远,该发作的蛊虫,一样都不会停止。” “所以,我更不能离开你。” 他抱得很紧,让白绫稚无法挣脱。 男人的眼眸充斥着决绝,最终又化成一片温柔:“你别担心,我认识很厉害的人,这两日我咨询过了,或许他们能有办法。” “稚儿,你给我一点时间、” 他咬着牙:“半年,最多半年。” 他对上白绫稚的眼眸:“这半年,你和我在一起,若是半年之后,蛊虫依旧没有任何缓解,到时候,你让我走,我就走。” 女人的手猛地攥起。 她…… 苏楮墨望着她:“最后一次……” 第741章 你就这么不怕死? 略带哭腔的声音,让白绫稚的心像是漏了个洞。 她不断的动摇,又不断的坚定。 可苏楮墨却将人抱起:“稚儿,你乖一些。我只要这半年的时间。” “你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走的。就算你整日骂我打我,我也绝不离开半步。” 显然,他是准备耍赖了。 女人终于松口:“好,半年。” 这两日情绪起伏实在是大,她已经身心俱疲。 苏楮墨缓慢的将人放到贵妃榻上:“休息吧,我去做饭。” 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有个期限,所以白绫稚闭上眼睛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苏楮墨进了厨房,把饭坐上之后,白幼渊就走进来。 “爹爹,你……不走了?” 苏楮墨蹲下来:“嗯,我应该是找到接触蛊虫的办法了,只是需要点时间。” 白幼渊的眼眸猛地亮起:“真的?” 苏楮墨强忍下心酸:“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将炖汤的材料依次放下去,按照温芷柔派人送给他的做法,盖了盖子。 白幼渊皱着眉头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你都答应了哦,等娘亲彻底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出去玩。” “渊儿还没出去过呢!只看书上说了好多有趣的地方。” 苏楮墨笑着:“好。” 但心里却在暗暗的想:要给温芷柔说,到时候把白幼渊的记忆也抹掉。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蛊虫变异,白绫稚的宅子里又多了几个凌云阁的人,方便随时联络。 “你看,这种蛊虫的变异,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白绫稚望着手里的医书:“前些日子我们找来的那两块药材,加进去之后,能让变异逐渐消失,所以我觉得还能再试试。” 凌云阁的人不敢接话,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人。 凌云阁的负责人这才上前一步:“阁主您说的办法有参考价值,但是我们分析过您的身体状况,觉得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白绫稚抬头看她。 “你应该清楚,蛊虫变异一旦彻底完成,就再也不可逆了。” “难道要等到我死,才能冒险一试?” “那我要了这凌云阁,到底是做什么的?” 几个人被她训斥的不敢吭声,白绫稚的脸色也更难看。 “你们就算是不同意,我也会自己尝试。” 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还是白幼渊走进来:“娘亲想试,你们就试试呗,反正也不会又再坏的结果了。” “就算是失败了,也只能是让蛊虫继续变异,仅此而已。” 几个人商量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夜里,苏楮墨进来的时候,就看白绫稚的面前放着一碗乌黑的汤药。 她看了他一眼,缓慢开口:“你吃了凌云阁的药,是么?” 苏楮墨心头一跳。 重新把蛊虫种在体内的事……白绫稚知道了? 苏楮墨刚要开口解释点什么, 女人却站起来:“苏楮墨,你就这么不怕死?别人都生怕活不久,你却找死找的积极?!” “你知不知道,这药一旦吃下去,你体内的蛊虫就再也不可能……” 第742章 你是我的夫君 她气的颤抖。 这事情还是她诈出来的。 凌云阁的人,一个个的,把她瞒的死死地! 要不是她故意装作发现药丸没了,恐怕这些人能瞒到她死! 白绫稚心口剧烈的颤抖:“苏楮墨,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没什么,也值得。但对我来说……” 话都没说出口,男人就上前一步。 “你别忘了,现在我们有半年。” 白绫稚愣住,伤人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苏楮墨指着汤药:“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绫稚迅速将汤喝了个干净,这才开口:“试试能不能阻止蛊虫继续变异。” 男人手微微一颤,连忙将人扶住。 “你……” 他很想说她可能是疯了。 可一想到安贵妃那副嘴脸,再想到温芷柔说的那些话,他竟觉得难过起来。 凌云阁定是发现,这蛊虫越发棘手,所以…… 白绫稚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她甚至还有力气开口。 “苏楮墨,白家把我的命吊着,也仅仅只是吊着而已。” “他们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我会痛苦成这样。” 她轻轻的笑起来。 “站在我的角度,我没有任何资格埋怨他们。毕竟,如果没有他们极端的选择,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遇到你。” 她声音温和了很多。 “但对你来说,这并不公平。” “我不知道蛊虫为什么会传染你,但我们研究了许久,发现这蛊虫并不具有传染性。” “以前的结论,是基于你的反应,才得出的。可现在随着调查的深入,我们发现这两个蛊虫结合在一起,除了无解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 苏楮墨愣住。 他有些茫然的开口:“你是说,有可能是被别的……” 他觉得有些离谱:“总不能是,我也被故意中了蛊虫吧?” 他小时候都不认识白家的人,更没有交集,他怎么可能呢? 白绫稚也摇摇头:“暂时不清楚。暂时来说,这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至少在针对解蛊这方面。” 她开始觉得身子摇摇晃晃起来,连世界都开始旋转。 眼前的苏楮墨,好像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人也变得晕晕乎乎。 苏楮墨敏锐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稚儿?你这是怎么了?” 白绫稚晃晃悠悠,随后朝着他笑:“是……你呀!瑞王殿下,你怎么来了呀?” 她嗓音久未的甜腻。 苏楮墨甚至从女人的脸上看出几分醉态。 难道是刚才那汤药的效果? 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还认识我么?” 白绫稚笑的灿烂:“认识呀!你是我的……我的……夫君!” 她晃晃悠悠的挣脱他的怀抱:“但你好像还喜欢别人。” 苏楮墨恍然大悟:她这是记忆回到了三年前? 女人忽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猛地扑过来:“苏楮墨!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呢?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你什么都忘了吗?” “只因为那个女人更温柔,更体贴,所以你更相信她吗?” 第743章 他的命没这么苦吧? 苏楮墨的心,钝钝的疼起来。 他缓慢摇头:“都是我的错,可我早就发现了,我认出你来了,稚儿。” “你才是我唯一的选择。” 白绫稚瞪着眼睛,像是没想明白似的。 他掰着手指头算:“什么叫做唯一的选择?他们告诉我,说你有好多好多喜欢的人。” 眼看女人要无理取闹,苏楮墨却笑起来。 他好像很久都没看到过,这么幼稚的白绫稚了。 自从蛊虫开始对他们起了作用,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色永远是严肃的。 不是在劝他离开,就是在赶他走。 所以他也陪着她闹起来:“你被骗啦,我喜欢的是你。那是我故意让人说给你听的。” 眼前的女人果然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苏楮墨挑眉:“当然啦,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吃醋,会不会来找我。” 他都还没在说什么,就冷不丁挨了一巴掌。 女人咬牙切齿的叉腰:“你完蛋了!苏楮墨,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苏楮墨:“???” 这和她现在呈现出来的性格,不太一样吧? 怎么还直接打人呢? 他都还没有应对,女人忽然又凑上前来,揪着他的衣领。 “苏楮墨,来玩呀!” “今晚月光这么好,一起呀!” 她贴上来,笑的满脸娇媚:“你该不会是不喜欢我了吧?” 苏楮墨如坐针毡! 也就是说,这汤药让她……性格在不断切换? 他慌忙拉住她的手:“今晚不行,你需要休息。” 女人却执拗的不得了:“那不行,必须今天。” 她凶神恶煞的一把拽住苏楮墨腰间的系带,就扯开。 男人连忙拽住两片衣襟,死也不松手。 怎么看都有几分……强迫良家妇男的意思了。 白绫稚依旧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松开,哎呀,苏楮墨,你再这样我就打人了。” 男人往后退,想要摆脱她的魔爪。 可白绫稚就是不松手。 然后……“刺啦”一声,苏楮墨的衣袍,光荣牺牲了。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看自己破碎的衣袍,又看看还依旧没清醒的女人,一个头两个大。 他的命……没那么苦吧? 刚刚都快要生离死别,这女人要把她赶走了。 这好不容易哄回来…… 这又演上了? 可他都还没哭呢,女人忽然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声。 “呜呜呜,你的衣服怎么这么不经拽,呜呜呜,这不是我的错。” 苏楮墨:“???” 女人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你欺负我,你的衣裳也欺负我。我不活了,你别拦着我。” 见白绫稚真的要往外冲,苏楮墨连忙把人拽住。 “你做什么?” 白绫稚泪眼婆娑,小脸皱着:“上吊啊,我要让你失去我,这样你就知道错了。” 苏楮墨:“???” 好好的人,怎么喝了药,就犯傻了?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白绫稚恐怕都能气的打人吧? 他生怕白绫稚再伤到自己,实在没办法了,直接把衣袍脱下来,把女人的手反剪,结结实实的捆起来。 第744章 真是丢死人了 到了后半夜,白绫稚终于恢复了神志。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身上绑着的布条,挣扎半天:“苏楮墨!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见女人正常了,表情和语气也正常了,他才终于松口气。 “我的姑奶奶啊,你都快要把我吃了,我要是再不绑了你,都等不到你清醒,不是你没了,就是我没了。” 白绫稚的手被松开,她才陆陆续续的想起……这前半夜的大型精分现场。 她的脸色从诧异,到惊恐,再到生无可恋,最终好叫一声,直接栽倒在榻上。 “你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这蛊虫到底有没有解除变异暂且不提,她反正是……没脸见人了。 大概是因为这么折腾了一下,两人这两日的疏离和忧郁气息,彻底不见了。 苏楮墨笑着:“没事,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也不差……” 白绫稚咬牙切齿的扭过头:“你再说话,我就把你绑了,吊在房梁上。” 苏楮墨:“??” 白绫稚见他不说话了,这才爬上榻,把自己从头到尾裹了个严严实实。 真是……丢死人了! 前脚她还赶人家走呢,后脚就“夫君夫君”的叫起来。 甚至还要把人家被……扒了? 她尴尬的整个人都蜷缩成球。 苏楮墨笑着看着床上那一个小鼓包:“凌云阁的人还在等你反馈呢,你再不出来,他们可要踹门进来了。” 女人这才想起。 她只能迅速把被子拽下来冲出去。 凌云阁的人在把脉判断之后,神色略微显得有些一言难尽。 “阁主,这东西可能稍微有点效果。而且……属下把脉发现,如果您不喝这汤药的话,恐怕今日原本应该是蛊虫发作的。” 白绫稚愣了愣。 她摸了摸身上,浑身上下好好地,也不疼也不痒,也没和上次一样失忆。 她对上这女子的眼神:“你的意思是,这汤药有可能,对蛊虫发作的疼痛产生作用?” “可从前的时候……” 那女子也意识到了这点。 “属下猜测,有可能是因为蛊虫变异了,所以……解蛊的方法,也有可能是变得不一样了。” 白绫稚缓慢的点头:“这一块你们带走,这一块留下,我和白幼渊再研究研究。说不准能有新发现。” 凌云阁的人,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如果真的能有用,那他们家主子就不需要再被折磨了。 等人都走了,白绫稚却不想再回到屋里。 不想面对苏楮墨似笑非笑的眼神。 以为会想到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几日,才能缓解前半夜自己精分带来的尴尬。 于是她咳嗽一声:“苏楮墨,今晚你还是回去睡吧。” “我们现在还是不能住在一起,不合适。” 她刚要再说点别的,苏楮墨就急匆匆的从屋里走出来。 他指了指自己:“你确定?” 见女人点头,他眼眶忽然一红,紧接着—— “刚刚你还亲亲热热的叫人家夫君,结果现在提裤子就不认人,竟然还要赶人家走!” 第745章 苍天饶过谁 “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无情?!” 白绫稚一听这话,头皮发麻! 再加上白幼渊还没醒,见男人还要再嚎,她咬牙切齿的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闭嘴吧你!” 说着,将人拉到屋里:“苏楮墨我警告你,你别得寸进尺!” 苏楮墨眨眨眼,学着她方才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小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白绫稚:“……”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两人闹了一会,天就亮起来。 许久未见的李融洛来了。 他依旧还是那副优雅的模样:“姐姐,这两日我们丞相府又收拾出来一堆东西,有很多都是白家送的。” “我想着你可能需要,所以赶紧拿过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走进来之后把东西放下。 在看到苏楮墨之后,他微怔,随后又掩藏住失落:“瑞王也在,正好一起看看。” 白绫稚把篮子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微微怔住。 李融洛开口:“我和我姐研究了几日,觉得这些东西有可能是想提醒什么,甚至有可能是……白家想要告诉你的话。” 白绫稚也有这个感觉。 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毫不相干,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白绫稚在仔细甄别了之后,才朝着他笑:“谢谢,我会仔细研究研究的。” 李融洛抿着嘴,试探性的开口:“我爹爹说,皇宫最近不太安稳。” “那四皇子开始渐渐有要夺皇位的意思了,安贵妃更是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几乎快要把皇帝架空了。” 白绫稚倒是毫不意外。 他们母子两人手里攥着皇帝的性命,只要这狗皇帝还想活,那就必定会被控制。 李融洛克制的握住她的手。 “姐姐,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冥华那边,或者是三皇子那边,我都可以。” 白绫稚想了想,最终才笑起来。 “你们能仔细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就是帮了最大的忙了。秘阁那边调查的都差不多了,但很多东西还是断的。” 李融洛抿嘴。 “姐姐,你不要怪白伯伯他们,我娘亲说,虽然她对蛊虫的事并不清楚,但当年你还没出生的时候,白家的确很艰难。” “安贵妃肆意妄为,稍微抓住一丁点把柄就大做文章。当时她又得宠,所以白家过得十分艰难。” “再后来你出生,白家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几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白家也没想过要走歪门邪道,甚至拒绝了丞相府的帮忙。还生怕连累到我们家,直接单方面的和我们……一刀两断了。” 白绫稚愣住。 她的心,又狠狠地抽了一下。 李融洛这才又叹口气:“我知道,对于瑞王殿下,您觉得亏欠。可白伯伯他们的心意,你也不要辜负。” “姐姐,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他悄悄把袖子拉的更长一些,掩盖了手臂的伤痕。 这些篮子里的东西,哪里都是丞相府找出来的?分明还有一些,是用特殊手段得到的。 他知道白绫稚用得上,所以……拼上性命也要去拿。 一直等到李融洛离开,苏楮墨才强忍着疼痛,缓慢的往外走,想要掩饰什么。 他们之间的气氛才刚缓和,他不能再让她伤心。 他加快了脚步。 第746章 白家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白绫稚却从他背影猛地看出来。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是蛊虫发作了?因为我昨晚……” 苏楮墨强忍着疼痛,笑着扭过头:“你担心过头了吧?我只是想起有东西忘了,回去一趟而已。” 白绫稚一步步走过来。 苏楮墨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外走。 女人却洞察了他的谎言一般,直接一根银针扎在他的脖颈:“蛊虫?” 她伸手去探他的心口,触摸到一手粘腻。 “苏楮墨,你越来越能忍了?” 她嗓音里夹杂着怒火:“难道你不知道,如果我真的什么都知道,你就只能硬抗吗?” 她气的浑身颤抖:“滚回屋里去!” 她把银针拔下,盯着人进了屋,这才掏出那块乌黑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材,轻轻碾碎一丁点混入水中,让男人喝下。 苏楮墨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喝下之后,也只是缓解了出血的症状。 白绫稚的脸色冷下来。 也就是说,这东西有可能只对她有用? 也对,不然苏钰亭怎么可能舍得给她? 白绫稚护住苏楮墨的心脉,就开始施针。 即便只能缓解一点点,也总比这么强撑着要好受的多。 这次疼痛时间并不长,到了大概夜晚,就已经平息下来。 “是不是说明,如果我能想方设法缓解痛苦,那对你的影响也会减弱?”白绫稚看着他。 苏楮墨应了一声:“按现在来说,的确如此。” 白绫稚皱起眉:“但是苏钰亭好像不一样。不管我做什么,他的痛苦半点都不会缓解。” 男人半点都不同情的冷笑一声:“大抵是因为母子二人作恶太多,你们白家不肯放过他吧。” 提起这个,白绫稚又恍惚想起那一篮子东西。 见苏楮墨已经没有大碍,她这才把东西翻出来,迅速查看。 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却也让她发现了一些……和乌黑色方块差不多的东西。 这是……解药吗? 白绫稚不敢确定,等东西挑出来之后,到底会…… 她猛地愣住。 这些东西怎么……这么眼熟? 她忽然站起来,也不顾苏楮墨不解的目光,从暗格里将从前白家的东西拿出来。 等她将一张泛黄的纸张抖出来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些东西,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就是百年想对她说的话。 那也就是…… 她爹娘最后想留给她的东西。 白绫稚站起来,谨慎地将东西排序,记录,然后转换成他爹娘自己创造出来的加密文字。 虽然应该还有遗漏的东西,但也足够理解了。 苏楮墨站在一旁,努力不影响她。 可他却发现,女人的眼眶慢慢变红,随后跌坐在地上。 他连忙将人扶起来:“稚儿?” 白绫稚怔怔的,像是没听到似的。 她爹娘,留给了她解蛊虫的药,和完整的配方,以及……一封信。 白绫稚挣脱苏楮墨的怀抱,将破旧的药匣子打开,从中间拽开,里面的隔层里,有一封泛黄的信。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是—— “我们的乖孩子,你现在应该安然长大了吧?” 第747章 你的命属于你 白绫稚眼眶一红。 她记忆里,关于白家的记忆并不多,她甚至连两个人的相貌都忘的差不多。 可不知为何,看到这信,她忍不住鼻子酸涩。 信很长。 “爹娘知道,自己执意救下你,可能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可在当时来说,你的确是我们白家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我们知道这蛊虫有很多副作用,也知道你可能会因此承担痛苦。” “你现在,应该在责怪我们吧?” “这个药方,你自己记好。可你要明白,蛊虫一旦被解除,你的命也就到此为止,再也不可能有奇迹发生。” “我的稚儿,我们做了很长时间的努力,才保住了你的命。但归根到底,这条命是属于你自己的。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我们永远尊重你的决定。” 白绫稚咬着牙,盯着上面的字迹。 她甚至能想象出,白家夫妇到底是怎样难过却坚定的写下这些话,又怎样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东西陆陆续续的送到丞相府里。 她抿着嘴,默默将药方中指出来的药全都收好。 苏楮墨从她脸色上看到了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你……这是……” 白绫稚抿嘴:“我爹娘留给了我解蛊虫的药方,蛊虫没了,我也就没了。” 苏楮墨心里一颤:“那你……” 白绫稚缓慢的摇头:“暂时没打算寻思。而且你不是说,给你半年时间,你有办法吗?” 男人点头,心里却不安定起来。 一直等到过了两日,苏楮墨终于又见到了温芷柔。 “你确定……蛊虫解了之后,对稚儿一点伤害都没有吗?” 他着急的脱口而出:“稚儿有药方,但只要蛊虫没了,她自己也……” 温芷柔笑着看他。 随后缓慢的打断了他的话:“看得出来,你对自己这个前王妃,的确情根深种。” 苏楮墨脸色一怔。 温芷柔轻轻摇头:“我的办法,自然和他们的办法不同。我有把握能把白绫稚治好,只是还需要时间、” 苏楮墨的心回落。 有办法…… 温芷柔定定的看着他:“我需要提醒你的是,白绫稚一旦被治好,你们连分别的时间都没有。等我确认药效彻底起作用,我就会派人把你接走。” “或者你理解成为……绑走也行。”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 温芷柔却不慌不忙的笑:“你现在和我作对没有半点好处,只会牺牲掉白绫稚。我还想告诉你的是,既然她手里有另外一个药方,那她就不安全了。” 苏楮墨心头一动:“您是说……苏钰亭?” 见温芷柔点头,苏楮墨倒抽一口凉气。 没错,比起他们两个来说,苏钰亭应该才是最想摆脱掉蛊虫的人。 他这才坐下来:“多谢您的指点。” 温芷柔笑笑:“我并不想让白绫稚死,毕竟这也算得上是个无辜的人。我没兴趣杀人,也没兴趣利用别人。” “这蛊虫我刚刚好能解,而你,我又刚刚好能看得上,所以才能有合作。你可明白?” 第748章 不能有身孕 苏楮墨心里狠狠一沉。 温芷柔是在点他。 他咬着牙:“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就绝不会反悔。一旦确认稚儿能健康活着,我马上和你走。” 温芷柔站起来,盯着他看。 “很好,不过你这些日子最好收敛些。白绫稚现在的体质,根本无法顺利生产。只要她有了身孕,那就是灭顶之灾。” 苏楮墨刚要说自己已经很久没碰她,却冷不丁想起上次。 而且……他已经很久没喝避子汤了。 他手脚冰凉:“这是什么意思?蛊虫和有身孕,冲突这么大?” 温芷柔点头。 “白绫稚的身体本就接近崩溃,被蛊虫强行吊命,才能活到现在。” “你恐怕不知道,当年白绫稚生下白幼渊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九死一生了。她能活下来,那都是个奇迹。” 苏楮墨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白绫稚没说过。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当时大出血,至于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温芷柔看着他:“所以,白绫稚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从有身孕开始,她的身体会迅速垮掉。” “时间越久,她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到最后,石药无医。” 苏楮墨简直不敢想。 他只能慌张的点头:“好,我知道了。希望你能……早点把解药做出来,我早点走也没关系。哪怕是明日,都可以。” 温芷柔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脸色微微有些凉。 “苏楮墨,你别告诉我,她的确有可能怀孕了。” 苏楮墨颤了颤,最终还是缓慢点头:“还不确定,这两日她还用了药,应该把过脉才对。” 温芷柔伸手将他推开:“滚吧,你最好祈祷,自己没坏事。否则……” 她扭头就走。 苏楮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很想问问白绫稚的身体状况,可是又怕真的问到点什么,自己承受不住。 他只能缓慢的进了自己暂时休息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想刚才的话。 而白绫稚这边,却翻到了更惊人的消息。 小时候,苏楮墨和他的爹娘就已经认识了。 而且…… 她盯着自己娘亲留下来的手札,满脸不可思议。 是苏楮墨从很早的时候,就告诉白家,说一定会娶她。 所以在白家发现,一个人分担她的痛苦有可能不够的时候,才会找上苏楮墨。 当时苏楮墨是义无反顾的答应了,但代价是,白家要抹掉他的记忆。 包括对她的承诺,以及他立下过的那些誓言。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甚至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按照这记录上的东西,把解药做出来,让苏楮墨恢复记忆。 她觉得,其实对苏楮墨来说,这段记忆应该也没那么重要。 小时候的事,都是闹着玩的。 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鬼使神差的顺着记载,将东西做了出来。 她捏着药丸到苏楮墨面前的时候,男人正在出神。 “你丢了一段记忆,如果你愿意的话,找回来也无妨。不过,在我看来……” 她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果断的吞了下去。 第749章 还是发生了 “关于你的记忆吗?” 苏楮墨很聪明,从她的反应就猜测出来。 吞了之后,他就陷入了梦境中。 梦里的他大概只有两三岁,却执拗的认定了白绫稚。 那时候的白绫稚,对他来说,更像是一道光。 他被皇宫的人折磨的不成样子,尔虞我诈之后,只有白绫稚没有任何戒心的愿意和他玩。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绫稚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经常在和他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 在之后,就是白夫人红着眼告诉他,白绫稚先天不足,极有可能没长大就死了。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同意了白家的提议。 他记得很清楚的是,在吞下药之后,小小的白绫稚就躺在他的身后。 她好像很痛苦,身子不住的翻滚。 他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白绫稚的眼眸,有些不受控制的一把将人拽进怀里。 “很重要……” 白绫稚怔住:他这是在回应她刚刚的话? 她摇头:“只是小时候随口说的话,不用当真,而且我也不会较真到……”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打断她。 “可我是认真的。” “稚儿,从你第一次朝着我伸出手,我就没办法忘记你了。小时候的感情的确很纯粹,甚至俩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并不影响,我想待在你身边、” “你看,即便我什么都忘了,要救你这件事,也会一直刻在我心里。” 他朝着她温和的笑:“我没食言。” 白绫稚的心,轻轻地动了。 他的确没食言。 虽然那个时候的记忆,她真的几乎没有。 可从自己娘亲留下来的手札能看出来,苏楮墨对她真的很照顾。 她身子不好,出不了门,他就千方百计的从外面弄一些稀罕玩意回来。 她说想要看蝴蝶,他大冬天的跑遍很多地方也派人抓了满满一瓶子。 春天,他会每日带一支新鲜的花给她。 冬天,他将雪放进琉璃瓶里,让她看。 可能这就是白家将最后希望,全部压在苏楮墨身上的原因吧。 她抿着嘴:“其实你可以把蛊虫解了,我娘亲留下的秘方……” 苏楮墨捂住她的嘴:“不用。” 至少在他亲眼看到白绫稚彻底恢复之前,他都不需要。 他要亲自感受她的痛苦,分担她的痛苦。 日子缓慢过去,让苏楮墨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这日清晨,白绫稚都没吃饭,只觉得一阵反胃。 白幼渊和苏楮墨两人迅速反应过来似的,连忙去扶她。 白绫稚下意识的给自己把脉,然后,愣住。 她看看两个人,又看着自己的小腹,像是有些诧异似的:“我身子这样差,竟然还有身孕了?” 一句话,让苏楮墨几乎要晕过去! 有身孕了…… 他有些着急的扶住她:“稚儿,你听我说,孩子我们以后还能再有,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合适。” 白幼渊张张嘴,却也只能站在自己爹爹身旁,无声的支持他。 白绫稚直觉不对:“怎么了?难道你……不应该高兴?” 第750章 我为什么不能试试 苏楮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生怕这些真相再次把白绫稚击溃。 他摇头:“我自然高兴,可你也知道,蛊虫已经变异了,到底对孩子会造成什么影响,我们也不清楚。” 这句话,动摇了白绫稚的想法。 这两日自己已经吃了不少药,这些东西到底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她自己都不能确定。 可她却又摇了摇头:“你等我想一想。” “说不准可以试一试,如果后续的诊断情况,确定胎儿保不住,我也不会硬撑。” “而且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觉得……我可以。” 自从知道苏楮墨从小就默默为她付出,那么小就果断接受,要分担她的痛苦开始,她就再也不忍心对他狠心了。 苏楮墨心都要提起来。 温芷柔说过了,这胎儿要是在她体内逐渐长大,她身子就会越来越差,到最后…… 他呼吸不畅。 白幼渊好像看懂了他的情绪,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这才笑起来:“好啦,娘亲自己心里有数的,而且还有凌云阁,你怕什么。” 说着,他给他使眼色。 苏楮墨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表情太凝重了。 他笑起来:“也对,我什么都不懂,倒是瞎着急了。” 白绫稚吃了些清淡的菜,只觉得一阵疲倦。 等父子两人个忙个的,她才悄悄地叫来了凌云阁的人。 “这孩子……能留吗?” 女子跪在地上,犹豫了许久:“暂时来看,孩子是健康的,您吃的那些药没有影响。但是您体内毕竟还有蛊虫,我们不能确保这蛊虫到底会不会……” 白绫稚明白了。 如果蛊虫真的威胁到胎儿,那就晚了。 她的心头突突的跳:“好,我考虑一下。” 他很冷静,孩子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但是一想到里面是个柔软的小生命,她就半点都狠不下心。 白绫稚缓缓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她需要好好考虑,只是……苏楮墨的反应,明显像是知道什么。 她昏昏沉沉醒来,把暗阁的人叫来。 “你,派几个伸手好的去查查苏楮墨,看看他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和谁见了面。事无巨细,不要被发现了。” 暗阁的人领命离开,白绫稚才缓慢起身。 自从上次,误打误撞发现了白家留给她的心,她还一直没去丞相府,这正好是个机会。 可她刚要出门,就迎面遇上了苏钰亭。 男人看上去依旧儒雅温和,那双眸子却贪婪无比。 “白绫稚,听闻,这些日子丞相府帮你找到了不少白家留下的东西?” 他步步紧逼。 “这里面有没有能解蛊虫的药?” 白绫稚唇角微勾:“四皇子消息还真够灵通的。我要是真的有办法,你早就不在这里了。” 她仰起头。 “毕竟这蛊虫的药效,我才是主,你是次要。解药做出来之后,先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苏钰亭的神色僵硬。 他盯着白绫稚那张脸,只觉得愤怒:“你说什么!” 白绫稚耸肩:“难道不对么?总不能是,我爹娘千方百计想要把我杀了吧?” 苏钰亭以前从未想过这个。 他只觉得,有了解药之后,自己就能彻底摆脱这惨痛的折磨,顺带着弄死白绫稚了。 可现在…… 他上前,一把掐住白绫稚的脖颈:“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第751章 苏楮墨,杀了她 白绫稚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慌的。 苏钰亭消息这么灵通,恐怕自己有身孕这种事,也瞒不了太久。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嗯?我能隐瞒什么?无非就是这蛊虫,的确是在给我续命。但你们当时的研究错了,就算是蛊虫解了,我也能好好活着,这大概是我爹娘留给我的礼物。” “只是可惜……那一堆东西里什么都没有,连个药材的毛都没看见。否则你早就被蛊虫啃食,爆体身亡了。” 苏钰亭怒不可遏! 他还想再威胁,却被白绫稚一脚踹倒。 “四皇子殿下,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应该是怎么样把皇位真正拿到手。只要老皇帝还活着一日,你就不是光明正大的。” “你和安贵妃,就永远都会被京城人唾弃。” 苏钰亭被这话刺激到了,他拔剑刺过来,却被白绫稚迅速躲闪。 他冷笑着。 “那又如何?白绫稚,你别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 “我和我母妃,既然能逼死白家,那自然也有办法逼死你。这蛊虫到底如何,我不信你说的半个字!” 白绫稚淡定的看着他,有恃无恐似的。 可苏钰亭不敢赌。 如果白绫稚真的牵扯到他的生死,那他…… 他面色阴冷:“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你如果想要和苏楮墨复合,我可以帮你,甚至能让皇帝帮你们再次赐婚,赶紧成婚。” “条件是,你让凌云阁研究出不伤害我的解蛊办法,如何?” 白绫稚盯着他看。 “复合?” 她勾起唇角:“四皇子殿下莫不是糊涂了?我和瑞王早就分道扬镳,我的选择很多,未必最后会是他。” “我现在的确还对他感兴趣,可那又如何?” “你如果威胁我,我马上就换人,这很简单。” 苏钰亭愣住。 他没想到白绫稚会说这种话。 但很快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瑞王,这就是你所谓的,你们两个情比金坚?” 白绫稚心头一跳,才看到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的苏楮墨。 苏楮墨的状态很不对,并不是真的生气了,或者恼了她。 更像是彻底变了个人,此时正用那双阴冷的眼眸,直勾勾的看她。 苏钰亭笑眯眯的看着白绫稚:“别害怕,这是我母妃送给你的礼物。我帮他带句话——只要狗皇帝还或者翌日,我们就永远能嚣张。” “就算他死了,你……也斗不过我们!” 说完,他就走到苏楮墨面前:“瑞王,你不是恨她吗,那就杀了她。” 然后,扬长而去。 苏楮墨真的很不对劲,分明才出去了一会,回来之后就像是不认识她了,甚至还缓慢的抽出长剑来。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 男人的手臂,缓慢的抬起来,然后冲着她直直的过来。 白绫稚在那一瞬间,闻到了几分让人眩晕的味道! 铺天盖地的香气几乎要让她窒息。 在最后的时间里,她只看到了苏楮墨淡漠的眼神。然后,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752章 谁告诉你的? 屋内一片漆黑。 苏楮墨立在榻前,看着昏迷不醒的白绫稚,脸色沉了又沉。 白幼渊站在一旁,轻轻捏住他的衣袖:“没事,动手吧。” 苏楮墨的手抖了抖,看向白幼渊:“你怎么知道……我装成被控制的样子,苏钰亭就会相信我?” 小团子摇头:“他没相信你,但他很希望我们出事。” 小小的人儿,站在椅子上和他平视。 “爹爹,苏钰亭是绝对不可能相信别人的。但是在他听说你要迷晕我娘亲的时候,一定很开心。” 苏钰亭的心口颤了颤。 他今日去找了苏钰亭,按照小团子的指使,说了他提前安排好的话,然后就得到了这一身的香料。 白幼渊又道:“我也能做迷药,凌云阁的人也能。但是娘亲对这些东西太熟悉了,恐怕很快就能想出应对办法。” 他的手放在苏楮墨的手臂上。 “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等娘亲醒过来,你只能……” 可苏楮墨的手都还没抬起来,昏迷的白绫稚猛地睁开眼:“动手?” 她眯起眼眸,缓慢盯着两个人:“怎么,你们现在变成一伙的了?” 苏楮墨愣住。 白绫稚的眼眸里哪儿还有半点茫然? 她下了榻,嘴角勾起清冷:“一个出谋划策,一个实施行动,你们父子二人配合的很好?” 苏楮墨上前一步。 女人避开他:“要对这个孩子动手?” 她眯起眼眸:“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苏楮墨,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白幼渊:“渊儿,出去,娘亲要和你爹爹好生谈谈。” 小团子仰头看了一眼,确认自家爹爹应该没什么性命之忧,就迅速跑走了。 门从外面严严实实关上,白绫稚这才伸出手,一把掐住了苏楮墨的脖颈。 “你倒是很有本事,竟从四皇子那里找到了迷药。” “哦不对,你进了他们的宫殿,应该有一段时间是被控制的吧?” “清醒却又被控制住的感觉,如何?” 苏楮墨自然不想回忆。 他甚至后悔了。 如果他知道,白绫稚早早就开始怀疑他,他定不会用这么冒险的法子。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苏楮墨咬了咬牙:“我去找四皇子,并不是单单要迷药。我试了一下安贵妃的深浅。”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朱红色的药丸:“安贵妃藏起来的东西。” “我是因为拿了这个,才被暂时控制。” 白绫稚将东西接过来放好,这才冷笑。 “不用转移话题。” “苏楮墨,你从最开始知道我有身孕,就很不高兴吧?” 见话题又饶了回去,苏楮墨的心沉了沉:“本不想让你知道,但你……” 他一想到昨日听到凌云阁几个人讨论的事情,这才下定决心。 “这孩子的确不能要,稚儿,他来的不是时候。” 白绫稚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苏楮墨呼吸一滞,却又咬了咬牙:“我说,孩子不能要。你现在蛊虫未解,难道你忘了生渊儿时候的事情了吗?” 女人却一把拽住他的衣襟:“谁告诉你的?” 第753章 我没那么不识抬举 她从未详细描述过自己经历过什么。 所以只可能是别人说的。 苏楮墨最终还是没说出温芷柔的名字,而是缓慢的摇头:“我猜的,你说过自己大出血,所以这些日子我咨询了一下府医。” 他重新对上白绫稚的眼眸。 “稚儿,我们不能排除,蛊虫和大出血之间没联系。我是真的怕了,孩子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行。” 白绫稚的手终于松开。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没考虑过吗?” “苏楮墨,你大可以心平气和的同我说,而不是故弄玄虚,把我迷晕,自作主张的搞这些。” 她上前一步。 “是,你觉得你可以承受我的怒火,甚至承受我们两个绝交带来的痛苦。” “因为你觉得,理智衡量来说,没了这个孩子对我更好。” “可你有没有从我的角度考量过?我会不会因为伤心过度,身子变得更差?会不会真的永远都无法原谅你,然后让自己饱受折磨?” 她和苏楮墨站的很近。 她眼眸泛着愠怒,面色严肃。 “苏楮墨,我们之间本就问题重重,你还要人为的继续给我们两人中间增加难度,这叫什么?难道不是蠢么?” 苏楮墨猛地怔住。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女人,终于醒悟过来。 他方才,到底都在想什么? “对……对不起。” 他结结巴巴,对上那双黝黑的眼眸,他甚至觉得自己拙劣又可恶。 白绫稚面色稍霁:“还能被骂醒,说明不算太蠢。” 说着,她将那颗朱红色的药丸重新拿出来:“这应该是安贵妃研究出来的解药。” 她颠了颠,随后轻笑。 “你倒是不含糊,直接把这东西拿过来,恐怕不久之后她就会气得发疯了。” 苏楮墨愣住。 方才那事,就这么翻篇了? 她……不生气了? 白绫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瞥了他一眼。 “苏楮墨,我恼了你,是因为你做事不和我商量。我自然知道你做的决定是为我好,所以……我没那么不识抬举。” 男人愣住。 他总觉得白绫稚好像变了很多。 不过,经历这么多,他也改变了不少。 他应了一声:“以后再做这些决定,我会先考虑你的感受。” 他顿了一下,又道:“关于这孩子的去留……如果确定他的出生会威胁到你,我也不会手软的。” 白绫稚没接话,而是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装作被控制,他们却饶有兴致的看你表演,应该只是在探究你这么做的缘由。” “你顺手牵羊把解药拿到手,估计等他们发现之后,就会以为,你是专门过去偷解药的。反而对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更好。” 苏楮墨也没想到,自己顺手做的事,竟成了保护伞。 他眉眼温和下来:“他们不会发现的,冥华和三皇子那边已经准备着偷偷架空四皇子了。” 白绫稚挑眉,笑了:“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说着,她踮起脚,轻轻捏住他的下颌:“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这些日子,你似乎频繁的出门。是去见了谁么?” 第754章 你喜欢年纪大的? 苏楮墨身子一僵,又很快恢复。 他笑着摇头:“从前的朋友,想和她打听一下,有没有蛊虫的消息。” 他说的半真半假,反倒让白绫稚分辨不出。 她笑着:“女的?” 见苏楮墨点头,她将人逼到墙角:“前两日不是还可怜兮兮的说,就算没有名分也无所谓,别人不知道也无所谓,都心甘情愿的陪着我么?” “怎么现在又开始出去找别的女人?” 苏楮墨有些懵。 且不说,这话压根就说不通。 就从白绫稚的性格来说,她应该也不会误会这种事才对。 他一时间竟不知从哪个角度解释才是对的。 白绫稚却双手抵在他身侧,将人禁锢住:“真的只是打听蛊虫的消息?” “为何暗阁那边打探来的消息,是你和一个漂亮女人在喝茶?” 苏楮墨张张嘴,竟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 如果白绫稚逼问他,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他迫于压力下,还能隐去关键信息说出来。 可这…… 他张张嘴:“我……没有。真的不是纯粹喝茶,我们在谈事情。” 白绫稚的眼神,饶有兴致的落在他身上,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倒也没什么太介意的。你要是真的喜欢那种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她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语。 “真喜欢大一些的姐姐,我的确满足不了你,所以没法拦你。” 苏楮墨总觉得这话题越来越歪了。 刚刚这女人还怒气冲冲,要和他一刀两断的样子。 怎么一转眼,就…… 他咬着牙:“我不喜欢!” 白绫稚有些茫然的挠挠头:“难道……你喜欢比你小的?那你可真是个畜……”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咬牙切齿的直接捂了她的嘴。 “闭嘴吧你!” 他快要被眼前这女人气疯了。 “本王只喜欢你,对其他人没兴趣!” 白绫稚忽然眼眸弯弯,笑起来。 “原来如此。” 她忽然伸手抱住他,贴在他身上:“你看,你这么喜欢我,我又怎么舍得和你怄气?” 苏楮墨身子一僵。 原来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是在解释最开始的事? 但不得不说,白绫稚的这个方法,真的安抚到他了。 心里的焦虑悔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感。 他缓慢的点头:“谢谢。”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我们家稚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白绫稚的心也放松下来。 他听懂了就好。 他自作主张,她当然生气。可想到他也满心都是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就没办法再狠下心来。 于是她仰起头:“等……等蛊虫解了,我们就复婚吧。” 苏楮墨愣住,强忍住内心的酸涩和不安,朝着她笑:“好。” 白家留下来的办法是不能用了,因为会让她也彻底死亡。 所以只能靠温芷柔的法子。 代价是……永远离开她。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别担心,一定会有最好的办法,你不需要受到任何伤害。” 第755章 杀了苏楮墨的最好机会 白绫稚觉得这话怪怪的,却也没多想:“我当然知道。我已经把白家流下来的方子送到凌云阁了。” “白家也是没办法,才匆匆有这种粗糙的解药。” “但我现在不是小孩子,肯定能从这解药里分解出更好的办法。” 苏楮墨的心里,忽然又升腾起几分希望。 如果…… 他是说如果,凌云阁的人能比温芷柔更先研究出解药,是不是他就不需要离开她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楮墨就觉得有了盼头。 “对,凌云阁和你,加上渊儿,你们一定可以。” 他轻轻捏住白绫稚的手:“我信你。” 白绫稚挑眉。 四皇子那边,的确已经鸡飞狗跳了。 他们原本都在耐心的等着白绫稚宅子里闹事,结果安贵妃在想起自己的解药时,却发现不见了。 搜寻一圈不见结果,安贵妃几乎崩溃了。 四皇子苏钰亭也十分烦躁:“怎么就不见了呢!本来还想等着试试药效的!” 他今日高兴的原因,除了发现苏楮墨可能和白绫稚之间有更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有就是因为自己有了解药。 可现在…… 他猛地拍桌子:“苏楮墨压根就不是想要来试探我们,更不是想要让我们看笑话,而是专门来偷东西的!” 他恼怒极了。 “否则怎么解释,他离开之后,解药就丢了?” 安贵妃自然也想到了,她越发怒不可遏。 “小偷,这对贱男女,果然没有好东西!” 说着,她胸口剧烈起伏:“你别怕,这解药白绫稚用不了!” 她仰起头,冷哼一声:“这解药里掺了一味毒药,如果无法配合我做的解药,吃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白绫稚就算是再聪明,从解药里分离毒药,那也是件困难的事。更何况,这解药里还包裹着另外一条蛊虫!只要他们试图切割药丸,碾碎进行分析,蛊虫马上就会行动,把整个药丸吞噬干净!” 苏钰亭终于笑起来。 他看着自家娘亲,心情愉悦:“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他说着,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倒是希望这贱人直接吃了,这样我体内的毒自然也就能解。” 安贵妃缓了缓心里的怒气,这才眉眼温和道。 “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这苏楮墨和白绫稚,并不是没有缝隙的。” “而且我打听到,这苏楮墨的手下,好像全都转移到白绫稚那边了。” 苏钰亭冷笑一声。 “这件事我已经在安排了。既然苏楮墨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 他眯起眼眸:“母妃你放心,苏楮墨现在手下所有的势力,已经全都听白绫稚的指挥了。只要我们能趁其不备,苏楮墨自己一个人,是绝对无法抵抗我们派去的杀手。” 安贵妃笑起来。 “你尽快行动。只要杀了苏楮墨,我们就能拿到另外一个秘方。” 她压低嗓音。 “白绫稚的手里肯定有白家留下的解药,只是恐怕,和我们猜测的一样,这解药只要吃了,她就活不了。但相反的,你就自由了!” 第756章 你怕吗 苏钰亭听得心潮澎湃,用力点头。 “既然如此,那儿臣现在就行动。” “杀了苏楮墨,儿臣就能自由了!” 安贵妃缓慢的点头,随后在他耳边轻轻叮嘱了几句,这才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越快越好。狗皇帝的身子已经透支了,你一定要趁着他死之前把人解决了。” “否则等他真的和三皇子、五皇子达成合作,你就很难名正言顺登上皇位。” 苏钰亭眼眸沉了又沉,迅速离开。 白绫稚最近在秘阁忙碌了许久,打探到关于安贵妃的所有消息之后,才算是理清楚了一切。 她盯着秘阁负责人。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 黑衣人跪在地上,缓慢点头:“会长您放心,安贵妃没几日活头了。凌云阁给我们的药,已经悄悄的下在安贵妃身上了。” 白绫稚唇角微勾:“不错,接下来,你们马上去架空四皇子和安贵妃。” 秘阁的人迅速离开,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很期待,等苏钰亭和安贵妃发现自己被架空,只剩下一个空壳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这两个人用蛊虫把她耍的团团转,接下来,就该让他们自讨苦吃了。 她缓慢的走出来,把秘阁的负责人叫出来:“你最近,派些人盯准了苏楮墨。我的意思,不仅仅是跟踪,更是保护。” 暗阁负责人愣住。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白绫稚知道了苏楮墨将自己所有势力全都划分在暗阁下的举动。 但是看她的神情,很自然,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他抬起头来:“做到什么程度?” 白绫稚犹豫了一下:“大概,拨四五十个人。确保真的有死士或者刺客时,他能全身而退。” 负责人心里有数了,缓慢点头:“是。” 安排好这一切,白绫稚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天边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就在这天夜里,大雨瓢泼,雷声阵阵,闪电几乎是要劈开天空。 白绫稚睡得并不踏实。 她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像是有什么要发生了。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雨,眯着眼算了算上次苏钰亭找茬的时间,这才毅然决然的带了斗笠,冲进了雨中。 另一边的苏楮墨的确出事了。 他被围困在荒山野岭。 原本他是想在这里找草药。那草药只出现在雷雨天,他想着,只要能找到,有可能对凌云阁制作解药有帮助。 结果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一眼望不尽的黑衣人,直接将他围堵。 他的势力全都在白绫稚那边,分散在京城各个角落,对白绫稚唯命是从。 所以现在他身边,只有一个迟未。 他攥紧了手里的长剑,将草药贴身放好,咬了咬牙:“你怕吗?” 迟未笑起来:“主子,属下很久都没有大开杀戒了。” 苏楮墨笑了:“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杀个痛快!” 大雨遮挡了视线,也遮挡了一切罪恶的声音。 只有地上积蓄的血水,被冲淡又凝聚,彰显着这里的凶险。 长剑折射出寒光,扬起一连串的血珠。 第757章 你还不配 可黑衣人像是无穷无尽般,一眼看不到头。 苏楮墨面色阴郁的可怕,手中长剑在半空甩出血迹,又重重的落下! 他捂住手臂,面色阴沉:“他们这是准备把我们活活拖死在这里!” 迟未坚定的挡在他身前:“主子您别担心。” 他气息也有些微弱了。 脚下的尸体几乎都快要堆成山。 可这些人却丝毫都没有减少的迹象。 他抹了一把雨水,把乱发撂到脑后:“四皇子这分明是准备把您围困之后,好再去找王妃的麻烦!” 苏楮墨脚步一顿,手中长剑就攥的更近了。 他毫不犹豫斩杀了扑上来的人:“休想!” 他眼眸赤红:“逐个击破?他们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雨水冰冷,苏楮墨浑身都湿透。 伤口的地方已经冰的没了知觉。 惊雷从天边滚落,闪电径直劈下来,竟将旁边的枯树劈的焦黑。 忽然从暗处冒出一群黑衣人,和围困他们的黑衣人迅速打成一片。 苏楮墨有了片刻喘息的时间,神色微怔:“是……暗阁的人?” 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白绫稚那么聪明,肯定是猜到什么了。 他咬了咬牙,吞了止血药,提起长剑就要冲过去。 可就在这时—— 苏钰亭一席白袍,手执深蓝色的油纸伞,在夜色中扎眼:“苏楮墨,你今日就要死在我手下了。” 他语气温文尔雅,脸上却挂着格格不入的残忍。 “真可惜,今夜你恐怕连白绫稚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了。” “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带着稚儿到你尸首边拜天地,让你看着我们成为夫妻。” 他声音温和,一步步逼近他。 他扫了一眼苏楮墨的伤口,又看看狼狈的迟未。 手中长剑轻轻抽出,对准了两个人。 “猜猜是谁泄露了你的踪迹?” 苏楮墨皱着眉,没有说话。 苏钰亭上前一步:“如果我说,是白绫稚告诉我的,你会信么?” 他都不等苏楮墨说话,就笑着摇头。 “你当然不会信。” 他晃了晃手里的伞,轻轻叹息:“但实际上,的确是她。” “你要恨,就恨白绫稚吧。她千方百计要弄死你,我自然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他从怀里取出什么东西,直接扔给苏楮墨、 “你看,这是她给我的信物。” 雨水很快把手里的东西浇透。 他只看了一眼,神情微微有了动摇。 是白绫稚身上的帕子。 但…… 他攥了攥,随后珍重的将帕子收进怀里。 “那又如何?她就算真的想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但我只愿意死在她的手下。你……还不配!” 他不再听苏钰亭那一套,手中长剑决绝的刺向他。 苏钰亭轻轻后退,手中深蓝色的油纸伞轻轻晃了晃,就有无数的飞刀迅速冲过来。 迟未迅速挡下,面色阴沉:“四皇子,你卑鄙无耻!” “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活下来之后去告状吗!” 苏钰亭却仰天大笑起来。 “告状?告谁的状?” 他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如果我死了,狗皇帝也绝对活不成。不然你以为,狗皇帝为什么不杀我?” 他猖狂极了,将伞扔在地上。 “杀了我,狗皇帝也会因此而死,你就是弑君之罪!” 第758章 你的死期! “我母妃还在皇宫,证实这件事很简单。比起下蛊来说,弑君应该更严重吧?” 苏钰亭忽然将长剑收起来,双手背起:“你要是不怕死,不怕连累白绫稚和你可怜的儿子一起抄斩,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说着,他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 苏楮墨脸色沉了又沉:“你就不怕我安排好了一切?” 苏钰亭挑眉,随后哈哈大笑:“那又如何?不管你做什么,这弑君的罪名,你是背定了!” 他忽然抽出长剑,直直的朝着苏楮墨刺过去。 随后,他又打了个响指。 苏楮墨原本疼的麻木的伤口,在一瞬间奇痒无比! 苏钰亭放声大笑:“你放心,我和你一样,身上都有蛊虫,所以你难受,我也难受。” 他极力忍耐着,随后又笑:“不过,我是不会和你同归于尽的。” 他看了一眼身后乱成一片的黑衣人,嗤笑一声。 “白绫稚对你可真上心啊,生怕你被我为难。只是可惜了,她只猜到其一,却没猜到其二。” 他嘲讽似的看着苏楮墨。 “不过,就算猜到了也只能受着,恐怕这女人现在,应该也和你一样饱受痛苦吧?” 苏楮墨脸色一僵:“你做了什么?” 苏钰亭笑着,忽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那一片狰狞的血痕。 “不过就是,硬生生剜了一条蛊虫出来,研究如何控制你们。” “你放心,这样做是不可能把蛊虫解除的,只会让蛊虫越来越多。” 苏楮墨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就死疯子。 如果只会让蛊虫越来越多,那岂不是就意味着,他承受的痛苦也越来越多? 苏钰亭笑的猖狂:“只要能让你们生不如死,我承受再多的痛苦也高兴。” 他仰天长啸,一双眸子浸染着阴毒。 “苏楮墨,我方才给你机会杀我了,是你自己没动手。” 他甩了甩长剑上的雨水:“那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 他身形快的几乎看不见,几乎鬼魅一样就出现在了苏楮墨的面前。 男人挥剑阻挡,随后又步步紧逼。 苏钰亭好像是真的疯了。 他完全不在乎自己到底受了多少上,全然不防御。 苏楮墨一想到他说的,这苏钰亭的性命和狗皇帝连在一起,脸色就阴沉下来。 不能杀,只能打,还不能下手太重。 这让苏楮墨开始变得束手束脚。 迟未也有些迟疑。 但正是这样的迟疑,让苏钰亭愈加嚣张,直接一剑贯穿了他的手臂! 迟未捂着手臂闷哼。 苏钰亭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们也不过如此啊?” 他挥剑朝着苏楮墨刺去,一双眸子恶毒极了:“你们不敢杀我,可我敢杀你们啊!” 明晃晃的长剑闪着寒光,几乎瞬间就到了苏楮墨的脖颈。 然后—— “当啷”一声脆响,苏钰亭原本马上就要胳膊苏楮墨喉咙的长剑,应声断裂! 白绫稚一席黑袍,打着红伞:“他奈何不了你,可我不一样!” 她手中银针尽数投射出来,瞬间就将苏钰亭定在原地。 第759章 你们两个……贱人! 苏楮墨愣住,白绫稚扔给他一个药瓶:“给你和迟未的。” 说完,就光明正大的将小瓷瓶打开,直接捏住苏钰亭的嘴,尽数倒了进去。 男人惊恐的瞪大眼睛,呜咽着想要吐出来。 可被扎住了穴位,他动弹不得。 药入口即化,由不得他反抗。 白绫稚这才将银针拔出,笑眯眯的看着苏钰亭。 “我们的确没法杀你,但却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她仰起头:“另外,你的那点小手段,压根就影响不到我。” 苏钰亭脸色一僵:“你胡说!” 他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疼的几乎快昏死过去,怎么可能没用? 白绫稚却笑着:“那你看,有用吗?” 苏钰亭看着白绫稚走近,只觉得最开始的欢喜彻底被浇灭! 他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吞了吞口水。 可没等到两人的反击,忽然从心口的位置,一股难以言喻的奇痒迅速传开!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 紧接着,从痒就变成了疼。 和他给苏楮墨的承受的痛苦,是一样的! 他惊诧的对上白绫稚的眼眸。 女人笑的温和:“别害怕,我只是……忽然掌握了这蛊虫该如何用,现在在你身上稍微尝试一下。” 苏钰亭惊恐的往后退。 “不……不可能……” “除了我母妃,不可能再有人懂这些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苏楮墨,我告诉你……” “你……你……” 他嘴里忽然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又冷笑出声:“你们两个,贱人!” 他哀嚎一声,猛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苏楮墨连忙过来:“他……” 白绫稚唇角微勾:“死不了。” 说着,她喊着:“来人,你们几个,把人扔回皇宫门口。剩下的人,负责把这里清理干净。” 她率先往外走:“苏楮墨你跟我一起回,你身上的伤需要包扎一下。”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迟未:“你和暗阁的人一起回,有人给你包扎。” 她带着人坐上马车,直接拽下他的衣衫,倒抽一口凉气。 苏楮墨有些不自然的伸手拉上:“没大碍,只是看上去吓人。你不用管了,吃了你的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白绫稚瞪了他一眼:“你听谁的?” 苏楮墨刚要拒绝的话都快冒出嗓子眼了,却又硬生生咽下,乖乖跟着白绫稚下了马车。 白幼渊只扫了一眼,确认伤口没那么严重,就朝着自家娘亲眨眨眼:“那渊儿就不凑热闹啦!” 然后溜回了屋。 白绫稚轻笑一声,这才摁着苏楮墨进了屋里,关门关窗,直接拽下他的衣袍。 深深浅浅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结了痂,看上去越发狰狞。 她抿嘴:“苏钰亭活不了多久了。” 她冷笑着,迅速帮他处理伤口。 苏楮墨愣住,连忙劝阻:“你……不必这么急,还是要慢慢来,别被他们真的抓住把柄,到时候不好处理。” 白绫稚的手,忽然用力一摁! 苏楮墨猝不及防,闷哼出声。 第760章 你是我的退路 白绫稚笑着:“怎么,现在知道疼了?” “既然知道疼,就该赶紧把人收拾了。难道你真准备洗干净脖子,等着苏钰亭母子两个人取你项上人头?” 苏楮墨抿嘴:“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冒险。” “那安贵妃诡计多端,一手蛊虫用的出神入化。我们屡次落在她手里,这次……” 白绫稚没好气的帮他包扎好:“所以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们为非作歹。” 苏楮墨有些担心。 “这苏钰亭的蛊虫和你息息相关,若是他真的死了,那你……” 白绫稚轻笑:“其实没那么恐怖,你身上还有蛊虫,所以他就可有可无了。” “这大概就是白家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你是……我的退路。” 苏楮墨的心,骤然柔软。 他盯着眼前面色柔和的女人,都不顾上后背的伤,将人揽进怀里。 “你这么说,我很荣幸。” 他亲了亲她的眉眼。 这是两人久未的温和相对。 苏楮墨轻轻地叹气,手落在她的发顶:“我很庆幸,从小就有这样的果断。” “所以稚儿,你注定是我的。从我答应白家的那一瞬间开始,我们的命运就绑在一起了。” 白绫稚的心轻轻颤了颤。 她仰起头:“你不后悔吗?如果你没和我绑在一起,可能我们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磨难。” “很多事,都是从蛊虫开始的。” 苏楮墨笑起来。 “我从未后悔过。” “即便什么都忘了,我也只是觉得,为什么不能多分担一些。而不是懊恼为什么会被传染。” 白绫稚也不知怎么了,好像特别容易被打动。 她伸手抱住苏楮墨:“你放心,我没事。” “苏钰亭的事,是时候给个了结了。” 她说着,伸手轻轻攥住苏楮墨的手:“接下来,皇宫那边,冥华和三皇子,应该让你来安排。” 苏楮墨心头一动,缓慢点头。 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白绫稚和苏楮墨就进了宫。 皇宫里十分压抑,几乎没什么声音。 白绫稚提前给暗阁发了消息,让他们把四皇子和安贵妃的住处围起来,胆敢出来,直接打晕。 所以两人径直往皇帝的寝宫去。 皇帝的身子每况愈下,实在是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 在看到白绫稚的时候,他的表情甚至有几分祥和,解脱了似的,轻轻笑起来:“怎么,你们终于要来取我的命了吗?” 白绫稚有些茫然。 上次她离开的时候,这狗皇帝还神气十足,说什么她一定会后悔之类的。 这才几日? 苏楮墨开口:“这些日子,四皇子和安贵妃两个人,架空了皇帝之后,几乎让他受尽了苦楚。” “有时候,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白绫稚猛地僵住。 这…… 皇帝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忽然跪在白绫稚面前:“我……我错了啊!” “都是朕的错,若不是朕执意觉得你们有威胁,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他老泪纵横,浑身颤抖。 第761章 你来杀我了? 白绫稚缓慢的后退一步。 皇帝却又跪在了苏楮墨的面前。 “其实朕一直不敢承认,你才是朕的儿子当中,最优秀的一个。” 他重重叹口气:“这皇位,你继承吧,东凌国的人有福气了。” 苏楮墨却摇头:“儿臣不需要、” 他看着皇帝,嗓音透出几分凉意:“给五皇子吧,这是你欠他的、” 皇帝愣住,随后忽的笑出声来:“对……对……朕欠了好多人的。” 他叹口气,这才又看向白绫稚:“你不用再救我了,没必要浪费精力,朕现在就拟下旨意。” 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在苏楮墨的搀扶下,缓慢的写下诏书。 白绫稚从怀里掏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还是吃了吧。至少在死之前,都不需要受人所困。” 皇帝的眼睛亮了亮,拿过来吞下去之后,眼泪就簌簌落下。 “朕……糊涂啊!错把鱼目当珍珠,被人蒙骗这么久!” 白绫稚的语气并没有半点同情:“你错了,不是别人蒙骗了你,而是你自己在骗自己。” “这么多年,你压根就不适合当皇帝,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皇帝脸色微怔。 他当然清楚,可就是因为什么都清楚,所以他才会觉得难堪! 他怎么能不适合呢? 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昏庸无能呢? 白绫稚探了探他的脉搏:“可以了,以后即便是苏钰亭死了,你也不会受到牵连。你可以……再活几年。” 皇帝颤颤巍巍的盖了印章,给苏楮墨看了一眼,这才疲倦的叹口气。 “人老了,什么都回不去了!” “这辈子……我注定是要被骂了。” 苏楮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这东西,需要你自己念。” 皇帝怔住,随后低低的笑:“好,好,知道了……” 他说着,嗓音里透出悲凉,这才看着两人。 “你们……五皇子有你们两个帮忙,也算是他不幸中的幸运。” “三皇子的伤,现在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走吧,都走吧……朕需要安静,朕想要……再好好地睡一觉……” 苏楮墨看了白绫稚一眼,见她点头,两人才离开了。 苏钰亭昨日被救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像是精神出了问题,一直在住处咆哮,甚至还伤了安贵妃。 白绫稚两人过去的时候,远远地就能听到里面的惨叫声。 她皱着眉,缓缓地走过去。 暗阁的人打开门,小声的说了句“当心。” 一进去,白绫稚就被这满院子的狼藉给吓住。 苏钰亭身上还在流血,穿的还是昨天的那件衣裳。 所谓的温润如玉早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疯狂。 在看到白绫稚的时候,他顿了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来啦?” 他冲过来,却没有动手。 “白绫稚……你来了吗?”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状若疯狂。 一旁的安贵妃满脸都是抓痕,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似乎是绝望了。 “白绫稚,这下你满意了吗?” “我儿已经疯了,你解了我给皇帝下的蛊,现在,你来杀我了吗?” 第762章 都是拜你所赐 白绫稚挑眉:“杀你?” 她笑着摇头:“杀你用不着我,你放心好了、” 安贵妃眼中最后一丝丝的希望,破灭了。 白绫稚走到她面前:“苏钰亭昨日口口声声说,是我暴露了苏楮墨的位置,应该是你做的吧?” 她双手抱胸,颇为遗憾的叹口气。 “你研究的东西,按照道理来说,和我研究的一模一样。” 安贵妃猛地怔住。 她惊诧的抬头,看着白绫稚:“你说什么?你也……” 她忽然摇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白绫稚看着她,蹲下来:“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唯一犯的错误,就是强行祛除了苏楮墨体内的蛊虫。” “难道你不知道么,这两种蛊虫混杂在一起之后,是需要保持一定的平衡,才能够让蛊虫和平共处。” “你恐怕连自己取出来的蛊虫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安贵妃狠狠地颤抖。 她看着眼前年轻的女人,只觉得一股阴冷从心口爬升到天灵盖。 “你……你说什么?” 白绫稚站起来,怜悯的看她:“没错,苏钰亭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你没听错。” 安贵妃已经精神恍惚,如今被刺激到,更是要疯了。 她拼命地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可她心里很清楚,白绫稚说的是对的。 她的确分不清楚。 她以为,两种蛊虫混合在一起之后,是会互相吞噬融合的。 可白绫稚现在却说,只是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也就是说,昨日苏钰亭受的那些痛苦,都是白白受的。 甚至还现在……逼疯了他。 她吞了吞口水,心跳的厉害:“那你……你研究出来了?” 她不敢相信似的。 “你分明最开始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短短的时间内就研究出来?” 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你娘亲当年为了这蛊虫,苦苦研究多年,才算计了我们。你这才几个月?恐怕连半年都不到吧?” 她不敢相信。 甚至不愿意承认白绫稚的才能。 女人只是笑着摇头。 “安贵妃,任何事情都是有天分的。” “我爹娘自然没有天分,他们只是想要救我的命。” “但你不一样,你有时间,花了这么多年,才能随心所欲的干坏事。” “但我很想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没有人发现吗?” “你给他们下的那些蛊虫,难道自己没发现问题?难道没发现,这些蛊虫莫名其妙就失效了吗?” 安贵妃瞪大眼睛。 随后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她状若疯狂,看着疯疯癫癫然后被人关进宫殿的苏钰亭,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我才是最懂蛊虫的人,白绫稚,你这么年轻,就别掺和了!” 白绫稚笑着,将那颗朱红色的药丸拿出来。 “你还记得吧,这是你做的解药。” 安贵妃伸手去抢,白绫稚就给她了。 “你在里面放了一味毒药,是想着怕我夺了,是么?还有一条蛊虫。” “但是很遗憾,蛊虫在撑了一日之后就已经死了。” 第763章 对,你被利用了 安贵妃脑子嗡的一声。 “你说什么?” 她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捏碎了药丸,才发现,这蛊虫早早的就化成了一滩水! 她咬着牙:“这……这……” 白绫稚摇了摇头:“你竟然不知道,你添加的毒草,对这蛊虫来说是剧毒吗?” 安贵妃猛地跌坐在地上。 她……当然不知道。 她甚至都不知道,蛊虫竟然还会怕毒药! 白绫稚的脸色清冷:“至于你背后的人……” 安贵妃呼吸一滞,几乎快疯了。 白绫稚的声音浅浅的:“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但她应该也不擅长蛊毒吧?” 安贵妃愣住。 她整个人都在抖:“你是说,我被利用了?” 见女人点头,她再也没有了半点站起来的力气。 她华贵的衣裙沾染了泥土,整个人狼狈不堪。 是了。 那个人的确不会蛊毒,只是说了,不管她研究称什么样子,她都会支持她。 仅此而已。 白绫稚蹲下来。 “安贵妃,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是骗你的。” “只是因为你脑子不清醒,所以从来都没有看穿过她的伪装。” 安贵妃忽然抱着头尖叫出声。 良久,她双目再次失去了焦距。 白绫稚轻笑:“估计等你死了,那人一定会找过来的。你恐怕不知道,这人需要我活着,而且……她恐怕还有事要求我。” “你千方百计想要弄死我,早早的就让人家不满了。” “所以你的很多计划,甚至都没开始,就结束了。” 安贵妃呆呆地看着白绫稚,最终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被人利用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天才,觉得自己能将人命玩弄于股掌,十分了得。 可如今,她恍然发现,她是最可笑的人! 她算计白绫稚,从最开始就算计。 她帮着苏钰亭坏事做尽,拼了命的想要把所有人都收于囊中。 可没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绫稚最后给了她一句:“你想要的东西,她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给你。甚至,她自己手里都没有。” “你可能不知道,那东西,在我手里、” 安贵妃震惊的瞪大眼睛。 她死死地盯着女人,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开玩笑的成分。 可是……没有! 也就是说,自己被人当牛做马这么多年,随后算计的人,才是她最应该巴结的?! 她猛地爬起来,跪着死死拽住白绫稚的衣裙。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我真的很需要那个东西。” 白绫稚笑的十分灿烂。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盒子,只打开了一条缝。 “是这个吗?” 安贵妃猛地站起来:“是,就是这个!” “我真的需要……” 白绫稚猛地收走:“你需要这个做什么?” “安贵妃,你要明白,自己只是个贵妃。从头到尾,这个身份没改变过。” “这东西,是我的。” 安贵妃怔怔的看着白绫稚,又看看她身旁的苏楮墨,只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她到底……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第764章 原是我不配 白绫稚笑着,一双眸子却阴冷的可怕。 “安贵妃,现在东西见到了,你也该上路了。” 女人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厉害。 她抬起头,忽然仰天长啸。 多可笑啊! 她被人当成棋子这么多年,竟然还执迷不悟。 原来,那个人,手里从来都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这人千方百计的让她针对白绫稚,分明就是为了她手里这个……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站直身子:“我儿……是不是也没救了?” 白绫稚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缓慢摇头。 “本来是有的。但是在我来之前,你把最后一点希望掐灭了。” 安贵妃脸色猛地惨白。 她呼吸急促,慌忙抓住白绫稚的手:“不可能,我……我给他吃了最好的丹药,我……” 白绫稚打断她:“丹药是谁给的?” 女人的脸色,灰败起来。 她终于彻底明白了。 那些人不仅利用她,甚至还想斩草除根!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的白绫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重重跪下来。 “对不起……是我错了。” 她磕了个响头,敬畏的看着她手里的小匣子。 “可你要小心,我没能得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身份……终究是个炸弹,一旦被发现……” 白绫稚蹲下来看她,轻轻的笑:“我没你那么蠢。” “更何况,我有底气。” 安贵妃想到白绫稚手里攥着的势力,终于苦笑。 “是我瞎操心了,原就是我不配,竟肖想这样的东西。” 她的嘴角开始往外渗血,随后重重摔倒在地,没了呼吸。 白绫稚将东西收起,这才看着身后神色复杂的苏楮墨:“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和我一起进去?” 苏楮墨张张嘴,最终还是摇头:“你去吧。” 她应该有很多秘密,不想让他知道。 两个侍卫恭恭敬敬的把门打开。 白绫稚摆摆手:“退下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在看到苏楮墨的时候,终于迅速离开。 白绫稚一脚踏进去,里面只有趴在地上,正饱受折磨的苏钰亭。 他似乎已经清醒过来,在看到她的时候,冷笑出声。 “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 他执拗的坐起来,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望向眼前的女人。 “白绫稚,你终于也算是得偿所愿。” “只是,这蛊虫,恐怕你凌云阁也解决不了吧?” 他笑的十分诡异,盯着女人又缓慢的爬起来。 “我死了之后,苏楮墨就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 “我的这一份,也会全部加在他身上!” 他摁着自己的心口,跌跌撞撞的靠近白绫稚。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更不甘心,自己分明有充足的机会,却依旧被狠狠地抛弃! “稚儿,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吧?” “好歹,我门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见白绫稚不为所动,他眼眸终于重新变成了狠厉。 “既然如此,临死之前,我也要得到你!” 第765章 苏楮墨,你做什么? 他跌跌撞撞的伸手,猛地掐住白绫稚的脖颈。 “正好,苏楮墨就在外面。” “虽然他没死成,但……至少他能看着我们。” 他低低的笑:“你看,他生气了。” 白绫稚笑着:“苏钰亭,你真以为我会杀了你,让你这么痛苦的死?” 见时机差不多了,她迅速弓腰,随后一脚将人踹开。 “你既然能分担我的痛苦,那我怎能忍心让你死呢?” 苏钰亭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看着她。 他哆嗦着:“你……什么意思?” 他颤颤巍巍的重新站起来:“我告诉你,我可是四皇子,马上就要继承皇位,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干涉朝政!” 白绫稚怜悯的看他:“那真是不好意思,就在刚刚,陛下已经写了圣旨,新帝是五皇子。” 苏钰亭猛地冲过来:“你说什么?” 他状若疯狂:“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立他当皇帝!” 白绫稚笑眯眯的:“陛下的意思,是想让瑞王做皇帝,只是瑞王不稀罕,所以就换了五皇子。” “四皇子殿下,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在陛下的心里,你压根就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内。” 苏钰亭快疯了。 他一想到自己苦心孤诣这么久,却半点好处都没捞到,整个人都快要抓狂。 “不……不!” 他嘶吼着惨叫,跪坐在地上,状若疯狂。 白绫稚只看了他一眼:“来人,带走。” 两个暗阁的人迅速将人拖起来。 可在经过苏楮墨旁边的时候—— 男人果断的拔出长剑,一剑毙命! 白绫稚愣住:“苏楮墨?你在做什么?” 她把人留住一条命,分明是想让他没那么痛苦。 苏楮墨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盯着地上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苏钰亭,语气里没有半点情绪。 “做什么?自然是替你解决大患。” “苏钰亭只要还活着一日,对你来说,就是个威胁。” “你也看到了,安贵妃勾结的人很多,苏钰亭如果不死,很容易就会被他们救走。” 白绫稚跑出来,站在他面前。 “可你……” 苏楮墨垂眸看她:“我宁愿痛苦,也绝不愿意留着这样的祸患!” 另一边—— 昏暗的密室里,一个人披着深紫色的长袍,眼前的烛光轻轻摇曳,随后迅速陷入黑暗。 这人重新点亮了另外一根蜡烛。 “真不中用,这就死了?” 这人厌恶的扫了一眼熄灭的拉住,随后缓慢站起来。 “看起来,这东凌国的闹剧是要被平息了。” “你可看清楚了,匣子真在白绫稚手中?” 一个同样身披紫袍的人跪在地上:“千真万确,正是因为她拿出来,甚至还给那位安贵妃看了一眼,安贵妃才死的。” 这人缓缓站起来,喉咙发出诡异的笑声。 “真是有趣。白绫稚是么?蛊虫看起来已经没有太大威胁了。” “不如换个更有趣的办法,逗逗她。” 跪在地上的人却缓慢摇头。 “主子,好消息是,这女人有了身孕。只要蛊虫还在,她就绝对没法平安生下这孩子!” 第766章 我要嫁给苏楮墨 女人摘下巨大的兜帽,忽的笑出声来:“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既然如此,这女人是不是应该乖乖举手投降?” 她歪着脑袋,漂亮如丝绸般的长发倾泻而下。 “哦对,她和苏楮墨,还没复婚,对吧?” 她饶有兴味的笑出声来:“既然如此,我们该去好好会会他们。” “走吧,去东凌国。” 跪在地上的人迅速点头:“属下这就去安排!” 深夜,白绫稚翻来覆去睡不着。 苏楮墨回了瑞王府里,宅子里现在只有她和白幼渊。 她起身,将那个生锈的匣子缓慢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玉玺! 传闻中,只要得到这块玉玺,就有可能号令一国。 只是…… 她将匣子放好,面色阴沉。 安贵妃只是那幕后人派出来的小喽啰,这人甚至连东西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但幕后人,分明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毕竟杀了她,的确是最容易的选择。 而且…… 她的手轻轻落在小腹上,神情越发冰冷。 那人,极有可能知道了一切,就等着她支撑不住,死掉的那一瞬间! 白绫稚仰面躺下来,忽然听到窗外有细微的声音。 她心头一动,猛地起身打开窗子,才发现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情况有变,稍安勿躁。” 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无法离开东凌国? 可……为什么? 她满心烦躁,却也只能强压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宣布退位,新皇五皇子苏容若登基,三皇子成为左膀右臂的军师。 随后就是邻国西泽国派了使臣来访。 却点名要见白绫稚。 白绫稚踏入大殿的时候,只闻到一股幽香。 她猛地抬头——竹玉香?! 大殿上坐着个女子,穿着浅绿色的轻纱长裙,面容精致动人。 冥华大步走过来:“稚儿,这位是西泽国公主李烟柔。” 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白绫稚的心迅速警惕起来:冥华这是在提醒她,来者不善。 她笑着,大步走过去:“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李烟柔看上去温和娴静,一双眼眸眨呀眨。 “原来曾经的瑞王妃竟是如此绝色,难怪看不上旁人。” 白绫稚皱起眉。 李烟柔却在这时跪下来:“陛下,本公主今日前来,是来和亲的。” 她唇角勾起。 “我父皇说,只要陛下准许,西泽国可与东凌国和平共处百年之久。” 冥华皱眉:“公主,你这不叫和亲,而是威胁吧?” 李烟柔捂嘴轻轻笑起来。 “陛下可真会说笑,本公主只是心仪瑞王殿下许久,如今正巧二人和离,我这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她歪着脑袋,漂亮的眸子看向白绫稚。 “我让她来,也只是想要看看,让瑞王殿下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现在见过了,也不过如此,本公主定会比她更受宠。” 她高傲的扬起脖颈:“这位年轻的新皇,你应该不希望,自己刚继位,就发生动乱,民不聊生吧?” “而且,你不是喜欢白绫稚么?正好我嫁给苏楮墨,你娶白绫稚,不是刚刚好?” 第767章 那我死给你看 白绫稚的脸色再次变得阴冷。 这位公主知道的可不少。 她眯起眼眸:“公主说笑了,这种事你该去问瑞王,你就算今日绑了我们,我们说的也不算数。” 李烟柔乖巧的笑起来。 “放心好了,我会去问他的。另外,我已经让人去瑞王府,看看能不能把我安顿下来了。” 她歪着脑袋:“瑞王殿下一定会喜欢我的。” 说着,她扭头就往外走,语气雀跃:“我现在就去找他。” 等人离开,白绫稚的脸色才沉下来。 冥华走到她面前:“万一,我是说万一,瑞王真的答应了呢?” 白绫稚抬头看他:“那就只能说,我的确看错人了。” 冥华试探的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她的手。 “稚儿,朕现在已经是皇帝了,这个位置,是你给我的。” 他目光灼灼:“从前我受的苦,就算是一笔勾销了,但是现在,稚儿,我想……” 白绫稚抽出自己的手:“陛下若是想谈论旁的,恐怕我们之间不合适。” 她手贴上自己的小腹。 “我已经有身孕了。” 冥华脸色一僵,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随后又抿着嘴。 “可你也看到了,李倾烟的态度很坚决,如果到最后,瑞王真的要为了大局,不得不娶她,你该如何是好?” 白绫稚忽的冷笑出声。 “我自然不会干涉他的决定。只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她的手松开:“那只能证明,这孩子和我无缘。” 冥华抿着嘴:“如果你信我,你可以生下来。这几日我已经和大臣们说了,朕不会有后宫,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只要你。” 他目光灼灼,感情几乎再也克制不住。 他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稚儿,你现在是自由的。” 白绫稚挣扎了两下,却发现男人压根就不肯松手。 她脸色沉下来。 冥华搂着她:“我说过,我永远都是你的。即便现在我是皇帝,也一样。我还是冥华,还是你的属下,是永远都跟着你的人。” 白绫稚抿着嘴。 “冥华,这公主是你安排过来的吗?” 男人愣住,随后满眼伤痛:“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个卑鄙小人?” 白绫稚这才松口气。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那个程度,真是太好了。 她正色道:“一个公主的话并不可信。东凌国这几年的确发展很慢,但你现在皇帝是你。” “冥华,你会是个好皇帝。” 男人的心狠狠的抽疼。 她好像……又一次拒绝了他。 他会是个好皇帝,但永远都不可能是她的夫君吗? 他抿着嘴:“哪怕我许你皇后之位,废除后宫,你也不愿意吗?” 对上白绫稚的眼眸,他越发觉得无力。 他甚至有些疯狂的想。 如果他愿意,他现在就能强行把人娶到手。 他是皇帝,他什么都可以做。 而且……白绫稚现在又没嫁人,他娶她,合情合理。 他面色阴郁,手逐渐收拢的更紧。 白绫稚却依旧语气阴冷:“冥华,你若是执意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第768章 她真的住进去了 男人的手终于还是迅速松开。 他满眼失望:“你竟厌恶我到这个地步?” 白绫稚整理了衣裙,仰起头:“我嫁给谁,一定要是我愿意才行。我从未讨厌过你,但这并不表明,你能得寸进尺。” “冥华,我没对你动手,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最后一丝信任。” 冥华的目光,就这么落在她的脸上。 女人依旧明艳动人,甚至似乎更吸引人了。 他们两人近在咫尺,却永远都不能互相触碰。 对他来说,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可他只能克制的后退一步:“好,你走吧。” 白绫稚头也不回的离开,整个大殿又重新空下来。 他…… 冥华有些颓然的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这皇宫如此大,他权势滔天,却永远得不到她的半点喜欢。 大殿空荡的让人遍体生寒,冥华只觉得,这世间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 他伸出手,可那个女人却并不愿回头。 他忽然有些好笑的重重叹口气,仰面笑起来。 三皇子苏元臻从外面走进来,伸手将他扶起。 经过漫长时间的治疗,他已经可以自如行走了。 “陛下,您这是何苦?” 他是真的心疼冥华。 他的感情永远克制又深沉,可换来的永远都是绝情。 冥华缓慢摇头:“是我冒犯了她,她若是真的以后永远都不见我,我也……无话可说。” 苏元臻叹息一声:“不会的。白绫稚她很好,不会真的恼了你。” 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的确值得人喜欢,也很容易让人心动。” “只是现在,她一心扑在苏楮墨的身上。除非她真的主动喜欢上你,否则,你若是敢动心思,她就真的敢和你鱼死网破。” 冥华的心钝钝的疼。 他有些累了,只能缓慢点头:“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白绫稚的确有些动怒了。 她无数次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可冥华却依旧是动了心思。 只能说,万幸,他还尚存理智。 她回到宅子的时候,白幼渊正恼火的在她门口徘徊。 在看到她回来之后,白幼渊这才咬牙切齿:“娘亲,隔壁怎么还住进去一个女人!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白绫稚的脑子里“轰隆”一声。 “你可看清楚了,的的确确是住进去,而不是只是做客?” 白幼渊咬牙切齿:“当然住进去了!渊儿还去阻止了,结果那个男人却说,她住进来天经地义!” “甚至……甚至还把我赶出来了!” 白绫稚忽然想起大殿上,李烟柔那得意又肯定的眼眸。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可以。 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要求和亲? 白幼渊见她脸色不好,连忙扶着她坐下:“娘亲,你别告诉我,这就是那个……西泽国的公主。” 见她不说话,白幼渊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愤恨的咬牙,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这个爹爹不要也罢!娘亲,你这些日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有没有必要真的为了这个男人,再拼上自己的命。” 第769章 你不可理喻 白绫稚恍惚了很久,终于还是起身:“我现在去看看。” “渊儿你留在这里,万一有人来访,你就让云晴把人打发走。” 说着,她再也忍不住,匆匆往隔壁走去。 她一脚踏进去的时候,正听到李烟柔的娇笑声,和男人温和的嗓音。 她心头一颤,推门而入。 书房里,李烟柔和苏楮墨面对面坐着,气氛一片融洽。 在看到白绫稚之后,苏楮墨显然愣住,随后才笑着:“稚儿,我给你介绍一下……” 白绫稚打断他的话。 “我只是想问问,她要住在瑞王府,是么?” 苏楮墨连忙开口:“稚儿你听我解释。” 白绫稚的心,重重的坠下:“好,我知道了。祝你们……这些日子玩的开心。” 说完,她果断离开。 亲眼看到,那就可以死心了。 她本以为,苏楮墨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之后,会和她一样,坚定的选择彼此。 而且他们分明说好了,等这些事情结束,他们复婚。 可现在…… 她攥了攥手,大步离开。 苏楮墨连忙追出来:“稚儿,你这是怎么了?” 他像是有些不能理解似的:“她说,你们两个已经见过了,一见如故。而且你已经同意她住进来了。” 白绫稚猛地顿住脚步。 “我同意了?” 她冷笑一声:“苏楮墨,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脑子可能有什么问题,不然你怎么能相信如此离谱的事?” 她眯起眼眸,想起白幼渊说的话。 “分明就是你自己想让她住进来吧?所以随随便便一句话,你就当真了。” 苏楮墨愣住。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绫稚:“你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 白绫稚后退一步。 苏楮墨的嗓音冰冷:“我和这位公主算得上是旧交,从前她帮过我许多忙,如今她过来,我作为东道主,稍微招待她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白绫稚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苏楮墨,和前些日子的苏楮墨简直判若两人。 蛊虫的问题应该不存在才对。 可现在……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轻点头:“好,我不可理喻。” 她朝着他笑笑,扭头,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苏楮墨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他想张口解释,可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几乎迈不开步子。 分明不是这样的。 分明他想说的也不是这些。 可他……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白绫稚回去之后,表面上并没有太难过。 她安抚了白幼渊几句,这才往凌云阁里走。 她知道不可能这么巧,可却就是在苏钰亭死之后,苏楮墨就……变了。 她只觉得恼火。 “你说,有没有可能,苏钰亭的死,改变蛊虫的效果?” 凌云阁的负责人有些茫然的看着白绫稚:“我们暂时没做这方面的研究,如果阁主您需要……” “需要,现在就研究。” “我需要知道详细原因。另外解药做的怎么样了,一个月之内,能不能完成?” 那负责人跪在地上:“主子,暂时来说还不行,所以您还是需要认真考虑一下……这孩子的去留问题。” 第770章 好,搬进来吧 又是孩子。 白绫稚的心情算不上好。 她皱着眉:“我会好好考虑,你们先研究要紧事,最多两天,我就要知道答案。” 说完,就匆匆离开,又去暗阁,让他们探查西泽国公主李烟柔的详细资料,这才终于算结束。 重新回到宅子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白幼渊的笑声。 她心里一动,快步走进去,才发现是李融洛。 她方才,有那么一瞬间,竟以为是苏楮墨。 她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掩饰住了所有情绪,才踏进去:“洛洛,你怎么来了?” 李融洛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白绫稚的失落。 但他不在乎。 他仰着头,笑的优雅温和:“姐姐,我都听说了,我爹爹方才还在骂,说这西泽国的公主还不一定是真的呢!” “就算是真的,让她一个公主来传话,也太儿戏了吧?” 白绫稚沉默不语。 李融洛伸手拍了拍白幼渊:“快休息去吧,别打扰我和你娘培养感情。” 小团子显然早就被哄的服服帖帖,这会儿欢喜的应下,就哒哒哒的跑走了。 白绫稚松口气:“谢谢。” 李融洛伸手拉着她坐下:“我们两个不需要那么客气。我想着,你可能心情不好,所以赶紧过来看看。” “渊儿更多的是担心你,所以看见我来,也就高兴了。” 白绫稚竟有些自愧不如。 她揉了揉眉心,终于叹口气:“暂时情况还不明朗,我不觉得……苏楮墨是那么糊涂的人。” “至少,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应该不会是这种人。” 李融洛也点头:“我爹爹也觉得奇怪,毕竟直接让人住进府里,的确很奇怪。所以赶紧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白绫稚皱着眉:“我已经在查了,替我谢谢你们丞相府的人。每次有点事,你们都反应很快,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李融洛忽然笑嘻嘻的凑上来:“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咯?” 见女人愣住,他才笑着摇头:“哎呀,开玩笑嘛!反正又成不了真,让我过过嘴瘾总可以吧?” 他还像模像样的轻哼一声,朝着白绫稚眨眼。 “我可以帮你看看,这苏楮墨到底搞什么名堂,条件也很简单。” “渊儿这些日子的心情想必不会太好,如果你不介意……” 他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我住进来?” 见白绫稚不说话,他又道:“我主要是怕,真相一时半会没查清楚,却让渊儿再受到伤害。”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苏楮墨,现在冷不丁变成这样,他应该很难受。如果我在的话,可能会好一些。” 他内心有些忐忑。 这要求,的确有些无礼了。 白绫稚现在也算是一个人,他冷不丁住进来,像什么样子? 就在他准备笑着敷衍过去,道个歉赶紧翻篇的时候,女人却忽然站起来。 “好,我同意了。” 李融洛愣住。 白绫稚的嗓音透出几分坚决:“搬进来吧,我没意见。什么时候都可以。” 第771章 她肯定会恨我 李融洛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他当然知道,白绫稚答应,也有赌气的成分在,可是…… 他垂下眼帘,掩饰住失落,随后应声:“好,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你等等啊,东西不多,一个时辰,哦不,半个时辰我就收拾完了。” 他生怕她后悔似的,迅速离开。 这是他来之不易的,偷来的幸福。 哪怕只要几日也好,至少他能接近她,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 至于苏楮墨…… 他眼眸闪过几分暗色——如果他确认这男人要辜负白绫稚,那他绝不轻饶! 另一边的瑞王府。 苏楮墨坐在书房,面色阴沉。 “还是联系不上吗?” 迟未点头:“主子,他们的信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闭关做解药,毕竟白绫稚她肯定不愿意把孩子打掉,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他们把时间压缩,迅速解了蛊虫。” 苏楮墨心浮气躁。 他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可……我总觉得李烟柔不是他们派来的,这女人可是另外一个国家的人。” 迟未应着:“属下已经在查了,听说……王妃那边也在安排暗阁的人查证,恐怕是发现什么了。” 苏楮墨愣住,随后重重叹口气。 “我终究还是冲动了,稚儿肯定……会恨我。” 他唇岷成一条线,最后又轻笑起来。 “不过,最多两个月,等她身上的蛊虫解了,她就解脱了。她忘了我之后,应该会过的更开心。” 迟未都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 他们家主子可真是……太惨了。 苏楮墨又道:“李烟柔住的院子,布置好了吗?” 迟未点头:“回禀主子,我们剩下来的那批人,已经安排了十个过去,将那院子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绝对不会漏过任何动静。” 苏楮墨这才松口气。 这些日子,因为他也心软,所以温芷柔和桃夭最后就将办法折中。 从那日开始,就直接闭关,只给她们写了封信,说是会派亲信过来协助她们。 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苏楮墨自然知道她们研究这些东西,可能就是怕打扰,可是当李烟柔拿着信物过来的时候,他除了信任,竟然没有别的法子。 他只能先让人住下来。 这万一,李烟柔朕是温芷柔她们派来的,那自然是来帮她给白绫稚解蛊的。 倘若不是,那也能最大程度的稳住他,方便他调查出真相。 苏楮墨的脸色并不算太好。 他眉眼清冷:“西泽国那边呢,有什么动静么?” “这李烟柔过来,出了那信物之外,竟说要来和亲,可有依据?” 迟未拱拱手。 “主子,暂时她没拿出手谕,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话真实性的东西,所以暂且可以认为是……骗人的。” 苏楮墨的脸色终于又好看了几分。 “这些日子,你尽快把事情查清楚,特别是李烟柔和什么人接触过,是不是抢了别人的信物,仔仔细细都要查清楚。” “只要我们掌握了证据,就能把人……” 第772章 你都听到了? 他眯起眼眸。 迟未心领神会:“主子您放心,属下马上调动人手去办。” 说着,他又道:“但……您已经把绝大部分的人手全都合并到暗阁去了,所以现在,调查东西会慢一些。” 他刚想抱怨,说主子有些太冲动,却被打断。 苏楮墨面色如常:“稚儿更需要这些。不必再说了,退下吧。” 约莫天亮的时候,苏楮墨才听说李融洛搬到白绫稚住处的事情。 他的眼眸暗了暗,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半个字。 他……干涉不了。 甚至在昨日狠心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就没资格干涉了。 李融洛搬到白绫稚的宅子,在京城里算是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他们小心翼翼的猜测,想看看白绫稚和苏楮墨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却又打听不到真正的消息,最后也只能遗憾的压下了好奇心。 李融洛和白幼渊住在了一起。 白绫稚在这边整理消息的时候,猛地看到了积压很久的消息。 她神色一滞。 所以……苏楮墨是把所有的势力,几乎毫无保留的全给了她? 她不可思议的又看了一遍,确定上面这印章,的的确确是苏楮墨的,才有些恍惚的抬起头来。 难怪…… 难怪那日被苏钰亭算计,苏楮墨的身边只有一个迟未。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身边就没有了可用之人? 一想到杂这里,白绫稚的心口竟又轻轻的疼起来。 她忽然想要相信,苏楮墨昨日做出那种事,的的确确是有苦衷的了。 一个几乎将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给她的人,她不相信,这人冥顽不灵。 她缓缓地站起来,看见外面的天色,又重新坐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整日,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等到夜色降临,白幼渊和李融洛全都休息了,她才悄悄地跳上房檐,轻车熟路的摸到了苏楮墨的书房。 她刚要跳下去,就听到了甜腻的声音。 “哎呀,瑞王,你弄疼我了。” 李烟柔的声音娇嗔,随后又哼了一声,“我千里迢迢的过来找你,竟然没办法和你睡一张榻,真是太过分了!” 白绫稚原本已经恢复的心情,瞬间就降到谷底。 什么叫做……过分? 难道李烟柔的要求不过分吗? 她有些茫然了。 半晌,苏楮墨才叹气:“别闹。” 李倾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没闹呀,你以前在我寝宫里的时候,我们一直都睡在一起的。” “怎么现在你反而嫌弃我了?” 她又哼哼一声。 “哎呀,你推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和你讲讲道理!” “苏楮墨!苏楮墨~” 女人的撒娇声,就这么传入脑海。 她甚至确信,两个人很熟,否则一个西泽国公主,是绝对不可能如此不知礼数。 一直等到人彻底离开,白绫稚都还没缓过来。 一个黑影迅速跳上来,长剑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寒光,直逼白绫稚的脖颈:“什么人,胆敢在……” 苏楮墨在看清楚来人后,脸色一僵。 他张张嘴,随后神色有些不自在:“你都听见了?” 第773章 你算什么? 白绫稚没有说话。 苏楮墨心里酸涩:“很早的时候,我落难被逼去西泽国躲避,是李烟柔一直掩护我。所以……” 白绫稚径直打断他:“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拉扯不断的感情的。” 她说着,又轻笑一声:“不过我来的可真巧。” “怎么就让我听到了这些?” 苏楮墨连忙开口:“我和她平日里真的没有太多纠葛,这是她住进来之后第一次主动去书房找我。我发誓。” 白绫稚盯着他,只想笑。 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在苏楮墨的心里是特殊的?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不想听这些,现在过来,是想告诉你。我自己的人够用,你把你的人都带回去吧。” “我已经通知暗阁,让他们把人都清点出来了。” 苏楮墨愣住。 他刚要再说什么,就被白绫稚打断。 “瑞王殿下,我们两个人现在的确没什么关系,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苏楮墨表情微僵。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脸色一个比一个更难看。 不知过了多久,苏楮墨干涩的开口:“李融洛他……现在和你住在一起?” 白绫稚觉得这问题很可笑。 “不然呢?他可是渊儿的干爹。难道瑞王殿下管的这么宽,连我宅子里住了什么人都要管?” “你算什么?” 苏楮墨没有任何话可以便捷。 他算什么? 好像什么都不算。 他只笑笑:“我只是……关心一下,如果你介意,我以后就不问了。” 白绫稚看着他,心一点点凉下来。 她总觉得;两个人好像真的越来越远了。这种距离,和感情无关。 更像是心理层面的。 她失望的看了他一眼:“你好自为之。”就迅速离开了。 苏楮墨的脸色,在这一瞬间才彻底沉下来。 如果放任下去,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只能越来越深。 在白绫稚即将忘掉她的这最多两个月里,他不希望自己的记忆里,只有这些永无止境的争吵。 他…… 苏楮墨跳下房顶,把迟未叫了进来。 “稚儿把我们的人都赶回来了,你尽快把人规整一下。” “然后多派几个人,去调查李烟柔,然后顺着那信上写的路线,派人一点点搜查,一旦发现蛛丝马迹,立刻报告。” 迟未应了一声。 他又道:“另外,关于和亲的事,你派两个可靠的人去西泽国打探虚实。一旦打听到是假的,马上回来汇报,可听明白了?” 听到迟未答应,他这才缓慢起身:“现在,我去皇宫一趟,你抓紧派人去查,务必在七日之内,就将所有东西都查清。” 他大步往外走。 深夜的皇宫十分安静,苏楮墨在进了寝宫之后,就看到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冥华。 他穿着明黄色的贡缎衣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周身翻涌着阴鸷。 “苏楮墨,你总能是来求朕,让朕给你和稚儿复婚吧?” 他嗓音冷清,神情里透出几分鄙夷:“如果是为了这个,你想都不要想!” 第774章 你还要不要她? 苏楮墨摇头:“陛下,臣这次过来,是想告诉您,别被这位西泽国公主给骗了。” “和亲之事,没有任何手谕,所以……” 冥华略带嘲讽的打断他。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把人留下?” “难道你就那么喜欢,和不同的女人纠缠不清?” 他一想到这两日白绫稚的状态,想杀了苏楮墨的心都有了。 男人跪在地上:“臣有不可说的苦衷,还请陛下原谅!” “等尘埃落定,臣一定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报您!” 冥华被气笑了。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苏楮墨面前,一手揪住他的衣领。 “苏楮墨,你真以为,朕若是想要来硬的,会得不到稚儿么?” 苏楮墨心头一颤。 冥华眸子阴冷:“还不是因为她喜欢你,朕想要尊重她的选择?” “可现在,朕可真后悔!” 他重重的松开手,厌恶的看着苏楮墨。 “朕只是想不通,你为何又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你不知道,稚儿会很难过么?” 见苏楮墨想开口,他暴躁的打断他。 “别和朕说什么苦衷!谁没有苦衷?谁没有不得已的时候?!” “可那是稚儿,她坚定地选择了你,可你却选择了背叛!” 苏楮墨无话可说。 他垂下眼帘,一双眸子透出幽深的光芒。 冥华盯着他看:“怎么,没话说了?今日你只需要告诉朕,你还要不要她?” “倘若你不要,就提前说清楚,免得稚儿做无用功。” 苏楮墨满心挣扎。 他当然想要。 可现实是……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冥华盯着他看了许久,随后怒不可遏的直接挥拳,狠狠砸在了苏楮墨的脸上。 “这种事,有什么可考虑的?” “苏楮墨,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蠢货!” 他怒吼着,只觉得心口这团火,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 一想到前两日,白绫稚站在朝堂上,坚定的拒绝了他,甚至还以死相逼,他就觉得可笑。 是,她是很坚定。 可那又如何? 他也想退一步,可现在的情况是,苏楮墨压根就不想要她! 甚至还让那个所谓的西泽国公主,大摇大摆的住进了瑞王府! 他面色阴郁:“既然你想不通,那就别想了。朕替你做个决定吧。” 他冷笑着站在苏楮墨面前。 “以后别再靠近稚儿!你没资格!” 苏楮墨的心狠狠沉下来,但却没有反驳。 可能……这也是好事。 冥华很好,他是君主,而且很喜欢白绫稚。 如果以后他不在了,那稚儿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这大概会是最好的选择了。 见苏楮墨依旧沉默不语,冥华恼怒的一拳挥过来,重重的打在他的肩头。 冥华像是疯了一样,一拳接着一拳。 苏楮墨没有还手。 冥华将人摁在地上,揪住他的衣领,高高的扬起拳头:“若不是稚儿在乎你,朕今日就杀了你!” 他怒吼着。 “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大不过稚儿的感受!” “她那么信任你,好不容易放下所有的心结,结果现在你要背叛她?!” 第775章 我醒了 “你就算是得了绝症,明日就要死了,今日你也要好好的对稚儿!” 冥华咬牙切齿的怒吼,这才不甘心的松开他。 “比起死亡,恐怕对稚儿来说,你的忽冷忽热才更让人饱受折磨!” “苏楮墨,你就是个没有担当的胆小鬼!” 苏楮墨的心,狠狠的颤抖。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种事上,冥华比他要更果断。 冥华大口喘着气,又道。 “你若是真的死了,或者离开,剩下的事都不用你管。但你只要还活着,还能喘气,你就永远都不能辜负稚儿对你的希望!” 苏楮墨踉跄的站起来。 他嘴角渗出血,身上也伤痕累累。 可他却笑了:“稚儿能遇到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 冥华冷笑:“我们从不是朋友。你现在就滚出去!” 男人恭敬的行了个礼,几乎是用跑的,匆匆离开了。 冥华甩了甩手。 方才太用力,他的手背已经破了皮。 他分明可以自私一点,直接利用权利,堂而皇之的让苏楮墨远离白绫稚。 可最后他还是心软了。 一想到自己看到的,白绫稚哭着入眠的样子,他的心就和针扎一样。 她……心里只有苏楮墨。 所以他代替不了他。 至少,现在不能。 所以他再一次狠狠地将人推开了。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以后再也不会如此心软,再也不会替他们着想了。 苏楮墨几乎是一路跑回去的。 他站在白绫稚的宅院,刚要进去,就被暗阁的人拦下。 他越发觉得愧疚:“我这次真的有事。”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第二句,李融洛就从里面走出来。 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袍,优雅温润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冷。 “稚儿已经睡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难道渊王殿下从来都不替别人考虑吗?” 苏楮墨张张嘴,哑口无言。 李融洛摆摆手,侍卫们就迅速退下。 他带着苏楮墨到了正厅,这才开口:“瑞王,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你伤害了她。” “所以,我有权利接替你的位置。” “稚儿很好,你不配。” 苏楮墨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刀子狠狠剜去一块。 “所以,我想把事情说清楚。” 他咬着牙,看向李融洛。 “我和稚儿之间,有很多误会,也有很多问题。这两次的确是我不对,我只想着要救她,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希望你能让我见她一面,等事情说清楚,她若是选择不原谅,我也无话可说。” 李融洛的手紧紧攥住。 他只是不懂,白绫稚为什么非要喜欢这么一个人? 但他终究还是冷笑一声:“那你在这里等到天亮吧。等稚儿醒了你再说。她好不容易睡下……” “我醒了。” 白绫稚一脚踏进来,脸上早就不见了最开始的清冷,反而更像是……面无表情。 李融洛愣了一下,随后主动站起来:“好,那你们聊,有事随时叫我。” 他的手,轻轻落在白绫稚的肩头,随后咬着牙离开。 苏楮墨上前一步:“我……来解释关于李烟柔的事了。解释完马上就走,你可以选择再也不见我。” 第776章 我不接受这个解释 白绫稚神色清冷,自顾自坐下。 苏楮墨抿着嘴:“最近我找到一个朋友,说是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帮你解体内的蛊虫。” 女人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 苏楮墨继续道:“但最近她为了做解药,闭关了。闭关之前给我送来一封信,说是会派一个她的属下过来帮我。” 女人的神色终于变了,他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眼前男人:“你别告诉我,派来的帮手是这位西泽国的公主。” 她只觉得眼前男人只是在找借口,而且,这借口显然不怎么聪明。 “你那位朋友能有这么大的面子?一国公主凭什么要给她当帮手?” 苏楮墨愣住,自己也觉得离谱。 他摊摊手:“虽然我也不信,但她的手里有信物。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出七日就能查出结果。” “她作为所谓的帮手,给我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对你狠下心来。” 白绫稚觉得实在不靠谱。 可眼前的男人一本正经,甚至还有信物的加持。 恐怕…… “所以你就对我冷下脸,甚至说我无理取闹?还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 她上前一步,直视男人的眼眸。 “那我们这所谓的和好,有什么意义?” 苏楮墨心口沉沉的。 他也有些犹豫了。 最主要的是,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误会就是从一个女人开始。 如今,还要因为李烟柔的三言两语…… 苏楮墨抿着嘴:“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我知道你心软,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和那位朋友哀求了许久,她才闭关。” “只要在你有身孕五个月之前,服下解药,就没问题。” 白绫稚眯起眼眸。 她忽然站起来,缓慢的走到苏楮墨面前。 随后,冷笑着捏住他的下颌:“苏楮墨,你以为我还是个孩子,天天能被你哄得团团转?” “我承认,这世界上比凌云阁那些人还厉害的,自然有。但是……” “怎么那么巧,你刚好认识一个?” “怎么就那么巧,你不仅认识,她还会派一个公主来帮忙?” “是你这位朋友太看得起我了,还是另有所图?” 她猛地掐住苏楮墨的脖颈。 “如果这就是你的解释,那我不接受。” 苏楮墨能感觉到女人冰冷的指尖,抵在他的侧颈。 他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 白绫稚的嗓音透出几分阴冷:“瑞王殿下,难道你自己不觉得,自己这些话很可笑么?” “一个公主,要来给你打下手,帮我解蛊虫。” “但是上来就要嫁给你,还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你的府里。” 她的手收拢,狠狠地掐住他的脖颈。 “我现在,正式警告你。” 眼看男人脸色涨红,要喘不过气,她才甩开手,满脸厌恶。 “苏楮墨,我身上的蛊虫,用不着你操心。你没必要用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来糊弄我。” “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理由。” “从前被你关在院子里三年,我早就受够了,绝对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 第777章 把她扔出去 说完,她指着门口:“现在,滚。” 苏楮墨神色黯然,却说不出半句让她原谅的话。 毕竟在旁观者来说,这的确很扯。 可那信物…… 他对上白绫稚的眼眸,忽然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这和……从前到底有什么区别? 从前的云若柳,不也是拿着白绫稚的东西,装作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他不仅信了,甚至还彻彻底底的伤害了她。 如今,仿佛事情又重演了。 而他,却好像半点记性都没长! 一想到这些,苏楮墨的呼吸都变得痛苦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却见李融洛从一旁走出来,直接把他推出去,门重重的关上了! 苏楮墨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也只能咬着牙,缓慢离开。 回到瑞王府,迟未这才匆匆来报:“主子,那位公主实在是……有些管不住了。虽然有人把控着,可现在公主闹着要出来,还说我们在囚禁她,要报告给西泽国皇帝。” 苏楮墨眉心紧皱。 他大步走到后院,就看到了颐指气使的李烟柔。 他面色阴沉:“既然你不愿意,麻烦你现在就离开。” “我们瑞王府,不欢迎你。” 两句话,李烟柔就愣住。 她不可思议的走过来:“你说什么?苏楮墨!你别忘了,我可是过来协助你……” 苏楮墨冷冷的打断她:“现在,不需要了。” 他对上李烟柔的眸子。 “首先,我并不觉得你是那位帮手。而现在……就算你是,也没必要了。” 说着,他挥手:“来人,把她扔出去。” 李烟柔脸色猛地变了。 她抱住一旁的树,死活不肯撒手。 “是因为白绫稚吗?因为她生气了,所以你要赶我走?” “到底是她的心情重要,还是命重要?!” 苏楮墨摆摆手,几个人就退了下去。 李烟柔这才松了口气,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反正在解了蛊虫之后你也是要走的,现在闹僵了也没什么吧?” 苏楮墨却忽的笑起来。 “谁说本王要走的?” 女人愣住。 她有些不确定的皱起眉:“难道不是么,你和那个女人做了交易,才……” 苏楮墨笑的有些残忍。 他步步逼近李烟柔:“那位是我的朋友,我们从来都没有交易二字。她帮我,仅此而已。” “你压根就不是她派来的人,所以现在,麻烦你滚出去。” 李烟柔却忽的笑起来:“我有信物。” “而且,我身上有药。” 苏楮墨脸色一僵。 李烟柔也不装了,摊摊手:“没错。我的确不是那位帮你的人,但我已经严刑逼供过了,缓解蛊虫痛苦,让蛊虫能够更容易接触的药和方法,现在全都在我这里。” 她上前一步,对上苏楮墨的眼眸。 “你要是胆敢把我赶出去,你就等着,眼睁睁看白绫稚被折磨死吧!” “我逼供的时候,那个人可说了,没有这些药和手段帮忙,这贱女人就只能活活疼死,我……”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扬起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第778章 你敢偷本公主的东西! 李烟柔不可思议的捂住脸:“苏楮墨,你打我?!” “你敢打本公主?!” 苏楮墨却一把攥住她的衣襟:“李烟柔,云若柳的死,对你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吧?” “自从她搬离出了瑞王府,你就已经在做准备了,对不对?” 李倾烟甚至都来不及伪装,就被戳破。 她神色慌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楮墨轻笑着。 “你真以为我没查出来?” “李倾烟,故技重施,只能针对愚蠢的人。我早就掌握了你的证据。” “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还要拿稚儿的安危来威胁我,想必,我也不需要再给你留脸面了!” 又是一巴掌,迎面扇过来! 苏楮墨下手很重,李烟柔只觉得嘴里腥甜。 她气的要发疯,可男人却油盐不进。 李烟柔只能狠厉的瞪着他:“那又如何?云若柳已经死了,你现在想要查证也晚了!” 见她终于松口,苏楮墨低低的笑出声。 “我从没想过要翻案,她死了就好。” 李烟柔竟一时间看不透他了。 这个男人,到底都知道什么? 他好像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颤抖着,缓慢开口:“你……” 苏楮墨冷笑着:“我怎么看穿你的?从你拿出信物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愿意配合你,是因为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你不妨看看,药丸和那些东西,现在还在不在。” 李烟柔脑子里轰隆一声,只觉得站不住。 她慌慌张张的去摸袖袋,却发现……空空如也! 她气得要死:“苏楮墨!你敢偷本公主的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写信告诉父皇?!” 苏楮墨却笑着:“林樱柔,才是你吧?” “你用李烟柔这个名字,是想要暗示什么?” “你是真以为,我们东凌国的人,蠢到连你这个公主叫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你觉得,我们蠢到连西泽国皇帝一脉的姓氏都搞不清?” 女人猛地跌坐在地上。 她张张嘴,很想说点什么。 可对上苏钰亭杀气腾腾的眼神,她竟吓得半个字都说不出! 她……本想着换个姓氏,换个名字,然后等做完坏事之后,直接连带着这个名字一起扔了。 再重新做回她的公主。 她抿着嘴:“你……你不能杀我,也不能赶我走!我告诉你,那药丸里被我下了毒,如果没有我……” 苏楮墨都没有耐心再听他说下去。 “林樱柔,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改名换姓,是想栽赃给东凌国?还是栽赃给本王?” “到时候你们西泽国小题大做,直接骂我们连你们的姓氏都分不清楚,借机刁难?” 他步步紧逼,林樱柔却只能被动后退、 她从没想过,这男人竟如此可怕。 她咬着牙,随后豁出去了似的:“可那又如何?!” “本公主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想怎么称呼自己都可以!你管得着吗?!” “当初就该果断让云若柳给你下药,赶紧和你生个孩子,这样你就……” 第779章 她惯用的把戏 “啪”的一声,男人面色阴沉,给了她一巴掌之后,又狠狠一脚踹到她的心口。 林樱柔捂着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苏楮墨却又笑起来。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当今丞相之女,叫李倾烟。你好巧不巧的,和人家取了个差不多的名字。” “总不能,你和丞相是一家人吧?” 林樱柔脸色终于变了。 她哪里知道丞相家里姓什么? 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普普通通,好糊弄人。 到时候她只管将这些错事,推到“李烟柔”这个虚无缥缈的人身上,胡搅蛮缠一通,谁也奈何不了她! 这是她在西泽国嚣张惯了的手段,谁能想到,竟才来东凌国两日,就被拆穿了? 她恶狠狠地咬牙切齿:“你不信拉倒,反正白绫稚要是吃死了,别怪我。” 苏楮墨再也没了耐心,直接将人扔出门外。 林樱柔气坏了。 她伸手拍门,却没有人应答。 苏楮墨缓慢的回到书房。 幸好情报及时,他才能查到,这林樱柔最喜欢做的,就是给自己胡编乱造各种名字,再打着公主的旗号招摇,肆意妄为 西泽国皇帝默许她这样的行为,所以每每都把人耍的团团转。 最后,等她玩够了,这女人就摇身一变,化回自己的真名,睁着眼说瞎话,说那个人是假冒她,连名字都不一样,所以她就完全不认账。 恐怕到了东凌国之后,她想故技重施,所以先杀了那位可怜的真正的帮手,过来之后张口就表明自己是西泽国公主,再大摇大摆的住进他的瑞王府。 仗着她手里有信物肆意妄为,恐怕还有可能对白绫稚下毒手、 等人死了,或者受了不可逆的伤害,她换回真名,就说李烟柔是在易容假冒她,要严惩不贷。然后大张旗鼓的找人。 找不到,就说这人手段高明,绝口不提自己造成的伤害,蒙混过关! 苏楮墨的脸色沉了又沉:“迟未。你把这些东西……送去隔壁吧。” 他皱着眉:“记得提醒他们,可能这药里有毒,让他们小心点。” 迟未重重叹口气:“主子,您其实可以把今日这些一并告诉王妃,她肯定能理解的。” 苏楮墨盯着他看了许久,随后忽的笑出声来。 “理解又能如何?” “本王说的那些话,的确绝情。而且很多事都是在之后才知道的。” “我既然要保护她,那自然就不能让她知道这么多。” 迟未皱着眉。 “可西泽国不一定会和我们有很多交集。只要西泽国皇帝不蠢,他就绝对不可能真的发动战争来威胁您。” 苏楮墨缓慢摇头:“的确不会有大事,可以后呢?” “倘若本王真的不在了,西泽国皇帝会不会旧事重提,设下重重阻碍?” 迟未张张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只能缓慢点头:“是属下想的简单了。” 苏楮墨叹口气:“你派人去跟踪这个林樱柔,看看她去哪儿,都溅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稚儿那边……本王过几日再去。” 第780章 你可愿意放我去? 白绫稚在回到屋里之后,心情还是没有平复。 她只是觉得苏楮墨这些借口十分可笑。 只是现在暗阁那边的消息还没查清楚,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李融洛开口:“姐姐,你可看见,苏楮墨受伤了?” 白绫稚愣住。 她刚刚只顾着生气了,的确…… 不对,好像是有伤。 嘴角还有脸上,有几块不自然的皮肤,应该是用了药膏之后,还没恢复彻底。 李融洛递给她一杯水:“是陛下打的。他觉得苏楮墨是懦夫,不管有什么理由,他都不该这么对您。” 白绫稚怔住。 很快,她轻轻笑起来。 这倒是很像冥华能做出来的事,毕竟他对自己真的还不错。 只是…… 她的手轻轻摩挲杯子,眼眸垂下。 李融洛的脸上透出些许温柔:“姐姐,你不必有负担,我们对你好,是我们自愿的。” 白绫稚没有说话。 她想了许久,忽然抬起头:“西泽国的公主,为什么和你们姓氏相同?” 李融洛这才恍惚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啊,为什么和丞相府的姓氏一样? 西泽国那边应该会很仔细的筛选过才对。 白绫稚见他不说话,这才道:“有没有可能,她说谎了?这名字是假的?” 李融洛暂时还不敢下定论,只是语气多了几分谨慎。 “这公主恐怕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姐姐你要小心些,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这话刚说完,他们就听到外面的叫喊声。 是那位公主。 很快,云晴就走进来:“回禀主子,那位公主被赶出来了,好像是被发现她骗了人,而且名字也是假的,这位公主叫林樱柔。” 李融洛和白两只对视一眼:他们猜对了。 云晴再次开口:“隔壁……让属下送来这个。” 她将一个小瓷瓶,和一叠纸放下。 “瑞王殿下说,这小瓷瓶里,应该是可以缓解蛊虫的药。但根据那位公主所说,她下了毒,所以还请您小心些。” “这些纸,记录的都是缓解蛊虫的办法,以及注意事项,主子您可以辨别的来看。” 白绫稚随意翻了两页,才缓缓应下:“好。” 李融洛轻轻看了她几眼。 心里沉了沉。 白绫稚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还猜不到苏楮墨的这些动机? 分明这人的所有事情都是站在白绫稚的角度处罚的,甚至连他都自愧不如。 而且,他能清晰的察觉到,女人的眉眼都温和下来。 苏楮墨抿着嘴:“天色还早,姐姐你可以当面去谢谢他。” “想必这两日,他应该也很难过。” 白绫稚让云晴下去,这才对上那双澄澈却沉郁的眼眸。 “我好不容易能和你呆两日,你舍得?” 她像是轻易看透了他的伪装。 “李融洛,你要知道,如果我现在去找了他,化解误会,你可能就要从这里搬出去了。” “你可愿意放我过去?” 李融洛的心头一跳:“你……听我的?” 他只觉得胸腔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第781章 腥风血雨避不过了 白绫稚眉眼温和:“对,听你的。” 眼前的人只是短暂的留恋了一下,随后轻轻笑着摇头:“不必了,这两日我过得很开心。” “这两日的时光,算是我偷来的。” “但总归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他张开双臂,轻轻抱住她:“姐姐,你不必为我担心,是我该感谢你。”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回抱了他。 “好。” 李融洛缓慢离开,白绫稚却忽然笑了。 她没看错人,李融洛他……很好。 她轻盈的跃上屋顶,朝着对面走去。 可她甚至都还没走过去,迎面忽然杀过来一个黑衣人! 这人像是早就埋伏了许久,一柄长剑迅速刺过来。 身手了得。 白绫稚压下心里的躁动,抽出长剑迅速迎战。 很快,又一个黑衣人落在她身后。 前后夹击。 她面色阴沉,迅速跳下去。 两个黑衣人也跟着跳下。 暗阁的人在这时迅速动手,把两个黑衣人困住。 白绫稚直觉这事不会简单,直接迷晕两人,就把人关进密室,喂了听话丸。 “你们是来杀我的?” 两人的眼眸似乎没有焦距,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应下。 白绫稚轻笑一声:“为何要杀我?谁派你们来的?” 这两个人愣了许久,才摇头。 “不知道,是一个蒙面人。” 另一个也点头。 “他只交代我们来杀你,说事成之后有赏。” 杀她? 白绫稚的心头一动。 “这人还说了什么?” 两个人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那人说,如果杀不了,那也一定不能惊动旁人。” 白绫稚心里了然。 难怪她方才交手的时候,这两个人一直在刻意控制声音。 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还是说,另有所图? 白绫稚将他们两人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这才忽的笑出声来。 “那人应该告诉过你,我有个小匣子吧?” 两人面面相觑。 白绫稚又换了个问法:“那人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杀人灭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对?” 见两人点头,她的眼眸骤然阴沉。 果然是为了那个匣子。 她打了个响指:“可还有什么没说的?” 见两人摇头,她干脆利落的两根银针刺到了他们的穴位。 “云晴,解决了他们。” 说完,她就离开了。 白绫稚很清楚,自己带着那个匣子,只会吸引来更多眼馋的人。 安贵妃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却也是一个信号。 告诉那些暗地里打主意的人,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但同时,他们只会用更加狠厉的办法对付她。 这一场腥风血雨,是避免不了了。 另一边的苏楮墨,一直在书房等着。 他心里一直有个期待,期待白绫稚收到东西之后,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来找他和好。 毕竟那些东西就可以说明一切。 可他在书房里枯坐了一整晚,却没有等到任何人。 甚至连半点声响都没听到。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也对,白绫稚都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了,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她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 第782章 自己都觉得可笑 苏楮墨的心,就这样重新沉入了谷底。 就在这时,迟未匆匆来抱,说是西泽国公主又回来了,有重要的事汇报,事关白绫稚。 他面色沉沉,只是公事公办的去了正厅。 林樱柔一脚踏进来就迅速开口:“被我杀死的那个帮手,好像是说,不仅仅是要来帮白绫稚缓解蛊虫,好像还要保护她什么的。” “说是白绫稚最近会有很多危险。” 苏楮墨愣住:“你没再问清楚一些?” 林樱柔依旧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轻哼一声:“死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仔细问?” “再说了,那位帮手明显是不想多说,生怕透露什么,我又怎么忍心严刑逼供呢?” 几句话下来,苏楮墨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眯起眼眸:“林樱柔,你确定要这么和本王说话?” 女人仰起头,毫不在乎:“我都已经被你识破了,你也不喜欢我,我凭什么还要对你态度好?” “只是没了我,白绫稚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真是可怜。”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林樱柔只是笑,也不说话。 男人的脸色越发阴鸷,却没法逼迫她。 林樱柔站起来:“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信不信的由你。” 苏楮墨没有去拦。 他当然知道,这女人说出这些话的目的,是为了让他能够准许她重新住下来,甚至还要容忍她时不时突发奇想的闹剧。 可这两日,他彻彻底底的想明白了。 曾经云若柳的事,已经让他做出过一次错误的选择,这次,绝不! 更何况,林樱柔亲手策划了云若柳的事,现在分明是来炫耀的。 他眉眼阴冷,迟未就走进来。 “回禀主子,关于……白绫稚,我们最近发现,已经有很多暗处的势力盯上了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苏楮墨愣住。 他忽然想起安贵妃在临死前,白绫稚拿出的那个小匣子。 在看过里面的东西之后,安贵妃满脸绝望,然后就死了。 难道是说,除了她亲手创办的这几个势力的阁主身份,她还有其他更隐秘的身份? 那些人是冲着她另一个身份来的? 想到这里,苏楮墨忽然涌现出几分无力感。 关于女人的身份,他也曾经彻查过,却发现她掩饰的非常好。 若不是最后她不防备他,恐怕发现她是暗阁阁主,他都还要用很久的时间。 他长长的叹口气,忽然扭头看着迟未:“温芷柔和稚儿认识吗?稚儿会不会就是……” 他说到一半,自己都觉得荒唐。 迟未也摇头:“属下从未发现任何两人相识的线索,而且倘若王妃真的和温芷柔认识,那蛊虫应该早就解了。” 苏楮墨愣住,随后点头:“是啊……” 怎么可能认识呢…… 他有些不甘心的开口:“凌云阁那边,最近有动静吗?蛊虫的解药有没有进展?” 迟未明白了他的意思,却缓慢摇头:“王爷,依属下的意思,恐怕解药真的要靠温芷柔她们那边了。您离开这里,只是迟早的事。” 第783章 所以你是故意的? 苏楮墨终于低低的笑出声来。 是啊……他早晚都要离开了。 没有别的选择。 男人沉默的望向窗外,只觉得硕大的瑞王府清冷的让人心慌。 迟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温芷柔为什么要把桃夭也叫走?留下传话难道不好吗?” 苏楮墨半晌才开口。 “我怀疑,可能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 “既然已经有人盯上了稚儿,那肯定也会调查她周围的人。本王肯定首当其冲。” “你和桃夭都算得上是本王最惯用的人,一旦被查,说不准会顺藤摸瓜查到温芷柔的头上。” 迟未打了个冷战。 对…… 如果真的查到,且不说这蛊虫还能不能解,恐怕王爷他们连最后的退路都要被封死了。 这么想着,他也只能连忙摇摇头,慌张的开口:“可桃夭毕竟曾经给您尽过力,如果他们想查……” 苏楮墨明白他的意思,反而笑出声来。 “不会的,他们应该是最近才盯上稚儿的,也只会从现在开始调查。” “本王身边少个人太正常了,更何况,我们的人自己就已经开始猜测,桃夭是不是办事不利被本王杀了。” 迟未愣住,忽然又觉得这样的讨论是好事。这才放心下来。 迟未离开之后,裴凌辰来拜访。 男人坐在他对面,神色不悦:“你就准备一直这么和稚儿僵着?” 他像是有些想不通似的。 “我们一直都在给你们让步,结果现在你们两个人反倒有了问题?” 裴凌辰盯着苏楮墨还稍微有些伤痕的眼角。 “若不是冥华已经动了手,我定不会饶了你。” 苏楮墨没有说话。 男人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西泽国那边,从来都没有要对东凌国动武的打算,所以那位公主所言是假的。” “但她喜欢你是真的。” 苏楮墨抬起头,刚要说话,裴凌辰就咬牙切齿的拽住他的衣襟。 “少在外面沾花惹草,稚儿是我妹妹,你胆敢再让他难过,我定不会饶了你!” 他像是终于发泄了一口怨气,这才重新坐下。 苏楮墨浅浅的应了一声,眼眸微沉,终于还是将解药和自己要离开的事说了出来。 裴凌辰好久都没说话,死死地盯着他,企图从他脸上找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可…… 没有。 裴凌辰抿着嘴:“所以你是故意的?” “故意让稚儿失望,好彻底放下你?” 他想不通:“可稚儿不是有凌云阁吗,难道连凌云阁都研究不出?” 说到一半,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了。 要是白绫稚真的有办法,苏楮墨恐怕也不会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 他脸上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担忧:“那现在该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 “为什么……告诉我?” 苏楮墨笑着:“因为你是最先退出的人。冥华和李融洛,他们虽然有权势有头脑,可难保他们不会有私信。” “稚儿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更承受不住任何的差错。你是她哥哥,我若是日后离开了,你还能照顾他。” 他说着,朝着裴凌辰伸出手:“你会答应我,对吗?” 第784章 确定要生下来? 裴凌辰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握住他的手:“知道了。” 苏楮墨终于笑起来。 “谢谢,稚儿很幸运。” 裴凌辰摇摇头:“是我很幸运,及时发现稚儿和传闻中不一样,否则,也只会一错再错。”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最终不约而同的重重叹口气。 白绫稚在处理掉那两个黑衣人之后,就接到了凌云阁的消息。 女子站在她面前,神色微微有些激动。 “阁主,白家的药方,和您前两日交给我们的药丸,是可以融合在一起的。” “我们现在摸不清比例,但一旦确认,很有可能,这就是蛊虫的解药!” 白绫稚面色一喜:“此话当真!” 女子显然也很高兴:“自然,我们最近正在反推药材的比例和提炼方法,一旦能确定下来,只需要再微微调整,就能用了。” 白绫稚松口气:“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 女子却摇头。 “主子,是您给的那几张纸。上面详细的标注了用法用量,甚至连带着药丸中药材的比例,都写的清清楚楚。我们实验过后就直接用了。” 白绫稚微怔。 这人……到底是谁? 她可不觉得有人会这么好心要帮他,还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比例写清楚。 她提醒道:“万事小心,这东西来路不正,一定要留心。” 女子轻声应下,这才给白绫稚把脉。 “蛊虫看上去已经休眠了,暂时对胎儿没有任何影响。” 她顿了顿:“只是,主子您要生下来吗?” 白绫稚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你可知,苏楮墨曾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将自己的绝大部分势力,全都给了我?” 女子愣住。 白绫稚摇摇头:“而且这两日的闹剧,是为了诈出林樱柔身上的药丸和那几张纸。否则,他恐怕连门都不会让她进来。” “只能说,他的心是好的,只是办法稍微不容易让人接受。” 女子终于谨慎地点头,明白了自家主子的坚持。 这么看来,苏楮墨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自家主子好。 既然如此,那她的确无话可说。 等人都离开,她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有小厮通报,说是林樱柔来了。 说是,西泽国公主过来探访。 这明摆着就是不能拒绝了。 她冷笑着把人请进来。 林樱柔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眼眸就满是嫉妒。 但她可是公主,高高在上,凭什么连一个贱民都比不过? 她压了压心里的火气:“白绫稚,本公主被偷的东西,应该就在你这里吧?” 她仰起头,趾高气扬。 “你最好现在就把东西还给我,否则等本公主把事情报告给陛下,到时候大理寺来搜查,有你好看的!” 白绫稚忽然觉得好笑。 皇帝是冥华,别说搜查了,他不把林樱柔嘲讽一顿都是好的。 更何况—— 她眯起眼眸,从这位公主的身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印记! 是那些暗处的人? 可是……那些人不都归属于四皇子么? 第785章 林樱柔有问题! 按照道理,苏钰亭死了,那神秘组织群龙无首应该就消失了才对。 可现在,她从西泽国公主的身上也看到了印记。 也就是说……林樱柔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可她的目的呢?真的只是为了嫁给苏楮墨? 她可不信。 林樱柔见白绫稚出身,不满的皱眉:“你们东凌国的人,难道都如此无礼?” 她依旧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好像作天作地没有脑子。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呢? 一个能控制得了四皇子和安贵妃的人,真的会是没脑子的小公主? 白绫稚笑眯眯的开口:“公主若是不高兴,大可以离开,我可没有硬要留你。” 林樱柔怒气冲冲,却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开个条件吧,到底怎样才能把苏楮墨让给我。” 她用惯有的腔调不耐烦的开口:“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亦或者是身份地位,本公主都能给你。” “我甚至不会碰你肚子里的孩子。” 白绫稚心里了然。 果然是她。 操控了四皇子和安贵妃的人,手里攥着一个神秘组织的人,就是这位看上去没脑子的小公主。 否则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有身孕? 见白绫稚盯着她看,林樱柔猛地反应过来:她说漏了? 她看上去依旧神情自然,反而更理直气壮:“怎么样,知道你有身孕很难么?苏楮墨紧张你紧张成那样,而且……我可是把那位帮手严刑拷打了,他什么都说了。” 白绫稚只是笑:“听闻你把那位帮手给杀了。西泽国的公主还真是残忍。” 林樱柔见她注意力被转移,心里暗骂她果真愚蠢。 而白绫稚,更确定这位小公主有猫腻了。 毕竟林樱柔给苏楮墨说的时候,可是说直接把人杀了,没有严刑拷打这一说。 林樱柔又拍了拍桌子:“所以,现在!你赶紧的提要求!趁着本公主心情不错,我还能答应。” “否则等到时候,我一封信写给父皇,苏楮墨也会是我的,你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白绫稚觉得这位林樱柔还真有意思。 演戏很像,要不是她看到那印记,恐怕也只会觉得,她真的脑子空空,嚣张跋扈。 这么有意思的人,当然是选择陪她一起演戏。 白绫稚猛地一拍桌子,装作满脸怒容:“你休想!我和苏楮墨现在虽然和离了,但感情还是在的!” “有本事你让苏楮墨现在就接受你,让他喜欢上你啊!” 林樱柔压下心里的疑虑,知道自己成功了,表现的越发嚣张。 “你们能有什么感情!在我父皇面前,你们也只能乖乖的跪地求饶而已!” “别以为互相喜欢就万事大吉了,你做梦!” 她高高的仰起头,满脸得意:“你等着瞧!” 说完,就冷笑着离开。 可她心里却焦灼起来。 那个匣子到底在那里?她方才已经仔细看过这宅子的布局结构,甚至派人来刺杀,却都没有试探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可时间不多了,难道她真的要用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相要挟? 第786章 求求你救救王爷! 林樱柔神色不变,内心却盘算着阴狠的计划。 而白绫稚,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冷笑起来。 找匣子啊? 原来那两个人背后的主子是她? 只是看上去,那两个人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专门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白绫稚坐在原地,饶有兴味的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这人装的可真像啊。 云若柳若是有她一半的功力,都不会那么早被赶出瑞王府。 白绫稚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这才招来云晴。 “你去,让暗阁和秘阁一起查。秘阁着重查一查这位公主的人际关系,还有手下的势力范围。秘阁去探一探她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云晴愣住:“主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白绫稚轻笑:“那个有黑色印记的组织,还记得么?” “我在林樱柔的身上,发现了印记。” 云晴脑子里“嗡”的一声! 黑色印记? “可是,当时暗阁不是查清楚了,说那是四皇子的势力范围,我……” 她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 “所以四皇子一死,她就来了,这不是巧合?” 白绫稚唇角微勾:“而且,她可不是表面上那么没脑子。你们最开始没查到,应该是中了她的计,这次一定要万分小心。” 云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影,这才匆匆离开。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了看天色,忽然觉得心情还不错。 至少,能有方向去查,而不是漫无目的的晃荡。 苏楮墨来的时候,满身是血。 准确的说,他是被扛进来的。 迟未神色匆匆:“求求您救救王爷!” 他颤抖着:“属下也不知为何,王爷忽然就倒地不起,紧接着满身是血,说疼……” 白绫稚猛地反应过来。 是……蛊虫? 因为苏钰亭死了,所以蛊虫所有的疼痛全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白绫稚只觉得被一只手掐住了嗓子似的,半晌才出生。 “快,扶进我屋里!” 等人被放在地上,白绫稚眼眸深沉:“你去隔壁找渊儿,和他一起去烧洗澡水,就说……他爹爹发病了!” “快去!” 迟未连忙点头离开。 白绫稚将随身携带的药丸给苏楮墨吃了一颗。 男人浑身都在出血,看上去极其吓人。 这是第一次。 苏楮墨第一次承受这样的蛊虫反扑。 她将男人的衣物褪去,迅速施针。 整整十三针,一针都不敢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楮墨身下躺的地方已经变成了血泊。 白绫稚又给他塞了一颗绿色药丸,随后缓慢的站起身。 洗澡水烧好了,迟未帮忙倒在木桶里,随后就离开。 水是深红色的,被白幼渊加了药材。 白绫稚这才艰难的把人扶进木桶里。 在苏楮墨碰到这水的一瞬间,疼的浑身发抖。 白绫稚死死地摁住他:“苏楮墨,是我!” 男人混混沌沌的睁开眼眸,双目猩红。 他艰难的点头,咬着牙,颤抖着坐进木桶里。 浑身的毛孔仿佛都疼的快发疯,苏楮墨忍受着,不想在白绫稚面前出丑。 可女人分明看出来了。 她忽然心一横,果断的迈进木桶里。 第787章 是我 “苏楮墨,咬我。” 退无可退的办法——她的血。 苏楮墨疼的快疯了,却执拗的不肯张嘴。 他还记得上一次,几乎整整一夜,都需要用这血来缓解疼痛。 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他怎能…… 白绫稚急了,伸手直接勾住这人的脖颈,将人压在她侧颈:“快点!” “你若是疼死了,蛊虫就只有我一个人承受了。” 她故意说给他听。 苏楮墨却像是终于醒悟似的,小幅度的点头:“那你……稍微忍一忍。” 他动作很轻。 随着血吞进肚中,苏楮墨的脸色才终于好看几分。 白绫稚顾不上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姿态,伸手把水撩到他身上。 从苏钰亭死的手,她和白幼渊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洗澡水里的药材,是他们研究了许久才做出来的。 等蛊虫发作。把人放进这药材里药浴,在最开始极致的疼痛之后,就会逐渐缓解,而且对蛊虫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苏楮墨终于觉得疼痛在能忍受的范围只能。 他小心的松开白绫稚,扶住她:“我分明告诉迟未,让他不要来麻烦你的。” 白绫稚眉眼阴冷。 “你可知,仅凭你一个人,是完全撑不过去的?” 苏楮墨浑身一震。 白绫稚叹口气:“不会很久了,马上就解脱了。” 男人有些迟疑的开口:“你做出解药了?” 他内心有些雀跃,又透着隐隐的担心。 他当然知道白绫稚厉害,只是温芷柔那笃定的语气,让他过于担心了。 一直等身上的疼痛彻底消退,苏楮墨才发现,这暗红的洗澡水,已经变成了黑色。 白绫稚抬脚迈出来,都还没走一步,就被苏楮墨猛地打横抱起。 他急匆匆的把人放到床榻的边缘,随后轻车熟路找到她的衣裙,就扯了她身上湿透的衣物。 白绫稚愣了半天,最终还是默许了。 苏楮墨动作很快,换了衣服之后,他直接将人塞进被窝,这才着手给自己换。 白绫稚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你的衣服?” 苏楮墨身上是一件红色衣袍,眉眼舒展,半开玩笑似的笑着:“上次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 “我们家稚儿可真贴心,竟然还知道在这里帮我准备衣裳。” 白绫稚的脸色猛地红起来,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欲盖弥彰:“你别胡说八道,我……” 话都没说完,就被苏楮墨迫不及待的封了唇。 他不是圣人,每天想她想的都快发疯了。 尤其昨日……他真的以为,白绫稚不去,是因为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甚至都绝望了。 男人紧紧地拥住她,带了些鼻音:“我没事,方才那话都是逗你的。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他声音都在颤抖,却悄悄地红了眼眶。 唇齿相依,白绫稚才察觉到自己到底有多想他。 那些思念,被她平日里刻意压制下来,习惯了之后,竟觉得自己有些无情。 可如今,在触碰到苏楮墨的一瞬间,那些被她无视的感情,才喷薄而出。 第788章 我有办法让你们在一起 她是想他的。 白绫稚的眉眼透出几分温和,轻轻拥住他:“嗯,我知道。” “我很高兴,迟未带着你来了。” 苏楮墨的心,轻轻颤了颤,终于还是笑着。 “是不是吓坏了?” 他眉眼温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主要是怕吓到你,所以才不敢过来的。” 白绫稚笑着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怕的呢。 因为那个人是苏楮墨,好像就什么都不怕了。 苏楮墨这才想起来似的:“我这次蛊虫的发作,和林樱柔有没有关系?” 白绫稚缓慢摇头:“暂时来说,没什么关系。” “但这个林樱柔,的确不简单。” 苏楮墨应了一声,担忧的攥住她的手:“是她最开始操控了云若柳,让她偷了你的信物来骗取我的信任。和她杀人拿到那位帮手的信物,如出一辙。” 白绫稚倒是没有很惊讶。 她只是看着苏楮墨:“我还以为,你要把人留在府里呢。” 苏楮墨的眉眼温和,摇了摇头:“放心好了,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他有些苦笑的摇摇头,随后才温和的看向女人。 两人相对无言,谁都舍不得打破这难得的安静。 林樱柔又重新回了皇宫,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冥华,只觉得好笑。 “多亏了你的帮忙,现在他们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 冥华猛地抬头。 林樱柔轻哼:“别在这里装深情了,你若是真的喜欢白绫稚,现在就该把人抢过来。” 她嗓音透出些许引诱似的:“而且据我所知……苏楮墨说不准会为了给白绫稚解蛊虫,而离开她。”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冥华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她。 林樱柔长得很漂亮,只是那双眸子里,总觉得透着几分邪气。 他眉眼清冷:“这件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既然你被赶出来,就在皇宫里歇着吧。” 这位西泽国公主可真是半点都不含糊,听他这么说,她还就真的应下。 “陛下,您真的不考虑一下?” “我知道的消息是,如果苏楮墨离开,白绫稚关于他的记忆也会被彻底消除。” 冥华愣住。 他迟疑的看着眼前的人,竟拿不准主意了。 林樱柔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您是皇帝,只钟情一人,本就是佳话。"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白绫稚应该被好几个人喜欢吧?” “而您,应该是其中最没有胜算的一个,若不提前打算,堂堂皇帝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离开自己吧?” 她这话说的很有挑拨性。 冥华的确被说的有些心动了。 毕竟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顶多再过几个月,白绫稚和苏楮墨就会彻底分开。 没有了那段记忆,就相当于重新开始。 林樱柔耐心的等着,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然后她缓慢站起来,提起裙摆,款款走到冥华面前。 那双眼眸波光流转,漂亮极了:“所以,陛下,小女有一计,只要您肯同我合作,我保证,白绫稚一定会和你在一起。” 第789章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冥华的眼眸有短暂的恍惚,但很快就猛地站起来:“不必了!” 他面色沉沉,大步离开。 他为自己方才的心动和摇晃觉得不耻。 稚儿那么相信他,他不能这么做! 林樱柔的脸色沉下来,甚至还多了几分不可思议——这个新皇,比她想象中要厉害。 毕竟就算四皇子那样的人,都没撑过她的蛊惑,迅速答应了。 她眯起眼眸,眸光透出几分清冷。 白绫稚第二日就匆匆的去了凌云阁,确定了蛊虫不会再度变异之后,才放下心来。 解药还在不停地实验,到现在也不能有定论。 但秘阁那边,倒是带来了不少好消息。 “巫女?” 白绫稚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秘阁负责人。 “西泽国的公主是个巫女?”她总觉得这事儿有些玄乎,甚至透出几分离谱。 男子恭恭敬敬的呈上一个册子:“根据我们探查所知,这位公主非常善于蛊惑人心,只要和她对视,就有被蛊惑的风险。” “安贵妃和四皇子,极有可能就是被蛊惑了,才会被利用。” 白绫稚仔细翻看了两页,这才缓慢点头:“好,知道了。” “继续查,看看那个神秘组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秘阁的人退下,白绫稚都没翻几页,就听到外面撕心裂肺的声音。 “白绫稚,你杀了四皇子,还有什么话说!” 外面是陌生的声音,却又莫名熟悉。 她皱着眉,缓慢走出去。 外面是一个身着素裙的女子,她一边哭着,一边冲进来:“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女人!” 她尖锐的喊起来。 “这女人因为医术了得,所以给四皇子下了蛊,活生生让四皇子疼死了!” 苏钰亭死的消息才稍微消退了些热度,如今被女子重新提起来,一时间街上的人都围过来。 女子站在白绫稚面前,对着百姓们。 “我叫白淼一,是白家旁支,住在京郊。” 人群猛地炸开。 “白家旁支?原来白家还后继有人呢?” “这是看不过去,所以才来揭露白绫稚做的丑事?” 一群人指指点点。 白淼一仰着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白家和白绫稚,肯定是有一个人,给四皇子下了蛊虫!” “这么多年,四皇子饱受折磨,屡次来求饶,可白绫稚铁石心肠,竟用这种卑鄙的事来威胁四皇子!” 人们越发觉得惊恐。 迅速后退两步,生怕被白绫稚给下了蛊似的。 白淼一大喊着:“四皇子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白绫稚却仗着自己手里有滔天权势,硬生生逼着老皇帝将黑的说成白的!” “我当年只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消息,我们全家就差点被流放。” “这女人小小年纪就恶毒至极,如今又掌握了那么多势力,谁能保证,她不会对普通人动手?!” 众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窃窃私语起来。 白淼一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笑眯眯的上前一步,对上白绫稚的眼眸。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需要我全都说出来么?” 第790章 东西就该是我的! 白绫稚眯起眼眸:“你的目的是什么?” 白淼一打了个响指:“真聪明!你是让我进去详谈,还是我们就站在这儿,继续掰扯你从前做的丑事?” 女人知道她来者不善。 白淼一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身子前倾,在她耳边轻声开口。 “我知道,蛊虫是白家夫妇下的。如果我现在告诉这些人,白家从开始就算计皇家子嗣,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白绫稚面色阴沉,最终还是把人请进去。 门外的议论声被隔绝,白淼一哼着小曲,就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 “我呢,也没有旁的要求。以前我还蛮喜欢四皇子,可惜他已经死了,所以……我要嫁给丞相府的那位嫡长子。” 她对上白绫稚的眼眸,笑的十分诡异。 “对,就是李融洛,满心都是你的人。” 白绫稚的头有些钝钝的疼。 但很快她就想起来了。 这位白淼一,小的时候和她曾经玩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白淼一几乎是用尽了手段,夺走她的玩具和所有喜欢的东西,却可怜兮兮的成了受害者的那一方。 比起云若柳的手段,还要更高一级。 再后来,白家人发现了白淼一的真面目,就将人直接赶走了。 没想到她竟然现在出现,还知道了这么多秘密。 白绫稚冷笑着看她:“为什么?” “白家的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我的东西,也不是你的。你处心积虑抢我的东西,为了什么?” “别人用过的东西就那么好?” 白淼一的眼眸闪过几分仇恨,随后又变成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当然,表姐,你别忘了,我手里有你不少把柄,只要稍微添油加醋,你甚至都无法辩解。” “你猜猜,你害死四皇子的消息,会闹成什么样子?” 白绫稚脸色沉了又沉。 秘阁和暗阁,竟然都没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存在。 是说她掩饰的太好了,还是该说,她就是突发奇想才过来的? 白淼一的嗓音透出几分刻意的娇嗲。 “表姐,你要是舍不得李融洛,那把瑞王殿下让给我也可以。” “我可是盯上他好久了。”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白淼一却继续开口。 “不必现在就想着该怎么弄死我。我敢保证,你会后悔的。” 她有恃无恐,随后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表姐,你这些年在京城里多风光,享受了多少奢侈。可我呢?” “我在京郊,却还要提心吊胆会不会有人刺杀我!” “可我是和你一同出生的!我们一起出生,一起长大,凭什么我就要承受这么多?凭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能享乐!” 白绫稚觉得这说法很可笑。 什么叫做一起出生? 白淼一很快就道:“你大概不清楚吧,当年我娘和你娘感情好的宛若双生子。” “所以我们一起出生,一起长大。” 她的脸上很快就多了几分残忍,语气透出十足的抱怨:“你凭什么说那些东西是你的?” “就因为是你们白家的?你们白家买的东西就一定要是你们的?” “我还说那是凭我自己的本事抢来的,就该是我的!” 第791章 你敢动我试试? 白绫稚是真的无语。 这女人看上去脑子不太灵光,怕是连道理都说不通。 白淼一见她不说话,更得寸进尺:“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对吗?” “我现在才来,并没有给你添乱,所以你该感激我。” 她仰起头,满脸得意:“你应该不想和白家的旁支扯上关系吧?” “那些精于算计,又满身穷酸的人。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们拦下来。” “你若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不仅要把白家的丑事全都抖出去,还要让他们全都过来。” 白绫稚神色阴冷。 “白淼一,就算我们一起长大,可你当年已经被赶走,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她对上那双残忍的眼眸。 “有本事你就全抖出去,大不了就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白淼一显然没想到她这么难缠。 她咬牙切齿地站起来,逼近了白绫稚:“就算你爹娘因此被刨坟,你也不介意是吗?” 这女人的表情变了,她轻轻的笑起来。 “你们白家世世代代都是忠臣,若是因为你,他们连死了都不能安生,你也无所谓吗?” 白绫稚的脸色骤然阴沉。 这哪里是威胁? 分明就是放肆! 她一把掐住眼前人的脖子,狠狠一巴掌扇过来。 “敢对先祖不敬,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淼一被这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嘴角带了些血丝。 可她却哈哈大笑起来。 “那又如何?就凭你一个人,能阻止得了我吗?” “白绫稚,你醒一醒吧!杀了我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 “不然你以为这些年为何我没有动静?还不是在算计你?” “你有那么多势力,我也有无数胡搅蛮缠的人。他们个个发起疯来不要命,你能全杀了吗?” 白淼一像是得意极了,一双眼眸亮的出奇。 她的脸被打的肿起来,神形狼狈,却依旧带着那漫不经心的笑。 白绫稚的心狠狠沉下来。 这么多年,看来白淼一做了不少事。 可她还是拒绝了:“我不会同意你的要求,也绝不会让你嫁给李融洛。” 白淼一没有半点惊讶。 她只是笑眯眯的对上那双眼眸,随后笑得灿烂。 “好呀,原本我没打算针对你的。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后退一步,看着院子忽然冒出来的黑衣人,毫不畏惧。 “白绫稚,你信不信我有操控你体内蛊虫的能力?” “只要你不放我,我就能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就死!” 她说的太过猖狂,这群人竟一时半会儿不敢动。 白绫稚表面上依旧平静。 她像是完全不在乎一般,轻轻挥了挥手。 “谁说要把你拦下?白淼一,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双手抱胸:“更何况,我肚子里也算是皇家后代,你就算真有那个能力,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吧?” 白淼一脸色一白,随后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贱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从前那件事没闹起来,不代表现在也闹不起来! 第792章 恭迎圣主回宫 白绫稚见她离开,这才关了门。 “暗阁人听令!” 一群黑衣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派几个身手好的人跟着她,不管她去哪,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严密监视。” “你们几个,去找秘阁的人,协助他们一起调查这女人的背景,要快。” 等事情安排好,她就带着白幼渊一起,匆匆去了凌云阁。 凌云阁的人震惊的跪在地上。 “阁主,现在是特殊时候,您的身子更重要!” 白绫稚皱眉:“不用劝了,我很讨厌被人威胁。所以你们这一次,着重看看这蛊虫还有没有被人控制的可能。” “开始吧。” 白幼渊站在一旁,朝着一群人用力点头。 刚才那些话他都听到了,白淼一嚣张过了头,的确很让人担心。 他沉稳的吩咐别人拿了止疼丸,之后朝着那位负责人点头。 整个过程十分迅速。 白绫稚闭上眼睛昏睡过去的时候,白幼渊才开口。 “我娘亲手里有个小匣子,你们知道多少?” 这些人猛的对视一眼。 白幼渊语气果断:“我怀疑现在这些人,全都是冲着那东西来的。” 这些人手上动作不停,迅速判断完所有的情况,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那个东西,主子大概是两三年前才拿到的,说那里面是她最大的依仗。” “来行刺主子的人,全都经过我们凌云阁检查。他们更像是中了巫蛊之术。” 白幼渊抿着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许久,他才道:“关于我娘亲其他的身份,你们还知道多少?” 这些人面面相觑,随后谨慎的摇头。 “小阁主,说白了,我们也只知道这三个组织是主子的。” “但主子说了,她保命的手段有很多。看他的神情,恐怕其他的身份都有些了不得,轻易不会暴露。” 白幼渊松口气。 “那就好,我只怕娘亲没了其他依仗,那些人又疯魔的不像话,应付不过来。” 白绫稚缓缓醒来。 凌云阁的人迅速开口:“回禀阁主,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蛊虫被操纵的可能。” “至于影响胎儿更不可能,方才我们讨论了许久,那白淼一更像是诓骗,好转移您的注意力。” 白绫稚心里有数了。 “无妨,知道她是诓人的,很多事情就好办许多。” 可后面的话,甚至都还没说完,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见到白绫稚,这人猛地跪下:“阁主不好了,那白淼一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瑞王的!” “现在京城吵成一团,有些大臣甚至还要奏明陛下,要对您严惩不贷!”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要我好看?” 她像是毫不在乎。 “这件事你们凌云阁不用再管,专心研制解药。” “有任何安排,都会及时通知你们。” 她眯起眼眸,带着白幼渊,顺着密道,摸索出一个开关来。 随着石门打开,她带着人一脚踏进去。 大殿辉煌,里面的人在看到她,狠狠打了个冷颤,跪倒一片:“恭迎圣主回宫!” 第793章 会吓得……赶紧跪下? 白绫稚对他们的反应迅速,十分满意。 她唇角微勾:“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们朝代更替,早就把我给忘了。” 她声音透出几分戏谑。 有个人惶恐的跪着:“圣主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陛下已经等您许久,就等着和您见上一面。”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 “见我?你们应该没告诉他,我长得什么样,是什么身份吧?” 这群人慌忙摇头,不敢多说。 白绫稚这才笑起来:“不用紧张,我又不吃人,顶多就是……想看看这皇帝的反应。” 她摆摆手:“现在圣主的名声,是不是大不如从前了?” 那人跪着磕了个响头:“圣主您莫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人们现在的确不常提,可您的威名在外,就算是陛下,也只能乖乖的任你差遣。” 白绫稚放心下来。 “很好,从今日开始,我就会偶尔过来。一切都听我的指使,可有问题?” 这些人惶恐的跪下:“圣主英明!” 白绫稚眉眼清冷,这才带着白幼渊迅速离开,回到了宅院。 从头到尾,白幼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 圣主? 那不是…… 他惊恐的看着自家娘亲,总感觉魔幻。 白绫稚这才垂下眼帘:“这次,你算是第一个知道的了。” 白幼渊眼睛一亮:“您是不是准备收拾那个公主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摇头:“岂止是公主?你信不信,过些日子,那西泽国皇帝都能掺和进来?” 小团子瞪着眼睛,半晌才憋出几个字。 “那……白淼一这边,是不是都算小喽啰?” 白绫稚的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呀,难道不觉得这白淼一像是得到了什么人的许诺,才肯这么嚣张吗?” “否则就凭她自己,恐怕打死她,她都不敢说那些话。” 白幼渊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眨眨眼,这才应了一声:“好吧,也对。” 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贼兮兮的凑到白绫稚面前。 “娘亲,那岂不是说,等着他们找上门为难你,咱们就能直接打脸了?” “他们会吓死吧?” 白绫稚想象了一下几个人的表情,摆摆手:“不至于,无非就是……”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让自己说的别那么粗鲁:“吓得赶紧跪下?” 白幼渊有些不明白了:“那娘亲你为何不现在就……” 白绫稚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承认,对我也没什么帮助。” “你看看那位公主,现在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我现在说自己是圣主,你问问她信么?” “至于西泽国……” 她眯着眼睛。 “总该搞一个隆重的仪式,他们才能相信吧?” 白幼渊似懂非懂的点头。 他只要知道自家娘亲有依仗就可以了! 其他的,他也管不着。 等小团子欢欢喜喜的进了屋,白绫稚的脸色才微微沉下来。 “云晴,让凌云阁的人,现在试探着和圣主那边的人接触。”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拿着这个,就说是……本圣主的命令。” 第794章 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吗 云晴猛地抬起头来。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您这是准备……” 白绫稚重重点头。 “他们不是想玩么,我自然要和他们好好玩一玩,否则怎么对得起圣主这个身份?” 她勾起唇角,似乎透出几分邪气。 云晴吞了吞口水,攥着令牌离开。 白绫稚神情恍惚了一下。 当初这个圣主之位,其实是无意中得来的。 西泽国巫术盛行,人生病了更倾向于去找会巫术的人,而不是有医术的。 当时她已经建立了暗阁,正准备四处逛逛的时候,就遇到了西泽国内瘟疫爆发。 她只是看不过眼,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西泽国的人却将她看成了救世主,正好圣主的位置悬而未定,就直接扣在了她的头上。 所谓圣主,权势比皇帝还要大,在西泽国内,更是没有人能与之抗衡。 她的话,就是天命。 白绫稚揉了揉眉心,就见苏楮墨匆匆来。 “你没事吧?” 他看女人浑身上下没有受伤,这才松口气:“外面的传闻你别放在心上,陛下已经在处理了。” 白绫稚缓慢的摇头。 “那个白淼一,就是冲着我来的。她口口声声说要我好看,这恐怕也只是开始。” 苏楮墨面色沉沉。 白绫稚又道:“她知道很多事,蛊虫也好,还是我有身孕也罢,甚至还利用我爹娘下蛊这件事来威胁我。” 男人的心里有数了。 “她背后的人是谁?” 白绫稚浅笑出声:“林樱柔刚来没多久,白淼一就迫不及待的冒出来了。倘若我说没关系,你信么?” 苏楮墨拉住她,两人肩并肩站着。 “你打算怎么做?” 白绫稚笑着摇头:“我自有打算,你暂时不需要插手。” 苏楮墨什么都没问:“好,京城里的传闻,和莫名其妙的人,本王还是可以帮忙处理的。” 两人对视一眼,眼眸里满是阴沉、 大概在傍晚,苏楮墨久违的接到了温芷柔的消息。 他匆匆去了茶楼。 温芷柔的表情比上两次都要严肃。 “是我失算,没想到这西泽国公主竟胆大包天,不惜得罪我,也要假扮帮手。” 苏楮墨笑着摇头。 温芷柔的眉眼透出几分清冷:“这几日我做解药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问题。 “从林樱柔身上搜到的解药,和那个用法,你应该还没实施吧?” 苏楮墨的心狠狠一沉。 他给白绫稚了。 至于吃没吃…… 见苏楮墨沉默下来,温芷柔神情更严肃了:“这药有问题,虽然看上去的确能够缓解症状,但是却以牺牲健康为代价。” “短期内看不出来,可白绫稚是有身孕的人,恐怕症状会更明显。”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回去。” 温芷柔拦住他。 “苏楮墨,我提的条件,你确定已经同意了对么?” 苏楮墨剩下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就被女人堵住。 “解药马上就做好了,相应的,你该做好离开的准备了。” 男人的神情变了又变,最终像是放弃挣扎似的:“我知道了。” 第795章 她发现了 他没有任何选择。 温芷柔这才笑起来。 “你不必担心,西泽国的公主不足为惧,只要你肯跟我走,那我自然也就有办法帮她转危为安。” 苏楮墨抿着嘴,像是想不通似的:“敢问……您为何要这么做?” “您出手帮了稚儿,也帮了我,却又要拆散我们,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你们那堂堂君主,竟会喜欢一个已经成了婚,心里还装着心上人的……人?" 温芷柔笑的更温和。 “所以我说,瑞王殿下你还太年轻。” “喜不喜欢,都是次要的。能达到目的就好。” 苏楮墨更不能理解了。 “您盛名在外,却心甘情愿辅佐一个到现在都没露面的君主,这是为何?” “您自己当这个君主,难道不是更好?” 温芷柔安静的听完,也不说话。 她就这么注视着男人,随后轻轻笑着摇头。 她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眉眼透出几分怀念。 “大概再有一个月,解药就能做好了。” 说完,她也不管苏楮墨到底是什么反应,径直站起来:“嫁衣也已经在做了,你只需要,安静做你的驸马即可。” 苏楮墨也没再停留,离开茶馆之后,就回到了府里。 他知道白绫稚不会鲁莽行事,所以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该如何在剩下的一个月里,让自己没有遗憾。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一个黑影也悄然离开。 随后进了隔壁的宅院。 “主子,属下听的千真万确,绝无须言。” 白绫稚的脸色忽明忽暗,最后沉沉的应了一声:“你可看清楚,对面坐的是什么人了?” 暗阁的负责人跪在地上,努力描述。 “是一个女人,应该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具体的年龄。她始终背对窗户,所以属下并没有看到真切的长相。” 他抿了抿嘴,连忙磕头:“但属下敢确定,这女人绝非凡人,更像是上位者。” 白绫稚眯起眼眸。 “一个月?” 她笑出声来:“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后,苏楮墨就要娶别人了?” 暗阁的人小声应下。 “好像是对面的女人用这个和瑞王做了交换。如果王爷不同意,她就不会给解药。” “恐怕……王爷也是迫不得已。” “啪”的一声巨响。 白绫稚的手重重砸在桌上。 她看着眼前人:“迫不得已?他怎么就那么肯定,那个女人能给他解药?” “他怎么就能确定,那是解药而不是毒药?” 负责人张张嘴,半个字都不敢说。 白绫稚在屋里来回踱步:“不光是要解药,还会消除我的记忆?” 她总觉得这话不对劲。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我是凌云阁阁主?这些东西我都会很快分辨出来,避免中招。” “难道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负责人这才回答:“回禀主子,我们暂时还没查到。但瑞王殿下好像特别信任她,根据我们的情报,这已经是他们第三四次见面了。” “而且,瑞王殿下身边的桃夭,就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人。” 第796章 苏楮墨,你要娶别人? 白绫稚脸色一僵。 她忽的笑出声:“真是厉害,苏楮墨竟然还能容忍。看来他们认识很久了。” 这么说着,她又坐下来。 “让你门查的白淼一的事,如何了?” 这人连忙回答:“回禀主子,您猜的没错,这白淼一,表面上一直在京郊从未离开。” “但约莫在上个月,也就是那位公主动身之前,曾经有人去找过她。” “之后白淼一就开始准备,我们怀疑,她自导的那些事,都是那位公主故意派人告诉她的。” 白绫稚应了一声。 既然已经查清楚,那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林樱柔的走狗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她眯起眼眸:“这两日京城里的传闻,你们多注意些,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记得先查清楚源头,再来汇报。” 负责人点头退下,白绫稚的面色就阴沉到了极点。 一个神秘女人,和苏楮墨很早的时候就交好? 甚至还能安插自己的眼线在他身边。 桃夭她的确交手过一次,看上去应该是被苏楮墨重用的。 她皱着眉,把凌云阁的负责人叫了过来。 “前几天拿给你们的药丸可能有问题。” 女子愣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什么问题?” 白绫稚愣了半晌:“你们是没发现?” 女人缩了缩脖子:“回禀阁主,我们在之前也是做过全面检测的,确认没问题才……” 白绫稚抿着嘴。 “那,这配方和我爹娘那边的配方,能融合在一起么?” “融合之后有没有产生新的毒素之类的?” 女人摇头:“就是因为融合不顺利,比例也调配不对,所以进展才缓慢。” 说到一半,她愣住了。 “所以主子您的意思是,因为融合不到一起,所以有问题是么?” 见白绫稚点头,她才仔细的想了半天。 她慌忙站起来:“属下知道了,但是这解药……还做不做了?” 白绫稚眯起眼眸:“先做着,剩下的事等我做决定。” 等人离开,她就迅速跳上房顶,随后轻车熟路的进了瑞王府。 随后,推开书房的门。 “瑞王殿下这么晚都没睡?” 她嗓音透出几分甜腻。 “怎么,这是忽然发现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准备给我一个难忘的记忆?” 苏楮墨有些慌张的抬起头来。 她……是知道了吗? 白绫稚笑眯眯的靠近他:“不用猜了,暗阁的人从你出门开始,就已经跟着了。” 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抿着嘴,不吭声了。 他从未想过,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白绫稚坐在他对面:“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逼着你远离我,还要你娶别人?” “苏楮墨,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早就盼着这样的机会了?” 她索性站起来,手撑在书桌上,倾身看他。 苏楮墨的嗓音有些哑:“稚儿,我只是……希望你平安无事。” 他对上那双略带嘲讽的眼眸,心紧了紧。 “我也不想,可你应该也回到,解蛊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忽然扯住他的衣襟:“哦?你还有脑子呢?” 第797章 可以给你些奖励 男人愣住,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绫稚生气了,毫无疑问。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既然知道做解药没那么容易,那你为何相信,那个女的就已经能做出来?” “你怎么能确定,她做的是解药而不是毒药?” “又怎么能确定。你离开之后,她不会杀了我?” 一个个问句,苏楮墨压根就回答不了。 因为他不知道答案。 他也是走投无路了,生怕白绫稚最后支撑不下来,这才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温芷柔的身上。 可现在…… 他咬着牙:“对不起。” 白绫稚不说话了,只安静的盯着他看。 男人被她看的有些心里发毛,但更多地是愧疚。 他千方百计的想要让白绫稚摆脱束缚,不要被人给控制。 可代价是,他的不自由。 甚至是……背叛。 苏楮墨觉得自己像是个叛徒。 白绫稚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绕到他面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 “苏楮墨,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了我好?” 男人艰难的点头,却又重新被拿捏住下巴。 白绫稚的手微微有些凉,让苏楮墨的心更凉了下来。 这只手忽然从他的脸上滑落到脖颈,随后扯住他的衣襟。 “你这几个月忽冷忽热,就是忙这些?” 苏楮墨点头。 事到如今,白绫稚什么都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开始,是想要让你提前适应没有我的生活。但后面想着,你会忘记我,就死心的希望我们能安安稳稳的呆在一起。” 他嗓音有些干涩。 “我的确是有些蠢,可我也没有其他能求助的人了。” “我和她认识了很久,她更像是个全才。” 白绫稚安静的听着,垂着眼帘看他。 男人心跳的有戏不规律,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白绫稚却忽然笑着,俯下身。 捏着他下巴的手轻轻抬高,然后,吻上他的唇。 男人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后一片空白。 他…… 女人声调透出几分娇嗲似的:“这些日子辛苦了。” “我的确很生气,你不该不和我商量,就随便决定我以后的生活。” 苏楮墨的嘴更笨拙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白绫稚却不介意,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苏楮墨,我可以主动不要你,但你不能私自决定消除我的记忆。” “我厌倦你是一回事,你背叛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男人支支吾吾,却还是下意识的托住她的后腰。 白绫稚唇角微勾。 “不过……看在你最近劳心劳力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些奖励。” 苏楮墨都没来得及在说话,女人就勾住了他的脖颈。 吻从他的眉眼,到耳廓,最后才落到唇上。 苏楮墨的手像是僵住了似的,半晌才缓慢的移到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 眼眸里像是酝酿了风暴。 “稚儿,你在玩火。” 他喃喃道。 白绫稚仰头,在男人低头的瞬间,忽然凑上去,亲吻住他的喉结。 “嗯?苏楮墨,你说什么?” 第798章 只是必要的折磨而已 苏楮墨只觉得有血气冲到头顶。 他手将人紧紧箍住,咬住她的耳廓:“我说,你今日,死定了。” 他一把将桌上的卷轴挥落,随后将椅子上的靠枕体贴的垫在她的腰下。 “所以前两日,你说自己胎位很稳,是这个意思?” 白绫稚笑起来。 “怎么,现在不紧张了?刚刚不是还吓得……”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发狠似的吻她。 “稚儿,你最好别在这种时候说话。” “若是本王没控制住力道,哭的还是你。” 白绫稚小脸一白,随后咬牙切齿的娇嗔,就被尽数吞下肚。 迟未刚从外面回来,匆匆想要过来报告,说白绫稚已经知道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内压抑却破碎的声响。 他慌忙退出去好几步,摸了摸鼻子。 所以……这件事主子应该能自己处理好吧? 这么想着,他忙不迭的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满足,这才恋恋不舍的将人放了。 白绫稚咬着牙,许久也只憋出一句:“你不要脸。” 苏楮墨望她:“稚儿,你莫不是忘了,刚才到底是谁主动的?” 见女人羞的要说不出话来,男人这才浅笑着转移了话题。 “本王以为……我们两个又要陷入冷战。” “毕竟严格来说,我的确不算尊重你。” 话题又绕回来,苏楮墨有些愧疚。 “我只是希望,你能少受些伤害。你一手建立起那么多组织,被软禁的三年过得该有多痛苦。” “我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只是一些必要的折磨而已。” 白绫稚有些诧异的抬头。 难怪是男人不声不响的就承担了一切,他这是将所有的痛苦,都当做还债了吗? 她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苏楮墨,你可能不太清楚,除了凌云阁的确花了不少力气,其他两个都很容易。” “那三年我没有受到半点委屈,外界的议论更传不到我的耳朵里。” 她决定今日要把事情说明白。 毕竟如果这成了男人的心结,她自己也过意不去。 “我唯一受的委屈,大概就是你对我的区别对待。” “可其实当时也没什么,我那时又不喜欢你,顶多是觉得生气。” 她缓慢的坐起来。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温和。 “苏楮墨,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你身上背负的蛊虫,那些磨难也早就足够抵债了。” “你别忘了,蛊虫的作用是相当于给我续命,我活着的每一年,每一天,如今都是你的功劳。” 柔柔的声音,径直扎进了男人的心里。 他只觉得心都胀起来。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和白绫稚聊过天了。 女人的身上还带着几分暧昧的痕迹,她只是随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苏楮墨的眼眸又暗了暗。 最终还是忍下。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再啰嗦下去反倒是不识趣。” “稚儿,谢谢你。” 女人的眉眼笑得更弯,在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她猛的扯住男人的衣襟。 “谢什么呀,苏楮墨,虽然这次的是一笔勾销,但还有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 第799章 是公主又如何? 男人的眼眸明显抖了抖。 对上白绫稚没安好心的神情,他也只能认栽了。 西泽国的那位公主,这几日也没闲着。 在得知两人和好之后,她却笑起来。 “我倒是低估这贱人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下:“最近应该没有人注意到你吧?” 那手下轻轻点头。 随后,他神神秘秘的开口:“公主殿下,陛下最近来了消息,让您不必忌惮那个叫白绫稚的。” 林樱柔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笑起来,宛若天真懵懂的少女。 晶亮的眼眸的一瞬间就变得灵动,蛊惑人心。 跪在地上的那人似乎看呆了,又连忙低下头去,惶恐道:“属下该死。” 林樱柔丝毫不在意,反而越发高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却也能有短暂的失神,证明我的本事更进一步。” 她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随后蹲下,声音婉转动听:“你该为我高兴才对。” 这人的眼眸瞬间就失去焦距,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木讷的开口:“恭喜公主。” 林樱柔笑的更开心了。 她打了个响指,那人才如梦初醒,后背被冷汗浸湿。 女人甜腻的嗓音再次传来:“下去吧,该查的事,一样都不能少。” 等人离开,她才优雅缓慢的起身。 没多久,就站在了白绫稚院子的外面。 白绫稚这会儿不忙,听到门口侍卫的通报,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 “让她进来。” 林樱柔踏进去,毫不含糊:“听闻你们二人和好了,所以本公主特地过来祝贺你们。”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白绫稚平坦的小腹上,带着几分贪婪似的。 见白绫稚看她,她也毫不心虚。 “真可惜,看来本公主的第一步打算已经落空了。” 她上前一步。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跟踪了瑞王殿下,还偷听了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对话……” 她笑起来,天真灿烂。 “你会有报应的。” 白绫稚不急不慢的接话:“你还杀了人家的帮手呢,你都还没得到报应,却有心思来管我?” 林樱柔脸色一变,终于淡定不了了。 她气急败坏的往前走了几步:“那又如何?我可是公主!” “你不必挑衅我,今日我把话撂在这,只要我还呆在这里一日,你就绝不可能和瑞王殿下在一起!” 她高高的仰起头,像只优雅的天鹅。 只是眼眸里的戾气,却怎么都遮挡不住。 白绫稚笑眯眯的:“是么?那我拭目以待。” 她看上去乖巧,仿佛眼前的人并不是在威胁她,而是在臣服于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小公主越发愤怒。 她又逼近两步。 “你应该还没尝过众叛亲离的滋味吧?” “虽然你没了亲人,但白家旁支应该也算。至于朋友……那几个钟情于你的,应该对你更重要?” 她嚣张急了。 眼眸里的得意几乎要压不住:“最重要的,是……” 她话都没说完,就看到了白绫稚脖颈上明晃晃的痕迹。 她呼吸一滞,猛的冲上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第800章 跪下来求我 白绫稚下意识摸了摸脖颈。 “哦,原来你不瞎呀。既然眼睛没问题,那就该看得出来,我们两个两情相悦,就没有你能插手的份儿。” 林樱柔从未如此生气。 更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 西泽国的人,每个人见到她都惶恐不已。 可到了这该死的东凌国,竟各个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面色沉郁:“白绫稚,你不必激怒我。像你这样的人,能同本公主说上两句话,都是你的荣幸!” 她可是西泽国巫术天赋最高的人,那些愚昧的百姓对她顶礼膜拜,就连她的父皇,也会尊重她的意见。 这贱人竟敢侮辱她! 可白绫稚却半点尊重她的意思都没有。 “不好意思啊小公主,你的荣华富贵仅限于西泽国范围内,到了我这儿,就是我说了算。” 她走过去,一把掐住林樱柔的脖颈。 小公主惊恐的瞪大眼睛,拼命挣扎:“贱人,你放开我。” “我是公主,和你这等卑贱的人不一样!你胆敢对我不敬,那就是对我们整个西泽国不敬!” 即便被白绫稚狠狠的掐着,她依旧高傲的不肯低头,甚至还企图威胁。 白绫稚笑的更温柔了。 她的手轻轻放在林樱柔的侧脸,缓缓摩挲:“是吗?人家还真是……要吓死了呢!” 林樱柔愣了一下,轻哼一声。 她活到这么大,从没有人阴阳怪气对她说过话。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眼前的女人是真的怕了。 她从鼻孔发出冷哼声。 “知道就好,你若是现在磕头求饶,本公主……” 话都没说完,她就觉得有冰冷尖锐的东西抵上了她的脖颈! 她吓得浑身颤抖,紧接着小心翼翼开口:“白绫稚,你是不是疯了!” “我若是在你这儿伤了半根汗毛,你们整个东凌国,就等着陪葬吧!” 林樱柔声音都变了调,却依旧理直气壮。 她就不信这贱女人,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白绫稚嗓音轻柔:“我看来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教过你规矩。” “既然如此,今天就让姐姐来好好教教你。” 她笑着,手上却施了力。 紧接着,尖锐的银针,就整根没入她的脖颈! 林樱柔惨叫一声,拼命挣扎。 白绫稚虽然笑着,手上的力气却不减。 看上去纤弱的手,却宛若铁钳,一手揪住了她的头发。 这位小公主终于知道害怕了。 她后知后觉,才惊恐的发现,白绫稚和其他人确实不一样,她无所畏惧,也说到做到。 她的语气再也不似方才趾高气扬,反而透了些低声下气。 “求求你,把银针帮忙拔出来好吗?” 白绫稚笑了。 “当然可以,谁能拒绝小公主的要求呢?” 林樱柔真是恨透了眼前的女人。 一听到她这么说,更是快气的吐血。 可现在,她的命都掌控在这个贱人手里。 她只能忍下所有的怒气:“到底怎样你才会放过我?” 白绫稚满意的勾起唇角:“很好,既然你已经求我了……那也不差这一次。” 女人的眼眸透出几分恶劣:“乖乖的跪下来求我,然后道歉。” 第801章 偷听的可还开心 林樱柔猛的抬起头。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你做梦!” 她尖叫着,可脖子上的那根银针扎的地方,忽然疼起来。 疼痛越来越剧烈,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 白绫稚声音慢悠悠的,宛若催命。 “你既然详细调查过我,就该明白,我这一手毒下得出神入化。” “你猜猜银针上是什么毒?” 林樱柔脸色都白了。 她对上那双笑吟吟的眸子,咬着牙:“我可是一国公主,你胆大包天敢的我下毒,你信不信我……” 话都没说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疼痛,就开始转化成痒。 她想挠,手碰上去,却觉得自己的皮肤好像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疹子。 她彻底慌了! 她该不会……毁容吧?! 她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我道歉,我求你!” “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她死死的拽着白绫稚的衣摆,脸上没了半点傲慢。 “我给你磕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白绫稚这才终于满意。 她伸手,轻轻将银针抽出。 紧接着,在林樱柔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的时候,一脚将人踹出去! 林樱柔趔趄两步,眼睁睁看着大门在她面前关上。 她气的砸门,却听到了身后的窃窃私语。 她更恼了。 可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自然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即便是快要气炸了,她也只能死死憋住,最后恶狠狠的扭头离开。 门内的白绫稚轻笑。 试探了这个小公主的深浅,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凌云阁的人恰好在这时过来。 “主子,我们已经顺利接洽了圣主那边的人。” 白绫稚心情大好。 “可有消息?” 凌云阁的人跪在地上:“主子,这西泽国的皇宫内部,全都有异心。” “因为您作为圣主,直接将他们死死的压在脚底,如今她们皇宫的人都推测你已经死了,所以最近很乱。” 白绫稚挑眉:“哦?” 她似乎很感兴趣,沉吟半晌才开口:“这些人,知不知道圣主是我?” 那凌云阁的人笑着摇头。 “回禀主子,因为您从前特地吩咐过低调,所以除了圣主您自己殿里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白绫稚轻轻点头。 见凌云阁的人还在等她说话,她才犹豫了一下。 “无妨,让他们去闹。闹的越大越好,说不准……还能捞个西泽国的皇帝来当当。” 凌云阁的人听懂了她的意思,眸底微震,很快又平静下来。 “那属下就……静等主子的佳音。” 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随后退下。 等人离开,宅院再次恢复了平静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手中银针猛的甩出去。 随后听到“咚”的一声,有什么人落了下来。 白绫稚嗓音浅浅:“听的可还开心?” “恭喜你,我研制的新毒药,正好被你尝尝鲜。” 白淼一摔的很重,手上蹭破了皮。 她恼羞成怒要冲过来。 白绫稚慢悠悠的指了指她:“走两步试试?看看你会不会直接死在这儿。” 第802章 你会巫术? 白淼一脸色猛地变了! 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脸上却愈发烦躁:“白绫稚你敢!” “你既然都发现了,就该知道……” 白绫稚不耐烦的打断她:“西泽国公主的人?那又如何?她在我面前都要跪地求饶,更何况你?” 白淼一倒抽一口凉气。 可一想到方才听到的话,就浑身颤抖。 “你……你就是那个圣主?”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脖颈处扎了银针的地方,正往外流出乌黑的血。 白绫稚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望她。 “怎么,很惊讶?” “我能在东凌国建起自己的势力,自然就能在其他国家都可以。” 她走过去,将银针抽出。 白淼一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白绫稚居高临下的望她:“你大可以说给公主听,看看她是信你,还是信她自己。” 说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女人脖颈的伤口处,只轻轻一摁,就染了一手血。 “不错,这毒药和我想象中一样厉害。” “白淼一,你死在我眼前也挺好。” 她说的漫不经心,仿佛在说踩死了一只蚂蚁。 白淼一浑身刺痛,匍匐在地上,越发狼狈。 “公主殿下她一定会发现的!就算是你是那个圣主又能如何!这里是东凌国!” 她怒吼:“像你这样的贱人,西泽国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 白绫稚笑着点头:“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安全。” 白淼一呼吸一滞:“你!” 白绫稚蹲下来,忽然伸手给她把脉,然后笑眯眯的:“走吧,刚刚是吓唬你的。” 很快就有两个人出来,将她架起来扔出去。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开口:“云晴,去跟着她。” 一道黑影迅速离开。 约莫在傍晚,云晴就回来了。 “回禀主子,和您猜测的一样,白淼一被扔出去之后就去找了西泽国公主,然后……” 她一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就心惊肉跳。 “这女人还什么都没说,就忽然七窍流血,再后面就完全失声,说不出话来了。” 白绫稚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云晴小心翼翼的开口:“但是有一点,西泽国公主现在怀疑您……也会巫术。” 女人忽的笑出声来。 她眼眸透出星星点点的凉意,但很快就变成温和。 她对上云晴的眼眸。 “哦?巫术?” 她只打了个响指,云晴的眼睛就迅速失去了焦距。 白绫稚又重新拍手,云晴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打了个冷战。 她跪在地上:“主子您……” 女人十分淡定:“嗯,是会一点的。只是我给白淼一下了毒,并不是巫术。” “你可别忘了,在东凌国,会巫术,是会被当街烧死的。” 云晴倒抽一口凉气,谨慎的点头。 女人这才往外走:“把渊儿送到凌云阁吧,他似乎有事要忙。” “我出去转一圈。” 她轻巧的跳上房顶,在看到隔壁两个黑影双双离开,她才笑眯眯的跟了上去。 大半夜不睡觉,苏楮墨这是又准备瞒着她干坏事? 第803章 这身孕是我算计来的 白绫稚眯着眼,屏住呼吸跟了上去。 依旧还是那个茶楼。 苏楮墨进去之后,也没兜圈子:“我今日是想来告诉您,我们的合作……取消吧。” 女人带着面纱,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缓慢站起来。 那双眼眸依旧温和,只是语气多了几分清冷。 “被发现了?” 苏楮墨没说话。 女人走到他面前:“苏楮墨,难道在你的心里,白绫稚的命不重要么?” 男人垂下眼帘。 温芷柔轻笑一声:“比起她的命,在你的心里,被误会被疏离是更不能容忍的?” “你把她的命置于何地?” 面对她的质疑,苏楮墨有一瞬间的茫然。 但很快,他抬起头来:“我想了很久,但最终我还是决定相信稚儿。” “我相信她有足够的把握,能把蛊虫解了。” “更相信她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温芷柔又逼近一步。 “哦?就凭她的凌云阁么?” “你可知,这凌云阁不是万能的?万一等她肚子真的越来越大,却迟迟做不出解药,你该如何?” 苏楮墨张张嘴。 温芷柔笑着:“你确定你这是负责任的行为么?” “既然知道她身中蛊虫,为何不注意些?为何要让她意外有了身孕?” 她步步紧逼,眉眼清冷到了极点。 “你就那么管不住自己?就那么喜欢贪图一时的欢愉?” 苏楮墨没得辩解。 说到底,白绫稚有身孕,的确是他的错。 他分明应该将避子汤一直喝着,可后面却因为身体原因,最后断了。 是他没能保护好…… 窗子忽然跳进来一个人。 “不必责备他,这身孕是我算计来的。” 白绫稚跳进来,挡在苏楮墨面前。 “那日我喝了助孕的汤药,药是我自己配的,也是我自己亲手煮的。” 苏楮墨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说什么? 白绫稚并没有理会他的眼神,而是看向面前的温芷柔。 “虽然你长得很像我的故友,但这话实在差矣!” “你难道不知道,正因为有了身孕,所以蛊虫所有的副作用才能凸显吗?” 温芷柔神色暗了暗:“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工具?” 白绫稚笑了,像是嘲讽一般。 “你心胸如此狭隘,恐怕也只知道工具了吧?” “我喜欢苏楮墨,愿意再有一个孩子,这有什么不对么?” 温芷柔的嗓音有些哑了。 沉默许久,她才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眸:“但你别忘了,一直到现在,你都没能做出解药。” 白绫稚微怔。 她笑出声来:“这位女士,你好像对我的事情格外关注?” 她歪着脑袋,慢悠悠道。 “只是为了让他娶别人?我怎么觉得,你还有更大的目的?” 温芷柔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将人从头到尾都扫了一遍,最终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那就只能祝愿……你能顺利。” “否则,苏楮墨还会来求我帮忙,你依旧会失去他。” 她勾起唇角。 “能不能让我失望,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说完,温芷柔就快步离开:“地方让给你们了,钱付过了,祝你们……聊得愉快。” 第804章 我本就是为你而活 等她离开之后,整个房间陷入沉默。 苏楮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方才说的是真的?” 他甚至都不纠结,白绫稚为何能找到这儿了。 他只是觉得震惊。 女人坐下来喝了口水:“自然。” 她对上那双眼眸:“苏楮墨,你曾经错过了渊儿成长的每一步,难道不觉得遗憾吗?” 男人张张嘴,说不出话。 他坐下来,有些着急似的:“可是你该知道,渊儿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一个人。” 白绫稚挑眉:“对。” “我承认我很自私,可我一开始,就希望能有两个孩子。” “你断然不会同意,所以我只能用这个办法。” 苏楮墨的心颤了颤。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分明是因为,在他们曾经很相爱的时候说过,以后要有两个孩子。 可……那都多久了? 而且他那个时候也压根不知道她…… 苏楮墨咬着牙:“可我后面也说了,有渊儿一个也很好。” 白绫稚笑着。 那双眼眸似乎有星辰。 “我也喜欢孩子。” “如果只有渊儿一个,等我死了,他会孤单的。” “我至少也会活到,等这个孩子四五岁,和渊儿一样懂事聪明的时候再……” “死”字都没说出来,苏楮墨就听不下去了。 “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也同样不能没有你。” 白绫稚摇了摇头:“我是在想,如果我的死,是既定事实,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兑现给你的承诺。” “苏楮墨,你应该清楚,人死不能复生,只有留下来的东西才是永恒的。” 她的语气太过平淡。 平淡到,让人觉得她好像已经看淡了生死,下一秒就会……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将人拉进怀里。 “不……我不同意。” 他咬着牙:“稚儿,我只要你活着。”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我的命分你一半,我不介意。” 他低头去亲吻她的眉眼,却被女人躲过去。 “可我不愿意。” 她伸手推开他,面色沉沉。 “苏楮墨,这对你不公平。你愿意,不代表这就是一件正确的事。” “我不能依附你而活。” 她给自己配置汤药的时候,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如果这辈子,只能靠着让苏楮墨痛苦给她续命,才能活下来,那她宁愿不活。 如果有了身孕,一方面能让蛊虫所有的效果迅速引爆,她能更快速的了解到全部情况配置解药。 另一方面,也算是让她没了遗憾。 所以,她就做了。 苏楮墨却理解成了旁的意思。 他嗓音透出些许压抑:“所以……你宁愿让自己受苦,也不肯……” 他只觉得难过。 “可我这么多年,就是为你而活。” “稚儿,其实在战场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撑不住了。虽然当时并记不起你,却也一直有个信念撑着。” “我才……活下来的。” 他嗓音有些哑了。 “不过也对。” 他自嘲似的笑笑:“你天生就应该是自由的。是我太狭隘,以为你会愿意永远和我绑在一起。” 第805章 先自由,才能爱你 白绫稚上前一步。 “和你绑在一起的前提,应该是自由。” 她对上那双眼眸。 “苏楮墨,没有选择的束缚,是你想要的么?” “是,我的确可以和你那样过一辈子,也可以和你共享生命,可那又如何?” 她的手轻轻放在苏楮墨的心口。 “我应该先自由,才能好好爱你。而不是因为你一次次的牺牲,心生愧疚才不想走。” 男人愣住。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愧疚。 没错,当时他毫不犹豫,直接将苏钰亭杀死,就是因为,从今往后,他就是唯一能缓解白绫稚痛苦的人。 他用自己的痛苦和鲜血,来供养白绫稚,让她活下去。 他自私的想,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可如今,对上那双明媚温和的眸子,他却自愧形惭。 许久,他才艰难的开口:“好。” 白绫稚这才笑起来:“你放心,解药会研制出来的,如果我猜的没错,渊儿已经亲自动手了。” 苏楮墨愣住:“他真的可以吗?” 女人笑的宠溺。 “前几日我在凌云阁呆了许久,就是在动手做解药,进度应该有一半了。剩下的渊儿可以。” 男人轻轻点头。 他心口还在涨疼,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会答应白绫稚要生两个这样的话。 大概是因为,这女人当时软磨硬泡? 不过她说的也对,自己当时的确没参与过女人怀孕到生产再到照顾孩子这样的事。 他抬起头来:“你跟踪过来的吗?” “你的武功好像比从前更好了。” 他竟半点感觉都没有。 白绫稚挑眉:“我估摸着你今日肯定会出来,所以提前蹲在房顶上。” 男人愣住。 她知道? 白绫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说过的,这个女人会和你见面。如果按照正常制作解药的顺利流程,如今应该已经做到一半了。” “和我们凌云阁的进度一样。” 苏楮墨愣住。 “所以今天她应该是和我说解药的事?” 可他却并不后悔。 他该相信白绫稚,最重要的是,他不应该以这样的理由,来随意改变自己的心意,更不该随意安排她的命运。 女人随便吃了点菜,才站起来:“我很高兴能听到你那么说。” “我本以为,你会和这女人商量,该如何给我下药,才能不被发现。” 他盯上那双眼眸,摇了摇头:“我昨日就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告诉她。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白绫稚笑起来:“好。” 里面的气氛正好,外面的女人却缓慢的摘了面纱。 那双眼眸满是复杂,还透出几分无奈似的,哪里还有方才的半点清冷? 她的手轻轻贴在门上,像是要抚摸什么似的。 她的心有些沉重,可听到里面的对话,又轻轻放松。 她在担心什么呢? 事到如今,有什么可担心的? 温芷柔将手收回来,摁了摁心口的位置,有些想笑。 她重新戴上面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叫做……和故人长得很像? 第806章 你为何不愿意? 分明她…… 温芷柔的叹息,消散在了空气中。 她没有再停留,也不想再听这两个人的对话。她只会觉得难过。 而另一边的白幼渊,正站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的快速配药。 凌云阁的几个人看的有些心惊:“小阁主,我们来帮忙吧?” 白幼渊很固执。 “不用了,我比你们更熟悉我娘的情况。” 他手上动作不停。 其实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几乎每晚都会偷偷等到白绫稚睡着,就溜进去把脉检查。 确定胎儿的情况,确定自己娘亲的身体状况,以防万一。 所以这些日子白绫稚到底有什么变化,他的确比谁都清楚。 等一颗圆润的浅红色药丸配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凌云阁的人震惊的瞪大眼睛:“这是……成了?” 白幼渊摇摇头:“没有,应该只是雏形。” “到底效果怎么样,我们是试不出来的,除非让……” 他顿了一下:“除非让我爹爹帮忙试药。” 毕竟他也中了蛊毒。 凌云阁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白幼渊将药丸收好,然后跳下来:“这件事还需要考虑,这是配方,你们可以再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在不试药的情况下完善。” “我先走了,娘亲应该回来了。” 凌云阁的人等他走之后,几乎全都炸了。 “小阁主比我们这么多人都……厉害?” 第一次亲眼看到白幼渊速度的人,艰难的吞吞口水。 随后那负责人接话:“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初主子故意引发蛊毒那次,最后也是小阁主亲自握着匕首,帮我们一起排查。” 最开始说话的人傻眼了。 “那……这解药是不是快成了?” 负责人笑着点头:“嗯,至少成了大半。接下来让小阁主休息吧,咱们不能连这一点东西都不会吧?” 这些人应声。 负责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最近西泽国那边的人,有没有继续对接?” 有个女子连忙汇报:“圣主那边的人对我们响应很积极。现在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有人要对付阁主。” “最危险的情况是,阁主有可能会巫术,这在东凌国是……要被活活烧死的。” 负责人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她应了一声:“知道了,这些事我会找人禀报阁主,现在解药最要紧。” 一群人匆匆对着配方研究起来。 而在宅子里,白绫稚正和苏楮墨面对面坐着。 “你是说,就算解了蛊毒,你也不愿意和我复婚?” 苏楮墨脸色有些难看。 “稚儿,你是在开玩笑么?这两日我们又没有闹矛盾,你到底为何……”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满脸都是煎熬。 白绫稚的神情同样不好看。 “苏楮墨,你应该都知道吧?西泽国的那位小公主,虽然看上去是非要闹着嫁给你,但实际上是冲着我来的。” 男人猛地站起来:“我不在乎!” “我知道有很多人追杀你,可是我半点都不在乎!” “稚儿,你不必为我考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马上!” 第807章 他把她当怪物 白绫稚盯着他:“你确定?” 男人用力点头。 她却像是嘲讽似的,勾起唇。 紧接着,那双眼眸亮起来,随后,苏楮墨的眼眸就失去了焦距。 白绫稚盯着他看,随后打了个响指。 男人如梦初醒,整个人都蒙了。 他刚刚…… 他像是有些泄力似的,狼狈的跌坐在椅子上。 他脸色更白了。 白绫稚却笑着主动说出:“没错,巫术。” 她的手轻轻敲着桌子,神色平静。 “苏楮墨,这就是原因。” 男人失魂落魄,像是从惊吓中还没缓过来。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随后咬着牙:“好……我……我知道了。” 他像是有些辨不清方向了,半晌才走出去,摇摇晃晃的回到了隔壁的瑞王府。 巫术…… 苏楮墨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是回到了曾经。 那些铺天盖地的血腥,重新包围了他。 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一双眼眸泛着诡异的光泽。 只看了那些人一眼,那些人就彻底陷入了癫狂。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杀戮当中,像是末日。 他那时候,才只有几岁。 是女巫,是会巫术的人。 换个说法来说,是会蛊惑之术。 苏楮墨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进的书房了。 他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像是马上就要晕过去。 而对面,像是恍恍惚惚的站着什么人。 他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本能的被勾起了从前的惨痛记忆。 他徒劳的捂住头,嘴里发出压抑的声音。 像是怒吼,又像是哀嚎。 迟未在外面听的心惊胆战,也不敢进去。 只能咬着牙守在门口,以防万一。 而另一边的白绫稚,一直保持刚才的姿势没动。 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苏楮墨变了脸色,眼睁睁看着他脸上的柔情,一点点变成了惊恐。 最后,慌不择路的离开。 他……把她当成了怪物。 和其他人一样。 这就是她从来都不肯暴露自己的原因。 她忽的笑出声来。 她还以为,苏楮墨和别人不一样呢。 原来,这些人,全都是一样的。 白绫稚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她慢悠悠的洗了脸,将头发披散在身后,这才疲倦的躺在了榻上。 她当年,曾经亲眼看着一个姐姐,被活生生烧死。 那个姐姐对她很好,会悄悄的爬墙给她买糖吃。 会在没人和她玩的时候,主动过来找她。 她心地善良,经常布施,好事做尽。 可就是那么一个温柔的人,却被发现会巫术之后,绑在桩子上,活活的烧死了! 她当时嗓子都哭哑了,可却被人死死地拽住, 甚至还被人威胁,只要敢过去救她,那就连她都一起烧死! 那些曾经被那位善良姐姐救助过、帮助过的人,在那一夜,全都化成了面目狰狞的魔鬼。 他们嘶吼着,尖叫着。 仿佛眼前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而不是曾经给过他们帮助的人。 白绫稚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仿佛还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是那个姐姐的。 她说:“别过来,求求你。” “你就当做不认识我。” 第808章 苏楮墨也不能免俗 然后,她就被带回了家,被勒令不许出门,一直到她松口,说她错了。 巫术是她那三年学的。 在被软禁的那三年里,她发现巫术的存在是十分便利的事。 比起她做的那些药丸,还要方便。 再加上……她当了圣主,自然能接触到更多巫术。 那个时候她才恍然明白,小时候的那场所谓的杀死会巫术的恶人,分明只是一场噱头。 是狗皇帝登上皇位用来清理势力的借口! 那个被活活烧死的姐姐,因为他们家,曾经做过一件不好的事。 可分明老皇帝说,将功补过了。 可那狗皇帝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位姐姐当街烧死! 什么巫术,什么蛊惑人心,都是骗人的。 那姐姐从未用巫术做过坏事,更没有暴露过! 白绫稚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今日苏楮墨的反应,让她冷不丁又想起了那些面目可憎的人。 白绫稚长长的叹口气,随后才笑起来。 看来她那一瞬间的心软,真的只是个笑话,仅此而已。 苏楮墨也免不了俗,他也是个……普通人。 白绫稚睡不着了,只眼睁睁的到天亮。 约莫是晌午的时候,林樱柔来了。 她这次到是很平静,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意思。 “早就听闻你医毒双全,没想到竟让本公主赶上了。” 她满脸厌恶:“白绫稚,你该不会以为,那样程度的恐吓,就会让我吓得哭出来吧?” 女人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我只是在给你个警告,不要让你的手下来偷听,否则,只会一次比一次更惨。” 林樱柔缓了缓,这才冷着脸。 “你是怎么知道,她和我有关系的?” 白绫稚笑着摇头:“你太心急了,公主殿下。你刚来不久,她就冒出来找茬威胁我,我又不傻。” “想必你给她洗脑很成功吧?否则她怎么就坚定不移的信了你呢?” 林樱柔没说话。 她注视着白绫稚的眼睛,像是想透过这双眼睛观察什么。 白绫稚当然明白她想做什么。 她想试探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会巫术。 只是可惜了,这小公主,能力还不够。 所以她对上那双眼睛:“公主殿下今日是来找我算账的么?” 林樱柔皱着眉。 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觉得心里烦躁。 “你伤了我的人,我当然想讨个说法。” “不要以为,这凌云阁的皇帝也护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你现在得罪的是西泽国公主,若是太过分,我父皇定会来找你麻烦!” “到时候,就算皇帝护着你,你也只能死!” 她说完狠话,声音又缓和起来。 “但只要你从现在开始收手,我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白绫稚觉得这话可笑。 “小公主,你莫不是把人当傻子?” “你写的信应该已经传到西泽国皇帝那里了吧?想要强制性嫁给苏楮墨,竟然还要你父皇施压。” 她饶有兴致的扫了她一眼。 林樱柔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反而很自豪的抬起头来:“那又如何?我偏要嫁给他,你又阻止不了!” 第809章 反正死的又不是他 然后,她笑眯眯的。 “听闻昨日你和瑞王殿下吵架了?” “今日上朝的时候,瑞王满脸的心不在焉,真是可怜极了。” 白绫稚皱起眉。 林樱柔却再次嘲讽道:“陛下这次是包容了他,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白绫稚,你和苏楮墨就不合适,在一起只能是互相折磨,何必呢?” 白绫稚面色阴沉起来:“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的。” 她就算是不喜欢苏楮墨,以后也不在一起,那也轮不到这个外人来说! 林樱柔有恃无恐。 她精致的小脸抬起来:“轮不轮得到我,不是你说了算的。” “白绫稚,我爹爹肯定会同意的,到时候等正式的文书下来,你就算是护着,那也没用了。” “更何况,听闻现在瑞王殿下很讨厌你。” 白绫稚抬起手。 林樱柔这次学聪明了,她提防的后退一步,这才继续开口。 “我本以为,你精通医术,可能也会一点巫术,看起来让我失望了。” 她的手轻轻点了点唇。 “不过也对,在你们东凌国,会巫术是要被活活烧死的。” 她幸灾乐祸似的。 “真是可怜啊。” 白绫稚却笑眯眯的开口。 “你不是会巫术么?难道不知道,瑞王最讨厌的就是这些?” 林樱柔愣住,脸上的笑容消散了许多。 但很快,她又重新笑起来。 “那又如何?就算他恨极了我,也只能乖乖的娶我。否则,整个东凌国都要为他承受代价。” 她态度依旧嚣张,甚至还满脸凉意。 白绫稚盯着她看了两眼。 这小公主的巫术,可能在整个西泽国来说,算得上是厉害的。 但是……拿到她面前的确不够看。 不过,能试探到这样,她也放心了。 女人笑起来:“那我拭目以待,希望你能真的和瑞王殿下……白头偕老。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最后人没嫁过来,反倒是丢了脸。” 林樱柔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脸色都变了。 她咬着牙想骂人,但想到白淼一的下场,也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不过很快的,她又笑了。 “你既然知道我会巫术,那应该很清楚,我控制苏楮墨,也是轻而易举的。” 她仰起头。 “你体内的蛊虫都没解,现在依旧处于被动地位。” “倘若我这种时候控制了苏楮墨,让他对你做一些不太好的事……” 她低低的笑起来:“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就不陪你玩了!” 她轻巧的离开,就要往隔壁的瑞王府走。 白绫稚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你该不会觉得,蛊虫和巫术之间,能真的共存吧?” “小公主原来也只是个半吊子而已?” 林樱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咯咯咯的笑起来。 她甚至都不纠结白绫稚为何懂这些。 她天真的像个孩童,歪着脑袋望她。 “我没打算共存啊。反正,摧毁了蛊虫,死的人是你又不是他。” “哦对,你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可怜虫。反正对我没有半点伤害,我何乐而不为呢?” 第810章 给那个男人试药? 林樱柔说的时候,满脸得意。 那双漂亮的眼眸微微闪着光:“不过我倒是很意外,你竟然知道这个。” “该不会是愚蠢的觉得,你的医术能同我们西泽国的巫术相媲美吧?” 她高高的扬起头颅,一双眸子又亮又得意。 白绫稚笑着:“不必对我试探,小公主。” 林樱柔脸色一僵。 她竟然,无法让这女人中她的巫术? 可这是为什么? 她有些不悦似的,刚要上前一步,就被白绫稚拦住。 “不用靠的太近了,我稍微研究了一下你们的巫术,发现还是有很多破绽的。” 她笑的满脸温和:“所以你想让我死的打算,恐怕暂时要落空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对你来说,这应该也只是一件小事,对不对呀小公主?” 林樱柔这下是真的脸色变了! 她可是西泽国最有天赋人,怎么能在这种普通人面前…… 她的手紧紧攥住,咬着牙,眼眶都红了。 白绫稚就站在原地,也不躲闪:“你若是觉得不过瘾,大可以继续施展,反正对你来说,这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林樱柔总觉得这话是在嘲讽她。 她咬着牙,眼眸重新蒙上了一层奇异的光泽。 很亮,很吸引人。 可眼前的白绫稚依旧看上去十分清冷,没有半点被控制的意思。 反倒是林樱柔,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了。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盯着白绫稚:“你该不会是……会巫术吧?!” 女人很是无奈的摊摊手。 “我们东凌国的巫女都被烧死了,我去哪里学?” “梦里么?” 林樱柔更恼怒了。 如果白绫稚会巫术,懂得如何抵挡,她也能稍微觉得好受些。 可现在关键问题在于,这贱女人只是稍微的会一些医术,她怎么能…… 她攥了攥手,气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可她依旧咬着牙:“你……等着瞧!” 她怒气冲冲的离开,还狠狠地擦了擦眼泪。 白绫稚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背影,这才轻哼一声。 “切,最有天赋的巫女,原来也只有这点本事?” 白幼渊从外面探出头来:“娘亲亲!” 他笑着:“他们要是真的厉害,怎么能被您忽悠住呢?” 白绫稚横了他一眼。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忽悠? 不过…… 想一想当年,西泽国那瘟疫压根就不致命,却硬生生被拖成天灾人祸。 她不过只是顺手用一些很常见的药材,救了这些人的命,就被尊称为救世主了。 再加上后面真的成了圣主,只稍微学了几招,就让这圣主殿里的人彻底折服,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白幼渊见她心情还不错,终于松口气。 他也知道,自家娘亲和苏楮墨吵架了,所以这才火急火燎的过来。 “娘亲,解药应该马上要完成了!” “我准备先让那个男人试药,你觉得如何?” 白绫稚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随后冷笑一声。 “可以,最好赶紧的解了蛊虫,我们一拍两散,再也别有联系。” 第811章 你就是讨厌我 她语气里是满满的厌恶,甚至还多了几分疏离。 白幼渊悄悄松口气,这才笑起来:“好,只要娘亲高兴,怎么样都行!” 他说着,将药丸递过去:“现在送过去吗?还是等到……再做一遍?” 白绫稚接过来,犹豫半晌。 “我去吧,最好这个药丸就能彻底把我们两个分开。” 白幼渊轻轻点头:“娘亲,在渊儿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女人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给逗笑了,轻轻点头:“好,在娘亲心里,渊儿也是最重要的!” 说着,她将白幼渊送回屋里,这才轻巧的跳上屋顶,往隔壁走去。 苏楮墨依旧还在书房里,她毫不客气的把门推开。 “解药。” 她把药丸递过去。 “如果这个解药能直接起作用,你就自由了。” 她嗓音清冷:“如果不行,那就等下一次。” 苏楮墨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很快,他就接过来。 “什么叫做自由?”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白绫稚:“你要去哪儿?” 女人在他面前坐下来,看上去十分随意:“把这边的事解决,自然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有点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她对上苏楮墨的眼眸,就发现了他眼眸里的红血丝。 他……一晚上没睡? 她有一瞬间的心软,但很快又冷笑一声。 “吃不吃?不吃我就拿回去自己吃。” 男人愣住,连忙将药丸吞下。 吞下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好笑。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白绫稚这才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脉象就发生了变化。 同时,她的心口也有一股热热的气流在全身流动。 不疼,甚至还很舒服。 她垂下眼帘,看着苏楮墨。 男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没有任何难受,甚至,他自己都隐隐感觉,蛊虫可能真的会被解。 再一想到这是白幼渊做出来的,他心里就更难过? “稚儿,昨日我有些失控,是我……” 白绫稚果断的打断了他。 “不必再说。” “苏楮墨,厌恶的眼神是隐瞒不住的,我能看得出来,你的确很讨厌我。” 她直直的对上那双眼眸,轻轻的笑。 “不对,应该叫做……你讨厌巫术,对么?” 苏楮墨张张嘴,可嗓子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确讨厌巫术,这是他没法掩饰的。 毕竟他亲眼看见过…… 那些残忍,那些狰狞。 他抿着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可并不是针对你。稚儿,你知道的。” 白绫稚没吭声。 她确定了药丸的效果,这才收回手。 “等下次药丸做出来,蛊虫就彻底解除了。” 她嗓音淡淡的,随后抬脚往外走。 苏楮墨连忙拉住她。 “稚儿,你……” 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也只能闷闷的说出一句:“你是想要和我一刀两断了吗?” “可我并不讨厌你,我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 白绫稚冷冷的抽出手:“不必了,我怕到时候我们都痛苦。” 第812章 您还记不记得圣主? 苏楮墨没有说话。 白绫稚轻轻的叹息:“只能说,折腾这么久,我们就是不合适。” “苏楮墨,等蛊虫解了,对你的身体也不会再有任何影响,更不需要什么所谓的续命。” 说完,她摇了摇头。 “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些日子,你才是最辛苦的。” “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我会帮忙。” 苏楮墨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却没有阻拦。 巫术…… 这是新的问题。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疏解自己。 他抿着嘴:“迟未。” 黑影迅速进来。 苏楮墨闭了闭眼睛,让自己情绪平静,这才开口:“去查一查,当年巫术的事情。事无巨细。” 迟未愣住,随后小声应下。 巫术啊,现在可成了整个东凌国不能能提起的东西。 另一边的林樱柔,在狼狈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白绫稚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自己的巫术? 她将自己的心腹叫进来。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是普通人,却有对付巫术的办法?” 跪在地上的男子有些诧异的抬头,随后果断摇头。 “回禀公主,按照常理来说,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性。” “您可别忘了,您是整个西泽国公认的,最有天赋的人。更何况,如今属下都能中您的巫术,更何况其他人?”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 “除非,对面比您更厉害。” 林樱柔的脸色一白。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就没有其他可能性吗?万一她是……无意中找到了办法呢?” 男子很是果断的摇头。 “公主殿下,这就更不可能了。这人如果想要找到对抗巫术的办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自己必须会。” “否则她怎么知道,哪种办法可行,哪种办法是骗人的?” 林樱柔像是被点通了似的。 她猛地抓住这男人的手臂。 “我今日……去找白绫稚了,她对我的巫术没有半点反应!” 男人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却还是很果断的开口。 “公主殿下,您还记不记得……我们西泽国有一位圣主?” 林樱柔呼吸都要停止。 那位圣主,在所有百姓们的心里,地位极高。 甚至地位高过她的父皇! 只要那位圣主想,随时都能取代皇帝! 她咬着牙:“你是说,这该死的贱人是?” 男人低着头。 “公主殿下,如今有两种可能性。” “其一,这人和圣主十分熟悉。因为只有圣主的能力,是远远高于您的,能不受您的影响,她和圣主学了几招。” “其二,白绫稚就是圣主。” 男人的嗓音从容不迫。 “公主殿下,您要知道,这两种结果殊途同归。” 他看着林樱柔,眸子里透出几分亮光。 “您和陛下这么多年,不就一直在找圣主的下落么?既然这白绫稚和圣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该从她直接下手!” “如果她真的是圣主,那咱们就从长计议,把她……” 他比了个杀的手势。 第813章 你疯了?你可是皇帝! 林樱柔忽然心情就好起来。 “你说的没错!杀了圣主,我爹爹就是唯一能做主的人!” 她站起来,伸手将人扶起来。 “你这两日不用守在我身边了,凭你的脚程,快一些,一天就能往返。” “务必要将这些事全都告诉父皇,写信我不放心了,一定要亲口告诉他!” 黑衣人应了一声。 他站起来,微微俯身,这才有些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小公主,您才是我们西泽国的希望。” “等除掉圣主,您就是皇位继承人。” 林樱柔有些眼热,却低下头去,摇了摇头。 黑衣人却很坚定的开口:“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百姓们也很认可你。” “只要我们问出圣主的下落!” 林樱柔这才重重的点头:“好,你去吧!” 黑衣人确定她心情好了之后,这才匆匆离开。 小公主的心情确实很好。 她也没想到,过去找茬,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而且她刚刚忽然想到——东凌国是禁止巫术的。 只要能把白绫稚会巫术这种事情捅出来,这女人就算不被她杀,也会被群情激愤的东凌国人活活烧死! 一想到这里,她就兴奋极了。 翌日,白绫稚正在仔细研究最后的解药配方时,冥华来了。 男人穿的很低调,也没有带侍卫。 在进了正厅之后才开口:“稚儿,这两日我在整理卷轴记录的时候,发现了从前的很多问题。” 他对上白绫稚有些意外的眼眸,才抿嘴。 “关于从前的巫术……” 女人愣住:“你为何忽然提起这个?” 她有些茫然似的:“你对这种事难道不会觉得厌恶吗?” 冥华摇头。 他一本正经的开口:“稚儿,我小时候曾经亲眼看到过被活活烧死的人。” “也曾经亲眼看到过,被巫术控制,毫无判断力的人。” “他们一个个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白绫稚应了一声,显然兴致不太高。 冥华却在这时,伸手握住白绫稚的手。 “稚儿,我想……” 他顿了顿:“着手恢复巫术的名声。” 白绫稚整个人都傻了。 她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用力,椅子都倒了下去。 “你疯了?!” 她瞪着眼睛:“你可知现在东凌国的百姓,对巫术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吗?” “你才刚成为皇帝,位子都还没坐稳,你就敢说这些?” 她抽出手,连忙摇头:“不行,你太不理智了。” 男人的眼眸划过几分深沉,却又坚定起来。 “正因为他们曾经被蒙骗,所以才更应该知道真相。” “我已经亲自动手整理了,没有让任何人插手。” 他深深地看着白绫稚。 “总该让那些枉死的人……别再被唾骂。” 白绫稚像是被定在原地似的。 他…… 苏楮墨匆匆赶来的时候,冥华的手正拉着白绫稚的。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白绫稚护在身后:“冥华!你别忘了,自己现在可是皇帝!” “你逾越了,是想要被天下人耻笑吗!” 第814章 你错了,他不知道 冥华有短暂的发愣,但很快又笑起来。 “瑞王,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任何资格能阻止朕。” 他站起来,走到苏楮墨面前。 “你们又吵架了,不是么?” 他轻笑着,神色清冷。 苏楮墨愣住,随后咬牙:“那这也是我门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和你无关!” 冥华觉得好笑,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缓慢摇头。 “苏楮墨,你现在这里同朕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嗓音温和,却透出十足的压迫感。 “稚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为何要插手?” “难道你觉得稚儿没了你,就活不下去?” 苏楮墨张张嘴,却无法反驳。 他面色沉了沉:“陛下,您这么晚过来,恐怕不妥。倘若有要紧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冥华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嘲讽。 他只是又看了白绫稚一眼,这才笑着:“那朕……过两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离开了。 苏楮墨知道白绫稚现在对他态度并不好,所以匆匆开口:“你的人是不是也告诉你了?林樱柔的手下已经赶回西泽国了,恐怕他们发现了什么。” “倘若事情严重,说不准西泽国的皇帝也会来。” 白绫稚的眼眸闪过几分意外似的,随后又忽的笑出声来。 这么快就怀疑她的身份,觉得他是圣主了? 真不愧是小公主,果然没让她失望。 苏楮墨见女人神情放松,也松了口气:“对你没影响就行。” 白绫稚却故意提起来。 “林樱柔只是发现我会巫术了。” 她说的坦荡,男人的脸色却慌张起来。 他抿着嘴,似乎想要阻止什么。 可他却忽然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简直可笑。 他的手攥起又松开,随后死死地拽住衣袍:“需要我帮忙吗?” 他抿着嘴:“稚儿,你不会喜欢冥华的,对不对?” 他有些心急似的走到他面前:“我刚刚听到了,冥华的意思,是要彻查当年巫术的事情。他是在帮你,对不对?” 白绫稚皱起眉。 “让你失望了,冥华并不知道我会巫术。” 她嘲讽似的勾起唇角:“我相信你,所以告诉了你。但换来的,并不是同等的信任,而是一盆冷水。” “苏楮墨,这天底下总会有不嫌弃我能力的人。” 苏楮墨抿着嘴,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倘若今日不说清楚,女人就真的和他越走越远了。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很小的时候,亲眼看到过被巫术控制的人。那些人彻底疯了,互相攻击,宛若……野兽。” “他们死在我面前,临死前都还在互相残杀,即便只剩下一口气,也……” 他伸手攥住白绫稚的手。 “所以在知道你会巫术之前,我一直觉得,巫术是世界上最残忍的邪术。” “我甚至还曾经支持过狗皇帝的提议,并且由衷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白绫稚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那你可知道,我最喜欢的姐姐,在我面前,被活活烧死了?” 第815章 稚儿,别走 “苏楮墨,你承认自己是帮凶吗?” 女人的嗓音清冷。 “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只要你觉得不好的事,都应该消失?” “只要是不认可的,都应该死?” 她步步紧逼,随后伸手攥住他的衣襟:“是不是倘若有一日,我做出来的事超出了你的想象,我也该死?” 苏楮墨的心口颤了颤。 女人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哦不,应该是……仇人。 他的眉眼透出几分沉痛,但很快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 “稚儿,我今日来,除了告诉你这些,也是来给你道歉的。” 他嗓音有些哑:“我当初的反应的确是过了,可我的确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他垂下眼帘,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稚儿,我那时候接触的人,的确全都疯了。” 白绫稚抬起头来。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人的疯魔,和巫术没有半点关系,你信吗?” 男人怔在原地。 没有关系? 白绫稚盯着他:“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查当年的事。” “才知道,被活活烧死的那些人,很多人压根就不会巫术。” 苏楮墨脸色一白。 他的确不知道这些。 甚至连查这件事,也是这两日才想起来,匆匆让迟未去的。 白绫稚的声音清冷:“这些人唯一共同点,就是和皇帝的利益冲突。” “他们是曾经誓死效忠于先皇的,所以狗皇帝自然不愿意留他们。” 她冷笑一声。 “可他又想要保持人们心中的形象,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其他办法来消灭他们。” 苏楮墨只觉得自己摇摇欲坠。 也就是说,当年他看到的所谓惨无人道的杀戮和疯魔,是被人为控制的? 那他…… 苏楮墨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怔怔的站在原地。 白绫稚走到他面前,语气温和:“苏楮墨,就算你从前有阴影,这也不该是你厌恶我的理由。” “我宁愿相信,你只是不喜欢我了。” 说完,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时间不早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请回吧。” 她的语气又重新恢复了冰冷。 男人的心,被再次提起来。 他咬着牙,直接伸手摁住门缝,将门重新重重的关上。 紧接着,他将人搂住,死死地圈在怀里。 吻落在她的后颈。 “稚儿,别走。” 他死死地抱着她:“别对我这么残忍。” 他的嗓音有些哑:“这两日,我很努力的在看和巫术有关的典籍,想更了解你一些。” 他箍住她的腰。 “害怕,不代表厌恶。我知道当时落荒而逃的举动很可笑,所以我来挨罚了。” 白绫稚其实只是失望。 她只是有些懊恼,为什么苏楮墨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反应。 可方才,那个吻落在她后颈的时候,她的气就消了大半。 苏楮墨说过的,倘若他们闹了矛盾,不可调和,那认错的手段,就是亲吻。 他在道歉。 白绫稚抿着嘴,手撑着门板:“你先放开我。” “抛开这件事不谈,你应该也很快就……要娶林樱柔了。” 第816章 怎么能轻易死? 她没有被冲昏头脑,反而很冷静。 “苏楮墨,是你自己说,林樱柔的人回了西泽国,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苏楮墨沉沉的应声,随后又一个吻落下来。 “可我早就想好了。” “我不会娶她,就算是死,也绝不娶。” 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男人的话温和。 “倘若最后那西泽国皇帝以整个东凌国做要挟,而所有人都不肯站在我这边,那我唯一的选择就是……” “死。” 白绫稚猛地怔住。 她艰难的转过身,和他四目相对。 “苏楮墨,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就为了不娶她,你竟然要搭上这条命?” 苏楮墨低低的笑。 他像是得逞了似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你看,你还是担心我的。” 白绫稚瞪大眼睛:“你骗我?!” 苏楮墨的大掌轻轻落下,眉眼透出些许柔和。 “我的确想过这样的解决办法,但现在才觉得,的确不妥。” “我的稚儿还等着我和她复婚,我怎么能轻易就死了?” 白绫稚被他的油嘴滑舌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恨的咬咬牙:“你做梦!” 男人轻轻应声。 他忽然手臂用力,将人抱起来,抵在门上。 透过衣袍,能看到他漂亮的手臂曲线,还有因为发力而隆起的肌肉。 白绫稚被这么轻而易举的抱起来,竟比苏楮墨还高了些许。 男人仰头看她。 “稚儿,其实我什么都不在乎。” “身份,地位,权利,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你。” 他声音低低的,伸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将人强行扯向他。 额头相对。 “其实在刚知道你会巫术的时候,我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跑。” 白绫稚的脸色微微有些红。 她知道,男人在很认真的解释。 不管解释成什么样,在她这里,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苏楮墨抿着嘴:“我当时想,原来会巫术的人,也有你这么漂亮的。” “可后面,我就会想起了小时候亲眼看到的噩梦,才什么都来不及说,仓皇离开。” 他有些懊恼。 白绫稚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 女人坐在他的臂弯,低头看他。 苏楮墨忽然觉得心里很安稳。 “当年皇帝忽然要抓巫女的时候,还故意让我们几个皇子去看。” “我们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残忍血腥,所以当年一致同意了。” 白绫稚皱着眉。 “难怪……” 她像是有些喃喃自语,回想起了那时候人们说的话。 “当时……很多人都在骂你们几个皇子,说你们小小年纪就没人性。” 苏楮墨愣住,随后忽的笑出声来。 “所以,我们几个皇子,不管是谁被立为太子,都会惹来反对。这是皇帝早就定好的事。”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 说到底,他们这几个人,全都是狗皇帝的挡箭牌。 苏楮墨的头轻轻晃动,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角。 “稚儿,你可以不原谅我。” “那个姐姐你应该很喜欢,所以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 第817章 我愿意娶林樱柔 男人嗓音柔柔的。 “虽然那些事情的决定,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支持也的的确确是我们当时说的。” 白绫稚摇了摇头。 “不怪你。” “那个姐姐到死都没有埋怨过你们几个皇子。” 苏楮墨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白绫稚搂住他的脖颈:“苏楮墨,你猜,如果我们现在就复婚,西泽国皇帝会不会飞奔来阻止我们?” 男人愣了许久,才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他晃了晃:“你说真的?” 苏楮墨用力将她抱紧:“那我们现在,马上就去准备。” 白绫稚看着他,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安,但还是紧紧搂住他。 “好。” 翌日清晨,苏楮墨就进宫,去和冥华商量复婚这件事了。 而她的住处,迎来了拜访的人——李融洛。 少年依旧还是那副温和优雅的模样。 “稚儿,你这几日过的可还好?” 他有些担心似的:“听闻西泽国的那位公主,并不愿放过你。” 白绫稚轻轻应着。 李融洛咬着牙,坐下来。 “你为何不告诉我?” 他像是生气了似的,猛地攥住她的手:“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白绫稚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缓慢摇头:“林樱柔并不喜欢你,她只是讨厌我,所以想方设法做一些让我不高兴的事。” 李融洛却不肯松手。 “姐姐,我说过了,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从未想过要成婚。” “丞相府就算是真的安排个人,我自然也不会强烈反对,但我不会喜欢她。” 他抿着嘴。 白绫稚的心有些沉重。 “洛洛,这种牺牲本就是不必要的。你怎么知道,在你答应了之后,她不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李融洛忽然站起来。 他走到白绫稚面前,语气沉沉。 “姐姐,苏楮墨今天进宫了,你们准备复婚对不对?” 他目光灼灼,不肯退让。 “林樱柔是因为你不答应,所以才故意又提出要嫁给瑞王。” “所以你们复婚,她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 白绫稚没说话。 李融洛却果断的开口:“我会去向陛下说明,我愿意娶林樱柔。她若是真的有什么坏心思,那就冲着我来好了。” “姐姐,我是自愿的。” 那双澄澈的眼眸满是笑意:“能帮上你的忙,我真的很高兴。” 白绫稚摇头。 李融洛的手忽然放在她的后颈,轻轻用力。 白绫稚就贴在了他的胸膛。 少年抿着嘴:“姐姐,我不是小孩子。该承担起来的责任,我自然义不容辞。” 她的心,忽然轻轻的动了动。 李融洛没有什么过界的举动,只是又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姐姐,我其实很早就有自知之明了。” “你那么喜欢苏楮墨,我自然争不过他。我只是气不过,气不过他那么对你。” 他语气温和,看着外面。 他放不下,但也不会再执着了。 李融洛的眉眼透出几分温和:“但后来我发现,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姐姐,你可知,这两日瑞王为了你,几乎没休息过吗?” 第818章 姐姐,不要拒绝 白绫稚张张嘴,缓慢的摇头。 她不知。 李融洛难得没有对苏楮墨说出什么不好的评论,反而语气柔柔的。 “姐姐,这两日,苏楮墨好像一直都在看关于巫术的书。” “这两日进宫,他除了给皇帝必要的帮忙之外,还会去藏书阁。” 白绫稚愣住。 他不是……厌恶极了巫术吗? 李融洛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轻轻叹口气。 “姐姐,说到底,我们这些人,在从前,都对巫术敬而远之。” “当年狗皇帝为了能让计划顺利实施,几乎让我们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血腥残暴的事。” 他脸色微微有些白,似乎想到了从前。 “所以如果冷不丁的说,谁会巫术,我们第一反应,肯定是拔脚就跑。” 白绫稚怔怔的站在原地。 她…… 李融洛轻轻的握住白绫稚的手:“你会巫术对吗?不然瑞王也不会彻夜不眠,拼了命的找这方面的书看。” “你可能不明白,我们这些人,在经历过那场浩劫,甚至差点死在被巫术控制的人手里之后……早就对这种东西敬而远之。” 他垂下眼帘。 “所以这次我的确要帮瑞王说几句话,他的反应,其实不算过分。” 白绫稚没有说话。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回想起苏楮墨那次的反应。 那惨白的脸色,还有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到底是要受到多大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 她抿着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李融洛的眼眸又重新恢复了澄澈。 精致的脸上透出些许温和,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姐,你放心,如果会巫术的人是你,我也不会害怕的。” 他温温和和,随后自顾自的做了决定。 “林樱柔那边,我来解决。只要我主动提出娶她,她就不能再闹出其他的幺蛾子。至少不能在你们复婚的时候阻止。” 白绫稚张张嘴,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她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上。 李融洛抿着嘴,神色透出些许沉郁。 “姐姐,不要再拒绝了。” 他对上那双眼眸,忽然伸手将人重重的箍在怀里。 他克制住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只能用力的抱着。 “姐姐,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成全你们。所以不要拒绝。” “我真的会后悔,也会心软。” 白绫稚在他怀里,他能闻到女人身上混杂着药香的独特香馨。 他的手握成拳,忍的很辛苦。 可他不能。 一旦逾越,从今往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清晰的认知到这件事,所以理智的弦崩的紧紧地。 白绫稚没有挣扎。 她只是觉得可惜。 “洛洛,值得吗?” 她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是惋惜。 “你知道的,一旦迈出这一步,从今往后,你可能都不会自由了。” 她轻轻的抱住他。 “你说过的,不愿意成婚,不愿意被束缚。” 李融洛的心口涨涨的,像是有什么狠狠地刺入心口。 可他却缓慢的摇头,故作轻松。 “姐姐,这有什么。正因为我不喜欢她,所以更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呀!” “这有什么不自由的?” 第819章 哪里敢不舍得? 白绫稚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捂了嘴。 那双漂亮的瞳仁满是严肃。 他俊美精致的五官就在她眼前,近在咫尺。 “姐姐,别说了。” “我不在乎她,即便伤害她那也没有任何负担。更何况这还能帮到姐姐。” 他笑起来。 “等定好吉日,我一定会来婚宴!” 白绫稚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难受极了。 可李融洛的话再也容不得辩驳。 “好啦,就这么决定了!我来之前已经和家里商量过了,你就算不同意也没用。” 他眨眨眼。 随后,他轻轻的将人松开,这才俯下身,克制又珍重的,在她眼角落下一吻。 “姐姐,你会幸福的。” “前两日我去了寺庙,想向上天祷告,把自己的幸福全都让给你。” 他站直了身子,眼眶微微泛红,却还笑着。 “那我走啦!你好好休息,不要在和瑞王吵架啦,他真的对你很好。” 很好…… 好到他都自愧不如。 他再也无法说出那句:我带你离开这里。 到了嘴边的其他话,最终也化成了一声轻叹。 他摆摆手,快步离开。 几乎是在转身的瞬间,泪就落下来。 他哪里舍得? 可又哪里敢不舍得? 白绫稚在原地站了许久。 手心似乎还残留着李融洛的温度,可人已经彻底不见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白幼渊却扎起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娘亲,我都听到了。” 小小的人儿,却出奇的沉稳。 “我觉得干爹做得对!” 他用力的点头,像是想让自己的说法看上去更可信一些。 “娘亲,你和爹爹互相喜欢,就该在一起。” “那个小公主说白了就是想让你为难。” “要么是爹爹,要么是干爹,你总该选一个。” 白幼渊看的很清楚。 他仰着头。 “干爹不想你为难,所以主动承担起这个责任,你该谢谢他,然后按照他的期望,和爹爹好好在一起。” 白幼渊的嗓音稚嫩,却说出一连串的话来。 “干爹是在成全他自己。” 白绫稚愣住,随后笑起来。 她轻轻将白幼渊抱在怀里:“好,你说得对,是娘亲太优柔寡断了。” 她不想让任何人做出牺牲,可说不准到头来,这种选择才是最大的牺牲。 白幼渊有模有样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终于松口气。 “前面你和爹爹吵架,我都要吓死了。” 他噘嘴:“你就算是不为了我考虑,也该为肚子里的妹妹考虑吧?” 白绫稚哭笑不得。 “你怎么知道是妹妹?万一是弟弟呢?” 白幼渊傻了眼。 他连忙从她怀里推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娘亲还平坦的肚子,然后又看看一本正经的自家娘亲。 他小脸都白了:“你都生了一个我了,难道还能再生一个男孩子?” 白绫稚笑出声来。 “渊儿!你医术都看到哪里去了?” 可怜的小团子,在翻到那些被他完全无视的内容之后,石化了许久。 最后哭丧着脸:“那能不能和肚子里的宝宝商量一下,让他变成妹妹?” 第820章 西泽国打算除掉您 白绫稚快被小团子可爱死了。 她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啦,没关系的,你是当哥哥的,不管是什么,你都是哥哥。” 小团子的心里终于平衡了几分。 苏楮墨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 他的下巴似乎有一点点青色的胡渣,眉眼却很亮。 白绫稚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和他四目相对。 “你回来了?” 男人连忙摁住她,随后脱了衣袍,只着中衣躺进去:“嗯,商量好了,等定了吉时,就能着手准备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上次没能给你个宏大的婚礼,一直心怀愧疚。只是……” 他有些担心:“你行不行?” 白绫稚笑起来:“放心好了,没那么娇气。” 苏楮墨应声,心里却惦记着,后面该和礼部那边商量商量,把能简化的流程全都删减掉。 见女人眉心还略带忧愁,他抿着嘴。 “丞相也在皇宫,说……他们自愿娶林樱柔。” 白绫稚猛地瞪大眼睛:“已经去说了?” 难怪李融洛说,他们早就同意了。 合着真的是来通知她的? 苏楮墨的心里也微微有些感慨:“嗯,皇帝那边,其实原本是有些不愿的,毕竟再怎么说,都像是我们屈服于西泽国的威胁。” “但丞相大人坚持,最终陛下也只能同意了。” 白绫稚不知为何,心里却忽然有些忐忑起来。 苏楮墨眉眼温和:“这些日子可能会比较忙,西泽国那边的情况,也已经有人去探了。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白绫稚一觉睡醒的时候,苏楮墨已经不见了。 随后云晴进来。 “主子,圣主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西泽国皇帝已经动身,准备到东凌国来,专门……商量林樱柔的婚事。” 白绫稚愣住。 “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认准了,要嫁给苏楮墨?” 她呼吸有些急促。 云晴抿着嘴:“这个没说,只是西泽国皇帝说,不管林樱柔想嫁给谁,他都会做主。若是有人不同意,那就是和西泽国作对。” 白绫稚没有吭声。 云晴伸手将她扶起来,替她梳洗打扮,这才继续开口。 “而且圣主殿那边还说,务必让您小心,西泽国皇帝似乎是打算除掉您了。” 白绫稚忽然笑起来。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借林樱柔这个小公主的手,和西泽国皇帝的威信,证明她就是圣主。 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公开身份,没人敢质疑。 云晴见她笑,有些担心的开口。 “主子,暂时东凌国对巫术还有些抵触,您真的……没事吗?” 白绫稚想打冥华前两日说的,轻轻摇头:“嗯,再等两日,冥华会摆平一切。” 云晴这才放心下来。 只是目光在接触到梳妆台上的小匣子,还是没忍住:“那这东西,主子您打算什么时候……” 白绫稚慢悠悠的开口。 “暂时不急,除非这圣主的身份也压不住他们。” “但等到那时候,那就是他们自己找死了。” 第821章 你的孩子出生就没爹! 云晴见她没放弃这东西,才笑起来:“主子您自己心里有数便好。” “这西泽国的人也的确不自量力,都猜到您可能是圣主,还非要为难。” 白绫稚应了一声。 “要么怎么说,这西泽国的人没脑子?” “巫术是他们自己的东西,都还不如我这个半吊子厉害,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的精力用到哪里去了。” 说着,她才摆摆手。 “凌云阁那边的解药呢,做的如何了?” 云晴点头:“已经按照您的配方再做了,不出意外的话,顶多半月,就能完成。” 白绫稚终于松了一口气。 解决了蛊虫的问题,就能全心全意的对付西泽国了。 否则万一真的一个疏忽,中了他们的巫术,就得不偿失了。 她点头:“好。让秘阁那边查一查白家旁支还剩下多少人,看看能不能控制住。” “倘若不能,就让暗阁的人去办。” 云晴脸色一利,迅速明白过来:“是!” 等人走后,白绫稚走到门口。 白家的旁支,现在虽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可白淼一都能被忽悠的如此嚣张,其他人更难保不会出事。 她必须彻底把这些祸患解决掉。 约莫在正午的时候,就有马车来接白绫稚,说是皇帝有请。 白绫稚刚出了大门,就看到同样要进马车的苏楮墨。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坐在了一辆马车上。 大殿里的空气几乎是要凝结。 林樱柔站在大殿之上,趾高气扬。 见他们来了,这才轻笑一声:“我早就改主意了,而且最开始我来的时候,就是准备嫁给苏楮墨的!” “你们别拿着其他人来敷衍我!” 她声音尖锐,看着白绫稚的眼神,多了几分戏谑。 李融洛已经早早的在大殿里,脸色十分难看。 林樱柔可不管那么多,越发得意起来。 “父皇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一定会替我主持公道的。” “你们东凌国应该不想因为这么一件破事,就连累整个国家陷入战争吧?” 冥华猛地站起来:“林樱柔!” 女人笑着,毫不畏惧。 “反正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只想嫁给苏楮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李融洛娶了我,然后苏楮墨就能和白绫稚复合了吗?” 她走到白绫稚面前,手要放在她的小腹上。 后者警惕的后退。 林樱柔也不介意,反而更欢喜了。 “可我就不让,我就不愿意!我就是想让你的孩子出生就没爹!” 白绫稚脸色阴冷,反手就是一巴掌! 林樱柔依旧在笑。 她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反而直勾勾的看着苏楮墨。 “我这么喜欢你,难道你不高兴么?” 她高高的仰起头,后退两步,看着肩并肩的两人。 她眼眸里翻涌着几分恶劣,唇角微勾。 “气氛别这么严肃啊?本公主只是想要正是通知你们一下,仅此而已。” 她很是不在意的耸耸肩:“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天生就坏,就看不得别人如愿以偿的幸福。” 第822章 苏楮墨我嫁定了! 李融洛抿着嘴:“那你最开始,为何要提出嫁给我?” 他觉得心口似乎有一团火。 若不是眼前这人的态度,决定了白绫稚的幸福,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林樱柔眨着眼,“咯咯咯”的笑起来。 “自然是因为,我知道白绫稚在乎你,所以故意提起来的。” “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的,把你换成苏楮墨。” 她高高的仰起头,似乎知道没有人敢拿她怎么样。 “我就是在戏弄你们。” 她低笑着,随后对上李融洛愤怒的眼眸。 “别生气呀,现在生气有什么用?” “等我父皇来了,你们去找他谈判好了。” 她耸耸肩,轻哼一声。 李融洛的眉眼翻涌着阴狠。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放手成全白绫稚两人,结果到头来,这艰难的决定竟只是个笑话? 最让他愤怒的是,这女人从头到尾,就是冲着白绫稚去的! 林樱柔不再看他,而是又笑眯眯的看向白绫稚。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哦对,想让我嫁给李融洛,倒是也有个办法。” 她扫了几个人一圈,随后将目光落到冥华的身上:“只要陛下你娶了白绫稚,我就乖乖嫁给李融洛,如何?” 冥华猛地站起来:“放肆!” 林樱柔的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个圈,随后十分遗憾是的摊摊手。 “怎么,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她笑眯眯的摇头,随后冷笑出声:“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那苏楮墨,我就嫁定了!” 对上这些人愤怒的眼神,她依旧无所畏惧。 “你们要想清楚,如果我嫁给苏楮墨的话,该做的事,自然是要全做一遍。” “不管他愿不愿意,我总有办法做到。” “如果你们让白绫稚嫁给陛下,苏楮墨至少还能清清白白。” 她恶劣的勾起唇角。 他最喜欢看这些人没办法真的把她怎么样,却又气得要死的样子。 以前在西泽国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故意破坏别人,然后看着他们伤心欲绝,这可就是她最喜欢做的事了。 她清清嗓子:“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她打了个响指,像是很大方似的,轻哼一声。 “等我父皇来之前,你们都还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如果不同意的话,就乖乖的准备好,让苏楮墨娶我。” 她笑着,轻快的离开,只留下大殿里的人,面色阴沉。 他们当然知道,这林樱柔的话是故意刺激他们。 但他们更清楚,她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自然是有把握。 如果西泽国的皇帝真的拿整个东凌国的人当做胁迫,苏楮墨还真的不能不娶。 冥华面色沉沉:“西泽国的皇帝已经动身了,估计不出两日就能到这里。” 他咬着牙:“你们准备怎么办?” 苏楮墨冷笑着:“不如你现在废了我的身份,我去把林樱柔杀了!” 他提着剑就要往外走,被李融洛拦下。 半晌,李融洛抿着嘴:“在理智层面考虑的话,林樱柔提出的办法是最合适的。” 第823章 你不必回应我 冥华愣住。 可他却不敢看白绫稚的表情。 她肯定很难过。 白绫稚却忽然开口打断了:“你也说了,在理智层面。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她顿了顿,见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才开口。 “你们能确保林樱柔真的说话算数?” “如果我们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她却抵死不认呢?” 整个大殿重新陷入了沉默。 白绫稚说的这个可能,很有可能是真的。 林樱柔自从来到东凌国之后,可就半天都没消停过。 她分明就是冲着苏楮墨去的! 白绫稚再次开口:“所以这件事没得商量,更没有捷径可走。只能等着西泽国皇帝来了,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冥华应下。 他忽略了内心的失落,嗓音温和:“对,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另外关于巫术的事,朕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这两日就会彻底揭露曾经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定定的看着白绫稚。 女人微怔,随后点头。 李融洛知道这事儿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深深看了白绫稚一眼,匆匆离开了。 冥华却朝着白绫稚伸出手,随后看向苏楮墨:“介意我借走稚儿一会吗?” 男人皱着眉,坐下来。 冥华带着人到了内殿,这才开口。 “关于巫术……” 他看向白绫稚:“虽然澄清是很快就能完成的事,但是百姓们接受起来,应该没那么快。” 他嗓音温温和和。 “稚儿,如果你真的要用巫术,能不能等百姓们完全接受之后?” 白绫稚愣住。 她皱着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冥华为证,随后缓慢的摇头:“苏楮墨这两日翻阅的书,我都看了一遍。” 白绫稚明白了。 李融洛也是这么猜出来的。 只能说,他们的确对她的事上了心。 白绫稚抿着嘴后退一步:“谢谢,可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 她垂下眼帘:“尤其是感情层面,我不可能……” 话都没说完,冥华就上前一步,手指轻轻压在她唇上。 男人眉眼温和,随后俯下身,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稚儿,你不必回应我。” 他语气浅浅的,溢满柔情:“我说过的,我永远臣服于你。不管我是什么身份。” 白绫稚张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冥华松开她的手:“更何况,你已经把能给我的,都给了。” “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是你给的。” 他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就当做,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有任何事发生,你都可以来找我。” “你可以随时使唤我。”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 冥华摆摆手:“去吧,苏楮墨还在等你,别让他等太久了。” 女人缓慢离开,冥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可她注定不是自己能肖想的人。 就算得到,他也绝不会幸福。 苏楮墨站起来,和她肩并肩往外走。 男人的语气沉沉:“如果到了最后,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我想我会自……” 第824章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白绫稚拦住他要说出口的话。 “那你就中了林樱柔他们的圈套了。” 她语气透出几分愠怒。 “他们的目的,是想让我们的孩子没有爹。” 她对上他的眼眸:“那你娶了她,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苏楮墨张张嘴,最终没有吭声。 他只是不想等事情闹大之后,所有人都要来指责白绫稚。 这样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 白绫稚嗓音柔柔:“这两日解药就会做好,等解了蛊虫,我们就能从长计议。” 对上男人惊讶的目光,她解释道。 “原本的确没这么快,但你可能不知道,蛊虫和巫术之间,是相克的。” “如果我在这种时候中了巫术,别说孩子,我自己都小命不保。” 苏楮墨倒抽一口凉气。 他指了指自己,又想起上次他第一次见到白绫稚巫术。 女人摇头:“那种程度的不算,因为没想着害人。” 男人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绫稚的脸色透出几分决绝:“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应对,反倒是你,应该就是林樱柔的目标。” 她其实很想说,苏楮墨极有可能会中巫术。 可说了,恐怕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这日夜里,苏楮墨忽然又接到了温芷柔的消息。 他迟疑的进了那个茶楼。 温芷柔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不必担心,我知道白绫稚已经快研究出解药了。” 苏楮墨皱着眉,这才缓慢坐下。 他嗓音沉沉:“嗯。” 温芷柔笑着:“这几日的事我都听说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又回想起上次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人说的那些话。 她轻轻的叹口气:“你能接受巫术?” 她声音淡淡的:“你要知道,你理解的巫术,恐怕和真正的巫术还有一定的差距。” “最重要的是……” 她对上苏楮墨的眼眸:“你恐怕对这种东西没有半点抵抗力。” 男人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己被白绫稚控制的那一瞬间。 他忽然遍体生寒:“那您今日来,只是和我闲聊?” 女人忽的笑出声来:“你很聪明。” 她喝了口水,重新看向他。 “的确有办法可以让你不中巫术。”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一颗漆黑的药丸。 “这是我很久之前做的,吃的时机看你自己。但最少也要等到蛊虫解除。” 苏楮墨有些迟疑。 他没有接过来,反而重新看向她。 “您似乎对我格外关注。” “上次是蛊虫,这次是巫术,您每次都能在我提出要求之前,就迅速找出解决办法。” 温芷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她笑着点头,像是赞同了他的话。 见她没有回答,苏楮墨又道:“您是准备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吗?还是有其他目的?” 温芷柔笑了。 她似乎很开心似的,笑了许久才停住:“自然是有目的的,也的确想从你身上得到点什么。” 她的手轻轻在空中划了两下,随后指在他的心口。 “我很想知道,你这心里装着什么。更想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 第825章 解蛊 苏楮墨皱着眉:“上一个交易我们已经停止了,不是吗?” 温芷柔摆摆手:“自然,我只是好奇,你对白绫稚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男人愣住,随后抿着嘴。 “我今日曾经想过,如果西泽国皇帝强硬让我娶了林樱柔,否则就要威胁到整个东凌国,那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死。” 他说的坦荡。 “我会连带着林樱柔和西泽国皇帝一起杀了。” 温芷柔有些意外。 她倒是没看出来,苏楮墨竟还有这样的性格。 她挑眉:“你既然能把两个人都杀了,为何还要死?” 她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你可有想过,如果你死了,白绫稚怎么办?” 苏楮墨点头。 他声音已经恢复了沉稳:“杀了邻国的皇帝,自然会引起恐慌,到时候东凌国会不会被施压,会不会被威胁着把我交出去,不得而知。” “死只是最后的打算,在此之前,我会尽全力,把所有该杀的人,全杀了。” 温芷柔看着他,轻轻点头。 随后,她笑着:“倘若如果你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绫稚嫁给皇帝呢?” 苏楮墨愣住,反而平静下来。 “那我会祝福她。冥华很好,我相信他会和稚儿好好在一起。” 温芷柔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将他又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许久,她才缓慢点头。 “你似乎变了。” 苏楮墨轻轻应了一声:“经历了这么多,若是再没有长进,岂不是白活了?” 温芷柔彻底松了口气。 她把药丸重新推过去:“送你了。自己注意些,我还没小气到连这点东西都送不起。” “至于我们君主的婚事,恐怕只能再等等了。” 她像是意有所指。 苏楮墨听不明白,她也不肯再解释。 而另一边的白绫稚,终于拿到了解药。 等苏楮墨来的时候,她还在研究。 “是最后一个解药吗?” 白绫稚应了一声,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她才拿出另外一颗。 “一式两份,同时吃下,发挥作用才算管用。” 苏楮墨顺从的接过,两人对视一眼,吞了下去。 白绫稚这才从腰间摸出银针,打开两个玉石的容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约莫半刻钟左右,苏楮墨觉得心口一阵阵揪着发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的地方啃咬。 白绫稚抿着嘴:“躺下。” 说着,她掏出一把匕首,抿着嘴:“我先帮你取出来,你看着点。” 她垂下眼帘,克制住内心的慌乱。 “待会,你也要帮我取。” 苏楮墨猛地愣住。 他张张嘴,想问白幼渊为何不行,白绫稚就率先回答了他。 “蛊虫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需要自己亲手斩断。” “更何况,我怕中间会发生其他事情,万一蛊虫被取出来控制不住,把渊儿给……” 苏楮墨明白了。 他应了一声,就感觉冰凉的匕首贴在心口,然后用力下压! 有血涌出来。 白绫稚伸手将银针扎下去,像是有些遗憾似的:“以后,我的血就没法给你止疼了。” 第826章 去凌云阁,快! 苏楮墨呼吸一滞。 白绫稚又道:“现在想想,我的血能给你止疼,可能也只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蛊虫牵引着。” 她忽然猛地摁住他心口的某个地方,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跳出来。 白绫稚手疾眼快的把蛊虫抓住,扔进容器里盖好。 随后迅速止血,包扎,一气呵成。 苏楮墨的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他总觉得,蛊虫是他和白绫稚之间最后一道联系。 如果没了这个,倘若以后他们两个…… 白绫稚躺下去,匕首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连忙回神。 女人找准位置,给自己扎了几针,随后扯开胸前的衣襟:“这个地方,快!” 苏楮墨脸色微微有些白,但还是咬着牙,落了刀。 蛊虫被取出来的一瞬间,男人学着她刚才的样子,迅速把东西放在容器里,随后帮忙止血。 在那一瞬间,苏楮墨只觉得似乎浑身都轻快了。 好像有什么束缚他的东西,彻底的离开了他。 男人神色微微怔住:“稚儿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哪里……”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苏楮墨愣住。 女人攥住他的手:“去找云晴。” 他连忙点头,迅速把云晴喊进来:“去凌云阁,现在!” 他吩咐着,一边将女人抱起来,一边让云晴去把白幼渊叫上。 等苏楮墨两人匆匆赶过去的时候,云晴和白幼渊,以及凌云阁的人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主子?” 凌云阁的负责人连忙把人接过来,轻轻唤了一声,这才迅速把脉。 白幼渊不声不响的将药丸递过去:“我说对了吧?” 凌云阁的人面面相觑。 当时他们研制解药的时候,白幼渊就提出过,如果蛊虫解除之后,白绫稚的身体扛不住怎么办。 当时凌云阁的人商量了很多办法,最终觉得这样的情况微乎其微。 毕竟这解药里已经混杂了无数的补药进去。 所以最后是白幼渊和其他几个人,硬生生把东西做出来了。 那负责人越发惭愧,连忙把药给白绫稚喂下。 “主子这么多年的命,都是被蛊虫吊着的,所以现在忽然把蛊虫取出来,的确是一种冲击。” 苏楮墨的心都快要吊起来。 他抿着嘴:“现在该怎么办?” 白幼渊指了指门外:“如果事情还在继续的话,西泽国的皇帝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吧?” “娘亲现在还没法出去,我们要忙一阵子。” 苏楮墨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便再放心不下,他也站起来。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稳住他们。”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会答应娶林樱柔。” 白幼渊看了他一眼,点头。 “好,这种事我和娘亲都不会干涉的。” 他语气透出几分坚定,随后就和凌云阁的人再次陷入了紧张的治疗中。 他们都很清楚,只要白绫稚度过这次的难关,蛊虫就再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而另一边的西泽国皇帝,的确已经到了。 他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指名道姓要见白绫稚。 第827章 准备好娶林樱柔了吗 苏楮墨匆匆赶过去的时候,这西泽国皇帝,人高马大的站在皇宫门口。 “怎么,一个女人而已,你们东凌国难道就这一个女人,还藏着掖着的?” 他面露不屑:“朕只是想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绝色女子,才能让你们这些个男人,一个两个的全护着她。” 他说话很不客气,甚至还有贬低的成分在。 冥华面色阴沉:“西泽国皇帝,说话还是放尊重些的好。” 林樱柔本就嚣张,如今更甚:“怎么就不尊重了?我父皇要是真的不尊重你们,这会儿你们都已经死光了!” 她高高的仰起头,得意极了。 苏楮墨面色不悦的走过去。 林樱柔终于笑起来:“你来啦!是已经做好准备娶我了吗?” “瑞王殿下,我信守诺言,父皇已经来了。” 她笑眯眯的走过去。 苏楮墨避开她,径直走过去:“这几日稚儿有事,有什么事我代为转达就好。” 那西泽国皇帝哈哈大笑。 他对上苏楮墨不悦的眼神,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事?她是真的有事,还是不想见人?” “该不会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赢得过我们,就偷偷躲起来了吧?” 林樱柔也笑起来。 “就是,前两日都还挑衅我们来着,怎么现在就不见了?” 苏楮墨的脸色沉了又沉。 冥华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他侧了侧身:“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那西泽国皇帝环顾四周,的确看不到白绫稚的身影之后,这才颇为遗憾的叹气。 “瑞王,这可不行。” “这样吧,你去转告白绫稚,只要她露面,事情就还有的商量。” 他高高的仰起头,那高傲的神情,简直和林樱柔一模一样。 他笑着:“倘若她一直不出现,我最多等到明日,就开始着手准备你和我们小公主大婚的事。” 苏楮墨没说话。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短短的一日,白绫稚能不能脱离危险! 冥华也开口:“西泽国皇帝和别人谈事,都是这么强势的么?” “倘若朕不同意呢?” 西泽国皇帝这才扭过头来。 他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年轻的皇帝,低低的笑。 “不同意又能如何?你真以为朕怕你?” 冥华盯着他看,也笑起来。 “到底怕不怕,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信啊。” 他好像半点都不害怕眼前的人,反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垂下来的墨发。 西泽国的皇帝终于正眼看他。 这皇帝,和从前那个狗皇帝好像真的不一样。 他不仅没有直接跪地求饶,甚至还有足够的底气和他杠? 可这底气是什么? 西泽国皇帝有些摸不准了。 他抿着嘴,又开口:“我还是那句话,只要白绫稚明日这个时候之前,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上一眼,什么事情都好说。” 他低低的笑着。 “否则,要么两国开展,要么让柔儿嫁给苏楮墨。只有这个两个选择。” 他站起来,目中无人。 “想必这位年轻的东凌国皇帝,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害的所有人陷入战火中吧?” 第828章 不介意全杀了! 冥华神色阴冷。 他最讨厌别人威胁。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攥了攥手,怒极反笑:“到底会不会,你试试就知道了。” 说着,他皮笑肉不笑:“陛下你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西泽国皇帝没有等到冥华的道歉和示弱,心里有些不确定起来。 难道这臭小子……真的有法子? 等人都离开,苏楮墨留在皇宫。 两人到了内殿,男人这才开口:“稚儿现在她……出了点问题、” “蛊虫解了之后,她体内从前的隐疾反扑。能不能救过来都两说,更何况让她出现。” 冥华愣住。 他忽然猛地揪住苏楮墨的衣襟:“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你明知道蛊虫对她意味着什么,却还要解除?!” 他声音拔高,随后狠狠将人摁在门上。 苏楮墨摇头:“稚儿怀孕了,她如果想把孩子生下来,蛊虫就必须要解。” “否则,到时候一尸两命……” 冥华死死地盯着他。 他只觉得怒火几乎要将他灼烧殆尽。 那些恶毒的、暴躁的话堵在嗓子眼,可他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只死死地盯着他 “你最好祈祷稚儿没事,否则……” 他面色阴冷:“朕就算是拼着得罪所有人,也要杀了你!” 说完,他重重的松手,大步离开。 苏楮墨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快步往外走,可还没走出皇宫大门,就被林樱柔急急地叫住。 女人像是知道自己马上就得逞了似的,连语气都放的温柔起来。 “渊王殿下,您别走那么快嘛!” 她声音娇嗲,随后又叹口气:“说白了,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你就算是不喜欢我,也该为白绫稚的命考虑一下吧?” 她眨眨眼,笑的十分灿烂。 苏楮墨声音沉了沉:“你什么意思?” 林樱柔依旧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你如果对我太差了,我自然会告诉父皇。父皇一怒之下,肯定会杀了白绫稚。” “我当然知道白绫稚有很多势力,但那也是在东凌国。” 她笑眯眯的仰起头来:“可如果,我们把人绑到西泽国呢?你看看有谁能救她?” 苏楮墨面色一僵。 他当然不可能天真的以为,这女人是说说而已。 她是西泽国的公主,而且看西泽国皇帝的态度,恐怕真的会陪着她闹! 说白了,就压根没把东凌国的人看在眼里! 苏楮墨抽回自己的手,不屑的冷笑。 “林樱柔,先管好你自己吧!”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怎么就那么确定?” 林樱柔被猛地推开,心头忽然不安起来。 苏楮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先管好她自己? 她摇了摇唇瓣,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不行,她要赶紧提醒她的父皇! 一定不能让白绫稚这该死的贱人得逞! 她要嫁给苏楮墨,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的破坏! 而苏楮墨的眼眸,则是划过罕见的嗜血。 如果明日他们真的听不进去人话,那他不介意……把人全杀了! 第829章 死,或者娶林樱柔 苏楮墨冷笑着,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乎了。 等他杀了这些该死的人,倒要看看,到底有谁还敢动他! 大不了,就像是从前一样,杀尽天底下所有该杀之人! 凌云阁那边的还在对白绫稚进行最后的救治。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白绫稚已经脱离了危险。 但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们现在要彻底清除她体内所有不稳定的因素。 比如先天不足留下的后遗症! 如果从理智上来说,这件事的确不可能实现。 但现在,有白幼渊在。 最重要的是,白绫稚的体质的确很特殊。 虽然看上去摇摇欲坠,像是马上就要崩溃。 但好像却又透出坚定的信念,随时将摇摇欲坠的身体迅速撑住。 凌云阁的人已经自觉开始以白幼渊为核心。 那些外面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药材,流水一样的进了密室。 不断的消耗,就没有间断过。 白幼渊擦了擦额角的汗:“你们不觉得可惜吗?” 他看着这些人。 他惊讶于凌云阁庞大的药材储备,更惊讶于这些传闻中的药材,竟然有这么多! 凌云阁的负责人摇头。 “这些大部分都是秘阁那边搜罗来的,我们储存这些,本就是以防万一。” “如今主子能用得上,这就是药材最好的归宿。” 白幼渊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才轻轻点头:“我娘亲能有你们这样一群人帮忙,她很幸运。” 朝堂之上,苏楮墨、李融洛、冥华,以及西泽国的皇帝和公主都在等。 他们偶尔说上几句话,却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 他们在等,等白绫稚来。 苏楮墨的手心已经出了汗。 昨日他并没有睡,而是彻夜将自己所有的势力调动起来。 如果这些人,今日硬生生要逼着他娶了林樱柔,那西泽国皇帝,就是第一个死的! 至于后续工作? 有强大的势力撑着,他不信能有多少人真的要处死他。 李融洛和冥华对他十分了解。 所以看到他脸上决绝的神色时,也只是默默对视了一眼,随后,开始思考镇压西泽国人的可能性。 皇帝都死了,那些人应该不会再固执的和他们过不去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焦灼起来。 门口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西泽国的皇帝显然没那么多耐心,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笑呵呵的站起来。 “看来这位叫白绫稚的,朕注定是见不到了。”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 “既然如此,那柔儿和苏楮墨的婚事,现在该好好商量一下了吧?” 他完全不顾在场人的脸色,自顾自的说起来。 “虽然我女儿要嫁过来,但前提说好,这算是你们东凌国的人主动和亲。” “我西泽国可以保你们百年太平。” 这皇帝趾高气扬:“事情宜早不宜晚,今日就让礼部去算吉时。” “渊王殿下,你应该没意见吧?” 苏楮墨的手放在长剑上,面色阴鸷。 西泽国皇帝哈哈大笑:“怎么,想杀了朕?” 他大步走上前:“要么,你死,要么,娶了我女儿!只有这两个选择!” 第830章 行啊,娶呗! 苏楮墨脸上的神情寸寸结冰。 他轻笑着,像是积蓄了无数的愤怒阴狠:“是么?不如你试试看?” 他声音有些病态的偏执感:“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不如把你们全都拉下去,陪葬!” 西泽国皇帝脸色一僵。 很快他就恼怒起来:“你敢!你真以为我西泽国没人了吗!” 苏楮墨依旧在笑。 “我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只要把你们两个杀了,剩下的人,都是小菜一碟。” “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看,到底谁先死?” 眼看苏楮墨真的要失控,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是白绫稚来了。 女人穿着一袭烟粉色长裙,不施粉黛却美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她一脚踏进来:“怎么,这就开始寻死了?” 苏楮墨神色一僵,大步走过来。 他有很多话想问,可现在是在朝堂上,他只能硬生生的压下所有。 白绫稚看着一旁的西泽国皇帝,唇角微勾:“陛下倒是有趣,非要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西泽国皇帝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身形,这声音,还有…… 林樱柔却以为自家父皇看呆了,有些恼怒的拽了他一下:“父皇,你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 西泽国皇帝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 “既然白绫稚也到了,那关于我女儿嫁人的事,就更应该好好讨论一下。” 冥华的脸色阴沉下来。 “你这就有些不讲信用了吧?是你说,见到了白绫稚,一切都好商量。” 西泽国皇帝笑起来。 他看了白绫稚一眼,这才环顾四周:“是啊,好商量。朕这不是已经在和你们商量,婚宴的细节了么?” 冥华的神色骤然阴沉。 所以从头到尾,西泽国的人就没打算好好商量! 白绫稚却忽的笑出声来。 她像是毫不在乎,慢悠悠的坐下来:“行啊,商量呗。” “最好明日就完婚,省的夜长梦多。” 西泽国皇帝和林樱柔都蒙了。 她在说什么? 这女人莫不是被气昏了头,否则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很快的,苏楮墨也笑起来。 他慢悠悠的收起了长剑:“刚刚是我冲动了,既然如此,那就商量吧。” “不走流程,今日就完婚,本王也没意见。” 这下,西泽国那边的人沉默了。 什么叫做直接完婚,不走流程? 方才还剑拔弩张,苏楮墨甚至都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结果现在,白绫稚一来,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甚至还催促着完婚? 林樱柔虽然急切的想要嫁,但看这架势,竟也不敢吵吵了。 白绫稚见气氛都凉了,满脸无辜。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要商量细节么?” 她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完全想不明白似的。 “赶紧的啊,我还要喝喜酒呢!” 西泽国的皇帝实在是不敢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冒险,只咬了咬牙。 “具体的事情,我们还是需要再商量商量再说,不着急……” 苏楮墨笑着:“刚刚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现在松口了,你们怎么还不高兴呢?” 第831章 对,圣主就是我 西泽国皇帝气的都要把牙咬碎了。 可他也只能笑笑:“朕只是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考虑的还不够周全。正好趁着现在,赶紧的完善一下。” “我女儿的幸福最重要!” 说着,他就拉着林樱柔匆匆离开了。 西泽国皇帝自己都觉得离谱:他到底什么时候,竟沦落到害怕东凌国的人了? 可是看着他们一个个忽然就笑着要成婚,他是真的怕了。 大殿很快就安静下来,确认西泽国皇帝他们走远了,李融洛“噗嗤”笑出声来。 “姐姐,你可真有办法!” 白绫稚这才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赶不上了呢。” 苏楮墨张张嘴,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没事了吗?” 女人挑眉:“盼着我赶紧死,你好……” 男人急匆匆的捂了她的嘴。 “说什么不吉利的,什么死不死的!” 冥华竟也罕见的附和:“瑞王这次教训的对!” 白绫稚:“???” 她只是昏迷了一两日,这群人就达成了统一战线? 门关上,白绫稚才简单的说了一下:“蛊虫的的确确已经解了,以后就再也不需要被这东西牵制,担心随时随地发作了。” 几个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确认她真的没事,也就放心了。 白绫稚挠了挠头:“你们既然都知道我会巫术了,其实有件事,可能也用不着瞒你们了。” 大殿上只有他们四个人,也没有任何偷听的,她才清了清嗓子。 “你们应该知道,西泽国有个凌驾于皇帝之上的圣主。” 三个人面面相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可是西泽国,不是在他们东凌国的境内。 白绫稚打了个响指:“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圣主就是我。” 几个人这觉得快要被这个巨大的头衔给砸晕了! 乖乖,那可是圣主! 有绝对权力,能让西泽国皇帝趁早滚蛋的权力! 冥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你不是一直在东凌国吗?就算是真的有机会过去,应该时间也不长吧?” 白绫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嗯,的确只在那边呆了短暂的几日,可他们却非要把我推举为圣主。” “然后我就糊里糊涂的……当了这么久。” 她摊摊手,像是有些无奈。 可天知道,这动作在其他人眼里,到底有多少炫耀的成分在! 那可是圣主啊! 李融洛彻底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笑起来:“姐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弄死他们!” 白绫稚摇了摇头。 她耐着性子给这些人解释。 “你们信不信,西泽国皇帝非要见我一眼,就是为了想判断一下我是不是圣主?” 几个人愣住。 所以西泽国的皇帝才一直坚持想要见她? 女人耸肩:“说白了,他应该是来杀我的。毕竟我如果死了,西泽国没了圣主,他就能说了算了。” 苏楮墨彻底明白了。 “所以方才西泽国皇帝看你的眼神,并不是真的被迷住或者是什么,而是认出你了?” 第832章 如果朕看上她了呢? 白绫稚沉思半晌,这才小心的点头:“大概?” “所以接下来,我才是他们的重点目标,谁知道这两个恶心的人,能讨论出什么不要脸的法子。” 另一边西泽国皇帝的住处。 他们将所有的下人屏退,林樱柔才不甘心的抱怨。 “父皇,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眼看他们松了口,我却没办法嫁过去,真是气人!” 西泽国皇帝像是在沉思什么,没有接话。 林樱柔抿着嘴,狠狠地将枕头扔在地上,发泄似的。 “父皇,你该不会也被那贱人给勾去魂了吧?!” 西泽国皇帝这才回过神,皱着眉。 “柔儿,不可胡说!” 林樱柔死死地咬着下唇,愤恨的捏着下摆:“可是自从您看到了白绫稚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到底是女儿的幸福重要,还是这贱人比较重要?” 西泽国皇帝林运廷叹口气。 他对上林樱柔的眼眸,摇了摇头。 “柔儿,朕只是在回想,那圣主到底长什么样。” 林樱柔愣住,只觉得手脚冰凉。 “该不会就是这贱人吧?可她才多大,怎么可能会被……” 她可是从小就听说了,当今圣主是被百姓们强烈拥戴呼唤下,才一致通过的。 一直到现在,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都极高! 林运廷缓慢摇头。 “你错了。” “朕当年看到圣主的时候,就感觉她不大。” “所以她刚进来的时候,朕是在和印象里的人进行比对。” 林樱柔知道误会了自己父皇,有些羞愧,但很快又将这一切的源头,全都推到了白绫稚的身上。 都怪这贱人不要脸! 林运廷半晌才开口:“如果朕没记错,这白绫稚八成就是圣主。” “所以她才根本就不会被你的巫术影响。” 林樱柔猛地站起来。 “可是东凌国不是禁止巫术,她……” 林运廷看着她。 “这两日的消息你没听到吗?如今东凌国的巫术已经被彻底澄清,百姓们早早就接受了。” 林樱柔呼吸抑制。 她好像终于明白了似的,死死地咬着牙关:“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今日他们忽然同意,是不是也是为了为难我们?!” 她气的浑身颤抖。 她从前一直以为,白绫稚再能耐,到了西泽国也活不下去。 可现在她才发现,这贱人竟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主! 不甘和愤怒包围着她,她咬紧牙关:“父皇,我们要杀了她!” “这贱人手里已经攥着整个东凌国的强大势力了,倘若这西泽国也被她控制,天底下还有谁敢惹她!” 林运廷显然没有她那么愤怒。 他轻轻的笑着,像是闲聊一般。 “但白绫稚在东凌国人们心里的印象并不好。” “即便她权势滔天,也有很多人不满。” 林樱柔点点头,可不知道自家父皇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林运廷不慌不忙,他看着林樱柔:“倘若朕主动提出来,朕看上了白绫稚,想要迎娶她,让她当西泽国的嫔妃呢?” 第833章 白绫稚,死路一条! 林樱柔猛地站起来,刚要斥责,却又反应过来。 “父皇,您的意思是……” 她兴奋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林运廷笑着:“没错,我们可以将所有的错误全都推到白绫稚身上。” “就说这女人不知廉耻,魅惑了朕。你可以又哭又闹,借机生事。” 这西泽国皇帝的眼眸里闪过几分杀机。 “最重要的是,白绫稚断然不会同意,这样我们就能趁机胁迫。” 林樱柔顺着自家父皇的话往下说。 “到时候,京城百姓们一听又是白绫稚生出了事端,自然愤怒不已!” “肯定会纷纷要求皇帝他们把白绫稚交出来或者处死!” 林运廷哈哈大笑。 他要的的确就是这样的结果。 白绫稚被交给他们,死路一条。 被处死,更省了他们杀人的功夫了。 反正不管哪个选择来看,白绫稚都是死路一条! 他又怜爱的看着林樱柔。 “白绫稚一死,你还不是想嫁给谁就嫁给谁?甚至就算是把人弄到西泽国,都是可以的。” 林樱柔用力点头,扑进自家父皇的怀里。 “父皇你最好啦!那咱们从长计议,尽快把这贱人弄死!” 白绫稚并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而是和苏楮墨一起回了宅子。 男人显然对她的身体放心不下:“稚儿,你真的没事了吗?” “分明他们说……” 白幼渊探出头来。 “你可不要小瞧了凌云阁的实力!流水一样的稀有药材,几乎大半都被我娘用了,要是再治不好,你看不起谁呢!” 苏楮墨张张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对? 白绫稚笑着揉了揉白幼渊的脑袋:“好啦,去休息吧,娘亲要和你爹爹讨论一下,该怎么样才能把那群坏人赶走。” 一听这个,小团子就乖乖的离开了。 两人进屋坐下。苏楮墨才皱着眉:“那西泽国皇帝诡计多端,今日多半是看出什么来了。” “他若是想杀你,我们自然会费些力气。” 白绫稚应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抽出长剑,直接冲出去! 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没有半点犹豫的就冲上来。 两人背对背,手中长剑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这些人明显有备而来,身手了得。 倘若只有白绫稚一个,恐怕真的难以脱身。 等打晕最后一个,白绫稚才盯着这些人看。 “来人,把死的都处理了,把这个绑起来。” 暗阁的人迅速出现,整理好现场。 苏楮墨嗓音沉下来:“是西泽国那两个……?” 白绫稚很果断的摇头。 “不是,但也是冲着我来的。” 她没有多解释,只是弯腰把人拽起来,随后塞了个药丸。 等人慢悠悠睁眼,她才冷笑着:“冲着东西来的?” 黑衣人显然还有些发蒙,却还是点头。 “谁派你来的?” 这黑衣人摇头:“我们没看见人,只是被命令着务必把东西抢到手。” “如果抢不到,就只能死。” 第834章 我看你是活腻了! 白绫稚心里了然。 她残忍的勾起唇角。 “恭喜你,现在你就可以死了。” 她打了个响指,眼前的黑衣人几乎在瞬间就没了声息。 苏楮墨很确定,刚刚白绫稚应该是用了巫术。 几乎瞬间就要了这人的命。 他抿着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他们抢的东西,是你从前拿给安贵妃看的那个匣子吗?”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苏楮墨的心里有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又规整好情绪。 “好。” 他应了一声,又道:“西泽国皇帝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准还会想出其他的法子来。” 白绫稚眯着眼睛,轻轻的笑起来:“无妨,我现在有的是耐心。” 她对上苏楮墨的眼眸,像是开玩笑似的。 “你信不信,可能他们明日就会告诉冥华,他们改主意了?” 男人微怔,心里却又不安起来。 他伸手拉住她,拢了拢手:“你放心,不管他们做出什么事,我都会护着你。” 他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又冷笑一声:“除非我死了。” 白绫稚的手却猛地收拢。 她像是终于想起这件事,一把将人拽到屋里,重重的关上门。 “苏楮墨,我想,我需要严肃的和你讨论一下这件事!” 她眯着眼眸,语气里透出几分愠怒。 “你为何动不动就要死?” 男人张张嘴,随后皱着眉:“我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西泽国的人来压根就没安好心,我……” 他话都没说完,肩膀就被女人重重的摁住。 紧接着脖子也被掐住。 “苏楮墨!我看你是真的活够了!” 白绫稚的眼眸里掺杂了十足的怒气,她逼近她,将人摁在墙上。 “口口声声要和我复婚,现在却又一心求死,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宁愿死,都不肯再娶我?” 苏楮墨猛地就慌了。 他……天地良心!他可从未想过这么离谱的事! 更重要的是,他一心想要护着白绫稚,不想让她受伤而已! 白绫稚压根就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继续往他身上扣帽子。 “既然如此,你干脆直接去了林樱柔。” “我看那小姑娘娇娇弱弱,肯定很适合你!” “然后我美滋滋的嫁给冥华当皇后,也挺好的,你觉得呢?” 她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望他。 苏楮墨被气的快心梗。 可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生气。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我觉得……不太好!” 他很认真的看着白绫稚的眼眸:“我从没想过娶别人,所以你也不应该随时随地想着嫁给别的男人。” “而且当时情况的确很紧急,你也都看到了,他们非要逼着我娶了林樱柔!” 他攥了攥手。 “在我看来,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的更痛快一些!” 他重重咬着牙,像是又回想起那件事。 白绫稚挑眉,轻轻松开他的脖颈。 随后,笑着亲了亲被掐红的痕迹。 “既然如此……那我就原谅你。” 唇,轻轻落在男人的喉结,随后辗转到耳垂。 第835章 想给自己戴绿帽子? 苏楮墨浑身僵直。 他抿着嘴:“稚儿……” 白绫稚眨眨眼,很是无辜的看着他:“嗯?” 她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瑞王殿下,你看上去有些紧张哦。”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她嗓音甜腻,后退两步:“你该不会……” 她没有说完,而是顿了顿,随后娇羞着:“你不要脸!” 苏楮墨被女人前后的变化给惊呆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完,才堪堪意识到——他可能是被耍了。 可看着她欢欢喜喜的坐下来喝茶,苏楮墨却怎么都下不去狠心和她算账。 这一晚,整个宅子里的气氛都很轻松。 但是很快,翌日,宫里的人就又将他们请到了皇宫里。 苏楮墨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他忽然想起昨日白绫稚说的话,手又攥紧了几分。 果不其然,西泽国皇帝和林樱柔已经在大殿里等着了。 冥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仿佛风雨欲来。 两人行了礼,林樱柔欢快的嗓音就在大殿里回响。 “昨日我和父皇商量了许久,所以最后我决定,不嫁给瑞王殿下了。” 白绫稚的眉头却紧紧皱起。 苏楮墨更是下意识的攥住了女人的手,直觉不对。 就在这时,西泽国皇帝林运廷站起来。 “一直听闻东凌国有个妙人白绫稚,昨日一见,惊为天人。” 白绫稚的心,狠狠坠下来。 林运廷大步走到她面前,朝着她伸出手。 “白绫稚,朕要把你要走,让你成为朕的嫔妃。” 白绫稚猛地抬头。 她昨日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但从未想过,这林运廷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苏楮墨显然也被这大胆的要求给震惊了。 林樱柔却凑过来,笑的天真烂漫。 “姐姐,你看我对你好吧?” 她甚至连姐姐都叫上了,足以见得她有多开心。 “姐姐你看,只要你同意给我父皇当嫔妃,我就不嫁给苏楮墨了,这多好呀!” 白绫稚被恶心的想吐。 她后退两步,眯起眼眸:“我倒是没发现,原来西泽国皇帝,竟还有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嗜好。” “我肚子里可是苏楮墨的孩子。” 对上林运廷略带诧异的眼眸,她笑的更灿烂了. “我不是不肯去,只是我想生下这孩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养在西泽国的皇宫里,让孩子给你叫父皇。” 男人的脸色猛地变了。 他千算万算,竟没想到这一点。 林樱柔的笑容也淡了很多。 她低估了白绫稚的厚脸皮程度。 白绫稚轻轻地叹口气:“你看吧,你们连我有身孕都不知道,这是在闹什么呢?” “说什么要把我弄到西泽国,说白了,不就是想让我换个环境,然后轻而易举的弄死我吗?” 她大大方方的将这些龌龊全都摆出来。 林运廷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咬着牙,忽然怒吼一声,指着白绫稚破口大骂。 “好哇,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既然肚子里都有了别人的孩子,那为何这两日还要在大殿之上,公然勾引朕!” 第836章 不啊,把你当猴子耍 整个朝堂上,沉默了许久。 什么叫做,勾引? 白绫稚挑眉:“那不如西泽国皇帝说一说,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是勾引?”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可真有意思啊。 西泽国的两个人,明显就是奔着要弄死她来的。 现在不遗余力的陷害威胁,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刺激了。 林运廷冷笑一声:“你前两日刚一进宫殿,虽然第一眼看的并不是朕!” “但你的身子是朝着朕这边的!” “你故意让自己看上去妩媚动人,在场的人除了朕之外,你都私底下能接触到。” “所以,不是勾引朕是做什么?!” 林樱柔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 她就喜欢看白绫稚被为难。 女人像是有些惊讶似的,茫然的挠了挠头,随后看向林运廷。 她的眼神里已经多出了几分怜悯。 “陛下,我斗胆问一句……您是这辈子没见过好看的女人吗?” 冷不丁一句话,让林运廷没反应过来。 他刚要说话,女人的声音就柔柔的传来。 “像我这么好看的人,不管哪个角度都是好看的。” “你非要自作多情觉得我勾引你,啧啧啧……” 她摇了摇头,神情越发怜悯了。 “真可怜啊,西泽国那么大,原来都是长得丑的人,所以需要凹造型,把最好看的一面给陛下您看?” 几句话,虽然是笑眯眯的表情说的。 但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林运廷的脸色已经从最开始的诧异,到愤怒,到现在就只剩下了咬牙切齿。 白绫稚慢悠悠的围着他转了一圈。 “也对,看你长得这么丑,想必你们西泽国也只有一般般的人了。” “你连我们东凌国皇帝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丑的人眼睛疼。” 林运廷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盯个洞出来。 女人依旧维持刚刚的姿势,笑的灿烂。 “这位陛下,我对您的想象力抱有深刻怀疑。所以……” “你会不会以为,现在我对你笑,就是对你有意思?” 她歪着脑袋,又看看一旁的林樱柔,忽然笑的更开心了。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瑞王了。” “因为他对谁都冷冰冰的,所以他对你说话,你就觉得他对你有意思是不是?” 林樱柔被气的面红耳赤。 可女人却像是故意似的,感慨的叹口气。 “可怜的西泽国人,你们想象力那么丰富,就多写点话本子啊!” 林樱柔被嘲讽的几乎要无地自容。 她气急败坏的对上白绫稚,伸手就要打人。 女人一脚把她踹倒在地,笑眯眯的看着一旁的西泽国皇帝。 “陛下,您要是还有什么招数,就快点使出来。” “东凌国的人都已经很乖巧了,你们刚好跳出来,我也算得上是……稍微有点玩乐的兴趣。” 林运廷被她这嚣张的样子快气疯了! 这贱人把他们当成什么?当乐子吗? 白绫稚眨巴眨巴眼睛,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唔,应该是说……我把你们当成猴子耍哦!” 第837章 有好戏看呢! 白绫稚和苏楮墨手挽手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林运廷毫无形象的谩骂声。 然后还混杂着林樱柔气恼的哭声。 白绫稚勾起唇角,对上苏楮墨的眼神。 “放心,大不了惹急眼,把他们全杀了。” 男人愣住,忽的笑出声。 “也……行?” 白绫稚很快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了。 暗阁的人来报的时候,她正开开心心的种药草。 “京城里的人什么反应?”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接过云晴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手。 暗阁的人皱着眉:“阁主,现在还不好说。” “西泽国皇帝他们散播谣言有好几条。” “有说你故意勾引西泽国皇帝,丢了东凌国的脸的。” “还有说你硬要倒贴,连瑞王的孩子都要打掉。” “甚至还有离谱的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西泽国皇帝的。” 白绫稚喜滋滋的听着这些传闻,甚至还嗑起了瓜子。 暗阁的人原本焦头烂额,想着是不是直接把人杀了。 但是看到自家阁主这么淡定……他忽然觉得,问题可能不大? 果然,白绫稚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这才咳嗽一声。 “没事,这才哪儿到哪儿?” “不过……就这?” 她好像很失望似的:“难道西泽国的皇帝只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女人叹口气,想了想。 “你这样……” 她朝着暗阁的人耳语几句,这才慢悠悠的支起身子。 那人听得人都傻了。 半晌才连忙点头:“哦哦哦好,属下马上就去办!” 然后忙不迭的离开了。 白绫稚继续淡定的嗑瓜子。 白幼渊探头探脑的进来:“娘亲,那些传闻我都听到了。” “你刚刚是让人辟谣了吗?” 白绫稚嗑瓜子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摇头。 “没有啊,我让暗阁的人去传,说我不仅怀了西泽国皇帝的孩子,还可能怀了东凌国皇帝的孩子。” “我无差别的勾引别人,我就是个坏人。” 她一本正经的数落自己。 白幼渊笑的肚子都疼了。 他擦了擦眼泪:“娘亲,这要是让西泽国的人知道,肯定会气死吧?” “他们好不容易想了这么个不要脸的法子,肯定以为你会被吓得六神无主,结果……” 白绫稚想了想。 其实如果她没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可能真的会被两个人的厚颜无耻给气死。 但关键问题在于,她知道了,还出其不意恶心了他们一下。 她笑眯眯的将白幼渊抱在怀里。 “乖孩子,过两日有的好看呢!” 毕竟东凌国的人又不是傻子。 可能只会在流言蜚语传起来的前几天,义愤填膺的骂她。 但是等后面越来越离谱的事情传出来,他们肯定就会觉得不对劲了。 到时候…… 她把瓜子剥皮放在白幼渊的嘴里。 白幼渊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娘亲,我过两日是不是就能好好欣赏一下,一国之君到底会气成什么样子?” 白绫稚认真的思考:“不对,应该是看看,这一国之君还能蠢成什么样,被你娘亲耍得团团转!” 第838章 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白幼渊欢呼着,显然很高兴。 他依偎在白绫稚的怀里,手放在她的小腹:“娘亲,蛊虫没了,所以你们都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他像是有些害怕了。 毕竟他曾经…… 他抿着嘴。 白绫稚的手轻轻放在他的发顶,揉了揉:“傻孩子,这次不是你亲手排除了所有隐患吗?” 她像是有些感慨似的。 “娘亲昨日又给自己把了脉,仔仔细细确认过了,身上没有任何影响,所以自然不会有事。” 她叹息着。 “我们渊儿,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白幼渊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太好了,他帮上忙了。 他的娘亲,再也不会因为大出血,或者是蛊虫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突发状况了。 他再也不会无助的站在原地哭了。 白绫稚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你放心,如今已经大不相同,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她伸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小脸。 “打起精神来,过些日子,你娘还要收拾坏人呢,这次把你带上。”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多出个人来。 是带着银色面具,穿着深绿色衣袍,带着宽大兜帽的人。 白绫稚挑眉:“怎么了?” 那人恭恭敬敬的跪下:“回禀圣主,我们现在已经掌控了西泽国皇帝为难圣主您的一系列证据。” “如今正在搜寻他在位期间的所有错事。” 白绫稚十分满意。 “不错。” 那人又道:“至于那位公主,圣主您不必烦忧。就凭您自己的实力,足够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见白绫稚点头,他又道。 “如今我们已经充分准备好,迎接圣主您回去。所以,需要我们现在就开始造势吗?” 白绫稚拿着葡萄的手顿了顿、 她把葡萄塞进白幼渊的嘴里,这才开口。 “确定能万无一失么?” 见那人谨慎点头,她勾起唇角。 “我昨日让凌云阁的人给你们说过了吧?你们都同意了?” 那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响头。 “圣主您放心,就算您人不在西泽国,意志也会传达过去。” “我们圣主殿,只听命于您一人,在西泽国的威严还是有的。” 白绫稚有些意外。 她轻笑起来,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很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准备,确保我不去西泽国,你们也能全权操控一切。” 这人深深地跪了下来,随后应声:“全凭圣主做主!” 白绫稚摆了摆手。 “且等着,西泽国皇帝很快就会在这边出洋相,连带着那位小公主一起。” 她顿了顿:“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说。” 那人眼睛亮起来。 “我们等这一日已经许久!这皇帝在即位之初,就曾经打过我们圣主殿的注意!” “当时百姓们群情激愤,他才怕了。”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竟还有这事? 不过,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在西泽国百姓们心中,到底有多高的地位了。 她心情更好了几分。 那圣主殿的人站起来,上前一步,看着白绫稚的眼眸,像是忽然有了干劲。 “圣主您放心,这次,定要让西泽国皇帝付出血的代价!” 第839章 呀,生气了? 白绫稚笑的十分温和。 等人离开,白幼渊的眼睛也亮了。 他把嘴里的葡萄籽吐出来,跃跃欲试:“娘亲,你的意思是,不会去西泽国是吗?” 白绫稚轻轻点头。 “嗯,不去。西泽国哪有我们东凌国有趣?” 小团子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太好了,娘亲会一直陪着他! 大概过了有两三日,京城里的议论陡然转了个方向。 他们终于发现自己跟着骂白绫稚,有些奇怪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且不说完全没有被证实。 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西泽国和他们,那可是有仇的啊! 他们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骂自己人? 终于有人醒悟过来,随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西泽国的别有用心破口大骂。 白绫稚被请到皇宫里的时候,整个京城的言论,已经变成了—— “西泽国的皇帝什么时候死啊,这么造谣,真不要脸!” “他该不会是看中了白绫稚,想要耍赖真的把人抢走吧?” “西泽国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真恶心!” 白绫稚慢悠悠的走进大殿。 大概是因为最近来的次数太多了,她竟觉得有些亲切。 她刚进去,西泽国的皇帝,还有林樱柔,都在用愤怒的眼神看她。 女人眨眨眼:“呀,这是怎么了?” 她乖巧的笑了笑,随后又叹息:“一国之君,应该不会因为普通老百姓的三言两语就生气迁怒吧?” 林运廷气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 他咬牙切齿,面色阴狠。 白绫稚的声音又缓慢的响起:“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到处散播不实言论。” “不过幸好,我们东凌国的人都比较聪明,没有被骗。” 她对上林运廷有些气恼的表情,笑的越发乖巧。 “否则我可能要想一想,是不是西泽国皇帝你们自己心思龌龊,非要陷害我了。” 被白绫稚这么里里外外骂了个遍,林樱柔忍不住了。 “白绫稚!你这个该死的……” 女人反手一巴掌。 她笑眯眯的挑眉:“说话要放尊重点,你就算是西泽国的公主,那这里也是东凌国的地方。” “而我的地位,恐怕比起一个无用的公主来说,不知道要高多少呢!” 林樱柔气的要发疯。 她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忽然扭头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冥华。 “陛下,您可能还不知道吧?” “这贱人也会巫术,你前段时间调查巫术又澄清的事,该不会是被这女人给利用了吧?” 她轻轻的笑起来。 “虽然说现在巫术在整个东凌国不被禁止了,但陛下难道您真的甘心被她耍得团团转?” 她可不觉得,像是这年轻帝王一样的人,真的会容忍白绫稚耍花招。 可…… 冥华毫不在乎:“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他冷笑着:“你是准备当着朕的面,告发我东凌国的子民?” “或者是说……朕的恩人?” 林樱柔的脸色猛地变了:“陛下!您作为一国之君,怎能被这种小事牵绊,就不肯再下狠心了呢!” “这女人分明就是想要利用您的喜欢和宽容,肆意妄为!” 第840章 只要你想,她就是你的 她说的理直气壮,随后又道。 “像您这样高高在上的君主,什么得不到?” 她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奇异的光泽,摄人心魄。 连嗓音都变得甜腻起来。 “只要您想,白绫稚她就是您的。” 白绫稚脸色一沉。 林樱柔竟胆大包天的想要蛊惑冥华? 可他…… 她咬着牙,刚要上前去,冥华就笑起来、 “小公主,不得不说,你的提议的确很有诱惑力。” “连朕都有一点点心动了。” 他站起来,大步走过来。 “但很遗憾,朕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人。就算是喜欢,也绝不会用你想的那等下作手段得到。” 林樱柔脸色一白。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不敢相信似的。 连西泽国皇帝林运廷,脸色都变了! 林樱柔在整个西泽国,那可是天赋极佳的巫师。 放言整个西泽国,没有任何人敢与之抗衡。 可…… 为什么到了东凌国,连这个年轻帝王都能识破? 而白绫稚的心里,却震荡起来。 巫术能产生作用的原理很简单——调动起人最隐秘最深处的贪婪和欲望。 所以,冥华他真的信守诺言,说不惦记,就真的绝不惦记。 她深深地看了冥华一眼,这才笑着看向林樱柔。 “虽然你动用巫术这件事,的确抓不到什么证据,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嚣张到底。” 林樱柔慌乱极了。 她接连后退几步:“你想做什么?” 白绫稚耸耸肩:“没啊,我只是想要友善的提醒你一下,仅此而已。” 林运廷咬着牙,像是有些屈辱似的,低下头来。 “在这次是小女鲁莽了,还请陛下息怒!” 西泽国皇帝低头求情,那自然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 更何况…… 就凭这一点,的确还不能让他们彻底引起众怒。 所以冥华笑着:“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等两人离开,白绫稚才看向他:“你……” 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后也只对上他的眼眸:“冥华,看到你能放下,我很开心。” 男人柔柔的对她笑。 可等人转身离开,他的呼吸才终于不稳起来。 他急匆匆的回到了寝宫,屏退所有人,才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放下? 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下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皮肤已经在不经意间,透出几分不正常的颜色。 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稚儿…… 他的稚儿…… 可他不能,死也不能逾越。 只要他表现出哪怕啊一点点的贪婪,恐怕女人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再也不肯理他了。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重重的喘息,却不肯踏出去一步。 这样就可以了,这样最好。 稚儿说了,她很开心…… 另一边的瑞王府,很快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林樱柔。 她被打击了之后,并没有安分守己,反而愤怒的去了瑞王府,迫切的想要证明点什么。 苏楮墨其实是不耐烦的。 可女人却硬生生的挤进门里。 “瑞王殿下,我说几句话就走,你应该不会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吧?” 第841章 凭什么不属于她? 林樱柔向来对自己都很有自信。 她可是整个西泽国最有天赋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些普通人都斗不过? 她攥了攥手,又朝着苏楮墨笑:“瑞王殿下,你就那么讨厌我?” 见男人点头,她抿着嘴。 “你分明和白绫稚两个人早就习惯了彼此,难道不觉得乏味吗?” 见男人皱眉,她大胆的往前走了一步。 “瑞王殿下,我可以不嫁给你。” “只是,如果我连一次都得不到,自然会不甘心的。” 她嗓音透出几分甜腻的温和,眼眸泛着一层莹莹的水光。 “瑞王殿下,我从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很喜欢了。” 她眼眶里,似乎是有眼泪滑落。 “我知道,我永远都比不上白绫稚在你心里的地位,但至少……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仰起头,眼泪挂在脸侧。 楚楚可怜。 “你只要抱抱我,我就再也不会打你的主意了。” 苏楮墨似乎恍惚了一下。 林樱柔的眼眸泛着奇异的光泽。 她的手轻轻碰了碰苏楮墨的手背,却没有直接上手。 她吸取了冥华那边的教训,所以这次是绝对不会冒进。 “瑞王殿下,你可以不喜欢我的。” “可我愿意给你。” 她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高大,英俊,万里挑一。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属于她呢? 又凭什么不属于她? 她语气温和,像是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瑞王殿下,你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她的手指,又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一次就好,你和我……只今晚就好。” 她咬着下唇,像是有些羞怯,心都狂跳起来。 “只今晚一次,日后我就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你和你的白绫稚复婚,我和我父皇回到西泽国,这不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她循循善诱。 她看得出来,苏楮墨的心里,白绫稚到底有多重要。 所以她就算是真的施展巫术,蛊惑人心,也必须要从这个角度,装作善解人意。 只要男人觉得她有一句话说的在理,有半点认同,巫术就成功了! 她抿着嘴,手轻轻的勾住男人的小指。 “瑞王殿下,你说句话呀。就算不同意,说句话我马上就走。” 她心跳的厉害。 只要男人开口。 只要他开口,这巫术就成功了! 她眼眸里的光泽更甚! 一想到待会白绫稚会看见什么样暧昧旖旎的画面,她就更兴奋起来。 只要这贱人看到了,她就绝对不可能再和苏楮墨待在一起! 这男人,就彻彻底底属于她了! 她仰起头,鼓足勇气似的,轻轻的又往前靠拢了几分。 “瑞王殿下,你说话呀?” 男人终于动了。 他的大掌,猛地将女人两只手攥住。 灼热的温度,让林樱柔的腿都软了。 她脸色因为兴奋红的厉害,仰起头,闭上眼睛。 “瑞王殿下,我说到做到,仅此一次。” “你不会后悔的。” 眼前的男人似乎笑了一声,大掌收拢,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脖颈上。 就在林樱柔兴奋的要贴上来的时候,这只手掌忽然猛地收拢! 第842章 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林樱柔愣住,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瑞王……殿下?” 她声音依旧娇媚,眼眸里的光泽不减。 她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白绫稚会巫术,她没法硬碰硬。 但苏楮墨又不会,她就不信,自己连一个普通人都驾驭不了! 苏楮墨笑的有些阴沉。 “林樱柔,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很能耐吧?” 一句话,彻底将林樱柔推入自我怀疑的深渊! 苏楮墨他……也没有中自己的巫术?! 可她分明从前试探过的! 就在她刚来的时候,她让苏楮墨去说伤害白绫稚的话,这男人就真的去了。 她分明是成功过的! 可现在…… 她的手收拢,面色沉郁。 “瑞王殿下,你刚刚做了什么?!” “难道你也会巫术?” 她怒不可遏,觉得自己被耍了似的。 “上次被控制,你是装的吗!” 苏楮墨掐住她脖子的手没有动。 他只是淡淡的笑:“林樱柔,你是觉得,你们西泽国的巫术,已经简单到普通人随时随地都能学?” 林樱柔神色一僵,不说话了。 男人目光沉沉。 “我会被你控制一次,自然就会有提防。” “林樱柔,你在我们东凌国,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女人的脸色苍白。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被诅咒了似的,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什么叫做,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 她死死咬紧牙关,面色阴沉的厉害。 她往外看了一眼,冷笑着:“瑞王殿下,话别说的太满了。” 她忽然直接扑上来,一把抱住苏楮墨。 紧接着,大门被推开,西泽国的皇帝大步走进来。 “好哇,原来瑞王殿下就喜欢搞这一套!” “嘴上说着不愿意娶我的女儿,如今却背地里偷偷做坏事?!” 门口聚集了很多人。 苏楮墨冷笑一声,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地。 他依旧站在原地,笑着看向西泽国皇帝。 “所以呢?原来你们西泽国人都是这副德行。” “皇帝像是没见过女人一样,见到稚儿就走不动道。得不到就要毁掉,肆意制造谣言,想让她妥协。” “而这位公主……” 他笑的无情。 “本王没想到,她竟像是没见过男人似的,直接往我身上扑。” 他说的不急不慢,眼眸里的杀意,却扫过门外议论纷纷的人。 这些人终于住了嘴。 他这才又看向林运廷。 “你们西泽国的人,难道都是这个德行?” 林运廷脸色阴冷。 他盯着苏楮墨,冷笑一声。 “今日不管你如何狡辩,都要娶了我女儿!” “柔儿是我们整个西泽国巫术最厉害的人,为了能够进一步精进,她日日夜夜不停钻研。” “甚至和古籍上说的一样,不近男色,洁身自好!” 他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可你如今,竟破了我女儿的忌讳!你必须要对她负责!” 门口看热闹的人傻了眼。 这西泽国皇帝,是不是稍微……有点问题? 苏楮墨也不生气,只是忽然蹲下来,一把掐住林樱柔的脖颈,随后抽出长剑。 “还有另外一个解决办法。” 第843章 烧死白绫稚! 冰冷的长剑对准林樱柔。 “我现在就杀了她,免得夜长梦多。”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眸里没有半点怜悯。 西泽国皇帝面色阴沉极了。 他死死地盯着苏楮墨,随后冷笑一声。 “你若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朕就让你们整个东凌国陪葬!” 大概是因为他说的太有气势,门口看热闹的人,竟不敢吭声了。 西泽国本就比东凌国要强大,再加上从前的的确确是吃过苦头的。 所以一时间,这些人的心,竟隐隐偏向了西泽国皇帝。 林运廷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所以他哈哈大笑。 “如何?瑞王殿下敢拿天下人的命来赌吗?” 苏楮墨面色阴冷。 所以,前面这些,都只是幌子? 最终目的,应该就是这狗皇帝在众人面前威胁他! 好让京城的人产生危机感,从而…… “瑞王殿下,这件事你的确做得不对!” “再不济人家也是公主,你对人家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你该对她负责!” “反正你现在也没有成婚,娶了西泽国公主,那是你的福气!” 人们的心里早就被恐惧占领,他们开始睁眼说瞎话,甚至硬着头皮夸起了林樱柔。 苏楮墨依旧站在原地,他看着这些人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脸色,忽然觉得嘲讽。 他神色阴郁。 “所以,在你们看来,本王是理所应当,该牺牲掉自己的利益?” 他漆黑的瞳仁,映出几分狠厉。 这些人面面相觑,很快就有人附和。 “不然呢!难道要整个东凌国给你陪葬吗!” “是你自己不检点,怎么就非要我们承担责任!” “你可是瑞王,这种事情不找你找谁?!” 这些人,一个两个理直气壮,完全不觉得苏楮墨的牺牲是什么大事。 见男人迟迟不应声,忽然就有人带头开口。 “果然还是因为白绫稚对不对!” “我就知道,这贱人就是害群之马!”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 是啊,现在苏楮墨还对白绫稚念念不忘,所以怎么都不肯娶这位西泽国公主。 可如果不娶,那西泽国皇帝就要……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变得面目可憎。 他们纷纷跑到白绫稚的宅子门口,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扔过去。 “大家加把劲,把人砸出来,我们就把她抓住!” 他们好像魔怔了似的,恶狠狠地用力。 苏楮墨呼吸一滞,脸色都白起来。 巫术…… 是巫术?! 他猛地看向西泽国皇帝,就见他猖狂的笑。 “看来瑞王还是很聪明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想明白了一切。” 他愈加猖狂。 “你不会被巫术蛊惑,也没关系。” “这里有的是人能被控制。” 林运廷低低的笑,满脸狰狞。 随后他打了个响指。 “把白绫稚活活烧死!” 这些人机械的转过头,随后又群情激愤起来。 “对,烧死这个贱女人!” “只要这女人死了,瑞王就再也没有牵挂,就能娶了那位公主了!” 这些人神情丑陋,甚至直接扑到门上,死命的砸。 林运廷转过身,对上苏楮墨的眼眸,面色阴狠:“你不在乎这些百姓,总该在乎白绫稚吧?” 第844章 要么娶我,要么她死! “只要你一日不答应,这些人就一日不会清醒。” 苏楮墨面色一沉。 林樱柔也慢悠悠的站起来,笑的十分灿烂。 “我承认,白绫稚的巫术的确远远高于我们,可那又如何?” 她趾高气扬的抬起头。 “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解除这么多人的控制的。” 像是要彻底给苏楮墨看清楚似的,林樱柔拍了拍手。 紧接着,十几个人齐刷刷的出现。 无一例外的,都穿着深紫色长袍,带着宽大的兜帽。 林樱柔勾起唇角:“看见了么,瑞王殿下?” “白绫稚就算是再厉害,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是圣主,那也绝对不可能比十几个巫师的力量还大。” 她笑的前仰后合,像是终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方才的惊恐和挫败,一扫而空! 她笑的十分不善:“所以,不要指望白绫稚真的能帮上什么忙。” “现在,她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要么,娶我,要么,她死。” 她满脸得意。 苏楮墨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长剑,面色阴沉。 “所以,这一系列都是你们算计好的?” 他冷笑着:“林樱柔的巫术,是不是不管成不成功,对你们来说,都影响不大?” 林运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只要娶了我女儿,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否则……” 他指了指外面。 “被控制的人会越来越多。” 苏楮墨脸色变了变。 隔壁宅院的门口已经堆满了人,甚至还有人已经丧心病狂的要去爬墙了。 他心头颤了颤。 林运廷笑的卑鄙。 “是,白绫稚的确拥有很强大的势力,但你怎么能确保,这些势力都不会中巫术?” 苏楮墨的心头一颤。 他的确不敢保证。 就连他能抵抗的住,都还是那位温芷柔给的药。 而且,只有一颗! 他面色沉了又沉,手中长剑提起又放下。 他现在就想杀了林樱柔! 可……看着隔壁宅院,他又有些害怕了。 林樱柔笑的灿烂。 “瑞王殿下,你若是再不做决定,这些人可真的要把隔壁的门砸破了。” “你应该不想,眼睁睁看着白绫稚在你面前被烧死吧?” “这么多人呢,她怎么抵挡得住?” 苏楮墨神情沉痛。 他刚要开口,忽然一只箭,直直的射出。 那爬墙的人,就重重摔落在地上。 紧接着,几十个黑衣人腾空而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百姓打晕。 场面迅速扭转。 林樱柔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 大门打开,白绫稚披着一件浅绿色的披风,慢悠悠的走出来。 “我听说,有人想要了我的命?” 她依旧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仿佛那十几个巫师,完全不够看的。 林樱柔对上那双眼眸,气的脸色涨红。 “白绫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真以为就凭这些凡夫俗子,能抵挡的过我西泽国的人吗!” 白绫稚眨眨眼,语气甜腻。 “哦,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是凡夫俗子呢?” 第845章 哦?那么有把握? 林樱柔愣了一下。 她脸色微微有些白。 林运廷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冲出去:“你说什么?!” 白绫稚后退两步,依旧笑着。 “你们不是什么都知道么,这会儿装什么单纯?” 她歪着脑袋。 这甜腻的嗓音,像是催命符似的。 林樱柔走过去,气的浑身发抖。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 “不就是圣主吗!那又如何?你别忘了这里是东凌国!”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 “难道你是想让整个圣主殿的人都过来?” “那也没用!对东凌国来说,他们才不怕这个!” 白绫稚听着她谩骂,然后擦了擦脸上的唾沫。 “小公主,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嘴漏呢?” 林樱柔气的眼眶都红了。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怒火的地方,直接摸出匕首,狠狠地扎过去。 “贱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你凭什么要阻止我嫁人!” “我就要嫁给苏楮墨,我就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成为野种!” “一个没爹的……” 话都没说完,一柄长剑直接贯穿了她的心口。 苏楮墨面色清冷,即便被血溅了满脸,他也依旧淡定。 就好像,方才只简简单单的杀了只鸡。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甚至林运廷都没来得及反应。 如今见自己的女儿瞪着眼睛,缓慢的倒在地上,他才终于意识到什么。 “你杀了我女儿,你们整个东凌国都要陪葬!” 他怒吼一声,就要发射信号弹。 苏楮墨冷笑着,一脚将人踹倒,阻止了他的举动。 “这位皇帝,你刚刚也说了,这里是东凌国。” “在东凌国,我真的杀了你,又能如何?” 方才那十几个巫师,迅速包围了两人,和那十几个黑衣人。 西泽国皇帝怒吼着:“来人,护驾,护驾!” 随着他凄厉的叫喊声,角落里又涌出十几个。 无一例外,全都穿着袍子。 白绫稚都笑了:“这么多巫师?” 西泽国皇帝的心定了定,他咬牙切齿。 “白绫稚,趁着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别等到我们把整个东凌国都祸害个干净!” 苏楮墨手执长剑,看向白绫稚。 他在等女人决定。 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会为她冲锋陷阵。 可女人只是笑。 她淡定的站在原地,对上那些人的眼眸。 “你们都知道我是圣主?” 这些人面面相觑,随后有人开口。 “那又如何!我们的主子是陛下!” 西泽国皇帝终于松口气,越发得意起来。 “白绫稚,别挣扎了,你一个人能对抗的过三十个巫师?” “小心玩过头,反被控制,便宜了我们!” 他搓搓手,有些恶趣味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把你绑回去,也不需要给头衔,日日都把你……” 苏楮墨一脚踹过去,阻止了他的话。 白绫稚依旧在笑。 “哦?你就那么有把握?” 她的眼睛蒙上一奇异的光泽,随后,甜腻的、带有丝丝诱导的话语就从她口中传出。 “我命令你们……杀了西泽国皇帝。” 第846章 疯子? 林运廷脸色一白。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发现做不到之后,这才破口大骂:“白绫稚你想得美!” “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就能控制的过来?” “小心你受不住反噬,暴体而亡!” 他骂着,终于能动弹几下,他这才连滚带爬的站起来。 虽然白绫稚是圣主,但那又如何? 就算是两个她,他都不信这贱人能把三十个人一起操控住! 于是他得意洋洋的双手抱胸,也顾不上身上都是土,就准备看热闹了。 甚至,他还有心情看着一旁的苏楮墨。 “瑞王,你真的不担心?” “就不怕这贱人直接在你面前死无全尸?” 他像是捏准了,两个人一定会狼狈不堪,所以又大笑了两声。 白绫稚不受影响,反而笑眯眯的看他,随后又慢悠悠的往后退了两步。 “哦?” 她像是饶有兴味,盯着那些穿着袍子的人。 她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圣主殿的人都瞧不上这个皇帝了。 看来脑子的确不太好使。 西泽国皇帝依旧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他刚准备幸灾乐祸的看白绫稚反噬,却惊恐的发现,那些巫师动了。 和外面昏迷的那些百姓一样,这些人的眼里也没了焦距,居然真的抽出随身携带的配剑,步步紧逼。 林运廷鬼叫几声,心都沉下来! 这贱人真的…… 他跌跌撞撞的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压根无路可退! 他只能惨叫着,惊恐的瞪大眼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一边摇头,一边看着团团围住他的巫师。 “我是皇帝!我是西泽国的皇帝!” “你们难道觉得杀了我,事情就解决了吗!” 他一边喊着,一边又往后退了几步。 “你就算是圣主,那也不能弑君,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这种事情若是传到西泽国,你们就完蛋了!” 白绫稚眨眨眼,随后轻笑一声。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 “也对,你要是死了,就没用了。” 她笑的有些漫不经心。 “那些刺客是你搞出来的?” “是你告诉他们,匣子在我手里的?” 苏楮墨猛地扭头看她。 女人依旧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只是眼眸里,显然多了几分杀机! 他很想知道,那个匣子到底是什么。 林运廷显然知道她在说什么,脸色猛地一白。 但很快,他又冷哼一声。 “你既然什么都猜到了,那就该乖乖的把朕放了!” “否则让他们知道,你把朕杀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等弑君的消息传到西泽国,你看看百姓们还会不会拥戴你!” 白绫稚笑着。 她虽然不怕威胁,但的确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于是她打了个响指,那三十个巫师就已经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步步走过去:“也对,总要让你写个什么自愿的诏书,然后再退位。” 林运廷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白绫稚,你这个疯子!” 女人满脸的天真:“疯子?那你恐怕没见过我真正发疯的样子。” “别着急,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第847章 你愿意入赘吗? 林运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放了。 甚至,没有任何说法。 白绫稚甚至就站在他的身后,目送他离开! 一直等到人离开,白绫稚才让自己身边那十几个人,将外面被打晕的百姓们全都送回去安排妥当。 一直到这会儿,苏楮墨才沉默的开口。 “那匣子,是现在还不能说吗?” 女人的眉眼透出些许温和。 她笑着:“暂时不可以,不过很快了。” 林樱柔的尸首,就这么被暗阁的人抬着,直接扔进皇宫林运廷住的地方。 两人回屋坐下,侧面的窗子忽然发出一阵响声。 白绫稚打开窗子,就看到了一个字条。 上面写着——解决所有问题,就能马上回去。 她唇角微勾,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到匣子的方向。 只要能回去,很多事就迎刃而解了。 苏楮墨只觉得白绫稚好像还有许多看不透的秘密。 白绫稚却忽然挑眉:“如果让你入赘,嫁过来,你可愿意?” 男人有一瞬间的茫然。 什么叫做入赘? 他张张嘴:“一般来说,入赘不都是到女方家里吗?你……” 白绫稚的眼眸闪过几分微芒,又很快隐去:“可我就是想让你入赘过来。” 苏楮墨并没有纠结很久,反而应了一声:“好,我答应。” 说着,他才开口解释。 “我是吃了从前那位朋友给的解药,所以才能免受巫术的影响。” 白绫稚的手一顿。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好像和自己的故人很像。 可她分明见过一次。 他抿着嘴,有些想不明白,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嗯,知道了。” 她托着下巴:“我们杀了林樱柔,恐怕西泽国那边应该会有变动。” 苏楮墨这才终于问出另一个问题。 “你为何要把西泽国皇帝放了?” 白绫稚笑着:“杀了她,那圣主就需要又当皇帝又当圣主,一直到找到合适的皇帝人选。” “你确定?” 苏楮墨张张嘴,僵在原地。 乖乖,当皇帝? 下人通报少将军来的时候,白绫稚正在和苏楮墨讨论更深层的问题。 裴凌辰的确很久没露面了。 他一脚踏进来,眉眼里满是笑意。 “稚儿,这些日子,我们整个将军府,已经把西泽国那边的情况摸准了。” “如果真的要打仗,我们不一定会输。” 白绫稚愣住。 她对上那双澄澈明朗的眼眸,心忽然动了一下。 “嗯,谢谢。” 裴凌辰坐下来,一双眸子亮的出奇。 “我都听说了,你们杀了西泽国的公主。” “就在消息悄悄传开的时候,京城里似乎有异动,我们怀疑……西泽国的势力已经渗透进来了。” 他盯着白绫稚的眼眸。 “稚儿,你要小心些。” 话音未落,忽然就有箭划破长空的声音,紧接着,外面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就传来。 裴凌辰反应最开,抓起常见就迅速冲出去。 白绫稚和苏楮墨也紧跟其后,才发现院子里已经齐刷刷的站满了人。 领头那人猖狂极了:“白绫稚,交出匣子,饶你不死!” 第848章 还怕她不嫁给你吗? 裴凌辰一一扫过去,迅速开口。 “妹妹,就是这些人。” “这其中有几个我肯定见过,应该就是在京城里经常闲逛的。” 他迅速的分辨出来,又道:“你别相信他们的鬼话,他们肯定是要来杀人灭口的!” 白绫稚被他逗笑了。 那些黑衣人见她不动,直接冲了过来,半句废话都没有。 苏楮墨眼眸眯起来。 看来这匣子里是有什么好东西。 只刚交战,他就看出来了。这些人更像是临时拼凑在一起的。 换句话来说,这是天南海北的人,都准备来抢东西? 白绫稚对上了那位领头的黑衣人。 这人长着一张十分普通的脸,就算是见好多次,都不一定能记得。 男人语气阴沉:“白绫稚,你分明知道,那东西在你手里也没用!” 女人笑起来:“难道在你手里就有用了?” 黑衣人皱着眉,满脸不耐烦。 “我们自然有办法,能让他们相信,我们才是匣子的主人!” “但是你……” 他忽然冷笑一声:“且不说,你这东西来路不明。就算真的从头到尾都是你携带,那又如何?” “难道那位传闻中的君主,竟是个女人?” 他笑的猖狂。 白绫稚轻笑:“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既然能一直带着,那自然就是有把握的。” 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 “你们这些人,把西泽国皇帝给诓了吧?” “许诺了他好处,结果现在看他落于下风,就按捺不住了?” 黑衣没有说话。 摸清楚这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主动把东西给他,所以他直接痛下杀手。 两人缠斗了许久,分不出胜负,那些黑衣人却死的死伤的伤。 领头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迅速抽身离开! 裴凌辰朝他们迅速点头:“你们放心,我去确认点事情!” 说完,就迅速离开。 他一直把领头人追到荒山野岭。 那人停下来,似笑非笑的看他:“告诉你也无妨。” 他看着眼前的少将军:“白绫稚的手里,有一块玉玺。只要拿到,就能成为南风国的皇帝。” 裴凌辰脸色一僵。 南风国? 就是那个传闻中最强大最富裕的南风国? 他满脸提防 这黑衣人却循循善诱:“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南风国的君主,自从继位之后就从未露面。”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压根就没有君主,只有一个奇女子,将整个南风国上上下下打理的很好。” 裴凌辰当然知道这件事。 他冷笑一声:“所以呢?你觉得抢到了,那皇位就是你的?” “你也太小看那位奇女子了。” 黑衣人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少将军,要么怎么说,你还是太过单纯。” 他像是颇为遗憾的摇摇头,随后叹息:“你觉得,这玉玺落入白绫稚的手里,是因为什么?” “你以为我们这些人愚蠢,抢一个没用的东西?” “分明就是南风国的人自己说的,谁拿着玉玺,谁就是皇帝。” 他走近裴凌辰。 “如果你有了这玉玺,还会怕白绫稚……不嫁给你吗?” 第849章 苏楮墨,你的目的是什么 裴凌辰脸色一变。 他猛地后退一步:“别胡说!” 黑衣人缓慢的摇头轻笑:“少将军,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最清楚。” “白绫稚只把你当哥哥,这难道公平吗?” “除了你之外,那位皇帝也好,还是丞相府的公子也罢,他们都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白绫稚面前呢。” “甚至,他们都抱过她。” 裴凌辰呼吸有些乱了。 这的确算得上是个致命的诱惑。 可他不能…… 他咬着牙:“不必多说了,我是不会同你们合作的!” 黑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少将军,你口口声声不和我们合作,但在方才,却留了手,对不对?” “甚至,你阻止了白绫稚他们两个人追过来,就是为了想要和我交谈,对不对?” 裴凌辰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笑。 “但是很可惜,现在我不想合作了。” 他死死地盯着黑衣人,一双眸子狠厉。 “你们分明就是想要杀了稚儿,然后再把东西拿到手。” “我手下留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些人是被你忽悠惨了。” 黑衣人好像半点都不意外。 他看着裴凌辰,笑的着:“你确定自己不心动?” “那可是皇位。” “就算你不做这种事,你确定那位丞相之子也不会做吗?” 裴凌辰愣住。 黑衣人朝着他伸出手:“反正谁合作都是一样,你为何不把主动权放在自己手里?” 裴凌辰往前走了一步,最后咬着牙。 “不必了!我相信丞相之子也绝对不会是这种人!” 说完,他扭头就走。 而另一边的白绫稚—— 她盯着苏楮墨看了许久:“给你药丸的那个老朋友,叫什么?” “是温芷柔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几乎却是肯定的语气。 苏楮墨微怔。 他像是有些迟疑似的:“你……也认识?” 白绫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忽然站起来。 “除了给你东西,她还说什么了吗?” “上次提出的要求,是让你同我和离,然后成为那位郡主的驸马?” 见苏楮墨点头,白绫稚心里的那些线索,就迅速串联起来。 温芷柔在替她试探苏楮墨? 可这样押上性命的试探,才最没有办法作数。 她面色阴郁:“你怎么认识她的?” “你知不知道温芷柔是什么人?” 每说一句话,她的脸色就更阴沉几分。 “苏楮墨,你应该还有瞒着我的事对么?” “在南风国,难道你也有势力?” 苏楮墨被这一个个的问题,逼得节节后退。 女人却将人死死地摁在墙上,声音冷到了极点。 “苏楮墨,看着我苦苦挣扎,被你耍得团团转,难道你很开心?” “骗了温芷柔的眼睛,让她觉得你是个靠谱的人,你很有成就感?!” 男人浑身一僵。 “稚儿,你是不是误会……”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猛地抽出长剑。 “误会?苏楮墨,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 “你可曾想过,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我才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第850章 我警告你,别碰他 苏楮墨张张嘴想要解释,可白绫稚压给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冷笑着,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瑞王殿下,你现在很得意吧?” “骗了温芷柔的解药,现在又准备骗取我的信任?” “你的目的是什么?也是这个匣子吗?!” 她对男人没了半点耐心。 但眼眸里却闪动着几分奇异的光泽,像是在期待什么。 苏楮墨刚要解释,迟未就冲进来。 “主子,南风国那边有了新消息,说……” 他才刚说了半句话,就察觉到了这里沉重的气氛。 他连忙住了嘴,抬头。 白绫稚忽然大笑起来。 “不是?瑞王殿下,你还真是隐藏的很好啊!” “若不是你这属下来报告,我都信了你了!” 苏楮墨心里乱糟糟的:“稚儿,我在南风国有没有势力,和你信不信我,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他完全不能理解似的。 “我什么时候利用过温芷柔,又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眉头皱的紧紧地。 “我不过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 白绫稚并没有回应他。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了温芷柔每次给她的信息。 上次,温芷柔告诉他,出了点问题,让她别回去。 然后,苏楮墨就准备让她失忆。 甚至她还打听到,南风国的动乱,恐怕压根就和南风国内部没有关系。 更像是有人故意搅局。 当初她没当回事,可如今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她怎么可能不怀疑,苏楮墨从中作梗? 为的是什么?不让她顺利回到南风国? 她眼睛眯了眯,连声音都有些愤怒起来。 “既然你对南风国有了解,就该清楚,这个地方轻易碰不得。” 她往后退了一步。 “而且温芷柔这个人……” 她顿了一下,抬起头:“你觉得她是好人吗?” 苏楮墨只觉得子的呼吸都漏了一拍。 他不太清楚。 白绫稚好像看出了他的犹豫,笑的更阴冷:“关于其他的证据,我自己会收集,不需要你辩解。” “我想告诉你的是……” 她眯起眼眸:“不该拿的东西,不要碰。”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更别想着用其他法子。否则,我瞧不起你!” 她脸色清冷,扭头就走。 苏楮墨站在原地许久,才面色阴沉的离开。 他刚走,白绫稚的屋里就来了人。 是温芷柔。 她没带面纱,也不管白绫稚脸色如何,反而娇笑着。 “这就生气了?” “就算苏楮墨真的动了心思又能如何?人贪图权利,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白绫稚死死地盯着她。 “你分明只是想要利用他!” 温芷柔挑眉。 她的手轻轻放在白绫稚的手背上。 “这就心疼了?” 她眉眼透出几分了然似的:“刚刚你只是想要把人赶走吧?” “说话那么重,你不怕苏楮墨真的难过?” 白绫稚抽回自己的手,脸色更难看。 “比起他伤心,我更在乎他是不是真的被你利用了。” “我警告你,别碰他!” 第851章 真想拆散你们 见白绫稚怒了,她却也不害怕。 反而笑的更开心:“你怎么知道,你生气了,苏楮墨就会提防我?” 她挑眉。 “别忘了,他为了救你,能豁出去和你再也不见面呢。”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她气的心口剧烈起伏:“温芷柔!你别太过分了!” “我没动手,是因为我还尊敬你,还对你有感激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在我面前肆意妄为!” 温芷柔的眉眼,透出几分温和似的。 “你看看你,怎么还就生气了呢?” 她也慢悠悠的站起来。 随着动作,她米黄色的衣裙上,有波动的亮光。 她挑眉:“我无非就是想要看看,自己选中的人,现在到底如何了。” 她毫无畏惧的对上白绫稚的眼眸,低低的笑。 “我本以为,你会一气之下真的杀了西泽国皇帝。” 白绫稚眯起眼眸。 她像是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似的,身子微微前倾。 “我若是杀了他,岂不是如你所愿,彻底没了竞争力?” “到时候,你取而代之,我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温芷柔甚至都不遮掩。 他反而欢喜的打了个响指:“没错。” “西泽国皇帝压根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你若是草草杀了她,就会错过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她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白绫稚。 “我现在至少确定,这三年的时间,你并没有因为一个男人而自甘堕落。” 她笑着,像是有些恶劣似的,又开口。 “其实,我真的很想把你们拆散。男人有什么好的?” “能比你厉害,比你有用?” 白绫稚抿着嘴,没说话。 她觉得自己和她压根就不能相容。 半晌,她才开口:“我喜欢他,或者不喜欢,和他有多高的武功、会多少东西、能不能帮上我,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别干涉我!”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她怒吼出声。 温芷柔越发觉得她有趣。 她低低的笑起来,嗓音里像是透出几分鄙夷。 但她并没有要吵的意思:“很好,白绫稚,我期待着你最后,能安安稳稳的和苏楮墨过日子。” 她仰起头,带着惯有的高傲。 “如果你和他最后分开,独自回去,那就只能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绫稚没有应声。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但女人却笑着,重新带了面纱。 “纸条你应该看到了,我的要求很简单。” “只要你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全解决掉,就能回去。” “不必觉得我狠心,因为我每日都会经历无数刺杀,只是我足够强大,所以才能活的安逸。” 她的目光,落在白绫稚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 不管看多少次,这女人的皮囊都依旧让她惊艳。 她轻笑一声。 “顺带着告诉你,我有意纵容了某些人的做法。” 她的手伸过来,轻轻挑起白绫稚的下巴。 “因为我很想知道,只被困在东凌国,你还有多少力气可以使出来。” 第852章 爹爹哭了呢! 白绫稚丝毫都不觉得意外。 她勾起唇角:“那你可以拭目以待。” 温芷柔点了点头,勾起唇角:“很好,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气势。” 说完,就离开了。 轻巧的好像从未来过。 白绫稚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轻轻眯了迷眼睛,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所以,她赌对了。 林运廷的身上的确有秘密。 她缓慢的坐下:“来人。” 暗阁的人出现,她才抬起头:“现在,调动你们手上所有的力量,联合秘阁的人一起,去查林运廷。” 她的手落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秘阁手上的人脉,想必还能派的上用处。” 暗阁的负责人愣住。 他终于意识到,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所以他谨慎的点头:“还请阁主放心,属下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说完,就迅速离开。 之后云晴走进来,她像是有些不忍心似的:“主子,不然……您还是去看看王爷?” 白绫稚抬头看她。 云晴总觉得自己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虽然您这次的确是为了瑞王殿下好,可他毕竟还是伤心了。” 白绫稚皱起眉头。 “云晴,这些日子,你莫不是太闲了?” 她嗓音里透出几分清冷,缓缓走到云晴面前:“让你查的事,都查完了?” 云晴不敢吭声了。 她只是撞见苏楮墨的心灰意冷,觉得有些不忍。 白绫稚又道:“苏楮墨他是瑞王,打过胜仗,甚至能对皇位造成威胁的瑞王!” “这意思就是……他就算是没有我,也能活的很好,更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小插曲。” 云晴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点到为止。 更何况…… 她看着白绫稚明显已经动摇的神色,迅速行礼离开了。 白绫稚是彻底陷入了茫然。 她刚刚故意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苏楮墨应该听懂了才对啊。 难道没听懂? 她那些话的意思,哪里有不相信他的半点怀疑? 分明就是故意往这个方向说,好给苏楮墨传达自己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因为那个时候,温芷柔在偷听。 可…… 苏楮墨离开的时候,好像真的很伤心。 难道他只顾着难过,没听明白她说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白绫稚忽然就坐立不安起来。 他该不会要难过一晚上吧? 她咬了咬牙,刚准备喝口水冷静一下,白幼渊就缓慢的经过了门口。 “娘亲亲,刚刚爹爹好像哭了耶。” 白绫稚脑子里“嗡”的一声。 哭? 哭了? 她张张嘴。 白幼渊却十分肯定的点头:“我都看见了,眼泪都流到这里了!” 他指了指脸颊的位置。 “爹爹哭的好难过,说不准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而且娘亲亲,你知不知道爹爹还有一个不好的习惯?” 他看着白绫稚略显紧张的眼神,故意吓唬:“爹爹太难过的时候,会用匕首刺在这里。” “上次你们吵架过后,我就看到了伤口,爹爹还骗我说是不小心伤到的。” 白绫稚再也等不及听自家小团子都说了些什么,急匆匆的跳上屋顶,往隔壁跑去! 第853章 你亲我一口好不好 白幼渊眨眨眼,又茫然的看了看周围。 呀,娘亲居然真的不见了呢! 果然她还是喜欢爹爹的! 白绫稚熟练的翻上苏楮墨书房的屋顶时,里面正传来迟未的劝阻声。 “主子你别这样,说不准王妃只是在说气话,您现在变成这样,王妃若是知道,肯定会心疼的!” 苏楮墨的声音冷冷的。 好像万念俱灰似的。 “心疼?她才不会心疼我。她方才看我的眼神,仿佛我就算是死在她面前,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白绫稚听不下去了,一脚踹开房门。 迟未吓了一跳,见她来了,终于松口气,拼命的给她使眼色,这才离开。 白绫稚三步两步走过去,一把夺下他的匕首。 “苏楮墨!” 她咬着牙,气得要死。 “你蠢成这样?” “你就算是真的自杀了又能如何?我该骂的话能翻篇吗?” 她将匕首狠狠地扔在地上,看着男人有些淡漠的表情。 “你是真没听懂我的话,还是假没听懂?!” 男人满脸失落。 “我知道的,你就是想让我离你远远的。” “我照做就是了,我没用,不能帮上你任何忙……” 他声音越来越小,白绫稚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可对上男人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她又只能压着火气。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你赶紧走。因为温芷柔当时在偷听,我总不能明着告诉你,她是在利用你吧?” 苏楮墨的眼眸像是忽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他有些迟疑:“真的吗?” “那你……抱抱我?” 白绫稚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乖乖地走过去抱住他。 都没等他站稳,男人就猛地收拢手臂,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稚儿,你上当了。” 白绫稚傻了眼。 她愣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道:“苏楮墨!你骗我?!” “所以你当时分明听懂了对不对?” 苏楮墨不肯让她逃脱,甚至得寸进尺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你以为我蠢成那样?” 白绫稚气的肺都要要炸了:“那云晴和白幼渊,都被你买通了?!” 苏楮墨却忽然煞有介事的摸了摸她的小腹:“别生气,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别把孩子吓着。” 白绫稚恨不得现在一脚踢死他算了! 男人忽然清了清嗓子:“我虽然知道你故意这么说,也听懂了你的意思。” “可是稚儿,你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好绝情。” “我只是怕你,趁着这种情况,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白绫稚微怔,心里的那团火,烟消云散。 她伸手紧紧地抱着他:“不会的。” “你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怪你?” 苏楮墨的眼眸里闪过几分狡黠。 果然白幼渊是对的! 白绫稚吃软不吃硬,只要稍微卖卖惨,她居然还真的心疼起他来了! 苏楮墨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但他依旧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抿着嘴:“那……你亲我一口,我们就一笔勾销了,好不好?” 第854章 林樱柔没死? 白绫稚:“???” 见男人真的不要脸皮凑过来,她咬着牙。 “苏楮墨,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 男人睁开眼,看上去略显委屈。 他刚要说话,白绫稚忽然俯身,迅速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 苏楮墨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卖惨真的有用! 他们家儿子真棒! 不过很快的,暗阁带回来的消息,就让两人高兴不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西泽国皇帝……真的和南风国那边的势力有关?” 她眯起眼眸。 能难道这就是温芷柔说的重要线索? 可…… 暗阁的负责人跪在地上:“回禀主子,我们现在合理怀疑,西泽国皇帝和南风国的公主有关系。”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你说什么?” 暗阁的人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是秘阁那边的人查到的,说是……我们在南风国那边的人说……南风国公主可能很早就不见了。” “一直是有人伪装她。” 白绫稚的脸色白了又白。 她面色沉沉,刚要再说什么,云晴就迅速赶过来。 “主子,西泽国皇帝来了,说要见你。” 白绫稚皱着眉,看着漆黑的夜色,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他先让暗阁的人继续去查,然后和苏楮墨迅速回到隔壁。 林运廷穿着深蓝色的袍子,比起前两日失魂落魄的样子,如今简直容光焕发。 白绫稚直觉不对。 果然,林运廷一张口,就透着几分声嘶力竭的味道。 “白绫稚,你们杀了我女儿,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如果你不想让东凌国毁灭,就……” 白绫稚淡淡的打断他。 “不好意思,圣主殿那边已经行动了,西泽国早就不听你的了。” 林运廷微怔,但却并没有表现的很疯狂。 反而,他十分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心里沉沉的。 许久,林运廷笑起来。 他那双眼眸里爬满了红血丝,像是终于欢喜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 他缓缓站起来:“让你们费心了,柔儿没死。” 苏楮墨皱着眉。 “不可能,上次分明……” 林运廷仰着头,哈哈大笑。 “因为我女儿的心脏,长在偏右侧的位置。” 苏楮墨脸色一白。 所以,他上次只是一剑贯穿了她的胸口,并没有刺中要害?! 白绫稚死死地盯着林运廷,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可这皇帝却好像彻底和他们撕破脸了。 “白绫稚,你该付出代价的。” “就算是我女儿没死,那也不行!” 他对上苏楮墨的眼眸,随后又笑的更得意了。 “多亏你当年主动要求吞下蛊虫,否则……” 他缓慢的靠近了苏楮墨,嗓音压的低低的。 “我女儿也不可能知道你那么多事。” 苏楮墨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白绫稚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难看:“安贵妃手里的蛊虫,和我娘他们手里的东西,全都是你们做出来的?” “你们通过蛊虫,利用巫术,相当于……成为了苏楮墨?!” 第855章 弑君?你不够格! 她呼吸有些急促。 见苏楮墨没听懂,她又解释的清楚了几分。 “也就是说,前面你有蛊虫的那么多年,林樱柔可以随时随地的用巫术知道你的情况和动向。” 她脸色沉了沉。 “因为我们的蛊虫彻底解了,所以他们才坐不住,找上门来。” 苏楮墨脸色变了又变。 他完全想不到,这蛊虫的背后,竟还有这样一个天大的阴谋! 可他们的目的呢?他们……想做什么? 白绫稚却很快就理清楚了前因后果。 “你们这么做,是和那位南风国公主做了交易吧?” 她眯起眼眸,脸色更沉。 她一把推开林运廷,笑的有些嘲讽:“怎么着,这位公主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啊?” “总不能是许诺她上位了之后,和你们西泽国友好往来吧?” 林运廷这才终于正眼看了白绫稚。 他好像的确低估这女人的敏锐度了。 只是…… “其实从头到尾,我都很好奇,那位南风国公主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怨,竟那么狠毒的算计你?” “蛊虫最开始,是朕想出来的法子,无非就是想要刺探你们东凌国的情况。” “谁知道,最后竟然掉下这么一个大馅饼。” 他也不怕露馅,反而说的十分坦荡。 “大概是两年前,这位南风国公主找上我,让我们把蛊虫时间拖得久一点。” 白绫稚想了想。 以那位公主的性格,做出这种事,她倒是半点都不惊讶。 她笑盈盈的对上林运廷的眼眸。 “陛下,您这是准备来威胁我们?”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能顺着你的意思?” 林运廷见自己从白绫稚嘴里撬不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也只能皱眉。 他冷笑着。 “不顺从正好,白绫稚,朕倒是很想看看……” 他再次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白绫稚脸上。 “这场斗争,你能不能活到最后。” 他勾起唇,眼眸里满是恶劣。 见苏楮墨要拔剑,他也不慌张。 “瑞王殿下,我若是你,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跟着这个女人,最后不可能落得好下场。” 他扬起下巴,像是看笑话似的。 “想动我?” 他的手压在他的剑身:“别天真了,再怎么说,朕也是皇帝,想要弑君,你还不够格!” 他猖狂的大笑起来。 他就喜欢看两个人束手无策的样子。 白绫稚面色阴冷,却没有追上去。 苏楮墨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你和南风国公主,是怎么认识的?” 白绫稚略过了一些重要信息,简略的解释。 “简单来说,温芷柔间接导致了她父皇的去世。所以她恨上了她。” “而刚巧,我得到了温芷柔的认可,关系虽然一般般,却也成为了那位公主的记恨对象。” “我成立暗阁之初,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这个疯子。” 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苏楮墨的身上。 “还有很可笑的一点,那位公主最喜欢模仿我。我有的,她都要有。包括暗阁这些组织在内,她自己也建立了一套。 “但有一点,一直到现在,她没成婚,所以……” 第856章 这皇帝就别当了吧 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你应该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苏楮墨张张嘴,只觉得遍体生寒。 好不容易他觉得自己摆脱了林樱柔,结果却发现,这女人还活着。 不仅如此,还招来了另外一个更麻烦的人。 白绫稚率先开口:“你既然在南风国有眼线,现在就赶紧的去了解了解。” 苏楮墨这次倒是没客气,只点点头,迅速离开。 等门关上,白绫稚的脸色才彻底沉下来。 那南风国公主做的坏事,岂止这一点? 她手里攥着的是南风国的玉玺,所以自从得到温芷柔认可的那日,那位公主就疯了一样的对付她。 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她死。 因为这位公主的父皇子嗣单薄,除了一个早年夭折的皇子之外,只有一个公主。 只要她死了,南风国这位公主就能顺利继承皇位。 所以当年暗阁行事血腥果断,不计后果,多半都是被那位公主逼出来的。 至于刺杀了她多少次,又是如何害得她一次次受挫,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看来,这个南风国公主,就是温芷柔说的那个问题。 彻底解决了南风国公主的问题,她就能稳稳当当的回去。 否则,就凭这位公主的疯劲,她恐怕真的要死在东凌国。 理清楚了思绪,白绫稚这才将暗阁的负责人重新叫出来。 “林樱柔和南风国公主之间的联系,可查清楚了?” 这人连忙磕头:“回禀阁主,我们现在查明,林樱柔中剑这几日,被西泽国皇帝秘密送到了一个客栈里。” 他抬起头来。 “一位声称是大夫的人进进出出,我们查了他的身份,发现是那位南风国公主女扮男装。” 白绫稚眯起眼眸。 这人迅速道:“我们派人去跟踪了,但跟到一半就没了影子,还请主子息怒!” 白绫稚半点都不生气。 这南风国的公主要是没有点本事,两年前她就该死了。 见她摆手,这负责人才继续开口。 “林樱柔自从伤好之后就十分低调,甚至连属下,也是今日才查出她还活着。”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那西泽国皇帝就迫不及待上门炫耀了。 他又道:“属下详细的查过了,两人在西泽国的时候似乎就有联系,甚至联系的很频繁。” “她们都十分谨慎,没有留下任何书信或者是纸上的证据。” 说着,他擦了额角的汗,像是有些害怕似的。 “主子,这南风国的公主,一年比一年更疯。她创立的暗阁,已经无数次让我们这边的人折损。” “最近几日忽然没了证据,属下有些担心。” 白绫稚轻轻点头。 “嗯,能查到这些,也算是你们有本事。” “她的事,暂时放在一边。林运廷今日有些猖狂了,我不是很喜欢。” 她挑眉,唇角微勾。 随后她低头写了个地址:“你去这里,替我传个话。” 她将令牌压在纸上,面色沉沉。 “西泽国皇帝,和林樱柔这个公主,就都别当了吧,当个普通人,永远留在我们东凌国挺好的。” 第857章 和她长得八分像! 暗阁的人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拿着东西匆匆离开。 白绫稚的眼眸闪过几分暗芒,又迅速消失。 另一边的客栈。 娇俏的女子将窗子关上,这才拍拍手。 “我的人已经把这里盯死了,白绫稚的人是不敢过来的。” 她仰起头,眉眼里透出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 以及……不屑。 林樱柔捂着胸口:“前些日子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东凌国的人应该是不会上心救我的。” 女子挑眉。 她勾起唇角,一双眼眸带着几分侵略性。 “我救了你,所以你乖乖的放弃苏楮墨。”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商量,反而理所当然似的。 “你们同我合作的时候,我就已经说好了,不是么?” 林樱柔的脸色有些白,但还是轻轻的点头。 “自然……” 他最开始也只是帮着这位公主盯着苏楮墨。 可谁知道,看着看着,她竟自己也动了心。 但这种事她怎么敢说?只能谨小慎微的点头。 女子这才轻哼一声。 “要说你也真是没用,被白绫稚压的死死的。要不是你心脏长到另一边,这一剑下去,你就死了。” 林樱柔的手紧紧攥起来。 她脸色还有些发白,咬着牙:“所以……我会报仇!” 女子显然对她的话完全不在意,反而笑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把白绫稚弄死!” 她高高的仰起头。 “你放心,有我兜底,就算你把她凌迟了,也绝对不敢有人找你麻烦。” “毕竟,应该没有人敢和南风国为敌。” 林樱柔脸上的最后一点点苍白,也被愤怒取代。 她咬着牙:“答应你的事,我们自然说到做到。” “你尽管吩咐!” 女子身上鹅黄色的华服泛着漂亮的光泽,她慢悠悠的转了一圈,这才笑起来。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她眯起眼眸,将一个小匣子放在桌上。 “你去,把这东西交给苏楮墨,就说是我的。” 她打开看了一眼,一个平平无奇的吊坠。 看不出任何名堂。 女子却像是很有把握似的,勾起唇角。 “其他的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她不仅要把苏楮墨夺走,还有那个将军府小少爷,以及……丞相府嫡长子,以及……东凌国皇帝! 凭什么这贱女人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而她不行? 更何况…… 她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 在她锲而不舍的坚持,以及用了各种秘术甚至不惜剜肉之后,她的容貌,和白绫稚几乎有八分相似! 更何况……她模仿白绫稚也出神入化呢! 她勾起唇角,笑的十分灿烂。 那三个得不到白绫稚的人,在看到她之后,应该会迅速爱上她吧? 毕竟她们两个,几乎算得上是一模一样。 她就不信这三个人真的就只是痴痴傻傻的喜欢白绫稚,在她那颗树上吊死! 只要这三个动了心,那她就能动身去找苏楮墨了。 男人嘛,喜欢的不就那点东西? 她打定主意,这才站起来:“记得把东西送过去。” 她声音透出几分促狭似的:“只要你乖乖的听话……除了苏楮墨以外的男人,你随意挑。” “哦对了,至于白绫稚……你那么讨厌她,我帮你做成人彘如何?” 第858章 不动手,就死 女子嗓音温和,像是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 林樱柔激动的满面红光。 她用力点头:“好,好!只要能让我亲眼看到这贱人的惨状,做什么我都愿意。” 女子轻轻的笑着,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然后,似乎有什么透明的粉末轻轻洒下来。 林樱柔觉得脑子里似乎恍惚了一下。 紧接着,她猛地打了个冷战! 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的脑海。 这女子打了个响指:“都想起来了么?这就是你当年求着我封印的记忆。” 林樱柔的脸色难看极了。 她咬紧牙关,轻轻点头。 “所以……白绫稚杀了我母妃?!” 她攥紧手:“难怪……难怪我只知道母妃死了,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怎么回事!” 她浑身都在颤抖。 女子轻轻点头:“没错,当年你觉得太过痛苦,而且白绫稚已经很强大,你觉得自己斗不过,就求我,让我封锁了记忆。” 她看着她,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但你现在已经足够强大。虽然巫术比不上她,但你可以偷袭啊。” 她循循善诱。 “你的母妃那么疼你,就因为白绫稚不帮她治病,活活被折磨死,你真的咽得下这口气?”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父皇有可能,也会这么死掉。” 林樱柔猛地愣住。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心乱如麻。 “你……你说什么?” 女子摊摊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白绫稚现在是圣主。” “圣主的权利有多大?” 她又走近几步,一双眸子淬了毒似的。 “你们已经彻底惹上白绫稚,你信不信,她现在就在策划,该怎么把你们几个赶出西泽国?” “到时候你们流落街头……” 她剩下的话不用说,林樱柔也猜到了。 她哆哆嗦嗦的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如果他们真的没了西泽国的身份,在东凌国,那的确会被……活活折磨死! 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带着几分怜悯。 “所以,现在不是你能不能出手的问题。” “而是,如果不出手,就要死!” 林樱柔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然后又跪下。 “求……求求你,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她狼狈不堪,什么矜持什么高贵,全都抛在脑后! 她不能死,她不能没有这个公主的头衔! 女子轻轻的把她扶起来。 “别担心,我只是觉得,你们可能不相信我的话。所以且看着吧,不出三日,白绫稚就会对你们下手。” 她轻而易举就看穿了这女人的不信任。 所以她也不再多说。 在林樱柔走后,她甚至惬意的坐下,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而另一边的白绫稚,除了处理西泽国皇帝那边的事情之外,顺带着还解决了一批刺客。 她看着暗阁打听来的地址,缓缓站起来。 “这女人还真是有意思,现在居然也敢露面了。” 她唇角微勾,将纸张收在袖子里。 “你们几个,把院子看好了,保护好渊儿,我去会会这位南风国的小公主。” 第859章 祝你能早日杀了我 白绫稚赶到地方的时候,这位南风国的公主正在嗑瓜子。 她一眼看出这件衣裳,和温芷柔身上穿的那件材质很像。 所以……温芷柔果然知道她的事。 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在挑选最合适的人? 她只迟疑了一瞬间,这才大步走过去。 “公主殿下可真有闲情逸致,使唤了别人之后,就能坐享其成?” 她嗓音浅浅的,也不害怕。 南风国公主,沈沐晴。 她也没行礼,只是挑眉:“白绫稚,你应该遗憾的是,自己这些年惹下的祸端太多了。” “你瞧瞧,这西泽国的公主都被你逼的来找我求救呢。” 她得意的笑。 那张和白绫稚有八分相似的脸上,透出几分狰狞来。 白绫稚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多了些玩味。 “你为何不直接做个面具戴上?这小脸受了很多苦吧?你何必呢?” 沈沐晴嫉妒的盯着白绫稚这张光洁无暇的脸,恨不得现在用匕首划烂她! 她受了那么多苦,研究了那么多的的偏方,才换来这样一张脸。 可……即便如此,也经不起仔细打量! 终究是有痕迹,有瑕疵! 她眼眸有些狠毒:“白绫稚,你的好运气,到头了!” “别以为温芷柔看上了你,你就能高枕无忧!” 白绫稚耸耸肩:“不好意思啊,她前两日还说,不会管我们之间的事。” 她像是挑衅似的,故意道。 “这意思就是,如果你真的杀了我,我也只能受着。她不会管。” 沈沐晴神色一喜。 难怪……难怪前些日子她故意在南风国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那女人也不管、 也就是说…… 她攥了攥手:“是不是只要我杀了你,就算没有那块玉玺,也能登上皇位?” 白绫稚点头。 她依旧还稳稳地坐着,就像是等着眼前这女人来杀她。 沈沐晴的眼眸里闪过几分狠戾,但又很快隐去。 她笑起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 “毕竟……” 她低低的笑:“我不会让你抓住半点把柄!” “如果是别人杀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说的猖狂,毫不掩饰自己的打算。 有恃无恐。 白绫稚点点头:“也对,那我是要好好提防着。” 她环视一周,盯着某个地方多看两眼,这才站起来。 “那我就回去了,祝你……” 她勾起唇角:“祝你能早日杀了我,否则你所有的计划,都会落空。” 她低低的笑,对上沈沐晴有些失控的眼神,越发觉得有趣。 这女人也会下毒啊? 只是这东西,下的的确不怎么高明。 而且…… 林樱柔可对这方面没有半点提防。 最重要的是…… 她眯起眼眸,很快就判断出沈沐晴给她说了什么。 她一脚踏出去的时候,忽然回头。 “沈沐晴,我劝你做事的时候,给自己稍微留点后路。” 女人脸色一僵,呼吸都乱了。 只听白绫稚边走边笑,还回头瞥了她一眼:“否则,到时候真相被拆穿,难看的是谁,我不说。” 第860章 你不配提起她 沈沐晴盯着她离开,心里更焦灼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不行,白绫稚绝对不能留了! 她要死,马上就要死! 另一边的瑞王府。 苏楮墨皱着眉,盯着手里的匣子:“林樱柔,你又想做什么?” 女人垂下眼帘,显然乖顺了很多。 “这是南风国公主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说完,她都没逗留,就迅速离开。 苏楮墨脸色并不算好看。 他进了书房,将东西打开,脸色猛地沉下。 这是…… 他小心翼翼的抚上吊坠,想要追出去,却又觉得这个做法不妥。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迟未刚好进来,看到吊坠之后也大惊失色! 他捂着嘴:“主子,这不是从前王妃……” 他不敢再说下去,因为苏楮墨的眼神变得有些恐怖。 男人缓慢的抬起头,随后将东西扔给他。 “去查,现在就去查!” 他怒吼着,通红的眼眶已经表现出他内心十足的暴躁。 迟未再也不敢逗留,迅速离开。 苏楮墨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只觉得书房让人窒息极了。 那个吊坠…… 他看的清楚,吊坠沾着一点血。 如果…… 不对…… 他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说不准这只是个陷阱,南风国的那位公主,本就和白绫稚是死对头。 她能轻易栽赃白绫稚,肯定也能查出他的事。 所以…… 他眯起眼眸,嗓音透出几分阴郁。 “呵……这就想要让我听你的?” 他忽然跳上房顶,一把长剑狠狠地抵在来人的脖颈上。 女人颤抖了一下,面纱猛的掉了。 苏楮墨愣住。 眼前这女人,和白绫稚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沈沐晴十分满意自己带来的反应,随后娇娇柔柔的就要倚靠进他的怀里。 “瑞王殿下……” 苏楮墨猛地清醒,迅速后退。 “你是谁?” 在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就反应过来:“南风国的公主?” 沈沐晴咬着牙。 她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只有一瞬间的恍惚? 而且她看的真切,这一瞬间的恍惚,是怀疑! 她死死地攥紧了手,胸腔翻涌着嫉妒。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这才笑着开口。 “送给你的东西,你可还满意?” 她歪着脑袋,似乎天真无邪似的:“不用谢我,我帮你追查到这些,也不为别的,只是想让你看清楚白绫稚的真面目。” 她轻轻的笑,也不掩饰。 这倒是让苏楮墨更提防。 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很危险。 所以他声音沉下来:“那又如何?只要本王没找到最准确的证据,我就绝不会相信!” 看沈沐晴笑,他又道。 “更何况,就算是有确切证据,我也不会信!” 女人脸色猛地变了。 她像是有些不能理解似的。 “为何?” 她怒目而视:“瑞王殿下,你就这么相信那贱人?” “就算她坏事做尽,就算她和你母妃的死有……” “啪”的一声脆响,苏楮墨就给了这女人一巴掌。 他冷笑:“公主殿下,你不配提起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第861章 东施效颦就是个笑话 沈沐晴几乎要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楮墨:“对着这样的脸,你也能下得去手?” “如果是白绫稚这么和你说呢?如果她坦白……” 苏楮墨毫不客气的抬脚踹过去! “我说了,你不配提她。” 他冷笑着,一双眸子里满是凉意。 沈沐晴有些狼狈的从房顶摔下来,男人却半点都没救,只眼睁睁看着她惨叫,这才慢悠悠的落下来。 那双眼眸里,看着沈沐晴的神情,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沈沐晴疼的两眼发黑,却也死命的忍着。 她咬的唇瓣都要破了,这才狼狈的站起来。 她跌跌撞撞的抬起头:“你为何……” 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不敢相信,这男人居然对她下死手! 苏楮墨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背着手,面色越发无情。 “我们家稚儿,只有一个。” “你就算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那也终究不是她。” 他嘲讽似的,看着沈沐晴狼狈的样子。 “东施效颦,本就是个笑话!” 沈沐晴只觉得当头一棒! 笑话? 这男人竟然说她是笑话?! 她气的浑身颤抖,整个人都要疯了! “苏楮墨!你别以为,这样的话就能让我退缩!”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绝不会放弃!我一定会嫁给你!” 苏楮墨眉眼阴冷。 他后退两步,确保这个疯女人不会扑过来,这才道。 “本王觉得很好笑!” “你们一个两个的,嫉妒稚儿,却也只会抢他的男人。” “就算真的抢到又能如何?” 沈沐晴愣住。 她被问住了,主要男人的眼神太过胸有成竹,她觉得自己说话一定会被当成笑柄。 男人冷笑两声:“抢到了,那也是我们稚儿用过的。” “你们对稚儿用过的男人这么感兴趣?这倒是不多见。” 沈沐晴整个人都要气死了。 什么叫做,用过的? 可……被苏楮墨这么说了之后,她竟然真的萌生出几分后悔。 最主要的是…… 她咬了咬牙,直直的看着他:“那又如何,只要白绫稚过不好,我就高兴!” 苏楮墨一点都不生气。 他仔仔细细的将眼前女人打量了个遍。 沈沐晴抬头挺胸:“怎么样,是不是比起白绫稚,我更好看一些?” 男人毫不客气。 “啧,这腿,这腰……虽然也不胖,但确实也不瘦。” “最重要的是……你长得太丑了。” 沈沐晴摇了摇身子,快要晕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你觉得白绫稚丑吗!” “我凭什么比不上她?” 苏楮墨好整以暇。 他又后退一步,这才开口:“我们家稚儿不会像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更不会丧心病狂的模仿别人。” 他对上女人疯狂的眼眸,笑了。 “从你开始学白绫稚的一言一行,忍着疼痛舍弃自己的容貌也要贴近她的时候……” 他笑的宛若魔鬼,却让人心生动摇。 嗓音温和,却处处带刀。 “你早就输了,因为你模仿她,就从心底承认,她比你好,好一万倍!” 第862章 不准备杀了我吗 一句话,彻底粉碎了沈沐晴的骄傲。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阴暗,被眼前男人几句话就刺破。 她难堪极了,更觉得愤怒。 “好……你既然这么说,那白绫稚就更不配活着了!” 她咬着牙,对上苏楮墨的眼眸。 “没错,我可能这辈子都比不上她,可那又如何?” “谁会在乎这些结果?” 她方才有些声嘶力竭的嗓音,逐渐平静下来。 她重新恢复了方才高傲的模样:“成王败寇,瑞王殿下您就瞧好吧!” 说完,就冷笑着离开。 苏楮墨连她的背影都懒得看,直接进了书房。 “来人,你们两个,这些日子多花点时间盯住西泽国皇帝那边,一有动向,立马汇报!” 两人双双离开,苏楮墨却没有半点松懈。 他记得……白绫稚是要对付西泽国那边的人了。 白绫稚的确已经动手了,甚至……已经成功了。 她一觉睡醒,笑眯眯的往外走,就听到那西泽国皇帝,和林樱柔又气又恼的声音。 她挑眉,挥挥手把人放进来 林樱柔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冲过来:“白绫稚!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就算你是圣主,你也不该……” 白绫稚打断她的话。 “嗯,我什么都不该做。” 她像是有些好笑似的,将林樱柔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可我做什么了?你们成了普通人,不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总不能长出第三只眼吓唬人吧?” 林樱柔气的跺脚。 林运廷走过来,脸色也很难堪。 “白绫稚,这就是你说的,我们的报应?” 他满心恼怒。 他都已经通知了自己的手下,要把圣主殿最好连根铲除,让百姓们不再信任他们。 可谁知道,这计划都还没来得及实施,白绫稚就已经动手了。 快准狠,压根没给他们半点反应的余地,直接将他们驱逐出西泽国! 最让他觉得愤怒的是,现在西泽国的人真的不认他了! 白绫稚歪着脑袋。 “是你自己说,我有种就试试看。” “你这么说,我自然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嘛?” 林运廷快气死了。 他当皇帝这么多年,从未受过这种窝囊气! 他大步走过来:“白绫稚,你欺人太甚,就不怕遭报应吗!” 白绫稚笑的更开心了。 “人?” 她若有所思的把两个人扫了几遍,“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吗?” 林运廷气的整个人要炸。 可他更懊恼的发现,自己很庆幸。 只要他今日敢动白绫稚,明日他就能死在这里! 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白绫稚,是高高在上的圣主,轻易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林樱柔要冲上来的时候,被林运廷一把拽住。 白绫稚挑眉,对林运廷的冷静倒是有些意外。 她嗓音低低的:“不准备杀了我吗?” 她看着林樱柔,笑的更加温和,“不是沈沐晴让你来杀我吗,你怎么不动手啊?” 女人却忽然冷静下来。 她惊恐的看着白绫稚,像是在看什么魔鬼。 “你……不担心吗?沈沐晴和你长得一样,你就不怕苏楮墨喜欢上她!?” 第863章 让干爹去吧! 白绫稚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她。 “难道瑞王殿下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非要喜欢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要是换做你,你不瘆得慌吗?” 林樱柔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觉得更害怕了。 这女人竟然真的对他们下手了。 现在他们是普通人,杀了他们两个轻而易举! 她终于后知后觉,一把拉住林运廷:“父皇,我们走!” 白绫稚却继续火上浇油。 “还父皇呢,现在该叫爹爹,毕竟你爹已经不是皇帝了,你也不是公主。” 林樱柔的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愤怒离开! 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这贱女人产生冲突! 她还要活着,亲眼看着这女人遭到报应! 所以即便是气的肺疼,她也只能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绫稚双手抱胸,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们离开。 这就生气了? 这就受不了了? 他们干坏事的时候,怎么一个比一个积极呢? 她嗤笑一声,这才坐下:“不用看了,说。” 从树上跳下来的人,是圣主殿的。 他恭恭敬敬的跪着:“回禀主子,圣主殿已经着手整顿整个西泽国了,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 白绫稚挑眉。 “不用打我主意,我分身乏术,当不了你们的皇帝。” “除非,你们能接受我在两个国家都……” 话都没说完,这人眼睛一亮。 “圣主,传闻中说的是真的吗?您手里那匣子,决定了南风国皇帝的归属?” 白绫稚:“……” 合着都知道了? 她揉了揉眉心:“你既然知道,那就赶紧的物色个人。” 这圣主殿的人倒是半点都不虚,迅速开口:“我们自然体谅圣主您的辛劳,所以我们觉得瑞王殿下也挺好。” 白绫稚盯着他。 “打主意都打到我头上了?” 她轻哼一声,这才道:“人,我替你们找。” 这人堆起满脸的笑意,才算是满意的离开。 白绫稚揉了揉眉心。 白幼渊却在这个时候探出头来。 “娘亲!” 他笑嘻嘻的:“让干爹去吧!” 他满脸都是兴奋:“反正干爹最近也没什么事可做,而且渊儿觉得他实在有些可怜。” 白绫稚微怔,手轻轻放在他的法定:“那为何不让你干舅舅去?” 白幼渊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 “因为舅舅是将军府里的人呀!他肯定还是喜欢留在东凌国的!” 白绫稚心领神会。 他们都很清楚,李融洛留在这东凌国,恐怕日后也只是独来独往。 更何况,她欠了他的,虽然最后他并没有真的牺牲掉自己的幸福,但这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而裴凌辰,他的状态,更适合在东凌国闲散些。 她打定主意,这才将白幼渊抱在怀里。 半晌,小团子埋在她怀里,像是有些不高兴似的开口。 “娘亲,林樱柔被这么一逼,肯定会投奔那个南风国公主的。” 他瓮声瓮气,像是有些想不通似的,还比划了一下。 “你今日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杀了,一了百了啊?” 第864章 瑞王他心疼我 白绫稚垂下眼帘,轻轻的笑起来。 “因为林运廷的手里还攥着点东西,我需要借助他们的愤怒,达成某些目的。” “那些黑衣人的嘴里,能套出不少信息呢。” 她就不信,这西泽国皇帝和沈沐晴合作这么长时间,什么都不知道。 林樱柔的确和他们想的一样,匆匆忙忙的去投奔沈沐晴了。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女人脸色并不算好。 虽然极力掩饰,却能看出,她受了伤。 林樱柔的心里忽然就没底了。 沈沐晴这是去找苏楮墨了?还是去和白绫稚对峙了? 可不管是找谁,她负了伤,是不是就说明,她并不想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 沈沐晴的眼神扫过来:“怎么,当普通人的感觉如何?” 林樱柔被一句话点醒,猛地跪在地上。 她满心屈辱:“今日,我们被从皇宫里赶了出去,甚至……那皇帝还昭告天下,说我们早就被西泽国百姓赶出来了!” 她一想起那些百姓们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小到大,她说一不二,什么时候受过这档子气? 沈沐晴缓慢的点头:“方才你在想什么?想要去投奔别人?” 她像是轻易就看出了女人的退缩。 “林樱柔,你要想好,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不嫌弃你现在的身份地位?” 她勾起唇角,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 “最重要的是,其余人都那么喜欢白绫稚,你难不成是要去当这女人的侍女?” 林樱柔猛地摇头。 她连忙磕头:“是我糊涂!我只是没看过您受伤的样子!” 沈沐晴循循善诱。 “你今日能轻易看透我受伤,那是因为我相信你。” “否则,难道我连这点时间都伪装不下去?” 林樱柔愣住,随后用力点头:“是我肤浅了。” 沈沐晴这才将人扶起来。 “我去试探了一下苏楮墨的深浅。” “你应该也尝试过了,这男人心性坚定武功高强,不过,他似乎有些心疼我了。” 她仰起头,轻轻叹口气。 “虽然嘴上说着恶毒的话,但实际上还是关心我的,在看见我摔倒之后,就再也不忍心动手了。” 林樱柔愣住。 她一想到苏楮墨对她毫不客气的样子,忽然升腾起几分希望。 “既然如此,那瑞王殿下一定是喜欢你的!” 她欢喜极了。 沈沐晴是真的觉得,以自己的魅力,苏楮墨不可能不喜欢她。 所以…… 她唇角微勾:“只要我多去几次,他肯定不会再忍心伤我。” 她犹豫半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林樱柔的眼眸闪过几分暗芒,随后轻轻点头。 “公主您放心,我父皇……哦不,我爹爹看这贱人不顺眼很久了!” 她攥了攥手,满脸阴狠:“我会亲自去办!绝对不会让这贱人跑了!” 沈沐晴笑着。 “挣扎也无所谓,只要让瑞王殿下看清楚是她就好。” 她扔给林樱柔一个小瓷瓶:“去吧,如果你这次做得好,我说不准有办法让你重新成为公主。” 第865章 瑞王对我一见钟情 林樱柔心潮澎湃,迅速离开。 而另一边的白绫稚,正慢悠悠的听云晴报告。 “啧……这沈沐晴还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她把手里的药匣打开,将一株珍贵的雪莲轻轻放进去。 “这种古老的算计手段,我们东凌国人早就不用了。” 她甩了甩手,把匣子放好。 云晴低着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绫稚看着她:“怎么办?” 她眯起眼眸,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放心,不用拦。” “其实我也很想领教一下,这沈沐晴做的药,到底质量如何。” 云晴显然有些不放心。 毕竟根据情报来说,这沈沐晴和白绫稚,更像是实力相当的两个人。 万一…… 白绫稚扫了她一眼:“退下吧,待会人就来了。你拉着渊儿看戏就好。” 大概是到了快天亮的时候,门外才有了动静。 然后是熟悉的药香味。 白绫稚心里了然,一边吐槽这药做的实在不精细,一边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然后…… 在林樱柔冲进来的一瞬间,手里的东西迎头撒了上去。 几乎瞬间,林樱柔和林运廷双双倒地。 她拍了拍手:“就这,还想算计人?” 她轻哼一声,吩咐云晴把两个人捆了,直接扒光了衣服去游街示众。 其实白绫稚最开始,并不信这西泽国皇帝真的会参与。 毕竟,这种下药想要把人给…… 这种事,对于一个当过皇帝的人来说,应该很不耻才对。 但在看到他的瞬间,白绫稚就觉得自己低估了这群人的底线。 等人热热闹闹的游街示众去了,白绫稚才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沈沐晴。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把他们两个甩开?” 白绫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沈沐晴,我可不信你你蠢成这样。” 女人挑眉:“既然知道了,何必说出来?” “他们两个现在是普通人,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多谢你替我处理掉他们。” 白绫稚没把自己的打算说给她听。 但女人却像是失了智似的,笑眯眯的道。 “这两日,我已经见过瑞王殿下了。” 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 “我对他百般挑衅,可你看,我现在依旧完好无损。” 她像是耀武扬威似的,高高扬起头。 “白绫稚,你现在就应该承认,苏楮墨喜欢的,也只是你这副皮囊而已。” “至于这皮囊下到底是谁,他压根就不在乎。” 白绫稚快笑死了。 “原来这天底下,还有给自己催眠的人?” “这位南风国公主,你恐怕没有被人喜欢过吧?否则怎么可能把别人的善意,当成喜欢?” 没想到她是真的低估了沈沐晴的幻想能力。 她轻轻的笑着:“你看,你也承认了,瑞王殿下对我是有善意的,对吧?” “可是你看他对林樱柔就半点都不客气,这说明,他还是喜欢我的!” 她得意洋洋的在白绫稚面前晃:“我可是听说,从前你被瑞王殿下厌弃软禁了三年,可你看,我就能自由活动。” “他甚至都没对我下死手,他对我定是一见钟情!” 第866章 就是让你不好过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这敷衍的态度,让沈沐晴想要显摆刺激她的心情,都差了几分。 她咬牙切齿:“白绫稚!” 女人挑眉。 “在啊,我不是很认真的在听了吗?” 她笑着又凑上去:“说啊,我能坐在这儿一天一夜。” 沈沐晴咬了咬牙,忽然又开心起来。 她觉得,白绫稚一定是嫉妒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情就更好了。 “也是。你和瑞王殿下之间的感情,也是这些日子才好起来。” “听闻从前的时候,你可是被整个京城都嘲讽的弃妃。” “连一个小姐都能骑在你头上肆意妄为!” 她专门跳出这些旧事来说,企图从白绫稚的身上看到她期待已久的愤怒。 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白绫稚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兴致勃勃。 “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 “害,云若柳都死了好久了,她若是知道你这么惦记她,肯定感动的大半夜飘到你房里。” 沈沐晴吓得脸色煞白。 可看到白绫稚笑的灿烂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她怒气冲冲的看向女人,气的牙齿都咬的快碎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冷哼。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还过来做什么?” 白绫稚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假惺惺的学着她的样子叹口气。 “那还不是因为……” 她凑近她的耳朵:“想炫耀一下。” 她继续道。 “毕竟……瑞王殿下和我感情好,是你嫉妒的快发疯的!” “我有人喜欢,你更是嫉妒的睡不着觉。” 她后退一步,躲开沈沐晴发疯一样的打人,笑的更开心。 “能让你过的不好的事,我是一样都不会落下。” 沈沐晴气的尖叫起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该死的贱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活的好好地! 凭什么她能每次都踩在她的头上,让她气的发疯?! 白绫稚笑着后退。 “看来待会你又要摔东西了。沈沐晴,你和两三年前相比,可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女人气坏了,她伸手将人拦住。 “你胡说,我告诉,我也建立我自己的势力!我现在也可以……” 白绫稚挥挥手打断了她。 她眯起眼眸:“也可以?” 她双手抱胸:“你能绕过温芷柔,直接行使权力吗?” “你确定南风国的人脉,真的掌控在你的手里吗?” “你真的能保证,自己所有的势力,都控制得住吗?” 她每说一句,沈沐晴的脸色就会更苍白一分。 到了最后,这女人只能满脸狼狈,死死地咬紧牙关。 可白绫稚却还像是不解气似的,轻轻的笑起来。 “可在东凌国,我所有的势力,我的属下,我说了就是算数的。” 她仰起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沐晴,从前你比不上我,现在,你更比不上。” “你就算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那也只是赝品。” 女人呼吸急促,想要冲上来,却被白绫稚一把拽住。 “这里是东凌国的地盘,想在我的地盘动我,你做梦!” 第867章 说,还是不说?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还需要收敛的白绫稚。 不需要再看别人的颜色,更不需要战战兢兢! 她看着沈沐晴害怕的发抖的样子,又笑了。 “沈沐晴,你想要取代我,就该做好会死的准备。” 说完,她转身离开。 身后的沈沐晴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阴冷。 白绫稚下了楼,走到掌柜的面前。 “那个女的,给我赶出去。” 她扔了一锭银子。 掌柜的在看到白绫稚,连忙要跪下:“阁主您来了?” 她摆摆手:“不必行此大礼,照做就是。她若是胡搅蛮缠,直接派人去找我,我会把暗阁的人借给你们。” 掌柜的一听,激动的双眼放光,迅速答应下来。 等她回到王府的时候,游街示众也结束了。 林樱柔和林运廷两个人哆哆嗦嗦的扯过侍卫递给他们的袍子,慌忙穿上。 白绫稚拍拍手:“来人,把这女人关进柴房。这个人……绑起来放到密室里。” 暗阁的人办事利落,迅速完成。 她这才慢悠悠的进了密室。 密室里昏暗阴冷,只一根蜡烛静悄悄的摇曳燃烧。 白绫稚坐下来:“西泽国皇帝,你从云端忽然坠下来,是什么感受?” 林运廷恍惚了一下,再看向白绫稚的眼神,已经没了白天的狠毒。 他就像是惊弓之鸟,听到她说话,下意识的发抖。 “我……我没有……” “白绫稚,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一想到自己游街示众的场景,就恨不得当场自杀!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 “白绫稚,你想要什么?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我全说!” 白绫稚这才满意的点头,把手里的银针又慢悠悠的收回来。 “很好,我只想问问,你和南风国的合作,到哪一步了?” 她轻轻的眯起眼,饶有兴致似的:“听清楚我的问题,我不需要你解释,只要答案。” 林运廷哆嗦了一下,似乎还在犹豫。 白绫稚的声音,像是多了一层凉意。 “说,还是不说?” 林运廷害怕极了,连忙开口。 “我其实了解的并不清楚,当初也是被他们这个大馅饼给砸蒙了!” 他说的很着急,生怕自己少说一句话,就被白绫稚一剑杀了。 “所以压根就没有仔细问,这么多年,他们让我们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用蛊虫,来让你痛不欲生。” 白绫稚眯起眼,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你说的是,他们?” “除了沈沐晴,还有谁?” 林运廷愣住,在对上白绫稚杀人的眼眸,猛地颤抖,随后跪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那个人是沈沐晴带过来的!” “大概……大概就是刺杀你的那群人。” “因为前两日,他还找到我,问我……合不合作!” 白绫稚唇角微勾,明白了。 难怪沈沐晴还利用了这西泽国的人,看来是她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控制不住啊。 还真是没用。 她笑眯眯的:“真乖,但我需要奉劝你一句。你隐瞒的越多,待会受到的折磨就越多。” 她随手扯住一旁的鞭子,用力甩在林运廷面前。 第868章 会说人话了? 男人惊恐的后退两步:“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群黑衣人,现在正计划着,抢在沈沐晴之前杀了你,这样他们就能把东西抢到手。” 他惶恐极了。 “前面他找我们合作,和沈沐晴不一样的一点是,他们想让我们操纵蛊虫,弄死你们。”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 “你们答应了,是么?” “所以你们教安贵妃和四皇子,该如何让我们生不如死,如何让我们一日日的衰败下去,对不对?” 林运廷看着白绫稚,沉重的点头。 倘若他知道,今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打死他,他都不敢了! 可…… 他踉踉跄跄的又往后退了一步,“那个南风国的公主就是个疯子,你别看她势力不大,但是她豁的出去。” “不是老夫吹嘘,她还真的做出,强迫瑞王这样的事!” 白绫稚轻轻挑眉。 啧……这两三年的时间,把自己变成疯子了? 林运廷看不透白绫稚的表情,又道:“我……我发誓,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白绫稚忽然转过身,大步走过去。 “很好。” 她低低的笑:“既然如此……” 她打了个响指,林运廷就晕了过去。 白绫稚走出密室,这才开口:“你们几个,把他带到秘阁里去,严刑拷打,看看还能不能问出其他的事。” 她顿了顿,笑的有些瘆人。 “要留一口气,别真的打死了。” 说完,她才回了屋里。 这林运廷,远比她想象中藏的深。 本以为这种没脑子的皇帝,应该不至于有多麻烦,可现在看来…… 她眯起眼,轻哼一声。 只是可惜了,沈沐晴找错了人。 她慢悠悠的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出去,温芷柔又来了。 她一脚踏进来。 “我是来恭喜你,看上去事情好像越来越简单了。” 白绫稚冷笑一声:“我可没天真到,以为你是来恭喜我的。” 温芷柔挑眉,轻车熟路的坐下来。 她喝了几口水,这才道。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这沈沐晴不简单,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给吓唬住了。” 白绫稚忽然笑起来。 她身子往后靠了靠。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说人话了?” 温芷柔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温和。 “白绫稚,话不能这么说。我其实也挺烦沈沐晴的,你要是真有能耐制服她,我绝对敬佩你。” 她竖了个大拇指。 白绫稚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向了另外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你去看老皇帝了吗?” “他口中那位奇女子,就是你对不对?” 温芷柔愣了一下,随后轻哼一声。 “大概吧,我昨日去看他了,他在皇宫过得挺好的。这年轻的皇帝心善,没除掉他,所以他在自己的宫殿里还挺潇洒。” 白绫稚了然。 “那你当时为何同这位老皇帝分开了?你看上去也没有不喜欢他吧?这么久了都还能去看他。” 她直直的盯着温芷柔。 “你回答我这个,我就全力以赴除掉沈沐晴,给你排忧解难,如何?” ps: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还记得那位退位的狗皇帝,曾经说过“奇女子”的事。这是填坑啦! 第869章 你会为了我,遣散三宫六院吗 温芷柔扫了她一眼,半晌才开口。 “因为他要娶我,而我的要求就是他废除三宫六院。” 她耸耸肩:“他不乐意,我就走咯。” 白绫稚目瞪口呆! “你这一走,直接去了南风国?这老皇帝不知道你这么能耐吧?” 温芷柔笑笑。 她像是不在意似的:“就算不在南风国,随便在哪里,我都能闯出一番名堂。” “所以要男人有什么用?嘴上说着最爱你,转眼三宫六院就塞得满满的。” 她翻了个白眼,盯着白绫稚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 “说实在的,你一个人养孩子也挺好。在南风国,你想要什么没有?” 白绫稚对女人的转变一点都不意外。 他们这么多年,就是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 敌对的时候,打的头破血流。真正好的时候,也能安静下来说说话。 甚至还能互相帮忙。 她轻笑着:“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敌意,不就是因为我嫁了人吗?” 她耸耸肩,笑着看她。 “可是,温芷柔,人不是只有一种活法的。你自己一个人过得好,我也没劝过你嫁人。” “所以我过得好,你真的没必要劝我自己过。” 温芷柔轻哼一声,也不说话。 她和她斗得你死我活,哪里只是因为这点事? 分明是有人交代…… 她抿着嘴,轻哼一声:“我乐意!我就是喜欢管你。” 女人分明已经很大了,比白绫稚要大上好多岁,可精神状态却十分年轻。 这会儿赌气起来,更像是个妙龄少女。 白绫稚气也消了:“行了,说完就赶紧走吧。” “沈沐晴疯不疯的,我自己看了才知道。” 温芷柔这才起身,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你最好快一些,尽量赶在快生之前回到南风国。” “这里不安全,我不放心!” 白绫稚心里微微有些暖意。 她当然知道,温芷柔是想起了她生白幼渊时候的惨状。 她应了一声:“行,你别说我沾了一身血回去就行。” 温芷柔冷笑一声。 “你就算是提着人头回去,我都不会说半个字。” 说完,她又嘲讽似的。 “我该提醒的,都已经提醒过了。” “你要是真的着了别人的道,我可不会救你。” 确定白绫稚听到了,她才迅速离开。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女人离去的身影,唇角微勾。 大概是在下午的时候,苏楮墨就来了。 他似乎很高兴:“听闻,你准备让李融洛去当西泽国皇帝?” 女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楮墨拉着她的手:“稚儿,你现在应该去告诉他一声。” 白绫稚轻轻挑眉,忽然想起了温芷柔的那些话。 她心头一动。 “我问你。” “如果你当了皇帝,我嫁给你的唯一条件,是让你遣散三宫六院,你会怎么做?” 男人愣住,随后挠了挠头。 “不会的。” 白绫稚皱眉,刚要抬脚踹,男人的声音就响起来。 “我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因为……如果这机会摆在面前,我会把你推上皇位。” 第870章 会是你 白绫稚猛地怔住。 她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苏楮墨和她四目相对,很认真的重复道。 “如果本王有这样的机会,只会选择把你推上皇位。” 白绫稚看着他,就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她抿着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楮墨,成了皇帝,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不说你会拥有多大的权利,就单单是三宫六院……” 她顿了一下,这才继续开口。 “哪个男人不想?” 虽然她方才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很希望男人说出让她满意的答案。 可理智告诉她,的确不太可能。 苏楮墨轻轻摇了摇头。 他嗓音温和:“稚儿,本王说过了,我只要你。” “倘若我真的对皇位感兴趣,当时逼着我父皇写诏书,我定不会百般推辞,让冥华上位。” “稚儿,我的确可以,但我不想。” 白绫稚定定的站在原地。 说不震惊,是假的。 男人的眼眸赤城却热烈:“我在皇宫见惯了尔虞我诈,我不想让自己成为这种人。” “弱水三千,本王也只取一瓢。” 白绫稚的心,剧烈的晃动。 大概是苏楮墨说的太过直白。 也可能是他语气中蕴涵了太多情绪。 所以她心里的感触,竟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抿着嘴:“此话当真?你不会……觉得挫败吗?” 苏楮墨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稚儿,本王从不怕被你比下去。甚至,我希望你站的高一点,更高一点。” “见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享受这世间一切能享受的快乐。” 白绫稚轻轻摇了摇头。 “可若是在这之后,我变了呢?” “若是我喜欢上了别人呢?” 苏楮墨笑了。 他缓慢走到她面前,温柔的替她挽起耳边的碎发。 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侧脸。 “稚儿,在这世间,在千千万万的人面前,本王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 “等你见惯了所有的惊艳,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再做出来的选择,本王不会反抗。” 白绫稚能感觉到,男人真的变了。 他在她完全察觉不到的世间里,迅速蜕变成长。 变得更沉稳,也更让人值得依靠。 苏楮墨的手轻轻摩挲她的脸:“倘若,你还坚定的选择本王。我只会觉得荣幸。” “你选择了我,就是本王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 白绫稚眼眶忽然一红。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话戳中她的心。 她主动迈出最后一步,轻轻扑进他怀里。 “好。” “这是你说的。” 她声音沉沉的,却带着些呜咽。 “苏楮墨,我记住了。” 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眉眼。 然后一路吻到唇。 白绫稚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道。 “会是你。” “你值得。” 短短的六个字,却让男人彻底失控。 他猛地捏住她的下颌,重新重重的吻上去。 他吻得急切,像是在确认什么。 到了最后,耳边只剩下男人一遍遍的呼唤。 “稚儿……” “我的稚儿……” 第871章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白绫稚再睁开眼的时候,男人已经忙碌了一遭回来了。 察觉到身下不一样的触感,她猛地僵住。 苏楮墨笑的温和:“嗯,床单洗了。” “毕竟……已经不能看了。” 白绫稚的脸色猛地红起来。 男人伸手将人抱起:“李融洛来了,估计是西泽国的人找过他了。” 白绫稚这才慌忙挣扎着下地,匆匆吃了几口,才往正厅里走。 走到一半,她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一回头,才发现苏楮墨正站在门口看她。 她有些迟疑:“你……不去?” 男人笑起来:“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稚儿,他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了你牺牲他的一切。” “本王去了,他话说不出口,会抱憾终生。” 白绫稚张张嘴,却说不出能反驳他的话。 他说的没错。 只是,他好像忽然变得有些叫人着迷。 她用力点头,这才快走几步,进了正厅。 李融洛在看到她的瞬间,眼眸亮起,随后又迅速暗淡。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略带哭腔的声音,还透出几分沙哑。 她还没来得及安慰,男人忽然冲过来抱住她。 “姐姐,我会听话。” “你若是不想见我,我可以躲得远远的,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有眼泪滚落在她的脖颈,白绫稚猛地僵住。 李融洛呜咽着。 “姐姐……西泽国好远。” “我若是真的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别讨厌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白绫稚的手顿在半空,这才轻轻抱住他。 “洛洛,我没有讨厌你,更没有不想见你。” “你很好,也很有能力。这个位置本就是你应得的。” 男人愣住。 他手忙脚乱的松开她,又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双眼眸红红的,闪着几分不确定的迟疑。 “真的吗?” 他抽泣两声:“真的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吗?” 白绫稚应了一声。 “洛洛,你为何要掩藏自己的能力?” 李融洛像是有些无措,最终还是在女人的注视下节节败退。 “我……我只是……不想掺和进来。” “丞相府已经足够树大招风,我不该给爹爹添麻烦。” 所以他固执,倔强,又讨人厌。 将所有人都推的远远地,一个都不交好。 白绫稚轻轻叹口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洛洛,冥华不是这样的人。” “反正京城你也早就不感兴趣了,不如索性去西泽国玩个新鲜。” 李融洛的眼睛逐渐有了几分光泽。 白绫稚又道:“而且你忘了吗,我可是西泽国的圣主,你就当帮我个忙,帮我好好管理那里,好不好?” “你若是愿意,整个丞相府搬过去也无妨。” “丞相大人可以被尊为太上皇,夫人可以是皇太后。倾烟就是长公主。” 她语速不是很快,却透出十足的安稳。 “洛洛,我知道你在西泽国有自己的势力,这次也的确暗中帮了不少忙。” “我都知道。” 李融洛眼眶一红,却再次手忙脚乱的摆手。 “不……不是的,我做这些,不是让姐姐来感谢我,这都是我自愿的。” 第872章 为什么不敢看我? 分明都这么大的人,可解释起来却又像是孩子般天真。 “姐姐……我真的没图谋这些。” 白绫稚笑起来。 “正因为你不图谋,所以才放心交给你。” “洛洛,我从没有怪你,也从不觉得你讨厌。” “你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的荣耀。” 李融洛怔住。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狼狈的擦了擦眼泪。 “嗯!” 他用力点头:“姐姐,我……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 “等你什么时候喜欢,我随时把这个位置让给你。” 他像是怕她不信似的,又急急地开口。 “这样吧,等我继位那一日,我在文武百官面前立下旨意!” 白绫稚无奈的敲了敲他的额头。 “洛洛!你不必这样。” 李融洛这才笑了。 他重新恢复了优雅温润,长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李融洛这才欢快的离开。 白绫稚叫过来圣主殿的人,将所有事情安排下去,才算是放心。 这是她能给李融洛找到的,最适合他的地位。 他足够聪明,也足够自律。 深夜,苏楮墨回到瑞王府,一想起白日里女人说的那些话,就轻轻笑起来。 他的稚儿,早就已经成为了最耀眼的人。 他刚要去休息,迟未就匆匆忙忙的进来。 “主子,南风国公主来了。” “她好像有点疯,我们拦还是不拦?” 苏楮墨皱眉,那女人已经提剑杀了进来。 “苏楮墨!我要见你!” 她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似的,反而还轻轻抬头,朝着他笑起来:“苏楮墨,你的属下若是不回避的话,听到某些不太好的事,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苏楮墨皱着眉,最终还是挥退了迟未。 这是南风国的公主,轻易动不得。 沈沐晴似乎知道男人在忌惮什么,所以笑的越发欢畅。 “你别害怕。我也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只是看上了你,想要……” 她猛地扔下长剑,一把将人搂住。 “我知道,你和白绫稚两个人难舍难分,也知道你们发生了很多。” 她仰着头。 “可我不在意啊!” “瑞王殿下,你放心,你就算是把我当成白绫稚,我也不会在意的!” 她伸手就要去扯男人的衣襟。 “瑞王殿下,来嘛!” 她笑的灿烂。 “我真的什么都不介意,就算你叫白绫稚的名字,我也会配合你的。” “只是一副皮囊,一个代号而已,我什么都不介意。” 苏楮墨一把将人推开,面色阴沉。 “这位公主,我劝你自重!” 沈沐晴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忽的笑出声。 紧接着,她直接褪下身上的轻纱,就这么站在男人面前。 苏楮墨压根没想到,这女人竟疯成这样。 他扭过头去不看她。 沈沐晴却更嚣张放肆起来。 “瑞王殿下,你害羞了对不对?” “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说了,你把我当成任何人,我都不介意,我只是想要你。” 她重新缠住他:“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就日日缠着你。” 第873章 瑞王殿下,我好看吗 苏楮墨面色阴冷。 “沈沐晴,别以为本王不敢动手。” 沈沐晴却轻笑着,直接捡起地上的长剑,塞到他手上。 然后挑眉,甚至还主动将脖颈凑上去,把长剑架在她脖子上。 “那就动手吧。” “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活。” 苏楮墨脸色阴沉的可怕。 沈沐晴叹口气,幽幽道。 “瑞王殿下,你可能不知道,我和白绫稚之间的矛盾,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你杀了我,那温芷柔就会去找她问罪。挺好。” 她似笑非笑,甚至还有些期待似的,又主动往前探着身子。 长剑轻易割破了她的皮肤,有血顺着她的脖颈滴落。 她像是半点都不介意。 “瑞王殿下,只要你杀了我,我死了,白绫稚也别想好过。正好一石二鸟,你去找别的人快活。” 见女人疯癫的不像话,甚至还要再往长剑上贴。 苏楮墨猛地将长剑扔下,把人推开。 “沈沐晴,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显然没那么好的耐心,陪这个女人玩。 沈沐晴笑了。 她仰着脖子,任由血流淌下来。 “瑞王殿下,你说,如果我在这里坐上一夜,血会不会流尽?” 苏楮墨神色一僵。 他咬着牙:“你威胁本王?!” 沈沐晴挑眉:“这怎么能叫威胁呢?” “瑞王殿下,那长剑攥在你的手里,就是你伤了我呀!” 苏楮墨脸色更难看。 倘若这女人穿着衣服,还是正常的,他怎么可能让她得手? 可偏生,这女人就穿了一层轻纱。 刚刚还…… 他面色冷峻:“上药是吧?” 他怒气冲冲的掏出一罐药膏,蹲下来。 女人那张脸,和白绫稚有八分相似,倘若不细看,恍惚之下,两人简直一模一样。 她仰着头,任由男人给她上药,还故意挑衅。 “瑞王殿下,我好看么?” “是不是比起白绫稚,我更好看一些?” 她声音带着几分娇媚,随后直接伸手去拉扯他。 男人推又推不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白绫稚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两人姿势看上去十分暧昧,苏楮墨双手撑地,女人正要倒下。 沈沐晴娇笑着。 “呀,白绫稚,你都看到啦?” 她半点都不害臊,反而觉得是见值得炫耀的事。 “没错,都是误会,不过你如果不来,会会发生点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她笑的灿烂,也不动。 反倒是男人,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却不知该从何解释。 毕竟这女人太疯癫,事情太离谱,他简直说不出口。 白绫稚也笑了。 她也不生气,反而大步走进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沈沐晴。 随后,不屑的嘲讽出声。 “就这?” 她来来回回的打量,嫌弃似的摇摇头。 “连烟柳巷里的女人,都比你这好看无数倍吧?” “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盯着一张赝品的脸,能祸害到无数的人?” 她说着,也不在乎,直接伸手拽住女人的头发,把人拎起来。 “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原来就这点本事?” 第874章 一见钟情? 沈沐晴整个人都蒙了。 她完全没想到女人是这个反应。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白绫稚,你松开我!” “就算你再嫉妒,也改变不了我和瑞王……” 话都没说完,就被白绫稚狠狠抽了一巴掌。 女人笑的很是阴冷。 “你和瑞王怎么了?是有了肌肤之亲?” 她像是毫不在意。 “你都脱这样了,那不是很正常么?” 沈沐晴更不能理解了。 这女人为何不在意? 白绫稚很快就给了她答案。 “沈沐晴,我还不知道你那副德行?” “倘若你真和瑞王有了点什么,那不是要上天?还用得着在这里说胡话刺激我?”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挑眉。 “我说的对么?” 沈沐晴脸色变了。 她咬着牙,气的难受。 白绫稚却慢悠悠的叹口气:“你确定就这么光着和我说话?” “也不是不行,你只要不介意我挑剔你的身材。” 沈沐晴可真是丢了脸又丢了气度。 最重要的是……还什么目的都没达成! 她愤恨的咬着牙,盯着白绫稚。 “你……我们走着瞧!”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离开。 书房安静下来。 苏楮墨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她刚刚非要拽我,还要死在我面前,本王……” 看着男人焦灼解释的样子,白绫稚笑出声来。 她摇了摇头:“我都说了不在意了,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你要是真的喜欢她那样的,那才叫奇怪了呢。” 毕竟沈沐晴真正的性格,和她天壤之别。 苏楮墨这才终于放松下来。 一直到了后半夜,白绫稚半梦半醒间,云晴就进来了。 “主子醒醒,还真被您说中了!” 云晴的表情有些兴奋。 “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绫稚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 云晴将她扶起来:“林樱柔的确和那位黑衣人见面了!” 一句话,女人马上清醒起来。 她当初把林樱柔关在柴房,而把林运廷扔给了暗阁,是有说法的。 白绫稚一直都怀疑,林樱柔没那么简单。 否则沈沐晴应该不会看中他,非要和她合作才对。 所以她把人留在柴房,那柴房还有个窗户,随时派人盯着。 “现在情况如何?” 云晴迅速明白了。 她跪在地上:“属下已经查清楚了。” “来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好几次刺杀您的那些人的头领。” “西泽国人,对林樱柔一见钟情。”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 一见钟情? 云晴看穿了她的想法,连忙道:“林樱柔现在分明就是发现,和瑞王殿下在一起无望,所以转而去讨好这位头领。” “两人正密谋逃出去呢!” 白绫稚有些不解的皱眉。 “他们分明知道我势力庞大,他们怎么敢的?” 云晴拱拱手。 “恐怕是沈沐晴的那些组织误导了他们。” “您也知道,沈沐晴自己创建的势力,处处受限,压根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纯粹是摆设!” 白绫稚忽的明白过来。 “这是……小看我了?” 第875章 他是块唐僧肉吧? 云晴点头。 “他们应该是觉得,沈沐晴的身份比你还要高,一个公主创建的势力,都只是没用的花瓶。” “所以您手下的势力,更没用。” 白绫稚都快听笑了。 难怪西泽国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合着脑子不好使? 那黑衣组织更是可笑至极,他们自己不会查? 不过—— 白绫稚勾起唇角:“也挺好,这会儿他们有多嚣张,到时候被打起脸来,就有多后悔。” 她看向云晴:“还有吗?” 云晴仔细想了想,这才试探性的开口。 “属下不敢离得太近,怕被发现。” “我断断续续的听到,似乎这林樱柔,还没放弃瑞王殿下。” 白绫稚:“???” 她捏着下巴。 “苏楮墨该不会是块唐僧肉吧?都想来尝一口?” 她轻哼着,也不准备出去了。 云晴有些急了。 “主子,您不怕,那头领把林樱柔救出去?”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她:“可不就是要救出去么?” “不然怎么能把这些黑衣人一网打尽?” “摧毁他们的老巢,你看他们还嚣张的起来吗?” 云晴明白了。 她连忙点头:“主子英明!” 难怪这么多天,一直给林樱柔送吃的过去。 原来是有打算的。 白绫稚终于长舒一口气。 现在除了沈沐晴这个疯子之外,只有西泽国那个根深蒂固的黑衣组织,让人头大了。 他们是天南海北的亡命之徒,全都冲着她手里那个匣子来的。 且不说是西泽国的毒瘤,就算是对她来说,频繁被刺杀,也足够恼人。 至于圣主殿…… 白绫稚其实是有些私心的。 圣主殿虽然也算得上是她的势力,但人终究不是她一个个选的。 不放心。 而且她准备将圣主殿规整一下,最后交给李融洛。 打定主意,她往外扫了一眼。 柴房的方向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 白绫稚挑眉,扭头就进屋睡觉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白幼渊开开心心的进来,直接毫不客气的扑到她身上。 “娘亲,你真的不管那个女人啊?” 他嘴撅的老高。 “这人已经被救出去了耶,而且看样子真的准备往隔壁跑。” 小团子气鼓鼓的。 “娘,你怎能让这种人阴谋得逞呢!” 白绫稚被他逗笑了。 “没有呀!这不是设计,准备让这些人钻空子吗?” 她捏了捏白幼渊的小鼻子:“不把人放出去,人家怎能相信,娘亲的势力十分弱小无能呢?” 白幼渊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看看自家娘亲,又看看自己。 十分不可思议。 “他们……是瞎了吧?” “这种事情也能信?” 小团子指了指自己。 “就单单看我一个,能制毒能治病,也比那个叫沈沐晴的人要厉害多了吧?” 他皱着眉,总觉得现在的人,一个比一个蠢。 白绫稚笑起来。 “小点声,别被他们听到了。” 白幼渊捂着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半晌,他凑到自家娘亲的耳边。 “娘亲,这次让渊儿来好不好?!” “渊儿也想狠狠打脸!” 第876章 如果非要二选一呢? 见小团子跃跃欲试,白绫稚也笑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 白幼渊的眼珠子转了两圈,笑的更灿烂了。 “娘亲你不是想把人一网打尽嘛,这个简单!” “渊儿最近正研究了新的毒药呢!” 白绫稚轻轻点头:“好,那娘亲就拜托你啦!” 话虽然这么说,她自然还是会找暗阁的人偷偷在暗地里保护。 白幼渊兴高采烈。 他的手放在自家娘亲的小腹上:“娘亲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 “总不能让我妹妹,在肚子里就见惯了打打杀杀吧?这不好!” 他满脸严肃,一把捂住白绫稚的嘴。 “不许说是弟弟!” “一定是妹妹!妹妹要温柔可爱,和娘亲长得一样漂亮!” 白绫稚快被自家娃给笑死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只是还没等到这些人作死,白绫稚就等来了裴凌辰。 男人匆匆进来,没看到小团子,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但很快就抿着嘴。 “稚儿,我都听说了。” 他看上去有些严肃,轻轻咳嗽一声。 “你……为什么把那个位置给了李公子?”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稚儿,为何不是我?” 白绫稚愣住。 她的确没想到他会专程过来问。 裴凌辰坐在她面前,深深地看着她。 即便这么久没见,女人依旧还和从前一样漂亮。 依旧还让他……动心。 他攥了攥手,重新将这份感情压下去。 白绫稚组织好语言,这才开口。 “你和李公子,都很有能力。” “我只是觉得你自由惯了,应该不喜欢那种高位的束缚感。” 裴凌辰紧紧地盯着她。 “倘若……我说,喜欢呢?” “倘若你需要在我们二人之间,选一个呢?”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在得到这消息的一瞬间,他唯一想到的是——他可能被白绫稚给排除在外了。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白绫稚。 “我只是想知道,我……有那么差吗?” 都不等白绫稚再说话,他就急急地开口。 “是,我的确是不想承担责任,甚至不想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朝堂中。” “可,我不愿意,也不该被直接排斥在外,不该……” 白绫稚伸手捂住他的嘴。 “哥哥,正因为你很好,所以你才更应该自由。” 女人的声音轻柔。 裴凌辰微怔,抿着嘴:“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白绫稚摇头。 “哥哥,我把你当家人。” “将军府还需要你,现在还有你哥哥能撑着,忙里偷闲,你也能过得潇洒。” “倘若是成了皇帝,你应该不会快乐。” 裴凌辰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 他只是以为,自己在白绫稚心里半点地位都没有。 白绫稚又重新看着他:“而且前面,洛洛因为要帮我,得罪了林樱柔他们。” “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还有别的势力和后手。把他推上去,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没有人应该为了帮我,而受伤。” 裴凌辰僵在原地。 白绫稚并不躲避他的眼神,反而更坦然:“更何况,我和你们谁都不可能。我喜欢瑞王,现在是,以后也是。” 第877章 林樱柔新的诡计 “哥哥,你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裴凌辰愣住,竟没有自己预想中那么难过。 他反而觉得浑身一轻。 “能听到你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起身,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克制的收回手。 在离开宅院之后,裴凌辰又一次来到了那荒山上。 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轻轻的笑。 “告诉你们领头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你们合作。” “那是稚儿的东西,你们就算是抢走,也绝不属于你!” 说着,他忽然抽出长剑,在黑衣人压根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迅速刺过去。 一剑刺在腹部,一剑刺在胸口。 裴凌辰甩了甩剑上的血,笑的漫不经心。 “放心,撑得到你回去禀报了。” “另外,告诉那个人,只要他真的敢动稚儿,我就亲自杀了他!” 说完,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宅子里的白绫稚,心里大石头也落地。 她还一直担心,该如何给裴凌辰解释才好,人就来了。 她甚至想出的最后一步,就是把圣主殿和皇帝的位置平起平坐,然后转交给裴凌辰。 看起来不必了。 她松口气,云晴就来了。 “主子,我们查到……” 她看了看白绫稚的脸色:“那位领头的人,和小少爷裴凌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几张纸。 白绫稚草草扫了一眼,脸上看不出息怒。 云晴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才裴公子是来试探您口风的吗?需不需要属下……” 白绫稚摇摇头。 “不必。” 她将几张纸直接放在蜡烛上点燃,一把火烧了。 “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你也不许再查了。” 云晴还想说什么,被女人严词拒绝。 “够了!” “裴公子是我哥哥,他会做什么,我心里当然清楚。” “可同样的,他的底线是什么,我更清楚。我不查他,是出于信任。” 云晴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白绫稚叹口气。 “更何况,我手里那匣子,到底代表了什么,只要人细细追究,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忍住了巨大的诱惑,没屈服于那些人,就足够了。” 云晴佩服自家主子的心胸,又同时觉得惭愧。 “是属下过分了。” 她说完,慌忙磕头离开。 而这一会儿的功夫,林樱柔就已经在那黑衣人头领的帮助下,轻轻松松的进了瑞王府。 她都没来得及摸进去,就被男人拦住。 “林樱柔?” 他显然不是很想见到她的样子。 林樱柔浑身脏兮兮的,看上去十分落魄。 她跪下来:“瑞王殿下,我什么都不要,还请您给我准备一个沐浴更衣的地方,准备一件能穿的衣裳。” 她眼泪莹莹,眼眸却透出几分光泽。 “我保证,等我收拾干净,就找个安身之地,再也不回来了。” 说着,她磕了个响头。 像是有什么奇异的声音,轻轻回荡了一下。 几不可闻。 林樱柔再次抬起头来:“或者,您跟我说句话也好,就算祝福我一路顺风,好吗?” “您说完,我立马就走。” 第878章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苏楮墨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可林樱柔有些急了。 她在来之前,吃过自己做的药。 那药,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让她的巫术水平提升大半。 只要她能强行控制住苏楮墨,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甚至,这次都不需要男人说话,只要他稍微动摇一下,哪怕一点点。 都可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樱柔的身体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药发挥的副作用。 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苏楮墨依旧没动。 林樱柔咬着牙,豁出去了似的,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瑞王殿下,我知道你讨厌我。” “你如果真的想要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她抿着嘴,跪下来磕了个响头。 苏楮墨盯着她看了许久。 眼看女人的气息越来越弱,神态也越发焦急,他笑出声来。 “装啊,怎么不继续装了?” 他双手抱胸,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林樱柔,你别以为,本王看不穿你的把戏。” 林樱柔脸色一白,猛地抬起头。 她眼前一阵阵发晕。 她为了这次能够成功,用了正常剂量的两倍!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人,就像是不敢相信似的。 “你为何……” 苏楮墨望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笑话。 “想问本王,为什么巫术在我身上半点效果都没有?” 他冷笑着。 “林樱柔,你可知,巫术有个最致命的缺点?” 林樱柔的脸色迅速灰败下来。 她当然知道。 可是从古至今,从老到少,从男到女,谁没有最深处的渴望? 谁没有愿望、没有欲望和贪念? 只要能被抓住哪怕一点,巫术就能迅速放大。 这就是巫术能够施展成功的原理。 可以说,这世间不存在世俗欲望的人,少之又少! 但苏楮墨他…… 她踉跄着想站起来,却又重重的吐了一口血。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眼前一阵阵模糊。 “为什么?” 她咬紧牙关:“你为何没有?” 苏楮墨笑出声来。 “本王当然有。” “本王的执念,比起一般人来说,更深,更重。” 林樱柔不可思议的站起来,气息不稳。 “不可能!” “你肯定在说谎!你吃了药是不是!是白绫稚给你……” 苏楮墨缓慢摇头。 林樱柔几乎快要说不下去。 她喘着气,晃晃悠悠的对上男人的目光。 苏楮墨笑的十分温和。 “你没发现么,你的巫术,对本王,和我们东凌国皇帝都没用。” 林樱柔咬着牙。 他甚至不想承认这一点。 苏楮墨笑的十分漫不经心。 “你影响不到我们的。” “林樱柔,我们虽然也有贪念,但更知道什么是对的。” 林樱柔浑身哆嗦着,死死地盯着苏楮墨。 “你方才……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动摇?” 她分明感知的清楚,可还不死心的问。 “苏楮墨,你对我真的没有感觉吗?哪怕一点点?” 见苏楮墨毫不犹豫就要开口,林樱柔几乎崩溃。 “我可是公主,我是西泽国的公主,是西泽国难得一见的天才!” “喜欢上一个公主,是什么丢人的事吗,你为什么不敢说?” 第879章 只要她活着 苏楮墨快笑了。 “林樱柔,你恐怕误会了。” 他眼眸闪过几分残忍,笑着逼近她。 “本王为何要喜欢上你?” “因为你足够蠢,没脑子?” 林樱柔的心在剧烈的动摇。 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 那些人夸她是天才,该不会,只是因为她是公主,所以才故意恭维吧? 她爬起来,踉跄着后退几步。 身上已经狼狈不堪,有血污沾染,她都不在乎了。 “瑞王殿下,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 她不敢相信似的,瞪着眼睛:“您为何要这么对我?” “为何……要对我这么绝情?” 分明都是人,分明都是女人。 凭什么白绫稚就能受尽偏爱,还能被那么多人保护? 而她,却在这里狼狈又卑微的祈求,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她死死地咬着牙关,眼眸里腥红一片。 苏楮墨冷笑着。 “绝情?” “林樱柔,本王若是真的绝情,你现在早就死了。” 林樱柔的心里升腾起几分希望。 她连忙走过来:“所以……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只是白绫稚阻止了你的喜欢,是不是这样?” 她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就要往男人的身前凑。 苏楮墨厌恶的推开她。 “林樱柔,你还真的是死性不改啊。” 他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随后轻轻摇头。 “本王是眼瞎了吗,才会喜欢你这种人?” 说话毫不客气。 林樱柔整个人都蒙了。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疼的。 他……说什么? 林樱柔咬着牙:“不喜欢?” “我可是公主,我可是……” 苏楮墨打断她:“你就算是皇帝,本王不喜欢,也依旧是不喜欢。” “不会因为你身份的改变,就影响感情。” 林樱柔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就像是一直以来的坚持和骄傲,在这男人面前,瞬间被摧毁。 粉碎! 世界好像都坍塌了。 她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随后跌坐在地上。 “不……不会的。” 她擦了擦眼泪:“瑞王殿下,即便白绫稚要杀我,你也绝对不会救吗?” “你……不会救我吗?就当是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或者是朋友,都不行吗?” 她咬着牙。 “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白绫稚要杀了我,还抓走了我爹爹,你都不管的吗?” “这么一个蛇蝎毒妇,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实在是想不通。 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再恶毒,也不至于真的把人关着严刑拷打。 可…… 她看着苏楮墨,等着他的答案。 男人似乎毫不在意。 他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 “对,不管。” 他笑着对上林樱柔快崩溃的眼眸。 “不管白绫稚是什么样子,不管她杀了多少人,本王依旧喜欢她。” “就算她阴毒无比,亦或者坏事做尽,就算她触动了无数人的利益……” 他顿了顿,眼眸忽然染了几分戾气。 “只要她活着,不管死多少人,我都无所谓。” 第880章 救你?做梦 林樱柔尖叫着蹲下来。 她捂着耳朵,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 “不,不可能!” “瑞王殿下,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疯狂的捶打着地面。 不仅没有半点形象,甚至还看上去有些可怜。 苏楮墨似笑非笑。 “林樱柔,这话是你问我的,现在又不愿意接受了?” 他好整以暇的蹲下,用剑柄挑起她的下巴,满脸残忍。 “难道你只喜欢听别人恭维的话?” 林樱柔整个人都在发疯。 血气翻涌着,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也开始变得虚弱。 然后…… 她忽然闷哼一声,再次吐血!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软软的倒在地上。 她喘着气,急促又绝望。 她伸出手,死死地拽着苏楮墨的衣角:“瑞王殿下,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我……” 她几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命的想要站起来。 苏楮墨却无情的衣角将人踹开。 林樱柔仰面摔在地上,脑子嗡嗡作响,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彻底脱力。 苏楮墨就这么看着她:“林樱柔,你清醒一些吧。” “你又不是稚儿,凭什么觉得,本王会救你?” 林樱柔没有说话。 苏楮墨甩着袖子。 “别装了,这种把戏玩一次就够了,真以为本王有那么大的耐心,能看着你演同样的把戏?” 林樱柔愣住。 她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擦了擦嘴角的血,气息有些微弱。 “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楮墨连话都懒得和她说。 林樱柔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豁出去了,却竟然还没骗到他。 她只能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苏楮墨……你会后悔的!” 她近乎疯狂的吼着。 在苏楮墨拔剑刺过去的一瞬间。 一个黑衣人迅速将林樱柔护在怀里,和他过了一招,就迅速带着人离开。 苏楮墨的眉眼阴冷,盯着原地的血。 不是红的,而是泛着一层…… 他皱着眉,捂着心口的位置,跌跌撞撞的往书房走。 “迟未,把外面的那些东西,处理掉。” 他能确定,这玩意是用来对付他的。 他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了白绫稚受伤倒地的画面。 所以他摁着心口的位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另一边的林樱柔,已经被黑衣人妥帖的放到了隐秘的宅院。 那黑衣人扯下面罩,盯着她看。 “公主,你这是何必?” 他像是不能理解。 “苏楮墨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值得你豁出命去争取?!” 他几乎瞬间就发现,林樱柔到底用了什么东西。 他忍着满心的恼怒:“公主殿下,您清醒一点吧!” 林樱柔的眼眸里蓄满了泪。 黑衣人愣住,连忙伸手去帮她擦。 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僭越,拘谨的收回。 可女人却罕见的勾住他的手。 “辰叶,你……会帮我报仇的对吗?” “白绫稚和苏楮墨这一对贱人,如此折磨我,你会去找麻烦的对吗?” 辰叶神色微怔:“公主殿下,您还是先放开属下……” 话都没说完,林樱柔就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只要你答应,那,我就是你的。” 第881章 哇,两个疯女人耶 辰叶脑子里全乱了。 他盯着女人的动作,手忙脚乱的扭过头。 可林樱柔却主动贴上来。 “辰叶,我现在才发现,只有你才是对我最好的。” 她勾住她的脖颈,嗓音里透出几分娇媚。 “你这么喜欢我,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辰叶像是受了蛊惑似的,不受控制的点头。 林樱柔笑起来。 她轻轻的在辰叶的唇上落下一吻。 男人愣住。 林樱柔却鼓励似的:“你既然答应了我,那自然会得到奖励。” 她站起来,挑起男人的下巴。 “你那么喜欢我,我也该回报你的。” “就像你一直以来,默默保护我一样。” 她主动上前拥住他,随后吻上去。 “辰叶,我不是什么公主了。” “但我可以是你的人。” 最后一句话,彻底让男人沦陷。 林樱柔在倒在榻上的一瞬间,掩去了眸子里的算计。 只要能让白绫稚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别说是辰叶,就算是换做别人,她也愿意! 林樱柔的心口升起浓烈的恨意,即便眼前男人真的喜欢她,她也觉得厌恶。 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她? 另一边的白绫稚,听着云晴的汇报,正抱着小团子吃饭。 白幼渊瞪着眼睛。 “哇,我爹爹这么厉害!” 他兴奋的拍手:“娘亲,我怎么觉得林樱柔也疯了?” “现在有两个疯女人要对付你哎!” 白绫稚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她甚至还淡定的盛了一碗汤。 “除了这两个,还有那个黑衣人头领呢。” 刚才因为顾忌着白幼渊在,所以云晴说的很隐晦。 但白绫稚听出来了,林樱柔这是真的豁出去了。 只要能杀了她,这女人恐怕不计任何代价。 白幼渊皱着眉:“娘亲,说好了这次渊儿来的!你不许抢哦!” 白绫稚笑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她点了点白幼渊的鼻尖,随后轻轻叹息:“正好当做给你练练手。” 渊儿逐渐长大,呆在她身边,就会被无数人盯上 提前磨练也是好的。 等白幼渊吃了饭去睡午觉,云晴才走上前来。 “主子,您真让小少爷一个人去应对?” “那个叫辰叶的的确有两下子。” 白绫稚挑眉:“能比得过暗阁的身手?” 云晴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随后摇头。 白绫稚打了个响指。 “那不就得了?” “咱们家渊儿,虽然功夫不好,但是那一手毒,出神入化,随随便便毒翻几个暗阁的人都没问题,你还怕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云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的确担心过了头。 也对,他们家小少爷……本事大着呢! 她咳嗽一声,压低了声音。 “那岂不是说,林樱柔这一番献身,是白白送出去的?” 白绫稚挑眉。 “这事儿我可没逼她。自己想不开,真以为可以走捷径?” “倘若这世间真的有捷径可走,谁还辛辛苦苦创建自己的势力,谁还勤学苦练?” 她看着云晴,笑的十分灿烂。 “且等着瞧吧,这林樱柔,肯定能带着咱们,找到这群黑衣人的老巢。” “到时候,好好送她一个大礼。” 第882章 你活该没有爹娘 云晴一听这话,就彻底放心了。 她把圣主殿那边传来的消息又汇报了一遍,随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主子,丞相府那边已经在收拾了。” “冥华传来消息,说他不会阻止任何事,让你放心大胆的安排。” 白绫稚应了一声。 正巧暗阁那边审问出了消息,白绫稚就顺着密道,进了暗阁。 林运廷在这几日被严刑拷打之后,整个人的精神气早就被消磨了个干净。 他吃力的抬起头,在看到白绫稚的一瞬间,就扑倒在地。 “我什么都说了,真的什么都说了!” 他近乎崩溃,浑身脏兮兮的,哪里还有最开始猥琐又恶心的样子? 白绫稚眯起眼眸:“是么?你怎么还没有你女儿知道的多?” 林运廷愣住。 他迟疑的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绫稚挑眉,装作很意外似的。 “你不知道?” “你女儿现在和辰叶住在一起了。” 林运廷猛地站起来。 脚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 “你说什么?” 白绫稚忽然有些同情他了。 看来,这狗皇帝当的还真是没意思。 她叹口气:“没错,就是那个千方百计逼着你退位或者屈服的黑衣人组织。” “辰叶把她救走,然后,两个人就住在一起了,你猜猜,这孤男寡女……” 话都没说完,林运廷的口中忽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捂着心口踉跄的倒退几步。 “我不信!柔儿是最乖的。她还说,一定会揪住这些人的把柄,替我报仇……” 他颤颤巍巍的说着,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这些人,搅得整个西泽国不得安生,还要逼着我让位。咳咳咳咳!” 白绫稚勾起唇角。 “不相信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女儿住在哪儿,你要亲自去问问吗?” 林运廷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猛地点头。 “去!” “我女儿虽然嚣张跋扈,但长幼尊卑的道理还是懂的!” 他脸上透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激动,仿佛白绫稚刚才说的话有多冒犯。 白绫稚勾起唇角,嗓音轻柔。 “很好,那就亲眼看看吧。” 其实在她看来,林运廷气数已尽。 而且根据秘阁那边的说法,林运廷被自己亲女儿给害了。 但这种事,她说出来,恐怕眼前这男人,只会觉得她胡说八道。 倒不如做件好事,临死前,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养的女儿到底是什么人。 在去的路上,林运廷还换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衣裳。 他面色沉沉,口不择言。 “白绫稚你别以为,随口瞎编几句,就能骗的了我!” “像你这样的贱人,无父无母,自然不能理解父女之间的感情!” 白绫稚甚至都懒得和他理论。 可林运廷却越骂越上火,甚至最后变成了粗俗的诅咒。 “白绫稚,你活该没有爹娘,就算是有,那也迟早被你气死!” 距离林樱柔住的地方越近,林运廷越有底气。 “你就等着瞧吧!我女儿是我一手养大,绝不会做出你说的那种事!” 马车停下,从门内,似乎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第883章 你都发现了呀? 像是低低的撒娇,又像是断断续续的呜咽。 林运廷的脸色,猛的就变了! 他一脚将门踹开,就看到辰叶和林樱柔两个人抱在一起,一股血气就直接涌上天灵盖! 方才嘲讽白绫稚的那些话,就像是回旋镖,毫不留情的扎在了他的心口。 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甚至都能从白绫稚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若有若无的嘲讽。 他青筋直冒,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柔儿,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满脸失落,一把将人拽住。 “走,和爹爹回去!” 林樱柔皱眉看他,就像是在看陌生人。 随后,她一把将人推开。 “你凭什么管我?!” 林运廷愣住。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樱柔,随后咬着牙:“我是你爹爹,不管你管谁?” 他像是不能理解似的:“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不是说,和辰叶他们势不两立吗!” 林樱柔轻哼一声。 她又往后退了几步,确定拉开距离之后,这才笑起来。 “我有说过,言出必行吗?” 她讥嘲的看着林运廷,满意的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这才轻轻的叹口气。 “爹爹,说句实在话,我从前听话懂事,是因为我需要公主这个位置,来帮我达到目的。” “可现在,我们都成了普通人,你就没用了。” 林运廷瞪着眼,像是完全不敢相信。 他看了一眼白绫稚,又看看自家女儿,整个人都快疯了。 “你……你为何会知道?!” 他看向白绫稚,想要把气全都撒到她身上。 白绫稚笑起来。 “难道你没发现,你林樱柔和你相处的时候,更像是在讨好,而不是正常父女吗?” “你该不会没见过正常父女是如何相处的吧?” 林运廷张张嘴,竟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确没见过。 可他还是咬着牙,气怒气冲冲:“白绫稚我告诉你,我女儿这只是生我气了!” “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凭什么指指点点!” “我……” 话都没说完,林樱柔忽然咯咯咯的笑起来。 “咦,白绫稚你都发现了啊?” 一句话,远比白绫稚反驳好几句都管用。 林运廷整张脸都苍白起来。 他几乎要站不住,跌跌撞撞的走到林樱柔面前:“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林樱柔皱着眉。 “你分明都听明白了,为何还要我说?”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也没把你当成我爹爹,我恨你!” 她盯着他,像是终于要把心口的怒火发泄出来。 “你三宫六院,舒舒服服。” “可我的母妃,卑微的祈求你去看她一眼,可你去了吗?” “她生病的时候,你可有半点牵挂?” 她面露狠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今日变成这个下场,就是你罪有应得!” “你活该!” 她怒吼出声,直接背对他,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林运廷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从未想过,白绫稚说的是真的。 甚至在来的路上,还趾高气扬的羞辱这女人,是没人要的野种。 第884章 你本该也是这个下场 可现在,当事情全部摆在他面前。 他看着满脸仇恨的林樱柔,只觉得她陌生的完全不像是自己认识的人。 她……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他趔趄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白绫稚无声打量的目光,宛若凌迟一般,将他几乎从头到尾割伤。 他快站不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白绫稚勾起的唇角,更让他觉得难堪。 他哆嗦着,忽然想起她说过的那些话。 “你……” 他竟不知道该怎说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反正你爹都快要死了,林樱柔,你做的那些好事,可以都告诉他。” “说不准,一下子就气死了。” 她对这男人没有半点同情。 从他到了东凌国,一直到现在,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不仅如此,辱骂她从不含糊。 若不是她想好好让林运廷受点打击,她刚刚就动手了。 林樱柔挑眉,随后笑着。 “你说这个啊!” 她轻轻挑眉,满脸的不在乎。 “爹爹你可能不知道,你每日吃的那安神丹,是毒药。” 林运廷整个人都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 他惊恐的快说不出话:“你说什么?可我仔细检查过了,压根就不是……” 林樱柔勾起唇:“因为……我用了巫术啊。” “所以你觉得毒药是好东西,日日吃,没断过。” “反正是你自己要吃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所以……” 她的声音透出几分残忍。 然后,她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林运廷。 “所以,就算被发现,那也只能说明是你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非要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轻轻的叹口气,随后勾起唇角。 “另外告诉你一个更开心的事。” “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这句话,对林运廷的打击更大。 他只来得及惊恐的后退两步,说话都快要说不清楚。 “柔儿,你别说气话。” 林樱柔耸耸肩:“说白了,你从前怀疑母妃心里有别人,是对的。” “但你也不该对母妃是那样的态度。” 林运廷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快疯了。 接连好几个刺激,都快要把他逼死了! 他摇头,林樱柔却笑起来。 “自从我知道不是你亲生的,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庆幸。” “庆幸自己不是你这种让人生厌的狗男人的血脉!” 她蹲下来,和林运廷平视。 “所以,这次算我亲手了结了你,给我和我的母妃报仇。” 她只轻轻打了个响指,林运廷就惨叫出声,随后倒在地上。 浑身开始变得通红,紧接着,似乎有东西在他身上蠕动。 然后,蛊虫从他的口鼻耳中涌出,将人啃食了个干净。 白绫稚愣住。 “这就是……” 林樱柔确认男人没了半点能活的可能性,这才朝着她点头:“没错,和你从前蛊虫是一样的。” “是我母妃研究出来,本来打算让这狗男人回心转意的。” 白绫稚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林樱柔笑的残忍,指了指地上那一滩血迹。 “白绫稚,你本来也该是这样的下场。” 第885章 都只能是我的! “没错,你娘亲得到这东西,的确是无意中。但后续被控制,最后报应落到你身上,就是南风国那位公主的事了。” 林樱柔也不遮遮掩掩。 “本来沈沐晴的计划,就是让你被百般折磨死去,只可惜,你有了解药。”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绫稚,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腹部。 “我们的确低估了你的能耐。” “但显然,我只要没死,就一定还有希望。” 白绫稚轻轻的笑起来。 她没说话。 不过今日她来的也不算亏,能亲眼见证林樱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看到她隐藏最深的一面。 林樱柔并没有对她动手,而是伸手勾住一旁辰叶的脖颈。 “走吧,他已经死了,让你的人过来收拾一下。” 辰叶的眉眼里多了几分温和。 他轻轻揉了揉女人的法定:“遵命,我的小公主。” 白绫稚若有所思,随后坐着马车离开了。 辰叶真的喜欢林樱柔? 啧…… 回到宅子里,白绫稚把林运廷死的消息提前告诉了冥华。 又通知暗阁随时观察动向,以免林樱柔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沈沐晴来的时候,大概是三日之后。 她像是才知道,整个人像是气急了。 “白绫稚,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她怒吼着。 “林樱柔现在找到靠山了,高兴了?!” “别以为你放过她,她就能和你合作!” 她满脸鄙夷。 “别做梦了。” 白绫稚觉得沈沐晴的这些话十分可笑。 毕竟,她可从未想过这种事。 她歪着脑袋,一双眸子映出几分恶劣。 “但能给你添点赌,我觉得就很值得。” 沈沐晴快气炸了。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只要我还有这张脸……” 她抚上那张和白绫稚有八分像的脸,笑的猖狂。 “你信不信,就算你最后真的成功,回到了南风国,也没有人会接受你?” 白绫稚眯起眼睛。 “你要败坏我的名声?” 沈沐晴状若疯狂。 “名声?白绫稚,你什么时候有名声了?” 白绫稚却并没有生气。 她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端详着她。 “放弃吧,裴公子是不会上当的。” 沈沐晴愣住。 她脸色变了又变,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这贱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分明什么都没说! 白绫稚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从刚进来,一直到现在,你就在很认真的观察我。从我的衣着,花纹,到我的举止表情。” “倘若不是想干坏事,这也太奇怪了。” 白绫稚嘲讽似的仰起头。 她看着眼前的沈沐晴,只觉得好笑。 “只可惜……你空有一副皮囊,却学不到精髓。” 沈沐晴死死地咬紧牙关。 她攥紧了手,掩饰住内心的慌乱。 随后,大笑起来。 “那又如何?只要能骗过一瞬间也足够了!” 她阴狠的咬牙切齿,嫉妒的双目通红 “白绫稚,你被人喜欢,不也只是因为这副皮囊吗?你若是个丑八怪,你看谁会喜欢你!” “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第886章 即便我死在你面前? 白绫稚轻笑。 “这句话,你都说了几年了。” 她双手抱胸,满脸嘲讽:“可我现在就在这里,你倒是全拿走啊?” “你拿得走吗?” 沈沐晴被气的要崩溃。 她最讨厌女人这样稳操胜券的样子。 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她才是聪明人! 她快步走到她面前:“白绫稚,你等着,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我可是南风国公主,比起那个西泽国公主要高贵不知多少!” 她眯起眼眸,满脸恶毒。 “惹恼了我,对你没好处!” 白绫稚敷衍的点点头。 沈沐晴却朝着她伸出手。 “现在,马上把匣子给我,我就饶你一命,至少让你还能在东凌国苟延残喘。” 白绫稚指了指屋里。 “就在里面,有本事自己去拿。” 女人愣了一下,刚要抬脚,才发现七八个黑衣人直接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在看白绫稚,才发现她满脸都是笑意。 她脸色沉了又沉:“你耍我?!” 白绫稚也不说话,只是欣赏着她愤怒的样子。 随后,她慢悠悠的开口:“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想怎样得到我的一切。” 沈沐晴咬着牙:“你等着瞧!” 她怒吼着,转身就走。 沈沐晴第二日,的确去了将军府。 裴凌辰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恍惚了一下,随后轻笑着。 “南风国公主?” 沈沐晴却愣住了。 是他? 原来是他?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期期艾艾的开口:“裴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裴凌辰皱着眉,将她打量了许久。 “公主殿下,你怕是认错了人。”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 沈沐晴慌张将人拦住:“是我啊,你从前,不是救过我吗!” “是你说,要我好好活下去,说该是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她眼眶有些红了。 谁能想到,她找了好久的小哥哥,竟然是……裴凌辰。 她抹了一把眼泪,攥住他的衣袖。 “你告诉我,你为何会喜欢白绫稚?” “分明是你当初说,白绫稚不是好人,他抢走了我的一切。” “是你鼓励我,要抢回来啊!” 裴凌辰望着她,脸色猛的就变了。 他声音透出几分凉意。 “所以,你当时说的那个人是稚儿?” 他觉得可笑似的,朝着她笑的阴沉。 “我倒是不知道,南风国的公主,竟是个颠倒是非的人。” 沈沐晴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连忙点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手忙脚乱的想要拦住男人的去路,却狼狈的摔在地上。 最让她绝望的是,裴凌辰连表情都没变,就径直绕过了她! 沈沐晴咬着牙:“你觉得我在撒谎吗?” “可我才是南风国的公主,白绫稚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这有问题吗?” “裴公子,你从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还抱过我,你……” 裴凌辰面色沉沉。 “够了!倘若我知道,你当时在说谎,我定扭头就走!” 沈沐晴瞪着眼睛,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你……说什么?” “即便我当初死在你面前?!” 第887章 这温柔是你偷来的 裴凌辰笑着看向沈沐晴。 “对。” 沈沐晴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喜欢的人竟然是白绫稚。 更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 她咬紧牙关,缓慢爬起来。 “你刚才,把我当成白绫稚了,是吗?” “哪怕只有一瞬间?”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 裴凌辰笑的更无情了:“说实话,你和她一点都不想,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愣住,只是在分辨,这到底是谁,如此不知趣。” 两句话,宛若晴天霹雳! 不知趣? 他竟然说她…… 她慌慌张张的跪在裴凌辰的面前:“如果,我肯放下所有的仇恨,你愿意接受我吗?” 男人低头看她。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女人的眼眸里水光波动。 带着几分希冀。 只可惜…… 他勾起唇角:“不会,我只会觉得难过。” “我曾经说过那样的话,给稚儿造成了伤害,我很自责。” 沈沐晴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不明白。 为什么到了现在,她都肯放下自己的身份和自尊,跪着求他了,他还是不肯接受他! 她仰着头。 “难道,只有她在你心里才是重要的?” “我算什么?你从前的安慰和温柔算什么?” 裴凌辰的脸色阴沉下来。 “公主殿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从前对你的所有温柔,都是你骗来的。” 他并没有被沈沐晴这一连串的卖惨给打动。 “骗来的东西,始终不可能属于你。” 沈沐晴只觉得自己可笑。 原来,她一直藏在心里的人,只是她偷来的温柔? 她缓缓站起来,看着裴凌辰。 “你确定吗?” “裴公子真的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她眼眸里的痛楚,已经转化成恼怒。 见裴凌辰点头,她猛地上前。 “裴公子,你别忘了!自己还有把柄没处理好呢!” 她狠狠擦了擦眼泪,一步步逼近。 “如果白绫稚,知道你和那些黑衣人有牵扯,她会怎么想?” “如果她知道,你曾经鼓励我抢她的东西,又会如何看你?” 裴凌辰面色阴冷,手放在佩剑上。 沈沐晴嗤笑一声。 “我可不是林樱柔,你看清楚了,我是南风国公主,我若是死在这儿……” 她指了指他的佩剑,又挑眉。 “你受罚倒是小事,若是连累了白绫稚,你就等着后悔吧!” 裴凌辰死死地盯着她。 沈沐晴压下满心的愤怒和遗憾,笑的阴狠。 “如何?还准备继续动我?” 裴凌辰指着门的方向:“既然如此,麻烦你现在就走吧。” 女人却并不听他的话,反而笑眯眯的走到他面前。 “你确定,要让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白绫稚?” “以我对她的了解,一旦她发现你和我纠缠不清……” 她的手轻轻点在他的心口,笑的灿烂。 “你信不信,她会连带着你一起讨厌?” 裴凌辰没说话,但脸色十分难看。 她抬头:“李融洛,都能为了白绫稚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心甘情愿的娶林樱柔。” “虽然最后没成,但你看,他在白绫稚心里的地位,明显就比你的高。” 第888章 你先把她放了 不等裴凌辰再有反应,她就轻巧的转身。 “你好好考虑,如果考虑好了,就来找我。” 沈沐晴将提前写好的字条塞进他手里,满意的笑了。 可一转身,嫉妒和绝望就充斥了她的全身。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满心装着白绫稚? 凭什么他就算是接纳自己,前提也是她拿着白绫稚来威胁? 她最讨厌这种事,可到头来,她自己却也成了这种人! 她不甘心! 所以,她要想个法子,把裴凌辰彻底变成她的! 至于白绫稚…… 白绫稚这边,已经接到了消息。 她盯着字条上的几行字,反反复复的看。 “什么叫做,她知道裴凌辰的秘密?” 这字条是沈沐晴派人送过来的。 她看了几遍,这才扔下。 压根就不肯去。 所以沈沐晴左等右等,最终还是恼怒的自己过来了。 不过,她来之前,给裴凌辰传了消息。 说,如果他不来白绫稚面前, 当面承认他喜欢的是她沈沐晴,只把这女人当替身,就把所有的事全告诉白绫稚。 所以她恼怒之余,还多了几分期待。 白绫稚扫了她一眼,依旧提不起兴趣。 沈沐晴却坐下来:“我今日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她笑着,往她身边凑了凑:“我和裴公子在一起了。” 不等女人说话,她又得意的炫耀起来。 白绫稚怀里抱着白幼渊,两个人动作如出一辙,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她。 就像是,在看猴。 在女人快要生气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你应该是在等裴凌辰来吧?我等着他亲口告诉我。” 沈沐晴忽然就不生气了。 她对裴凌辰的示弱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她慢悠悠的开口:“白绫稚,你应该知道吧,温芷柔其实更中意我。” “匣子在你身上,也是她告诉我的。” 白绫稚神情不变。 沈沐晴也不着急,继续开口。 “至于你爹娘的死,虽然和我无关,但是和我母妃有关系。” 她得意极了。 “说到底,你爹娘是温芷柔害死的。” 白绫稚皱着眉,完全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沈沐晴见她神情茫然,越发有把握。 “你不知道,你爹娘和温芷柔认识么?” “我母妃和温芷柔又是死对头,所以先害死她最好的朋友,应该没问题吧”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她一把掐住沈沐晴的脖颈:“你说什么?!” 女人见她动怒,终于满意了。 “这就生气了?有本事你去找温芷柔啊。” 白绫稚的手收拢,刚要给她一耳光,裴凌辰就来了。 看得出来,他走的很急。 带路的侍女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沈沐晴见他来,就更有把握了。 “裴公子,你快来救救我呀,这个疯女人要杀了我呢!” 说着,她还给他使眼色。 他若是不帮,就完蛋了! 裴凌辰抿着嘴,大步走过来。 白绫稚盯着他看。 男人像是有些忐忑,抿着嘴,连声音都没了底气:“稚儿,我的确有话要告诉你,你先把她松开。” 第889章 还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吗? 白绫稚松开手。 沈沐晴满脸得意。 “我刚刚就告诉你了,我和裴公子在一起了。” “怎样,你不是说,他们喜欢的,不是你这副皮囊吗?” 她高兴的抑制不住。 一直都被白绫稚死死压着一头,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她自然要好好显摆。 “白绫稚,人不能把话说得太慢,到时候打了脸,多难看啊!” “你瞧,这不就是报应吗!” 她还故意走到白绫稚面前:“怎么不说话了呀?” 她轻轻的笑,折返回到裴凌辰面前,声音娇嗲。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说完我们就回去呀。” 裴凌辰看都没看她一眼。 沈沐晴却毫不在意。 喜不喜欢的,先得到了再说。 男人往白绫稚的方向走了一步:“稚儿,对不起。” 沈沐晴勾起唇角,看戏一样的看着。 裴凌辰脸色不算好看,说话就像是快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稚儿,我有很多事瞒着你。” 沈沐晴直觉不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裴凌辰迅速开口。 “我和沈沐晴从前认识,在很早之前,我还鼓励过她,这才造成了她针对你的事。” “还有我和黑衣人那边,的的确确也有点关系。” 沈沐晴脑子里“轰”的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 她咬着牙:“裴公子,你宁愿把所有事情都忍下来,也不肯和我沾上一点关系?!” 她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白绫稚却笑眯眯的:“刚刚是谁说的来着,话说的太满,小心被打脸。” 沈沐晴快气死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说的这些话,最后真的全打在了自己脸上。 但她很快又清醒起来。 “那又如何?你知道这些消息,不觉得难过吗?” “别装了!” 裴凌辰脸色惨白,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绫稚却忽然勾起唇角。 “我都知道啊。” 沈沐晴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女人双手抱胸,满脸淡定。 “我说,我都知道。” 沈沐晴终于发现,事情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都知道,那她为何不生气? 她咬着牙:“他和我有关系,你真的不介意?” 白绫稚笑起来。 白幼渊先开口了:“我娘亲说了,以你的性格,就算没有我干舅舅说话鼓励你,你也绝对不会是好人。” 小团子摇头晃脑,学着自家娘亲的样子,一脸严肃。 裴凌辰愣住。 他呆呆地看着白绫稚。 女人却挑眉:“你的事,待会再说。” 她指了指沈沐晴:“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沐晴这会真的是被当头一棒,砸的头晕目眩。 她死死地盯着白绫稚,气的发疯。 “你故意的对不对?你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故意引导我?!” 白幼渊直接从袖子里掏出点什么,直接洒在了沈沐晴的脸上。 “别盯着这张脸招摇撞骗了,你该看看你本来的样子。” 他说着,笑眯眯的从一旁拿过铜镜。 “沈沐晴是吗?你该不会都不记得,自己原本长什么样子了吧?” 女人看到铜镜里的自己,猛的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她捂着脸,尖叫出声:“啊!” 第890章 记得这个伤疤吗? 白绫稚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起来。 “沈沐晴,你觉得我这张脸很好用么?” 对面捂着脸崩溃的女人,疯狂的摇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我不长这样!” 白绫稚笑的更温柔了。 “那你应该长什么样?” 沈沐晴抬头,刚要形容,可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再次崩溃! 她竟然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应该长得和白绫稚一样! 恐惧的情绪将她重重包围。 白幼渊却若有所思的捏着手里的小瓷瓶:“用量好像少了一点吧?沈沐晴,你以前也不长这样对不对?” 他比划着,就要再重新用药。 沈沐晴在癫狂中,猛地抬起头。 她看着白幼渊手里的东西,忽然疯了一样的抢过来,紧接着直接洒在了白绫稚的脸上。 “对,我的确不长这样!” “但这个该死的贱人,也不长这样!” 她不甘心! 凭什么白绫稚能靠着一张脸,就赢得无数宠爱? 凭什么她不可以? 只要她能让白绫稚这贱人,也变回从前那个丑陋的样子,她就不信还有人喜欢! 她想着,笑的疯癫又残忍。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整瓶粉末都被倒在了白绫稚的脸上,可女人的容貌却没有发生半点变化! 她怔怔的看着白绫稚的小脸,快疯了! “不,不是这样!我不相信!” 她疯狂的摇头。 她不信有人可能天生就长成这样!更不相信,上天第对这个女人如此厚爱! 可现实已经残酷的告诉了她真相。 她只能瞪着眼睛,然后尖叫出声。 白绫稚笑着看他:“南风国公主,你难道不记得,我们到底是如何对立上的了” 她勾起唇角,接过白幼渊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把脸上的粉末擦去。 “什么你母妃的仇恨,什么温芷柔,通通都不是。” 她步步紧逼。 沈沐晴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慌忙后退。 白绫稚伸手掐住她的脖颈:“你都记得吧?” “分明是你自己线招惹了我,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造谣说我是个骗子。” 她将人拽回来,让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你说我易容了,说我肯定带了面具,让那些人都不要信我。” 女人的声音不带有半点愤怒,像是在将旁人的故事,却让沈沐晴痛苦不堪。 白绫稚却不肯让她逃离。 “如果只有这些,其实我也不会管的。” “是你利用自己公主的身份,让所有人来针对我。” “是你四处散播谣言,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全都来打扰我,羞辱我。” 沈沐晴眼眶通红,发疯似的摇头。 白绫稚却挽起袖子,指着手臂上的一个疤痕:“看见了么?我故意没祛疤,就是为了好好记住那一日。” “你伙同一群人,把我抓住,吊起来。” 白绫稚的语气染了几分狠厉。 “你们用鞭子抽我,用各种刑拘严刑拷打,非说我是细作。” “这疤痕,是你用烧红的火剪烫的,当时一片皮肉都掉了,你不记得了吗?” 第891章 长得好看可以为所欲为吗 只是这么干巴巴的说着,都能想象出,当时的白绫稚有多痛苦。 女人慢悠悠的把袖子放下来。 她一闭上眼睛,就是沈沐晴当初得逞的笑。 那些人给她下了药,撕扯她,拳打脚踢,看着她力不从心的样子,笑的十分残忍。 甚至最后,沈沐晴拿出了匕首,想要将她这张脸皮,活生生的剥去! 若不是温芷柔及时赶来救下她,恐怕那日,她真的在劫难逃! 白绫稚笑着看向沈沐晴:“都记起来了对不对?” “当时你们分明都不知道我是谁,只是在皇宫里遇见,你都能下此毒手。” 沈沐晴咬着牙,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见到白绫稚的嫉妒。 沈沐晴其实从小就长得不是很好看。 这种不好看,是各方面的不出色。 因为南风国只剩下了她一个公主,所以那些人就算是不喜欢她,也只能忍着。 可是忽然有一日,皇宫里出现了一个漂亮女人。 那个女人她从未见过,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都听见了,有些人嬉笑着,说在那女人的身边,她堂堂公主,就像是个侍女! 她本就非常在意别人对她容貌的批评,所以自然气的要发疯! 所以,唯一的念头就是——毁了这个女人! 这么多年,意识到自己的平庸之后,沈沐晴的内心早就已经扭曲。 所以她解决问题的方法非常简单——只要看到不顺眼的人,看到她嫉妒的人,就直接毁掉,杀了,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这样,她就永远还是公主。 她计划了很多,在得手的那一瞬间,她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特别是在看到白绫稚空有一身本事,却使不出来的时候,她内心无比快乐! 所以她放肆的摧残她,和那些人一起肆意凌辱她。 可……到了最后关头,那个叫温芷柔的女人来了。 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然后,就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宣布,这个该死的贱女人,这个叫做白绫稚的贱女人,是她看中的人! 被温芷柔看中到底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十分清楚。 当日参与过这场残忍事情的人,除了她之外,全都被处死了。 从此温芷柔对她这个唯一的公主,态度也一日日的冷漠下来。 她即便使出浑身解数,都没办法再讨她欢心! 这让她十分愤怒! 从最开始单纯嫉妒到扭曲,想要杀了她。 到后面,慢慢变成了想要取代她! 白绫稚看着沈沐晴陷入沉思的样子,笑起来。 “既然都想起来了,现在还要一意孤行,说是我的错?” “沈沐晴,倘若你当时没针对过我,这个位置,我恐怕也不稀罕。” 她对上沈沐晴愤怒的眼神,勾起唇角。 “可惜了,你那么对我,我自然怀恨在心。” “所以……你想要的,我都会得到。更何况,沈沐晴,你压根就不配!” 几句话,彻底挑拨了沈沐晴的怒火。 她尖叫出声。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指责我?难道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吗!” 第892章 给你也无妨 她不懂。 她想不通! 凭什么白绫稚能被所有人喜欢,而她就不行! 分明他们都是人,凭什么不行! 白绫稚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满眼都是嘲讽。 “沈沐晴,原本来说,长相如何,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成败。” “但对于你来说,是可以的。” 她笑的漫不经心,再次将铜镜举起,让她看着自己。 沈沐晴根本无法面对镜子里那个平平无极的自己,整个人都快发疯了。 白绫稚把镜子放下。 “你看,对你来说,容貌就是一切,你理所当然的用容貌来衡量一切,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沈沐晴满脸仇恨,压根听不进去。 女人怜悯似的叹口气。 “漂亮的确不能为所欲为,但你长得丑,更不能。” “沈沐晴,你因为记恨他人的容貌,而让无数人丧命,这就是正确的?难道你这样不叫为所欲为吗?” 沈沐晴像是受了刺激似的,再次尖叫起来。 “我是公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绫稚,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白绫稚更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悲。 事到如今,她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甚至……扭曲事实,想让人同情她? 白绫稚指了指门口:“既然我和聊不到一起,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沈沐晴死死地盯着她,随后冷笑一声。 “白绫稚,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是南风国的公主!你们东凌国所有人,都该膜拜我!” 说完,她就趾高气扬的离开。 白绫稚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 不过,这么看来,她的确还阻止不了。 最重要的是,她有点私心,如果沈沐晴能这样把自己作死的话,倒是省事了。 她并不是很愿意杀这样一个人。 等沈沐晴离开,白幼渊也笑嘻嘻的跑开了。 整个院子只剩下了白绫稚和裴凌辰。 男人有些忐忑的看她。 他万万没想到,白绫稚和沈沐晴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所以,他曾经…… 白绫稚开口:“裴凌辰,我刚刚说的是真的。” 男人连忙点头:“我知道,我……” 话才说到一半,他愣住。 随后他瞪大眼睛:“妹妹,你……你怎么知道的?” 白绫稚笑起来:“你和西泽国那边黑衣人有联系的事,其实很容易想。” “我还有个暗阁在,想查到不算难。” “至于沈沐晴的事……我是隐约猜到的。” 裴凌辰连忙跑到白绫稚面前,慌慌张张的:“你……不生气吗?” “这么看来,其实我算是背叛了你的,稚儿对不起!” 白绫稚却笑出声来。 “机会摆在你面前了,你放弃,这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了。” “哥哥,我其实一直在等着你开口。” 裴凌辰的心颤了颤。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咬紧牙关。 白绫稚笑的很温和,丝毫都不在意似的。 反而靠近他一步,轻轻道。 “如果你真的想要那个匣子,给你也无妨,因为你是我哥哥。” 第893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女人眸底澄澈温柔。 裴凌辰却瞬间红了眼眶。 他忽然觉得,自己心底那点说不出的欲望,实在可笑。 蓦的,他正色道。 “那是你的东西,你不该这么随便。” 白绫稚笑起来,随后摇了摇头。 裴凌辰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忍住了。 他还是清醒的,所以现在还有资格站在她面前。 白绫稚声音轻轻地:“对我来说,权利也好,或者是其他身份也好,这都只是保护我自己的手段。” “你不会伤害我,所以都给你也无妨。” 一句话,彻底让裴凌辰心软了。 他是何其有幸,才能遇到白绫稚这样的人? 又多幸运,能被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他咬着牙,伸出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 “稚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如果真有那么一日,不用你动手,我自尽就好、” 像是郑重的承诺,他又笑起来,恢复了明朗。 “你去做该做的事吧!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放下了。 那些儿女情长和不甘心,在白绫稚的眼眸里,他终于完全放下了。 他被全心全意的信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肯定了。 裴凌辰是笑着离开的。 大概又过了一日,辰叶来了。 这倒是让白绫稚没想到。 辰叶自己一个人来的,没和从前一样,一身黑衣,反而很罕见的穿了件正常衣袍。 男人站在她面前。 “白绫稚,你把东西交出来吧。” 他神情似乎带了几分挣扎。 “我知道你和柔儿说的不一样,你是个好人。所以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可以放你走。” 白绫稚微怔。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面对辰叶。 男人长得很好看,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如果你不肯,我就只能对你动手了。” 白绫稚实在觉得稀罕。 她笑着:“你既然喜欢林樱柔,不应该恨我入骨吗?” “我让她跌落神坛,成了普通人。甚至还差点害她死了。” 辰叶的眼眸,忽然露出几分诡异的笑。 “应该说,我要感谢你。” “倘若不是你,我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得到她。” 白绫稚瞬间了然。 也对,辰叶这种人,怎么可能一股脑的扎进情情爱爱里? 他既然能有本事率领天南海北的人,有本事让他们只听他的话,那自然是有过人的本事。 她笑着:“我很欣赏你,但是可惜了,我们注定是敌人。” “辰叶,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男人的脸色这才沉下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随后抱拳。 “该说的话,该给你找的路,我都已经说尽了。” “所以,以后再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绫稚盯着他的眼眸,轻轻笑起来。 “辰叶,你身为公主身边的侍卫,公然背叛她,真的合适么?” “她现在不知道,不代表这辈子都不知道。” 辰叶表情猛地僵住,随后化成狠厉。 手里攥着的长剑,直直的朝着她刺过来! “白绫稚!你知道的太多了!” 第894章 非杀不可了! 白绫稚飞身躲过去,勾起唇角。 “这就恼羞成怒了?” 她轻轻的笑起来。 “原来你这个黑衣组织也不过如此,秘密轻而易举就被扒出来了。” 辰叶目光沉沉。 他知道,眼前这女人是绝对不能留了! 这就是个祸患!早晚要出事! 他再也不留余地,招招致命。 白绫稚后退两步,一双眸子透出笑意。 “辰叶,我倒是很意外,你能把一个组织,隐秘的藏起来,这么多年都不被发现。” 她轻轻眯起眼眸。 “只是可惜了,你想要谋权篡位的心,现在是彻底粉碎了。” 辰叶脸色更难看了。 他从前就想着要渗透进圣主殿里,遮掩就能顺利继位,然后…… 可谁能想到,圣主竟然是白绫稚! 这个消息彻底粉碎了他的计划,甚至让他多年的心血直接化为乌有! 所以他欣赏白绫稚。 可如今,什么欣赏,什么惜才,都随着刚刚那个秘密,彻底消失。 他目光沉沉:“白绫稚,你生怕我杀不了你吗!” 他阴狠的笑着,手里长剑狠狠地刺出。 白绫稚迅速躲闪,像是故意似的。 “我没说不让你杀,你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她摸透了他的实力,反而放心下来。 看来这黑衣组织,屡次失败,并不是故意的。而是这些人,的的确确只有那点本事。 只是…… 她现在需要把整个组织连根拔起,以防他们再生事端。 所以,辰叶还杀不得! 她眯着眼,伸手要去抓他。 男人却像是预判到了似的,冷笑一声。 “白绫稚,林樱柔都告诉我了,你擅长用药,还会巫术。” 他猛地朝她的方向扔了个什么东西,就离开了。 白绫稚没追上,冲着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就有人迅速离开。 只是很可惜,依旧没跟上。 “主子,属下和暗阁负责人同时追击,却还是跟丢了。” 她面色沉沉:“但我们方才交流过了,按照道理来说,那人不该有这么好的身手才对。”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 这也是她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搞清楚的点。 不管她派出多少人,甚至是自己亲自去追,都会跟丢。 就像是一层迷雾,将他么彻底隔绝开来。 她摆摆手:“下去吧,暂时不用管了。” 大概深夜的时候,苏楮墨就找来了。 他的脸色看上去也不算很好,坐下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根据我打探来的消息,林樱柔好像又和南风国联系上了。” 白绫稚皱眉。 苏楮墨就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 “你看这个。我让人查过了,这书信是真的。” 白绫稚扫了一眼,目光沉沉。 “温芷柔?” 苏楮墨应声:“看样子,是温芷柔直接联系了她。可……为什么?” 白绫稚也很想知道。 温芷柔总不能是故意给她制造麻烦吧? 她的手在桌上用力压住这几张纸。 男人却再次开口:“另外……沈沐晴去皇宫了,没法拦,因为她直接亮明了身份,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 “南风国公主来了。” 第895章 你看我像君主吗 白绫稚瞬间就明白了沈沐晴的意思。 所以她走之前说要让她付出代价,是这个意思? 她眯起眼眸,只觉得好笑。 “没事,这本来就是必经之路。我还要感谢沈沐晴,把这件事提前了。” 就在这个时候,秘阁的人也匆匆来报。 “主子,南风国那边有动静,说是……丞相和将军已经动身前往东凌国。” 白绫稚的脸色变了变。 “查清楚是为什么了吗?” 秘阁的负责人连忙点头:“根据我们打探来的消息,说,是要给西泽国的人撑腰。” 白绫稚皱眉。 撑腰? 秘阁负责人跪在地上。 “主子,他们说,您身为东凌国人,被承认是圣主殿的圣主,这本就不公平。” “他们这次来,恐怕是要向您施压,然后废除圣主殿。” 他越说声音越小。 “再……阻止李融洛登基,扶持他们自己的人上去。” 白绫稚这下听明白了。 她冷笑着摇头:“这些人本就自大惯了,觉得我身为一个外人,就不配拿着那个匣子。” “说是什么废除圣主殿,说白了,他们是想用整个西泽国作为威胁,来压制我。” 她缓慢的站起来,一双眸子越发清冷。 事情到了这个关头,她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丞相和将军这两个人,去联系的林樱柔、” “什么温芷柔,只是他们的幌子罢了。” 苏楮墨的心神回笼。 他迅速就反应过来,这些人这么做的目的 这是离间啊! 这些人分明就是想要离间白绫稚和温芷柔之间的信任! 这样,他们才能更有把握! 苏楮墨咬着牙:“这些人分明是知道,南风国在其他所有国家都具有最高的威严和压迫,所以才来的!” “他们就是故意想让你出丑!” 白绫稚笑着,轻轻摇头。 “哪里只是出丑,他们分明是想让我死。” 那双眸子里透出些许狠厉,又很快隐去。 女人缓慢的走到那负责人面前。 “去吧,继续探,务必要盯紧了南风国的人。” “顺带着,让暗阁盯紧林樱柔和辰叶。” 这负责人轻轻点头,迅速离开。 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当中。 苏楮墨抿着嘴:“那匣子里,到底是什么?” “我若是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白绫稚盯着他看,忽的笑出声来。 “如果我说,这里面是南风国的玉玺,你信么?” 苏楮墨整个人都傻了。 南风国的玉玺? 那白绫稚岂不是就是…… 白绫稚笑着摇头:“你看这个架势,我像是君主?” “无非就是拿到了权利的象征。其他的,都需要我自己去争。” 苏楮墨的心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温芷柔当时逼我入赘嫁给南风国的君主,是你么?” 白绫稚挑眉。 她唇角微勾:“不一定,说不准是沈沐晴呢?” “哦,也有可能,是哪位有能力造反的大臣。” 苏楮墨知道她在故意说笑,缓和气氛,可心里却更焦灼起来。 “你……很想要这个皇位吗?” 第896章 白绫稚只是个女人而已! 如果想要,他自然会帮忙争取。 如果不想要,把东西丢出去就是了,还…… 白绫稚打断了他天真的幻想。 “苏楮墨,这东西不是我想扔就能扔的掉的。” “温芷柔对外宣称,只认可我一个人,你可明白?” 苏楮墨脸色就变了。 也就是说,她手里不管有没有东西,都是死路一条,除非她靠着自己的本事闯出去! 男人领悟到这一点之后,咬着牙。 “我帮你!” 白绫稚笑了。 她轻轻点头:“丑话说在前头,这条路,多半是死路。” 苏楮墨毫不在意。 他看着白绫稚:“死有什么怕的,只要和你死在一起,我也愿意。” 见女人脸色微微有些变,他连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我连死都不怕,这些事自然不在话下!” 白绫稚勾起唇角。 她将手放在男人的手背上:“那就……合作愉快。” 苏楮墨用力点头:“合作愉快。” 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决定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而另一边,那位丞相和将军,已经坐着马车,被重兵保护,缓缓地往东凌国的方向走了。 “一个女人而已,还非要我们亲自出马!” 丞相十分不满意,吹胡子瞪眼的。 “这么多人,难道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将军也觉得离谱。 “听说整个西泽国都快被这女人说了算了,真是丢人!” 他摇了摇头,攥紧了腰间的剑柄。 “等我见到这女的,定要将她凌迟处死!” 两个人压根句没把白绫稚看在眼里。 丞相叹口气:“不过公主已经先去了,听闻这两日就要找这女人的麻烦呢!” 他捋着胡子,眼眸透出几分狠厉。 “我们南风国就剩下这一个血脉,这才应该是登上皇位的人!” 将军对此也表示赞同。 他笑的有些诡异。 “我都打听过了,这个白绫稚,有点小本事而已。” “和我们公主长得差不多,也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丞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起来是个只会模仿别人的?” “也对,在正统继承人面前,这女人肯定是自惭形秽,所以也只能一举一动都学咱们公主殿下了!” 两个人笑的十分放肆。 一想到自己要对付的,只是个没有思想,只会模仿别人的女人,他们就更放松起来。 “等这次回去,咱们就是公主的左膀右臂!” “可不是么!温芷柔那女人,看上去也不是很上心,恐怕是放任她和公主争斗。” 他们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盘算,但无一例外的,觉得白绫稚只是个和他们公主长得很像的可怜虫。 “只要咱们帮公主杀了那女人,拿到匣子,就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两个人笑的诡异,就像是已经胜券在握了似的。 远远地,已经进了东凌国的边境,依旧一路畅通无阻。 那将军就更觉得轻蔑:“不是说,白绫稚的手里有个什么暗阁么?” “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早就该刺杀我们了?” 丞相很是鄙夷的翻了翻白眼。 “你听她吹嘘!说不准她手里的势力啊,加起来都没咱们两个人有用!” 第897章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两个人越发不把白绫稚放在眼里,只觉得可笑。 而这边的白绫稚,已经收到了消息。 “误会?那就让他们误会去。” 她毫不介意的摆摆手,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负责人。 “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你生气什么?” “他们小看我,不是更好么?到时候你们让他们好好瞧瞧,不就行了?” 暗阁负责人的火气这才稍微小了几分。 若不是他还有理智,恐怕早早的就派人,把这两个老不死的悄咪咪杀了。 白绫稚咳嗽一声:“皇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负责人刚下去的火气,又蹭蹭的的上来了。 “沈沐晴带着一身的伤,非说是您打的,还说您给她毁了容。” “这会儿正用整个南风国施压,让陛下把您抓去呢!” 白绫稚半点都不意外。 沈沐晴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也的确只有她自己的身份了。 她走的时候气成那样,要真的半点动静没有,那才奇怪了。 于是她慢悠悠的起身:“不然我就进宫一趟,我……” 话都没说完,冥华就匆匆的进来。 他甚至都没有穿龙袍,而是穿了从前深红色的常服。 暗阁负责人迅速有眼色的离开了。 冥华脸色略微有些焦灼。 “稚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白绫稚笑着。 “我其实不是很介意。” 冥华有些着急了。 他慌慌张张的摇头:“稚儿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南风国虽然强大,但也不至于强大到无人能敌的份儿上!” “你不要自暴自弃,百姓们的那些话,你也不用听!” “他们全都被南风国公主这个头衔给吓住了,你别当真,没事的。” 他絮絮叨叨,急的快要冒冷汗。 分明在朝堂上,是冷静自持又疏离的皇帝。 怎么到了他面前,瞬间就和从前一样,事事操心,乱了方寸? 她笑着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和沈沐晴本就有愁,你就算真的把我交出去,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冥华整个人愣住。 许久,他才怔怔的开口。 “你别告诉我……在南风国,你也……有人?” 他吞了吞口水:“你该不会……还有其他的身份吧?” 白绫稚笑着,刚要说话,冥华忽然捂住耳朵。 “你别说了,我怕自己承受不住,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冥华这才讪讪的放下手:“果然,喜欢你这件事,想想都觉得自己有眼光。” 她知道冥华是故意要放松气氛。 她叹口气:“真的没事,就算那南风国的丞相和将军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 她掰着手指头,把从前经历的全都数出来。 “先用身份压制,然后耍阴招,最后威逼利诱。总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冥华:“???” 所以他白担心了是吗? 害得他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就爬墙进来了。 他可是堂堂皇帝!竟然沦落到要爬墙进别人家里! 第898章 过来,跪下求我 冥华觉得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白绫稚却笑笑:“谢谢,我本来想现在就去皇宫的。” 男人连忙摇头:“你现在去做什么!沈沐晴闹得厉害,刚刚被稳住。” 他皱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许久,他才目光沉沉的开口。 “稚儿,不管怎么说,南风国和西泽国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所以你承受的压力会更大。” 他有些不忍心,又无声的叹息。 白绫稚看穿了他的想法,只觉得有意思。 “冥华,你不用担心,不管是沈沐晴,还是即将到来的将军和丞相,我们都是旧相识了。” “很久之前就结下梁子,我就算是示弱,也晚了。” 冥华微怔。 他当然知道,只是一想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他就忍不住的多想。 反倒是白绫稚更放松。 “冥华,我和他们之间的争斗,是必然的。你不必在意,也不用参与。” 冥华张张嘴,白绫稚却伸手,把他往外推。 “好啦,我真的没事。” “你放心,我有事绝对来找你,行不行?我发誓!” 说完,直接将人推出去,关了门。 冥华在门口轻轻叹息,只闷闷的说了句“那你可不许硬撑”,这才匆匆离开了。 白绫稚这才坐下来。 只是没想到,她都还没休息,林樱柔就来了。 女人被侍女引着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笑的灿烂。 简直容光焕发! “白绫稚,你马上就完蛋了!” 她高高的仰起头,也不掩饰。 “南风国的人说了,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推我上皇位。” 她一脚踏进来,盯着白绫稚的眼眸。 “至于你的圣主殿?只会被彻底摧毁!” 她哈哈大笑起来。 那可是南风国! 南风国的人要给她撑腰,这可真的是天上掉馅饼! 她本来都有些绝望了,只想着让辰叶把人杀了算了。 结果现在…… 她眯起眼眸,趾高气扬。 “你如果现在跪地求饶,我可以留你一条小命。” 她指了指自己的脚尖。 “就这样跪着爬过来,把我的鞋子舔干净。” 白绫稚觉得这女人好像疯了。 她翻了个白眼。 “林樱柔,就凭你?” 她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嗤笑一声。 林樱柔皱起眉。 她没想到白绫稚是这样的反应。 她怒气冲冲:“你以为我是在逗你玩吗!” “白绫稚,我告诉你!南风国的人已经给我写了信!” 她直接将信拍在桌上。 白绫稚扫了一眼,的确是苏楮墨的手下截获的那个。 见她不说话,林樱柔这才终于有了几分成就感。 “既然都看到了,你就该知道,自己被盯上,就是死路一条!” 她咳嗽一声,高高的仰起头。 “那匣子呢,我就不要了。反正南风国的人会取走。” 她指了指自己的脚尖,命令似的,伸手就去拽她。 “明日南风国的人就都来了,你今日求我还来得及!” 白绫稚的眼眸闪过几分精光,随后佯装着,娇娇弱弱的开口:“我求你,你就会放过我吗?” 第899章 务必要让他们终生难忘 林樱柔得意的点头:“自然。” 白绫稚朝她靠近,在她猖狂笑起来的瞬间,直接拽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脆响! 林樱柔的惨叫声几乎要把屋顶都掀翻。 可女人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她手再次下压,随后轻轻一扯,手臂就迅速脱臼了! 林樱柔疼的脸色苍白,却还不忘了威胁。 “白绫稚,你完蛋了!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杀了我,那西泽国也绝对轮不到你做主!” 她怒吼着,捂着手臂。 白绫稚却勾着唇。 “可我从没打算杀你。” 林樱柔愣住。 她只觉得,自己那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更加窝火起来。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念你的好!” 她怒不可遏,却对白绫稚半点办法都没有。 她只能咬着牙,恶狠狠地诅咒。 “白绫稚,你不得好死!” 可白绫稚却慢悠悠的坐下来,甚至都没准备要起身。 她打了个哈欠,叹息着:“我现在只能祝你愿望成真了。别到时候反弹到你自己身上。” 她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声。 林樱柔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刚要再说什么,一根银针径直扎在了她的脖颈! 她直接跪地惨叫,浑身抽搐。 白绫稚这才动手将人扔了出去。 随后压低声音:“云晴,去跟着她!” 大概过了有一个时辰左右,云晴就回来了。 她咬着牙:“主子,她的确和沈沐晴还有联系!” 白绫稚却忽然放松的笑起来,甚至还懒懒的倚在椅背上。 云晴看的有些愣住了。 她这是…… 白绫稚轻轻的摇头:“别担心啊,就怕她们没关系呢!” 云晴跪在地上:“主子,她们两个秘密见面,口口声声要您好看,您怎么还笑起来了?” 女人低垂着眼帘看她。 “南风国的人,不是有很多对我不服气么?” 云晴愣住,不知道怎么忽然又扯到南风国了。 白绫稚轻叹一声:“他们对我不服气,更多的还是出于……他们有一个现成的,可以继承皇位的人。” 云晴轻轻接过话:“沈沐晴?” 白绫稚点头。 她的眼眸沉了又沉。 想起自己曾经在南风国的那段经历,她只觉得可笑。 那些人疯狂的排挤她,想方设法的把她拉下水。 那副恶毒阴狠的样子,她这辈子都记得! “等他们发现,沈沐晴只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自然就会认输。” 云晴瞬间就明白了。 “主子您的意思是,现在沈沐晴和林樱柔走的越近,到时候她们就越分隔不开?” 白绫稚轻轻点头。 那双黑眸里,涌动着阴狠。 “从前我受过的所有委屈,吃过的所有苦,是时候还回去了。” 云晴低着头,应下。 白绫稚手里的银针被尽数收回。 她拢了拢心思,望着外面沉沉的天色:“她们应该快进京了。云晴,你和凌云阁的人一起,去给他们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 “务必要让他们……终生难忘!” 第900章 当街放屁了? 云晴应声离开。 白绫稚的黑眸透出几分玩味。 当时他们也用这招来欢迎她来着,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马车的确辘轳的驶入了京城。 通过城门之后,马车上的两个人明显不太高兴。 “终于到了,这鬼地方可真不方便,完全没我们南风国那么好!” 丞相也满脸的不喜。 “没事,这次咱们配合这公主,把白绫稚那贱人杀了,就能回去了。” “杀个人而已,用不了几日。” 将军的脸上终于带了几分笑模样。 也对,他们不需要在这里呆多久,只要把人杀了,回去之后,就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甚至,他们的子子孙孙,都会享受这样的荫蔽! 将军在心里稍微盘算了几下,这才开口:“听说东凌国皇帝和白绫稚这个贱人,牵扯还挺多。” “如果他护着,咱们总不至于真的把东凌国给……” 他做了个“杀”的手势。 丞相笑的像只老狐狸。 他慢悠悠的摇头:“不必,就算皇帝一心想着白绫稚,那咱们也不怕。” 他指了指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看见没,这就是我们南风国的气势。” 将军瞬间就明白了。 他竖了个大拇指:“难怪这次公主,指名道姓非要把你带上,看来这是带了个军师啊!” 丞相得了夸奖,心满意足的捋了捋胡子。 “只是这次,杀那贱人就全仰仗将军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完全没有要杀人的沉重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要去杀一只鹅。 马车行驶到快到皇宫的时候,京城人都好奇的张望,将整个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有不少人都压着声音议论,说是南风国的人。 京城里的人一听是南风国的,就多了几分敬畏。 这样的反应,自然让马车上的两个人愈加得意。 空气中忽然飘来若有若无的香气,两个人也没有半点起疑心。 但很快,两个人的脸色就变了。 他们痛苦的捂着肚子,肚子里翻江倒海,急需茅厕。 可是距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一边催促着车夫,一边在马车里毫无形象的捂着肚子咬牙忍耐。 可终究还是没忍住。 随着—— “噗”的一声响,外面欢迎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百姓们有些茫然的面面相觑——他们没听错吧? 里面的人,放屁了? 将军死死地捂着肚子,方才那一声响,就是从他那儿发出来的。 两个人简直度日如年。 最要命的是,马车又摇摇晃晃的颠簸,原本都要忍住了的某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再也忍不住了。 “噗……” “噗噜噜……” 古怪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伴随着这声音,还有一股恶臭飘出来。 百姓们全傻了眼,纷纷捂着口鼻。 方才的尊敬彻底化为乌有,这些人现在躲闪不及,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都跑光了。 不仅如此,边跑还边小声议论。 “这南风国的人怎能如此粗鄙,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在马车里如厕!” 第901章 彻底颜面扫地! 马车上的两个人,也快要被逼疯了。 肚子疼的厉害,他们半点都控制不住。 最主要的是,他们能清晰的听到外面都在议论嘲讽什么! 两个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好不容易到了皇宫,两个人却犯了难。 这……一身污秽,如何出的去? 可沈沐晴却什么都不知道,欢欢喜喜的出来迎接,然后就迎面一股恶臭! 沈沐晴差点晕过去! 丞相和将军两个人遮遮掩掩,本想着让沈沐晴别吭声,他们先找个地方收拾收拾再…… 结果,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满脸震惊的东凌国皇帝。 两人长到这个岁数,还真是第一次如此无地自容! 更何况,这事简直荒唐! 冥华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迅速开口:“二位这边请,沐浴的水马上就送到,衣袍也已经让人准备好。” 两个人都顾不得礼数,挡着脸,匆匆忙忙的穿过亭台楼阁,进了准备好的殿内。 一路上,那些侍女侍卫们全都露出震惊的神情。 乖乖,这就是南风国的人? 不是说南风国人都儒雅温和,高高在上么? 这满身的污秽是…… 沈沐晴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整个人快气晕过去! 苏楮墨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迅速就进了隔壁的宅院。 他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稚儿,你可真是……” 他竖了个大拇指,笑的前仰后合。 白绫稚轻轻挑眉:“这有什么?本来是准备下毒的。可又怕连累其他人,只能出此下策了。” 苏楮墨却十分敬佩。 “这可比你下毒的效果要好得多,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南风国的人粗鄙蛮横,当街就敢在马车上如厕。” “皇宫里的侍从宫女门也都传疯了,压根就没了半点尊敬!” 白绫稚唇角微勾。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从前她在南风国,这些人故意下毒,却又偏偏用了当时她分辨不出来的毒药。 想让她当众出丑! 若非她机灵,发现及时,恐怕早就死在南风国里了! 她面露阴狠。 苏楮墨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看着白绫稚凝重的神色,声音温和:“你在南风国受过不少委屈吧?” 他伸手捏住她的手。 “稚儿,都过去了。” 白绫稚摇了摇头:“这辈子都过不去。只要这些人,一日没死干净,我就一日不会放下!” 她从不是什么圣母,所以睚眦必报! 苏楮墨笑着摇了摇头。 “稚儿,你不需要动手。” “这些人脏成这样,本王来就好。” 他将人搂进怀里,轻轻的吻她的眉眼。 “稚儿,你只需要告诉我,该杀谁,怎么杀,让他多久死,就可以了。” 分明是在说残忍的事,男人的声音却十分温和。 “只要是为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白绫稚的心口微微有些发烫。 这男人,好像的确付出了很多。 她倒是想稍微的,回馈一点。 她抿着嘴,手撑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 “什么都肯做?” 她用力将男人扯向自己,在他耳边轻轻耳语。 苏楮墨猛地摇头:“稚儿,你还有身孕,不能胡来!” 第902章 我才是高攀的那一个 白绫稚的眼眸里有光芒闪过,随后勾起唇角。 “怎么能叫胡来呢?” 她声音浅浅的。 “苏楮墨,我说了,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她轻轻的倚靠进他的怀里,手却放在了他腰间的系带上。 “你肯为我做这些肮脏的事,为我杀掉那么多人,我很高兴。” 她支起身子,去寻他的唇。 “苏楮墨,其实从很久之前,我本以为,南风国的事,不管拖到什么时候,都只能我自己来处理。” 她的眸子里似乎颤抖了一下。 又很快恢复平静。 “我曾经受了很多不公的对待,甚至于虐待。” “可我没有人可以诉说,因为那是南风国的人。” 苏楮墨第一次听到她主动提起,所以听的很认真。 他将人拥在怀里,声音温和:“南风国又如何?只要是动过你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态度十分坚决。 从喜欢上白绫稚的那个瞬间开始,他就早早的做出了决定。 这辈子,出生入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护住她。 白绫稚的心里微微一动,亲了亲他的侧脸。 “苏楮墨,你看,我们可能就该是天生一对。” 苏楮墨被这句话给打动了。 他去吻她的眉眼,声音柔和。 “不,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才是高攀的那个。”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稚儿,是你给了我能靠近你的机会。若不是你……本王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绫稚轻轻摇头。 其实从苏楮墨小时候,毫不犹豫愿意分享出一半的性命给她时,他们的缘分可能就早就定下了。 她轻轻的回应他,比往常更主动有些。 “瑞王,接下来就是你的奖励。” “不要拒绝我。” 她声音透出几分罕见的甜腻,随后直接将人推倒在榻上。 男人呼吸一滞,随后猛地瞪大眼睛。 随后,下意识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连嗓音都哑了。 “稚儿,别……” 可白绫稚又怎会听他的? 苏楮墨只觉得,自己好像彻底陷进了这场温柔里。 所有的情绪都被眼前的女人牵动。 许久,白绫稚笑着去撤了床单,苏楮墨却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我来吧,你……漱漱口。” 女人的眼角还微微挂着几分红。 她笑着,盯着他手里的茶盏:“你确定?那这茶盏日后给你用?” 男人的手微微抖了抖。 白绫稚笑出声来,也不再逗他,接过茶盏漱口。 苏楮墨终于松了一口气,迅速把床单换了,这才有些闷闷的。 “是不是,等到这次事情彻底结束,我们就能复合了?” “稚儿,本王……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被你叫夫君,我们就该住在一起的。” 白绫稚把茶盏放下,走过来勾住他的脖颈。 然后身子轻轻的靠近她,眼眸透出无尽的娇媚。 随后,她凑在男人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即便我们会失败?” “你我都成为普通人,你也愿意?” 她伸手去探他的心口,又重新问了一句:“苏楮墨,你可愿意?” 第903章 真是,奇耻大辱! 苏楮墨似乎没有半点犹豫:“自然。” 白绫稚笑着送上自己的吻,随后轻轻道。 “很好,那今日好生休息,明日还有的闹腾呢!” 毕竟南风国的人来了,估计会指名道姓的想要见她。 果然,他猜的很对。 翌日清晨,她都还没来得及吃两口饭,宫里的人就来了。 白绫稚伸伸懒腰,一把抱住白幼渊:“走啊儿子,娘亲带你去宫里玩。” 小团子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亮晶晶的。 “我能动手了?!” 白绫稚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只要别把人弄死了,随便你!” “皇帝是冥华,你怕什么?” 白幼渊欢呼雀跃。 刚走到门口苏楮墨,将两人的对话彻底听了去。 他忽然不害怕了,反而为宫里的那几个人,默默地在心里点了根蜡烛。 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三个人进了皇宫之后,就看到大殿里气氛森严。 只是那些个侍卫侍女们,怎么看,都要笑不笑的,憋得十分难受。 一想到昨日这将军和丞相出了那么大的洋相,白绫稚一个没忍住—— “噗嗤!” 她才刚进来,就对着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迅速传染扩散开,这些个宫人们再也忍不住,也跟着大笑出声。 甚至就连冥华都笑起来! 南风国的将军和丞相,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他们怒吼着:“别笑了!” 可压根无济于事。 还是白绫稚笑着擦擦眼泪,赶紧的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看了冥华一眼,这才感激的冲着白绫稚笑笑,迅速离开。 两个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极了! 白绫稚笑着,随后又咳嗽一声:“今日有什么事呀?” 沈沐晴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地方,怒气冲冲的看着白绫稚。 “你不是说,我们拿你没办法么!” 白绫稚都不等她说第二句话,就慢悠悠的点头。 “哦,我明白了,你这是来找茬的?” 她似笑非笑:“可是啊这位南风国公主,如果是从前你们肯定能成功,结果昨天……” 她顿了顿:“现在满京城都在传这个,谁还怕你们!” 沈沐晴气的快要晕过去了。 从小到大,这种羞辱还真是第一次! 可偏生,她还不能发火责怪将军和丞相。 南风国的丞相缓缓开口:“白绫稚,你可能理解错了,我们今日并没有要谈论南风国的意思。” 他捋了捋胡须,满脸淡定。 “关于你强行插手西泽国内政,甚至还非要把你们东凌国的人推上皇位,实在不妥。” 他摇了摇头,又笑呵呵道。 “所以我们这次,主要是想要解决西泽国的事。你不能因为,他们皇帝驾崩,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啊!” 白绫稚觉得这说法有意思。 蹬鼻子上脸? 白幼渊更快一步,满脸无辜的看着白绫稚开口。 “娘亲,蹬鼻子上脸是什么意思?” “难道您一脚踩在了这位大人的脸上,把他鼻子都踩歪啦?!” 第904章 粗鄙,实在粗鄙! 白绫稚快被自家娃给笑死了。 被这么一打岔,丞相的气势全无。 这人恼羞成怒:“原来这就是白绫稚教出来的孩子?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粗鄙,无礼!” 白幼渊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走到丞相面前。 “这位丞相大人,不是都说,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吗?” 他挠了挠头,颇有些费解似的。 “您现在有事骂我,又是贬低的,难道您就有礼貌了?” 分明都是歪理,这丞相却反驳不出来,反而憋得满脸通红。 白幼渊这才咳嗽一声,慢悠悠的围着两个人转圈。 实际上,手在袖子里,轻轻的往两人身上抖落了点什么。 “二位大人,其实你们昨日应该是水土不服了。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他重新在两人的面前站定,笑的人畜无害。 “看你们两个人印堂发黑,嘴唇发紫,应该不是什么好兆头。劝你们今日还是少说点话,免得遭报应!” 将军气的快疯了。 他猛地拔出长剑,对准了白幼渊。 “黄口小儿,竟敢如此同我们说话!” 他怒吼着,就要冲上来。 可肚子却忽然一阵阵的疼起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 白幼渊眨眨眼:“让我说中了?你们两个人既然水土不服,就乖乖的躺着休息嘛!” “这么大动干戈,小心拉到裤子里!” 丞相哪里听得了这种话。 他气的指着白幼渊:“粗鄙,实在是粗鄙!” 可话才刚说了一句,也开始肚子疼起来。 两个人弯着腰,脸色都白起来。 冥华对上白幼渊的视线,险些没笑死。 但还是强行压下笑意,一本正经的开口:“既然二位身体不适,那还是等休息好再做打算。” “我们东凌国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不至于非要趁着二位难受的时候议论朝政。” 两人其实压根就不甘心! 他们本来是准备今日就让白绫稚好看,最好能让她痛哭流涕的跪在他们脚下磕头的。 结果,这肚子疼的厉害。 他们又有昨日的阴影。 这下子,只能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再也不敢吭声。 于是,大殿里只剩下了沈沐晴。 她脸色阴沉下来:“白绫稚,是你搞的鬼吧!” “您精通医术,下个毒对你来说肯定很容易!” 白绫稚满脸惊讶:“呀,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不是也会下毒么?” 沈沐晴气的要跳脚。 她就想不通了,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油盐不进,甚至什么刺激,都没办法让她变脸色。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这样,你也只能拖延几天而已!” “白绫稚,咱们走着瞧!” 她怒气冲冲往外走,结果就被白幼渊绊了一跤。 她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气的更是差点当场晕过去!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盯着白绫稚。 “你可能还不知道,温芷柔这两日给我来信了!” 她高高的仰起头,满脸的恶毒。 “她说了,只要我们真的能除掉你,她就绝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甚至,连皇位也是我的!” 第905章 死也要死在我面前! 白绫稚挑眉,半点都不意外。 毕竟温芷柔告诉她的事,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全处理干净,她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其实那位置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她的确看沈沐晴不顺眼。 于是她勾起唇角:“是么?那你们加把劲,别整日闹肚子,怪难看的!” 沈沐晴死死地攥紧手,怒气冲冲的离开。 但现在发生的事,林樱柔半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南风国的人几日会给她撑腰。 所以她收拾东西想要来投奔沈沐晴,却被辰叶抓了个正着。 男人一把将人拽住:“公主殿下,你要去哪儿?” 林樱柔也不装了。 反正她有了更大的靠山,压根就用不上他了。 所以她笑着:“当然是去找南风国的人啊,我很快就能回到西泽国了,你放开我!” 她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扬,却没想到,这次男人压根就不松手了。 那双漆黑的眸子,泛着诡异的恐怖。 林樱柔有些怕了:“辰叶,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南风国的人会给我撑腰,我……” 猛地一巴掌,劈头盖脸扇过来。 女人震惊的瞪大眼睛、 辰叶笑的阴冷:“公主殿下,难道我对你不好么?” “是你自己主动过来投奔我的,也是你求着让我把你留下。” 他一把扯开女人的衣裙,发狠了似的掐着她的脖子。 “现在,你发现我不如别人厉害,不能让你尽快得到你想要的,所以,你就要抛弃我?!” 林樱柔看着逐渐露出真面目的男人,吓得脸色苍白。 她慌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要去和沈沐晴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辰叶阴沉的笑起来。 他死死地捏住女人的下颌:“林樱柔,我不是傻子。” 女人呼吸都要停了。 她拼命的挣扎:“你放开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辰叶阴鸷的看着她,大掌再次落下,随后托住她的后腰。 “做什么?” 他直接将人抱到厅里,扫落桌上所有的茶具,将人摁在上面。 “林樱柔,骗了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第一次你献身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林樱柔慌了。 她拼命的挣扎,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可男人却纹丝不动。 林樱柔绝望的盯着屋顶,眼泪重重的落在桌上。 辰叶笑着。 “林樱柔,你可以回西泽国,也可以有野心。但绝不能抛弃我!” 他俯身去亲她。 林樱柔厌恶的扭过头去,却被男人再次扇了一巴掌。 紧接着,脸被强行掰正。 辰叶的眸子满是疯狂:“林樱柔,你是我的,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面前!” 林樱柔哭着,却抗争不过。 男人疯狂的亲吻她,掠夺她。 她哭着,将自己承受的一切,代价,全都推到了白绫稚身上! 要不是白绫稚,她绝不会承担变成这样! 她要亲手杀了这该死的女人! 她颤抖着,嘴里有了血腥气。 她心里恶毒的诅咒白绫稚,准备将自己今日承受的这些,千倍万倍的还给白绫稚。 她要把她扔进青楼里,被那些恶心的男人肆意凌辱! 第906章 不然我送你们去? 只可惜,她经历了什么,外人一概不知! 第三日的时候,白绫稚他们再次被叫进了宫里。 只是这一次,宫里站着的,除了南风国的将军和丞相之外,还多了一个林樱柔。 沈沐晴并不在。 见白绫稚进来,林樱柔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白绫稚,圣主殿马上就要被摧毁了,你的势力,再也不受你掌控了!” 白绫稚好像半点都不觉得意外,反而笑起来。 “不过是个圣主殿而已,你们若是想要,拿去便是。” 她耸耸肩,完全没放在心上。 可正是这样的态度,将所有人都激怒了。 林樱柔冲过来,气的破口大骂:“白绫稚你这个贱人!凭什么你能说出这种话!” 她昨日折磨凌辱,都是拜这个贱人所赐! 如今看到她神采奕奕,和苏楮墨感情也好,幸福美满,那阴狠的嫉妒就再次潜滋暗长! “能摧毁你一个圣主殿,就能摧毁你其他的!白绫稚,别以为你权势滔天!” 白绫稚笑着看她。 只一眼,她就看出了林樱柔的不对劲。 脖颈上的印子欲盖弥彰,眼睛重着,似乎哭了许久。 唇瓣上也有着不住的伤口,就连手腕露出衣袖的部分,都能看出星星点点的痕迹。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林樱柔满心恼怒的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她拢了拢衣袖,跪下来。 “还请南风国两位帮帮忙,这女人趾高气扬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几乎要将我们整个西泽国玩弄于股掌!” 那南风国的将军笑起来。 “小丫头你别害怕,我们就是为了解决西泽国的问题才来的。” 说着,他朝着皇位上的冥华拱拱手。 “东凌国皇帝,难道你是准备吞并西泽国,好壮大东凌国么?” 这话问的很巧妙。 只要冥华敢说是,他们南风国就敢直接跳出来,打着帮西泽国的旗号,打压东凌国。 可如果说不是……那白绫稚在西泽国所有势力彻底作废,西泽国就会被南风国控制,用来恶心他们。 冥华眯着眼眸,轻轻的笑着。 “如果你们是这么认为,恐怕朕说一万遍也不能服众。” 他嗓音轻轻浅浅,却透出极大的压迫感。 “你们来东凌国,想要解决西泽国的事,本就错了。” 他耸耸肩,像是嘲讽似的。 “你们为何不直接去西泽国,只要能被他们承认,扭转现状不是轻而易举?” “如今你跑来这里,却对一个女子百般刁难。若是传出去,岂不可笑?” 几个人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内心愤怒更甚! 冥华却站起来。 “这样吧,你们既然想要帮林樱柔在西泽国站稳,不如朕现在就安排马车,把你们送过去。” 说着,他就要叫人。 林樱柔倒是雀跃。 只要她能回去,在这两个南风国人的帮助下,一定能迅速掌控整个西泽国! 毕竟,这两个人,可是南风国的丞相和将军! 所以她挑衅的看了白绫稚一眼,甚至心里暗骂他们愚蠢。 可,她并没有得意很久,因为—— “走?我才不去西泽国!” 第907章 白绫稚你为什么还不死 “这边的事还没解决呢,怎么能走?” 两个人连连摆手,直接扭头就走,完全不管林樱柔是何反应。 女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有些呼吸不畅了。 他们……不是来帮她的? 刚刚的得意,就像是被迎头给了一棒。 她摇摇欲坠,脸色惨白。 一直到白绫稚他们都走出去很远,她终于忍不住追了上去。 “白绫稚,你都看出来了是不是?!” “从一开始,你就发现了?!” 她对上女人的眼眸,只觉得快气疯了! 凭什么她永远都不如白绫稚? 凭什么这些帮忙的人,也都只是冲着对付白绫稚来的? 她只觉得满心屈辱。 白绫稚冷笑着,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她忽然觉得林樱柔蠢得有些可怜。 “南风国的人压根就不是来帮你的。他们只是想要对付我,顺带着打着你的幌子来恶心我。” 她冷笑着,双手抱胸。 “至于要辅佐你登上皇位?呵,你不觉得可笑?” 林樱柔脸色惨白。 她方才就察觉到那两个人的态度不对劲了。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要咬着牙反驳。 “白绫稚,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可白绫稚压根就不理她,和苏楮墨牵着手,缓步往外走。 林樱柔终于被刺激的崩溃了! 她昨晚经受了那样的折磨,可罪魁祸首竟然还能和别人恩恩爱爱! 她冲过去,尖叫着:“白绫稚,我经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她彻底失控了,满脸猩红。 白绫稚停下脚步,看着林樱柔扭曲的五官,轻笑着。 “不会变成这样?” 她勾起唇角:“林樱柔,那两个南风国的人,是你自己非要巴结上的。” “辰叶,也是你自己主动献身的。” 林樱柔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 她……都知道? 白绫稚眯着眼眸:“怎么,你总不能说,这都是我逼你的吧?” 最后一块遮羞布,就被这么毫无征兆的扯下来。 林樱柔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她摇摇欲坠,却咬紧了牙关。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如果死了,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她失控的怒吼着。 “我能答应南风国的人,难道不是因为你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吗!” 她往前一步,面容恐怖。 “如果你不逼我,我也不会自轻自贱到去找辰叶,就不会发生……” 她说不下去了。 分明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白绫稚,她凭什么还能活的好好地?! 白绫稚被她的逻辑逗笑了。 “林樱柔,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可怜吧?” 女人猛地抬起头,就对上了她那双狠厉的眸子。 她被吓得狠狠打了个哆嗦。 白绫稚却大步走过来,捏住她的下颌。 “林樱柔,我从未想过要逼死你。是你非要来找我麻烦,非要来破坏我的生活。” 她那双黑眸透出几分凉意。 “你若是不主动招惹,我连一个眼神都不稀罕给你!” 第908章 杀鸡焉用牛刀? 林樱柔咬着牙,屈辱极了。 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近乎崩溃。 白绫稚又扫了她一眼。 “林樱柔,你若是现在停手,还能过平静的生活。” “可如果你非要找死,我不介意杀了你。” 说完,扭头就走,甚至都不稀罕现在动手。 林樱柔跌坐在地上,只觉得难堪。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她从前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到底怎么就一步步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白绫稚并没有为林樱柔花费很多精力,因为一回去,云晴就迅速报告。 “主子,沈沐晴好像准备对秘阁下手了。” 女人的脸上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她皱着眉:“沈沐晴也准备找死?” 云晴想起沈沐晴的那些话,也觉得不能理解。 她吞了吞口水:“沈沐晴让奴婢转告您,说……您既然油盐不进,那就彻底摧毁您所有的势力,让您认清楚现实。” “还说,秘阁是最弱的,她几日就能彻底毁掉。” 白绫稚:“???” 到底谁疯了? 苏楮墨也觉得不能理解。 半晌,他才开口:“那她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云晴想了想,这才迅速道:“说是要自己只身进去,把人杀了。但目前还没动手,只是要找您宣战。” 白绫稚忽然觉得,这沈沐晴天真的可以。 她眯起眼睛。 “她既然想见识见识秘阁的能力,那就……” 她勾起唇角:“从现在开始,秘阁全力对付沈沐晴。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云晴有些可惜似的叹息。 “那么大一个秘阁,只用来对付这种没脑子的人,主子,是不是太浪费了啊?” “杀鸡焉用牛刀?” 白绫稚其实也觉得浪费。 但…… “没事,她不是想要长长见识么,我们就让她看看,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势力,到底和我的有什么区别。” 云晴这才叹息着皱眉。 不过接下来的几日,她还是积极地汇报了进度。 “主子,整个京城所有客栈都不让沈沐晴进了。” “回禀主子,现在小商小贩也不肯卖给她东西了。” “沈沐晴今日去吃饭,也被赶出来了。” 白绫稚听得好笑,又多吃了一碗饭。 果然,别人的苦难,对她来说就是放松心情的笑话。 苏楮墨这几日正忙着找将军和那位丞相的漏洞,所以有两日没见到了。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裴凌辰就来了。 “妹妹,你这两日没事吧?” 他声音温和,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 “听闻沈沐晴要对付你,南风国那两个人也很棘手,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这一通话才刚说完,背后忽然传来呜咽声。 紧接着,一个人影就直接跪在地上:“裴公子,你确定要帮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吗!” 沈沐晴屡屡碰壁,实在气疯了,才找上门。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在说自己的坏话! 她怒不可遏:“白绫稚都快要把我逼死了,裴公子你看不见吗?你从前不是说,以后我有困难,一定帮忙的吗?” 第909章 你凭什么可以? 裴凌辰眉头紧皱。 他冷笑出声。 “这位南风国公主,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从前对你所有的温和,都只是你骗来的。” 沈沐晴拼命的摇头想要否定。 男人却面色阴冷。 “更何况,你主动惹事,就该承担后果。” 沈沐晴气急败坏:“我招惹的是秘阁,我说了,要一定会把她的秘阁摧毁!” “可是你看她做了什么!她分明是找了帮手,竟然短短几日之内,就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不待见我!” 她怒吼出声。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裴凌辰眉头皱的更紧了。 半晌,他才迟疑的开口:“你不知道,我们稚儿的秘阁,掌握整个东凌国的人脉吗?” 沈沐晴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在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之后,几乎快要跳起来。 “不可能!”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庞大的势力,我身为公主都不行,她凭什么可以!” 沈沐晴自己的势力,也只是可怜的堪堪能包括京城而已。 这还都是看在她公主的面子上,才能有的。 至于完全控制,或者是下什么指令,几乎是不可能! 她死死地盯着裴凌辰,然后又看向一旁安静的白绫稚,再次怒吼。 “白绫稚,这样不公平!” 白绫稚也笑了。 “沈沐晴,你在对上我之前,难道不会自己调查的吗?” 她双手抱胸,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这疯女人突然发疯。 “你随便找个京城的人,多问一问,就知道我的势力范围了。” 沈沐晴愣住。 她忽然想起,自己埋伏的这几年,打听到的那些事。 她一直以为是假的,以为是白绫稚故意放出消息,好让她知难而退! 可现在……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不可能!你凭什么可以?” 她咆哮着,整张脸扭曲的丑陋不堪。 “我可是公主,我是南风国的公主,我做不到的,你也绝对做不到!” 白绫稚近乎悲悯的看着她发疯。 随后,她笑起来。 “沈沐晴,你别忘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模仿我。” “从外貌到举止,到穿着,再到创建自己的势力。”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沈沐晴的容貌,已经被白幼渊一瓶药恢复过来。 她仔细的打量她:“你从不知道,我为了这些势力付出多少心血,更不知道我遭遇过多少挫折。” 她往前一步,逼近她。 “你仗着自己是公主,所有的势力,也只基于你是公主。” 她高高的仰起头,随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敢说,如果自己不是公主,成了普通人之后,那些人还会听你的吗?” 沈沐晴愣住,随后恶狠狠的和她对视。 “我当然不可以,这实际上所有的权利,都建立在地位上!” 她双目通红,几乎丧失了理智。 她都不可以,那这该死的贱人,也绝对不行。 于是她怒吼着问出来。 “白绫稚,你敢说你可以?如果你没有任何身份,如果你没有京城里这么多人的暗中帮忙,这些势力还会认你吗?!” 第910章 可我,不稀罕 白绫稚笑起来。 她指了指自己:“敢问南风国的公主殿下,我现在有什么身份?” 她挑眉,像是觉得好笑似的。 “我已经和瑞王殿下和离,整个京城都没再把我当成是瑞王妃了。” “我爹娘也早早地就死了,没有任何荫庇。” 她缓缓的逼近沈沐晴。 “所以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身份?” 沈沐晴张张嘴,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完全反驳不了! 没错,比起她“公主”这个光鲜亮丽的头衔,白绫稚的确什么身份都没有。 京城里现在更多的是在叫她阁主。 也就是说…… 沈沐晴根本不愿意承认,在白绫稚没有任何身份的时候,那些势力也依旧不离不弃,甚至和从前没有半点区别! 她脸色苍白的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她下意识去看裴凌辰。 男人就站在那儿,像是看好戏似的。 投向她的眼神满是凉意,没有半点柔情可言。 她的心都在滴血。 “裴公子你这是何意?你在帮她……或者,你是在看我笑话?!” 她咬紧牙关。 “白绫稚就算权势滔天,又能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她眼眶通红,完全无法接受现在的局面。 裴凌辰笑的有些无情。 “公主殿下,你该不会没有半个朋友吧?”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几乎让沈沐晴站不住。 她当然没有朋友。 她贵为公主,只有别人巴结她的份儿,哪里还有她去巴结别人的说法? 裴凌辰盯着她看:“那你自然不能理解,为朋友感到高兴,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希望我的稚儿能走的更高更远,只要她过得好,我就由衷为她高兴,难道这也不行?” 沈沐晴越发愤怒。 她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感情。 所以她死死地盯着裴凌辰:“朋友?你分明那么喜欢他,现在却心甘情愿似的和她做朋友?” “裴公子,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卑微吗?” 男人冷笑出声。 她看着沈沐晴,只觉得悲哀。 “公主殿下,我说了,你没有朋友,所以不能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的稚儿只要过得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沈沐晴近乎失控的冲到他面前,然后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襟。 “她不喜欢你,还有我啊!” “我到底比她差在哪儿?” 她近乎怒吼着,一双眸子充斥着愤怒。 不等裴凌辰说话,她就咬着牙尖叫着。 “我可是公主!是南风国的公主!” “难道这样的身份配你,不是绰绰有余吗!你为什么不感到荣幸?” 她不明白。 她和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几乎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女人一无所有,甚至还处处树敌,她凭什么比不过她? 裴凌辰也十分不能理解沈沐晴的脑回路。 他盯着她。 “沈沐晴,喜欢的基础应该是尊重。你甚至都不能把我和你放在同一个层面上看,又何来喜欢?”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那是喜欢么?分明只是想要施舍一个身份地位比你低的人,好让他完全服从于你。” 沈沐晴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慌乱起来。 裴凌辰笑的无情:“可能你这招对其他人管用。但是我……” “沈沐晴,我不稀罕!” 第911章 稚儿,他是个男人 女人脸色难看的几乎要结了冰霜。 这些话,就像是一柄利剑,毫不留情的剖开了她的心。 沈沐晴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除了这个公主的头衔之外,一无所有! 她踉跄着离开,满身狼狈。 裴凌辰这才松了一口气,声音重新温和下来:“不好意思,因为我个人的问题,还要牵连到你。” 他眉眼温和。 白绫稚摇头笑笑:“就算没有你这件事,沈沐晴也绝对不可能和我关系好到哪儿去。” 她挑眉,伸手搭在他的肩膀。 “哥哥,你说的很对,喜欢应该是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 她笑盈盈的。 裴凌辰心头轻轻一跳,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好了,外面风大,快进屋去吧。” 他低头,替她拢了拢披风。 一个身影却从他身后走过来:“我来吧。” 说着,苏楮墨熟练的将白绫稚抱起来,又朝着他点点头。 “裴公子辛苦了,多谢你陪着稚儿,我们现在就先进去了。” 裴凌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起来:“好。” 他拱拱手,就迅速离开。 心里竟没有了苦涩或者是失落,他反而开始为白绫稚感到高兴。 因为苏楮墨真真正正的把她放在心里了。 门关上,苏楮墨低头去吻她。 白绫稚轻轻的锤他:“那是我哥哥!苏楮墨,你现在怎么还开始吃醋了?” 男人皱起眉。 随后,他捏住女人的下颌。 “那也不行。” 他心底的占有欲,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稚儿,他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你哥哥。” “更何况,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 就像是想要将人拆入腹中。 “稚儿,本王从不高尚,也不大度。” 白绫稚脸色微一红。 她声音浅浅的:“知道啦……你的手……”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轻轻咬着下唇。 男人的手却再次收紧。 “不愿意?” 他低头亲吻她的耳朵,随后轻轻咬住。 白绫稚猛地缩了缩脖子,却被男人捏住后颈。 “稚儿,本王很想你。”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几乎是想念的快发疯。 他疯狂怀念她的味道,却不敢硬来。 白绫稚软在他怀里,脸色微微有些红。 “其实……没关系的。” 她声音浅浅的。 “这两日我把过脉了,而且胎象很稳,又在中期,没那么……” 剩下的话,苏楮墨甚至都来不及听完,就重新吻住她的唇。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后腰,稳稳托住。 “稚儿,我会……轻一点。” 他吻她的侧脸,一下下的亲。 床幔被打落的瞬间,两人就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分明还是白日,明晃晃的日光,从窗棂照到屋内。 可房门却紧闭不开,只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带着几分嘶哑的哭声。 苏楮墨吻她的后背。 “稚儿,别哭……” 男人的轻哄并没有换来半点效果,反而让身下的女人哭的更凶。 “你……” 白绫稚眼眶红红的,明显是被欺负狠了。 她近乎赌气似的,抬脚就踹他:“骗子!你骗人!” 第912章 你们小看我了 苏楮墨低低的笑。 随后,伸手握住她的脚腕。 女人惊呼着拽住锦被。 男人的吻印上来,眸子深了几分。 “稚儿,实在不行,本王现在就进宫,直接把那将军和丞相全杀了吧。” 他嗓音微微有些哑。 女人红着脸看他,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苏楮墨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沉沉:“这样,本王就能早些把你娶回来。” “或者入赘。”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后脑勺的位置。 “稚儿,本王一刻都要等不及了。本王想和从前一样,每日睁开眼就能看到你。” 白绫稚听出了男人没说出口的意思。 她脸色猛地就红了。 “你……我……” 她支支吾吾,最终咬着牙:“你现在住进来,也没人敢说什么啊。” 男人气的张口咬在她耳垂上。 “稚儿!本王想要的是名正言顺。” 他有多喜欢她,就有多不希望那些流言蜚语伤害她。 白绫稚的脸色更红了。 她手轻轻抵在他的胸口:“知道……啦……” 她声音浅浅的:“你松开我……” 苏楮墨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那你……叫我一声夫君。” 他的手轻轻的施力。 白绫稚咬紧牙关,耳朵红的几乎要滴血。 苏楮墨似乎有足够的耐心,徐徐的哄着:“叫夫君,嗯?” 他故意使坏似的。 女人终于败下阵,眼角都是红的:“夫君……” 男人终于心满意足,将人重进搂入怀中:“乖。” 将军提剑找上门的时候,白绫稚正被苏楮墨哄着吃饭。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看的那南风国将军快气死。 他这辈子带兵打仗,从未有人敢如此无视他! 这两个人倒好,竟旁若无人的还亲了一口?! 他将长剑猛地拔出:“白绫稚!现在交出匣子,你还能留一条命!” 白绫稚缓慢的转过头,吞下最后一口饭。 她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裙。 随后皱皱眉,像是不太高兴似的。 “可惜了。” 将军以为她在遗憾,轻哼一声:“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能有什么可惜的?” 白绫稚最后看了一眼衣裙干干净净的样子,直接攥着长剑出来。 分明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子,攥着长剑出来的样子,却叫人害怕。 将军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随后又恼怒的走上前来。 “白绫稚,你确定要打?” 他不可思议似的。 白绫稚的眸子里似乎有流光回转。 随后,她叹息着:“那匣子,你们如果真想要,有本事去找温芷柔啊?” “现在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将军阴恻恻的笑。 “既然知道自己打不过,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他一挥手,数十个黑衣人就出现在宅院的上空。 白绫稚其实有些想笑。 她慢悠悠的把长剑划了个圈:“你们到底有……多小看我,才会只派这点人来?” 她叹息着。 将军却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觉得白绫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打了个响指,趾高气扬的吩咐:“你们几个,现在,杀了她!” 第913章 再也没机会欺负我了! 随着黑衣人一拥而上,白绫稚这才慢悠悠的勾起唇角。 “云晴。” 随着她轻唤一声,云晴就带着暗阁的人几乎瞬间,就将那数十个黑衣人直接击毙。 甚至连两个呼吸都不到。 将军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看着白绫稚,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似的。 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这女人给看不起了。 他笑的阴狠:“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绫稚伸手拽住苏楮墨,依旧笑的轻松。 “让我来。” 她抽出长剑,瞬间就迎了上去。 她记得很清楚,曾经在南风国的时候,她遭遇的那些惨痛,除了有沈沐晴从中作梗,还有一部分,就是拜这位将军所赐! 他战功赫赫,只要他明确的表现出对她的不喜,那些绞尽脑汁想要巴结这位将军的人,自然就会想出各种阴狠的法子来折磨她。 现在,都过了好几年,这些人又出现了! 还和从前一样,想要将她践踏在脚下,让她毫无尊严的屈服! 可是…… 白绫稚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刺中了将军的手臂。 她笑的阴冷,随后攥着长剑,猛地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这才拔出。 “你们再也没有机会欺负我了。” 她声音冷的几乎要结冰。 满眼的冰冷,转为赤红的残忍。 “将军,你所记得的狼狈,都是从前。” 又是一剑,刺在他的右臂。 鲜血如注。 白绫稚却没有半点退缩。 身上的衣裙被溅了血,看上去有些凌乱。 那将军脸色惨白,竟被打的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 白绫稚冷笑着:“这一身本事,我早就有了。” “当年你们那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还给我下药,我自然没有还手之力。” 她步步紧逼,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 “将军,我从前受的欺辱,今日就全都还给你。” 药粉尽数洒在他身上。 只一瞬间,将军的脸色就变了。 他惨烈的叫喊起来,只觉得伤口的地方像是要撕裂开。 身上更像是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咬。 他狼狈的想要爬起来,却被白两只一脚踩在后背。 滔天的愤怒,和仇恨,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 白绫稚的声音更阴冷了几分:“将军觉得这滋味可好受?” “你们从前给我身上下了多少种毒,让我吃了多少苦头,你可还记得?” 她面色狠厉。 “我给过你机会了,只要你不对我下手,我自然不会找你麻烦。” 又是一剑,直直的贯穿了他的前胸后背。 血溅了她一脸。 她浑然不觉:“放心,死不了的。这只是一个教训。” 白绫稚松开他,后退两步。 那将军疼的脸色惨白,却还是不敢相信似的:“白绫稚!你……我可是南风国的将军!” “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遭报应吗!”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他,甩了甩长剑上的血珠子:“报应?尽管来!” 她盯着那双眼眸,半点怯意都没有。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只要你们没本事杀了我,我就会……一一把你们,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914章 我是不是很可怕? 将军只觉得遍体生寒! 在来之前,他本想着吓唬吓唬白绫稚,把东西拿到手就行了。 谁知,这女人竟深藏不露! 他强忍着浑身的痛楚,咬着牙爬起来。 “弱肉强食,这就是南风国的处世之道。” “白绫稚,你别怪我么当初对你那么狠,谁让你能入温芷柔的眼?!” 他捂着伤口,缓慢的爬起来。 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悔意。反倒更多了几分阴冷。 “只要那匣子还有一日在你手里,只要温芷柔一日没有认定另外的人,你就永远都不得安生!” 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就算你今日杀了我,也会有更多的人来找你麻烦。” 白绫稚的眸子猩红,却并没有发怒。 她只是欣赏着自己刺出来的伤口,笑出声来。 “反正我和南风国的人,迟早都要斗个你死我活。” 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你们都过来找麻烦,我反倒省事了。” 将军的心头忽然有些凉意。 他看着眼前的白绫稚,近乎惊恐的吞了吞口水。 “白绫稚,你不会成功的!” “你别忘了从前!那么多人都针对你,你绝对不可能顺利回得去!” 说着,他又笑起来。 那笑容里满是残忍。 “只要你敢回,你就一定会死在路上!” 白绫稚似乎半点都不害怕。 她慢悠悠的指着将军身上的伤口:“你有空在这里吓唬我,倒不如赶紧的去把伤口包扎一下。” “顶多再过半个时辰,你血流尽,就无力回天了。” 将军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白绫稚,我们走着瞧!” 说完,就迅速离开了。 白绫稚眯起眼眸,盯着他离开,这才残忍的勾起唇角。 苏楮墨很少见到这样的女人。 印象里的她,就算是生气,也只会迅速把问题解决,不会放在心上。 可这次,明显不一样。 方才那阴狠恐怖的样子,甚至让他都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这个时候,白绫稚冷不丁转过头,看着他。 “可怕吗?” 她声音浅浅的,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可怕?” 苏楮墨缓慢摇头,大步走过去,将人轻轻的搂进怀里。 随后,他沉默不语的打了温水,用帕子帮她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没头没尾。 “没什么好可惜的,本王府里还有好些好看的料子,待会就让人去金缕阁帮你重新做几件衣裳。” 盆里的清水已经血红一片。 苏楮墨淡定的帕子和盆递给云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 白绫稚却微微愣住。 他都听到了? 在动手之前,她唯一觉得遗憾的是,今日这身裙子她还蛮喜欢,第一次穿,就要沾染血迹扔掉了。 所以苏楮墨方才那些话,是在安慰她。 白绫稚的心里忽然有了几分暖意:“你真的不怕吗?” 她看着他。 男人眉眼温和,安静的望着她。 白绫稚咬了咬牙:“你和我在一起,只会有无尽的危险。即便这样,你也不怕?” 第915章 稚儿,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苏楮墨轻轻的笑起来。 他面色如常:“稚儿,你恐怕把我想的太弱了。” 白绫稚皱着眉。 “你应该都听到了,南风国,就是个真正弱肉强食的国家。” “他们的强大,建立在无数的血腥和白骨之上。你如果非要同我一道,只会经历更多的杀戮。” 不等苏楮墨开口,她就将自己所有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今日动了将军,就相当于和他们开战了。” 白绫稚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担心苏楮墨的安危,还是在担心旁的。 只是内心有个声音,促使她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苏楮墨,我手里攥着的,是南风国的玉玺。弱肉强食,只要我无法从他们阴谋和杀戮中活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往他的方向又走了两步。 “没有别的选择。” 苏楮墨轻笑着,伸手将人拥在怀里。 那双眉眼,浸染着无数的温和眷恋。 “你放心,我不会劝你放弃的。” 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他们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倘若不能一一报复回去,岂不遗憾?” 白绫稚愣住。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苏楮墨就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只是话的内容,却满是血腥。 “更何况,我从前就告诉过你,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大掌,轻轻落在她的发顶。 “我也曾当街杀过人,也曾经一刀刀杀死自己的死对头。” “稚儿,我都经历过,所以我很明白。” 他的手落下,牵住她的手。 “所以接下来的路,我会和你一起走。就算一条路走到黑,我也不后悔。” 说着,他俯身,两人四目相对。 “稚儿,你可允许?” 白绫稚的心剧烈的跳动。 就好像在这一瞬间,她又重新喜欢上了眼前的男人。 所以她轻轻踮起脚尖。 “我允许。” 然后,略带生涩却包含热情的吻,就印在男人的唇上。 苏楮墨的手微微颤抖,随后,更坚定地抱住她。 “谢谢。” 他回应她,嗓音有些哑。 白绫稚在笑。 笑自己没选错人。 苏楮墨的大掌灼热,轻轻贴在她的后颈。 吻从唇,又落到眉眼,鼻尖,最后落到耳廓。 “稚儿,你该明白的,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包括我自己的命。” 这个选择,他很小的时候就做过一次了。 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命,分一半给她。 他从不后悔。 所以现在,又到了他们能肩并肩,面对一切的时候了。 白绫稚仰着头看他。 眼眶微微有些红,似乎有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声音轻轻的。 “从前我只觉得难过。我攥着那么多的势力,却还被南风国的人玩弄于股掌。” “被他们下毒,永无止境的折磨羞辱。” 她咬着牙:“所以这些年,我拼了命的扩张势力,只等这一天。” 她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显然心情不太平稳。 她一想到从前受的委屈,再看到外面的血迹,眼神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苏楮墨,这一天终于到了。” 第916章 快把祖宗十八代骂完了 男人应了一声,轻轻的笑。 “嗯,所以我也在。” 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动听。 白绫稚主动勾住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吻。 “好。” 她应了一声,去扯他的衣襟。 “苏楮墨,我比从前更喜欢你一些了。” 男人微怔,随后将人抱起,直接推倒在身旁的桌上。 身下的桌面冰凉,眼前的男人却目光灼灼。 白绫稚的脖子微微往后仰,无意识的将男人的脖颈抱得更紧。 苏楮墨轻柔的吻她,到最后也几乎失控了。 重重的吻在身上留下印记,他声音彻底哑了。 许久,男人才终于放过她。 白绫稚累的连他胳膊都抱不住了,只堪堪的挂在他身上,任由男人把她放进木桶里。 暮色沉沉,夕阳似血。 白绫稚一觉睡醒的时候,李融洛正在外面焦急的徘徊。 她收拾妥当,这才随着人到了正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西泽国那边,你不用管。” 她对上李融洛略带歉意的眼神,忽的笑出声来。 “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分明我都答应了你,结果最后竟变成这样。” 她确认男人没受伤,这才松口气。 “看来圣主殿的人把你们保护的很好。” 李融洛轻轻点头。 “我们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回来了,所以南风国的人扑了个空。” 白绫稚挑眉。 难怪…… 那将军和丞相那么排斥去西泽国,看来是早就知道,人都不在了,去了也没意思。 她冷笑一声,这才重新看向他。 “你没事就好,否则我恐怕要好些日子都睡不着。” 李融洛看她面色红润,知道她过得不错,也放心下来。 “我爹爹说,那南风国的人,竟不要脸的找到东凌国来了,张口就是要为难你。” 他气的咬紧牙关。 “姐姐,需要我帮忙吗?” 白绫稚看着他的眼眸,点头:“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说着,她凑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李融洛眼睛一亮:“真的吗!” 他兴奋不已,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会完成任务!” 他欢喜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后又颇为遗憾的挠了挠头。 “应该把我姐也叫过来的,她现在正气的在家里破口大骂呢。” “都快把南风国那边祖宗十八辈骂遍了。” 白绫稚一想起这个场景,都觉得好笑。 李倾烟的确是个直性子的人。 她笑眯眯的点头:“那你让她多来玩啊,我带她见识一下,南风国的公主到底有多不要脸皮。” 李融洛和她挨得很近。 他扭过头看她,又眯着眼笑。 “姐姐,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很好。” 他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忽然就释怀了。 能看到白绫稚和苏楮墨关系好,他现在很高兴。 至于他那点无处安放的感情,早就随着这两日南风国的事烟消云散了。 喜欢是可以放在心底的,更何况,苏楮墨的确更适合她。 随后,李融洛笑着凑到她耳边。 “瑞王殿下应该特别喜欢你吧。” “你还有身孕呢,他都忍不住了?” 第917章 稚儿你忍心吗? 白绫稚猛地捂住脖子,脸色也红起来。 李融洛捂着嘴笑,随后就往外走:“姐姐,我先走啦!” 白绫稚跺跺脚,刚要说什么,就对上了苏楮墨要杀人的眼眸。 他咬着牙迈进来。 “你不是说,更喜欢本王了?” 他捏住她的后腰,满身的醋味都快要溢出来。 “你昨晚都还一次次的不满足,怎么转眼就要投奔别人怀抱?” 白绫稚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有些着急的想踹他:“我没有!洛洛他……” 话都没说完,男人的大掌就攥住她的脚踝,眸色更深。 “洛洛?叫的这么亲热?” 白绫稚:“???” 以前他不是不计较这些的吗? 她也有些较劲起来。 “苏楮墨,是你自己以前说,就算是我抛弃了你,养一院子的面首,也是你自己活该!” 她轻哼一声。 “你还说,就算没有名分,只要能陪在我身边,你也心甘情愿。” 白绫稚故意挑从前苏楮墨说过的话,来气他。 男人气的要掐她。 随后却又忽然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就算我愿意,稚儿你忍心吗?” 他的手,熟练地摁住她的脊椎,一寸寸的往上移。 “稚儿,你舍得吗?” 男人的唇凑在她的耳边,嗓音低低哑哑,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白绫稚有些腿软,连声音都娇嗔起来。 “你……做什么呀!” 苏楮墨低低的笑。 “本王只是想看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是不是一觉睡醒就不认账了。” 他的手最终落在她的后颈,轻轻摩挲。 唇在她耳廓,厮磨着。 “稚儿,是你自己昨晚亲口说,欠我一次,对不对?” 白绫稚脸色猛地红了。 她支支吾吾半晌,最终也只憋出一句:“我又没说赖账。” 男人笑着望他。 随后伸手托住她的后腰:“放心,暂时不碰你。” 白绫稚脸几乎要红到脖子根。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苏楮墨的眉眼染了几分柔和,看着埋在他怀里不肯说话的女人,心里被填的满满当当。 白绫稚缓过这一阵子,才一本正经的坐下来。 “这两日他们都没了动静,定是在想其他的法子。” 苏楮墨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我得到消息,说圣主殿马上就要被吞并了。”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吞并?” 苏楮墨点头。 “应该是南风国丞相派过去人,据说从今往后,圣主殿就不是能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了,要为皇帝所用,对皇帝忠心耿耿。” “否则,杀无赦。” 白绫稚心头一跳。 难怪这些日子,圣主殿的人都没了消息。 看来是被南风国的人给控制住了。 男人低头看她。 “稚儿,我可以亲自去西泽国一趟。” 白绫稚却十分果断的摇头。 “不必,他们说到底,也只是想要恶心我。” 这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门外就传来通报声,说是林樱柔求见。 白绫稚笑出声来:“把人放进来,引到偏厅。” 她倒要听听,这林樱柔有多得意。 第918章 你什么时候死? 白绫稚慢悠悠走到偏厅的时候,林樱柔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了。 她欢喜的走过来,满脸得意。 “白绫稚,你消息这么灵通,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她高高的仰起头。 “你的圣主殿没用了,你在整个西泽国的势力,也彻底废了!” 她笑的有些狠毒,盯着白绫稚微微凸起的小腹。 随后,咬着牙道。 “真可惜啊,你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没什么福气,说不准都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 白绫稚猛地伸手掐住她! “林樱柔,你可以骂我,但不能诅咒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如果你不会好好说话,我可以现在就教教你!” 林樱柔勾起唇角。 她半点都不害怕。 反而身子微微往后仰,轻轻的叹口气。 “白绫稚,你真以为自己还是从前的样子?” 她伸手推开她,然后慢悠悠的和她拉开距离。 “现在西泽国已经不是你能掌控的了。只要我回到西泽国,就是皇帝。” 一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里暗爽。 这些日子,她在东凌国受够了委屈! 等她回到西泽国,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利用自己的权利,虐杀白绫稚这个贱人! 她心里有些激动,更多了几分窃喜。 “所以,你这会儿如果能乖乖的给我道歉,我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白绫稚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啧……这不是刚刚那位南风国将军说过的话吗? 那人可是鲜血淋漓的滚出去的。 所以她笑眯眯的抽出长剑,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 “林樱柔,如果你现在想死,我马上就成全你。” 她晃了晃手里的长剑。 林樱柔神色一僵,像是不可思议似的:“白绫稚!你疯了么!我马上就要是西泽国的皇帝了,你这就相当于,是和整个西泽国宣战!” “这是挑衅!” 白绫稚并不理会她的威胁。 对她来说,得罪一个西泽国,并没什么了不起。 毕竟…… 她慢悠悠的叹口气:“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两日南风国的将军也来挑衅,说饶我一命,猜猜他现在如何了?” 林樱柔脸色一僵。 南风国将军? 这该死的贱人,该不会…… 她又接连后退了两步,声音都有些颤抖。 “白绫稚,你这个疯女人!南风国是什么地方,你敢贸然出手,定会死无全尸!” 白绫稚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随后,她一步步靠近她。 冰冷的剑刃贴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扫了一下。 林樱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 白绫稚这才笑着:“我死不死,什么时候死,不是你说了算的。” “但你什么时候死,现在可就掌握在我的手里呢!” 林樱柔从未这么害怕过。 她总觉得,今日的白绫稚格外危险。 就像是杀了无数的人,站在森森白骨上,说出这些威胁人的话来。 她缓慢的往后退:“白绫稚,你不能杀我,南风国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绫稚的长剑,却忽然抽出来,紧接着,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她的肩头! 第919章 笑你天真又犯傻 只一瞬间,林樱柔就惨叫出声。 白绫稚笑眯眯的抽出长剑,盯着她受伤的地方看。 “不能?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林樱柔脸色惨白,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白绫稚轻轻的摇头,像是有些遗憾。 “其实在你来之前,我都想过了,倘若你不主动招惹我,留你一条命还是可以的。” 她漫不经心的垂下眼帘,盯着手上染了鲜血的长剑。 “甚至,让你去做西泽国的皇帝,也不是不行,我们没有人稀罕这个。” 林樱柔呼吸一滞。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完全想不明白,她怎么能用这么随便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 她梦寐以求的位置和身份,她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甚至还可以拱手让给她。 这让她觉得自己备受屈辱! 她咬紧牙关:“白绫稚,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我……”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的手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然后狠狠用力。 林樱柔剧烈的咳嗽起来,瞪大眼睛。 白绫稚缓缓地摇头:“这怎么能叫羞辱呢?我只是觉得,这位置对我来说没有用。” “毕竟,比起南风国来说,你们西泽国,也只是个可怜虫而已。” 林樱柔脸色更难看了。 她心里很清楚,白绫稚说的是对的。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发恼怒! “白绫稚,你松开我!” 她挣扎着,嘴里说出不中听的话来。 “你今日就算是真的杀了我,你也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南风国的人这次来,就是为了帮助我们西泽国!” 她忍着肩头撕心裂肺的疼痛,盯着白绫稚的眼眸,颤颤巍巍,却说出狠话来。 “我就算是被南风国的人控制,成为他们的傀儡,也绝对不会让你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她本以为,这话能够彻底激怒白绫稚。 可没想到,眼前的人好像半点都不生气。 反而笑了。 女人长得本就倾国倾城,如今笑起来,更是叫人移不开视线。 她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摇头,又羞又恼。 “你笑什么!” 白绫稚叹息一声:“我只是笑你天真。” 她捏着她的下颌,四目相对。 “你既然愿意当这个傀儡,我自然会成全你。” 说着,她竟真的松了手。 甚至,还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走吧,投奔南风国的怀抱。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以后的下场,绝不会好。” 林樱柔大口大口的喘气,肩头的伤口不住的往外涌出鲜血。 她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却还不忘了要挑衅。 “那又如何?总比死在你手里要好!” 她皱着眉,总觉得白绫稚这次有些过于好心了。 可都没等到她说出第二句话,女人手里的长剑,就直直的再次刺过来! “噗呲”一声。 另一边的肩头也被刺穿,鲜血如注! 白绫稚勾起唇角,眼底涌动着凶狠。 “我的确让你走了,但是却没说,让你就这么走出去。” 随后她一脚揣在女人的腿弯上。 林樱柔惨叫一声,就重重的跪在地上。 第920章 我只要你完好无损 白绫稚盯着她笑。 “放心,我不会真的杀你。” 她控制好角度,手里的长剑再次刺出去。 林樱柔疼的浑身弓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要晕过去。 白绫稚这才甩了甩长剑,收起来。 “现在滚吧。” 林樱柔满身狼藉,压根就爬不起来。 她只徒劳的瞪大一双眼睛,咬牙切齿。 “白绫稚,你还有身孕,就日日见血,难道就不怕有……” “啊!” 一脚踩在她的肋骨,女人笑的阴狠。 “报应么?我从不相信这个。” 林樱柔疼的快要晕死过去,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喘气,死死地抓紧了身下的几根草。 白绫稚淡定的收回脚。 “你现在应该感谢我,我今日心情还不错,就不把你手脚筋挑断了。” 她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将她拽起来。 “但若是有下一次,你就别想这么轻松的走出去。” 说完,她直接将人扔出去,关了门。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熟练。 苏楮墨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女人眼底的嗜血已经尽数消失,她正淡定的喝茶。 院子里的血迹已经被清扫干净,只有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提醒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苏楮墨大步走过来:“你……没受伤吧?” 他刚从皇宫里出来,把那位南风国丞相气的快吐血。 原本是想要来和白绫稚分享喜悦,没成想就闻到了血腥气。 白绫稚仰头看他:“你应该问,今日又是谁差点死在这儿了。” 男人微怔,随后宠溺的笑笑,手放在她的发顶。 “这都不重要,只要你完好无损,死多少人都无所谓。” 这话说的温柔,仿佛是在说什么郑重的承诺。 白绫稚却并不觉得血腥。 她反而伸出手,放在眼前仔细的看。 “你不觉得,我这些日子杀气有些重了么?” 若是换做从前,她绝不会把人凌虐成这样,再扔出去的。 苏楮墨愣住,满脸的平静。 “这不是很正常么?你现在才下定决心,不给这些人活路,挺好的。” “总比你从前一次次把人放过要好得多。” 毕竟,就算是白绫稚自己不动手,他也会替她,把这些人一一杀了。 白绫稚察觉到男人眼底的嗜血,反而更平静了。 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别到时候把你吓到。” 男人微微皱眉。 他这是……被女人小看了? 不过也是,白绫稚似乎从未见过他单方面杀戮的样子,所以不知道他下手轻重也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证明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他们两个只是出去找个药材的功夫,就被围在了荒山上。 白绫稚一点都不意外。 苏楮墨倒是看了她一眼:“你这是故意的吧?” 毕竟,这草药压根就没那么重要,让手下来拿也是一样的。 女人轻轻勾起唇角,声音温和:“他们憋了这么长时间,恐怕早就想下手了,我总要想方设法,给他们一个机会才行啊!” “我这么善良,最见不得别人希望落空的样子了。” 第921章 你的男人没那么弱 几个人看着白绫稚和苏楮墨旁若无人的样子,只觉得被忽略了。 随后直接恼怒的冲上来!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 “南风国的人,派的杀手倒是有所长进。” 从前他们是靠着毒药这种下作的法子取胜,如今倒是知道,要从武力上对付她了。 苏楮墨轻轻的笑起来。 长剑攥在手里,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稚儿,你看清楚了,你的男人没那么弱。” 话音未落,苏楮墨的身影就已经迅速蹿了出去。 白绫稚回头看了一眼,也转身迎上了这些黑衣人。 这些人的功夫明显高了一大截,只是对于白绫稚来说,依旧不够看的。 她摇了摇头:“南风国可真是……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她要真是个普通人,能活到现在? 刚解决了她面前的数十个人,白绫稚只觉得周围好像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她猛地回头看,就看到了浑身浴血的苏楮墨。 男人长剑竖着立在身后,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杀掉了最后一个黑衣人。 脸上溅了血,他用手背抹去,这才朝着她笑。 “怎么样,是不是还能勉强配得上你?” 男人凌厉的眉眼温和下来,声音沉稳有力。 紧接着,踏着尸体,大步走过来。 白绫稚怔怔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些恍惚起来。 苏楮墨收起长剑,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有没有心情好一些?” 他垂下眼帘望她,随后,在她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走吧,我们回家了。” 白绫稚的心,竟轻轻的动了动。 从未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回家”这个字眼那么温柔。 她搂住他的脖颈,笑的灿烂。 “好,我们回家。” 两人就这么回到宅子里,白幼渊正蹲在门口,直勾勾的看他们。 见两人浑身是血,他十分嫌弃的指了指屋里:“热水准备好了。” 白绫稚微怔,连忙从苏楮墨的怀里挣脱出来。 “渊儿你别看,我……” 白幼渊轻哼一声。 “我才不怕呢,我只是担心,你们这么晚都不回来,该不会是杀的人太多了,累的在原地睡着了吧……” 苏楮墨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家儿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世界真的有些魔幻。 白绫稚笑着摇头:“放心好了,这不是回来了么?” 白幼渊伸手把她拉到屋里:“那你们洗澡吧,洗完给你们说一件好事。” 说完,他甚至还体贴的把自家爹爹也拽进去,还不忘了把门关好。 苏楮墨盯着紧闭的房门,满心的紧绷也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等两个人沐浴出来,白幼渊这才踏进屋里。 “刚刚沈沐晴来过了。” 白绫稚皱眉。 白幼渊把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 “她实在是太吵了,我就给她用了这个。” 女人只闻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也真能下得去手。” 这毒,几乎没有解药。 白幼渊小巧的鼻子都皱起来:“可她真的太吵了,还说什么,我是个野孩子,你们把我留在家里,肯定是不希望我好好活着。” “我一生气,就把半瓶都倒给她了。” 第922章 求你放过我 白绫稚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知道白幼渊没受欺负,反而把人给欺负了,她就放心了。 她拍了拍小团子的肩膀。 “放心,我们怎么可能不要你。” 毕竟暗阁能把这个沈沐晴放进来,自然是觉得……这女人没有半点威慑力。 白幼渊也轻哼一声:“我说了,可这个沈沐晴听不懂人话。” 他撇撇嘴:“他们南风国的人,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找我麻烦吧?” 白绫稚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随后点头:“没关系,他们从前也给我下毒来着,不比这个轻。咱们这叫报仇。” 见自家娘亲不生气,白幼渊就更放心了。 好不容易把小团子哄着睡着,白绫稚和苏楮墨才重新坐下来。 “其实这次,他们可能真的只是想要探探你的底细。” 白绫稚应下。 “嗯,我也考虑到这一点了。不过没关系,他们就算真的探到也不会相信的。” 一想起南风国那些人的嘴脸,她就觉得恶心。 恐怕在这些人的印象里,她白绫稚,从来都只是那个手无寸铁之力,被人欺负的可怜虫。 就算她一次又一次杀了他们的人,甚至威胁到他们的性命…… 这些人也绝对不会承认她有多厉害。 她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没事。” 而另一边,林樱柔被重新摁在了墙上。 眼前的辰叶再次变成那晚狠戾的样子。 他一口咬上女人的脖颈,用力的咬下去,几乎想要将皮肉一起撕扯下来。 林樱柔肩头的伤口才刚包扎好,如今被男人摁着,又渗出血来。 “你……做什么!”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把人推开。 辰叶却笑的阴鸷:“柔儿,我上次就提醒你了,不管做任何事情,你都不能离开我,否则,有你好看的。” 他捏住女人的下颌,笑的灿烂。 “可你看,你和南风国的人勾结,如今马上就要脱离我的掌控,去当你的皇帝了。” 他声音里满是凉意,目光阴恻恻的看着她。 紧接着,他一把扯开她包扎伤口的细布。 林樱柔惨叫一声,男人的唇就凑上来。 舔舐她的伤口,将她涌出来的血吞进肚中。 林樱柔害怕了。 她呜咽着求饶:“我没有要逃离你,如今计划并没有成功,我也还没走。” 她徒劳的摇头。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辰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林樱柔,我说过了,我不是傻子。” “你做过什么,在做什么打算,我一清二楚。” 林樱柔死死地要紧下唇,眸子丝丝的盯着他,心里涌现出无尽的后悔和懊恼。 她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不该招惹他的! 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心! 她的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这一切都怪白绫稚,都是这个贱女人,我才会做这些事!” “辰叶你要相信我,只要白绫稚死了,我就能安安稳稳和你在一起了。” 她知道自己逃不开,所以故意示弱。 她咬着牙,颤抖着去亲他:“辰叶,我们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我就是你的。” 第923章 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辰叶低头盯着她看。 “杀了白绫稚?” 林樱柔用力点头。 “对,杀了她!我发誓,以后就算我成了皇帝,也绝对不会扔下你。” “我们还要在西泽国好好过日子,我们会有可爱的孩子,好不好?” 她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慌乱,忍着恶心,描述一个压根就不存在的未来。 辰叶的眸底带了几分玩味,随后轻轻笑起来。 然后,他单手搂住女人的腰,将人抱起来。 “好,我去杀了她。” 察觉到男人态度的放松,林樱柔终于也松了一口气。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先把辰叶给杀了! 这男人现在就是她最大的阻碍! 不过,杀他这件事,可以再等一等。 等这男人心甘情愿替她除掉所有的阻碍,再杀他也不迟! 林樱柔笑着,迎合着他:“听说,只要白绫稚这次能活下来,她就能顺利的进入南风国了。” 她盯着辰叶看。 “而且,如果南风国出手,我肯定会受制于人。” 她咬着下唇,语气有些焦灼似的。 “你应该也不想,我们以后日日都被监视吧?” 辰叶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轻轻抚上她的侧脸。 “柔儿,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欺骗。” 林樱柔脸色白了白,又堆起笑脸:“我知道的,你放心,我真的没说谎,我只是太害怕了。” 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点头。 “好,我最后相信你一次。” “你应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下次如果被我抓住,就不仅仅是这样了。” 说完,他轻轻的把人扶起来,又温柔的替她包扎伤口。 林樱柔害怕的不住颤抖,心里就更痛恨白绫稚。 白绫稚这个当事人并不知道。 她只是安静的听着凌云阁那边的汇报,随后轻笑一声。 “砸了凌云阁?” 她慢悠悠的看着眼前的负责人:“这些人找上门去了?” 凌云阁的负责人跪在地上点头。 “说是南风国的公主身中剧毒,如果我们不出面解毒的话,他们就将整个凌云阁推平摧毁。” 白绫稚觉得好笑。 她站起来,轻轻叹息着。 “看来他们永远都学不会礼貌。” 她摇了摇头,摆摆手:“没事,不用治。你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救沈沐晴,就亲自来我面前磕头求饶。” 负责人轻轻应了一声,就迅速离开了。 白绫稚的眼眸闪过几分阴狠,又迅速褪去。 她记得,当年那些人也是这么说她的。 她被下了好几种毒药,这些人就大笑着蹲在她面前,逼着她求饶。 若不是她命大,早就死了。 白绫稚见到沈沐晴,已经是第三日了。 是南风国的丞相,带着人来的。 他怒气冲冲的呵斥:“白绫稚,你赶紧滚出来!” “你如果现在不解毒,信不信我们马上就把你的凌云阁摧毁?” 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白绫稚不急不慢的走出来:“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丞相见她来,满脸怒气:“白绫稚你这个贱人!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杀了你!” 第924章 给他们留一口气 白绫稚半点都不慌张,反而笑了。 “你们的将军现在身体如何了?怎么没来让我瞧一瞧?” 丞相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他气的跺脚:“白绫稚,你故意的是不是!” “将军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你竟然还有脸提他!” 白绫稚一听这话,放心了。 她笑眯眯的点头:“没醒就好,我还生怕自己下手轻了,将军凭借着自己的顽强意志,迅速恢复了呢。” 丞相气的脸红脖子粗。 他们南风国的人,去别的地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将军被虐的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好地方,公主又中了毒,他还被拦在门外,到现在只能干站着! 满心恼怒让丞相近乎发疯。 “白绫稚,你最好现在就赶紧……”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脖颈。 “丞相大人,您好像还没搞明白,如今谁说了算?” 她慢悠悠的指了指丞相身后,被人抬着的沈沐晴。 “她中的毒,只有我能解。换句话来说。我若是不高兴,她就只能死。” 白绫稚没给他留半点面子,彻底撕破了脸面。 丞相瞪大眼睛。 他颤颤巍巍的指着白绫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女人有些茫然的笑出声来。 “怎么,丞相大人是听不明白人话,需要找个懂狗语的来翻译翻译?” 丞相气的心肝都在颤。 白绫稚却慢悠悠的叹口气。 “你不低头也行,反正眼睁睁等着沈沐晴死了以后,南风国的人会找你算账。” 她指了指沈沐晴:“你看,她现在已经面色乌青,用不了多久,就彻底没救了。” 丞相气的咬牙切齿。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白绫稚这样的贱人给威胁! 可女人真就不急不忙的在他面前站着,甚至都没准备伸手帮忙。 丞相快气炸了,但又不得不承认,白绫稚说的是对的。 如果沈沐晴真的死了,到时候追究起来,他难辞其咎! 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吞下所有的愤怒,堆起满脸的笑容。 “那……麻烦您高抬贵手,救救我们公主好不好?” 白绫稚半点都不意外。 这南风国的人嘛,就是能屈能伸。 她主要就是为了恶心他们。 所以她勾起唇角:“不好意思啊,现在求,晚了。我心情不是很好,麻烦你们回去吧。” 说完,扭头就往里走。 丞相气的快要吐血。 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 他咬着牙:“白绫稚!你到底怎么样才满意?” 白绫稚充耳不闻。 丞相脸色彻底难看下来。 “既然你非要这么对付我们,就别怪我们拿凌云阁动手!”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白绫稚反而笑起来。 拿凌云阁动手?他们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既然南风国的人还没吃过多少苦头,那就让她带他们亲自尝一尝。 所以她淡定的叫来云晴:“你去吩咐一下,让凌云阁的人给他们留一口气就行。” 至于这一口气能撑多久,后面到底会不会留下隐疾…… 那这就只能看这些人的造化了。 第925章 治不好,也死不了 大概是到了第三天,白绫稚的门口又热闹起来。 这次是将军来喊门了。 声音有气无力的,怎么听都像是快要没了。 白绫稚听着好笑,也不着急,慢慢的走到门口:“哟,这不是将军么?” 她打开门,就快笑疯了。 将军浑身是伤,还没恢复。 而他的身后,除了昏迷不醒的沈沐晴之外,还多了一个面色乌紫的丞相。 一看就知道,这丞相是不知天高地厚,带着人去砸凌云阁了。 接过怎么着?这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啧,活该! 白绫稚慢悠悠的扫了一圈,这才看着将军:“将军有何指教啊?” 将军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可偏生又不能发火。 “白绫稚,你到底怎样才肯救他们?” 他这些日子,被伤痛折磨的快疯了。 女人勾起唇角:“跪下来求我?” 她歪着脑袋,抬脚就往里走:“不过你应该是不会同意的,算了,不为难你了,你回去吧。” 她满脸的无所谓。 将军面色僵硬,也只能咬着牙,屈辱的跪下来:“还请您救救他们,给我也疗个伤。” 白绫稚的脚步顿住,随后眉开眼笑。 “早这样不就好了?” 她摆摆手:“进来吧。” 将军真的快气死了,可为了活命,他也只能垂头丧气的进来。 白绫稚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毕竟,冥华已经派人告诉她了。 为了能好好地让南风国的人长记性,顺带着给她出一口恶气,所以现在皇宫里的太医,对这几个人敷衍的厉害。 反正就是,药也用,态度也挺好,就是治不好,但也死不了。 你说气不气? 不然,这将军这么能忍耐的人,怎么可能被磋磨撑这样,死乞白赖来求人呢! 白绫稚让云晴带着两个人,把这几个人扔到屋里,这才把解药拿出来。 她自然不会直接弄死这几个人。 毕竟从前的时候,这些人也从未真的要弄死她,更像是戏弄。 反复让她中毒手上,反复又把她治好,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还要被强迫看他们恶心的嘴脸! 所以,她也绝不会让他们这么痛快的死掉! 吊着他们一口气,反复的把他们治好,在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们的尊严,踩进土里! 白绫稚打定主意,将解药一份为二,只给他们几个人用一半的分量。 死不了,也治不好。 至于将军,自然是避开最致命的伤口,将其他的伤口全都治好。 忙了一会,白绫稚还煞有其事。 “你这个伤口太深了,一次治不好,只能先上药,慢慢恢复。” “至于他们中毒……你拖得时间太久了,我也只能保证吊着他们一条命,等着身体慢慢代谢毒素。” 将军一听,快气死了! 他拖这么久,还不是因为,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皇宫的太医身上了么? 结果这些人,一句“治不了”,就把他打发了!只整日给一些续命的药。 他猛地站起来。 “白绫稚,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他目光阴沉,大步走到她面前:“走着瞧,我就不信,你一个女人,我还对付不了你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目送他们离开。 “将军慢走,记得派人送钱来,我看病可是要收费的。” “也不贵,一人一万两,三个人取个整,给五万两银子就好。” 第926章 早这样不就好了? 将军离开的脚步狠狠顿住。 他不可思议的转过身:“四舍五入?白绫稚,本将军从未见过你这么算账的人!” 他气的一口牙都快要咬碎。 白绫稚笑的更温和。 “从前没见过,说明你没见识。现在不是见到了么?” 一句话,直接把将军的话堵得死死的。 他气的脸色涨红:“你做梦吧!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白绫稚半点都意外。 她甚至还坐下来,斜斜的依靠在靠背上:“那接下来,我也不会给你们治病了。” 将军气的大步走过来,扬起手就要打人。 白绫稚甚至连躲都没躲,只笑盈盈的扬起脸。 “打了我,信不信你门都见不到明儿个的太阳?” 这将军气的快疯了。 可他还是恶狠狠地收回手:“钱会给你的,只是太多了,我们需要点时间。” 白绫稚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先答应下来,一直拖到病治好,直接翻脸不认人。 可惜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她慢悠悠的叹口气:“也行,只要你们能等得起就好。” 男人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白绫稚指了指他身后还昏迷不醒的两个人:“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我什么时候继续给你们治。” “只要你觉得他们撑得住,拖上个一年半载我也不着急。” 将军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可偏生,他还真的不能动她! 他咬着牙,眼眸狠厉:“咱们走着瞧!”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带着人离开了。 他还就不信了,都说医者仁心,这女人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死掉! 白绫稚也不管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毕竟对她来说,这南风国的人真的死了,她无非就是稍微有点遗憾,觉得报仇没到位。 至于其他的……她可不会有半点同情。 所以两日之后,将军阴沉着脸,让人把一箱箱的白银抬进来。 他是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说到做到! 眼看沈沐晴要死了,他哪里还敢耽搁? “五万两!一分不少。” 将军说这话的时候,几乎要咬碎一口牙! 堂堂将军,如今竟然被羞辱的,要靠着给东凌国的人借钱才能治病! 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道理! 白绫稚笑眯眯的让云晴去清点,这才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 “还用得着受罪?” 将军只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上次他跪下来求她的时候,女人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他更觉得憋屈。 白绫稚不急不忙的继续给两个人喂了解药,然后又给将军疗伤。 表面看上去,确实都好了。 但实际上…… 白绫稚的眼眸里闪过几分精芒,盯着将军的后背。 这些人的体内,可都有隐疾呢! 等几个人恶狠狠地回去,白绫稚就盯着一箱箱的白银,眉开眼笑。 苏楮墨推开门的时候,女人还在笑。 他咬着牙大步走进来。 “听说你给南风国的将军疗伤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 男人有些不甘心的问:“就你一个人?” 女人这才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不然呢?” 第927章 留给你的机会不多了 苏楮墨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看到了他的身子?” 白绫稚:“???” 怎么好好地讨论问题,忽然就扯到这里来了? 而且…… “苏楮墨,我又不是神医再世,能隔着人家的衣裳就让人痊愈。” “我这辈子看过的男人多了去了,甚至还看过男人的……” 她刚要往苏楮墨的身上比划,就被男人气急败坏的捂了嘴。 白绫稚轻哼一声。 苏楮墨直接把门关了:“稚儿,你别气我了。”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我觉得我这里可能不太好,会被你气出毛病的。” 白绫稚看着男人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该不会就是来装可怜的吧?” 苏楮墨只能放弃要示弱的计划,一本正经的开口。 “西泽国那边还管不管?南风国那边派的人,已经快要把西泽国整顿好了。” “且不说圣主殿没了用武之地,就连百姓们的声音也被强行压制住,用不了多久,林樱柔就能登基了。” 白绫稚挑眉。 这好像比她预想中还慢了一点。 “我都专门吩咐,让所有人都配合他们了,结果还没整顿完?” 她有些茫然的瞪大眼睛。 苏楮墨愣了半晌,才猛地明白过来。 “所以我们查到的那股神秘势力,是你?” 他有些想不明白:“你不是说,自己在西泽国的势力,只有圣主殿吗?” 苏楮墨这些日子就焦灼极了,他能查出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暗中帮助南风国,却还没查出是谁。 他生怕事情推进的太快,白绫稚再损失惨重。 结果,竟然就是白绫稚? 女人点头:“对啊,我势力的确只有圣主殿,但圣主殿自己还有人啊。” 苏楮墨:“……” 合着他白担心了。 他迅速把这件事翻篇,这才继续开口。 “沈沐晴中毒的消息,似乎已经传到南风国了,这对你很不利。” 白绫稚不慌不忙的点头。 “就算我不动手,他们也对我不怎么友善。” 她耸耸肩,忽然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 “所以,瑞王殿下不打算心疼心疼人家嘛?” 眼看女人不正经起来,他正色道:“本王在和你讨论正事。” 白绫稚应声:“我知道呀,所以我这不是在感谢你?” 她手贴上苏楮墨胸膛的瞬间,男人猛地反应过来。 这女人上次要感谢他,然后就…… 一想起上次,他连忙摁住她的手。 “稚儿,最近形式比较紧张,你还是需要保留些体力。” 女人慢悠悠的点头。 “原来瑞王殿下喜欢玩这么刺激的?” 苏楮墨:“???” 他说什么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贴近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男人脸色猛地红了。 不知为何,他竟生出几分自己被调戏了的荒唐感。 白绫稚又叹息一声。 “你可要想好,留给你的机会并不多。” “等再过几个月,你想也不能了。甚至还要再养上一段日子。你大概要……” 她算了算。 “至少要着急半年。所以瑞王殿下,你确定不把握住机会?” 第928章 放心,不会让你有机会 男人的神情猛地沉下来。 他的手微微收紧:“稚儿,你别……” 白绫稚却忽然抬头,咬住他的脖颈。 男人的声音彻底哑了。 屋内的蜡烛被吹灭,有烟徐徐升起,在半空纠缠消散。 白绫稚眼眶红红的,仰面倒在榻上,神情要哭不哭,可眼眶却红了。 她呜咽着想要爬起来,男人的大掌却猛地将人摁住。 “跑?” 他眸色沉沉:“稚儿,是你自己开的头,怎么却又最开始投降?” 他手放在她的后背。 “你乖一些,本王已经足够怜惜你了。” 若不是顾忌着她还有身孕,怎么可能…… 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朝着她笑。 “稚儿,别哭了。” “再哭,渊儿该冲进来了。” 他指了指女人浑身的狼藉:“你确定要让他看到这副样子?” 白绫稚被唬住,声音小了很多。 苏楮墨唇角微勾,俯身吻住她:“真乖。” 在之后,女人所有破碎的哭声,都被男人堵在了嘴里。 他柔声安抚,却怎么都不肯放过她。 白绫稚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傍晚。 屋内早就被清理干净,身下的单子和锦被也换了。 只有空气里,还能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她脸色一红,慌慌张张的爬起来。 苏楮墨神清气爽的走进来,避开女人气急败坏的拳头:“温芷柔来了,在正厅。” 女人只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扯了个披风,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起来。 温芷柔这次倒是没有语出惊人,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南风国那边的事,你暂时还不用操心。” 白绫稚微怔,笑眯眯的在她面前坐下。 “你良心发现,准备帮我了?” 温芷柔轻笑一声:“不帮,但也不会让这些人胡作非为。” 女人这才失望的叹息一声,这才道:“我要是真把这几个人杀了,你介意吗?” 她掰着手指头数落。 “这才多长时间,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可一直都在找麻烦。” “都说一报还一报,我反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温芷柔看着她笑。 “你若是能够解决这个烂摊子,杀了自然无所谓。” 白绫稚明白了。 温芷柔的意思是,如果把这几个人杀了,南风国那边的反应会更激烈。 如果她能有把握,搞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杀几个都无所谓。 见白绫稚听懂了,女人这才笑着。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眼看你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日后定会更吃力。” “白绫稚,如果到了我能忍耐的极限,到时候就算是处理不了,我也只会把你强行带回去。” 她眸色沉沉,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客气。 “但你要想清楚,我把你带回去,名不正言不顺,你永远都不可能在南风国抬起头。” 她缓缓站起来,走到白绫稚面前,低头看她。 白绫稚抬起头,和她对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种机会的。” “只是一点,西泽国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如果我把那些人杀了,然后掌控住权势,你介意么?” 第929章 不然换个爹吧? 温芷柔笑的温和。 她手落在白绫稚的肩头:“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就算掌控住所有势力也无所谓。” 这相当于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也就是说,她做的这些事都不算离谱。 温芷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弱肉强食,你若是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想必南风国的人,对你的为难也不会太多。” 白绫稚应了一声。 无非就是麻烦点,需要和这些人证明一下。 她勾起唇角:“你只要不介意我回去大开杀戒,就绝对没问题。” 温芷柔明白了她的意思。 “报仇天经地义,我不会有任何阻拦。” “只是你要想好,那个位置,你确定要吗?” 她静静的看着她,想要等到她最确定的答案。 白绫稚笑起来。 她也缓缓站起来,和她平视。 “其实我对权利并不怎么看重,但……” 她挑眉:“这些人不就是希望我放弃一切么,我就算是为了气死他们,也绝不可能叫他们如愿以偿。” 温芷柔得到了这个肯定的答案,这才笑起来。 “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着,她拍拍白绫稚的肩膀,转身离开。 没带给她半点消息,甚至都没说要帮助她一下。 可白绫稚却笑了。 至少这次没针锋相对,也算是一种进步。 等她回到屋里,苏楮墨正安静的坐在那儿等她。 白幼渊也有模有样的坐在他旁边。 见她回来,小团子欢呼着跳起来:“娘亲!毒药!” 白绫稚手里马上就被塞了个小瓷瓶。 她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放心,等下次,就让他们尝尝这新毒的厉害。” 小团子得意洋洋的看了苏楮墨一眼,摇头晃脑。 “爹爹你呢?你对我娘亲有什么帮助啊?” 苏楮墨:“???” 刚刚不是还能和睦相处,这会儿是要做什么?竞争? 他皱着眉开口:“我和你娘并肩作战啊。” 白幼渊一点都不买账。 他掰着手指头:“我妹妹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你准备好钱了没有?” “我妹妹要吃最好的,穿最漂亮的!” 苏楮墨:“???” 这又是什么和什么? 见苏楮墨半晌不说话,白幼渊踮起脚尖,趴在白绫稚的耳边。 “娘亲,我觉得我爹爹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不然你重新换一个夫君吧。” 苏楮墨一听这话,那还了得? 父子两个人你追我赶,在院子里跑了起来。 白绫稚无奈的摇摇头,往桌子上看去,脸色微微变了。 她盯着那一点红色的印子,伸手用力摸了一下,放在鼻尖闻。 是血。 谁的血? 她的目光落在外面追逐打闹的苏楮墨身上。 苏楮墨这几日忙的看不见人影,但却并不在皇宫。 这男人最近又对南风国和西泽国的事上心极了,他该不会…… 白绫稚的眼眸眯了眯,这才唤来云晴。 “你去查查苏楮墨这些日子都接触了什么人,暗阁和秘阁的人随你差遣。” 她看着云晴,面色阴沉的不像话。 “我怀疑他瞒着我,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第930章 我如果没发现呢?! 云晴应声离开。 白绫稚低头看着桌上那点点血迹,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云晴查清楚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 这两日苏楮墨似乎越来越忙,她甚至一天都见不到他的面。 “主子,瑞王殿下他……” 她看了一眼白绫稚的表情:“悄悄地去西泽国那边来着,杀了南风国的不少人,似乎是准备阻止林樱柔登基。” 白绫稚的心重重的沉下来。 “这两日,似乎是南风国那边派来了杀手,伏击瑞王,所以他分身乏术……” 剩下的话,白绫稚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太了解南风国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苏楮墨恐怕不是杀了几个人的问题,恐怕是要把南风国派去的人杀干净了。 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反应如此激烈。 “知道了,你留下来照顾渊儿。” 说完,就已经迅速跳上屋顶,往隔壁走去。 白绫稚在闻到血腥气的瞬间,直接一脚踹开书房的门。 迟未正蹲在地上给苏楮墨包扎。 女人脸色变得越发难堪:“你出去。” 迟未迅速离开,苏楮墨却想方设法的要遮掩身上的伤口。 “稚儿,你别生气,都是小伤,只是看着有些严重。” 男人望着她,摆摆手:“别过来,你还有身孕,若是吓到肚子里的……” 白绫稚气的大步走过去,狠狠地捂住他的嘴。 “我若是没发现呢?你就准备继续和他们斗到底?” 她这两日就一直觉得奇怪。 南风国绝不可能放过她,可她就是莫名其妙过得很安稳。 原来都是被苏楮墨这边吸引了注意力! 她一把扯开苏楮墨的手。 他腹部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方才他用手遮住,血还是不住往外涌。 她眸底沉沉:“脱!” 苏楮墨当然知道自己的身子到底什么情况,更不肯动。 白绫稚指着书房里侧的屏风:“进去,马上。” “苏楮墨,你知道的,我若是用毒,你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 男人眸色颤了颤,最终还是缓慢的起身,褪去了身上的衣袍。 除了腹部最严重的这道伤之外,其余细小的伤口更是数不胜数。 她咬着牙:“你就是这么让我放心的?” 苏楮墨垂下眼帘:“稚儿你别生气,我心里有数,这都没有性命危险,只要修养几日就……” “没有性命危险?!” 白绫稚的声音猛地拔高。 “那到底什么才叫有危险?” 她近乎怒吼出声。 不等男人再说什么,她将两粒药丸直接塞进他嘴里,迅速抽出银针,扎在他伤口周围。 血瞬间止住,她这才用浸了温水的细布,仔仔细细的清理伤口。 苏楮墨咬着牙:“稚儿,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 每次受伤都被她发现。 白绫稚气的想掐死他。 “是将军派的人吧?你可知,那是整个南风国几乎最强大的一批高手?” “谁敢说你没用?” 毕竟,就算是她对上那群人,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咬着牙:“这几日,来了多少人?” 男人的眼眸闪烁,最终还是在逼问下,小声道:“约莫有几百个。” 第931章 苏楮墨,你挺能耐啊! 白绫稚手上猛地用力! 几百个? 这群高手,号称一打十,当年她状态最好的时候,也顶多只能和十个人打成平手,还要受伤。 几百个人…… 就算是苏楮墨有庞大的势力,那也不是瞬间来救场。 更何况……稍微普通一些的高手,只能成为这些人剑下的亡魂。 她迅速清理好伤口,上了药,替他包扎。 “全死了?” 苏楮墨乖乖应了一声。 在白绫稚面前,他始终都收敛起了所有锋芒。 那些已经成了亡魂的高手,恐怕死都想不到—— 他们口中的杀神,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竟然在女人面前是这样一副温和模样。 白绫稚确认伤口都处理好,这才咬着牙。 “苏楮墨,你挺能耐啊!” 她很清楚,所有的势力范围内,能敌得过这些高手的,苏楮墨手下不过数十个。 也就是说,苏楮墨真的是凭一己之力,杀了那么多。 她冷笑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楮墨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声音很小。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着,这些人留给你对付,更危险。” “你还有身孕,我若是能把他们全杀了,你就能更安稳的回到南风国了。” 白绫稚猛地一拍桌子。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人转移话题不成,终于还是气馁的开口:“两周前。” 白绫稚这下是真的气笑了。 也就是说,从南风国的人开始真正派人去了西泽国,他就开始动手了。 她捏着男人的下巴:“我是不是说过,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自有计划?” 苏楮墨没吭声。 白绫稚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可偏生男人还受了伤,她不能动手。 “苏楮墨!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她生气,是因为他完全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那可是整个南风国最强大的力量,全都被他一个人吸引过来。 万一他没打过呢?万一他真的…… 白绫稚眼眶一红。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发生不测,我怎么办?”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重重的滑落。 苏楮墨终于慌了神。 他抬起手去给她擦眼泪,却被女人躲过去。 他抿着嘴解释。 “稚儿,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就算是受再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撑下来。” 他轻轻攥住白绫稚的手腕。 “可,我不能接受伤口出现在你身上。哪怕只是轻微的划痕,我也受不了。” 他眸子灼热滚烫。 就这么盯着她,没有任何避讳。 白绫稚哭的更凶了。 就因为如此,她才更心疼。 她知道南风国都是一群疯子,知道他们杀人不计后果。 苏楮墨如今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恐怕只会引起更加疯狂的报复! 她哭着望他:“疼不疼?” “你为何不告诉我?哪怕让暗阁的人来支援你也好。” 苏楮墨缓慢的摇头。 “稚儿,你应该最清楚,他们来,多半都要送死。那都是你的人,我不能这么做。” 他低头去吻她眼角的泪。 第932章 她爱他,所以心软 “别哭,我会心疼。” 他甚至觉得,受这些伤的疼,都远没有看到她落泪的心疼更重。 他温柔的吻去她的泪。 “稚儿,我真的没事。” “我既然能杀掉他们几百个人,自然就能再杀掉几千个人。” 他攥着她的手,轻轻用力。 “你要相信我。” 白绫稚抿着嘴不肯让他亲。 却又不敢伸手推他,生怕碰到伤口。 苏楮墨借着这样的便利,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稚儿,别动,伤口很疼。” 白绫稚果真不动了。 苏楮墨心下一片柔弱,随后重重的吻上她。 “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永远都有活下去的意义。” 白绫稚彻底缴械投降。 她无法拒绝一个为她浴血奋战,还偷偷的处理伤口,不跟让她担心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她也爱他。 白绫稚的眼眶微微有些红,却还是主动的回应他。 “别这样,苏楮墨。” “你该好好地活着,我才能高兴。”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苏楮墨的呼吸有些重,忍得更是难受。 “稚儿……” “别这样。” 他强忍着,轻轻将人推开。 “别离我太近,我会忍不住。” 白绫稚猛地松开他,脸色微微有些红。 她连忙转移话题。 “这是我做出来的效果最好的药膏了,明日伤口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休息吧,我守着你。” 苏楮墨忽然有些不舍得睡了。 他盯着女人看了几眼,忽然起身,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白绫稚不敢挣扎,只仰头看他:“你做什么?” 男人垂下眼帘,走进屋里,将门关上,这才轻轻把人放在榻上。 “不舍得让你坐在榻前,会很累。” 他也跟着上来:“就这么睡吧。” 白绫稚其实已经很久,都没和苏楮墨同床共枕。 如今男人的手臂搂过她,她心跳的飞快。 她小声道:“没事的,你经常守着我,我只守着你这一次。” 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脑袋:“睡吧,我有些累了。” 白绫稚安静下来。 也不知是因为方才太紧张,还是因为在男人怀里的确更安心些,她竟很快就睡了。 倒是苏楮墨,缓缓睁开眼,细细描摹眼前人的眉眼轮廓。 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安静的看过她了。 他的小姑娘真的很好,很会照顾自己。 他手臂收紧,将人重新拥入怀中。 所以为了她,他愿意付出一切。 甘之如饴。 白绫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慌忙起身,身边的苏楮墨已经不见了。 她急匆匆的整理衣裙往外跑,就看到了端着饭菜走进来的男人。 “醒了?” 眼前的男人哪还有半点昨日的虚弱,反而神采奕奕。 白绫稚连忙开口:“伤口如何了,还要换药。” 男人轻轻应了一声,眼眸里似乎有几分贪婪的暗芒。 “先吃饭,才有力气换药。” 白绫稚总觉得这话乖乖的,男人却已经若无其事的坐下来。 甚至还稍微有些可怜兮兮:“还是说……你不准备给我换药了?” 第933章 你不怕我继续打架? 白绫稚连忙摇头,再也不问别的,低头吃饭。 苏楮墨的话并不多,安静的吃过饭,收拾干净之后,他才坦然的张开手。 女人愣了半天,才知道他是示意她换药。 白绫稚将他外袍脱了,这才将人拉到内室,把里衣也扯下来。 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最深的伤口还微微有些发红,结了痂。 她小心的去碰,这才掏出小瓷瓶。 男人望着她,眸低更沉。 紧接着,大掌夺过她手里的小瓷瓶:“稚儿,你该还债了。” 他一晚上怎么可能睡得着? 软香在怀,他心猿意马。 所以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女人最后会是哭着哀求的。 白绫稚有些茫然的时候,男人就已经压上来。 吻的又急又凶。 “稚儿,我可能中毒了。” 白绫稚心里一惊,刚要把人推开,却被男人捏住她的两只手腕,直接固定在头顶。 男人的黑眸沉沉。 “我以前从未如此失控过。” “稚儿,我食髓知味,中了你的毒。” 白绫稚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就明白了男人在说什么。 她小声的呜咽了一声,男人却重新堵住她的唇。 “别……” “别出声……” 他的眸子已经掺杂了重重的情绪,似乎想要将女人生吞进肚。 “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白绫稚脸猛地红起来。 男人急切的吻她,似乎想要把这几日缺失的都补回来。 白绫稚想起他这些日子惊险的经历,终于还是心软。 她咬着牙,轻轻应了一声。 然后,她贴在男人的侧脸:“补偿你,所以,都听你的。” 男人的大掌猛地收紧。 白绫稚很快就后悔自己说的这豪言壮语。 她手软的用不上力气,男人却不肯放过她。 最后,是到了木桶里。 水花四溅。 男人声音温和。 “乖,别哭。” 他吻去她脸上的泪。 “稚儿,你现在的样子,只会让我更……” 他重重的吻她。 他什么都可以依她。 平日里也从来都仔细呵护照顾着。 可唯独这件事,没法依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哄。 白绫稚被抱出来的时候,已经累得要睡着了。 苏楮墨显然饕足意满,默默地承受女人的指责。 “好,都是我的错。” 他态度极好。 白绫稚气的瞪他:“你上次也这么说的。” 男人笑着应声。 “是我不好,我说话不算数。你若是生气,就打我几下,别把自己气坏了。” 白绫稚气结,说不出话来。 药,自然是不用抹了。 虽然伤口还微微有些红,但显然没什么问题。 毕竟他都能精力这么充沛了。 想到这里,白绫稚气的扯过衣裳:“我回去了!” 苏楮墨笑着不反驳,只是默默的帮她穿了衣裳。 “好,本王同你一起回去。” 白绫稚瞪他。 男人却没脸没皮起来:“你不是不放心我吗?你就不怕,你一走,本王就去找别人继续打架?” 说着,他伸手将人抱起来。 “乖,你这会儿应该走不了路了,本王抱你回去。” 第934章 沈沐晴醒了? 白绫稚面红耳赤的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苏楮墨稳稳的将人拥进怀里,直接跳上房檐,随后轻松的翻了墙,把人送了回去。 刚迷迷糊糊睡醒的白幼渊—— “爹爹你现在这样,很难不让我想到采花大盗。” 苏楮墨:“???” 不过他如今神清气爽,心情好,就不和自家儿子计较了。 他笑着开口:“乖孩子不要参与大人之间的事。” 白幼渊轻哼一声,吐吐舌头,就跑走了。 他爹爹肯定又欺负娘亲了! 他都看到了,娘亲的眼睛都还是红的呢! 果然是坏人! 白幼渊攥紧了小拳头,准备什么时候一定要让自己这个便宜爹爹,好好尝尝他的厉害! 苏楮墨把白绫稚抱回屋里,关了门。 “你不是自己非要闹着回来?怎么回来后又缩起来了?” 男人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白绫稚紧张的一动不动。 毕竟她刚刚才忽然发现,自己折腾了半天,忘了穿亵衣了。 她把身上的披风又裹了紧了些:“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男人看着她闪避的眼神,很快就明白了。 “无妨,本王哪儿没看过?” 白绫稚气的扔枕头砸他。 大概是到了傍晚,云晴敲门进来。 “主子,西泽国那边,似乎又有情况了。” 白绫稚微微挑眉,稍微顿了一下,这才笑眯眯的开口。 “怎么,南风国又派人过去了?” 云晴点头,随后又皱着眉头。 “属下和圣主殿那边的人仔细探查过了,和从前派来的人不太一样。” 她看着白绫稚两人,见他们都没太大的反应,这才继续开口。 “应该不是将军派来的人了。”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来。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眸。 “看来沈沐晴这个公主醒了,应该是她手底下的人。” 她慢悠悠的把云晴扶起来,半点都不担心。 “她现在举动的意思,其一,是向我宣战挑衅,依旧觉得凭借她自己的能力,也能对付得了我。” “其二,带着私心。毕竟如果她真的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掌控西泽国,这对她在南风国的威信很有帮助。” 云晴懂了。 怪不得这群人忽然变了个样子,开始改用亲民路线,笼络人心。 苏楮墨默默听完这些分析,心里也有了判断。 “听起来不是很严重。” 白绫稚眉开眼笑,朝着他点点头,随后又对着云晴开口。 “不用着急,沈沐晴既然想要找我挑衅,自然是会专程找我一趟。” 云晴应声离开。 苏楮墨这才转头看向女人:“你小心些,沈沐晴这人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但的确行事乖张又疯癫。” 白绫稚笑起来。 原来沈沐晴疯癫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了。 她语气反倒是放松下来。 “没事,不用管她。这些日子你安心养伤,住在这儿吧。” 男人眼睛猛地亮起来。 要是知道受伤就能住进来,他肯定早就…… 苏楮墨咳嗽一声,掩饰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见女人的目光多少带了些怀疑,他轻笑着凑近,眉眼透出些许暧昧。 “怎么,休息过来了?” 第935章 瑞王殿下,你应该跟我在一起 白绫稚脸色一红,不吭声了。 男人的大掌轻轻落在她的脊背,上下摩挲。 “渊儿在隔壁应该已经睡了。” 女人猛地瞪大眼睛,迅速将人推开。 “我……我休息了!明天沈沐晴估计会来!” 说完,她直接匆匆往卧房里走。 男人其实没打算真的要把她怎么样,只是看着她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十分有趣。 他应了一声。 “好,那就欠着。” 白绫稚落荒而逃的背影,出现了一瞬间的迟钝。 紧接着,她猛地转过身。 “谁要欠你的!你昨晚分明刚刚……” 她攥了攥拳头,眼看男人要走过来,慌忙躲进去了。 苏楮墨倒不是那种没轻没重的人,能逗逗她,他也蛮高兴。 第二日清晨,沈沐晴真的来了。 苏楮墨刚把早餐做出来,女人就被侍女引着走进来。 “瑞王殿下这是做什么?难道这宅子里穷的连个厨子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有了几分优越感。 “瑞王,你跟着这女人,还要做饭,岂不是笑话?” 她是昨日彻底醒过来的,就开始着手对付白绫稚,纯粹恶心她。 如今心情不错,她更是牟足了劲儿。 “瑞王殿下,你不如跟着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到南风国,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好么?” 她脸上已经没了半点白绫稚的影子,只能算做普通人。 苏楮墨看都不看她,端着早餐进了屋。 白绫稚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桌前打哈欠。 男人伸手给她把手擦干净:“吃吧,都是你昨晚说过的吃食。” 沈沐晴被当成空气无视,自然心里不悦。 她又凑过来,阴阳怪气。 “白绫稚,你真的穷到请不起厨子了?我看你也怪可怜的,不然你同我们一起住算了,至少还能有口饭吃。” 白绫稚慢悠悠的掀开盖子,男人低头帮她把东西端出来。 分量不大,但个顶个的精致。 女人这才抬头看向沈沐晴。 “穷?” 沈沐晴盯着奢侈讲究的吃食,眼都要看红了。 她咬了咬牙:“我猜错了还不行吗?但你竟然让堂堂瑞王殿下给你做饭,实在过分!” 白绫稚挑眉。 故意找事呗? 她慢悠悠的拿着筷子尝了一口,这才笑起来:“南风国公主这是怎么了?不过做个饭菜而已,你就激动成这样?” “该不会,除了厨子之外,从没有人主动给你做过吃食吧?” 沈沐晴的脸色,猛地就变了。 她咬牙切齿:“那是本公主不稀罕!更何况,瑞王殿下应该做更重要的事,天天在这里伺候你像什么样子!” 苏楮墨终于不能无视她了。 他皱眉盯着眼前的女人:“在本王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就是能让自己的女人开心。” 沈沐晴噎住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楮墨,上前一步:“瑞王殿下你是在开玩笑吗?” “男人最重要的事应该是建功立业,你该不会是被白绫稚这个贱人给下了迷魂汤吧?” 她像是看穿了一切似的,满脸高傲。 随后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重重拍在桌上。 第936章 这叫困了就有人递枕头 “这些钱你拿着,给自己请个好一点的厨子。我就把瑞王殿下带走了。” 沈沐晴自说自话,完全不顾他们两个人的想法,直接伸手就要去抓苏楮墨的手。 男人只觉得这女人是个疯子,迅速后退两步。 白绫稚是直接笑出声来。 “南风国公主这么小家子气?” 她双手抱胸,身子往后仰。 “原来在你的心里,瑞王殿下只值这么一点钱?” 沈沐晴趾高气扬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迟疑。 但很快,她咬着牙,面色狠厉:“别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在你这里,瑞王殿下只有这么多价值!” 她高高的仰起头,一双眼睛满是不屑。 “但倘若跟着我,那自然就是无价的。” 白绫稚实在不懂,沈沐晴的高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毕竟她看着都挺尴尬的。 她伸手将那叠银票推给沈沐晴:“别做白日梦了。” “我们瑞王殿下,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说着,她伸手勾住苏楮墨的脖子,又故意露出衣襟下的痕迹。 沈沐晴嫉妒的要发疯。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比白绫稚这个贱人到底差在哪儿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白绫稚!你别把话说的太绝对了,小心到时候丢了脸,你也只能哭着来求我!” 白绫稚挑眉,依偎在苏楮墨的怀里,随后慢悠悠的叹口气。 “啧,口气不小。” 沈沐晴盯着两人亲昵的姿态,更觉得受到了羞辱。 她恶狠狠地咬着牙,随后又冷笑一声。 “白绫稚,你现在能嚣张成这样,不就是因为自己现在手里有势力吗?” 一想到自己的部署,她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大快人心! 于是她笑的阴狠,盯着两人。 “从现在开始,你的对手是我。” 她说的那叫一个嚣张,就好像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胜利。 白绫稚慢悠悠的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随后嗤笑。 “你说西泽国的事?” 她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走到沈沐晴面前。 后者轻哼一声,又仰起头来:“你既然知道,就不需要我解释了。” 她弯下腰,敲了瞧桌子,十分有把握似的。 “白绫稚,你要是能有本事,从我的手里把西泽国的控制权抢回去,我就算输了。” “但相反……” 她眸底闪过几分讥嘲。 “如果你抢不回去,以后可千万别找我哭诉。” 白绫稚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可不就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吗? 所以她应了一声:“你确定么?你那边可是还有丞相和将军,他们应该也会参与进来吧?” 沈沐晴得意极了。 “他们?压根就不需要他们出手,我一个人就搞定了!你有势力,我也有!” 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炫耀了。 毕竟她很清楚,现在西泽国所有的事情,已经被将军和丞相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她只需要派人把后续工作收尾,就能恶狠狠地挫一挫这女人的士气,好好地恶心她一番! 白绫稚勾起唇角。 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所以主动伸出手来:“希望你说到做到,别等到最后发现快输了,就请后援耍无赖。” 第937章 我会是你手里最锋利的剑 沈沐晴冷笑着。 “你放心,我才不是这样的人!” 她自信满满。 “本公主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我比你的势力要更厉害!你永远都只能屈居我之下!” 她是公主,是南风国的公主,本就应该高高在上。 前面那些出丑都不能算,那是她大意了,压根就没有用出全力! 白绫稚轻轻点头:“好,那就一言为定。” 沈沐晴指了指苏楮墨的方向,扬起下巴:“如果你输了,瑞王殿下就归我,如何?” 女人摊摊手,像是觉得有趣。 “可我如果赢了呢,你又没有男人可以赌。” 沈沐晴气的脸色发白。 白绫稚这才轻笑:“这样吧,如果我赢了,除了把西泽国给我之外,你以后就永远都别纠缠裴凌辰了,如何?” 沈沐晴呼吸一滞。 一想到那张温和的面孔,她只觉得难过。 对上白绫稚那双略带挑衅的目光,她咬着牙:“一言为定!” 就算是为了裴凌辰,她也决不能输! 等人怒气冲冲的离开,白绫稚才笑出声来。 反倒是苏楮墨,略显呆滞。 “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范围之内?” 他有些不确定似的:“因为你之前说,那圣主殿自己还有势力。” 白绫稚挑眉看他:“嗯。” 说着,她双手抱住他:“但你的确帮了大忙。如果不是你直接强势冲过去把人都杀了,恐怕他们的计划也会推行的很慢。” “到时候沈沐晴找过来,我都不一定有勇气和她打赌。” 苏楮墨忽然就不纠结了。 因为白绫稚说,要谢谢他。 她到底背着他,都部署了多少,又算计了多少人,如今好像都不是特别重要了。 他轻轻应声,嗓音沉沉。 “稚儿,我会是你手里最锋利的剑。” 白绫稚的身子猛地颤抖。 她当然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 他把他自己完全交给她了。指哪儿打哪儿,这条命都是她的。 她抿着嘴,轻轻摇头:“不必这样,我自己……” 苏楮墨忽然俯下身,食指压在她的唇上。 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倒影。 “稚儿,冥华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我才应该是更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白绫稚张张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毕竟很久之前,他们就说好了,共进退,最后一次合作。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苏楮墨这才松了口气,乖乖和她交代。 “西泽国的那些人,已经一个不剩的全都被我杀了。” “他们是将军派过去的人,比上次对付我的那些,要稍微低一个层次。” 他回忆着,努力给她更多的线索。 “我当时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认识我,很奇怪。” 白绫稚愣住。 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地方。 是说……这些人曾经预测到,他们两个会干涉西泽国的事? 都不等白绫稚再想出点什么,两张请柬就送到了她的手里。 苏楮墨低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紧皱:“沈沐晴肯定在,估计还会有林樱柔。” 第938章 想让人嘲笑她? 白绫稚勾起唇角。 “他们肯定会在宴会上,对我和她打赌的事大肆宣传。” 她将请柬合上:“所以,这宫宴我去定了。” 苏楮墨也对这个可能性表示赞同。 果然,到了宫宴那日,白绫稚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两个人。 林樱柔看上去情绪不算特别好,嘴角还有不太明显的伤口。 不过,暂时和她无关。 外殿里是朝臣,内殿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小姐。 沈沐晴几乎是被众星捧月似的坐在中间,那些小姐们眼睛亮亮的,叽叽喳喳的问南风国的事。 她终于体会到了自己这个身份带来的应该有的虚荣。 她装作温和的回答这些人的问题,在看到白绫稚之后,又故意朝着她招手。 “我在这儿。” 世家小姐们往白绫稚的方向看。 她们好像很久都没看到过这个女人了,但她依旧美的,仿佛和他们这些人完全不同。 如今,这女人竟然还和南风国公主认识? 一群人窃窃私语起来。 沈沐晴咳嗽一声,看着他们:“这些日子呀,我和白绫稚玩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 “我们打了个赌。” 这下子,小姐们全都来了兴致。 白绫稚也不怕,反而慢悠悠的坐下来。 沈沐晴清了清嗓子:“我们两个人打赌,只用自己手里的势力,看谁能最先最快的控制住整个西泽国。” 一句话,几乎在小姐们中间炸开了锅。 她们从来都接触不到这样的问题,可是白绫稚他们拿来打赌了? 这群人全都看着白绫稚几个人,随后窃窃私语起来。 沈沐晴很满意她们的反应,随后咳嗽一声:“我们的赌注是,如果我赢了,白绫稚就要乖乖把瑞王让给我。” 这下,整个内殿更热闹了。 原来是为了瑞王? 小姐们一个两个都人精似的,瞬间就明白了沈沐晴这么说的意思。 很快就有人道:“公主殿下,您应该更厉害吧?” 然后就有人附和。 “一个公主的势力,应该比起白绫稚这种普通人要更多吧?” 所有人都笑起来。 这笑声,是在嘲讽白绫稚的不自量力。 这些小姐们,早就不是当初云若柳那一批了,今日被邀请的这些,很多压根就没听说过白绫稚的名字。 所以冷不丁听到这样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叫白绫稚的女的疯了。 更何况…… “白绫稚,你这还有身孕吧?都还没成婚就有了身孕,岂不是……” 这小姐偷偷的捂着嘴,嘲讽的厉害。 另一个小姐显然知道的更多些,叹息一声。 “哎呀,你知道什么,她最开始是和瑞王殿下成婚了,结果非要作死和离,没想到,这肚子也大了!”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幸灾乐祸。 就像是在看一个深陷泥潭的落难者。 白绫稚缓缓站起来,盯着几个笑的最开心的人,轻轻勾起唇角:“是么?” 她声音温和,手中的银针却准确的扎进这几个人的脖颈! 几个小姐的惨叫声响彻内殿。 瞬间,整个屋里的嘲讽声彻底消失,所有人都惊恐的盯着白绫稚。 第939章 冥华帮她打脸 白绫稚挑眉。 “你们不认识我,没关系。” “但羞辱我,就有关系了。” 她慢悠悠的说着,随后走到其中一个女子面前。 “我做了什么,和你有关系么?” 这女人疼的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摇头。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叫白绫稚的,真的能眼睛不眨就杀了他们! 沈沐晴脸色也有些难看,她皱着眉:“白绫稚,你也太嚣张了!东凌国的皇帝就在外面,你不怕么!” 这些小姐们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纷纷嚷嚷着要出去见皇帝。 白绫稚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们,总觉得她们天真的可怜。 难道是因为她太久没出现,这京城的人都忘了她不好惹? 都没等她再动手,冥华就站在了门口。 这些小姐们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可怜兮兮的跪了一串。 那眼泪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白绫稚看的都笑了。 沈沐晴皱着眉,虽然知道皇帝和这个白绫稚关系好,但现在怎么说,都有这么多小姐告状呢,总不能再护着了吧? 结果—— 冥华越过一串的千金娇小姐,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 这些小姐们可不知道,冥华和白绫稚到底有多少牵扯。 所以她们天真的以为,皇帝要替他她们出头了。 然后冥华开口了。 “你没事吧?” 一群人怔住。 冥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方才就听到里面闹腾的厉害,她们没伤到你吧?”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小姐们,就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瞬间变了脸色。 这个白绫稚到底什么来头? 皇帝为何要对她和颜悦色? 冥华皱着眉,一一扫过这群小姐。 “念在你们初犯,这次就不责罚。但朕会一一通知你们的爹娘,让他们好好教导你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一群人吓得脸色都变了,慌慌张张的磕头谢恩。 冥华这才看向沈沐晴。 “你和稚儿到底有什么恩怨,朕自然不管,但你若是想煽动我东凌国的子民,来对付东凌国的人……” 他冷笑一声:“即便你是南风国的公主,恐怕这事儿也说不过去!” 沈沐晴死死地咬紧牙关! 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护着白绫稚! 她凭什么就不可以? 冥华却已经不再纠缠这件事,直接拉住白绫稚的手:“走,随朕出去,这些日子新来了个江南厨子,饭菜做得极其精致。” 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只留下整个内殿目瞪口呆又面红耳赤的世家小姐们。 至于沈沐晴? 她们已经无暇关注了。 等两人出去,坐在凉亭里,冥华才笑起来。 “其实这种宴席,你不来也罢。” 他盯着白绫稚微微隆起的小腹,轻轻叹息:“不过,他们说的也对,你现在和瑞王一直都还没复婚,但的确容易被议论。” 心口涌起几分酸涩的不甘,被冥华强行压下去。 他摇了摇头:“朕会尽快让人选个好日子,让你们完婚。” 他咬了咬牙,忽然起身蹲在她面前,像是从前无数次跪地听命。 “稚儿,你能……不走吗?” “哪怕只是留下来,朕偶尔能看你一眼,都不行吗?” 第940章 就是你的死期! 白绫稚微怔。 随后缓慢的摇头:“冥华,我从前受过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 “我现在有了能力,他们却还不肯放过我,我自然是要回去报仇的。” 她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冥华,你懂的,对不对?”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眸色有些沉重。 但很快,他的大掌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南风国的事,按照道理,我身为东凌国的皇帝是不能参与的。” 他嗓音透出些许温和,却又轻轻俯下身,和她对视。 “但,倘若你真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我自然会帮忙,以……冥华的身份。” 白绫稚猛地抬头看他。 男人的黑眸似乎带了几分坚定,又透出丝丝戾气。 和从前的冥华,一般无二。 她咬着下唇:“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冥华。” 她声音温和:“我就算真的去了南风国,也肯定会回来看你。” 冥华轻轻的应了一声。 “那……苏楮墨和你,会一起吗?” 问完这句话,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可笑。 白绫稚望着他,点头:“会。” 她轻轻踮起脚尖,帮冥华将衣襟整理好。 “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否则,我估计要做一些,让你为难的事了。” 毕竟如果刚刚冥华不进去,恐怕就不仅仅只是用银针的问题了。 男人却想到什么似的,眉眼透出些许温和。 “不为难,只要是你做的事,我总有办法解决。” “稚儿,别怕给我添麻烦。你能让我有存在的价值,我很高兴。” 白绫稚张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绝他的这番话。 没想到男人却轻笑着摇头。 “稚儿,不用拒绝,这是我自愿的。” “从你在几个人当中,一眼选中我,我这辈子都该无条件帮你。” 他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是你自己要小心,南风国的人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准备对付你了。” “你一个人……” 他心头有些疼。 他甚至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南风国受委屈的时候,到底如何撑下来的。 白绫稚反倒更平静了。 她朝着男人笑:“没事,这些仇,我总要自己报回来才心安。” 冥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没有再说话。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西泽国那边,你若是需要帮助,我倒是还能帮上一些。” 他手放在她消瘦的肩膀,轻轻的用力,随后才缓慢的离开。 白绫稚脸色微微有些恍惚,盯着他的背影看。 “好啊白绫稚,你勾搭一个还不够,竟然还勾搭上了皇帝!” 林樱柔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死死地盯着她。 白绫稚倒是不意外。 她笑着:“勾搭?” 她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林樱柔,你偷听这些想要做什么,我一清二楚,但很可惜,我并不接受你的威胁。” 林樱柔被当面戳穿了计谋,气的眼眶通红。 她死死的咬紧牙关:“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绝对不可能赢得过沈沐晴!” “不会太久了,再过半个月,等我登上皇位那日,就是你的死期!” 第941章 凭什么你能拥有一切! 白绫稚也不生气,只慢悠悠的打量着她。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沈沐晴会帮你吧?” 她挑眉:“就算西泽国不受我控制,难道真的能被你控制?” 林樱柔咬紧牙关,不吭声。 她当然知道! 以南风国的作风,和沈沐晴的强势,西泽国肯定会被当成附属国一样的存在。 而她,是最好的操纵傀儡。 可即便如此,她也认了!总比被这贱人压一头要好。 “那又如何?!我自愿的!” 她仰着头,对上白绫稚的视线。 女人的目光一直在她嘴角上来回看,随后又到了脖颈。 林樱柔脑子里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 她几乎疯狂的冲到白绫稚面前,撕心裂肺的怒吼。 “你看什么!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她尖叫着,扯开衣襟,露出身上大片红色的痕迹。 “看到了吗?这都是因为你!” 怨恨一瞬间涌上心头,她想到昨日受的欺辱,和辰叶那双疯狂的眼眸,只觉得快窒息。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走投无路去找他帮忙,又怎么可能委身于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泪大颗大颗涌出。 懊恼,不甘,悔恨,连带着嫉妒和愤怒纠缠在一起,她眼前一片模糊。 “所以我承受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白绫稚了然。 随后嗤笑一声,眸底满是凉意。 “林樱柔,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只要你不主动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对你用任何手段。” “这是你自找的!” 林樱柔脸色惨白。 她抿着嘴:“那我也恨你!凭什么你能拥有一切?凭什么只有我遭遇这种事?!” 白绫稚觉得好笑。 难道她就不惨? 那些年,她被凌辱,被软禁,处处碰壁,还被嘲讽的时候,有谁帮过她? 可她何时想过动这种歪脑筋? 又何时主动招惹别人,来获得可怜的利益? 她眯起眼眸:“林樱柔,你说的这些,都只是借口。” “你遭遇这些,不想怎么样靠自己翻盘,反而想要以色侍人,依靠男人翻盘。” 她步步紧逼。 “这本就是不对的。” 林樱柔摇头,拼命的想要甩掉她说的这些话。 白绫稚却一手扯住她的衣襟:“另外附赠你一个好消息.” 她眼眸里一团死气:“辰叶是你从前的贴身侍卫,你应该还记得吧?” 林樱柔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猛地抬头,盯着白绫稚,企图从她脸上找出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可…… 并没有! 最恐怖的是,倘若把辰叶的身份加上去,这一切就有了解释。 为什么他会喜欢她,为什么知道她所有的喜好,为什么能……牢牢捏住她的弱点!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忽然就绝望了。 白绫稚冷笑着。 “林樱柔,不靠自己真本事得到的一切,定会有被摧毁的一天。”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八个字,就像是变成了紧箍咒,在林樱柔耳边不住徘徊。 她疯狂的摇头,随后又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人。 “那你算什么!你在这里看我热闹,笑嘻嘻的嘲讽我可怜,却不肯帮忙,你又算什么好东西!” 第942章 这贱人给你戴了绿帽子! 白绫稚觉得这话十分滑稽。 “林樱柔,你觉得我脑子是摆设么?” 她猛地捏住她的下颌。 “你都要杀了我了,我还帮你?你觉得我是圣母,还是蠢货?” 林樱柔咬着下唇,不说话。 她只是不明白,凭什么所有的坏事,都被她给碰上了! 她发疯似的怒吼。 “白绫稚!你凭什么好事占尽,却又用这样的语气来羞辱我!” 白绫稚懒得再和她说话。 “林樱柔,我不会帮一个满心仇恨,而且时时刻刻都可能反过来刺杀我的蠢女人。” 她怜悯似的看她。 “你和沈沐晴在一起挺好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想过。 甚至刚刚她都还想,是不是能把林樱柔策反,放在她这边的阵营。 可是现在,听到这女人颠三倒四的蠢话,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永远,都不可能和这种蠢货结盟! 林樱柔满心仇恨,死死地盯着她。 不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苏楮墨的身影出现。 “稚儿,你没事吧?” 他眉眼透出几分关切,随后松口气:“听说内殿你们起了冲突,我方才被大臣们缠住,没及时赶过去。” 白绫稚轻笑着摇头。 林樱柔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柔和的眉眼,越发嫉妒。 随后,她讥嘲道:“堂堂瑞王殿下,竟不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吗!” “你没去救,自然有其他的人,比如东凌国的皇帝。” 苏楮墨愣住,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 林樱柔像是终于抓住了把柄似的,漂亮的小脸蛋上满是狠戾。 “这女人水性杨花,你竟然还喜欢她?!” 苏楮墨转过身,看着状若疯狂的林樱柔,随后嗤笑一声。 “林樱柔,我的稚儿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人,她值得更多人喜欢。” 他声音沉沉,眸子里闪过几分残忍。 “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只能证明本王眼光好。” 林樱柔愣住。 她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沉稳,有力。 “她能选择我,那是我的荣幸。如果选了别人,也只能证明我自己不够好。” “你还有其他疑问么?没有就可以离开了。” 从头到尾,没有半点愤怒。 似乎这些问题理所当然,亦或者,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林樱柔颤抖着往后退。 她不住地摇头,简直不敢相信。 她从小到大,从未听到过这种话。 什么叫做,选他是他的荣幸? 她满脸扭曲,嫉妒几乎让她面目全非:“你说谎!怎么可能会有男人不在意!” “白绫稚这贱人,分明是在给你带绿帽子!” 她尖叫着,想要冲上来。 男人却只是烦躁的扯了扯衣襟,随后一剑刺过去。 有血溅出来,苏楮墨也只是搂着女人后退两步。 “林樱柔,你不相信,不代表不存在。” “本王就算嫉妒,也只会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说完,他直接弯腰,把白绫稚抱起来。 “地上都是血,别弄脏了你的鞋,到时候又要难过了。” 前后两句话的态度和语气,截然不同。 第943章 选你,从来都是你 苏楮墨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就抱着女人大步离去。 林樱柔被刺中了手臂,伤口并不算特别深,可却刺碎了她的自尊。 她所有视为真理的事情,在方才几个呼吸间,被彻底摧毁! 她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的人,并不是一样的。 原来她苦苦追求的,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她脸色苍白,重重跌坐在地上,任由鲜血流了一地! 白绫稚是被苏楮墨一路抱回去的。 他脸色并不算很好,一直回到宅子,关了门,他才重重的吻了下来。 铺天盖地的气息笼罩了白绫稚。 “稚儿,你拒绝冥华了,对不对?” 他捏着她的后颈,厮磨她的耳廓。 “你选择了本王,对不对?” 白绫稚应声:“嗯。” 男人重新吻下来。 随后,又望着她:“不后悔?” 他像是用光了最后一丝丝耐心:“稚儿,你要知道,冥华是东凌国皇帝,对你来说,他才应该是最有用的人。” “李融洛和裴凌辰,也各有优势。” 他眼眸微微有些红:“他们一样能豁出性命为你付出,一样也能做到本王能做到的一切。” 他的手轻轻落在女人的侧脸,耐心的看着她。 “稚儿,你如此优秀,说不准在南风国,也会遇到更优秀的。” 白绫稚愣住。 她张张嘴想要说话,却被男人用手捂住。 “等你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恐怕回过头,就会发现,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稚儿,你不后悔吗?” 他眸底满是不确定。 他曾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可找不到答案。 白绫稚选他,是因为他更近吗?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如果抛弃这两个优势,他还剩下什么? 女人在他的注视下,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她仰头望他:“你说的都对。” 男人的心里一紧。 手不自觉的将她搂得更紧。 白绫稚勾起唇角:“但你有他们永远都没有的优势。”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开口。 “我喜欢你。”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四个字更动听。 更坚定。 苏楮墨颤抖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很荣幸。” 其实刚刚说出这些话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生怕白绫稚想清楚所有的利害关系,就离他而去。 他在那一刻,清晰地感觉到,不是白绫稚更需要他,而是他更需要白绫稚。 女人朝他勾唇笑,随后搂住他的脖颈,温柔的亲他。 “我选你,从来都是你。” “不会变的。” 明确又坚定的答案,带着女人身上独特的馨香,轻轻的落进他的心底。 苏楮墨笑了。 他紧紧将人拥进怀里:“好,以后不会再问了。” 随后,他强行从这种情绪里脱离出来:“今日我从南风国丞相那里诈出了一点消息。他们似乎还会派人过来。” “他说……” 男人看着白绫稚,用力握住她的手:“是你最害怕的人要来了,前两年没能杀了你,所以这次来……补上这个遗憾。” 第944章 曾经被扔进蛇窝! 白绫稚的眼眸剧烈颤抖! 她最害怕的人,那是…… 她猛地想起那段黑暗的极力,还有那滑腻的手感。 苏楮墨察觉到女人的不对劲,用力将人抱进怀里。 “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去亲她的额头:“还有我。你怕他,可我不怕。大不了,我替你把人杀了。” 女人惊恐的摇头。 “不一样的……” 这和纯粹有武力值的人不一样。 苏楮墨很是心疼,转移了话题。 “可是稚儿,你看,他们能把这种人请来,是不是说明,丞相和将军已经失败了?” 他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声音轻柔。 “你看,当初你也说,将军的人十分厉害,那些人几乎不可战胜,我们不也走过来了吗?” 他俯身,抵住她的额头。 “稚儿,你不是说,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吗?” “那你要给他们看看,让他们感觉到害怕。” 白绫稚没有吭声,可已经情绪缓和下来。 苏楮墨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我们的稚儿,要比几年前厉害得多。” 白绫稚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 苏楮墨对着她笑。 “你现在还害怕,只是你的心魔在作怪。” 女人一句话都说不出。 反倒是有泪,像是要涌出来。 男人的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温柔。 “说不准等你对上他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他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声音柔柔的。 “当初你在南风国,孤立无援,还被将军他们联合起来算计。可现在你身边站着很多人。” “稚儿,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以后也永远都不会。” 轻轻的声音,落入她的心中。 女人情绪彻底缓和,咬着牙用力点头。 没错,她早就不是从前的她了。 她用力抓住苏楮墨的手,朝着他笑。 见女人终于冷静下来,男人的心也悄悄的落地。 “休息吧,这两日应该会比较安静。” 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直到深夜,苏楮墨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这才转身回到了隔壁的府里。 “迟未,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迟未迅速出现,跪在地上。 “主子,那些人口中的那一位,并没有明确的身份地位。但是整个南风国的人,都对他极其尊重畏惧。” 苏楮墨的眼眸眯起来:“哦?” 迟未解释道:“这一位的手段十分了得,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一切。” 苏楮墨的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很快就想起什么似的。 “那他和沈沐晴是什么关系?” 迟未愣了一下,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主子的料事如神。 然后才迅速开口。 “回禀主子,沈沐晴是他一手养大,以师徒相称。” 难怪…… 苏楮墨就觉得,这人的行事风格和沈沐晴简直一模一样。 他脸色重新阴郁下来:“稚儿从前发生过是么,你打听到了吗?” 迟未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变了。 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据说……白绫稚从前被下了毒之后,扔进了……装满蛇的地窖!” 第945章 四人聚头!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 所以,白绫稚害怕的是这个? 她……到底在南风国都经历过多少折磨? 迟未继续开口。 “南风国的丞相和将军,说白了都只是帮凶。他们不喜欢白绫稚,也发泄自己内心的阴暗,但大部分都是拳打脚踢。” 他几乎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白绫稚经历的种种,就算是放在他身上,他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但是那个人,是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放进装满蛇的地窖,只是其中一个。” 他是真的不忍心说下去了。 只觉得自己调查到的那些消息,简直离谱! 苏楮墨嗤笑一声,满腔愤怒几乎要让他失控。 “那个人,现在到哪儿了?” 迟未稍微推测了一下:“现在许是快要接近东凌国了。” 苏楮墨刚要再说是么,门外就想起动静。 他眯起眼眸,忽的笑出声来。 “你瞧,将军的人还是坐不住了。” 他往外看了一眼,随后伸手将一个小瓷瓶扔给迟未。 “你先去把这安神香给稚儿点上,别吵着她睡觉。” 迟未心领神会,迅速离开。 男人瞬间抽出长剑,破门而出。 瑞王府的院子里,已经密密麻麻有几百个黑衣人等着了。 他只粗略的看了一眼,发觉比上次还要多得多。 “你们将军还真够下血本的!” 他漫不经心的往外走,好像完全不把几个人放在眼里。 “你说,如果我把你们再全部杀掉,将军的手里还能剩下几个人?” 这些人面面相觑,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觉得苏楮墨是在开玩笑。 上次那些人有去无回,他们只是觉得,这些人是轻敌了。 至于本事……他们可不觉得,这么多人都还杀不了一个苏楮墨! 但这些人并不废话,只亮出长剑,将苏楮墨层层包围。 随后,迅速动了! 苏楮墨眉眼透出些许阴冷。 他知道这些人是潜在的祸患,方才他还想着,一定要想个靠谱的法子,再吸引一波人来才行。 这不,都还没动手,就来了。 他估摸着,是丞相和将军商量了半天,发现他在白绫稚身旁,阻止了他们计划的顺利实施。 所以这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呢! “这么大的场面,怎么能不叫着我呢!” 一把折扇迅速打开,暗器投射出来。 李融洛就轻飘飘的落在苏楮墨身侧。 “这些人还真是没完没了啊。” 男人微怔,随后对他轻轻点头。 紧接着,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径直刺穿了两个黑衣人的脑袋。 裴凌辰轻哼一声:“好久都没痛痛快快的杀人了,这倒是个好机会。” 苏楮墨怔怔的看着一左一右两个人,忽然觉得底气又足了几分。 他摇摇头。笑出声来。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还没说话,一席红衣的男人就轻巧的落了地。 “保护主子,是我应尽的义务。” 男人身形修长,背对着他们。 “想动稚儿,你们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男人转过身,亮出了手里的长剑。 是冥华来了! 第946章 单方面虐杀! 几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寒暄,就迅速的朝着四个方向,展开了杀戮! 四个人都是绝顶高手,虽然说一个人对付起来的确吃力,但如今,相当于四个人对付这些人。 更何况,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冥华查到了白绫稚从前在南风国受到的所有委屈。 连迟未这样的人,听到都觉得过分,更何况是动了感情的他们? 所以这样能发泄的机会,他们自然义不容辞! 在来之前,他们就做好了打算。 就算是把命交代在这里,他们也绝对不允许,这些人再活着回去! 整个院子里,除了惨叫声,和剑刃碰撞在一起的刺耳声音之外,几乎听不到别的。 瑞王府的地面上,鲜血浸了一层又一层,土地都变成了暗红色。 寒光闪动,几人的身影几乎快的看不见。 黑衣人们一开始还觉得可笑,可随着他们的人数锐减,领头的人终于觉得不对了! “撤,快撤!” 四个人却像是早有预判,脚尖点地,轻飘飘的站在院子的四个角落,彻底将他们逃跑的路线封死! 黑衣人从未有如此绝望过的时候。 他们万万没想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他们,在贫瘠的东凌国,竟然遇到了对手! 更该死的是,这一切,都是由一个女人引起的! 整个虐杀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夜。 黑衣人奋起反抗,四个人更是拼了命! 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决不能放跑一个! 等天蒙蒙亮,几个人才气喘吁吁地围坐在地上,手里长剑猛地落地,没了力气。 身上的长袍全都残破不堪,四个人都受了或多或少的伤,可每个人的眸子,都是轻松的。 堆积起来的尸首,被隔壁暗阁的人,和迟未一起,悄悄地处理了个干净。 随后有凌云阁的人秘密前来,替他们包扎。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而白绫稚还在睡梦里,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四个人终于有了力气,缓缓地走到屋里,迟未才张罗着做了些吃食端进来。 门关上,四个人看着狼狈的对方,竟哈哈大笑起来。 以前从未有如此和谐的时候。 “李公子,你这臭小子不错啊!” 裴凌辰挑了挑眉:“平日里追着我妹妹,姐姐姐姐的叫,我还以为你只会嘴皮子功夫呢!” 方才那身手,简直叫人拍案叫绝! 李融洛满脸骄傲,看向身侧的冥华:“陛下也不错,难怪我们稚儿一眼就选中了你,还把你留在身边那么长时间。” 冥华身上的红衣被浸染成暗红色,却不减风度。 他笑的温和:“瑞王才是真的厉害,听闻上次几百个人,是他带着自己的手下,一起杀掉的。” 三个人全都看向他。 苏楮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稚儿去的,我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随后他抱拳:“裴公子,方才谢了。” 如果不是裴凌辰反应及时,恐怕他身上的伤口,还要再多两道。 几个人笑着饮酒吃饭,气氛暂时放松下来。 而另一边的客栈里,南风国的丞相和将军,正焦急的走来走去。 “我可是把近乎所有可靠的人都派出去了,总不能连一个苏楮墨都杀不掉吧?!” 第947章 气到吐血! 将军心里有些着急了。 他派出去这么多人之后,手里能用的,也只剩下了几百个人。 丞相摆摆手:“不过一个小小的瑞王而已,就算再厉害,上次那三四百个人,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听说上次他差点把命都交代了,还是白绫稚去给包扎的。” 将军终于稍微的放心几分。 “也对,这次我派出去近乎八九百个人,就算是耗,那也能把苏楮墨活活的耗死!” 两个人对视一眼,满脸阴毒的举杯饮酒。 丞相又笑着开口:“公主的那位师父,快到东凌国内了。” “咱们现在把苏楮墨除掉,那位师父就能直接去杀了白绫稚。” 将军眼眸里变幻莫测,随后也哈哈的大笑起来。 一想到再过两日,事情就圆满解决,他们就能回到南风国,继续过他们衣食无忧的奢侈日子,心里就更放松。 但很快—— “报!报告将军……全……全死了!” 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厮,跌跌撞撞的闯进来。 两个人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个彻底。 将军终于反应过来,怒吼一声:“你说什么!” 小厮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丞相连忙拉住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这小厮才终于慌忙开口。 “回禀将军、回禀丞相,原本一切都好好地,却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三个身手极好的帮手,四个人配合默契,竟将所有人都虐杀了个干净!” 将军气的快要站不住。 他颤颤巍巍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猛地吐出一口血! 那可是他多少年的心血! 一晚上的功夫,全死了?! 丞相也手脚冰凉。 事情已经越来越棘手,和从前他们对付白绫稚的时候截然不同! 总不能……他们真的要无功而反吧?! 丞相扶住将军:“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别忘了,那位师父马上就来了!” 房间里响起压抑的怒吼声:“白绫稚,等你死的那日,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白绫稚并不知情,毕竟一觉睡醒,也只是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有点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吃了饭,云晴来汇报。 “主子,将军他们好像要放弃了。” 白绫稚把最后一口糕点塞进嘴里,忽然有些茫然。 “放弃?为什么?” 云晴摇了摇头,皱起眉:“将军和那位丞相,已经把客栈的房退了。听闻今早还被气的吐了血,如今已经在皇宫里接受太医治疗了。” 白绫稚挠了挠头。 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天都变了? 云晴看着她:“主子,这对我们来说,还是好事。那位公主的师父来,才是最难缠的。” “不过您放心,秘阁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白绫稚眯起眼。 只是还没等到这位公主的师父,就等来了辰叶。 他手里提着双剑,身后带着无数的黑衣人,青天白日就明晃晃的踹门进来。 “白绫稚,我说过,你知道的太多,是要送命的!” 他将双剑举起,眸底翻涌着疯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第948章 你猜苏楮墨在哪儿? 白绫稚半点都不意外,甚至有闲工夫对着辰叶笑。 男人面色阴沉狠戾,几乎瞬间就杀到她面前。 白绫稚手看似轻飘飘的往前一推,辰叶就摇摇晃晃的往后退。 她叹息一声。 “我说过的,你不主动招惹我,我自然不可能暴露你。” 她高高的仰起头,声线里透出几分与生俱来的娇媚。 “但很可惜,你前两日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辰叶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冷笑一声。 他摁了摁心口翻涌的血气,大步走上前来。 “白绫稚,我们本就是敌人,胜败乃兵家常事。” “更何况,你的人输给我……啊!” 男人忽然猛地跪在地上,倒抽一口凉气。 紧接着,藏在暗处的暗阁人,也动了! 他们迅速将整个院子封锁,确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逃走。 白绫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无情的勾起唇角:“是么?” 她眼眸里的戏谑,瞬间化为无尽的冰冷。 “你伤了我的人,还折辱他们,砍断他们的手脚,难道这不是你辰叶做的事?” 她一脚踩在他的心口,狠狠地用力! 辰叶脸上多了几分惨白。 他咬紧牙关:“那又如何,成王败寇,这不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 白绫稚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缓慢的重复了这四个字,随后眯起眼眸。 “胜败的确天经地义,你就算真的杀了他们,我也不至于有多气恼。” “但……” 她一把揪住辰叶的衣襟,将人狠狠地拽起来。 “你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折磨人当成了乐趣,让他们受尽痛苦。” 男人终于将伪善揭开。 他冷笑着挣脱开她的手,和她对视。 “那又如何?我就是看不起你,也看不起你手下的人。” “所有和我成为敌人的人,都不得好死,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 他恶狠狠地将嘴角的血抹去,后退一步。 周围的黑衣人迅速聚拢过来,将白绫稚团团围住。 辰叶笑的有些疯狂。 “既然你觉得我做错了,那就用实际行动来教训我。” 他不屑的轻哼。 “只动嘴皮子,算什么本事?倘若你输了,就只能忍痛吞下这苦果。” 男人打了个响指,这些人就一拥而上。 白绫稚盯着他看了几眼,暗阁的人就迅速冲过来,将这群黑衣人死死拦住。 女人盯着这些黑衣人脖颈黑色的印记,笑的阴冷。 “不必留活口,他们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就怎么报复回去。” 一句话,暗阁人的情绪都迅速振奋起来! 他们等了太久了!这些人从前虐杀他们的时候,可半点都不讲情面! 如今竟然还不知好歹上门挑衅,趁着几个人形单影只出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群人上去将人虐杀! 黑衣人和暗阁的人缠斗在一起。 辰叶饶有兴致的看着,随后笑眯眯的望向白绫稚。 “你可知,苏楮墨现在,正身处烟柳巷,温香软玉在怀?” 见女人没什么反应,他也不着急。 “不相信的话,你现在就去最好的酒楼,定能抓住他。” 第949章 别用苦肉计来敷衍我 白绫稚没吭声。 辰叶看着满地横尸,似乎半点都不心疼。 “看来苏楮墨在你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会儿人家都已经在榻上了。” 即便没再说的多详细,也已经让人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绫稚冷笑着眯起眼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辰叶心情极好的勾起唇角:“不错,看来这几年,你的确有进步。” 白绫稚迅速冲过去,男人却先行一步,长剑甩出,将人逼退。 “只是我……” 他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暂时来说,你还抓不住。” 他只留下一连串阴狠的笑声,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白绫稚面色阴沉:“他在保留实力?” 暗阁其他人在清理现场,负责人应了一声。 “我们从前和这位交过手,很厉害,我们五六个人,都不一定能压过他。” 白绫稚眉眼透出几分狠厉。 很厉害?可最开始的时候,他被她几下压制住,是在演戏? 目的呢? 白绫稚心口有些堵得难受,沉下心。 “你派几个人去跟踪辰叶,看看他想做什么。” “如果你们不能胜任,就带两个秘阁的人一起。” 负责人应下一声,匆匆离开。 白绫稚这才压下满心的不安,犹豫半晌,却还是放不下,只能咬着牙往外走。 烟柳巷? 酒楼? 苏楮墨会去那种地方? 白绫稚脑子还算清醒,迅速进了酒楼,就被扑面而来的脂粉气给包围。 她皱着眉往里走。 层层往上,一直到了最顶层,才听到了声音。 “过来。” 是男人沉沉的声音。 白绫稚猛地顿住脚。 紧接着,是一个娇媚的声音:“你不要对人家这么凶嘛,方才你还说,需要人家帮忙……” 若是化作往常,后面也是一句正常的话。 可这是花楼,苏楮墨到这里来,能让这些女人帮什么,一想便知。 里面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男人略带压抑的闷哼。 以及女人的叫嚣。 “来呀瑞王殿下,你怎么不过来了?” 白绫稚的心下一片冰冷。 好几日都没见到这男人的身影,接过他在这里逍遥快活? 若是真的,她今日定要把他给…… 白绫稚将匕首攥在手里,一脚踹开门,随后眼睛猛地收缩。 “桃夭?” 她大步走过去,随后将匕首直接抵在苏楮墨的脖颈:“玩的可还开心?” 轻纱半披的桃夭,满脸妩媚。 口脂是花的,晕开在嘴角。 头发是微微有些乱的,簪子歪歪斜斜的挂着。 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白绫稚都气笑了。 苏楮墨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猛地将人摁在怀里。 “稚儿,别闹。” 匕首没来得及收回,在男人脖颈上划出一道不深但很长的痕迹。 有血渗出来。 血腥气冲刷掉一部分脂粉甜腻的气息,却更让人觉得恶心、 白绫稚将匕首愤怒的扔下,只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越发愤怒。 “苏楮墨!你不要用这种苦肉计来敷衍我!” 第950章 苏楮墨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 苏楮墨没吭声。 桃夭却上前来:“怎么,不肯听解释?” 白绫稚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温芷柔没让你来吧?” 女人的眼眸闪过几分诧异,随后又轻轻的笑起来。 白绫稚眼眸里的凉意更浓。 她后退了一步,盯着苏楮墨冒血的脖颈,面色沉沉。 “在花楼里见面,苏楮墨你到底有是么重要的事,非要在这种地方?” 她有些不耐烦似的。 看着桃夭又要接近她,她更觉得不适。 桃夭站定在她面前:“自然很重要,所以这些都是伪装。” 她勾起唇角,指了指自己的唇。 “白绫稚,你别告诉我,你小心眼到,连这点东西都接受不了?” 她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似的,又嗤笑一声。 “你该不会觉得,苏楮墨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吧?” 她眼眸里波光流转,是无数男人都会喜欢的样子。 白绫稚抿着嘴,随后迅速否认了她。 “这恐怕只是你遇见的男人。” 她站的笔挺,声音更多了几分坚定。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欲求都管不住,又如何控制得住自己其他的欲望?” 桃夭像是有些震惊似的,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话。 她瞅了一眼已经迅速和她拉开距离的男人,随后满脸不屑。 “你放心,我暂时还没能指染你的男人。” “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 她眼眸里没有半点爱意,甚至连深情都没有。 更多地,是看到猎物一样的兴奋。 白绫稚实在不能理解桃夭的兴奋点。 但她还是对上她:“你若有任务在身,我自然不会阻挠你。” “但是桃夭,如果你妨碍了我的正常生活,即便你是温芷柔的人,我也绝对不会手软。” 女人依旧没有太多的波澜。 反而是在看到白绫稚的怒火之后,笑的更开心了。 “温芷柔说的没错,你有点认真了。” “为了一个男人,失去我这样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你确定值得吗?” 白绫稚把桃夭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随后才笑了。 反而没那么生气。 “如果你是站在温芷柔的立场上,那剩下的话,都不用再说了、” 桃夭心领神会,却还是笑了。 “我只是提前告诉你,这世界有多残酷。你现在还天真的可怜,别等到时候,直接崩溃了。” 她也不再多说,直接绕过她出了门。 现场,就只剩下了白绫稚和苏楮墨,无声的对峙。 许久,男人才开口:“我的确是找桃夭有些事。是她说,南风国出现了变动,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才来到这个地方。” 他看着白绫稚。 “因为她说,这是温芷柔的地盘。” 白绫稚气笑了。 温芷柔的地盘?她竟然都不知道。 她后退一步:“所以呢,都听到了是么情报?还是说,人家压根只是把你骗过来,准备上下其手?” 她说的话并不算客气。 苏楮墨垂下眼帘,随后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的?” “我们是不是被耍了?” 第951章 我只有一个答案 这话问出来的瞬间,白绫稚的脑子里飞速旋转。 如果说这是温芷柔的秘密基地,那就说明,知道的人会非常少。 可是辰叶却很是大方的将苏楮墨在的消息告诉了她…… 苏楮墨又慌忙道:“当时为了掩人耳目,我走的很快也十分警惕,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我才对。”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话都没说完,他就被白绫稚重重的压在了墙上。 “这些都暂且不提,苏楮墨,我只想知道,你对桃夭这样的人,有什么看法?” 她知道苏楮墨不可能喜欢这种人,但谁能肯定,以后不会? 男人盯着白绫稚的眼眸,严肃起来。 “稚儿,我不知道你和温芷柔之间,到底有什么离谱的约定。但是在我这里,我绝不会接受,自己再喜欢或者去碰第二个女人。”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快要结痂。 白绫稚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后沉默的替他擦药。 “我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你让桃夭过去,而且还有声音。” 她也没拐弯抹角,将自己心里还有疙瘩的地方直接和盘托出。 苏楮墨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这才有些茫然的开口。 “是桃夭说,她那里有你的东西,但是不给我。” “所以我才让她过去。” 他又回想了一下:“声音?可能是这个?” 他摊开手,手里有一条包裹着是么东西的帕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桃夭把东西扔到我头上了。” 白绫稚眯起眼睛,将男人看了好几遍。 的确没有暧昧的痕迹。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从前她可不会费尽心思的研究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这件事,她也不准备再继续追究了。 毕竟也没太大的意思。 于是她接上刚刚的话:“辰叶有可能是温芷柔那边的人,或者说,是她或者桃夭的棋子。” 苏楮墨跟上她的思路,迅速想到了是么。 “辰叶的势力虽然不如你那么庞大,也没有你那么厉害,但是胜在数量众多。” 白绫稚想起从前和这个组织交手的情况,冷着脸点头。 的确如此。 庞大的数量形成致命的压迫感,然后,把他们近乎活活拖死。 男人大步走过来,攥住女人的手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不等女人有任何表示,他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从窗户跳了出去!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放肆,白绫稚的心却狂跳起来。 “温芷柔和我没什么奇怪的约定,她只是不相信,我和和你永远在一起。” 她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黑眸。 “她说,我早晚都会失望的。” 男人的手臂似乎抱得更紧了。 白绫稚叹息一声:“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苏楮墨,我就算直觉里相信你,但……” 男人忽然开口。 “没事,不管你问多少次,我都是一个答案。” 他声音轻轻的:“稚儿,我本就该给足你安全感,是我的错。” 第952章 今晚就搬过来吧 白绫稚愣在原地。 她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似的,后退两步,这才看向苏楮墨。 男人的眼眸深情温柔,像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 可她却下意识的躲开视线,垂下眼帘。 “苏楮墨,你应该也有闹脾气的权利。” 她缓慢的摇了摇头:“温芷柔在其他方面都好,只有感情这方面,我担心她会从中作梗。” 苏楮墨安静的看着她,听她说完。 白绫稚一想起桃夭那张势在必得的脸,就觉得窒息。 “这次,的确没造成太大的影响,我的确也没有再怀疑你,可下次呢?” “如果温芷柔的把戏越来越逼真,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真的信了。” 这是她的担忧。 从前她不觉得,只觉得和苏楮墨之间,只要互相信任,就能战胜一切。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还有很多没解决的问题。 在兵荒马乱,甚至是性命被架在刀刃上的时候,还要再抽时间去应付这些事,她扪心自问,可能做不到。 “所以,苏楮墨,我……” 剩下的话,压根就没有机会再说出口。 男人直接封了她的唇,用力吻她。 他太清楚白绫稚想说什么。 “稚儿,你休想!” 他哑着嗓子,眉心紧皱:“你以后就算是日日怀疑我,我也绝不会和你分开。” “至少,这证明你在乎我,对不对?” 白绫稚明知事情不该往这个方向发展,可是对上男人的黑眸,她的心还是软了。 苏楮墨笑着。 “温芷柔不相信,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摧毁你和我之间的信任。” “可她想错了。感情本就不是一个人坚持,就能真的在一起的。你还有我。” 他的手轻轻落下来,扣住白绫稚的手。 十指相扣。 白绫稚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男人笑着:“你只要还喜欢我,我就能一直坚持下去。” 白绫稚没吭声。 她的心重新剧烈的摇晃。 苏楮墨忽然俯下身来:“从今日开始,我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同吃同住,尽量做什么都在一起。我出门前,也尽量会和你汇报,我要去哪儿,见什么人。” 白绫稚连忙摇头。 她慌慌张张的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出来。 “苏楮墨,你不该这样。”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该是这样。 男人却不以为然的笑。 “让你时刻知道我的动向,这本就是应该的。” “而我,足够相信你,所以你是自由的。” 白绫稚的心,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苏楮墨无数次说过,她是自由的,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她抿着嘴,抬起头。 “即便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你也依旧愿意给我自由?” 她好像觉得,眼前这男人似乎过于相信她了。 苏楮墨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为何不能?” “你若是选择了旁人,只能说明本王做的不够好,让你心里的喜欢一点点被磨灭。” 白绫稚心里最后一点芥蒂,也终于彻底消散。 她轻轻推了男人一把:“去收拾东西吧,今晚就搬过来。” 第953章 让他们有来无回 苏楮墨松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白绫稚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才沉着脸:“出来吧,看戏看的可还开心?” 温芷柔轻飘飘的从房顶上跳下来。 她穿着很漂亮的水红色长裙,轻缓的走过来:“所以,方才那些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白绫稚冷笑:“专门说给你听?你还不配。” 她只扫了她一眼,就缓慢坐下来。 “温芷柔,放弃吧。你手下的那个桃夭本就不是个多安分的人,你确定不会玩脱了?” 温芷柔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精致的面容。 随后,她忽的笑出声来。 “玩脱了不是更好?那就证明,苏楮墨和你是真的不合适。”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你是个疯子!” 温芷柔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白绫稚,你早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之间唯一能和平共处的点在于……让你回到南风国。” 白绫稚笑着看她。 “回?你应该知道吧,沈沐晴的师父也来了。” 温芷柔应了一声:“所以我才会出现,想着赶紧把你和苏楮墨拆散,这样你就能心无旁骛的对付这个疯子了。” 白绫稚眯着眼睛。 “难道不是两个人更好吗?” 温芷柔摇了摇头。 “白绫稚,你太小,还不懂。所有人都会背叛你,只有你自己不会。” “如果你已经习惯依赖苏楮墨,你就完了。” 白绫稚在感情这件事上,从来都没办法和温芷柔达成一致。 每每说起来,都会吵得不可开交。 所以白绫稚索性也不吵了。 她慢悠悠的看了一眼外面,苏楮墨还没回来。 “方才那些话,难道对你来说,半点触动都没有?” 温芷柔嗤笑一声。 “男人那张嘴,什么话说不出?” 白绫稚心领神会。 看来今日依旧没法说服她。 所以她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温芷柔,你既然来了,那正好告诉你一件事。” 她勾起唇角:“我准备让来东凌国的这些人,都有来无回。” 温芷柔的眼眸闪过几分诧异,随后笑了。 她好像并不在乎这些人的命。 “行啊,只要你有本事,那些和你曾经结仇的人,你都可以杀。” 她垂下眼帘,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帮忙的。”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看她。 温芷柔的心里,忽然多了几分感慨。 白绫稚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到她陌生的地步了。 她好像快要完成自己从前的许诺了。 这么想着,她又重新看着白绫稚,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扔给她。 “关于苏楮墨的事,我依旧不认同。” “希望你能……” 她顿了顿,看着门外的苏楮墨,忽的又笑了。 “希望你们两个都能证明给我看。最好能让我,从任何角度都挑不出半点问题。” 她往门外的方向走,又转过身来。 温芷柔扫了苏楮墨一眼,勾起唇。 “如果不能,你们知道的,我会用各种办法,强行拆散你们。” 第954章 别说了 她迅速离开,并没有再看身后人的反应。 温芷柔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所有事到底有多荒唐。 可她不能不做。 苏楮墨现在虽然很好,可从前毕竟做过那么多伤害白绫稚的事。 她总该彻彻底底的将这男人测试个遍才能放心。 更何况…… 南风国的皇位,伴随了多少危险和杀机,她最清楚不过。 倘若日后白绫稚登上这位置,苏楮墨却给不了她半点帮助,到时候才更难受。 温芷柔的黑眸闪了闪,最终轻哼一声。 她也不需要白绫稚领情,这都是她从前欠下的。 白绫稚这边。 苏楮墨其实只收拾了一点东西。 他走进来:“温芷柔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抱希望?” 他笑的有些玩味:“桃夭是她派来的?” 不等白绫稚说话,他就将一个精致的吊坠塞进她手里。 “这就是桃夭给我的东西。” 熟悉的触感,让白绫稚猛地低头,随后脸色就白了。 这是…… 她猛地将东西扔的远远地,像是快被吓得魂不附体。 男人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我……说错话了吗,还是这东西有问题?” 白绫稚哆哆嗦嗦的摇头,随后,再也忍不住似的,竟冲到门口干呕起来! 苏楮墨脸色有些难看,许久才去将那扔出去的吊坠捡起,重新包好,然后收起来。 他伸手过来扶,女人却摇着头,苍白着一张脸。 苏楮墨抿着嘴,总觉得白绫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暗自吃了很多苦。 等女人吐的差不多了,他沉默的端过来温水。 白绫稚喝了一整杯,才算是稍微缓过来。 她神情恍惚的往屋里走,许久才看向苏楮墨。 “那的确是我的东西。” 男人怔住,随后连忙把门关上,坐在女人面前。 白绫稚的声音微微有些飘。 “那是我娘送我的东西,所以我一直挂在脖子上。” “但是……在南风国的时候……” 她脸色更白了。 苏楮墨有些看不下去:“别说了……” 白绫稚却咬着牙:“要说的!” 她对上男人的视线:“我第一次……被扔进蟒蛇的地窖里,带的就是这个。” 苏楮墨的脸色猛地变了! 白绫稚声音断断续续,却执拗的说了出来。 “我被倒吊在地窖的口上,挣扎不出,他们的绳子一寸寸往下挪,那些被抓进来的蛇,在闻到我身上的血腥气之后,纷纷挪动。” “然后……我就被咬了。” “在之后,我被扔进了这地窖,那群蛇咬着我脖子上的吊坠,将我拖到他们休息的地方……” 她气息都有些虚弱了,像是又重新经历了一切。 “然后,那些蛇像是要戏耍我似的,一个个啃咬着我的吊坠,将我拖来拖去。” 那是她……最无助的时候。 无力反抗,甚至没处使力。 被当做蛇的玩物,被粗粝的地面磨得浑身没一块好地方,然后…… 被蛇一口吞下肚! 苏楮墨心疼的抱住她:“就是那位公主的师父干的?” “他这么折磨了你几次?” 第955章 你们脑子没事吧? 白绫稚抿着嘴,喘着气。 “大概,三四次……” 她咬着牙:“因为我逐渐掌握了反抗的诀窍,他们觉得没意思了。” 苏楮墨迅速抓住重点:“他们?” 白绫稚应声。 “出主意的是沈沐晴师父,执行的是……沈沐晴,还有将军和丞相。” 可她哪里又只受过这一点苦? 又哪里仅仅被这几个人针对? 她攥了攥拳头:“所以,这次他们都来了正好。来了就别想回去了。” 苏楮墨应声,刚要说什么,白绫稚却猛地攥住他的手。 “这仇,我要自己报。” 清澈的眸底赤红一片,像是下定了决心。 “从前我连想都不敢想,也从未提起过南风国,因为不敢。” 她用力攥住他。 “可我总要去面对。他们都找上门来了,实在欺人太甚!” 苏楮墨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其实他很想说,他帮她全杀了就是。 可他更清楚,白绫稚受的委屈,说出来的恐怕只是九牛一毛。 白绫稚逐渐冷静下来。 她抬起头:“没有不让你参与,但最后,我要亲手杀了他们才行。” “苏楮墨,你从来都不在我计划之外。” 男人的眼眸,猛地亮起来。 他笑着,轻轻替她将碎发挽到耳后。 “好。” 深夜,苏楮墨确定白绫稚睡着,悄悄地出了门。 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几乎和整个黑夜融为一体。 随后,迅速锁定其中一辆马车。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马车的车轱辘,压在路面上的声音。 男人眯起眼眸,手中的暗器精准的从门帘,刺了进去。 听到满意的闷哼声,苏楮墨才冷笑着,直接冲到那马车前,抓住刺进这人身上的暗器,狠狠地往外一扯。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黑夜。 苏楮墨的心里终于好受了几分,迅速离去。 衣服被溅了血,已经不能穿了。 方才他行刺的,就是那位沈沐晴的师父。 他的确不能杀了他,但却能让他……日日不好过! 这一夜,同样被行刺的,还有南风国的丞相和将军。 无一例外的,身上全都有个血洞,那暗器被拽出来的时候,撕扯着皮肉一起,看的触目惊心。 可皇宫紧急调动了人去查,却一无所获。 至于罪魁祸首苏楮墨?早就把夜行衣烧成灰烬,淡定的洗干净身上,抱着白绫稚睡觉了。 所以等第二日,皇宫里派人来请他们的时候,白绫稚满脸茫然。 苏楮墨学着她的样子,也茫然的点头。 大殿上,是颤颤巍巍的南风国丞相、将军,还有坐在一旁的沈沐晴,以及穿着墨绿色长袍,看上去儒雅的……沈沐晴的师父江一。 除了沈沐晴,几个人无一例外全都受了伤。 见两个人来,那将军冲动的走到白绫稚面前:“你这个贱人,如今竟然用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刺杀?下一步是不是准备直接杀了我们!” 白绫稚听得云里雾里。 “我昨晚睡得很好啊,谁有空刺杀你们?” “你们脑子……没事吧?” 第956章 你本来就不是人 白绫稚这次是真的无辜。 她发誓,自己真的只是睡了个觉,这些人就受伤了。 所以她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忽然笑起来。 “除非我有梦游的毛病。” 几个人对白绫稚怒目而视,可偏生却又找不到证据。 冥华一直笑盈盈的,也不责备也不逼问,更让这些人心生不满。 但很快的,沈沐晴先反应过来。 她笑着拉住自家师父江一的手,随后缓缓地走到白绫稚面前。 “既然找不到把柄就算了,白绫稚,你应该还记得吧,这是我师父江一,从前你们见过很多次的。” 她眼眸里闪动着恶毒,甚至还拉过白绫稚的手,就让让两个人的手相握。 她可是这辈子都记得,白绫稚当初被折磨的有多狼狈。 若不是她命大,早就死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越发得意。 “白绫稚,你这是什么表情呀?难道看到我师父不高兴吗?” 看到女人这副神情,她只兴奋的浑身颤抖。 白绫稚冷笑着眯起眼,随后淡定的和江一握手。 “的确好久不见了,这一位在南风国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人,还真是特别。” 她说的慢条斯理。 江一却笑着,手开始不安分的想要往她手背上摸。 女人表面不显,实际上却暗自用了几分力道,语气里透出讥嘲。 “这么多年过去了,公主殿下你竟然没给你师父一个上得去台面的身份?” 她故作疑惑。 沈沐晴有些气急败坏,江一却依旧看上去泰然自若。 他也不松开白绫稚的手,反而故意似的。 “这么多年你依旧没变,果然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白绫稚只觉得恶心极了。 她想把手抽回去,江一却忽然用力攥住,随后慢悠悠的将另外一只手覆上去。 “害羞了?也对,当初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也不过……” 白绫稚多不等他说完,直接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裙角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女人笑的更温柔。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就不是人了。现在恐怕更不是人。” 她满眼阴冷。 紧接着,后背抵上一只温柔的大掌。 是苏楮墨在无声的支撑她。 白绫稚稍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又平静下来。 江一压根没想到,白绫稚会直接动手。 毕竟在他印象里,这女人还是从前那个狼狈的可怜虫。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接连后退,随后愤怒的望向高座上的冥华。 “东凌国太皇帝,就如此放任自己的子民挑衅南风国?!” 他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近,直接自己就代表南风国了。 冥华的脸上没有半点慌乱,反而笑出了声。 “分明是你挑衅在先,更何况,你大庭广众之下,就攥着女子的手不肯松,朕可以认为,你们难分过连个好看的人都没有?” 他声音轻轻冷冷。 “毕竟,怎么看白绫稚也有主了,你这么喜欢夺人所爱,可见平日里饥,渴成什么样。” 江一没想到这东凌国皇帝如此不知好歹。 他恼羞成怒,却并没有和预想当中发泄出来。 反而那阴狠恶心的目光,再次落在白绫稚的身上,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缓缓扫了几眼。 “怀孕?不错,我的确对这样的女人,十分感兴趣。” 第957章 娘,家法伺候! 苏楮墨和冥华的脸色都猛地沉下去。 现在,他们才直观的感受到,那些人说江一是疯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人没有任何道德和礼貌可言,所有的规则在他身上,都起不了半点约束作用。 江一看到几个人的反应,随后搓了搓手。 “听闻你这几年本事见长,竟先后把这几个人全伤了?” 他笑的不怀好意,那双眸子宛若毒蛇一般滑腻阴狠。 白绫稚脸色狠狠地沉下去,随后冷笑一声:“自然。” 她克制住内心快要呕吐的冲动,感受着后腰上苏楮墨那只大掌的温度,心出奇的冷静。 “既然你知道,你就该有所收敛。否则到时候闹得不可收场,应该不太好看。” 江一是真的没想到,白绫稚看到她之后,竟没有表现出半点害怕。 他可清晰的记得,从前在南风国的时候,这女人在皇宫呆了多久,就有多久对她避如蛇蝎。 他笑眯眯的大量了一下白绫稚身旁的人,随后笑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会领教一下。” 他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白绫稚,随后笑眯眯的转过身。 “行吧,既然找不到凶手,那这次就算了。” 冥华一时间摸不清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只能警惕的看着几个人,等他们全部离开,这才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白绫稚的手心全是汗,冥华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 男人有些忍:“你没事吧?如果……” 后面的话都没说完,白绫稚慌忙摇头:“没事!你不用担心。” 随后,就和苏楮墨缓慢离开。 冥华盯着两人的背影,黑眸里闪过几分清冷,随后又彻底变成平静。 也对,他似乎没有关心她的权利了。 但即便如此,某些力所能及的事,他还是能做到的。 苏楮墨走了两步,干脆把白绫稚打横抱起。 一直到了马车上,他才开口:“感觉如何?” 白绫稚愣住,随后低低的笑起来。 “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恐怖,心里好受多了。” 在她踹出去那一脚的时候,好像有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彻底碎掉了。 她仰起头,很认真的看着苏楮墨,随后拉着他的手,摁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谢谢,我很开心。” “虽然还有些恐惧,但至少表现的还可以,对不对?” 那双明亮的眸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身材。 不似前几晚的焦虑恐惧。 苏楮墨轻轻的笑起来。 他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和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心微微有些乱了。 马车停下,苏楮墨刚准备回到宅子里,和白绫稚好好增进一下感情,就被白幼渊拦在了院子外面。 小团子一脸严肃,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见两人回来,他直接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说吧,这东西,是谁的” 他双手抱胸,审犯人似的。 “我是不是说过,南风国的人很危险,不能贸然行动?” 苏楮墨:“???” 白幼渊满脸怒气:“你还不服气?那这玩意儿肯定是你的!娘,家法伺候!” 第958章 提头给他们当见面礼 掉在地上的东西,是暗器。 就是苏楮墨连夜处理掉的东西。 白幼渊仰着头:“想不通?” 他轻哼一声:“这就是从迟未那里拿过来的!” 苏楮墨:“???” 白幼渊满脸的理直气壮:“这次你的确掩饰的好,但这并不能成为夸你的理由。” “倘若他们有万全的准备呢?倘若他们就准备瓮中捉鳖呢?” 小东西年纪不大,说话却掷地有声。 苏楮墨听着听着,竟心生愧疚起来。 反倒是白绫稚,乐不可支,双手托腮盯着看戏。 还没高兴一会呢,白幼渊就指着她:“娘亲,还有你!” “肯定是你纵容了我爹爹!” 白绫稚也缓缓地在脑子里冒出几个问号。 小团子气的原地打转,随后咬牙切齿。 “娘亲,你这肚子,都显怀了,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还有你,我娘亲才接受你多久啊,你就急着作死了?” 白幼渊这么生气是有原因的。 其实昨日他也偷偷动手了,但是惊恐的发现,那个叫江一的男人,对他的毒药免疫。 换句话来说,他们拥有的凌云阁优势,恐怕要彻底失去作用了。 白绫稚蹲下来,好声好气。 “是娘亲没考虑清楚,娘亲给你道歉好不好?” 白幼渊的眼眶微微有些红。 他其实已经习惯最近动荡的日子了。 因为自家娘亲还能游刃有余,所以他不担心。 可是昨日在他稍微探了个底之后,就心凉了半截。 再加上又悄悄地问了凌云阁和秘阁的人,在得知自家娘亲曾经受过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后,更是一夜没睡。 他当时甚至有一种冲动,直接带着自家娘亲,远远地逃离这里,不问世事。 可他不能。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娘亲大仇还未报。 白幼渊的眼眸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我不是不让你们去做,只是在做事之前,稍微考虑清楚。” 他咬着牙:“你们谁都不是一个人。” 白绫稚的心,软了一块。 她轻轻将人揽进怀里:“好。” 她亲了亲小团子的额头,声音温温柔柔。 “渊儿你别担心,等娘亲收拾完南风国这些人,定会提着他们的人头,带你去南风国。” 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哪里是准备让他们有来无回,现在她改了主意,要让他们死不瞑目,然后砍下头,去给南风国那群乌合之众当见面礼。 白幼渊抿着嘴,最终重重点头:“好。” 他对南风国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但因为那是自家娘亲必须要做的事,所以他无条件支持。 而且他也想明白了。 如今的动乱,他不添乱,就已经是最好的帮忙。 毕竟这群人,和从前那群蠢货不一样。 所以白幼渊函件的没有自告奋勇要帮忙,只是轻轻的伸手拉住白绫稚和苏楮墨的手,往屋里走。 云晴迅速将院子里的染血的暗器处理掉。 白幼渊边走边开口,声音闷闷的,却透出几分无所适从:“娘亲,我不想再给你疗伤了。” “这辈子都不想了。” 第959章 我都看见了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 “放心,娘亲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随后白幼渊又交代了江一对毒药没反应的事,这才乖巧的往外走。 “娘亲,你答应过渊儿,不会再出事了,对不对?” 见白绫稚点头,他才放心的关了门离开。 白绫稚的心里不受触动是假的。 白幼渊现在还小,可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懂。 她重重的叹息一声,眉眼微微垂下来。 苏楮墨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温柔。 “以后我们商量事情,可以带上渊儿。” “他什么都懂,每次都被我们瞒着,应该心里难受。” 白绫稚其实并没有鲜果这个问题。 她总觉得,自己的仇恨,就不要把孩子牵扯进来了。 可如今却发现,似乎是不可能的。 苏楮墨的手轻轻在她的后背拍了拍,十分有耐心。 “稚儿,你要知道,就算渊儿什么都不知道,也有可能会被南风国那几个疯子抓去。” 他目光沉沉。 “江一都能把注意打到你肚子里,还有什么是这种疯子做不出来的?” 一句话,点醒了白绫稚。 她想给白幼渊万全的照顾,让她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争斗。 可如今,随着被卷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些设想就变成了奢侈。 白绫稚咬着牙:“你说的没错,是时候重新考虑了!” 苏楮墨的手轻轻落在白绫稚的发顶。 “你放心,以渊儿现在的身手,自保是没问题的。” 白绫稚伸手扯住他的手腕。 “你昨日去偷袭他们,是为了给我出气?” 她抿着嘴:“太危险了。” 苏楮墨低低的笑,似乎喜庆还不错。 见女人不再纠结江一的事情,他心里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可你昨日说,让本王搬过来了。” 白绫稚有些茫然。 所以呢?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大概是她脸上的疑惑太明显,所以苏楮墨俯下身,将她笼在自己身前。 “你对本王这么好,我自然要想办法回报你。” 白绫稚猛地瞪大眼睛。 男人轻轻用手摁住她的肩头,不让她乱动。 “稚儿,我说的每一句话,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白绫稚反应过来了。 因为上次他问,是不是可以动手。 她的回答是,只要最后让她亲手杀了这些人就可以。 所以……苏楮墨就真的动手了。 她心口忽然泛出几分酸涩。 许久,她像是打定主意似的,抿着嘴。 “为了回报你教渊儿那么多功夫,又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反客为主! 紧接着将人推倒在榻上。 “别躲了,前两日我都看到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说了出来。 “你去洗冷水澡了,还……” 她还听到了男人略带隐忍的声音。 应该是忍得不太好受。 可这话她说不出来,脸色红的不像话。 苏楮墨从未想过这种事会被女人撞破,脸色微微有些僵。 抱着她睡,软香玉在怀,他倘若没有半点反应,那简直不是正常人。 只是……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稚儿,乖,本王没那么……”把持不住。 第960章 这个见面礼喜欢吗 白绫稚低低的笑,黑眸里透出些许娇媚来。 “是么?” 她忽然大着胆子,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随后,吻上男人的脖颈。 苏楮墨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想要将人推开。 “稚儿,你现在……” 白绫稚乌黑的眸子应着几分亮光。 “现在还可以,但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她声音浅浅的,却透出几分暗示。 “等再过些日子,就真的不能了。” 她微凉的手,轻轻落在男人的心口:“到时候就算是看着你日日冲凉,我也绝不可能退让的。” 她循循善诱。 苏楮墨张张嘴,白绫稚就主动吻了上来。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约莫是因为,白绫稚一直在暗示他,这是他接下来为期半年时间的最后一次,所以男人略微有些失控。 前半段还能很好的照顾到女人的情绪和感受,后面就彻底失去了掌控。 只能听到女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一直等男人将积蓄的所有失控,全都发泄出来,才算是停歇。 白绫稚满身狼藉,任由男人帮她清理。 就在男人的大掌落在她小腹的时候,肚子里的小东西,明显的给了他一脚。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这孩子对你有意见。” 苏楮墨皱着眉,不信邪的再次将手贴上去。 又一脚。 力道十足。 苏楮墨咬着牙,心里暗骂:小兔崽子,等你生出来再收拾你。 白绫稚一把拍开他的手:“想什么呢!你该不会在威胁吧?” 男人愤愤不平,想要帮她揉,却又不敢再伸手了。 “疼不疼?” 他餍足之后,自然心情还不错。 白绫稚不吭声,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苏楮墨也不敢再说话,毕竟……他的娘子最大。 等女人一觉睡醒,浑身舒畅。 收拾妥当吃了饭,外面就传来吵吵嚷嚷的生意。 紧接着,就有人来通报,说是那位公主的师父来拜访。 白绫稚脸色微微不太好看,但很快又恢复。 她很清楚,如果她不见,这就会成为江一这疯子的话柄。 等哪日见到,定会用这件事来印证,她还害怕,还在为好几年前的事感到害怕。 她咬着牙:“放进来吧。” 江一进来的时候,还跟着四个随从。 他们两两抬着沉重的大箱子,吃力的放下,然后俯身行礼,这才离开。 大门被关上,江一朝着白绫稚笑。 “许久未见,我该送个见面礼给你。” 他有些阴沉的盯着白绫稚的肚子,又勾起唇角。 “放心,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绫稚被他看着,只觉得浑身冰凉,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江一在箱子钱蹲下来,伸手去掀开:“喏,现在就给你看!” 箱子迅速被掀开,白绫稚的脸色几乎控制不住的苍白起来。 是蛇。 满满当当两大箱! 这些蛇明显是被饿急了眼,得了自由之后,吐着芯子就往白绫稚的方向迅速窜过来! 女人头皮发麻,江一却哈哈大笑着站起来,黑眸里满是恶劣的狠毒。 “喜欢吗?是不是忽然很怀念当年?” 第961章 失望吗,我们都还活的好好的 白绫稚强忍着恐惧,咬着牙拔出长剑。 她克制着僵硬的四肢,拼命挥动长剑,狠狠地刺了出去! 紧接着她吞了一颗解毒丸,眸底彻底化为一片狠戾。 她不能退! 只要今日江一能完好无损的出去,他就只会变本加厉! 日后只会更难办! 她攥紧了长剑,迅速打开一个小瓷瓶,将药粉尽数撒了上去。 驱蛇的药粉很快发挥了作用,白绫稚眼疾手快,迅速斩落几个蛇头。 等处理完一切,整个院子已经完全不能看。 江一就站在原地,像是在欣赏似的,眼眸偶尔还闪过几分惊讶。 见女人全都杀了个干净,他笑眯眯的拍手鼓掌。 “不错,你果然很喜欢这个礼物。” 他声音带着几分诡异,随后慢悠悠的叹息:“只是可惜了,这些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若是泡酒或者入药,定是极好的材料。” 白绫稚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笑的温和。 “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很少用活物入药,也没这个必要。” 她盯着江一那双眸子:“你来做什么?” 江一盯着白绫稚,竟有些失望起来。 她似乎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他叹息一声,故意提起从前的事。 “想当初,你见了这些东西,吓得连走路都不会了。” 他满脸恶劣,压根就懒得遮掩。 “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瞧你了。” 白绫稚脸上露出得体的笑,没有半点畏惧。 “那时候的确什么都不懂,让您见笑了。” 她站在那儿,方才的恐惧早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在斩杀第一条蛇之后,白绫稚就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不过是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江一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十分不满。 他继续开口:“是么,那你这几年倒是过的不错。” “在深夜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 他大步走过来,手就要往她的脸上抚摸。 白绫稚猛地躲过去,面色狠戾。 江一见她动了怒,心满意足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放心,那些个占过你便宜的,都还活的好好地。” “我们偶尔还会议论一下,你大概是我们这些男人印象里长得最好看,身材也最……” 白绫稚猛地抽出长剑,狠狠地刺中了江一的心口! 他也不躲,只盯着流血的位置笑。 “这就生气了?你不是说,自己早就忘记这些了吗?” 他忽然哈哈大笑,刺耳的声音几乎要将整个屋顶都掀翻。 白绫稚呼吸有些不稳。 江一却靠的更近了。 “从前没得逞,但现在不一样。” 他盯着女人完美的皮囊,心再次痒痒起来。 “白绫稚,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只要你能乖乖听我的话,委身于我……” 他顿了顿,看着白绫稚的黑眸。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更不可能再让他们重新伤害你。” 他缓缓地抛出诱饵,眸底翻涌着些许诡异的光泽。 “甚至,我会将这些伤害你的人,全都抓起来,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第962章 又老又丑又可怜 白绫稚咬着牙,仰起头来。 “任我处置?那我第一个就会杀了你。” 她重新恢复了平静,一双黑眸里甚至连仇恨都看不见了。 江一笑着:“也可以,只要你能让我好好享受享受,我就允许你提任何要求。” 他扣住她的手腕。 “如何?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没等女人动弹,一柄长剑就狠狠地从他后背,直直的刺入前胸! “这仇我替她报!” 是李融洛。 少年将长剑拔出,随后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他大步将白绫稚护在身后,压低声音:“瑞王现在正在皇宫里,被那个将军缠住了。” “他们故意的。” 白绫稚怔住。 他们是想要拖住苏楮墨,然后让江一过来解决了她? 她眉眼透出几分戾气,随后情圣道谢。 江一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身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他把李融洛上下打量了一番。 “丞相府的嫡子?” 他笑的十分阴冷:“你这么喜欢白绫稚,可知她从前被无数男人占过便宜?” 白绫稚咬着牙,想要冲上去。 李融洛却轻轻将人护住,澄澈的眸子带了几分凉意。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他毫不在意,反而笑的更无情:“难道对你来说,你脑子里只容得下下半身的事儿?” 江一笑容一僵。 他皱着眉看向这个年轻的少年。 “你该不会觉得,只要说了这种话,白绫稚就能感激涕零,然后和你在一起吧?” 他满脸嘲讽。 “别做梦了,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了活命,能被别人肆意占便宜,不择手段。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李融洛双手抱胸,懒洋洋的把江一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你该不会自信的以为,我们家稚儿能看上你吧?” 他十分掀起的摇头。 “啧啧啧,又老又丑,恐怕你那点肉,只有一两吧?” 潜台词是,人家都是二两肉,他只有一两,那要……多小? 这话明晃晃的在嘲讽江一不行。 男人从没听过如此过分的话,自然气的够呛。 他怒气冲冲的要打人,李融洛却十分遗憾的叹气。 “怎么,戳穿了你的心事,所以恼羞成怒了?” 江一是真的从未想过,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说出如此气人的话。 他咬着牙:“怎么,你为白绫稚冲锋陷阵,难道是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不过一个婊……” 话都没说完,李融洛的长剑就刺穿了他的手臂。 “你身上有神药,但我有的是力气。” “能刺伤你一次,就能刺伤你第二次。我倒要看看,是你身上的药多,还是我的耐心比较多。” 江一猛地抬头,就对上李融洛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他越发觉得受到了羞辱。 “你们东凌国的人都那么贱?竟然上赶着倒贴!” 李融洛叹息一声,低头看他。 “那你们南风国的人就这么饥渴,见到个女人就不要命了似的要占为己有?” 说着,他身子又站的更挺拔了几分。 “你可真矮,这么看你还挺累的。” 第963章 活生生气吐血了 明晃晃的羞辱。 江一气的心口血气翻涌,恨不得现在就将人千刀万剐! 李融洛依旧在笑。 居高临下的看着江一,他学着他的样子,恶劣的勾起唇角。 “我们家稚儿长得好看,你们动歪心思不是正常的么?” “除非你们不是男人。” 这话,轻飘飘的就将事情揭过去了。 甚至,还又返回来骂了他一顿。 “但像你这样的,我们谁都不会有兴趣的,没吐在你脸上,你就烧高香吧!” 江一气的浑身颤抖,手臂还在不断往外流血,他都没心情管了。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李融洛:“你……你!” 白绫稚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她本来真的很生气,甚至想要就这么把人杀了算了。 可现在她冷静下来了。 江一就这么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既然他非要拿着自己从前恐惧的事情来攻击她,那她……自然也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融洛听到身后人的笑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看来他表现的还不错。 于是他攥紧了手里的长剑:“你是现在走呢,还是等我把你骂出去呢?” “其实我不介意和东凌国的人都宣传宣传,你亲口承认自己胯下只有一两肉。” 江一快气疯了! 李融洛却喋喋不休起来。 “害,没事,这东西都是天生的,哦当然,也有可能是你坏事做多的报应!” “不要自卑,小肯定有小的好处……” 话都没说完,江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竟是被硬生生气的吐血了。 白绫稚叹为观止!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江一如此狼狈的模样! 江一气急败坏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 甚至连狠话都忘了说了。 李融洛这才笑嘻嘻的帮忙把院子收拾干净,随后眨眨眼。 “姐姐,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白绫稚笑的肚子疼。 她实在没想到,李融洛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少年轻哼一声,双手叉腰:“你放心,以后这江一要是再来,我肯定责无旁贷!” “不把他气死在东凌国,我就不姓李!” 看到白绫稚重新笑起来,他也就放心了。 毕竟他被苏楮墨拜托前来,已经料到了这里的情况。 而且白绫稚当时的脸色的确很差! 他笑着揉了揉白绫稚的发顶:“你好好休息,瑞王很快就回来了。” 确认江一走了,附近也没有埋伏之后,他也没有多逗留。 毕竟,他还和冥华以及裴凌辰之间……有要事呢! 苏楮墨的确回来的很快,他匆匆冲进屋里,见女人神色自然,才松口气。 “看来李融洛是请对了。” 说完,他坐下来。 “那南风国将军的手里应该只剩下几百个人了,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丞相那边并没有多少实权,说到底更像是被请过来的军师,给沈沐晴和将军出谋划策的。” 白绫稚微怔:“你怎么打听到的?” 苏楮墨咳嗽一声:“你信不信,我和冥华在朝堂上,给他们南风国的人挖了个坑?” “然后他们就为了自证,迫不及待的往坑里跳。” 第964章 当赘婿? 白绫稚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 “所以你磨蹭了那么长时间,不是被困住了,而是在设套?” 苏楮墨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轻轻摇头。 “将军和那位丞相,是趁机找茬。非说本王害的那位公主魂牵梦萦,茶饭不思,要把我抓到南风国当……” 他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白绫稚迅速接话:“当赘婿?” 苏楮墨咳嗽一声,掩饰住尴尬。 然后迅速揭过这个话题:“本来没打算套他们话的,谁让他们故意找茬。” 白绫稚懂了。 这南风国的人分明就是有恃无恐,觉得有个江一,就万事大吉了。 她眉眼温和下来:“谢谢。” 苏楮墨愣住,知道自己想要给白绫稚打抱不平的心思,被她识破了。 他耳尖微微有些红,慌乱的摆手:“没……主要是他们实在过分,我……”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忽然凑上来,紧接着,强大的力道将他直接摁在门板上。 眼前的女人,眼眸晶亮,带着星星点点的狡黠。 让男人想到了繁星。 苏楮墨盯着她:“你……” 白绫稚熟练地挑起他的下巴,一手撑在他的身侧,身子前倾。 媚态十足。 “乖乖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瞒着我做什么坏事?” 男人微怔,恍惚着摇头。 白绫稚眼眸里的娇媚更浓。 分明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却没有半点臃肿,反倒多了几分韵味,让苏楮墨都险些晃神。 “没有?那你怎么说,将军的手下只剩下几百个人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人手下的势力约莫有两千,最开始派了几百个人来围攻你,按照道理,应该剩下一千多吧?” 她声音温柔却逻辑清晰。 “所以,你背着我,又偷偷干掉了他一千个左右的手下?” 面对女人准确的猜测和质问,苏楮墨退无可退。 白绫稚却又笑起来。 “所以,你应该是联合了李融洛他们几个一起吧?因为你身上虽然有伤,但不严重。” “若不是上次你把我……我也注意不到。” 苏楮墨张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似乎任何细节,都骗不过女人的眼睛。 男人终于叹息一声:“嗯,你猜对了。” 白绫稚眉眼温和下来,往后退了一步,方才的气势不在。 “我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你们不受太严重的伤,又能让将军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很高兴。” 她笑着,眼眸里透出些许阴冷。 不知过了多久,她心头勾勒出一个大胆的主意——她要亲自去把将军最后的依仗,全部斩杀! 苏楮墨像是听到了她在想什么,猛地将人拽住。 “稚儿,你别冲动!” “就算是想报仇,你也该保证自己的安全。” 白绫稚笑着应声:“自然,放心吧。” 她还没把这些人全都杀光,怎么可能倒下?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白日里江一挑衅的那些话。 她心头闪过几分戾气。 深夜,一个灵巧的身影迅速在屋顶来回穿梭,随后停在了皇宫。 最后迅速锁定位置,手里透明的琉璃瓶装着无色的液体。 漂亮的黑眸闪过几分清冷,随后,将液体迅速倒在了那人的腿间! 第965章 要对渊儿动手?! 整个皇宫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白绫稚踏着月光出去的时候,所有的侍卫似乎都对她熟视无睹,仿佛她不存在。 然后,她在这条小径的劲头,看到了裴凌辰。 男人穿着同样黑色的夜行衣,在看到她之后,微微怔住,随后如释重负。 “看来,被你抢先一步了。” 他耸耸肩,将攥在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 白绫稚愣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都没想过,万一他疼醒了怎么办?” 裴凌辰带着女人迅速离开,然后带回了将军府里。 关了门,他才笑着摇头:“大不了直接打晕,反正就一刀的事儿。” 白绫稚望着他,随后笑出声。 声音在月光中,显得越发温柔起来:“我知道你们都想给我打抱不平,但其实,我很想亲手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着,她手伸出来:“你应该已经查出来,那将军最后的手下都在哪儿了吧?” 裴凌辰显然有些意外。 但很快,他轻轻的摇头:“稚儿,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剩下的少说也有四五百个人,他们全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我很担心你。” 白绫稚应声。 她一个人自然不行。 但…… 她笑着勾起唇角:“我还有毒药,短时间内,让人麻痹还是做得到的。” 裴凌辰张张嘴,还想劝告,结果就有属下敲门来汇报。 男人脸色阴沉,将人挥退,这才咬着牙看向白绫稚。 “我的人打听到,江一白天的时候和将军商量了很久,准备……” 他长舒一口气:“准备将你从前经历的一切,再施加在渊儿的头上。”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裴凌辰的脸色也很难看:“那剩下的几百个高手,用来全权负责这件事,估计是想要偷袭。” 女人的心口被满腔愤怒包围。 她眸色阴冷狠戾,随后发出嗤笑。 “他们从前算计我,也是偷袭来的。” 否则,就凭她手里攥着那么多势力,就算南风国里施展不开,那也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可这群卑鄙小人,在重重掩护和障眼法下,迅速偷袭了她,让她活在被动当中,只要睁眼,面临的就是新一轮的折磨。 她咬着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 话都没说完,裴凌辰忽然拦住她,迅速写下一个地址,将字条塞进她手里。 “别担心,我们几个都在。” “他们已经丧心病狂到,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这决不能忍!” 白绫稚的心稍稍安稳下来。 “好,我先回去整理思路,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会让云晴来请你。” 说着,她就攥着字条,匆匆离开了。 裴凌辰盯着女人的背影,眼眸里酝酿着风暴。 他绝不接受,这群该死的人,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再将那些痛苦施加在她身上! 可谁都想不到,白绫稚回去之后,面临的是另外一个新的情况。 “你说什么?” 她盯着眼前跪着的女人。 林樱柔遍体鳞伤,一只眼睛已经充血,嘴角红肿流出血来,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地方。 第966章 动手吧,我都接受 林樱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可怜。 “对,他现在和南风国的人勾结在一起,所有势力全都……并入了南风国那位将军手下。”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你上次说得对,是我太蠢,一心觉得可以通过牺牲尊严和自由,来换取南风国的支持。”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一想起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觉得毛骨悚然。 那辰叶像是疯了一样的殴打她,在她没力气反抗之后,又强迫她和他…… 她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眼泪狼狈的落下来,混合着脸上的血,看上去狰狞极了。 白绫稚一直在审视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女人颤抖着,匍匐在地上。 五脏六腑都疼的厉害,她已经跪不住了。 “可我的放弃和忍让,却是么都没换来。甚至,如今辰叶要主动和他们合作,他们直接越过了我,将我狠狠地踹到一旁,选择了他。” 她浑身都在抖。 这种灭顶之灾的打击,彻底击溃了她所有的信念。 她双手吃力的撑在地上,几乎是爬到白绫稚的脚下,然后努力抬头看她。 “我……我是么都愿意,无条件接受你任何要求。” “你应该有可以控制人的药对不对?只要我敢背叛你,就不得好死的那种药。” 她什么都不顾了。 尊严、地位、甚至于对白绫稚的仇恨,她这些统统都可以不要! 可她要活命! 她颤颤巍巍的渗出满是血的双手:“只要……只要你能给我一条活路,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甚至……你让我去当诱饵我也愿意。” 她绝望的闭上眼。 如果今日她没有拼死逃出来,恐怕以后每日夜里,她接受的只有辰叶永无止境的凌虐和羞辱。 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的。 白绫稚缓缓站起来,随后蹲下。 林樱柔身上的伤是真的,也的确是被虐打出来的。 看着这些伤口,她都能想象到,这女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只是…… 她勾起唇角,满眼都是无情。 “林樱柔,我承认,你的确很惨。可我从前被你肆意报复,难道就不可怜?” 她向来都不会主动帮人。 更何况…… 她低头看着女人:“如果我说,需要你付出一些惨重的代价,你愿意么?” “比如,断臂,失明,或者是其他的事。” 林樱柔甚至都没犹豫,就疯狂的点头。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她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用尽全力跪直了身子,气喘吁吁。 “我……” 她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 “请……” 白绫稚微怔,盯着女人绝望却闪动的眸子,终于伸手,接过了匕首。 她高高的举起来,林樱柔怕的浑身都在颤抖,却还是咬着牙。 “来吧,这是我活该。” 白绫稚并没有手软。 匕首迅速扎进她的肩头,迅速就有血涌出来,紧接着就滴落在地上,血腥气蔓延开。 第967章 很好,他们死定了! 林樱柔疼的叫出声,却又死死地咬紧牙关,努力跪的挺拔。 这是她最后活下来的希望了,她要死死地抓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白绫稚手里的匕首并没有再更进一步,反而干脆利落的抽出,然后扔在她脚边。 “算了,你也罪不至死。” “当啷”一声,匕首滚落在她脚下。 林樱柔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就对上了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眸。 她恍惚了一下,随后重重的磕头:“谢……谢谢。” 她知道,白绫稚是不和她计较了。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煎熬。 她分明坏事做尽,甚至差点害的她和苏楮墨两个人死掉,可…… 白绫稚忽然靠近了她,紧接着掰开她的嘴,将一枚白色的药丸扔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 “我要留点后手,只要你背叛我,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林樱柔应下,眉眼里透出几分坚定。 “你放心,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从地上爬起来。 虽然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是紧紧地咬着牙关。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 白绫稚应下,扔给她一颗丹药。 林樱柔愣住,随后飞速吞下。 丹药进入肚中,就涌起一股暖流,似乎将她手上受伤的地方全都包裹治愈。 她终于有了力气,身上的血也止住了。 “辰叶现在和南风国的人合作,虽然我没听清楚具体的内容,但大概意思是……” 她重重的咳嗽一声,摇摇晃晃的跌坐下来。 “辰叶会来当模糊视线的工具,事成之后,西泽国皇帝的位置是他的。” 说到这里,她猛地跪在白绫稚脚边。 “如果辰叶成了皇帝,我就完蛋了!我求求你阻止他。” 白绫稚看着她,轻轻应声。 然后,安静的等待。 林樱柔愣住,随后迅速开口。 “对,还有一点,他们说……你的孩子好像存在一定的缺陷,他们会利用这个缺陷做文章,然后击溃你!”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她看着林樱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颤抖:“你确定自己听到的是这些?” 跪在地上的人用力点头。 她咬着牙,又回想起昨天的事。 “就……就是因为我听到了这一点,所以辰叶昨日才那么对我。” “他觉得我要背叛她,投奔你,所以发狠了折磨我。” 她缓慢的举起双手发誓。 “而且!我还听到他们说,只要他们这件事做成功,你一定会崩溃。” “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绫稚的呼吸都乱了。 她苦苦瞒了这么多年,拼了命弥补的,到现在都还没弥补成功。 可他们,轻而易举就揭穿了这件事,甚至还想用这个做威胁?! 白绫稚的眼眸变得通红一片。 她咬着牙:“很好,你给我透露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说着,她把云晴叫进来:“去给林樱柔清理出一个院子,以后她要常住了。” 云晴心领神会。 林樱柔在踉踉跄跄走到白绫稚身旁的时候,低声道:“你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南风国的人只要占得上风,不光是渊儿,连带着你肚子里的孩子,都逃不掉!” 第968章 白幼渊的天生缺陷 白绫稚勾起唇角,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好。” 林樱柔被安排妥当之后,云晴就走进来了。 “主子,您……” 她犹豫了一下。 白绫稚看了她一眼:“她的话应该是可信的。辰叶这两日把她折磨的不轻,她若是不跑,还死心塌地,才是有问题了。” 云晴恍惚了一下,这才抿着嘴。 “那……主子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白绫稚胸腔里积蓄的恨意,被妥帖的收敛。 她眉眼清冷,语气浅浅的:“通知秘阁那边,明日清晨派几个人过来,有些事要说。” 她顿了顿,抬头对上云晴有些担忧的申请。 “今晚我有点事需要处理,别担心,没事。” “另外,明早估计皇宫那边会来人,毕竟我出门之后把江一给废了。” 云晴半晌都没反应过来,随后瞪大眼睛。 白绫稚的语气十分淡定:“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直接用药剂,把他那玩意给溶解了。” 云晴倒抽一口冷气,随后迅速开口。 “主子您放心,属下会让秘阁的人早些来。” 见白绫稚点头,她这才应声离开。 白绫稚在屋里静坐了许久,这才缓缓出了门。 她手里攥着一个半透明的琉璃瓶,敲了敲隔壁的房门,这才推门进去。 白幼渊正坐在桌前,很认真的研究药材。 白绫稚的心头波澜起伏,最终还是强迫自己归于平静。 “渊儿,娘亲……” 话都没说完,白幼渊就淡定的抬起头来,伸手接过小瓶子,仰头将液体喝了下去。 “娘,我都听到了。” 孩子分明不大,声音却透出几分沉稳的意思。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渊儿自己也有在努力,你放心吧。” 他露出一个笑,白绫稚却鼻头一算,将人重重的抱在怀里。 “对不起……” “是娘亲害了你。” 白幼渊的眉眼里满是笑意,反而回过头来安抚自家娘亲。 “不,娘亲,我很高兴你生了我。” 他认真的看着白绫稚。 “更何况,当年的蛊虫是为了给你保命,渊儿都懂。” 他眼眸晶亮,闪着光。 “你别忘啦,虽然我的确有一点点的缺陷,但也带来了更多地好处呀!” 白绫稚张张嘴,不知道该说是么。 她分明是想哭的,可是对上这张脸,她忽然又觉得,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问题。 白幼渊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白绫稚。 “辰叶虽然能对付我,但我们也能对付他呀!” “娘亲,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你要相信渊儿。” 女人心里百感交集,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最后才叹息一声:“好。” 门缓缓关上,白绫稚又叮嘱暗阁的人加强防备。 等回到屋里的时候,苏楮墨已经坐在那儿等着了。 他的黑眸里有明显的愠怒。 “什么时候的事?” “当时……为何没告诉我?” 他垂着眼帘,又攥了攥手,生怕自己的愤怒会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于是他放缓声音,眸底透出几分期许:“就算是你,也解决不了吗?” 第969章 现在,我不想玩了! 白绫稚缓慢的点头。 “其实渊儿刚出生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但迟迟找不到原因。” 她轻轻的叹口气。 “我用尽了所有办法,现在也只能让渊儿看上去和其他人无异。” 苏楮墨的心都在抖。 他站起来,攥住女人的手。 白绫稚却摇了摇头:“你放心,我知道这件事不怪我。渊儿有先天的不足,是因为我和你身上都有蛊虫。” “但这的确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她声音忽然沉重下来,眼眸也泛起几分阴鸷。 “但只要我能回到南风国,坐上那个位置,渊儿就有救。” 苏楮墨愣住。 他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南风国那些人,什么都知道,对么?” 白绫稚忽的笑出声,应了一声。 “对,所以他们才用这种办法来恶心我。” 她已经将所有的愤怒收敛,只有冰冷和憎恶。 “对江一那群人来说,只要是能让我生不如死的事,他们都会去尝试。” 她眉眼里满是凉意,一双黑眸浸透了坚冰。 “他们千方百计的阻止我重新回到都南风国,又陆陆续续的到东凌国来找我麻烦。” “你以为他们蠢么?毕竟把我引去南风国,到他们的地盘上,才更合适。” 苏楮墨应声,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所以他们主动到东凌国来找你麻烦,就是为了掐断你去南风国的路,是这个意思吗?” 见白绫稚点头,男人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他从未想过,这群南风国的人竟有这么无耻。 他强压下怒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白绫稚却勾起唇角,心情似乎很不错。 然后她指了指外面:“你听,有声音。”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南风国那位将军来了。 白绫稚挑眉,等人进来之后,都不等他开口,就笑眯眯的。 “凌峰峻,你大半夜过来,似乎不太礼貌?” 将军愣了半晌,才咬牙切齿:“你打听过了?” 毕竟她在南风国那么久,从来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叫什么。 这是他们故意的,隐藏起姓名,为的就是白绫稚只能称呼他们为将军,丞相,或者是其他。 显得他们更高高在上。 白绫稚勾起唇角:“以前我也知道,只不过你们想演戏,我就陪你们演一演。” 紧接着,她声音陡然阴沉:“但接下来,我不想玩了。” 凌峰峻竟莫名觉得,眼前这娇弱的女人,竟有几分危险。 他抖了抖,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江一身上的伤,是你搞的鬼吧?!” 白绫稚满脸无辜:“伤?我可没伤他。” 她觉得这些人这次反应还挺快的。 本以为,要明天早上才能见到这些人找茬呢。 她心情更好了几分:“不如你告诉我们,他受了什么伤,好让我们高兴高兴?” “你!” 凌峰峻气的手都在哆嗦。 他总不能说,那江一睡了一觉,起来之后才发现那个东西没了吧?! 而且,没有任何痛感,甚至也不影响正常生活。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第970章 你不怕下一个轮到你吗 白绫稚见他说不出来,这才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和我没关系,那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总不能你们稍微有点事,就非要把黑锅扣在我头上吧?” 凌峰峻分明觉得白绫稚肯定做了坏事,可苦于拿不到证据。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笑眯眯的开口。 “这肯定是某个英雄好汉,看不过去你们做的丑事。” 凌峰峻猛地瞪大眼睛:“就是你!” 他怒吼出声! 因为他们的确做过这种事。悄悄地使坏,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躲在暗处看着白绫稚一个人惊恐。 他上前一步:“白绫稚,你真以为我们没办法对付你吗!” 他拔出长剑,冲上来。 白绫稚勾起唇角,准确的找到凌峰峻的破绽,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将军,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你已经老了,而我,正年轻。” 她声音分明是温和的,却给人一种刺骨的感觉。 凌峰峻咬着牙:“那又如何?只要我们还活着一日,你就一日都回不去!” 他怒吼着,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冷静下来。 “既然林樱柔已经投奔了你,那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只要我们能抓住一次机会,你儿子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笑的猖狂,在对上白绫稚满脸怒气的时候,更觉得有趣。 “你看,你依旧还是有在乎的东西。只要我们永远都捏住你的把柄,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白绫稚冷笑出声。 她猜的就是对的。 这群恶心的畜生,从来都不想让她好过。 她咬着牙:“那我就一个个杀了你们,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凌峰峻哈哈大笑起来。 “难道你不觉得难过吗?你儿子天生就有问题,温芷柔应该知道的吧?” 他大步走过来:“可你看,她压根就不帮你。所以就算我们死了,你也拿不到东西!” 白绫稚没吭声。 凌峰峻觉得她肯定是气坏了,越发得意。 白绫稚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竟嗤笑一声。 “原来你就这点本事?你们来的时候,温芷柔都没交代你们几句吗?” 这位将军微微愣了一下。 白绫稚的心里有了判断,随后嗤笑一声。 看来温芷柔真是半点帮助都没给他们。 这样一想,她心里居然奇迹般的平衡了。 “行了,天色不早了,将军还是早些回去。” “毕竟……” 她故意压低声音,然后往他某个地方看:“既然江一都已经遭遇不测了,你就不怕……下一个轮到你吗?” 凌峰峻一想到江一的惨状,竟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惊恐的看着白绫稚,接连后退两步。 甚至连方才的挑衅都忘了。 白绫稚这才双手抱胸:“我儿子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用不着你们操心。” “但我奉劝你们,管好自己,毕竟某些东西没了,就永远都长不回来了。” 凌峰峻只觉得某个地方一紧。 再看白绫稚那双乌黑的眸子,几乎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几乎快要吓破了胆子! 第971章 打脸来的这么快 毕竟江一的惨状,他们可是亲眼目睹! 他甚至都来不及放一句狠话,就连滚带爬的离开。 而白绫稚,则勾起唇角,笑眯眯的从地上捡起一个小袋子,随后朝着某个地方轻轻摇晃。 “谢了。” 苏楮墨都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裙的女人就缓慢出现。 是温芷柔。 她神色竟罕见的透出几分紧张:“你应该不会觉得,是我故意不给你那个东西吧?” 白绫稚坐下来,将那黑色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桌子上。 是几个药丸。 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后又抬起头:“不会,你很早之前就说过的,那东西是振国之宝,只有坐在那位置上,才有权利处置。” 她声音淡淡的。 温芷柔终于松口气。 “嗯,你知道就好。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帮你寻找替代品,但你也知道,很难。” 白绫稚不是想不开的人。 而且她从不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太被动了。 她将几个药丸拢到手心,随后递给温芷柔一颗:“你看。” 女人在辨认了之后,脸色也变了。 “他们现在要对渊儿下手?!” 白绫稚勾起唇,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甚至可能,要对肚子里的这个下手。” 温芷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们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苏楮墨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心里也判断出了几分。 也就是说,渊儿的救命药,是南风国的振国之宝,所以轻易动不得。 而现在,最要紧的是,彻底打消南风国的人,打孩子的注意。 温芷柔忽然低头,迅速给白绫稚写了一串地址。 “知道你在找将军的手下,喏,都在这里了。” 白绫稚扫了一眼,和裴凌辰给她的是一样的。 她应了一声。 温芷柔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本来没打算帮你的,但这些人实在做的过分了。” 白绫稚只看了一眼小瓶的样式,就挑眉。 “你还真是破财了。” 这东西,是传闻中的圣药,他们凌云阁研究了好多年,却无法勘破其配方,才不了了之。 只要有这东西,至少能保证渊儿在被刻意针对的时候,不被伤害。 她也不客气,直接把东西收起来。 温芷柔轻哼。 “我虽然看不惯你,又千方百计的想破坏你感情,但这都是我们之间的事。” 她十分不悦的皱起眉。 “更不代表,我会任由这些该死的人挑拨离间。” 她忽然站起来,拍了拍白绫稚的肩膀。 “等你把这个将军的手下全都清除干净,这人也就能杀了。” “至于丞相……”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沉沉的看向女人。 “你别看他好像很好对付,但其实,他和江一不相上下。只要你能撬动其中一个人,另一个就好对付了。” 她终于还是不忍心,和白绫稚说了注意事项。 事无巨细。 随后,她叹息一声:“虽然从前说好了不会帮你,但……这次算我食言。” “我会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不然对你们来说,的确太不公平了。” 白绫稚微微挑眉,心情愉悦。 “他们方才还信誓旦旦,说你绝不会帮我。这才没几分钟,打脸来的竟这么快。” 第972章 让他们永世爬不起来! 温芷柔嗤笑一声。 “我不帮你,是想让你能独当一面。” 她的眸子静静地落在女人身上:“等你回去,适应了南风国,我就撒手不管了。” 白绫稚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温芷柔算得上是她亦师亦友的人,当然,多半的时候她们都是敌对状态。 甚至,白绫稚到现在都分不清,这女人到底是对她恨更多一点,还是关心更多一点。 温芷柔没有再说其他,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苏楮墨。 “凌峰峻的手下,连带着辰叶的手下一起,估计明天就会动手,但不排除会提前到今天。” 两个人的脸色都紧张起来。 女人却后退一步。 “这件事我自然不能参与,否则一旦传出去,南风国人心惶惶,你就更回不去了。” 白绫稚应声:“好,你放心,我定把他们人头都砍下来,拿去南风国当见面礼。” 温芷柔见她心情还不错,目光又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你要多小心些。” 女人心领神会,温芷柔就迅速离开了。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苏楮墨确认门窗关好,这才咬着牙,满脸的阴沉。 “如果凌峰峻是准备孤注一掷,剩下的几百个人都会来。” “再加上辰叶那边……” 白绫稚自然也想到了。 “对,恐怕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混战。他们南风国的人不怕闹大,毕竟如果真的能算计成功,我们从今往后,就彻底居于人下。” 男人轻轻攥住她的手:“别担心,不会输的。” 他将人搂在怀里,轻轻的用下巴蹭她的发顶。 “南风国的人这是着急了,你毕竟对江一动了手,他们又拿不到证据,只能通过这种事威胁你。” 他垂下眼帘:“可……渊儿到底是有什么问题,他们针对性的药丸,是做什么用的?” 白绫稚示意他坐下来,随后,她跟着坐在了对面。 她掏出方才得到的一颗药丸,轻轻碾碎。 “渊儿的脉搏很奇怪,不管怎么调理,永远都只能维持在一个勉强的水平,” “如果严重的话,就会呼吸困难,甚至……心脏骤停。” 苏楮墨不可思议的抬头。 白绫稚冷笑一声。 “这药丸,说白了,就是用某种方法,彻底摧毁我这些年对渊儿做出的所有努力。” “甚至……” 她用帕子把手擦干净,揉碎早就准备好的草药,轻轻的覆盖在这药丸上。 药丸在瞬间就变的乌黑。 她冷笑着勾起唇:“他们这是想要将我一并影响,这样,我们还没出世的孩子,也会变得和渊儿一样。” 苏楮墨听明白了。 这群南风国的人,是千方百计想要将他们推进泥坑,让他们永生永世都爬不起来! 他看了一眼外面。 夜色朦胧,很安静。 他冷笑一声:“说不准,是明日早上过来找麻烦。” “他们既然和我们撕破了脸,只会更加猖狂。”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休息吧,有暗阁的人在,不会有事的。” 白绫稚却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手:“那你呢,你去哪儿?” 第973章 快喝了,毁尸灭迹 男人刚要离开的脚步一顿。 白绫稚却坚定的摇头:“不用去找了,你现在去,只会消耗精力,正中他们的下怀。” 随后,她轻轻的倚靠进男人的怀里。 “抱抱我吧,明日开始,我们就再也不可能过得如此安稳了。” 毕竟撕破了脸皮之后,南风国的人只会变本加厉。 苏楮墨的眉眼温和下来。 他轻轻应声:“好。”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怎么睡。 白绫稚想的是,这南风国的人,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而苏楮墨想的是,该如何在明日最大程度的保护白绫稚。 就像是绝境之前的安宁,两个人都不说话,只面对面,交换着呼吸。 “稚儿,等回到南风国之后,你会很忙吗?” 许久,男人的声音缓缓在她耳边响起。 白绫稚摇了摇头:“只要我能让这些人全都心服口服,南风国就有一套自己的规则。” 苏楮墨应声,随后亲了亲她的额发。 “那就好。” “稚儿你放心,你所有的仇都会报的。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声音微微有些哑,像是在许诺,更像是在努力舒缓她的紧张。 “稚儿,睡一会吧,他们肯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到时候你不想醒也醒了。” 白绫稚死死地拽着男人的衣襟,点了点头。 这一觉,白绫稚竟睡得出奇安稳。 没有任何光怪陆离的梦,一觉睡醒,天色才刚蒙蒙亮。 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身旁的苏楮墨。 白幼渊也已经在了,他乖巧的躺在两人中间,也慢慢睁开眼。 白绫稚笑起来,伸手将昨日温芷柔送她的药瓶拿出来。 小团子眼睛都瞪圆了! “神药!?” 他连忙接过来,闻了闻。 随后,他忽然压低声音:“娘,你确定这不是能治好我的药吗?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南风国的那个……” 他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愣住。 她张张嘴,也凑上去闻了闻。 的确有一味从未见过的药材,味道很独特。 温芷柔该不会是……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白绫稚的心情更好了。 “悄悄地,快喝了!毁尸灭迹,到时候谁也不能拿出把柄。” 白幼渊也不含糊,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还没等白绫稚把脉,外面就响起了声音。 她轻轻拍了拍白幼渊:“渊儿你去密室里待着,帮娘亲把这个拿好。” 她将匣子递给他:“千万不能出来,知道吗?” 白幼渊知道,自己现在逞强就是添乱。 所以他紧紧将东西抱在怀里:“好。” 将白幼渊安排妥当,又派了两个自己信任的人护着,她和苏楮墨才匆匆往外走。 和他们昨日预计的一样,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南风国的人,好像比他们想象中更嚣张。 他们直接带着人,猖狂的就在门口放狠话。 “白绫稚,既然我们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带头的南风国将军凌峰峻大喊着,双手抱胸,满脸的不屑。 周围的人都不敢议论,只呆呆地看着庞大的势力,觉得白绫稚这下完蛋了。 第974章 送你个好消息 甚至有人还在怨恨的想,白绫稚是不是活腻了,竟然还招惹南风国的人。 这万一要是连累了他们怎么办? 女人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直接伸手将大门打开。 “请。” 凌峰峻察觉到女人的打量,姿态更是高傲极了。 “我手底下的这些人就足够对付你了。” 白绫稚略微估计了一番,这些人,约莫有一千多。 也就是说,除去凌峰峻手下的那些高手,剩下的是辰叶的人。 苏楮墨观察了半晌,笑起来:“将军看来记性不太好,上次一千多人,都被我解决了,你真以为这些就能让我们投降?” 凌峰峻脸色猛地一变。 随后他又哈哈大笑起来:“上次是有人帮你们,但很可惜,这次,丞相府和将军府已经被包围了。” “至于你们东凌国的皇帝,这会儿正被江一拖着,恐怕等你们两个尸首凉了,他都不一定能赶过来。” 苏楮墨皱起眉。 他们这是全都查到了? 凌峰峻大手一挥,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们就直接冲了上来。 白绫稚随手抽出长剑,另一只手捏着银针。 苏楮墨默默的挡在女人身前,攥紧了手里的剑。 凌峰峻心里畅快极了。 “白绫稚,你不是有自己的势力么?” “有本事,都叫出来,今日我们就较量个痛快。” 他步步紧逼,眼眸里翻涌着狠戾。 “成王败寇,如何?” 白绫稚盯着他看,知道他这是想一次性把自己所有的心血全都毁掉。 可如今,就算是凌峰峻不说,她也会这么做。 因为这是她的依仗。 所以下一瞬,她和苏楮墨就同时将自己的势力整顿好。 双方对峙,气氛严肃到了极点。 无关人员全都悄悄地走了,生怕这场灾难波及到他们。 但他们心里想法都是一样的——白绫稚他们完蛋了。 这可是南风国,四国里最强大的南风国。 白绫稚就算是有足够的本事,那也不够看的。 然后瞬间,双方就碰撞交战在一起! 白绫稚后退一步,纵观全局。 本以为暗阁那边的人会落入下风,可…… 白绫稚的眸子猛地亮起来! 隐藏在暗阁中间,穿着同样衣服的三个人,白绫稚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们……来了? 苏楮墨显然也发现了,连眉眼都放松下来。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凌峰峻:“真可惜,让你失望了,我的势力没那么脆弱。” 不光冥华这三个人势力强大的离谱,暗阁的人也不敢落后。 一对一打不过,那就二对一。 他们本就一起训练,配合默契,所以在这种事儿上,更是突出了优势。 凌峰峻脸色并不算好看。 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所期待的压倒性的摧残,眉心紧皱, 但很快,他忽然缓缓走到白绫稚面前,笑的温和。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个消息。” 他眼眸闪动着戾气。 “你可能不知道,那个装着玉玺的匣子,也有那种药。” 白绫稚脑子里“嗡”的一声! 凌峰峻笑的猖狂:“没错,就算这场斗争你们赢了,你儿子,恐怕也活不成了!” 第975章 选一个舒服的死法? 他说的十分果断。 白绫稚转身想往屋里走,却被凌峰峻迅速拦住了去路。 “你回去能做什么呢?你自己很清楚吧,一旦发作,神仙都救不了他。” 苏楮墨手里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出去。 凌峰峻灵活避开,笑的更阴狠。 “如果你们能乖乖认输,我杀了你们两个,就饶过你儿子,如何?” 白绫稚的眸底闪烁着暗芒。 凌峰峻再次开口:“实话告诉你,南风国玉玺的材质本就不一般,里面混合了多种毒药,总有一种能让你儿子并发身亡。” 可白绫稚的心里,却忽然出奇的安静。 难怪…… 难怪温芷柔会忽然出现,又强行把神药塞给她。 难怪这神药里多了一味药材,是渊儿的救命药。 这分明是因为,温芷柔也忽然想起了这一点,又推测到了南风国这些人的卑鄙! 换句话来说,白幼渊现在是安全的。 她面上不漏山不漏水,凌峰峻却笑的十分挑衅。 “怎么样,是你们自己死,还是让孩子死?” 他最喜欢看白绫稚痛苦挣扎,最后却不得不屈服的悲惨模样。 苏楮墨看着她。 女人冷笑一声,随后改了主意,淡定道:“你晚了一步,我们早就算到了。” 凌峰峻的笑容,猛地僵在脸上。 白绫稚缓慢的走到他面前:“你今日的计划,恐怕是要彻底失败了。” 她瞥到不远处的战况,他们已经逐渐占领了上风,也终于放下心来。 手里的长剑近乎瞬间就到了凌峰峻面前。 男人恍惚了一下,就被狠狠地刺中手臂。 他咬着牙:“怎么可能!当初我们做的非常隐蔽,你绝不可能发现!” 他近乎咆哮着! 当年他们听到了小道消息,知道温芷柔要认定一个女人当皇帝,当晚就合计了个阴毒的法子。 那玉玺被他们偷偷放了这世间最猛烈的毒,用特殊方法封存,可以持续百年之久! 连温芷柔都不知道这件事,这该死的贱人怎么可能知道?! 白绫稚将凌峰峻的崩溃看在眼里,只觉得畅快了几分。 这恐怕是南风国那群人引以为傲的事情之一了。 毕竟他们最喜欢把别人的命掌控在手里。 只是……他们这辈子都想不到,温芷柔竟然站在她这边,还将那振国之宝给…… 她笑眯眯的勾起唇,觉得温芷柔这些年终于算是干了件人事。 所以她心情大好的积蓄睁眼说瞎话,好彻底摧毁凌峰峻的心态。 “可惜,我们早就发现了。你们的手段实在不怎么高明,别说我,连渊儿都发现了异常。” 凌峰峻接连后退几步,心口剧烈起伏。 不可能! 他们这么多人,费劲心思做出来的陷阱,就这么轻易被破解了?! 他怒吼着:“你别得意的太早,玉玺只要有一丝丝的损坏,就不能用了!” “你的权利就……” 白绫稚懒得再听他说了。 “这一点不需要你操心,你倒不如看看身后,选择一个舒服些的死法?” 女人的声音宛若夺命。 凌峰峻浑身僵住,吃力的扭过头去。 然后,猛地跌坐在地上! 黑压压的一片,白绫稚和苏楮墨的手下,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 他花重金,究其一生培养出的所有高手,如今,一个都不剩的,折损在了他最看不起的东凌国,最看不起的白绫稚手里! 第976章 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将军像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步步缓慢的往前走。 白绫稚盯着他:“可看清楚了,这都是你带来的人吧?” 她手里长剑闪着微微的寒光,黑眸涌动着暗芒。 “将军,你该上路了。” 在长剑快挥出去的瞬间,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百姓们叫嚣着谩骂。 白绫稚甚至都不用仔细听,就能听到这些人似乎在骂她。 紧接着,手里长剑被迅速打掉,辰叶冷笑着站在白绫稚面前。 “白绫稚,你该不会以为,这东凌国就你说了算吧?!” 人群在门外不敢进来,却还是指指点点的骂着。 白绫稚这算是听明白了。 这些人觉得,只要她今日动了手,那南风国的将士们明日就能打到他们家门口? 辰叶阴恻恻的声音就在耳边。 “看见了么白绫稚,这就是东凌国的人,这就是你想要护着的人?” 他嗤笑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迟迟没对西泽国的人动手,是什么意思。” “到现在了,都还对南风国的人温柔,就是为了护着这群人吧?” 白绫稚乌黑的眸子里涌出几分怒意。 “所以,你就派人散播谣言,让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来对付我?”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辰叶笑的阴沉,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乌压压站着的一群人,正面色不不善的看着她。 “白绫稚,劝你现在就收手。你尝到过这些无知人的威力,应该不想在东凌国待不下去吧?” 他勾起唇角,没带半点好心。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杀了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的怒吼声传来。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你就不该呆在东凌国!” 紧接着,就响起了无数的应和声。 所有人都嚷嚷着,让白绫稚滚出去,别给他们添乱。 辰叶冷笑着盯着白绫稚,而在女人的身后,方才几乎没有任何退路的将军凌峰峻,正悄悄的往外走。 白绫稚算是明白了。 这一波,是辰叶准备豁出所有救凌峰峻。 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忠心耿耿,到时候能让他的权利更大一点? 白绫稚觉得好笑。 不过现在来看,把辰叶这个搅屎棍先收拾了才是最重要的。 她慢悠悠的勾起唇角,手里的银针忽然迅速投射出去! 已经跑到门口的凌峰峻,忽然发出惨叫,七窍流血! 这极其富有冲击力的画面,让方才都还七嘴八舌骂人的百姓们,全都成功住了嘴。 凌峰峻跌跌撞撞的离开,整个门口都安静下来。 辰叶盯着白绫稚,似乎看到了是么有趣的猎物,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不错,是个狠心的。” 他勾了勾手指:“你今日如果能把林樱柔还给我,我就饶了你,如何?” 他忽然闪身,动作极快的逼近她。 白绫稚心领神会:这是在威胁。 不过她也笑了。 “饶了我?辰叶你是忘了,你本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说着,她打了个响指:“把院子围住,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第977章 脏了她的手! 暗阁的人迅速行动,白绫稚甚至都懒得关门。 这群东凌国的人既然对她不满,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自己有多少本事。 以暴制暴在某些事情上,的确算得上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辰叶面色阴沉:“白绫稚,你确定要和我撕破脸皮?” 白绫稚也同样打量着他。 辰叶算得上身手极好,招惹上了就很难逃脱。 但…… “我收留林樱柔的时候,态度不就已经很明确了吗?” 辰叶再也不废话,眸底的恶毒几乎要藏不住。 两人对上,前者明显力气更大。 白绫稚忽然猛地撤出一步,趁着辰叶调整的时候,迅速又刺出一剑。 身子随后一矮,银针挥出! 这是辰叶第一次面对认真的白绫稚。 他从来都只是觉得,这女人本事不小,对于她个人的武力却从未有一个正确的认知。 如今结结实实的对上,她没有半点保留,将他逼得节节败退! 而辰叶带来的那些手下,已经被苏楮墨几人迅速解决,一个不留。 门外方才骂的起劲的百姓们,在被凌峰峻吓住之后,如今看着满地横尸,更是吓得连站都站不住。 这些人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再也不敢说话,慌慌张张的就四散而去。 白绫稚勾起唇角:“你看,你想利用他们,也该想想后续。” “他们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命,一旦发现要做的是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他们什么愤怒都可以咽下。” 辰叶对上女人的黑眸,阴狠的面容更多了几分戾气。 “那又如何?!” 他冷笑一声,随后步步紧逼:“白绫稚,南风国是你对抗不过的,别以为现在占得先机……” 话都没说完,长剑就已经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腹中! 他瞪大眼。 白绫稚却笑。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的做南风国的走狗?” 她又补了一剑,声音浅浅的。 “只可惜,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你死我活。” 辰叶张张嘴,却吐出血来。 白绫稚轻笑着,又打了个响指。 暗阁的人将林樱柔带了过来。 白绫稚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她:“喏,现在是你报仇的机会。” 林樱柔瑟缩了一下,忽然又咬咬牙,将匕首接过来,一步步走到辰叶面前。 男人明显怕了。 他皱着眉:“柔儿,你为何要听信这女人的挑拨?” “是,我承认后面我对你不好,可从前我对你好的时候,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他一把抓住林樱柔的手,深情款款。 “这女人分明就是自己过得不好,也不想让别人好过!” 林樱柔猛地抽出手,满脸厌恶。 “这么长时间,我终于能说了!辰叶,我从来都不喜欢你,你任何一次触碰,对我来说都只有厌恶!” “我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永生永世,都让你再也不能投胎做人!” 紧接着,匕首就直直的扎进了男人的心口! 她抹了一把血,语气更阴沉。 “另外,你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白绫稚杀你,都是脏了她的手!” 第978章 你好像变丑了 匕首狠狠地转了一圈,辰叶张张嘴,就再也没了气息。 林樱柔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许久,她才抬起头来,朝着白绫稚跪下。 “谢……谢谢。” 谢谢她在最后关头还能想起她,让她亲手杀了这个该死的男人。 白绫稚挑眉:“如果我让你,留下来帮忙清理这些,你愿意吗?” 林樱柔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随后轻轻点头:“好。” 院子里的狼藉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忽的笑起来:“回去吧,西泽国那边还需要你。” 林樱柔的眼眸闪过几分微光,但很快就慌忙点头:“是!” 她知道,白绫稚的意思是,她已经被收入她的计划当中。 而且……不会和南风国的那群人一样,随意控制欺辱她。 等院子里的狼藉收拾干净,关了门,冥华他们才终于扯开脸上的面罩。 几个人围坐在正厅,白绫稚这才开口:“你们怎么出来的?” 毕竟江一他们已经部署的很清楚,早早把他们全都围困住了。 李融洛率先跑到白绫稚面前:“姐姐,你忘啦,我们去凌云阁来着!” 女人愣了半晌,缓缓反应过来。 “你们找人易了容?” 见几个人点头,白绫稚这才“噗嗤”笑出声来。 “凌峰峻来的时候,信心十足,想着掏出所有的老底,就能把我们两人斩杀在自己的宅子里。” “可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你们。” 裴凌辰摇了摇头:“我们其实早就算好了,一定会来帮忙的。” 白绫稚刚要说话,冥华也开口。 “我们知道,你和苏楮墨两个人,加上你们的手下,是能堪堪应付过来的。” “但……太冒险了。” 几个人一人一句,白绫稚半句话都接不上,心里却温暖起来。 她缓缓地应了一声。 四个人凑在一起,迅速开始算计起接下来的事。 辰叶死了,南风国失去了这个唯命是从的助力。 凌峰峻受了伤,还被杀了所有引以为傲的手下,也没了用处。 那接下来,就只剩下丞相和江一。 以及…… 白绫稚甚至都没能休息两日,沈沐晴就找上门来了。 她怒气冲冲,一路骂着过来的。 “白绫稚,你是想要把整个东凌国的人都害死吗!” “你伤了我南风国的丞相,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她企图挑起这些东凌国人的怒火。 然而却发现,这些人的眼眸在迅速躲闪之后,就慌慌张张的走了。 沈沐晴更生气,骂的声音也更大了。 白绫稚让人把她带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她乌青的眼下,就知道她吓得一夜没睡。 “哟,这不是南风国公主吗,几日没见,好像变得更丑了。” 她毫不客气的嘲讽。 沈沐晴猛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又盯着白绫稚那张光彩照人的小脸,只觉得被羞辱了。 她咬牙切齿:“白绫稚,你今日要是不把我南风国的将军治好,今日你就别想活了!” 啧啧啧。 白绫稚在心里摇了摇头,叹息,随后猛地伸手,一根银针就迅速扎进了沈沐晴的脖颈。 第979章 只留你一口气? “这位南风国的公主,你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我昨日故意把你们将军放回去,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警告。没事别来招惹我,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 银针狠狠地扎入肉里,沈沐晴疼的脸色发白。 白绫稚笑的越发灿烂。 “你看,这就是你的报应。” “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让着你?” 沈沐晴被白绫稚刺激的双目通红,然后咬紧了牙关。 白绫稚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随后蹲下来,和她平视。 “那将军呢,我也只是留了一条命而已。你们应该叫过太医了吧?那应该很清楚,这会儿他已经筋脉全断,从今往后,只能是个废人了。” 她伸手拍了拍沈沐晴的脸蛋。 “至于你身上这根……” 她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沈沐晴毛骨悚然! 她踉跄着往后退,却也只能手脚并用的爬。 白绫稚却步步紧逼,将她逼到了墙角。 “你猜猜,失去什么,你会痛不欲生?” 她像是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连眉眼都生动起来。 可沈沐晴不敢吭声。 白绫稚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哦,我想到了,从前你们几个人,差点用烧红的烙铁烫伤我。” “现在,我也可以让你尝尝这个滋味,对不对?” 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沈沐晴却宛若惊弓之鸟,尖叫起来。 白绫稚被逗笑了。 沈沐晴实在是分不清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可脖子上这根银针,她只要碰一下,都疼的撕心裂肺。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消失。 她越发惊恐:“你……你别这样……” “我求求你……” 沈沐晴对自己的容貌看的非常重要。 要不然,也不会花那么多的心思,用尽各种办法,想要白绫稚这副皮囊了。 白绫稚像是有些意外。 “求我?公主殿下,你可是折煞我了。” “我一个小小的贱民怎么受得了你这番大礼。” 话虽然是这么说,白绫稚却又往后退了一步。 “沈沐晴,你针对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 沈沐晴慌慌张张的抬头,满心的屈辱让她几乎快要撑不住。 她咬着牙,忽然将银针拔出来,尖叫着就要往白绫稚的身上刺。 女人反应迅速,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沈沐晴,别急着找死啊。” 这沈沐晴毕竟是南风国的公主,她真的贸然杀了,恐怕回去之后的不顺会更多。 所以她早早想好,到时候直接把人绑了一起带回去。 她笑的无情又阴狠:“会轮到你的。” 沈沐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打算。 随后忽然笑起来:“你不敢杀我是不是?!我可是南风国的公主,是……” 话都没说完,沈沐晴就猛地跌坐在地上。 浑身的无力让她惊恐起来。 她跌跌撞撞的要爬起来,白绫稚却伸手将人摁倒在地。 “是,我的确不杀你,但这不代表,你能安然无恙。” 她声音低沉:“就算我把你抽筋扒皮,只要你还剩一口气,也是可以的。” 第980章 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沈沐晴快要吓疯了。 她跌跌撞撞的摇头:“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白绫稚看着眼前的人,如同在看什么死物。 她一把将人控制住,随后慢悠悠的将她脖颈后侧的银针拔出。 沈沐晴顿时崩溃了。 “这是什么时候……” 白绫稚把针收回来,笑的温和:“就是方才啊,我说了,虽然我不会弄死你,但有千万种手段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沈沐晴终于算是领教到白绫稚的冷血。 她眸底闪动着阴狠,甚至还夹杂着疯狂。 但很快,她就缓慢的站起来,喘着气:“白绫稚,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女人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说这话。 所以她只是挑眉:“嗯。” 她就是要把沈沐晴逼到绝路,看看她还有多少人脉。 毕竟她要开始为自己回到南风国铺路了,决不能留下任何祸患! 沈沐晴见白绫稚反应平淡,整个人越发崩溃!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尖叫着还想说点什么,白绫稚却慢悠悠的盯着她看。 沈沐晴不敢再争论,只能咬着牙,满腔愤怒的离开。 女人盯着她的背影,勾唇。 “云晴,去把人盯好了。” 一道黑影迅速闪过,整个院子重新恢复了宁静。 白绫稚甩了甩手,就看见了林樱柔。 女人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乖巧的站在一旁。 一直到这种时候,白绫稚才恍惚觉得,林樱柔这才有一点公主的样子。 裙子虽然没那么华丽,但周身气场却恬淡了不少。 她满意的点头:“我也不瞒你,西泽国现在的确还有我的势力,南风国那边不肯放手,我也不会多暴露。” 林樱柔应了一声,似乎连脑子都好使了许多。 “所以,你是准备等解决了南风国的麻烦,再处理西泽国吗?” 白绫稚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后笑起来。 “没错,因为就算我现在处理好,南风国也只会像个搅屎棍,最后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百姓。” 林樱柔忽然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她身为公主,却心胸狭隘,全然没想过百姓们的生活。 白绫稚挥挥手:“行了,回去吧,养精蓄锐,才能接管西泽国。” 林樱柔忽然叫住她。 “我能问,为什么是我吗?” 她抿着嘴,似乎有些想不明白:“我卑劣又残忍,屡次破坏你们的计划,你们完全可以推选一个更信得过的人。” 白绫稚挑眉,随后摇头。 “当时想让李融洛去,纯粹是因为你太废物了。” “他们在东凌国就很好,更何况,对现在的你来说,接任西泽国皇帝的位置,才是最合适的。” 林樱柔只觉得脑子里都在飘。 她……被白绫稚夸了? 是说,她现在已经能如得了白绫稚的法眼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情竟雀跃起来。 白绫稚没那么多,推门之后,就看着等待多时的白幼渊。 “怎么样,你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其实白绫稚心里压根就没有底,不知道温芷柔给他们的,到底是神药,还是真真正正的解药。 第981章 好,尽快让你上位 白幼渊乖顺的摇头。 “娘亲,我昨日为了试探,还故意把玉玺放在我枕头旁边,睡了一晚。” 白绫稚听得心脏砰砰砰的跳。 小团子却笑起来:“所以你看,真的没事!” 白绫稚不放心,伸手把了脉,随后愣住。 好像……的确没了问题。 从前略显奇怪的脉象,和完全搞不清的各种奇怪反应,全部消失了。 也就是说,温芷柔给他们的,真的是南风国的振国之宝?! 所以那日她是故意这么说,为的是迷惑别人? 一想到这里,白绫稚忽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从今往后,我们家小渊儿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她将人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白幼渊“咯咯咯”的笑起来。 苏楮墨刚忙完,推开门,就看到母子两个人互相吧唧吧唧的亲。 他咬牙切齿:行了,知道渊儿恢复了。” 说着,他直接伸手将白幼渊提起来,放在门口。 “乖孩子,接下来是爹爹占用你娘亲的时间,不能耍赖哦!” 然后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上了。 白绫稚都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愤怒,就被男人直接打横抱起。 然后,细密的吻就落下来。 女人微微有些发愣:“苏楮墨?你怎么了?” 苏楮墨睁开眼,黑眸里透出几分欢喜。 “过两日,那将军就死路一条了。” 他亲了亲她的侧脸。 “今日帮完冥华的忙,我无意中听到了,那将军虽然武功全非,没了任何依仗,但依旧还想着要找你报仇。” “所以,很快,我们就可以集中精力对付剩下的几个了。” 分明是血腥的事,却被男人说成了天大的喜事。 白绫稚被他这急切的样子给逗笑了。 “苏楮墨,如果你和我去了南风国,你可能要……”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打断了她:“当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娶你就行!” “我不在乎是不是入赘,更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白绫稚对上男人的眼眸,才发现,他到底有多迫切的想要娶她。 她笑:“好,等差不多的时候,我就通知温芷柔先准备着。” 她声音也放缓。 “放心,没有别人,只有你。” 苏楮墨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又低头吻她。 “稚儿,咱们要抓紧时间了,你肚子一日日更大了起来,以后行动不方便。” “而且,如果你能在南风国生,大臣们日后也会对你更多几分照顾。” 白绫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南风国对皇家子嗣血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温芷柔给她的期限,是到快生之前。 她笑着点头:“好啦,别操心了,这些南方国的人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特别是,发现将军被杀之后。” 苏楮墨这才放心下来。 随后又笑着开口:“希望能在两个月左右结束所有的事情。” “我暗中查过了,难分过那边,势力最大的就是这位将军了,剩下的都是小喽啰。” 白绫稚轻轻拉住他的手,亲了亲他的侧颈:“好,我们尽快。一定让你早点爬上我的榻,好不好?” 第982章 你手上的玉玺是偷的! 苏楮墨被她这话给逗笑了。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已经让府医配了避子汤,一直在喝了。” “放心,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白绫稚脸色一红,轻轻打了他一下。 毕竟……上次断药,那分明是因为身体问题。 苏楮墨逗了她一会,这才正色道:“你放心,孩子不会让你带的。你只需要恢复身体,剩下的都交给我。” 白绫稚愣了一下,随后应声。 她知道,男人这是遗憾,遗憾渊儿小时候没能参与进来,导致很久都不能听孩子叫他一声爹爹。 日子平静了几日,白绫稚日日给小团子把脉,确定没有要复发的迹象,这才终于放下心。 然后很快的,凌峰峻开始作妖了。 他拿着一份所谓南风国的圣旨,高高的举起来。 “白绫稚,你先是杀了我所有的手下,然后又废了我一身武功!如今又伤了南风国的公主!所以南风国那边有旨!” 他猛地展开,故意大声喊着:“你如果现在认错,当场自尽,我们自然不会再追究。” “但那一位说了,倘若你固执己见,东凌国就要遭遇最大的祸端!我们南风国定要踏平你东凌国,让他们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圣旨看上去挺真的。 所以一群人炸开了锅。 一想到白绫稚要弄死将军那日,辰叶也是这么说的,心里就恐慌了。 这些人哪里肯真的为别人付出代价?一听到要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一个两个恨不得白绫稚赶紧死了算了。 凌峰峻摇了摇手里的圣旨,朝着白绫稚勾起唇角。 “接旨吧?” 白绫稚都快要笑死了。 分明玉玺都在她手里,这印章是怎么盖上去的? 更何况,温芷柔才给她送了药,又怎么可能马上改主意? 她挑眉:“你确定这东西是真的?” 说着,她压低声音:“你该不会是不想活了,故意来送死的吧?” 凌峰峻轻笑一声。 “白绫稚,你说这话就不对了,那一位的决定也是你能说的?” “更何况……你手里的玉玺应该本就有了损伤,那就作废了。” 他仰起头,看着她。 “不要觉得你自己会耍小聪明,把东西恢原状就行了。” 毕竟他们当初可是用了特殊的办法,才能把那些东西全都放进玉玺里。 白绫稚冷笑着:“如果我拿出完整的了呢?” 凌峰峻忽然往后撤了一步,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诸位,这位白绫稚说,她有我们南风国的玉玺!” 众人愣住,随后议论变得更大声起来。 紧接着,江一、沈沐晴他们也来了。 “白绫稚你这个小偷,为什么要偷我们南风国的玉玺!” “说,你手里的玉玺到底是偷的,还是自己伪造的!” 白绫稚快气笑了。 她算是发现了,今日这一场,是连环局。 只要她说,这玉玺是真的,这群人就会迅速将她污蔑成偷玉玺的贼! 他们分明就是仗着,她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 更没有人会相信。 第983章 准备开始打脸 这样正大光明的毁掉她的名声,将她手里的玉玺打成来路不正,然后迅速闹大。 这样,她手里就算是真的,南风国的那些人也绝不会再认了。 就相当于是,彻底断送掉她回南风国的路! 白绫稚都快要被这几个人的无耻给气笑了。 这个主意他们应该想了很久,否则怎么配合这么默契? 东凌国这些看热闹的人,更生气了。 他们没想到白绫稚这么大胆,不仅伤了南风国的这些人,甚至如今连偷玉玺都出来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能乱偷吗? 所以他们骂的越发起劲。 白绫稚笑眯眯的盯着凌峰峻他们,开始思索直接把人全都杀掉的可能性。 凌峰峻是有备而来,见白绫稚这样,又嚷嚷起来。 “我告诉你,现在是众目睽睽之下,你若是真的敢对我们动手,那就是你罪上加罪!” “你难道真的想让东凌国的百姓们,全都死光吗!” 这话彻底让围观的群众绷不住了。 他们生怕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对这白绫稚不遗余力的谩骂。 而沈沐晴那边,则是装可怜起来。 “你们有所不知,这白绫稚仗着自己手里有块玉玺,就对我们嚣张极了!” “最近还千方百计的想要把我们全杀掉,这样就能掩盖她的罪行了。” 众人指指点点。 江一虽然没说话,但那双恶毒的眸子,一直在白绫稚的身上来回扫。 让人觉得恶心极了。 白绫稚眉眼清冷:“你们该不会以为,温芷柔不在这里吧?” 几个人明显慌了神。 但环顾四周,什么都没看到之后,又嚣张起来。 “那又如何?她这么长时间都没露面,肯定也认同了我们的意见。” 周围人的吵闹声更大了,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叫嚣着,让白绫稚赶紧死! 凌峰峻又摇了摇手里的圣旨。 “白绫稚,你准备抗旨不尊吗?” “别忘了,这里虽然是东凌国,但我们南风国的人,也是可以过来的!” 他嚣张的继续威胁。 白绫稚刚要抽出长剑,杀了这碍眼的人,一个水红色的身影,就缓缓的出现了。 “怎么,难道我是死的?” 温芷柔来了! 这些人脸色猛地变了! 随后纷纷跪在地上。 东凌国的人正骂的起劲,见这些人都跪了,迅速就明白过来。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一直代替皇帝,管理南风国的人吧? 白绫稚一动不动。 东凌国的人都快气疯了。 他们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作死! 而江一这些人,脸色则变得难看起来。 “白绫稚你还不跪下!真以为自己……” 话都没说完,温芷柔就走到白绫稚面前:“还算聪明,没吓到你。” 江一脸色更臭了。 而东凌国那些人,面色铁青! 温芷柔这个女人,怎么还专门和白绫稚说话?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温芷柔搂着白绫稚,随后挑眉:“既然闹得这么厉害,那让你们知道也没什么。” “白绫稚,是我指定的唯一继承人,是南风国的女帝。玉玺,也是我亲手交给她的!” 第984章 废人,就该死 一句话,彻底反转了现在的局面。 方才都还叫嚣着要杀了白绫稚的人,现在吓得连跪都跪不住! 温芷柔都这么说,也就是说,白绫稚分明就是……南风国那位神秘莫测的女帝! 什么失踪了,被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压根就不是真的! 分明就是因为,白绫稚一直都在东凌国,不想回去! 一想到这些,那些人脸色惨白的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要吓疯了! 而方才凌峰峻为首的这些人,一个两个也变了脸色。 他们非常清楚,温芷柔暗地里指定白绫稚,是一回事。 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这件事,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意义! 温芷柔只说了这句话,冷哼一声:“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白绫稚心领神会。 等温芷柔离开,女人手里的剑,也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凌峰峻的前胸后背! 将军狼狈的倒在地上,浑身是血。 他死死地盯着白绫稚,就像是想不通,自己为何变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白绫稚……你……” 他撕心裂肺的怒吼着:“凭什么是你。凭什么你就能得到她的特别关注!” 他狠狠地将圣旨扔在地上,满心不甘。 白绫稚冷笑着,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 只轻轻用力,就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方才用的是巧劲,虽然给了他致命一剑,却不会让人这么轻易就死掉。 所以她伸手将人拽起来,强迫他去看百姓们的反应,再去看江一他们的反应。 那些百姓们,对他没了任何敬畏。有的只有厌恶和嘲讽。 至于江一他们,这些方才都还并肩站在一起的同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帮忙。 就好像,他的生死和他们这些人没有半点关系! 凌峰峻只觉得,现在让他面对这些,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白绫稚的手宛若铁钳,死死地将他固定住。 “看见了么,这就是你信任的同伴。” 凌峰峻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满心绝望。 他现在满身狼狈,这是他最不想让别人看到的时候。 可偏偏,白绫稚就拽着他,将他最狼狈的一面展示给了所有人! 杀人诛心! 这是凌峰峻唯一能想到的描述。 白绫稚轻笑着,乌黑的眸子透出几分阴冷:“知道温芷柔为什么会帮我吗?” 这是凌峰峻死前最关心的问题了。 他缓慢的摇头。 白绫稚压低声音:“如果你不伪造圣旨,今日你就算是真的杀了我,或者怂恿这些人来刺伤我,她多不会管的。”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你自作聪明,挑衅了她的权威。” 凌峰峻张张嘴,忽然猛地吐出一口血! 假造圣旨的事,的确是他想出来的。 但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反对,身子…… 她怔怔的盯着几个人,却发觉他们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白绫稚一眼看穿,低低的笑。 “看见了么,因为你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你那么多的高手,那是你赖以生存的东西。一夜之间全都没了,在他们眼里,你就成了废人。” 凌峰峻脸色煞白,只听到白绫稚的低语 “对他们来说,废人,就该死。” 第985章 他们是背黑锅的 一句话,让凌峰峻彻底死心!原来……原来这些人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怂恿他这么做。 因为他的死活已经无所谓了。 甚至,对于这些人来说,他活着,就是拖累! 凌峰峻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 白绫稚轻轻叹气:“既然你快死了,那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的那些高手们,应该内部进了细作,至于到底是他们中间的谁,就不得而知了。” “否则你以为,只凭着我们几个,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就真的将那么多人给杀了?” 凌峰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又盯着白绫稚。 内心里所有阴暗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他痛苦的惨叫,却也只换来这些人的冷眼旁观! 没有人对他伸出援手。甚至,他们都不曾觉得难过! 就好像,这就是他命定的结局! 凌峰峻就在这样冰冷的注视中,慢慢没了气息。 叱咤风云,在南风国没有任何对手的将军,就这么狼狈,又可怜潦草的,死在了异国他乡! 然而江一这些人,却连做样子都懒得做,见人死了之后,直接扭头就走! 围观的人再也不敢说半个字,灰溜溜的就走了。 只是从今往后,他们就再也不敢过来招惹分毫! 白绫稚让暗阁的人,把凌峰峻的尸首带回去,又派了两个凌云阁的人跟上,这才缓慢的回到了宅院里面。 白幼渊连忙跟上来:“娘亲,凌云阁的人过去了吧?我总觉得凌峰峻的身体有问题。” 女人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放心,总会有个结果的。” 她又去探白幼渊的脉搏,依旧是非常平和的脉象。 白绫稚抿着嘴,方才见温芷柔的确太匆忙了,都没来得及道谢。 白幼渊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朝着她眨眼:“娘亲你放心,渊儿现在正在研究超级厉害的药,到时候送给那位姐姐!” 女人挑眉:“姐姐?” 她记得自家小团子对很多人从来不客气,张口闭口就叫人家大婶。 白幼渊吐了吐舌头:“哎呀,那是娘亲的好朋友,不一样的!” 朋友? 白绫稚对这个说法倒是有些怀疑起来。 只是除了朋友,她的确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们之间的互相帮助。 苏楮墨从皇宫里回来的时候,就径直来找了白绫稚。 “是江一。” 他说的十分肯定:“我和冥华几个人研究了很久,把手上所有的线索整合在一起,才发现那个人是江一。”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像是有些不能相信似的。 “江一不该是站在南风国那边的吗?他推动了这件事?” 苏楮墨应了一声:“的确如此,但你应该知道,南风国之间的斗争也从未停止。最受主流承认的,是公主和江一这一脉。” 白绫稚瞬间就明白了。 她走到苏楮墨面前,脸色不算特别好看。 “你的意思是,沈沐晴他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其他势力全都消除,并且……把所有错误全都嫁祸在我们身上?!” 第986章 你不是说自己很冷静吗? 说到这里,白绫稚都快要被气笑了。 难怪江一不在南风国里过好日子,非要过来。 根本就不是为了来恶心她,而是想在远远离开南风国之后,好痛下杀手,让那些有异心的人,全都死在东凌国! 反正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只是…… “如今温芷柔公开承认了我的身份,这就相当于个他们这些人提醒。” 苏楮墨也应声:“没错,我的人在皇宫稍微看了一圈,就发现江一、沈沐晴和丞相三个人扎了堆,不知道在讨论是么。” 他冷笑一声。 “据说,还是会有其他人来。” 白绫稚对这件事到没有太大的反应。 毕竟,当年她在南风国受苦,领头的是江一。 苏楮墨又安抚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你公然揭穿有人在将军手下安插细作,他们几个人互相之间也一定会有所猜忌的。” 白绫稚却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不会的。” “这三个人当中,只有丞相算得上是异类。但这个人最会见风使舵,说不准这会儿已经达成了一致。所以不会存在什么质疑的问题。” 她对上苏楮墨的眼眸。 “温芷柔替我说话这件事,会迅速传遍整个南风国,到时候会引起轩然大波。估计就下一批要来的人,恐怕不仅仅一两个那么简单。” 苏楮墨应了一声。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他又抬头:“他们准备把黑锅扣在你头上,你准备怎么办?” 女人勾起唇角:“那自然是要把这个罪名坐实。” “我不仅要杀了和他们立场相对的,也会把他们都杀了。” 苏楮墨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好,我陪你。” 白绫稚转身望他,随后亲了亲他的侧脸。 最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开口。 “只可惜,没办法好好的感谢你。” 男人猛地僵住,随后下意识的将人推开:“你别……” “冲动”两个字,甚至都没说出口,就感觉脸颊温热。 女人笑眯眯的跑开:“好,我很冷静,主要是你……” 她意有所指,随后咳嗽一声。 苏楮墨咬着牙。 若不是女人有恃无恐的挺了挺肚子,他今日高低都要和她理论一番! 最终他也只能咬着牙,指了指白绫稚的肚子:“你最好祈祷这里面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若是个臭小子,本王定要把这些事全都算到他头上!” 白绫稚:“???” 苏楮墨自己气了一会之后,忽然又笑起来。 “不过,也有个办法。” 他忽然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白绫稚搂进怀里。 随后细密的吻落下来。 他太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女人就会迅速投降。 白绫稚咬着牙,最后几乎是死死地抵住他的胸口:“你……别闹了……” “离我远点。” 男人低低的笑:“嗯?你不是说自己很冷静吗?” 他低垂下眉眼,嗓音透出几分循循善诱的味道。 “你……继续冷静啊,本王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他故意咬文嚼字,轻轻贴在白绫稚的耳侧,一字一顿的开口。 第987章 叫夫君 白绫稚现在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妖孽! 男人平日里挺正经的。 特别是在严肃的时候,的确有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可偏生在这种事上,他却妖孽的不像话,甚至……每每都能让她颤颤巍巍的求饶,还不肯停手。 不过这次,苏楮墨显然也很清楚,她孕后期是不能做这些事的。 所以只是故意似的,将她逗得面色通红。 白绫稚的声音都软了:“苏楮墨……” 男人轻轻应声:“嗯,我在呢。” 他大掌托住她的后脊,指尖轻轻施力,就将人牢牢的控住。 “许久都未叫夫君了,不如……叫一声,我就放了你,如何?” 白绫稚咬紧牙关,水眸里透着几分可怜楚楚的莹光。 苏楮墨有足够的耐心。 毕竟这几日兵荒马乱的,都没能坐下来,好好地和白绫稚增进感情。 正好能喘几口气,苏楮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而且,她他的确很少能看到白绫稚这副可怜的模样。 只能他看。 也只有他见过 这样的认知,让男人的心都热起来:“稚儿,你也可以不叫,毕竟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随后,又咬上她的后颈。 白绫稚颤了颤,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发出是声音来。 男人却颇有耐心的,大掌轻轻揉着她的后脊。 “稚儿?” 白绫稚勉强还能站直,面红耳赤。 最终也只能小声的叫着:“夫君……饶了我吧……” 声音糯糯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苏楮墨有些不舍的收回手:“好,那这次饶了你。” 他顺势将人扶住。 “但下次,本王可不一定会收手了。” 白绫稚咬着牙看了他一眼,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苏楮墨笑着将人抱到榻上:“好好好,不说了,该休息了。” 女人安静了一会,忽然又爬起来。 “江一他们是不是派人把守了,所以你们听不到?” 苏楮墨怔住,随后慢条斯理的点头。 白绫稚一把拽住他:“你不是在南风国有势力吗?你帮我这样……” 她压低声音,迅速开口。 男人的眼眸里闪着几分亮光,随后轻轻应声:“好,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南风国那边的势力其实不算多。” 白绫稚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喏,我的人也给你了。” 说着,她压低声音。 “我行动的话,就太明显了,你直接拿着令牌,去这个地方找到领头人,直接接头还是很快的。” 男人愣了许久,才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什么不方便,你这分明就是不想吧?” “藏拙?想让南风国的人觉得,你在他们的地盘手无寸铁?” 见被男人一眼看穿,白绫稚才轻轻哼了一声:“不行吗?” 苏楮墨无奈的笑笑,随后点了点她的鼻子:“行,知道了,本王一定会努力,把所有的注意都吸引到我这边,如何?” 白绫稚心满意足,男人又亲了亲她的侧脸:“再不睡,本王可就要继续了。” 第988章 巧了,我确实想杀你 分明什么都没说,可白绫稚就是从男人的神情动作,迅速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她猛地翻过身去:“你……” 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子,秦白绫稚脸色微微有些红:“睡……睡吧。” 苏楮墨轻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放心,不会有事的。杀人的脏活让我来。” 一夜好梦。 白绫稚一觉睡醒的时候,云晴正在外面等着。 她缓慢起身:“进来吧。” 云晴松了一口气:“我们打探到,江一和沈沐晴要对丞相下手了,但会栽赃在您身上。”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帕子包着的东西。 “这是我们偶然间发现的。” 白绫稚扫了一眼,随后猛的攥在手里。 “这东西应该还有另一半吧?” 虽然是询问的意思,但透出来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云晴恍惚了一下,缓慢的摇摇头:“回禀主子,我们只发现了这一半,需不需要属下……” 话都没说完,女人就把东西重新塞给她。 “从哪里捡的,就放到哪里去。别担心,没事。” 白绫稚的语气里满是温和。 等云晴离开,她脸色才变了。 这东西,是南风国丞相李书嵘随身携带的东西。唯一的用途是——示好。 比如他想和谁谈合作,或者是互通有无,会先派人把玉佩的一半送到别人家里,等这人主动上门。 她非常肯定,融儿捡到玉佩绝非偶然。 于是她缓缓起身,就到了沈沐晴曾经住过的那客栈。 果然,刚踏进去,丞相李书嵘就已经坐在那儿了。 “本相选择你果真没错,我就知道你一定认识这东西。” 说着,他起身,将门缓缓关上。 白绫稚也不慌。 毕竟他来之前,已经让暗阁的人过来了。 只要他们敢找死,她不介意把他们再教训一顿。 “白绫稚,你既然已经是温芷柔正式承认的继承人,那也该从现在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吧。” 这人不愧是老狐狸。 丝毫不提起自己的困顿,反而把白绫稚这边操心的极好。 “如今南风国是江一和公主沈沐晴的天下,你就算有温芷柔的口谕甚至是手谕,这些人口服心不服,也很难办。” 白绫稚笑眯眯的盯着眼前人。 “所以,丞相大人想说什么?” 李书嵘咳嗽一声:“本相在南风国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只要你能同我合作,保证我日后的地位……” 他顿了顿,在白绫稚的脸上稍稍看了几眼。 “我可以带领我这一脉的人,从开始就归顺与你。” 白绫稚都快要听笑了。 “丞相大人,您该不会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还很乐观吧?” “江一他们早就打算干掉你了。” 李书嵘应了一声,依旧信心满满。 甚至都没把白绫稚放在眼里。 “你既然都知道,难道不着急?等我死了,他们就把自己做过的事全都嫁祸给你。” 女人半点都不着急。 她轻而易举就看穿了李书嵘的伪装:“是啊。但是巧了,我的确是想杀你的。他们这不仅替我解决了问题,还把功名按在我头上,我觉得他们比你识趣多了。” 第989章 你故意的? 白绫稚转身就要往外走。 丞相李书嵘有些慌了。 他皱着眉:“白绫稚,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声如果传到南风国,会给你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白绫稚盯着他看。 “所以,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丞相大人?” 李书嵘死死地盯着白绫稚,见她滴水不进,只能咬着牙。 “没错,江一和沈沐晴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我只能投奔你。” 语气终于算是有了几分示弱。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真以为,你先得到温芷柔的公开承认,又公然杀了将军,沈沐晴他们还能容得下你?” 女人不急不慢。 “嗯,但同样的,他们也容不下你。” 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勾起唇角。 “你瞧,他们正在嫁祸你,让我们两个永远都没有合作的机会。” 话都没说完,长箭就直接刺穿了窗户,直直的扎进来。 随后,箭雨密密麻麻射进来,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李书嵘脸色一变。 白绫稚笑着:“丞相大人,不用装无辜,这件事你的确逃不了干系。” 她一脚将人踹开。 “毕竟……你分明知道他们的打算,也知道自己的依据一定被严格监视,却还是要见我。这难道不是故意么?” 李书嵘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的确,他是存了其他心思的。 想着,如果今日谈不成那就让白绫稚死在这里! 可没想到,这女人竟比他想象中更敏锐。 白绫稚可没空管他,眼眸晶亮,直接踹开窗户冲了出去。 手里的长剑像是兴奋似的,微微颤抖着。 江一和沈沐晴的确就在外面,整个客栈都被包围的水泄不通。 白绫稚勾起唇角。 “不是怀疑我的势力么,今日叫你们见识见识。” 她打了个响指,黑衣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迅速在周围连成一片。 紧接着,弓箭手纷纷被击落,攻击有了破绽。 江一脸色微僵,很快就明白了白绫稚的意思:“你故意的?!” 白绫稚扫了一眼身后已经站不稳的李书嵘,又看看沈沐晴不算太好的脸色,这才慢悠悠的点头。 “不然呢,我难道真的会蠢到,觉得你们南风国的人会真情实感和我合作,然后感动的泪流满面?” 江一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似乎想要将人看出一个洞来! 这该死的贱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 分明在南风国的时候,这女人蠢得要死! 白绫稚站在箭雨中,一动不动。 而那些黑衣人,迅速将弓箭手虐杀了个干净。 箭雨停止,她才走到江一面前:“也不知道,你是太小瞧了温芷柔看人的能力,还是太高看了你自己。” 她故意挑几个人不爱听的说。 毕竟不管是沈沐晴也好,还是江一,或者是李书嵘。他们都是自命不凡的人。 他们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就算再差劲,也比白绫稚要好得多! 所以白绫稚嗤笑着。 “你们这么有能耐,温芷柔怎么就看不上呢?” “这难道是她的错?” 第990章 感兴趣?坐下来聊聊? 可偏偏,温芷柔那么不爱抛头露面的人,却在白绫稚被误解的时候,迅速出面替她解决危机! “白绫稚,你确定要这么说话吗?” 江一手里攥着一条长长的鞭子。 鞭子有上有密密麻麻的倒刺,只要被抽一下,必定鲜血淋漓。 白绫稚试过那个滋味。 见女人的目光落在鞭子上,沈沐晴心情大好。 “想起来了?白绫稚,你现在就算在整个东凌国再风光,也永远都不可能抹掉,在南风国是个狗的事实!” 她扭曲的尖叫着,似乎十分兴奋。 白绫稚轻笑。 沈沐晴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你在南风国受难的那些日子,永远都不可能消失。” “所以你的努力是没用的!不光是我,还有南风国所有见过你狼狈丑态的人,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她笑的阴沉又愤怒, “所以你这辈子都会被人耻笑,永远多不可能有威严!” 白绫稚这才看向沈沐晴。 “永远?” 她仔细咀嚼两个字,随后耸耸肩:“但是很可惜,我从没想过,要让你们活下来。” 沈沐晴脸色一变,有些后怕的退到江一身后。 男人盯着她大笑:“白绫稚,现在说这些话,为时尚早。不如让我们告诉你,温芷柔是个什么人吧!” 他挥挥手,那些攻击的人就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江一冷笑着,步步往前。 “你可知,你爹娘的尸首,曾经出现在南风国?” 白绫稚怔住。 沈沐晴生怕白绫稚会伤了她,所以趁着这会儿悄悄离开了。 而受了伤的李书嵘,更是早就捂着肚子消失。 江一慢条斯理的指了指身后的客栈:“感兴趣么?坐下来聊聊?” 白绫稚没动,反倒是江一,率先绕过她,像没事人似的坐下来。 箭羽插在地上,桌上,柱子上,造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男人却脸色不变:“说到底,你难道从没怀疑过,温芷柔为何会认定你?” “她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不可一世,怎么可能就因为你的能力,就迅速认定你了?” 他大掌挥开箭雨,手肘放在桌上,像是谈判。 白绫稚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走进去:“所以,你想说,温芷柔杀了我爹娘?亦或者,她和我爹娘的死有关系?” 江一勾起唇角,饶有兴致的电拖。 “不错,很聪明。” 他盯着箭扎出来的洞,轻轻伸手去摸,随后露出几分阴沉的笑。 “白绫稚,如果你非要自命不凡,觉得温芷柔在人群中一眼就选中了你,你大可不必信我。” “而我……” 他顿了顿,黑眸里满是戾气。 “我的确不是好人,也的确想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但可惜,我从不说谎。” 他的大掌,轻轻落在白绫稚的面前。 她抿着嘴,没吭声。 江一就这么安静的看她,随后轻轻的笑。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爹娘现在的墓,是衣冠冢?” 对上白绫稚的实视线,他说的依旧很缓慢。 “说不准,骨灰就在温芷柔那儿,你确定不去问问?” 第991章 我都知道了,你偷了镇国之宝 说完,江一就起身离开。 “实话告诉你,温芷柔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觉得她是你的希望,劝你趁早死心,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失望的。” “她的确有能力,却也有足够多的歪门邪道。话已至此,不听我也没办法。” 白绫稚沉默的看着他离开,随后仔细的在屋里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被她忽略的地方,这才离开。 暗阁的人迅速将这里恢复了原状,又把尸首处理干净,也迅速撤离。 苏楮墨正在远离,焦急的等着白绫稚。 见她回来,才松了一口气:“江一是不是找过你?” 见女人点头,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或者,有没有说奇怪的话?” 男人抿着嘴:“就在刚刚,李融洛说,江一那边可能会先针对你,说不准会用一些龌龊的办法,先击溃你。” 白绫稚联想到江一说的那些话,忽的笑起来。 “嗯,的确说了很多,你放心,暂时我是不会信的。” 特别是在这种节骨眼上。 苏楮墨这才应声:“丞相应该是江一他们放出去的诱饵,以后应该也会有这样类似的情况发生。稚儿你……” 白绫稚心领神会。 “嗯,知道了。” 男人的眉眼温和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知道,很多事情你都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但第一我而言,你平安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盯着女人的肚子,抿着嘴:“这样吧,最多两个月,如果还是没能结束,我们也要往南风国去了,如何?” 白绫稚在心里稍微盘算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应声。 也不知道江一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他们这些人的计划,第二日就又找上了门。 李书嵘坐在偏厅,见白绫稚走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白绫稚,你昨日踹了我一脚,就算是为了补偿我,也该同我合作。” 白绫稚听到这话都惊呆了。 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丞相,昨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会合作。” 李书嵘皱着眉,像是想不通。 白绫稚却警觉起来。 李书嵘她接触过,是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看上去痴痴傻傻,要上赶着求人合作的人。 所以她直接后退两步:“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可以走了。” 果然,男人猛地站起来,怪笑了两声。 “你猜,如果我把镇国之宝被偷的消息传回去,会有什么反应?” 白绫稚表面不显,但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知道的? 李书嵘站在白绫稚面前,居高临下的望她。 “你猜猜,温芷柔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南风国所有人讨伐?” “亦或者,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都还没来得及回去,就已经失去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白绫稚轻笑着抬起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丞相如果有所怀疑,大可以直接回南风国,而不是在我这里逼逼赖赖,惹人嫌。” 第992章 娶她?你做梦! 李书嵘也不生气。 他盯着白绫稚看了一会,忽然笑起来。 “哦对,也不一定。但我能肯定的是,苏楮墨和你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回得去了。” 他双手抱胸,审视一般。 “白绫稚,你真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了?” 他嗤笑一声,指了指她的肚子。 “你别忘了,对南风国的人来说,我们才是更值得相信的人。你就算是被温芷柔指定的继承人,可你从未对南风国做出过是么贡献,他们压根就不认识你。” 白绫稚袖子里的手狠狠攥起来。 李书嵘又轻轻叹口气,满脸惺惺作态。 “所以,你真的硬要回去的话,也不是不行,估计就是会被强行指派一个夫婿,仅此而已。” 白绫稚都快被他的无耻给气笑了。 “强行指派?这是你们南风国的风俗?” 李书嵘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半点都不觉得羞愧,反而还觉得自己大发慈悲了。 他笑的十分温和。 “你说是风俗也可以,毕竟你是个外来者,必须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牢牢看着你。否则谁能保证,你会不会再偷别的?” 说到这里,他高高的扬起下巴。 白绫稚什么都明白了。 还牢牢看着她,分明就是专门给她身边安插一个人,掌控她的一言一行,圈禁她,操纵她,折磨她! 她嗤笑着:“如果我不愿意呢?” 李书嵘挑眉,依旧还是那副儒雅的模样。 “不愿意?白绫稚,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你压根就没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格。” 他顿了顿,又道。 “你应该不希望,苏楮墨和你的孩子发生不测吧?” 他黑眸里满是残忍:“你不该低估我们南风国的能力。如果真的倾尽全力弄死一两个人,你压根就拦不住。” 白绫稚明白了。 李书嵘前面那些人畜无害的话,都是骗鬼用的。 如果她天真的信了,接下来等待她的,只有欺骗。 可现在她没信,所以就开始用强硬的手段逼她臣服。 她缓缓站起来:“这是准备和我宣战?” 她表面没有半点愤怒,反倒多了些笑意:“李书嵘,你似乎忘了,对江一他们来说,你也不过是个棋子。” “等我被激怒,杀了你,你的利用价值就彻底没了。” 被揭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李书嵘明显有些恼羞成怒。 但很快,他就怒吼着:“那又如何?还不一定谁先……啊!” 李书嵘忽然跪在地上,面色苍白。 而后背,一柄长剑直直的插着,然后被大力贯穿。 苏楮墨冷笑着走过来。 “一个半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也敢叫嚣着教训本王的人?” 他声音冷到极点,脚直接踩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李书嵘狼狈的倒在地上,却笑得阴狠:“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杀了我!” “只要我一日不死,你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对着苏楮墨。 “你信不信,说不准最后是我娶了白绫稚呢!” 第993章 毒药的药效是一辈子 他笑的恶劣,像是要故意激怒他们两个人。 “不信你们就看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被踹了一脚,仰面躺在地上。 背后的血还在流,他却笑的猖狂。 “我死了,还有其他人,只要南风国的人一日不认你,你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大笑着,像是已经看透了。 白绫稚伸手将苏楮墨拦住,随后面无表情的打开一瓶药。 “让你试药,真是可惜了。” 药瓶里只有浓稠的一滴药液,在滴到李书嵘身上的瞬间,这滴药液就消失了。 随后,李书嵘的身子不断蜷缩,嘴里只能狼狈的发出呜咽声。 白绫稚蹲下来:“我的确暂时不杀你,但并不意味着不能让我开心一下。” 她眯起眼,拿起了匕首。 在南风国受苦的那些日子,她也不是只有被动的时候。至少后面她一点点摸清楚了,这些人的弱点。知道他们都害怕什么。 比如江一…… 她黑眸闪过几分凌厉,随后笑着,借助李书嵘背后的那道伤疤,迅速用匕首划了几刀。 随后,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苏楮墨没看懂这操作,所以很是疑惑的开口:“你是在李书嵘的后背刻了点什么吗?” 女人应声。 “江一虽然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但从前也还算是个正常人。” “改变他的,是一个杀手组织。那杀手组织对他百般折磨,所以出来之后他就疯了。我刻的那图案,就是从前杀手组织的标志。” 苏楮墨有些担心。 他牵着女人往屋里走:“你岂不是会激怒他? 白绫稚应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们如果不发疯,不疯狂的来找我麻烦,我怎么可能在两个月之内,把人都解决掉?” 苏楮墨张张嘴,竟无法反驳。 白幼渊这个时候蹦蹦跳跳的走进来:“娘亲娘亲,毒药用上了吗?” 女人笑着点头:“看上去还是有效果的,虽然这效果,估计要等他回去之后才能发作。” 苏楮墨盯着这对笑的不怀好意的母子,在心里替李融洛点了根蜡烛。 白幼渊见自家爹爹在出神,十分认真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那一滴液体会让人痛不欲生哦,而且期限是……一辈子。” 苏楮墨愣住。 他迟疑的开口:“按照道理,所有的毒药不应该都有解药,或者有一定药效发挥的范围吗?” 一辈子? 白绫稚挑眉。 “你可能不知道,凌云阁的人在研究了凌峰峻的尸首之后,发现他们南风国的人各方面习惯和我们不太意义昂。” “换句话来说,普通毒药的确对他们不起作用。但相对应的,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 苏楮墨顿了顿,瞬间明白:“这就是当初凌峰峻对你毒药没有反应的原因?” 说着,他忽然僵住。 随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崽:“你研制的那一滴毒药,作用是?” 白幼渊高高的仰起头:“增强人的吸收能力啊!只要他还在东凌国,还喘气,就永远会疼痛难耐,找不到原因,也永远好不了!” 第994章 温芷柔,你该和我合作 苏楮墨忽然觉得,这毒药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畴了。 只要还喘气,毒药就在? 谁疯了?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小团子:“我们家渊儿可真棒!” 白幼渊笑的灿烂,两个人又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去了。 只留下苏楮墨,呆呆地看着母子两人的身影,后背发凉。 江一去沈沐晴卧房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他坐在女人对面,冷笑一声:“你还记得从前那个杀手组织么?” 他伸出手,手臂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沈沐晴脸色变了,她猛地站起来:“难道……” 江一摇头:“我方才去找李书嵘了,他被白绫稚在后背刻了那个符号。” 女人声音都尖锐起来:“那贱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些焦急的来回走动:“不过,按照道理来说,白绫稚应该和他们没接触才对。” “那些人很早之前就被全杀了,那就只能说明,白绫稚有其他渠道……” 江一语气早就不是平日里的散漫疏离,更多了几分狠厉。 他冷笑着:“那些人到哪儿了?” 沈沐晴抿嘴:“马上快到城门了。” 说着,她忽然跪在地上:“师父,这已经是我们能调动的所有人了,如果都失败的话,我们只能……” 江一的大掌轻轻落在沈沐晴的发顶。 “别担心,眼看这女人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他们必定是要趁着生产之前回去,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你先传令回去,让南风国那边先做好准备,按照我们从前的计划。” 沈沐晴愣住,眼眸很快就迸发出光亮:“是!” 她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 只要南风国全都开始抵制白绫稚这贱人,她就不信,温芷柔还能强力镇压! 江一面色越发残忍。 因为对他来说,白绫稚这次的举动,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等沈沐晴愉悦的出去送消息,江一的住处也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温芷柔。 男人淡定的注视着眼前的人,随后冷不丁的开口:“我们合作吧。” 他主动朝着温芷柔伸出手。 这是这么多年,他从来多不曾有过的举动。 “我帮你拆散白绫稚和苏楮墨,同样的,你也别让白绫稚坐上那个位置。” 他顿了一下,忽的开口。 “当然,也不是不行,但相应的,我的位置也应该跟着抬高。” 温芷柔没应声。 她只是看了一眼男人,随后挑眉:“我这次来,只是想要告诉你,凡事要给自己留有退路。别到时候追悔莫及。” 江一忽的笑出声。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可关于白绫稚的事,你确定不和我谈一谈?” 他低笑着。 “你猜,如果我告诉白绫稚,你和她的父母之间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她会有何感想?” 女人脸色闪过几分慌乱,但很快又咬着牙:“江一,你确定要这么和我说话?!” 江一却大步上前,一把拽住温芷柔,将人扯进怀里。 “不然呢?难道要和从前一样,在榻上说?” 第995章 我自然有本事让白绫稚臣服 温芷柔脸色难看极了。 江一的手却一寸寸的划过她那张精致的脸蛋。 时间好像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显得更有韵味。 “温芷柔,你难道不想想,我们是这样,白绫稚和苏楮墨也是这样?” 他低低的笑,似乎十分有耐心。 “你如此优秀,不是也着了我的道?” 温芷柔有些恼怒的挣脱他。 “你闭嘴!” 江一轻轻叹息:“而且,我既然能让你这样的人都喜欢上我。自然也能让白绫稚那样的人也同样喜欢我。” 他的手轻轻撩起女人侧脸的碎发,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我对你温柔,那是因为你值得。” “但白绫稚那样的人,你猜猜,我会如何折磨她?” 温芷柔心里有些没底。 江一是个很好的谈判者,他耐心的等待女人在心里将事情想明白,才把她松开。 “最重要的是,你甘心我把你所有的铺垫都清除一空,眼睁睁看着她重蹈覆辙么?” “你知道的,只要我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温芷柔咬着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一深深地凝望着她。 “温芷柔,你瞧,你还是喜欢我。对不对?” 他大步走过去,直接将人箍进怀里。 “我想做什么?自然是想要我自己的地位,想让你心里只有我,想让你只承认我一个人。” 他笑的诡异,手臂却一寸寸收紧。 “白绫稚遭遇从前那些事,说白了都是因为你。” “如果你没有反抗我,没有决绝的将我推开,自己爬上那高位,我也不会生气。” 温芷柔只觉得遍体生寒。 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甚至恶心的想吐。 她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江一,我说过,你接近我从来都没按好心,所以感情也是假的,我们就没有过开始!” 她挣脱,男人却又重新摁住她。 随后,手轻轻的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滑。 “没开始过?” 他笑的有些邪气:“温芷柔,可你看,你在迎合我。” 见女人生气,他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你经历过那么多,不还是落进了我的陷阱里?” “所以,你要不要赌一赌,看看我多久能让白绫稚心甘情愿臣服?” 他捏着她的下巴,四目相对。 “你真觉得,苏楮墨那种毛头小子,能和我这样的人比?” 温芷柔心里更没底了。 江一的阅历和耐性,几乎能碾压他们那些年轻人。 而且,她的确从未看见过江一失败的样子。 所以这男人是在逼着她低头!用白绫稚这个人来逼她! 江一望着她的眸,轻轻挑眉:“其实你也不用付出什么,还能让白绫稚彻底摆脱苏楮墨这个没用的男人,不是挺好的?” “为了表达谢意,我可以把李书嵘这个人,直接打包送给白绫稚,任凭她处置。” 温芷柔不吭声,挣扎的力度明显笑了很多。 男人靠近了她,随后吻上她的唇:“说,你喜欢我。” “这么多年,你说自己最讨厌男人,实际上,只是讨厌我对不对?” 第996章 你看,你还喜欢我 温芷柔剧烈挣扎,随后狠狠地咬在他唇上! “是,我就是讨厌你怎么了!” 她气的双目赤红。 江一却低低的笑,俊美的面容闪出几分变态似的占有欲。 随后,他笑出声来:“他们都说,你是个从来都不情绪外漏的人,都以为你面无表情。” 他熟练的勾起她的下巴。 “可是你看,我见过你各种样子,喜怒哀乐,统统都见过。” 他一口咬上她的耳朵,又怜惜似的拍了拍她的侧脸。 “所以,在你心里,我永远都和别人不一样,对不对?” 温芷柔浑身一僵。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这么多年来,她拼了命的克制自己所有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威严一些。 甚至,能不见江一,就绝对不见他。 到现在都没有给他一个能说得出去的地位。 她就是在针对他,就是太在意了才会变成这样,才会永远都放不下! 见温芷柔不说话,江一也不生气。 反而将人轻轻搂住:“乖,我也喜欢你啊。” 他声音轻飘飘的,却能轻易听出其中的漫不经心。 “但同样的,我也能喜欢白绫稚。” 温芷柔猛地将人推开:“你休想!” 江一大笑起来。 他摇了摇头:“温芷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天真的可以。” “你信不信,不出一个月,我就能让白绫稚同我在一起?” 他冰凉的之间轻轻落在温芷柔的脖颈,来回游走。 “你从前和我在一起,经历的所有,我都能无差别的在这女人的身上实施一遍。” “我敢保证,她会比你更沉醉其中,甚……” “不要!”温芷柔猛地打断了他。 江一的脸上透出几分玩味。 “你是我的什么人,现在凭什么管我?” 温芷柔脸色苍白。 她明白了江一的目的,死死地咬紧牙关。 他想让她回去,想让他们重新在一起。 然后,她继续过从前那种日子,而他…… 江一见她不说话,继续叹息。 “要说白家那对夫妻死的确实挺惨,要不是你给他们收尸,恐怕他们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温芷柔惊恐的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的!” 江一大笑着。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如果被南风国的人知道,你认定白绫稚,其中还有她父母的原因,你觉得,这女人还能顺理成章……” 温芷柔猛地抱住江一。 “别说了……” 她本就欠了白家人的,护着白绫稚登上最高的位置,她就完成自己的诺言了。 这么多年,她从未被人质疑过。 因为她对白绫稚,从未有过意一丝一毫的偏袒,甚至还有意要磨炼她。 可江一是怎么…… 她不敢细想,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恐惧,仰起头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一直勾勾的盯着她,随后嗤笑一声。 “做什么……” 他沉思了一下,半开玩笑似的:“这倒是个好问题,不如你猜猜?” 他的手轻轻搭在她腰间。 “这么多年你都没理我,是不是应该变本加厉的偿还?” 第997章 来,握个手吧 温芷柔咬着牙,最终含泪点头。 她痛恨自己动情,更痛恨自己面对江一时候的不受控制。 这么多年,她努力的宽慰自己,甚至尝试着想要去喜欢别人。 可她做不到,就像是陷在了这段感情里,永远爬不出来。 而江一,同样心情复杂。 他发了狠似的折磨温芷柔,却又在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时候,不自觉的心情低落起来。 这场被动的欢情,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清晨。 男人盯着温芷柔的满身狼藉,随后勾起唇。 “你既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自然不会再多加为难。所以会让李书嵘去试探。” 温芷柔没吭声,只咬着牙坐起来。 江一伸手扶了她一把,笑的有些无情:“如果白绫稚和苏楮墨能一直认定彼此,我就不去拆散他们了。” “如何?” 温芷柔恍惚了一下,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 男人扫过她的脖颈,缓慢起身。 “你只要能一直这么陪着我,我自然会比你想象中温和。” 说着,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大笑着离开。 温芷柔盯着满地的碎布片,想着昨日的荒唐,绝望的闭上眼。 她还是逃不掉。 七情六欲,她不可能断。 而江一,就是她最大的劫! 白绫稚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在恶心了李书嵘和江一之后,她开始逐渐收拢势力,往南风国的方向突击。 只靠着她和苏楮墨现在手里的那点人脉,在南风国还是太勉强了。 这都还没来得及再部署,南风国最后一批人也来了。 白绫稚盯着手里的那份名单,冷笑出声。 “这是所有人都在了,是么?” 云晴轻轻应声:“没错,主子您当年给属下的那份名单,这上面已经全都包括了。” 白绫稚一一扫过这些名字,竟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的多了。 毕竟……连江一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了的? 她缓缓起身,声音清冷:“前些日子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云晴盯着她,犹豫了半晌。 “温芷柔和白家之间,似乎的确有一点关系。具体的事情,已经被很好的掩盖起来了,属下暂时还没查到。” 白绫稚面色如常。 她定定的看着窗外,忽然想起温芷柔刚见到她的时候,眼眸里那几分莫名的情绪, 以及……这几次她一次次破例的帮助。 她摆摆手:“不用再查了,以后不管这些人再放出什么信息,都不用理会。” “我相信温芷柔和白家之间,没有深仇大恨。”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通报的声音。 说沈沐晴带了一帮人来拜访。 白绫稚挑眉,挥退了云晴,这才往外走。 沈沐晴的脸上喜气洋洋,甚至连声音都透出几分得意。 “白绫稚,你应该都还认识吧?本公主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把这些人全都请来了呢!” 说着,她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白绫稚的手,眼眸里满是挑衅。 “握个手吧,这么多年没见,你们肯定有很多话想说!” 第998章 如果我现在放过白绫稚呢? 可白绫稚的反应超出她的想象。 她淡定的和这些人一一握手,甚至脸上还挂着妥帖的笑。 “公主殿下把你们请过来的时候,有告诉过你们,会让你们有来无回吗?” 她挑眉看着几个人。 这些人有些迟疑的看向沈沐晴。 白绫稚却毫不客气的戳穿。 “哎呀,不用这么紧张。无非就是,这沈沐晴想让你们杀了我。” “但如果你们不中用,被我反杀了的话,她也只会在旁边看着。” 这些人忽然大笑起来。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指着白绫稚啧啧称奇。 “你反杀?白绫稚,你莫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年你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白绫稚勾起唇角,慢悠悠的扫过这些人的脸。 很好,一个都没漏下。 当年出手折磨她的人,除了江一那几个,就剩下这几个了。 只要解决了这一波,就再也没有人能拦着她回去。 沈沐晴的脸色却没有很好看。 尽管这些人都在不遗余力的嘲讽白绫稚,可只有她心里清楚,这是她能调动的最后一波人。 眼看白绫稚比她想象中还要平静,她甚至心里有些没谱。 这女人,该不会是真的能一次性解决这么多人吧? 她攥了攥手,随后轻哼一声:“好了,今日就是给你看看,让你做个心理准备。” 她努努嘴,随后朝着几个人开口。 “这里不是南方国,所以就算真的把白绫稚杀了,也不能有人用南风国的那套来惩治你们。” 她也不避讳,反而在白绫稚的面前,大大方方的开口。 “但同样的,如果你们真的被这女人给杀了,我同样也不会救你们!” 这些人终于算是听懂了沈沐晴的话。 可看看势单力薄,细胳膊细腿的白绫稚,再看看他们这几个人,他们又笑起来。 “公主殿下你放心,你只需要把这贱人的尸首想办法运回南国风就行了!” 一个弱女子而已,怎么可能对付不了? 等这些人走后,沈沐晴盯着白绫稚。 “不要说我没知会你,今日专门把人带过来让你见见,免得你日后说我阴险。” 白绫稚笑起来。 “公主殿下居然还能讲道理,真稀奇。” 沈沐晴面色冷冽:“本公主从来都不会和死人计较!” 白绫稚心领神会。 这是把她当成将死之人? 她刚要说话,门外就进来人:“稚儿你没事吧,我方才听说,沈沐晴带着一群人来……” 裴凌辰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一旁的沈沐晴,脸色阴沉:“说完了么,说完你就该走了。” 沈沐晴张张嘴,满心酸涩。 他好像从来对自己都没有好脸色。 除了她一见钟情的那一次。 她痴痴地看着他:“如果,我现在放过白绫稚,你会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她咬着牙,期期艾艾:“如果你愿意,我立刻就让他们……” 话都没说完,就被裴凌辰打断。 “不愿意。” 他甚至都不肯再看她一眼,就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没伤到吧?快让我看看。” 第999章 再也不抢别的男人了 沈沐晴死死地盯着两个人。 虽然裴凌辰一直以兄长相称,可这哪里是兄长正常的关心范畴?! 更何况…… 她抿着嘴,眸底逐渐泛起阴沉。 “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大步离开。 白绫稚皱起眉,总觉得沈沐晴不是只过来炫耀一圈那么简单。 这么光明磊落,实在不像是她的风格。 裴凌辰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开口道:“沈沐晴是带着他们过来制造言论的。” “这才没一会,整个京城都流传,说你遇到麻烦了。” 白绫稚挑眉。 这个影响……好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裴凌辰却摇了摇头。 “现在百姓们都在说,是冥华对你太好了,才会纵容你的你胡作非为。” 白绫稚愣住,心领神会。 “这是准备先清除我的优势?” 她皱着眉,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但在当日夜里,林樱柔的一番话,却给了她合理的解释。 “星象?”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你还懂这个吗?” 林樱柔点点头。 她被白绫稚刺的伤口早早就好了,她乖巧的站在那儿,不自觉就能看出满身的贵气。 “星象上显示,最近东凌国会有大劫,这劫难是从南面过来,迅速包抄。” 只几句话,白绫稚就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这劫难是南风国的人?” 林樱柔压低了声音。 “虽然我不信这个,但是百姓和文武百官最是忌讳这些,如果被有心人给利用……” 白绫稚明白了。 “所以今日沈沐晴大摇大摆的带着人,到我这里转了一圈,并不是真的要炫耀什么,而是告诉所有人,她从南方国又带了人过来?” 林樱柔轻轻点头。 “根据这些年我们和沈沐晴接触的情况来看,这女人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十分会利用优势。” “如果这次的星象也被利用,百姓和文武百官,只会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你。到时候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恐怕都不好使了。” 白绫稚的眼眸沉沉。 她抿着嘴,忽然趴在女人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林樱柔愣住,随后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没试过。” 但很快她又咬着牙:“你放心,一定可以!” 白绫稚这才笑着点头,随后轻轻拉住她的手。 “等这阵子过去,西泽国你就能顺理成章的回去。毕竟有一个南风国的皇帝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林樱柔张张嘴,眼眶猛地红了。 如果她早一些醒悟,没有走这么弯路,是不是自己的父皇就不会死? 是不是西泽国就不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 她抿着嘴:“谢谢……” 白绫稚忽然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她连忙把人松开:“你别哭啊,搞得好像我欺负人了似的。” 更何况林樱柔现在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她竟还有几分罪恶感。 女人抽搭两声,然后忽然攥紧拳头。 “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抢别人的男人了!我这么好看,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随后,她忽然羞涩起来。 “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以后我就是女王哎!你以后见了我也会叫我陛下吗?!” ps:章节号很吉利耶!祝各位有情人长长久久,希望所有看到这一章的都开开心心,圆圆满满嗷! 第1000章 急着来送死? 白绫稚瞥了她一眼:“难道你就不用给我打招呼了?” 林樱柔脸上的兴奋消失了一半,但很快又高兴起来。 “也行,咱们以后要是一起出门,两个女王哎,多厉害!” 白绫稚:“……” 总觉得林樱柔是看了是什么奇怪的话本子,把脑子给看没了。 林樱柔和裴凌辰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在约莫第三日的清晨,苏楮墨回来的时候,满脸怒气。 “那些个京城的人懂什么,怎么就非要联名上书,让陛下把你所有的特权给废掉?” 白绫稚正在吃饭,听到这话,也没影响她美滋滋咽下一口。 见女人好像不在意,苏楮墨终于火气消散几分。 他坐下来:“你都猜到了?” 白绫稚应声:“我哥提前想到了,林樱柔还说,下一步就是用星象来对付我了。” 苏楮墨微怔,忽然对林樱柔改了看法。 “她懂这个?” 毕竟今日朝堂上的时候,沈沐晴十分嚣张的挑衅,然后又阴阳怪气的提醒冥华,让他赶紧算算运势,是不是流年不顺。 他当时就觉得奇怪,总觉得沈沐晴该不会是脑子出了问题。 如今想来,恐怕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他看着白绫稚无所谓额样子:“你都安排好了?” 见女人点头,他才松口气。 “现在南风国的人越来越多,江一和沈沐晴是主心骨,这些人肯定不会安生。” 白绫稚吃完最后一口,这才点头。 苏楮墨抿着嘴:“今晚我会去摸一下这些人的情况,而且有一点很奇怪……” 他声音沉沉。 “江一似乎和温芷柔见过面了,而且根据暗阁那边探查出来的情况,温芷柔身上有……印记。” 白绫稚猛地站起来。 像是有些不可思议:“谁告诉你的?” 苏楮墨指了指外面:“你上次不是分了一波人到我手下,这些日子我一直让他们盯着江一,所以才发现的。” 白绫稚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她咬着牙:“你别忘了,我已经把江一给阉了。” 男人这才想起来,随后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如果这两个人之间真的有点什么,那江一…… 白绫稚缓了缓,努力驱散这股想要吐的情绪。 随后她抿着嘴:“这件事暂时我们没有证据,温芷柔如果真的遇到什么,恐怕暂时也不会告诉我。” 她顿了顿,盯着窗外。 “只有我们占据绝对的上风,江一才能有所忌惮,我们才能帮到温芷柔。” 苏楮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两个人都没来得及说点什么,门外就传来通报,说是李书嵘来了。 白绫稚挑眉。 伤口这么快就好了?还是急着送死? 她把人叫进来。 李书嵘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更精神了几分。 “白绫稚,南风国那边你听说没有?” 他神清气爽,盯着白绫稚的眼眸:“你想要回去也可以,前提是,嫁给我。” 他高高的仰起头,笑的越发恶劣起来。 白绫稚怔住:“你说什么?” 李书嵘挑眉,像是终于找到了点优越感似的:“看来你们的消息并不算灵通啊。” 第1001章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白绫稚只觉得这几句话有些可笑。 什么叫做消息不灵通? 她笑的阴冷:“又是江一让你干的?” 李书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缓慢的看向苏楮墨。 “瑞王殿下,真是不好意思,你的人,以后只能是我的人了。” 白绫稚挑眉,反倒是不生气了。 她将李书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后忽的笑出声来。 “丞相大人,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 男人怔住,都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白幼渊就忽然从身后窜出来,一把毒药撒上来,随后毫不客气的用绳子给捆了。 李书嵘还有些发蒙,白幼渊就已经恶狠狠地打了个死结,随后绕到他面前。 “你一个人也敢来,真是胆子大。” 这种话由稚嫩的声音说出来,透出几分说不出的讽刺。 男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谁知,身上的力气就像是被彻底抽空了似的,他歪歪斜斜的又跌坐在地上,终于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处境。 他咬牙切齿:“白绫稚!你别搞这些歪门邪道!” “实话告诉你,现在南风国的人都知道了,你就算是百般不情愿,那也没有用!” 说着,他又直起脖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更重要的是……你若是杀了我,南风国那边只会更不好交代!” 白绫稚盯着他,只觉得他这些话乏善可陈。 威胁的话,好像全是这些套路,没有半点新颖的东西。 于是她兴致缺缺的摇了摇头:“把你的头提回去,比什么都好交代。” 她实在是有些烦了。 白绫稚原本是打算,在南方国这些人的身上多套出一点东西,好为自己回南风国做准备。 结果这些人一个两个,就像是苍蝇似的,只知道找麻烦。 所以她面色不善的盯着李书嵘。 “本来我就想着,杀鸡儆猴,让江一那些人稍微有点紧迫感。你既然你非要找上门,还要炫耀,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笑眯眯的勾唇。 苏楮墨在旁边十分自觉的给她递了一把长剑。 而白幼渊,则是将一瓶毒药也递上去。 父子两人配合默契,白绫稚也没含糊,接过来之后笑了笑:“往后退一点,血溅到身上不太好洗。” 眼看白绫稚捏着匕首走近,李书嵘整个人都要疯了。 他尖叫起来。 “我可是南风国的丞相!” 一匕首,扎进了他的肩头。 李书嵘太熟悉白绫稚现在的表情了,她好像真的没打算给他活路! 他惊恐万分,随后慌忙的叫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温芷柔的事,温芷柔和你爹娘认识,他们……” 第二刀,捅到了他的手臂。 白绫稚没有半点要住手的意思,李书嵘吓得浑身发麻。 “我还知道,江一和温芷柔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感情!” 女人微怔,笑眯眯的看他。 李书嵘吓得口齿都不利落,整个人都快要疯了,可还是结结巴巴的开口。 “前两日他们又在一起了,是江一用你去胁迫温芷柔的!” 白绫稚的眼眸,猛地阴沉下来:“你从何而知?” 第1002章 白绫稚,你想死? 女人的脸色实在有些可怕。 李书嵘疼的都快要失去理智了,可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只能咬着牙。 “温芷柔和江一的事情,我和几个高位者都知道。” “至于这两日的事,是因为……” 他哆嗦了一下,见白绫稚的匕首又要往他身上刺,才吓的慌忙开口。 “江一说,因为温芷柔委身于他,所以他对你放松报复,不要你的命了,只让我把你抢过来,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白绫稚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 “就这些?” 李书嵘颤颤巍巍的点头:“就……就这些。” 白绫稚轻轻的笑:“很好。” “那你去死吧!” 随着女人的动作,有血喷涌而出。 仰面倒在地上的李书嵘瞪着大大的眼睛,很快就没了呼吸。 白绫稚这才轻哼一声,慢悠悠的转身。 她身上没溅上多少,苏楮墨自觉的伸手,把匕首接过来。 女人声音沉沉。 “温芷柔这次的确是被坑惨了,江一本来就已经没有了那个功能,恐怕会折磨的很惨。” 她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多生气。 可苏楮墨却轻易就看出,女人即将在失控的边缘。 他轻轻攥住她的手:“把李书嵘的尸体挂出去吧,就挂在门口。” 白绫稚应声,盯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又想起他说的话,只觉得万分恶心。 江一和温芷柔? 竟然还用她来威胁?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如今竟然还…… 她眸子沉了又沉,最终把云晴找过来:“你试一下能不能找到温芷柔,扯个谎,就说我被刺杀了,让她赶紧过来。” 云晴匆匆离开。 白绫稚盯着还在流血的尸体,被苏楮墨毫不费力的挂了出去,心情才稍稍好了几分。 南风国过来的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那将军的头还在凌云阁放着呢,现在又多了个丞相的。 她眯起眼眸,听着外面人群的尖叫声,这才去洗手更衣。 南风国的人比她想象中反应还要激烈。 约莫半个时辰,江一就带着人找来了。 沈沐晴在看到惨状的那一瞬间,吓得脸色都白了。 白绫稚翘着二郎腿,盯着他们各异的表情:“怎么,你们这么团结,这是发现人死了,所以要把人接回家?” 她满脸讥嘲。 江一却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愤怒感。 这几日他才刚被温芷柔给安抚好,准备放过白绫稚。 结果这女人甚至都没接招,直接就把他安排的人给杀了! 他大步走过去:“白绫稚,你想死?” 他阴沉着脸。 白绫稚站起来,轻易就看到了男人后颈长长的血痕。 是被指甲抓破的。 一想到温芷柔要被这种贱人给糟蹋,她心里有一股无名火涌出来。 “死?江一,你好像特别喜欢说这个字。” 她笑不达眼底,却一步步逼近了他。 “可你又动不了我。” 她嗤笑一声:“另外我想问问你,被阉了之后的感觉如何?”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的身子往前倾,然后嫌弃的捏着鼻子。 “身上这么骚,你该不会是……没了那东西,就只能尿到裤子里吧?” 第1003章 别担心,我把你们埋在一起 她故意刺激他。 最好这江一能直接暴起,和她决一死战。 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把人杀了。 江一满心恼怒,特别是南风国刚来的这几个人压根不知道,如今被提起来,全都带着探究或者好奇看着她。 男人脸色阴沉。 “白绫稚,你找死!” 他抽出长剑,刚要冲上去,就被沈沐晴拦住。 她小幅度的摇头,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 江一竟奇迹般的冷静下来,随后盯着白绫稚:“你既然杀了丞相,那就该承担应有的后果。” 他嘴角勾起常诡异的弧度。 “你不用刻意强调那些事,我活的怎么样,不用你关心。” “不过好心提醒你一点。” 他走到她面前,俯下身。 “温芷柔是真心喜欢我的,这么多年了,心里也依旧只有我。” “所以我就算是折磨了她,她也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 白绫稚的脑子里“轰隆”一声。 这件事对她来说的确过于震惊。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温芷柔独立又强大,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男人?能有是么用?” 可如今,当真相摆在她面前,她却无法接受。 江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芷柔对你真的很不错,宁愿牺牲自己的色相,来为你换得一个安稳。” 他压低声音,又道。 “毕竟,在我的打算你,那日在我榻上的人,本应该是你。” 他盯着白绫稚的表情变化,笑的残忍至极。 白绫稚呼吸有些不稳,却又死死地咬紧牙关。 “所以呢,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沈沐晴走上前,声音透出几分娇嗲,还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白绫稚,我们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以为强大的人,在我们手里只是不堪一击。” 她像是终于心情好了,缓缓地摇头。 “你如果识相一些,就该乖乖的认输,然后离我们远一点,以免造成更多损失。” 她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苏楮墨的身上。 “先是温芷柔,然后,就是你身边的人了。” 白绫稚听懂了她语气里的威胁,却并没有如他们预料当中那么愤怒。 沈沐晴皱着眉,看向江一。 后者盯着白绫稚,持续的刺激她。 “你只要一日不低头,温芷柔就要一日屈服于我。” 白绫稚安静的听着,忽然抬起头来。 “看来……只变成太监,对你来说惩罚还是太轻了。” 她黑眸缓缓地在男人的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打量是么。 眼眸里的力戾气叫人不寒而栗,甚至连江一,心里都忽然颤了颤。 但她并没有再继续威胁,只是指了指外面挂着的尸体。 “尸体,你们就别想带回去了。不过你们放心,等你们几个全都死了,我一定把你们埋在一起,下地狱的时候好有个伴。” 江一轻哼一声:“口气倒是不小,不如我们看看,到底是我先把温芷柔折磨死,还是你先把我们全都杀了?” 他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白绫稚黑眸闪动:“行啊,别担心,你们几个,一个都别想跑。” 第1004章 那我亲手杀了这狗男人! 白绫稚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他们都出言挑衅了,今儿个若是不杀了他们,都对不起他们放下的豪言壮语。 手里长剑出鞘,她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早就准备好的暗阁人就迅速出动,这些人包围。 隐藏在暗处苏楮墨的人,也跟着一起暴起,彻底封锁了这些人的退路。 沈沐晴脸色一变,随后尖叫出声:“白绫稚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们?”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却依旧被吓得六神无主。 她是领教过这些人的厉害的。 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江一脸色阴沉:“白绫稚,你这么做,把温芷柔的颜面置于何处!” 他像是终于捏住了把柄似的,笑的阴沉。 “杀了我们当然容易,但我可是温芷柔放在心尖上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满脸的得意都快要溢出来。 白绫稚冷笑着。 “放心,等杀了你们,我再亲自去请罪!”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相信,温芷柔是那么不理智的人! 她手一挥,暗阁的人就迅速围杀了几个人。 现场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从最开始势均力敌,到现在情况变得焦灼。 江一本想着独善其身,没想到压根就不可能。 庞大数量的暗阁人,容不得他再退缩。 就在所有人身上都有了伤,现场的优势开始艰难往白绫稚这边倾斜的时候—— 温芷柔出现了。 她看上去状态不算太好,却还是避开这些人,走到白绫稚面前。 然后,神色复杂的开口。 “稚儿……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算了吧。” 这话一出,女人猛地愣在原地。 她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温芷柔却抿着嘴上前:“稚儿,是我。” 她看上去满心痛楚,却还是伸手拉住白绫稚的手臂。 白绫稚只觉得心里最后一点点信念,也岌岌可危起来。 她咬着牙。 “所以,你和江一真的在一起了?” 温芷柔缓缓点头。 白绫稚瞪着眼睛:“为什么?你明知道我自己可以的,我不需要你牺牲,更不需要你用这样的办法来……” 温芷柔打断了她的话。 她声音颤抖着。 “够了……” 她咬着牙,走到她身侧,随后绝望的闭上眼。 “是我自己的问题,稚儿……” “我一直都说,讨厌男人,说白了只是不敢面对。我从来都没过得去这个坎,所以只能回避。” 她脖颈上还有显而易见的痕迹。 她就站在那儿,穿着素色长裙,满脸憔悴。 “我喜欢江一,即便他伤害了我,我依旧喜欢他。”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方才江一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难过。 她踉跄着往后退,面无血色。 温芷柔的呼吸很轻,轻的像是要消失。 白绫稚满心的酸涩,只觉得眼前这人,和自己印象中那意气风发的温芷柔,截然相反。 她都快不认识了。 随后,她眼眸里划过几分狠厉,迅速提起长剑,大步往江一的方向走。 “既然如此,那我就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第1005章 稚儿,我求你了 温芷柔一把将人拉住:“别……” 她咬着牙:“别这样。” 白绫稚回头看着她。 “温芷柔,我一直都很尊敬你。” 她稳住心神:“即便你说苏楮墨不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我也不过是顶嘴几句。” 她忍住满心的难过,只觉得有些悲凉。 “我们争吵过无数次,也曾经大打出手,可我从未真的伤过你。” “可你现在……” 她盯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江一似乎明白了什么,就站在原地,挑衅似的看着白绫稚。 女人手里的长剑攥的更紧了。 “温芷柔,说句不好听的,江一就是个混蛋。” 江一就站在那儿,不远也不近。 甚至都没有主动过来,可偏生眼神里,满满的不屑。 白绫稚甩开温芷柔的手:“今日我就要把江一杀了,别拦着我!” 她大步冲过去。 温芷柔却慌忙的抱住她:“稚儿……求你……” 短短的四个字,让白绫稚再也没了力气! 她……求她? 为了一个完全不可能托付终身的人,求她? 温芷柔的泪落下来,浸湿了白绫稚的后背。 “稚儿,就这一次……求你,放了他们。” 白绫稚缓慢转过身,盯着她看了许久。 她甚至不敢相信,这种话能从温芷柔的嘴里说出来! 可对上那双湿润的眸子,她痛苦的闭上眼。 随后,她咬着牙,艰难的开口。 “好。就一次。” 她甚至都不想看她,指着门口的方向。 “现在,带着他们,马上走!” 温芷柔应了一声,大步走过去,伸手拽着江一。 一行人就消失在了门口。 云晴提着剑,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还……追吗?” 白绫稚茫然的盯着门口,随后沉默的收起长剑。 “今日不追了。” 说完,她黑眸闪过几分赤红。 “吩咐下去,从明日开始,只要见到南风国的人,能弄死的,就全都弄死!” “包括江一和沈沐晴!” 云晴迅速离开。 暗阁的人缓慢撤退,白绫稚黑着一张脸,将挂在门口的尸首取下来,扔给了凌云阁的人。 然后,她就缓缓的回到屋里,坐下来。 温芷柔突然的改变,对她的刺激不可谓不大。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本以为她是被控制了,甚至还刻意把了脉。 可,没有任何被下了药的痕迹,也就是说,温芷柔做的事,真的是她自愿的。 她抬头看着外面,脸色越发阴沉。 苏楮墨收拾好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脸颓邳的白绫稚。 他愣了一下,随后走过去。 “稚儿,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温芷柔想要亲手了结他?” 白绫稚抿着嘴不吭声。 许久,她才开口。 “是温芷柔,这几年教会了我很多。” “也是她,让我迅速成长,在我建立各种组织的时候帮忙策划。” 她咬紧牙关,眼眶都红了。 “我前面成长的每一步,几乎都有她的参与,可是她转眼间……” 苏楮墨心疼的将人拥在怀里。 他懂。 相当于自己心里最值得尊敬的人,在一瞬间变了样。 信念轰然倒塌! 他声音沉沉:“可是稚儿,温芷柔不该是这样的人。就算喜欢江一,她又怎么可能卑微成这样?” 第1006章 准备当街杀人 他低头看着她,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之前,你要试着相信她。” 白绫稚其实也想过这个可能。 甚至很天真的想,这一切都是梦。 可温芷柔的泪还在她的后背。 如今已经凉透了,风一吹,只觉得连心都快要结冰。 她咬着牙,声音有些沙哑:“我会去找证据。”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及时把情绪调整到平静。 苏楮墨应声:“我出去打听了一下,星象的说法,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悄悄的流传了。应该就是南风国那群人透露出去的。” 白绫稚眼眸猛地狠戾起来。 她轻笑着:“是么?” 那他们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她本就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怒火,南风国的人,这还真是会体贴她。 她勾起唇:“是那个叫星庭的人吧?” 苏楮墨应声:“这人在南风国就是钦天监的,听闻十分有天赋,大事小事都会先问过她的意见。” 白绫稚冷笑着。 “问她的意见?温芷柔可从来不问。” 意识到自己又提起这个人,她脸上有短暂的阴沉,很快又化为乌有。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暂时先别管。” “等事情闹大,我才能顺理成章当街杀人。” 最后四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足以窥见她到底有多愤怒。 苏楮墨应声。 白绫稚闭上眼,想起了从前的事。 这星庭也是个变态。 看上去温温柔柔,从前她受的苦,也有这女人添油加醋的份儿! 这女人整日穿着深色长袍,当年她被抓被羞辱的时候,这女人也出了不少招数。 比如,星象上说,某个方位会有一场水患,她就会命人把她关进对应方位的水牢。 若是有血光之灾,就要将她鞭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 对应她观星出来的各种结果,有一段时间,她甚至都睁不开眼。 还美名其曰,她是在用自己的苦难,在替整个南风国的人造福! 白绫稚压下心里的怒火,把林樱柔叫进来。 听闻计划已经开始,女人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兴奋。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搓了搓手,看着白绫稚有些难看的脸色,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 “开心点嘛,你想一想,这星庭在南风国,甚至是东凌国以及西泽国都是出了名的精准。” “咱们联手当场打了她的脸,你猜猜现场会有多热闹?” 说着,她又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至于今天的事……” 她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 “其实我不太懂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感情的事,不是你说把人杀了,就能彻底解决问题的。” “或许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她?” 白绫稚什么都知道,只是劝不了自己。 林樱柔绕过这个话题,咳嗽一声。 “我什么时候动手?是不是应该等他们这个谣言流传一阵?” 白绫稚算了算时间。 “星庭没有太多的耐心,以她迫切想要我死的心情,顶多两日,就会彻底被众人知道,倒逼皇帝。” “所以,两日之后,你动手。” 第1007章 联名上书,处死白绫稚! 林樱柔心领神会。 他们西泽国有一种秘法,是可以判断星象的。 比起别的国家钦天监传统的算法来说,要更能提前预知。 而且,有一定改变的余地。 林樱柔身为西泽国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巫女,自然精通这些。 只要她稍微动点手脚,就能翻盘。 白绫稚轻轻攥了攥她的手:“这几日就辛苦你了。” 女人却低头,掰着手指头算。 “这次西泽国过来的人一共有五个,算上沈沐晴和江一,一共七个。” “星庭是第一个死的,沈沐晴和江一最后死,剩下的四个……” 她皱皱眉,很认真的抬起头:“他们从前都……参与过对付你的事?” 见女人点头,林樱柔倒抽一口凉气。 再算上已经死的两个,相当于当年整个南风国,有九个人都在针对白绫稚! 也就是说……当年南风国所有的高位者,除了温芷柔之外,全都是畜生?! 她甚至都不敢设身处地的想,因为她压根就没有办法承受这些苦难。 她看向白绫稚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崇拜。 “你放心,这件事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先杀一个,剩下的慢慢收拾!” 白绫稚应声。 等两人又确定了一下细节,林樱柔就离开了。 她现在住在宅子里,还有四五个暗阁的人在暗中护着,不会出问题。 果然,和白绫稚想象中一样,第二日的时候,京城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就已经开始抬头。 人们窃窃私语,越传越邪乎,大有觉得白绫稚会摧毁整个东凌国的意思。 第三日的时候,人们就已经坐不住了。 在听闻,这结果是南风国那位天才钦天监算出来的结果之后,更觉得恐惧。 然后纷纷朝着要让冥华除掉白绫稚。 甚至还有人拿着白绫稚的身份做文章,说她既然是南风国的继位者,又迟迟不肯回去,肯定是在偷他们东凌国的国运。 越说越离谱,可偏生,越邪乎就相信的人越多。 闹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准备要联名上书。 冥华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最开始只觉得他们闹着玩,等后面越演越烈,又查出星庭和白绫稚之间的恩怨,才意识到,这些南风国的人,现在就想让白绫稚死! 用星象来陷害人,致人死亡的事情,从古至今数不胜数。 然而都不等他反应,这些群众们就呼吁要把白绫稚绑起来,甚至还有人提议,要把人活活烧死。 就在这种时候,星庭出面了。 她笑着看向众人:“不管怎么说,都该让白绫稚出来当面对质。一直龟缩在宅子里,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呢?” 这话一出,整个京城都要炸了。 那可是星庭!星庭观星准到离谱,在整个大陆都有名! 所以他们更不客气,开始砸门。 而白绫稚,在这日清晨,就穿戴整齐,淡定的打开了门。 对上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众人,她手里提着长剑。 “我不介意在进宫之前,先杀了两个人热闹热闹。” 第1008章 墙倒众人推? 这些人怔住,完全没想到,白绫稚刚出现就如此嚣张。 他们嚷嚷着。 “你杀了我们又能如何?你就是个灾星,会给东凌国……啊!” 那吵闹的最大声的人,只觉得脖子上一疼,紧接着鲜血如注。 白绫稚勾起唇:“嗯,继续说。我可以提着你们的人头进宫,不碍事。” 众人终于怕了。 他们慌张的后退两步,给他们让开一条路。 白绫稚和苏楮墨淡定的上了马车,往皇宫里走。 皇宫这会儿也很热闹,文武百官几乎全都聚集在大殿前,议论着星庭说的那个星象。 还有人神情激动,嚎叫着要白绫稚赶紧死。 所以在两人出现的瞬间,这些人的眼睛都亮了,一边叫嚷着,一边就要往前冲。 冥华脸色变了又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放肆!” 这些人才如梦初醒,诚惶诚恐的跪下来。 白绫稚扫了一眼他们,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想法。 或许,这可能应该叫……墙倒众人推。 虽然她这个墙,压根就没倒。 两人穿过长长的人群,然后缓慢的跪在了大殿上。 冥华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开口。 “这些日子的传闻你们应该都听说了。” 星庭缓慢上前,拱了拱手。 白绫稚扫了她一眼,见女人还是那一身装束,心里竟放松下来。 她直起身子,朝着皇帝的方向行礼。 “陛下,星象这些东西,我的确不懂。但仅凭一面之词,就要杀了我,恐怕也不太妥当。” 台阶下的人窃窃私语,觉得白绫稚是在拖延时间。 那可是星庭算出来的星象! 一位从未失过手的天才,结果在白绫稚的口中,就成了一面之词? 议论声越来越大,星庭将这些话听了个遍,站的更直了。 她双眸里满是恶劣,就这么低头看着白绫稚。 “哦,白绫稚,你该不会是公私不分,非要用以前的恩怨来报复现在的我吧?” 她笑的满脸无辜,随后又叹息一声。 “可是,事关东凌国,我可不会扯谎。” 说着,她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拱手,说的十分傲慢。 “其实原本我没打算给你们东凌国看星象的,毕竟别人就算给我跪下来磕头,我都还要考虑考虑心情。” “真是不识好人心。” 底下的大臣们也吵吵嚷嚷起来:“就是,星庭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可能公报私仇!” “白绫稚你闭嘴吧,得罪了星庭,倒霉的是我们东凌国!” 见情绪闪动的差不多了,星庭心里也满足了。 她咳嗽一声,笑眯眯的低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眸子。 心底涌现出几分嫉妒——这该死的女人,前几年在南风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怎么没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她强压下这些情绪,笑的满脸和善。 “那到底怎么样,你才会信?” 她顿了顿,又到:“或者,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接受这个结果,准备胡搅蛮缠?” 话音刚落,底下的大臣们激动的快要冲上来杀人。 白绫稚无视了她的挑衅,而是转头看向冥华:“敢问陛下,东凌国的钦天监可占过结果?” 第1009章 是吗,那就等着瞧 大臣们愣住,竟一时间骂不出口了。 这问的好像也没错? 冥华微怔,迅速开口:“这几日闹得厉害,朕最开始没放在心上。再加上星庭已经观星过……” 他顿了一下,略有深意似的。 “你的意思是,希望东凌国的钦天监重新进行观测?” 白绫稚应了一声,随后恭恭敬敬的磕头。 “还请陛下放心,倘若这位钦天监测出来的结果,和星庭一样,我甘愿接受处置。” “可倘若不一样,那恐怕就是有人说谎了。” 这话有进有退,原本吵吵嚷嚷的大臣们也冷静下来。 随后,又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白绫稚——这女人……脑子没问题吧? 但她好像也真的没有替自己狡辩,难道这其中有蹊跷? 一想到这里,大臣们的目光,就在白绫稚和星庭身上来回徘徊。 冥华似乎沉思了一下,随后开口。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朕准备今晚就让钦天监出来,如何?” 白绫稚叩头,恭恭敬敬开口。 “是,臣女愿意在这里等到天黑。” 这下,谁都没有话说了。 苏楮墨将白绫稚扶起来,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落座,等着天黑。 台阶下的大臣们也渐渐没了什么力气。 冥华大手一挥,直接带着他们挪到另一侧的大殿中。 这宫殿本就是设宴席用的,眼看已经正午,御膳房那边得了吩咐,就开始做饭。 至于下午……这些大臣们就喝喝茶聊聊天,倒是过得也快。 等天色彻底黑下来,钦天监的人也早早准备好。 一行人去了观星台。 星庭走在白绫稚身侧,满脸讥嘲。 “白绫稚,几年前你没能死,是你命大。” “今日……你必死无疑!” 她对自己观测到的结果十分有信心。 白绫稚笑着看她:“是吗,就怕到时候结果不如你所愿。” 她勾起春。 “星庭,你名声在外,靠的是什么,旁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女人身形一顿,眼眸瞬间就恶毒起来。 她压低声音:“那又如何?我这次虽然也是故意针对你,但星象是真的!”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白绫稚也不辩解,安静的抬起头。 巍峨的观星台上,那人得到了冥华的命令,就开始沉下心来。 而星庭,拾级而上,随后立在旁边监督。 已经陆续有官员回去了,毕竟天色太晚,而且……他们都觉得,白绫稚这次是跑不掉了。 所以打着哈欠,三三两两的往回走。 很快的,观星台下只剩了一小撮人。 白绫稚盯着上面忙碌的人,实在是看不太明白,索性倚靠在苏楮墨的身上,昏昏欲睡。 冥华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上前来。 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那钦天监的人终于松口气,抱着自己算出来的结果,缓缓地下来。 两人出现的瞬间,所有人精神都振奋起来。 苏楮墨一只手轻轻放在她后腰,帮她揉了揉。 那人上前两步:“回禀陛下,微臣已经算好结果了,现在就公布吗?” 第1010章 有问题?你上次怎么不说? 冥华应了一声,随后又招来两个文官:“你们,速速开始记录。” 他犹豫半晌,看着白绫稚那张神采奕奕的小脸,这才开口。 “到时候把结果整理一下,以便早朝的时候给百官一个交代。” 两人迅速研墨。 那钦天监的掌事,捧着自己的结果,迅速开口。 “回禀陛下,微臣测算出来的结果,和星庭的结果大相径庭!”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精神起来。 什么玩意儿?真的不一样? 掌事迅速开始将自己的详细结果进行了解释。 前半段和星庭的测算结果一模一样,但后半段的走向,截然不同。 星庭越听脸色越难看。 随后,她有些失控似的:“后半段是你自己编的吧!我上次看的时候还没有这种异象!” 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结果被推翻, 更何况,还是在关系到白绫稚生死的这种结果上! 掌事的人皱着眉,随后好声好气的拱拱手。 “这位高人,您的名字的确很响亮,我也没有要故意和你作对的意思。但这的确就是我观测到的结果。” “星象这东西是会变的。” 星庭气的面红耳赤。 “我当然知道!” 毕竟,她最让人称赞的一个能力,就是不仅能测算出当时的结果,还能推演出后续近一个月的星象变化。 结果现在,这个不知名的钦天监掌事,竟然质疑她? 掌事的在说完所有之后,又用更容易理解的话总结了一下。 “简而言之,所谓白绫稚会带来祸患,只是莫须有的构陷。根据星象显示,她只要在东凌国,就能给东凌国带来更好的机遇,逢凶化吉。 这话一出,大臣们傻了眼。 逢凶化吉? 他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绫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星庭自然不认,甚至还觉得白绫稚私底下买通了这位钦天监的人。 所以她咬牙切齿。 “今晚我会再进行一次观星,证明我自己的观点!” 白绫稚却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 “可如果,结果就是别人说的那样呢,你会不会为了保持自己的名声而撒谎?” 星庭气的脸色通红!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白绫稚这个贱人气成这样! 所以在早朝的时候,星庭出现了。 她信誓旦旦的举手发誓:“我用自己的名声做担保,今日观星的结果绝不会有任何猫腻。” 昨晚熬了一宿的大臣们,兴奋的和其他人分享激动人心的转机。 整个大殿上一片嘈杂,所有人都对这结果表示震惊。 在看向白绫稚的时候,神色也变得和缓了许多。 当日夜里,星庭就独自登上了占星台。 她动作娴熟,迅速进入状态。 可测算到最后的时候,她脸色就不对劲了。 她猛地站起来,尖叫一声。 “不对,这肯定不对,你们这个占星台绝对有问题!” 她说着,就不肯往下再算了。 毕竟以她的水平,只多看几眼,就知道了结果。 白绫稚似笑非笑的拦住她:“怎么,你前两日刚来的时候,就在这占星台上做的测算吧?” “上次都没问题,怎么今日就非要说有问题?” 第1011章 我还能算计你第二次! 她一把拽住星庭的手。 “该不会是,结果和你最开始算的不一样,所以你才发疯了吧?” 白绫稚笑盈盈的,可星庭却像是受了刺激,尖叫起来。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肯定是你动了手脚!” 女人不说话,只死死地将人拽住。 等大臣们听闻,星庭在测算到一半直接发疯不敢,还硬要说东西有问题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分明是因为昨儿个她发了毒誓,以她自己的名声起誓说绝不会对结果说谎。 所以她才直接中途强行中断,不肯说出最后的结论。 可就算是不说,有了昨日钦天监掌事的结果,他们也都明白了。 结果被张贴在了外面。 星庭疯狂阻止了许久,却在发现众人异样的眼光之后,只能咬着牙忍下来。 张贴出来的结果,被凑热闹的人一哄而上围住。 他们只是想要看看,白绫稚是不是要被处死了,在哪儿处死,什么时候。 可结果—— “算错了?” 看到最后的这些人,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前两日有多嚣张的盼着白绫稚死,现在就有多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站在旁边的,是钦天监的那位掌事。 他捏着手里的册子,大声道。 “星象只是用来规避风险,指引道路的手段。而不应该被某些人用来杀人。” “从古至今像这种悲剧都有,本官不希望,东凌国的人,都是一些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这话说的很重。 人们的脸上都带了几分尴尬,最后也只能小声的应着。 那掌事的确是个负责人的。 见众人这副反应,又开口:“更何况,白绫稚现在就在东凌国,那就该是我们东凌国的人。” “诸位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该因为南风国地位高,就没脑子附和他们。” 他说话是真的大胆。 白绫稚在旁边看着,都想给他鼓掌。 这掌事的说完,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星庭在旁边气的眼睛都红了,见白绫稚他们离开,气急败坏的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她恼怒的把兜帽戴上。 一直到了宅院门口,白绫稚堵在大门的地方:“你还有事吗?我只想回去休息,所以不欢迎你。” 星庭咬着牙:“你故意的对不对?!什么不懂星象,你是不是找了高人,强行改变星象了?”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她拍了拍手。 “星庭,你还和从前一样,不愿意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难道你忘了么,自己曲解了多少星象,是怎么强行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缠在一起诬陷别人的?” 星庭神色一僵。 白绫稚盯着她:“我本就不是你口中的灾星,东凌国也没有什么大灾难。你该不会是扭曲事实太久,所以忘记该如何看真正的结果了吧?” 她眯起眼眸,伸手将人推开。 “你若是不想自己做过的事,都被我抖出来,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星庭却觉得这是对她的蔑视。 她狠狠地盯着她:“白绫稚,我既然能算计你一次,就能算计你第二次!你!完!了!” 第1012章 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白绫稚对女人的丧心病狂并不意外。 她淡定的站在原地,轻轻点头:“好,我等着。” 星庭见她面色如常,只觉得越发恼怒,像是被羞辱了似的,气急败坏。 “白绫稚,你别以为……”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打断了她。 “我当然记得从前你对我做过什么,也当然记得自己受了多少苦。”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就这么死了。” 星庭脸色一僵。 她咬着牙,像是不敢置信似的:“白绫稚,你别做梦了,就凭你,怎能决定我的生死!” 白绫稚忽然一把将人扯进来,随后重重将大门关上。 “咚”的一声,星庭的后背就撞到了坚实的墙上。 “不能?” 她黑眸里闪动着几分嗜血:“你该不会以为,将军和丞相的死,都是因为我运气好吧?” 她看着星庭,掏出一把匕首来。 “实话告诉你,那都是我杀的。没让别人帮忙。” 冰冷的匕首,就这么轻轻的拍了拍星庭的侧脸。 女人被吓得毛骨悚然,差点哭出声! 白绫稚慢悠悠的摇了摇头。 “你别忘了,当年能落到你手里,那是因为先后有将军和丞相,以及江一的出力。” “否则就凭你……” 她嗤笑一声,虽然没说下去,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星庭是真的不太能接受这个现实。 可是看着女人冰冷的眼眸,以及她怎么都挣不脱的掌控,终于着急起来。 但白绫稚显然没有要杀她的兴趣,反而兴致缺缺的将人松开。 “杀了你多无趣,我只会把你从前做的事,一点点揭出来,让你享受一下,身败名裂是何等下场。” 果然,星庭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似乎比杀了她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她呼吸不稳:“白绫稚,你会后悔的!” 女人挑眉:“和我说过这话的,已经死了,还被挂在了我宅子门口。你想当下一个?” 星庭说不过她。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白绫稚的气场早就变了。 没有任何软弱,像是充斥了杀意。 她不能接受,从前的手下败将如今竟能反过来恶心她。 所以她咬着牙:“你若不现在就把我杀了……” 白绫稚好整以暇的勾起唇角。 她当然知道女人故意惹她生气是什么意思。 只要她敢动手,现在的情况就会迅速反转。 人们就会觉得,这天象的预测有问题,她在其中做了手脚。 所以她不仅没动手,反而轻飘飘的把人放开。 “你放心,在你身败名裂之前,我一定不会伤了你。” 说着,她伸手将门大开,把人退出去,随后大声道。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才加害于我!” 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人,这下恍然大悟! 星庭这会儿压根就没有立场能吵,气的面红耳赤,也只能咬着牙离开。 白绫稚轻哼一声,就往回走。 苏楮墨安静的站在门口看她,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女人皱眉,刚要进屋,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其实从很久之前,三年之后我再见你,就觉得你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是……换了个芯子。” 第1013章 只要你 白绫稚脚步一顿。 苏楮墨的声音沉沉。 “新婚夜那日,你就在了对不对?” 他是在和她确认。 白绫稚张张嘴,完全没想到,这男人竟看穿了这个。 见女人不说话,他也没有放手。 “那一晚是你,后面全都是你,对不对?” 分明是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却让白绫稚瞬间警惕起来。 他……全猜出来了?是在试探吗? 苏楮墨见她不说话,垂眸看她,声音里透着几分坚定。 “我曾经派人去查过,也翻阅过医典,可从没有人记载过,那些事会让一个人彻底变了样,甚至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白绫稚抬眸看他。 她手心里全是冷汗,安静的等他说完。 “你是……另一个人,对吗?” 他步步紧逼。 白绫稚没想到男人的直觉如此敏锐。 她张张嘴,竟不知道这种离谱的事情该如何解释。 苏楮墨的声音却忽然又沉下来:“你……还会走吗?” 女人微怔。 都没等她再说什么,男人就猛地将她搂进怀里:“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在乎你是怎么来的,也不在乎这样到底算什么,我只要你,也永远只有你。” 白绫稚的心里像是被震惊了。 她徐徐开口。 “你既然都发现了,为何不揭穿我?” “苏楮墨,你接受得了这种事?” 男人应声。 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我今日说这个,并不是要质问你,只是想要确认你还在。” “稚儿,这些天我日日做噩梦,梦见你走了。” 他很害怕。 怕到甚至没有勇气去问清楚。 刚才看到她和星庭产生冲突,他才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这些话。 白绫稚摇了摇头,随后意有所指:“原本的她,在嫁给你之前就死了。” “被云若柳害死的。” 她声音很平静,可胸腔却在剧烈的起伏。 那是她刚穿越过来的事。 她只觉得浑身疼的厉害,可完全没有力气睁开眼。 耳边声音嘈杂,但她敏锐的分辨出了云若柳的声音。 那女人恶毒极了,嘴里说着“你死了,我就能顺利嫁给瑞王了!” 但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被手忙脚乱的塞进了花轿,又被搀扶着进了洞房。 在之后,似乎迷迷糊糊有个人进来,她已经有了力气,一脚踹到了那人的要害。 然后,就是苏楮墨出现在洞房,开始质问她。 她坦然的看着苏楮墨:“不过还好,你算是替她报仇了。” 毕竟云若柳死了,也没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男人张张嘴,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这桩婚姻本就不是他所愿。 可又幸好,幸好他没能逃脱。 他低头轻轻的吻她:“谢谢。” “谢谢你没有一走了之。” 这些日子他反复的噩梦里,是白绫稚手执长剑对准他,将从前他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说给他听。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稚儿,你……” 他很想问,她从前生活在什么地方。可又怕问了,重新让她开始怀念从前。 最重要的是,他怕听到女人也曾经有过喜欢的人。 可白绫稚却摇头:“没有。” 第1014章 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她对上苏楮墨的眸子。 “从前没喜欢过别人,没时间,没精力。” 只一句话,就点燃了苏楮墨心里的小确幸。 虽然的确不怎么讲理,可他还是欢喜。 “好,其他的,我都不问。” 他轻轻的将人放下来,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我无数次想要脱口而出,问问你这些问题,可又怕你逃避这些,又躲着我走。” 白绫稚终于明白了。 难怪这些日子,男人经常动不动的欲言又止,然后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迅速离开。 甚至好几天都不出现。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她轻轻的笑着,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毕竟正常人,应该不会往这方面想才对。 顶多是觉得受了刺激,失心疯。 男人张张嘴,最终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是以前我发现自己没法轻轻松松就控制住你的时候。” 他当时唯一的想法是——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 当然,这话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是咳嗽一声,又接着往下说。 “可那时候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但随着你身份逐渐揭晓,我才越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苏楮墨看着她,语气也恢复了轻快。 “因为就算是白家用出全力,也绝不可能给自己的女儿留下这么庞大的力量。” 白绫稚挑眉。 其实她当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在保命面前,显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不了被发现直接和离,甩脸子走人。 白绫稚想起这一点,忽然又笑起来。 “你没直接恼羞成怒的派道士来除邪祟,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她伸手抱住他,然后亲了亲他的下巴。 “为了奖励我们聪明的瑞王,今日你下厨。” 苏楮墨无奈的笑出声:“好。” 等男人缓缓离开,白绫稚的笑容才彻底收敛。 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个迅速接近的身影,是温芷柔。 果然,她的手放在门上,刚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进了屋里。 白绫稚方才的放松,也彻底消失。 她皱着眉:“温芷柔,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并不想见你。” 女人似乎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眼下还透着几分疲惫。 在看到白绫稚眼眸里的愤怒,她似乎有些难过。 但很快,她开口:“关于江一……” 白绫稚打断了她:“怎么,你们要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了?” 她看到温芷柔脖子上又多了一个印子,脸色变得更难看。 那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她可太清楚了。 她只觉得满心酸涩。 “所以,为了江一,一个压根就不喜欢你的男人,你就如此自轻自贱?!”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温芷柔的眼眶微微有些红,但还是应了一声。 “稚儿,这件事比你想象中要复杂。我承认我还喜欢他,可……” 她咬着牙:“你该让我自己度过这道坎,然后亲手杀了他。” 白绫稚没说话。 温芷柔急切的拉住她的手腕:“一个月,最多一个半月,我一定亲手解决了他。” 她脸上所有的温和清冷全都消失。 白绫稚笑着:“那我拭目以待。温芷柔,你该明白,有些信任一旦被刺破,就很难恢复了。” 第1015章 你该不会外面养了个外室吧? 眼前的女人轻轻应了一声。 白绫稚没有兴趣问他们是怎么认识,更不想知道这感情到底怎么开始的。 可最终,她还是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保命用的。如果你……” 她顿了一下,把头扭过去。 “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谈报仇,实在不行,我替你去杀了他都行。” 温芷柔默默的接过来,胡乱的点头:“谢谢。” 白绫稚忽然觉得难过。 毕竟从前,都是温芷柔帮她更多一些。 而如今,温芷柔脆弱的需要她的帮忙,甚至…… 她咬了咬牙:“我说的都是气话,不会不见你,也不会和你绝交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清醒,变回你从前的样子。” 她用力攥住她的手。 “就算是江一,他也不能操控你。” “你不该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温芷柔的嘴动了动,眼眶就红了。 她笑着点头,这才匆匆地离开。 白绫稚端坐在桌前许久,一直等苏楮墨端着饭菜过来,又招呼了白幼渊一起,她才终于回神。 “渊儿,你做的药,我已经给温芷柔了。” 白幼渊用力点头,随后拍了拍胸脯。 “娘亲你放心,那药丸绝对有效,只要还能剩下一口气,就能把人救活,至少能撑到你去救她。” 女人笑着。 小团子不愧是她亲身的,竟摸清楚了她的想法。 苏楮墨忙着给两人夹菜。 他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落地,现在心情好极了。 “稚儿,你吃这个,前两日你做梦都唠叨着要吃呢!” “还有这个,这个,都是你爱吃的。” 白幼渊盯着自己爹爹,总觉得他今日格外的奇怪。 就好像…… “爹爹,你该不会是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吧?” “噗……” 苏楮墨把水全喷了出来:“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白幼渊指了指自家娘亲面前的小碗:“你今日有些殷勤的过分了,肯定是干了亏心事。” 说着,他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家娘亲。 “娘,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你打他呀!” 苏楮墨快服了自家这臭小子。竟然还怂恿他们打架。 看他的神情,就差直接抱着一盘瓜子在旁边看热闹了。 这确定是亲生的?苏楮墨表示怀疑。 白绫稚倒是反应没那么激烈,只是无奈的摇头。 “你爹爹呀,这是怕咱们不要他,赶紧表现自己呢!” 白幼渊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真的呀?” 说着,他开心的拍着手:“也对,我娘亲年轻貌美,又有无数优秀的追求者,这么想也是正常的!” “爹爹你就不一样了,你比娘亲大呢!” 苏楮墨脸色黑了。 这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竟然还嫌弃他年纪大! 他咬牙切齿:“你等着,我们忙完这些,第一时间给你找个童养媳,赶紧把你送走!” 这下白幼渊不干了。 他嚷嚷着耍赖。 “老男人,果然心狠手辣!娘你快看看他!他太不要脸了!” 老男人三个字,直直的扎在了苏楮墨的心上。 白绫稚咳嗽一声。 白幼渊安静下来,就发现正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捂着耳朵,想要跑的……林樱柔。 第1016章 稚儿,你怎么不关心我 白绫稚眨眨眼,连忙起来:“你们先吃,我去去就会。” 就匆匆忙忙的拽着林樱柔去了她的院子。 女人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她这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这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 怎么说呢,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但很奇怪的是,气氛很好,虽然吵吵闹闹,但却让人觉得羡慕。 白绫稚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回神了。” 林樱柔猛地从思绪抽离出来,这才笑着:“事情已经顺利解决啦,幸好我没拖你后腿。” 她邀功似的看她,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求夸。 白绫稚总觉得,这女人应该还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和长长的尾巴。 否则这神态,怎么那么像小猫咪呢? 她轻轻应声:“嗯,我们家柔儿可厉害,连星庭都没看出端倪。” 林樱柔得意洋洋:“那是当然,其实这秘术很早就失传了,我能学,主要是因为我惹是生非,从前在别人那儿抢了个手抄的版本。”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后面打听过了,这书就只有手抄的那一本,而且是用了古老的文字,需要对照着看。” 说到这里,她又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 “但还好,我学巫术的时候,看的就是最古老的那一版,所以没有任何障碍的就看懂了。” 白绫稚算是明白了。 也就是说,如果林樱柔不是那么嚣张跋扈,说不准还得不到这东西。 一时间白绫稚的表情也复杂起来。 这夸,好像有些认可她从前的作为了。 但不夸,确实也不妥。 犹豫了半天,她咳嗽一声,选择直接翻篇。 “接下来星庭应该还会有一些举动,你做好准备。” 林樱柔虽然不知道还需要她做什么,但先答应就对了! 她欢喜的点头:“你放心,我现在绝对靠谱!” 白绫稚哑然失笑。 她慢悠悠的抛出一个让女人欢喜的消息。 “西泽国那边,已经开始悄悄部署,南风国的势力悄悄的消失了。你放心,都存在了圣主殿里,等着你回去收拾,就当……杀鸡儆猴。” 林樱柔欢呼一声,直接伸手抱住白绫稚,整个人都要挂到她身上了。 “太好啦,谢谢你!” 说着,她还蹭了蹭白绫稚的脸:“以后我就是你最忠诚的手下,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 白绫稚头疼的阻止了她。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林樱柔还是个话痨呢? 她点了点她的额头:“好啦,你这几日应该也很累,好好休息。” “等最后收拾人的时候,我一定叫上你,带你见见世面。” 林樱柔笑的眼睛都眯撑一条缝,欢欢喜喜的应下。 等白绫稚从院子里出来,都没转弯,就看到苏楮墨双手抱胸,正站在院子里。 那架势,好像是来抓奸夫…… 白绫稚被这诡异的气氛给呛了一下,连忙走到他面前:“吃完了?渊儿呢?” 苏楮墨咬牙切齿的掐着她的腰,将人直接抱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本王有没有吃饱?” 第1017章 日日杀人也不怕 白绫稚皱着眉:“林樱柔是女的。” 苏楮墨抱着她大步离开,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女的也不行!” “方才渊儿还说,你男女通吃,让我把你看牢了。” 白绫稚:“???” 什么东西? 男人直接将她抱回去,似乎在想法子惩罚她。 白绫稚缩了缩脖子,迅速转移话题:“星庭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而且,我收拾了她,恐怕其他四个也坐不住了。” 苏楮墨明知道她故意转移话题,也只能顺从的应声。 “南风国那边,似乎已经开始有小道消息,说温芷柔和江一的事了。” 白绫稚眉头紧皱。 她脸色难看极了,许久才冷笑出声:“应该是江一干的,温芷柔说了交给她处理,我们暂时别插手。” 这是她能给温芷柔最后的信任了。 苏楮墨轻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放缓。 “本王这些日子做了很多功课。” 白绫稚微怔,有些不解的看他。 功课?哪门子的功课? 苏楮墨的手轻轻贴在她的小腹:“那书上说了,一直到你生产,最好都不要……” 他顿了顿,没有说完全。 “你放心,本王也不是那种不顾惜你身子的人。” 白绫稚张张嘴,显然很意外。 苏楮墨的声音再次传来,沉稳,有力。 “稚儿,所有我能帮得上忙,出的上力的,我都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去做。” “你曾经一个人面对太多了,我不该再没有作为。” 白绫稚心里没有动容是假的。 她其实很容易就会被男人的真情给打动。 尤其是被他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还是会悄悄地脸红。 苏楮墨再次开口:“明日开始,所有的吃食都交给我来安排。小厨房的人,本王已经让他们休息了。” “另外,我们需要多准备点东西,明日我去请一个稳婆,住在府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一件件的说着,十分有条理。 白绫稚想要插话,却被男人摁住:“我知道,不会这么快,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备无患。” 就这样,女人被说服了。 苏楮墨轻轻叹息一声:“这次之后,避子汤说什么也要一直喝着。你不用喝,对你身体不好。” 白绫稚哭笑不得:“那对你身体就好了?” 男人说的理直气壮:“我比你要强壮,更何况,你亲手配的,我放心。” 一边说着,他又开始盘算:“明日把裁缝请到家里,多给你做几套合身的衣裳。” “毕竟这些日子,南风国的人还会不断的找麻烦,裙子沾了血就不好看了,做上几十套,日日杀人也不怕。” 白绫稚:“???” 她总觉得男人这些话,在暗戳戳的说她凶残。 可苏楮墨的下一句话又传来。 “孩子以后也不用你带,请个乳母,剩下的时间都交给我。” 他显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等着孩子呱呱落地。 说着,他忽然又贴到白绫稚身旁,声音轻缓。 “稚儿,听闻在最后快临盆的时候,是可以的,还有一定的好处,只要把握好力道就可以,对么?” 第1018章 真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绫稚咬牙切齿,可对上男人那双实在无辜的眼眸,她冷哼一声:“你做梦吧!” “不可以。” 说着,她站起来:“你看的都是什么书,怎么这么不靠谱?” 苏楮墨也哼哼一声。 “我就说嘛,绝对不能,所以觉得奇怪来问问你。” 白绫稚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京城里针对白绫稚不好的言论已经消除干净了。 反倒是对星庭的观星结果,开始有了各种传闻。 白绫稚听着云晴的汇报,微微点头。 “我就知道他们闲不住。毕竟五个人相当于一个整体,如果星庭倒了,他们建立起来的威严也就垮了一半。” 毕竟几个人是利益共同体,是星庭运用观星,悄无声息将他们提拔上来。 几个人到底是什么货色,互相之间一清二楚。 白绫稚眯起眼眸,悄悄的在云晴耳边吩咐了什么。 女人惊讶的瞪大眼,随后迟疑的看着她的小腹。 “可是主子,您这都七个月了,万一再出点意外……” 白绫稚勾起唇:“就他们这些人,也就动脑子的时候需要我,其他时候,暗阁就解决了。” 云晴在心里稍微估摸了一下,随后又开口。 “可主子您别忘了,江一和沈沐晴不可能放任您动手的。” 白绫稚笑眯眯的点头。 “但我还有靠山呀,到时候冥华他们几个随便拦一下,咱们这边赶紧把人杀了就行了。” 说的那叫一个轻松。 云晴目瞪口呆,但觉得好像的确也没什么问题。 白绫稚语气轻松:“不用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最擅长这些了。更何况,这里还是东凌国,他们悄悄的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耸耸肩。 云晴听懂了她的意思,就迅速离开了。 而另一边,江一也把那些人凑在了一起。 “白绫稚的目标,应该是星庭你们五个人。毕竟以她的势力,解决你们轻而易举。” 星庭的脸色十分难看。 毕竟她才刚丢了人,到现在都没调整过来。 江一皱着眉扫了她一眼,随后安抚:“所以你们现在需要调整战略。” 他对上几个人的视线,虽然心里的确也看不起他们, 但…… 他们的确从来不留后手,手段恶毒又残忍,很对他胃口。 所以他还算上心:“白绫稚手里的势力,把你们几个悄无声息杀掉,绝对不成问题,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单独行动。” “如果真的惨死街头,是没有人会记得你们的。” 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 沈沐晴在旁边也点了点头,随后勾起唇角。 “我们这边最大的优势就是温芷柔。你们都知道的,她护着我们离开的。” “而白绫稚,和温芷柔感情还不错。如今冷不丁被背叛,心情肯定特别差。” 几个人心里一喜,互相对视了一眼。 沈沐晴笑的十分阴险。 一想到当日白绫稚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心情大好。 “所以,你们现在最好能和温芷柔增进感情,最好……” 话都没说完,江一就冷冷打断了她。 “不行。” 第1019章 你不是喜欢我吗! 沈沐晴脸色一变:“怎么不行?温芷柔现在是南风国掌权的人,我们和她搞好关系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江一却猛地站起来:“我说不行就不行!” 他的目光狠戾的在几个人身上扫过。 “办法我会想,但你们若是接近温芷柔,就别怪我先杀了你们!” 说完,就大步离开。 几个人抖了抖,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沈沐晴气急败坏的将面前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推翻,这才不解气的愤怒离开。 江一走出去之后,快步进了自己的住处。 温芷柔就坐在屋里,安静极了。 江一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分明她就在那儿,可他却觉得,温芷柔和他之间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似乎从前几日,她护着他们离开,就变成了这样。 分明他碰她的那次,还不是这样的。 江一心烦意乱,忽然觉得自己可笑——他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牵引着情绪,甚至还失控了。 他咬着牙,大步走进去,心里的暴虐愈加猖狂。 “你说,我们这些人,只专心弄死白绫稚的话,有没有胜算?” 温芷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 她身上又显而易见的痕迹,暧昧极了。 可她神情却更加疏离,甚至连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江一被激怒,猛地上去攥住她的手腕:“你不在乎了?” 温芷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习惯了他突然间的发疯。 “江一,我在不在乎,又有什么关系?” 她语气淡淡的,早就没了最开始的无措。 就好像,心都死了。 温芷柔的嘴角还肿着,是昨晚他愤怒时咬破的。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逃避他,所以他恼了,将人的手腕死死攥着,愤怒的咬上去。 她身上也有好几处。 他记得最后,温芷柔在痛苦中,盯着他探进去的手,眼眸里的光逐渐消失,随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江一竟感觉到了一丝丝心痛。 他咬着牙盯着她:“温芷柔,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捏着她的肩头,迫切的去吻她。 “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忍心冷落我?” 温芷柔不躲也不避,就这么安静的承受他的宣泄。 等他停下,才缓缓开口:“江一,再热烈的喜欢,也经受不住你这样的折磨。”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江一,也不是这样的。” 她伸手推开他。 江一的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咬着牙,愤怒的吼出来:“这到底怪谁?还不是因为白绫稚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一瓶药把我给变成这样,我又怎会如此折磨你!” 他冲到她面前。 “是因为我满足不了你吗?所以你厌恶了?” 温芷柔安静的看着他。 “江一,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不是为了这些。我何时贪图过这些?” “分明是你自己变了,却还一味的责怪别人。江一,你扪心自问,你这些发泄,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那双漂亮的眼眸,就这么落在江一身上。 平静,宛若一潭死水。 江一忽然发疯似的掐住她的脖颈:“好,好……你既然这么对我,我就该去杀了白绫稚!” 他双眸赤红,说话疯疯癫癫。 “只要白绫稚死了,你就能有表情,就算是恨我,也好过你现在这张死人脸!” 第1020章 稚儿,你会怎么办? 他说的近乎癫狂。 温芷柔抬头看着江一,表情更多了几分怜悯似的。 随后,她嗤笑着:“江一,对你来说,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男人微怔。 随后,他站在女人面前,冷笑着:“没有意义,不用问了。” 温芷柔没有应声。 江一却猛地捏住她的下颌:“温芷柔,我没有开玩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白绫稚的尸首提给你。” 女人勾起唇角,忽然笑起来。 “尸首?你带着那么多拖油瓶,别说杀人了,打草惊蛇还差不多。” 她就这么直白的望着他,不带有半点退缩。 “江一,你让他们全都死在东凌国的意义是什么?栽赃白绫稚?” “可你不是要杀了她么,那这些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温芷柔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寒意。 不卑不亢,却轻轻柔柔。 江一被问住了。 但很快他冷笑起来:“温芷柔,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很聪明吧?难道你想要刺激我,把星庭那几个人全都杀掉?” 他勾起唇角,黑眸里带着几分诡异。 “做梦。” 温芷柔的表情依旧没有半点变化。 江一死死地盯着她,眸底有几分不确定。 他甚至不知道,温芷柔是故意在试探他,还是做什么。 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实在难受。 分明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他们不需要算计,只需要每日待在一起就好。 虽然……他很享受温芷柔全身心喜欢他的感觉,并且用了些小手段。 但这些全都在他能操控的范围之内。 江一重新看向眼前的温芷柔,随后嗤笑一声。 “不着急,我有的是耐心和你耗。” 温芷柔仰头看着他,依旧没有说话。 等江一气急败坏离开,温芷柔才小心翼翼的松了一口气。 手心里全都是汗。 她方才一直都强行让自己不要有任何情绪波动,不要心疼江一,也不要觉得他可怜。 等她做到了,她忽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白绫稚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她盯着眼前的苏楮墨。 “内讧?” 她皱着眉:“江一到现在都没理星庭他们?” 见苏楮墨点头,她心里忽然觉得诡异。 沈沐晴不过说了一句和温芷柔搞好关系,他怎么那么大的反应? 她又没说错什么。 苏楮墨这才沉沉开口。 “其实有一个可能性,就是……” 他看着白绫稚,抿着嘴:“江一有可能是真的喜欢温芷柔。” 果然,女人反应很大。 她猛地站起来:“就这种人,他……” 白绫稚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又重新坐了回去。 苏楮墨声音轻缓。 “江一是个非常自负的人,他恐怕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喜欢温芷柔。” “你先别生气,说不准温芷柔正是知道了他这一点,所以才重新回到他身边的。” 白绫稚听懂了他的意思。 “可,温芷柔那么喜欢他,她有极大地可能性是下不去手的。” 苏楮墨望着她,声音放缓。 “那你设身处地想一下,倘若你有朝一日发现,我一直都在利用你,又引诱你一步步喜欢我,来满足我自己内心的变态,你会怎么做?” 第1021章 白绫稚,你敢拿出证据吗? 白绫稚毫不犹豫:“那我一定杀了你。” 苏楮墨笑着看她。 女人愣住,随后皱着眉:“可说的简单,实施起来肯定困难。” “温芷柔曾经对这段感情很认真。” 男人轻轻应着:“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比任何人都愤怒,不是吗?” 白绫稚张张嘴,却反驳不了。 苏楮墨声音沉稳有力。 “稚儿,我知道温芷柔对你来说,有不同的意义。但你该相信她,相信她有足够应付这件事的能力。” “她可是温芷柔。” 最后六个字,就这么轻轻砸在了白绫稚的心里。 她忽然就释怀了。 “你说得对,她是温芷柔,不是别的什么人。我该相信她。” 苏楮墨应声,刚准备说什么,白绫稚忽然冲上来掐住他的脖子。 “你要是敢这么对我,你就完蛋了,听见没有!” 男人被她掐的快要翻白眼,连忙求饶。 不过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毕竟白绫稚已经精神不好了好几日了,如今能恢复,他心里也高兴。 他伸手将人摁在怀里,这才低低的笑。 “计划是不是应该变一变了?你猜江一会不会被刺激的真的来找你?” 白绫稚皱着眉,一时间竟说不清楚。 毕竟这男人不是一般的疯,谁都猜不准他想要做什么。 都没等他们纠结完,星庭就送上门来。 她看上去有些疯癫,指着白绫稚的肚子就开始神神叨叨起来。 “你肚子里这孩子,是不祥之兆!” “和你生出来的那个男孩一样,全都是不祥的!”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 这样的论调,其实很早之前就有了。 但压根没有任何证据,这些人甚至还可笑的想要伤害白绫稚,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如今星庭说这话,吃瓜群众们也已经十分谨慎了。 毕竟上次,他们全心全意的信了,不还是被耍的团团转? 一想到这里,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几分。 星庭见众人不信,怒火中烧! “我敢发誓,上次我观星本来也是对的,肯定是这贱人动了手脚!” 她怒吼着。 紧接着,沈沐晴忽然从不远处走过来。 “诸位有所不知,这西泽国曾经有一门秘术,可以改变星象。” “而西泽国的公主林樱柔,如今就住在白绫稚的宅子里。” 众人愣住。 这是…… 沈沐晴笑的有些无情:“星庭就算是再想要公报私仇,那也不可能蠢到用这种办法。” “你们东凌国也有会看星象的,被拆穿是早晚的事。” 白绫稚笑眯眯的盯着她们看。 啧,和她预测的一样,沈沐晴几个人成了一伙的,而江一,不肯再参与了。 她双手抱胸:“你自己也说了,是曾经有一门秘术。” “且不说这秘术是不是传闻,就算真的有,你有证据吗?” 她看着沈沐晴,笑的温柔:“如果没有证据,麻烦你们现在就离开。” 星庭忽然冲过来:“谁说没有证据!” “强行改变星象,会被反噬,身体受损,印堂发黑!有本事你把林樱柔叫出来给我们看!” 第1022章 你们到底有什么毛病! 众人被这神神叨叨的事情给吓怕了。 如果真的有这种秘术,而白绫稚确实也强行改变了星象的话…… 他们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星庭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心情终于好了几分。 “白绫稚,你不是说没有证据吗?你现在把人叫出来,我们一看便知!” 沈沐晴其实还有些担心。 她轻轻的拉着她:“你别忘了,白绫稚医术了得,说不准已经掩饰过去了。” 星庭却信心满满。 “不会的。” 说着,她大声道:“改变星象属于逆天而为,不是寻常的药就能治好的。” “就算是能吊住命,那也绝不可能康复。因为这是上天的惩罚,我们凡胎肉体绝不可能改变。” 这话一出,众人也开始凑热闹起来。 他们吵吵嚷嚷的让白绫稚把人叫出来给他们看,甚至还开始观察白绫稚有没有受到反噬的倾向。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兴奋。 毕竟,一想到白绫稚弄虚作假,诓骗了皇帝和文武百官,事情就绝不是说几句就能解决的事!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可如果她完好无损呢?” 两人对视一眼,星庭上前一步。 “如果她真的完好无损,那我任由你处置!” 那双阴鸷的眸子,狠厉的盯着她。 星庭对自己的观星结果十分有信心,更何况,既然沈沐晴也这么说,那她肯定查到了什么。 只是现在需要验证一下! 白绫稚点头:“很好,我佩服你的勇气。” 说着,她挑眉:“云晴,你去把林樱柔叫过来。” 沈沐晴死死地盯着她。 其实这个消息,也是她多方打听才确定的。 林樱柔到底会不会这秘术,她不清楚。 但有一点——星庭的确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就糊涂到用这么明显的陷阱来陷害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樱柔却依旧没出现。 门外已经有不耐烦的催促声。 沈沐晴和星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眸里的喜色。 果然被他们猜中了! 星庭咳嗽一声:“白绫稚,这种时候就别硬撑了。” “林樱柔该不会已经死在屋里了吧?” 沈沐晴也笑着。 “白绫稚,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吧?” 众人也吵吵嚷嚷。 如果白绫稚真的强行改变了星象,那就意味着,这女人的确是不祥之兆! 那就证明,星庭说的都是对的,那她今日所说的,白绫稚的孩子也都是不祥的…… 这些人眼眸里的厌恶就更深了几分。 白绫稚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别着急啊,林樱柔这会儿应该还没起呢。” “还是说你们马上快死了,连这一点时间都等不了?” 这话并不算客气,甚至还有些粗鄙。 沈沐晴气急败坏,最终也只能咬牙切齿:“你就装吧!再怎么拖延,她也是要出来的!” 星庭更是面露欣喜——毕竟她这两日备受打击,如今忽然又有了新的希望,她自然欢喜。 身后传来动静,紧接着就是林樱柔中气十足的声音。 “大早上叫魂呢!你们一个两个都什么毛病!” 第1023章 我就是要杀了你! 她的确是没睡醒。 现在起床气很大,恨不得马上找人打一架。 沈沐晴和星庭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林樱柔哪里有半点被反噬的痕迹? 她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可那张小脸红润有光泽,怎么看气色都好极了。 白绫稚笑着:“她们两个人说你用秘术改变了星象,会被反噬,所以非要嚷嚷着见你。” 林樱柔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她盯着眼前的人:“看好了吗,看好我就回去睡觉了。” 方才还吵闹着,恨不得直接冲到宅子里的人,这下子全都鸦雀无声了。 星庭像是不甘心,她猛地走到林樱柔面前。 “你这么长时间才出来,该不会是用了脂粉,来遮盖你脸上的异常吧?” 她一把拽住林樱柔的手臂,直接上手去摸她的脸。 可…… 触感并没有任何脂粉感,她不信邪的又揪了一下,心重重的沉下来。 这就是林樱柔本来的脸,没有任何脂粉。 白绫稚挑眉看着沈沐晴:“你们还有什么其他怀疑的事吗,反正今日我也没事,不如一并全说了。” “否则日日过来找麻烦,我也挺累的。” 这话分明就是在讽刺。 可沈沐晴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 星庭也傻了,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只觉得自己更丢人了。 林樱柔的身上没有任何痕迹,她很好,也就是说……星象并没有被强行改变? 众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星庭的眼神就不对了。 “你们几个南风国人可真有意思!” 有人忽然大喊一声:“这里是东凌国,不是你们南风国!”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围观群众们像是要挽回自己的错误似的,冲着星庭和沈沐晴就谩骂起来,甚至有人还扔过来烂菜叶子。 沈沐晴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她咬牙切齿,直接扔下星庭自己走了。 而星庭,张张嘴,只能强压下愤怒:“我输了,愿赌服输。” 白绫稚忽然诡异的勾起唇角。 “我忽然就不太想惩罚你了,这已经足够了。” 她缓缓走到星庭面前。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全天下最有天赋的人,说自己准确从未错过,可你已经连续错了两次了。” “星庭,你压根就不配观星,更不配这个响亮的头衔。” 星庭脸色苍白。 她猛地跌坐在地上。 对她来说,这个头衔就是她的命! 如今被白绫稚这么贬低,又接连受了两次致命打击,她几乎要疯了!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用观星害死了多少人,让多少人家破人亡,难道不记得了吗?” “是你自己说,观星是用来趋利避害,可结果呢?你双手沾满了鲜血,早就看不清星象了吧?” 一字一句,狠狠地扎进了星庭的心里。 她看着白绫稚,又看着那些鄙夷的目光,脑子里嗡嗡作响。 在看到白绫稚漫不经心挽起手腕,手上那根镯子的时候,彻底疯了! “别说了,别说了!” 她撕心裂肺的吼着,随后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白绫稚,我就是和你过不去,我就是要杀了你!” 第1024章 你留下就是死路一条 白绫稚安静的站在原地,甚至都没准备躲闪。 她只是笑。 星庭手里的那把匕首,曾经轻轻割破她的皮肤和手腕,任由血液缓缓流出来。 甚至,差点扎进她的心口。 她头上的那根发簪,曾经刺穿了她的肩头,连着皮肉一起被拽下来。 那双手,沾满了她的血,见证了她无数次奄奄一息的瞬间。 可这些,都被星庭当做可以炫耀的手段,甚至扯着她的头发,还展示给别人看。 那些伤口,她养了很久很久,即便是有充足的草药,也无济于事。 “白绫稚,你毁了我的一切!” 星庭撕心裂肺的怒吼着,状若疯狂。 白绫稚笑着看她。 “星庭,你难道不记得,自己强行改变星象的时候了吗?” “你言之凿凿说有反噬,难道不就是因为你经历过?” 她勾起唇角。 星庭恍惚着看她,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就掉在地上。 她……说什么? 白绫稚始终都很平静,站在原地半点都没动。 “更重要的是,你无数次曲解星象,把这份天赋当做工具,替沈沐晴排忧解难,不是么?” “她在南风国能有如此高的地位,难道不都是因为你?” 星庭的眼眸颤抖着。 这贱人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她咬着牙:“你胡说,我没有!” 白绫稚笑着点头。 “可你看,现在你输了,沈沐晴扭头就走,甚至都没象征性的威胁我一句。” “她明知道你留下,是死路一条。” 星庭很想辩解。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白绫稚依旧在看着她,带着怜悯和同情。 就像是在看落难者。 更像是……从前她看她! 星庭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咬着牙,缓缓走过来:“白绫稚,这下你满意了?我死在你手里,你就满意了?” 一直沉默的林樱柔,忽然开口了。 “我曾经对你用过巫术,让你永远的失去了一段记忆。” 星庭的脚步生生顿住。 林樱柔声音不大,却足够摧毁一个人。 “当时应该就是你用秘术改变星象,好像是因为星象显示,沈沐晴只会给南风国带来灾难。” “你为了维护沈沐晴,为了自己的地位,所以强行用了秘术。” 星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脸色白的不像话。 林樱柔叹息一声:“可你在用了秘术之后,被反噬的非常厉害。沈沐晴找到我,让我消除你的记忆,因为她怕你用这件事威胁她。” 几句话,让星庭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被强行抹去了这段记忆,却没有人告知她? 所有人都知道,可所有人都不准备告诉她真相,甚至都没替她辩解几句? 更何况,她付出那么多去改变星象,可到头来,一场空。 沈沐晴唯一担心的竟然是她威胁她,而不是她的身体? 白绫稚在这个时候,轻轻开口。 “所以,你要杀的不应该是,而是那些享受着你的帮助,却盼着你赶紧死的人。” 星庭猛地看着她,随后弯腰拾起匕首。 第1025章 你要留着命回去 她颤抖着,却咬着牙。 “对,我要杀了他们!” 星庭攥着匕首迅速离开。 白绫稚关上门,这才带着林樱柔到了屋里。 林樱柔的眼眸里明显带着几分不安,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给星庭抹去记忆的时候,已经很早了,那个时候我也没见过你。” 她连忙替自己辩解。 白绫稚看着她,黑眸里带着几分质疑。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她把人摁在椅子上,语气带着肯定:“你受伤了。” 林樱柔摊了摊手,甚至还想要转圈给她看:“我没有,你看啊,我真的没有被反噬,我怀疑她们看到的秘术,都不是完整版。” 她心情看上去很好,又笑盈盈的望向白绫稚。 “你要相信我啊,我这么聪明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在知道有反噬的时候,还去做?” 白绫稚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林樱柔咳嗽一声,就要给她分析。 女人却准确的伸出手,摁住她心口的位置。 “心头血?” 林樱柔脸色一僵,刚要往后退,就被白绫稚抓住。 “心头血可以抵消反噬吗?林樱柔你怎么敢的?!” 女人小心翼翼的低下头,不敢吭声。 她是万万没想到会被白绫稚发现。 白绫稚盯着她,皱着眉:“除了心口之外,还有哪里,后背是不是也有伤?” 林樱柔猛地抬头。 白绫稚将门关上,沉默的找出药瓶,这才抿着嘴:“脱了,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以她的判断,这伤口应该都不浅。 果然,在看到林樱柔后背伤口的时候,她手都不自觉的攥紧了。 她抿着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 沉默的帮她上了药,又把了脉。 “如果我自己没发现,你就不打算说了吗?” 她看着林樱柔,气的有些难受。 “你大可以告诉我,说不准我们可以一起想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牺牲你……” 林樱柔急急地打断了她。 “可这是最方便直接的办法!” “白绫稚,我一直都很感激你留了我一条命,否则我早就该死了。” 她咬着牙,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不仅没有苛责我,甚至还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来看待,住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所以,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白绫稚没吭声。 只是心里觉得震撼。 她分明只是觉得,林樱柔还罪不至死,再加上当初的确被人折磨的太惨了。 林樱柔拢着衣裙,猛地跪下来。 “我提前判断过了,这心头血,是能保证我不受反噬,不被人看出来。” “背后是一个图案,可以保证秘术生效。这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而且我现在活蹦乱跳,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白绫稚盯着她看。 许久,她才沉沉的开口:“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让你豁出命来付出点什么。” “林樱柔,你该为自己的以后考虑,要留着这条命回到西泽国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的小公主,也是能为百姓做事的。” 第1026章 你为我付出是应该的 话并不重,却在林樱柔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咬着牙,轻轻应声。 白绫稚将人扶起来:“不需要动不动就跪,你又不是属下。” 林樱柔站起来,心口的这处伤口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她有些惊奇的看着白绫稚:“你这药膏好神奇啊,等我回到西泽国,你给我一点呗?” 女人显然没长记性。 白绫稚气的太阳穴直跳。 她刚要冷下脸训斥,林樱柔就笑的乖巧。 “哎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就是骂死我,时间也不会倒退,不如你夸夸我,我还能高兴一点。” 说着,就蹭到白绫稚面前,用头去蹭她的脸。 “我闷声做大事,都不值得你夸夸的吗?” 撒娇卖萌,就差打滚了。 白绫稚被逗笑了,无奈的叹息一声:“行行行,你最厉害。竟然连星庭都骗过去了,不愧是西泽国最有天赋的巫女。” 林樱柔终于开心了。 她嘿嘿的笑了两声,又摇了摇头。 “你才是那个最有天赋的吧!不过能被你夸,也能证明我很厉害!” 她拍拍胸膛,又看着白绫稚。 “你快休息吧,这大清早就被吵起来,实在是太辛苦了。” 说着说着,她已经蔫了:“我太困了,先睡了。” 白绫稚看着她恹恹的背影,实在是没脾气了。 这女人还真是…… 另一边已经乱成一片了。 星庭回去之后几乎就六亲不认,用匕首刺伤了好几个人。 江一堪堪避过,沈沐晴没能幸免,差点被一匕首把脸划烂。 星庭盯着他们。 “我都知道了!林樱柔说了,就是你!” 她匕首指着沈沐晴,尖叫起来:“是你强行消除了我的记忆是不是?我付出了那么多,这么多年身体一直都不好!结果今日你直接扔下我就走?” “在你心里,我甚至都不值得你救是吗!” 沈沐晴在慌张之后,反而平静下来。 “我是公主,你为我付出是应该的!” 她嚷嚷着,说的底气十足。 “星庭,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我服务,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 其他四个人也附和起来。 “是啊星庭,抹去你的记忆这也是经过讨论的,我们都支持。” 星庭不可思议的看着几个人。 “你们支持?!” “我用自己的能力,曲解星象,把你们一步步的推上来,结果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她双目赤红,只觉得窒息。 这群人,都是白眼狼! 她本以为,自己只要和他们利益绑定,至少他们能在她落难的时候帮一把。 可谁能想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心更狠,这分明就是想让她死! 她尖叫着再次冲上去,挥着匕首,嘴里谩骂着。 “我杀了你们,你们这些贱人,凭什么只享受不付出,凭什么让我承受所有!” 她疯狂的将匕首往这些人的身上刺。 可很快,一柄长剑直接贯穿了她的前胸后背! 她闷哼一声,转过身。 是沈沐晴。 女人面色阴沉:“不听话的工具,就该死!” “星庭,你既然觉得不满,那活着对我也没意义了。” 第1027章 嗯,下毒了 星庭张张嘴,却有血流出来。 她只想笑。 听话的工具? 原来从头到尾,沈沐晴甚至都没把她当成一个人看! 她眼前一片赤红,身子摇摇晃晃。 星庭咬紧牙关,攥着匕首,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往沈沐晴的方向冲过去! 匕首划破了沈沐晴手臂一层浅浅的皮,下一秒,她就被四个人围住,拳打脚踢! 她只觉得讽刺。 原来,从头到尾,只有她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这些人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她惨叫着,怒吼出声,然后就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可没有人觉得难过。 那四个人甚至还慌慌张张的过来关心沈沐晴。 女人只是被划破了一点皮,就被四个人簇拥着去上药。 沈沐晴冷哼一声:“真是晦气,你们几个把尸体处理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江一围观的差不多了,这才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走了。 四个人沉默着把尸体和血收拾干净,却并没有任何愧疚。 反而庆幸着——幸好死的不是他们! 白绫稚闭目养神的时候,苏楮墨就进来了。 他声音温和:“星庭已经死了,江一暂时还没有要过来的打算。” 算是简单概括了发生的事。 白绫稚一点都不意外。 她轻轻应了一声:“接下来,那四个人应该不太好对付。” 一个比一个胆小,一个比一个更精明。 苏楮墨却笑着过来抱住他。 “我方才带着渊儿去晃了一圈,你放心,已经下毒了。” 白绫稚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随后猛地喊出声:“你带着渊儿去了?!” 男人连忙将人摁在怀里,随后解释。 “你放心,很安全。而且渊儿也想给你做点事。” 白绫稚的确很担心,但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挣脱不开,只能作罢。 苏楮墨摇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人不可能直接毒死的,渊儿说,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的新毒药对这些人有没有用。” 白绫稚终于恢复了冷静。 她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你就惯着他吧!” 男人却没皮没脸的凑上来。 “那还不是因为,这孩子是你生的?倘若是别家的孩子,本王绝对连看都不看一眼。” 白绫稚皱着眉想要把人推开。 苏楮墨却又贴上来。 “稚儿,我都已经把渊儿哄睡了。” 说着,趁着女人不注意,轻轻咬上她的耳垂,紧接着,亲上她的后颈。 白绫稚愣住,脸色微红。 “你做梦,我才不会帮你……” 下一秒,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男人将她轻柔的放在榻上,随后缓缓地亲她。 “嗯,不让你帮。” 他声音浅浅的,却透着几分哑。 “又忙了一日,应该很累了。我来帮你,好不好?” “乖,听话。” 他的唇贴上她,又吻到锁骨。 大掌将她轻轻托起来,确保不会让她难受。 到了最后,白绫稚也只能被动承受着,然后,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脖颈。 第1028章 我没打算活着回来 苏楮墨没有告诉白绫稚的是,他和渊儿两个人,下的毒不一般。 一直到白绫稚沉沉的睡去,男人才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舔了舔唇角。 女人的味道好的不可思议,即便这么久,他依旧欲罢不能。 他收拾好情绪,大步走出来。 院子里站着温芷柔。 女人已经不复从前的温柔,满脸清冷疲惫。 苏楮墨带着她去了书房。 “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已经给那四个人下了毒。毒药是渊儿配的。” 温芷柔应声。 “江一那边应该会对付稚儿,你要小心些。” 她顿了顿,眉头紧皱:“我现在唯一能保证的是,江一行动的时候我能有所察觉,但能不能及时通风报信……” 后面的不说,苏楮墨也心领神会。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稚儿她很担心你,这些日子她不是很开心。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尽快把事情做完,然后回来。” 温芷柔微怔。 随后她缓慢的摇头,声音有些低沉。 “说实话,做出这个打算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她看苏楮墨要开口,阻止了他。 “你听我说完。” “江一这个人,你们都不了解。他自负却又敏锐,一旦被他盯上的人,很难逃脱。” 她叹息一声,像是有些疲惫了。 “苏楮墨,我知道你和稚儿两个人都很厉害,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能有足够的机会干掉江一。” 男人没吭声。 他盯着温芷柔,只觉得心有戚戚然。 “那你……后悔吗?” 他问。 温芷柔缓慢的摇头。 她像是解脱了似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老实说,前面过的那么多年,我和江一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快乐的。当然,在遇到他之前,也过的很平静。” “我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会被伤的彻底,甚至后面许多年,压根就不看见他。这漫长的时间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过的多煎熬。” 苏楮墨迅速明白了。 “所以你强烈反对稚儿同我在一起,是怕她重蹈覆辙?” 温芷柔应声,随后重重的叹口气。 “现在看来,她的眼光比我要好很多。” 苏楮墨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放松。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抿着嘴。 “如果你真的遭遇了不测,稚儿会难过的。” 他缓慢的开口,像是在商量。 “江一的确是个很危险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可战胜。我知道你想要亲手杀了他,但你完全可以向我们求助。” 他靠近了温芷柔一步。 女人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后轻轻摇头。 苏楮墨却抿着嘴:“可以的,稚儿肯定很愿意帮你。” “倘若你一声不吭的遭遇了什么,她才会真的恨你。” 温芷柔张张嘴,随后垂下眼帘,再也没有说出半个字。 身后的门忽然打开,白绫稚披着宽大的披风:“对,你可以告诉我。” “温芷柔,你确定不让我知道你任何消息吗?” 她咬着牙,一步步走过来。 “难道你准备让我替你收尸吗?” 第1029章 用自己的血当赌注 温芷柔怔住。 苏楮墨也没想到白绫稚会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绫稚走到他们面前:“这些事为何不告诉我?” 她抿着嘴,愤怒的扯住温芷柔的手。 女人猛地皱眉,白绫稚呼吸一滞。 “你受伤了?” 见温芷柔要躲,白绫稚咬着牙:“云晴,拦住她!” 白绫稚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动用暗阁的人去抓温芷柔。 女人被困住,白绫稚这才一步步走过去。 她猛地将女人衣袖撩开,随后倒抽一口凉气。 除了一些暧昧的痕迹之外,她手腕上有几道很深的伤口,明显是放过血的。 她脸色微变,死死地盯着她:“江一干的?” 都不能女人回答,她一把拽住她的手,将人拉进屋里。 温芷柔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她很不习惯这种被审问的感觉,可眼前是白绫稚,她又无法什么都不说。 最终,她还是缓缓点头。 白绫稚猛地拍着桌子,就要出去。 温芷柔连忙拦住她:“我的血,和你的一样,有一些别的作用。” 一句话,成功让白绫稚愣住。 女人拉着她坐在自己身侧,又朝着苏楮墨点头。 男人心领神会,推门出去守着,以防被人偷听。 温芷柔声音很平静:“你是因为蛊虫,我是后天人为改变的。” “在被江一背叛之后,计划就产生了。我无数次幻想着自己复仇成功的场景,又无数次的被记忆折磨。” 白绫稚愣愣的看着她。 “你别告诉我,你用了一些手段,让你的血,有毒?” 温芷柔应声:“但我承受不住太多,所以这毒很轻微,人察觉不到。” “我之所以用自己当诱饵,是因为江一本就是个变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曾经咬破我的脖颈,一次又一次的将伤疤揭开,去吸我的血。” 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似乎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就浑身难受。 “我知道他一定还会找我,所以做足了准备。” “稚儿,我知道这种办法很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这是我能想到的,让江一最痛苦的办法了。” 白绫稚张张嘴,最终责怪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她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芷柔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江一这种自负的人,他只会觉得自己把我吃的死死的。” “如果有朝一日,他发现自己会死在我手里,一定会异常愤怒。这就是我的计划。” 她和盘托出,随后垂下眼帘。 等待的时间足够漫长。 白绫稚许久,才回过神来:“你等一下!” 说着,她匆匆的冲进了内室,只听到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似乎是在找东西。 白绫稚气息都有些喘不匀了。 她找出两个琉璃瓶,里面是鲜红色的液体。 她抱出来,放在温芷柔面前。 “你先把这个喝了。” 她将其中一瓶颜色稍浅一些的递给她。 温芷柔毫不怀疑,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药液下毒的瞬间,这两日昏昏沉沉的感觉一扫而空。就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白绫稚给她把脉:“你有自己的报酬计划,我自然不会拦着。” “但有一点,你要活着来见我。” 第1030章 我们打个赌如何? 确定药效发挥作用,白绫稚收回手。 “温芷柔,我不是你,所以不会评判你这个复仇计划到底是不是愚蠢。” 她脸色有些阴沉,“但你要定期来我这里,一旦我发现你身体濒临崩溃,我就会采取一定的措施。” 温芷柔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她好像早就能独当一面。 是她一意孤行,觉得感情会耽误她以后的前程,才…… 白绫稚的手用力攥着她的肩头:“你若是不来,我就只能带着人,先杀了江一再说。” “回南风国的路,你要和我一起走。我不接受你任何借口的缺席。” “如果没有你,那位置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温芷柔眼眶一红,竟险些落下泪来。 她点头,接连说了两句:“好,好……” 白绫稚指着剩下的一瓶。 “江一敏锐又多疑,这东西你带不走。” “我方才把脉的时候稍微估量了一下,这瓶喝下去就是极限,你可能会很难受,这种状况可能要持续两日。” 温芷柔盯着鲜红的液体,随后直接仰头喝下。 “无妨,既然是极限,说明还安全。” 她太了解白绫稚了。 她又重新看向她:“大概多久要来一次?” 白绫稚算了算时间:“这次可以久一点,半个月。” “但从下次开始,七日就来一次。” 温芷柔应声,缓缓站起来。 “我这次来,没打算让你知道,因为怕你难过。可既然你给我提供了稳妥的解决办法,这件事后续我也都会告诉你。” 白绫稚松口气。 她没固执的把她推出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所以她目送温芷柔离开,这才将门口的苏楮墨拉进来。 男人抿着嘴,最终还是主动交代:“温芷柔的意思是,让我提前摸清楚那四个人的底细和脾气,这样才能给你提供最大程度的帮助。” 白绫稚皱着眉,没有说话。 这四个人其实她也没有特别了解。 他们经常是一起行动,当初在折磨她的时候,也不过是跟在星庭的身后做小动作。 到底都做过什么具体的,她竟也一时间想不起来。 只记得,这几个人才是最小人的存在。 所以温芷柔这想法倒也没错。 见女人没生气,苏楮墨才继续开口。 “渊儿说,那毒药只会让人产生轻微的幻觉。所以我已经安排迟未和几个靠谱的手下盯着了。” 白绫稚心领神会。 随后,她声音沉下来。 “苏楮墨,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种事你就算和我商量,我也不会阻止。” 男人轻轻应声。 “我只是希望这件事早点结束,让你能早些放松。” 他眉眼透出几分担忧:“拖得时间越长,产生的变故就越多。” 白绫稚挑眉:“我已经派人去南风国,把星庭做过的好事全都宣传出来了。所以你唯一要担心的是……” “这几个人会不会如你们想的那样露出破绽。” 苏楮墨皱着眉,像是有些想不通似的。 随后,身子微微前倾:“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第1031章 白幼渊也在我手上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自家儿子的能力。 白绫稚笑眯眯的勾起唇角:“好啊,如果你们父子两个找不出破绽,就要乖乖的来求我。” 她心情都好了几分。 苏楮墨轻哼:“那如果我们赢了呢?你要付出什么?” 都没等白绫稚开口,男人就得寸进尺。 “你要满足我一个愿望,如何?” 白绫稚瞪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两个人打了赌之后,苏楮墨和白幼渊两个人明显凑在一起的时间多了。 反倒是白绫稚,经常一个人呆在屋里忙碌。 这日,白绫稚刚准备处理点药材,云晴就进来通报。 “主子,江一去……骚扰李倾烟了。” 白绫稚手一抖,差点把东西打碎。 她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李倾烟? 云晴又往前走了两步:“江一应该是打算,把和您有关的所有人都恶心个遍。” 白绫稚的黑眸闪过几分厌恶,随后又抿着嘴:“现在他人在哪儿?” 确定人还在丞相府,白绫稚就给苏楮墨说了一声,匆匆离开。 果然,她刚到了李倾烟的院子,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不从?” 江一的声音漫不经心,“你要想好,你若是主动牺牲,我就不去找白绫稚了。否则,她只会受到更深的折磨。” 李倾烟咬着牙:“那你想做什么?” 江一笑着逼近她:“做什么,自然是做一些,我比较感兴趣的事。” “听闻你应该还未经人事,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人。” 话说到这里,李倾烟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了。 她想到白绫稚那张漂亮的脸,咬着牙:“你说话算数,我若是从了你,你就别去找稚儿了。” 江一笑的更温和。 “放心,我这个人向来讲信用。” 李倾烟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她不能让白绫稚受伤,她已经够苦了。 稚儿还是她的妹妹,她身为姐姐,就应该…… 江一的手刚碰到女人侧脸的瞬间,就感觉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 紧接着,白绫稚将李倾烟扶起来,挡在她身前。 “江一,我都把你给废了,你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瘾?” 她像是在打量似的,看着某处。 “是因为当时做的太干净了,你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所以得寸进尺?” 她双手抱胸,像是有些不屑。 江一冷不丁看见她,微微有些意外,但很快又笑起来。 “你果然重情重义,我这都还没来得及下手,你就来救人。” 他低低的笑。 “正好,也省的我再想办法栽赃了。你若是在丞相府里被……” 李倾烟脸色猛地白了! 如果白绫稚真的在丞相府里出了岔子,他们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甚至有可能…… 白绫稚却毫不在意。 “江一,你说出这些话,是谁给的你勇气?” “你真以为,温芷柔在你手里,我就不敢动你?” 长剑出鞘,女人面容清冷阴郁。 江一却笑出声来,像是看笑话:“一个温芷柔当然不够,如果我说,你儿子白幼渊也在我手里呢?” 第1032章 她愿意信,我愿意骗 白绫稚猛地扭头:“你说什么?” 江一笑的狠厉。 他很喜欢看别人露出恐惧或者愤怒的表情,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掌控全局。 李倾烟也反应过来,将白绫稚护在身后。 江一盯着两个人,心里忽然有了几分恶毒的想法。 “白幼渊现在的确在我手里,算算时间,应该已经被关进小黑屋里了。” 他笑着。 “至于苏楮墨和你的那些手下……” 他顿了顿,大步走到白绫稚的面前。 “恐怕这会儿,应该是和南风国的人打的难舍难分。” 白绫稚抿着嘴,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按照道理,苏楮墨应该不会放任白幼渊一个人,暗阁应该也不会那么弱。 江一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轻轻笑起来。 “自然不是被强行抓过来的,因为温芷柔主动去了。” “这会儿,你儿子应该和温芷柔关在一起。” 他很喜欢白绫稚这幅表情,甚至有些痴迷似的,眯起眼睛。 “你看,温芷柔对我的感情,已经胜过了一切。” 白绫稚没吭声。 李倾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江一叹口气:“不过……是我告诉温芷柔,如果她能主动把白幼渊抓走,就能让那小子少很多痛苦。” “毕竟被万箭穿心的滋味,应该不太好受。” 白绫稚死死地盯着他:“所以,你骗了温芷柔?” 江一摇了摇头,笑的温和。 “要不怎么说你还年轻呢,这怎么能叫骗?无非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一点小情趣。” “她愿意信,我愿意骗,何乐而不为?” 白绫稚面色阴沉。 江一虽然说得简单,但恐怕给温芷柔说的时候,应该不仅仅是这么轻描淡写。 否则她绝不可能信,更不可能明知道有被利用的风险,还是去了。 江一看着两个人。 “这样吧,我的要求也很简单,我今日也不是真的要把你们杀了。” 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从白绫稚的身上,又落到李倾烟的身上。 两人都堪称绝色,各有各的风格。 他看的有些心潮澎湃,随后将手放在腰间的系带。 “你们两人,若能乖乖的伺候好我,今日就罢了,如何?” 他将腰封解开,慢悠悠的走到两人面前。 “或者,我现在就放你们走,代价就是,温芷柔和白幼渊的命。” 李倾烟快气疯了。 她冲上去,却被白绫稚死死拦住。 江一轻轻点头,像是对白绫稚这反应很满意。 “你也觉得很划算吧?无非就是需要花费点力气,就能救下两个人。” 白绫稚强忍着满心的怒火。 “你怎么能保证,我们照做之后,你一定会放人?” 江一勾起唇:“自然会有人通风报信。” 白绫稚心里有了判断。 她冷笑着:“想让我答应很容易,你确定会放了温芷柔吗?” 这话倒是出乎男人的预料,但很快,他又笑起来。 “白绫稚,哪里是我不肯放,分明是温芷柔离不开我。” “昨儿个她还卖力的服侍我,甚至主动提出要用狎具。” 第1033章 丞相府只是个开始 白绫稚没想到,江一会肆无忌惮说出这些事来。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我不信你。” 她盯着江一:“你在我这里没有半点信用,就算是威胁,也该让我们看到点希望。” 她声音浅浅的,眼眸里闪动着光泽,像是有些害怕了。 李倾烟想要骂人,可手却被白绫稚死死地拽住。 她感觉到疼,这才抿着嘴,有些不甘心似的。 “就是,如果你不放温芷柔,总该把渊儿放了吧?我们凭什么信你?” 江一笑眯眯的。 “你们没有别的选择。” 他盯着两个人:“说这些话浪费时间,不如趁机商量一下,你们谁在前,谁在后。” 白绫稚没吭声。 她悄悄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像是终于放下心来。 江一一步步朝着她们靠拢,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随后轻轻捏了捏李倾烟的手。 在他碰到他们的瞬间,两人默契的抽出长剑,迅速将他牵制住。 “江一,你这是知道,我们杀不了你?” 白绫稚眉头紧皱。 江一轻笑着:“你的手下肯定会有人把白幼渊救出来,我也从来都没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底牌。” 他笑的有些漫不经心。 “有本事,你们就在这里杀了我。到时候,你们整个丞相府,都该给我陪葬!” 江一算的很清楚。 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底牌。 虽然他在南风国没有任何官职,但地位比起沈沐晴来,只高不低。 只要他死在这里,南风国定会派人前来。 李倾烟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那也要等你先死了再说!” 江一始终很淡定,甚至都没动用手里的长剑。 白绫稚眯起眼眸,只觉得他还留有后手。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箭雨直直的冲进了屋内。 紧接着,无数黑衣人涌出来,将整个丞相府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一趁机往后退了几步,就被这些黑衣人护住。 “白绫稚,好好享受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丞相府只是一个开始,但绝不是结束。” 白绫稚冷笑着。 “所以你让温芷柔去领渊儿,只是个烟雾弹?” “这样趁机吸引苏楮墨和暗阁的所有注意力,你就能肆无忌惮的对付丞相府?” 李倾烟愣住。 所以……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们丞相府? 江一笑着点头:“算你聪明。”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环顾四周。 “丞相府还真是个好地方,只是不知道,丞相他们现在还是不是活着。” 白绫稚猛地提起长剑。 江一哈哈大笑。 “白绫稚,别担心,你的手下现在都去救你儿子了。白幼渊肯定会平安无事,你就算是死了,也能留个后。” “倘若没死,这丞相府应该也是废了。接下来,就是将军府了。” 白绫稚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锁定了江一的身影。 随后,她勾起唇。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如让我们看看,你这些人到底都有什么本事。” 江一冷笑着,伸手指着李倾烟:“不用管白绫稚,先把这个女人杀了。” 第1034章 暗阁的人,到了! 随着他开口,一群人迅速动了! 白绫稚眯起眼眸,刚准备迎战,就被这群人直接冲到一侧。 李倾烟被迅速包围,里里外外,层层叠叠。 白绫稚算是摸清了江一的计划。 也就是说,从江一到丞相府,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白幼渊是个拖延时间和转移注意力的幌子,他也没真的打算杀了她。 他的目标从来都很明确——丞相府。 江一想要将这些和白绫稚有密切关系的地方,逐个击破,好欣赏她崩溃心碎的表情。 李倾烟迅速展开反击。 这些黑衣人并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但胜在数量。 白绫稚眯起眼眸,然后迅速跃起,直接冲进人群。 距离江一很近。 男人却没有半点意外。 他稳稳地站在人群中,朝着她笑。 “白绫稚,你是救不过来的。” “这里有一个,外面还有三个。李融洛就在外面苦苦抵抗,你猜猜他能撑多久?” 白绫稚没说话,沉默的杀掉了两个人。 江一笑的温和:“我要告诉你的是,李融洛提前中了毒。就是你曾经对付我们的那种毒,现在,直接用在他身上,也算得上是回报你。” 他说的轻巧,黑眸里透出些许凉意。 这些黑衣人像是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长剑刺在他们身上,只要身上的血还没流尽,他们就不会罢休。 她伸手想要掏药,江一却忽然走到她面前。 “看出问题来了?” “这些人压根就不是我带来的,而是你们京城,和周边的难民。” 白绫稚脑子里“嗡”的一声。 难怪,她就说,这么大量的军队,就算是再悄无声息,也一定会惊动冥华。 江一笑的有些残忍。 “这些都是东凌国的人,你把他们杀了,自然会有人找你算账。” 他猛地抽出长剑,迅速朝着白绫稚的方向攻击过去。 女人的手都没来得及掏出药瓶,就只能忙不迭的迎战。 江一笑的猖狂,就好像自己已经占领了优势位置。 外面忽然传来惨叫声,还有兵刃相接的声音。 江一挑眉。 “你瞧,还是打起来了,你猜猜,这里面的声音,哪一声是丞相府的人死去的声音?” 白绫稚却莫名放松下来了。 “江一,你该不会觉得,丞相府的人都是傻子吧?” 她听出来了。 是暗阁的人到了。 她轻轻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趁机将李倾烟拽到身边。 “江一,这句话该换做我说了。” 外面的声音已经逐渐停歇,惨叫声早就停止,安静极了。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好好享受。” 她笑着,黑眸里映出几分诡异的凉意。 说完这话,她拉着李倾烟迅速跳出这些黑衣人的包围圈。 下一秒—— 暗阁的人就冲了进来。 这些黑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紧接着,白绫稚将一枚药丸塞进李倾烟的口中、 整个现场瞬间充斥了惨叫声。 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 暗阁的人似乎早有准备,一部分留下来控制江一,另一部分,则迅速将这些晕倒的黑衣人抬了出去。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江一脸色阴沉的盯着包围住他的人们,双目通红。 “是温芷柔告诉你们的?!” 第1035章 被耍的滋味好受吗? 白绫稚笑的有些嘲讽。 “江一,我曾经告诉过你,你见到的那些势力,只是我势力的一部分。” 现场很快就被清扫干净,白绫稚打了个响指。 江一就像是被抽取所有的力气,迅速倒在了地上。 白绫稚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手里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肩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部署了这么久,丞相府却无人伤亡。” 江一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似的。 白绫稚将人踹出去。 江一艰难的爬起来,这才发现,丞相府里除了有些凌乱之外,竟没有任何尸体。 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李倾烟跟着出来,随后松口气,这才眉开眼笑。 “稚儿你猜的可真准啊!我爹爹最开始还不相信,不过还是听了你的,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 白绫稚挑眉。 江一却有些听不懂了。 “你们……什么意思?” 他张张嘴,有些迟疑的看着白绫稚。 女人蹲下来。 “你这些日子虽然一直都在迷惑我们,但我们也没闲着啊。” 江一爬起来,肩头还在流血。 白绫稚手里的小瓷瓶,在这个时候被她用力摔在地上。 有朱红色的液体渗出来。 馥郁的香气瞬间将整个丞相府笼罩。 “你猜,这会儿你的手下会死吗?” 江一说不出话,呜咽着倒在地上,然后剧烈的喘气。 他眼前一片赤红,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的计划怎么就彻底曝光了。 “是……温芷柔?温芷柔对不对?” 白绫稚摇头。 “猜错了,是你自己暴露的。”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说,江一现在在哪儿?!” 男人愣了一下,刚要再说点什么,长剑就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肉。 “说话,江一在哪儿?” 男人吓得脸色发白,终于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绫稚却笑眯眯的—— “把你的人头割下来,先扔回南风国也是一样的。” 手里长剑再也没犹豫,直接贯穿了他的胸口。 “倾烟,你和洛洛一起,找一找丞相府各个角落里,还有没有死的人,全都收拾出来。” 说着,她干脆利落的割下这人的项上人头,扔给暗阁的人。 “去吧,带去南风国。” 她环顾四周,确定丞相府没有人伤亡,这才松口气。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江一居然还找了个替身。 倘若不是后面她把人踹出来,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恐怕到现在都不一定认出来。 “剩下的事你们处理。” 说着,她迅速离开回了宅子。 宅子里一片狼藉,白绫稚阴沉着脸:“江一,演了这么一场戏,累么?” 她将长剑收起来,信步走到正厅里。 “在这里等我,是准备说临终遗言?” 江一看着她:“怎么,被耍的滋味好受吗?” “方才杀了个人,现在是不是高兴一些了?” 他笑呵呵的,仿佛只是在和晚辈正常交流。 “白费了一番力气,如今发现我还活着,是不是更高兴了?” 第1036章 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白绫稚却没有预料当中那么愤怒。 她看着眼前毫发无损的江一,随后笑着叹息。 “真是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怕死的,否则怎么可能找个替死鬼?” 她歪着脑袋,神情透出几分嘲讽。 “你分明是知道,我肯定会杀了你,所以才让替身过去的吧?” 江一皱着眉,神色阴冷。 白绫稚却笑着拍了拍手。 “你放心,后事我都替你安排好了。虽然只是个替身,但毕竟是你的替身。”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替身是跟着你一起到东凌国的吧?所以……我派人把尸体运到南风国了。” 她算了算时间,知道江一不可能拦的下来,所以更肆无忌惮。 果然,江一脸色猛地变了。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走到她面前:“白绫稚,你找死!” 女人轻巧的推开一步,摇了摇头。 “这才哪儿到哪儿?” “江一,你既然敢动我身边的人,就该承受我的怒火。” 江一顿了一下,随后笑的阴鸷。 “白绫稚,你真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 女人耸耸肩,显然不怎么在乎。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干涉。” 她这番漫不经心的样子,反倒让江一起了疑心。 他开始觉得白绫稚留有后手。 毕竟今日他这番部署堪称完美。 从对温芷柔的利用,到白幼渊被抓,然后是丞相府被包围。 每一步他都仔细算过了,唯一没能算准的,恐怕只有暗阁的支援。 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暗阁就已经冲进了丞相府里。 白绫稚悄无声息的观察着江一的表情,笑的更温和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南风国那边你应该已经部署好了吧?等你替身的尸首运过去,计划就能顺利展开。” “只要我敢真的恼羞成怒杀了你,南风国那边就绝不会轻易放过我,对么?” 江一盯着眼前的人,忽的笑出声。 “不得不说,白绫稚你很聪明,只是可惜……” 他走到她面前,两人离的很近。 “倘若我们是合作关系,我自然会欣赏你。可如今现在的样子,只会让我更快的除掉你。” 白绫稚轻轻应声。 “那我就拭目以待。你最好能赶紧的把计划完成,否则,我的人说不准很快就在南风国占领有利位置了。” 江一死死地看着她。 这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 几年的时间,就让白绫稚从最开始的可怜,蜕变成了现在的强势。 连他都觉得,有时候寸步难行。 白绫稚没兴趣和他聊了,手里长剑瞬间就出动。 招招都带着杀机。 江一被逼出招,随后愤怒的离开。 白绫稚轻哼一声,收起长剑,就看到了领着白幼渊过来的苏楮墨。 “你可都看清楚了?” 苏楮墨几不可闻的松口气。 “看来和我们想的一样,江一的身手不算太好。” “但有一点,他手里那把剑应该是另有玄机,倘若被刺中,恐怕凶多吉少。” 白绫稚愣住。 不过她的确很少看到江一拔剑,以前在南风国的时候,从未见过,这好像是第一次。 第1037章 有密道? 白绫稚仔细思索了一下,没能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最终还是作罢。 白幼渊却扑过来:“娘亲娘亲,他们住的地方有问题!” 小团子在她怀里蹭了蹭,这才描述。 “那个姐姐把我带走之后,就把我关在房间里了。” “我实在是太无聊,就到处看,竟然发现了一处密道!” 白绫稚和苏楮墨对视一眼,眼眸里都带了几分惊讶。 白幼渊手舞足蹈的形容:“密道大概这么高这么大,比我们宅子里的密道要宽敞的多。” “但我一个人不敢走远,只进去看了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密道应该还在挖,因为还有土。” 说着,他从袖子里翻出手帕,仔细的打开。 “喏,这就是密道里的土,我觉得和京城里的土味道不一样。” 白绫稚皱起眉,随后将手帕小心接过来。 苏楮墨盯着看了半晌,随后开口:“我让迟未去查吧,这种事他比较在行。” 女人轻轻应声,苏楮墨就小心的将这些土收集起来。 白绫稚皱起眉:“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温芷柔故意要给我们的提示。” “我当年打通密道的时候,只是想着保证我顺畅同行就可以,所以很迅速的就开辟了几条出来。既然渊儿说,这密道要大很多,恐怕……” 苏楮墨心里一惊。 “你是说,他们准备偷偷的运帮手过来?” 白绫稚想起云晴前两日说的话,轻笑着。 “倘若不是江一和沈沐晴那边有了新的计划,我这连续杀了几个人,南风国那边怎么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应声,这才拉过她:“你没受伤吧?” 白幼渊眼瞅着气氛不太对,压低身子,悄悄地跑了。 白绫稚摇了摇头:“就那些人还伤不到我,只是丞相府的事肯定瞒不住,说不准京城又要乱了。” 苏楮墨还是有些不放心,将人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这才摇头。 “无妨,如今这些人都长了些记性,不会再说那么过分的话了。” 如果他们真的要说…… 苏楮墨其实不介意动武的。 想着,他心情又好了几分。 “方才我去找渊儿的时候,看到温芷柔了。她让我替你道谢。” 似乎看穿了女人想要说什么,他再次开口:“温芷柔看上去很好,应该是那些药起了作用。” 白绫稚的心也微微放松下来。 这次的事情一波三折,她甚至都还隐隐有些后怕,倘若当时她没发现江一是假的,是不是就要被他们得逞了? “江一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就在府里等我,然后闹出一些动静,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我宅子里撒野。” “这样,那个替身那边就能顺利逃脱,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把黑锅直接扣在我头上,让所有人以为,是我把丞相府给……” 苏楮墨轻轻的将人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像是要扫去她所有的忧虑和烦闷,他声音放缓。 “所以稚儿,你真的很棒。” “能看出蛛丝马迹,粉碎他的计划,你很厉害。” 第1038章 因为是你,所以甘之如饴 他说的是真心话。 江一能成为沈沐晴的师父,并且在没有任何官职的情况下,在南风国地位居高不下,肯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甚至,南风国很多人都私底下把他叫做国师,可见其影响力。 苏楮墨的心里更多了几分怜爱。 他低头去吻她的青丝:“不需要有压力,他们既然已经想出密道这样的法子,恐怕也是被逼到绝境了。” 白领指轻轻点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的确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肚子里这个已经七八个月了,虽然说在打架的时候不会影响她正常发挥,但依旧明显感觉到累了。 尤其是一直站着,腰都开始隐隐有些酸疼。 苏楮墨察觉到女人微微弓腰的动作,他直接将人抱起来,放到一旁的榻上。 紧接着,手就落在她的侧腰。 “不要躲,本王前些日子,在书上学了很多,又去请教了府医。” 他动作轻柔的替她调整好坐姿,就顺着自己学的手法,轻轻的顺着她的腰,徐徐的往上按。 “疼吗?” 白绫稚有些诧异的摇头。 苏楮墨似乎从来都没说过,自己在做什么。她只知道他很忙,经常忙的见不到人。 她心里忽然划过几分莫名的情绪。 “你别告诉我,你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都是在学这些。” 苏楮墨没有任何遮掩:“嗯,还去请教了御膳房,记了一些菜单。” 白绫稚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你……” 她抿着嘴,小声道:“你可是堂堂瑞王,如今怎么能……” 她其实很高兴,很高兴他愿意为她去学这些。 可她也有些惴惴不安。 生怕男人回过神之后,会觉得这些荒废时间。 “苏楮墨,你本就不该被束缚在我身边,你有这么强的能力,应该……” 男人伸手捂住她的嘴。 “稚儿,没有什么应不应该。” 他声音温和,一个柔柔的吻就落在她的嘴角。 “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做这些我甘之如饴。” 他确定女人放松下来,手才搂住她,亲了上去。 “谁规定我就不能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嗯?” 微微有些哑的声音在白绫稚耳边炸开,她只觉得心都跟着颤了颤。 密不透风的吻落下来,男人将她所有的疑问全都吞进肚中。 对他来说,这些问题都不重要,其他人的看法也都无所谓。 他要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只要是关于她的,不管是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担心女人这么坐着累,他手臂轻轻用力,将她翻转过来,坐在他的腿上。 手再次放在她的侧腰,轻轻施力,支撑住她的身子。 随后,他微微俯身,吻上她的后颈。 女人猛地瑟缩,却被男人箍进怀里。 白绫稚脸色红的不像话,只挣扎了一下,就软了下来。 因为男人从亲吻,变成了啃咬。 后颈的触感让她再也不敢动。 男人却得寸进尺,手勾住她的下颌,轻轻捏住,强迫她转过身。 然后,他往前探着身子,再次吻上她的唇。 第1039章 我会那么轻易让你得手? 白绫稚瞪大眼睛。 苏楮墨许久才松开她,头埋进她脖颈间,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我可真是……” 他有些自嘲似的:“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白绫稚悄悄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后猛地转过身去。 苏楮墨笑着重新将她箍进怀里:“别怕,本王没那么过分。” 他去亲她的耳尖,又轻轻厮磨。 “不用担心,这只能证明……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她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到他的心。 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站在那儿,就足够让他怦然心动。 白绫稚缩在男人的怀里不敢动弹,一直等他轻笑着将手拿开,才低着头转过身。 苏楮墨没有再为难她。 毕竟,哪里是为难白绫稚,分明就是为难他自己。 他在她嘴上轻轻啄了一下:“乖,休息吧。” 白绫稚还真就慢吞吞的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苏楮墨看的好笑,等她睡熟,才大步离开。 南风国那边的问题可能的确很严重,至于密道,以及江一的计划,他需要细致的派人去打听打听。 所以他回到了瑞王府,除了迟未之外,他又找了几个信得过的手下,一起去调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白绫稚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 每次发生点什么,他都提心吊胆,所以不如速战速决。 毕竟到了南风国,恐怕还有一场恶战。 白绫稚这一觉睡得很熟。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苏楮墨也刚好把饭做好。 她有些意外:“你今日不去上朝吗?” 男人朝着她笑。 “我给陛下说,家里有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所以告假些日子。” 白绫稚瞪大眼睛:“你胡说八道,谁不能自理了,我昨儿个还在将军府恶战一场!” 苏楮墨笑的眯起眼睛,任由她叽叽喳喳的抱怨,也不还口。 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带着几分坏笑:“若不是本王怜惜你,你真以为我昨日没法子?” 女人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吭声了。 苏楮墨逗的差不多,两人安静的吃过饭,他才开口。 “那土壤,初步判断应该是快接近边疆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边疆如今管的很严,他们为了不被发现,只能消耗大量的时间,把挖密道的土悄悄的运回来处理掉。” 白绫稚捏着下巴,轻轻的应了一声。 “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就能挖到南风国境内了,等远离了边疆这边的监视,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把土堆到南风国,不必掩人耳目。” 苏楮墨点头:“南风国的确安静的有些诡异,已经派人去看了。” 他自觉地做到她身后,深深浅浅的帮她揉着腰,缓解她孕期的辛苦。 白绫稚舒服的眯起眼睛,随后有些坏心眼似的,勾住他的脖颈。 “苏楮墨,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方便。” “而且我可以用其他办法帮你。” 她眼眸闪过几分狡黠,刚要伸手过去,就被男人一把捉住。 “准备撩一下就跑?稚儿,你该不会以为,本王会那么轻易让你得手吧?” “这次是你主动的,可别哭着说本王欺负你。” 第1040 想跑?晚了 白绫稚身子狠狠地顿了一下,刚要跑,就被抓了回来。 苏楮墨摁住她,轻轻的笑。 “怎么,想跑?” 他捏住女人的后颈,凑上去:“晚了” 白绫稚脑子里“轰”的一声,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玩脱了。 苏楮墨其实已经足够克制,可他似乎低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尤其是在女人轻轻碰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手。 虽然,白绫稚最后依旧有些惨。 唇瓣殷红,整张脸也都是红的。 额角沾着些水渍,被男人笑着擦干净。 白绫稚听见他笑,有些恼了。 “苏楮墨!你……” 她憋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句新颖的骂人方式,只能怒气冲冲的背过身去。 男人的大掌轻轻贴在她后背。 “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他嗓音温和缱绻,轻轻的哄着她:“你若是还生气,就打我两下,可好?” 白绫稚扫了他一眼,最终也没能舍得。 苏楮墨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用手背替她擦拭唇角。 两个人的气氛好到极点,谁也没说话,却都悄悄的扬起唇角。 翌日清晨,白绫稚就收到了好消息。 “所以,江一在他们心里,只是沈沐晴的跟屁虫?” 她像是有些不能理解南风国人的思路。 “这江一不是很有威望吗?而且我记得当年,很多人都怕他。” 云晴应声。 “怕是没错,但他们从来都不承认江一的身份。属下打听到,不是沈沐晴不给她官职,而是南风国的人不愿意。” 白绫稚挑眉,显然心情更好了几分。 啧,她还以为,江一在南风国,几乎要只手遮天了。 她摸着下巴:“也就是说,只要我不杀沈沐晴,其他人都能随便动,对吧?” 云晴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汇报遗漏的事情,这才迅速点头:“是这样没错。” 白绫稚心情舒畅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的确是时候赶紧把人杀了,你记得让凌云阁的人都做好准备,这些人的头,我可是都要提回去的。” 云晴心领神会,随后又有些担忧似的。 “主子,江一是个疯子,您现在月份又大了,经不起折腾,不如让属下来吧。” 白绫稚缓缓摇头。 “有些仇,我是需要亲手报了,才能过得去这个坎。” 她长舒一口气。 “你放心,我没事。” 云晴当然不可能放心的下来。 从很早到现在,她一直跟着白绫稚,亲眼见证了她所有艰难的起步和求生,见过她所有的不甘和委屈。 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她不想让她出半点意外。 白绫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仅会好好地,甚至还会在生了这孩子之后,给你找个好夫君!” 云晴猛地瞪大眼睛,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微微有些红。 她摆摆手后退一步:“主子您说什么呢,属下只想和您一起。” 白绫稚连忙摇头。 “这话你可别让苏楮墨听到,他估计会把你扔出去。” 第1041章 你不能不喜欢我 云晴垂下眼帘,像是在很认真的想什么。 白绫稚将她的反常尽收眼底,心里很快就有了判断。 “好了,去忙吧,你记得去找一下迟未,问问他们打探出来的结果。” 云晴慌忙抬起头,随后又欲盖弥彰似的:“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白绫稚盯着她的背影,轻轻挑眉。 和迟未?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是因为频繁在一起执行任务做调查? 另一边的的江一,在回去之后,心情显然不怎么好。 温芷柔依旧还是那副样子。 不哭不闹,不笑也不说话。 江一无端的生出几分恐惧来。 就好像他随时都会失去眼前的人,然后这辈子再也看不见。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在乎的,甚至是……害怕的。 未知的恐惧笼罩他,他的心竟迟钝的疼起来。 疼痛从心,扩散到四肢百骸,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自己的感情。 一直被忽略压抑的感情被发现,就汹涌的控制不住。 他感觉自己心口疼的厉害,几乎昏厥。 更重要的是……他看着温芷柔的脸,开始害怕起来—— 她好像不会原谅他了, 江一更慌张了,他伸手将人拉过来:“柔儿,倘若有一日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温芷柔微怔,终于笑起来。 “自然,我甚至还会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男人的手猛地攥紧。 他盯着女人的眼眸,心微微的颤抖:“柔儿,你那么喜欢我,难道就不会为我有一点点的伤心?” 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出言威胁。 温芷柔皱着眉,伸手将人推开。 “江一,我的喜欢,已经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磨光了。” 她声音清冷,随后缓慢挽起衣袖,扯开衣襟。 她身上大片大片的,全都是青紫的痕迹。 有的地方甚至还有牙齿咬下的印子。 密密麻麻,看上去惨不忍睹。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带给我的一切。” 温芷柔语气波澜不惊,又缓慢的将衣服整理好。 江一脸色变了又变。 他忽然对温芷柔的冷淡有些惊慌。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无所适从起来。 他从未这样过。 即便从前温芷柔哭着质问他,他也只是觉得有趣。 可如今…… 他重新攥住她的手腕:“所以,你恨我?” 女人低头看他,随后像是看笑话似的。 “恨?江一,你还不配。” 嗓音清冷,说话的语气,像是对陌生人。 江一的心口颤抖的厉害。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摇头:“柔儿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站起来,近乎惊恐的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迫不及待的去吻她。 和前些日子的折磨完全不同。 男人的动作轻柔又深情。 温芷柔恍惚了一下,有那么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她皱着眉将人推开:“江一,你够了!” 江一却像是听不见似的,执拗的重新箍住她,随后将她两只手攥起来,提到头顶,用力的摁住。 他像是疯了一样的亲吻她。 从唇,到脖颈,然后又落到那些伤口上。 疼痛伴随着温柔,密密麻麻的落在她身上。 “柔儿,你不能不喜欢我。” 他喘着,可温芷柔毫无反应。 江一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凿了个大洞。 他再次去亲吻她:“柔儿,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温芷柔浑身僵住。 他……说什么? 第1042章 现在,该换她了! 他在道歉? 江一……会道歉? 她脑子“嗡”的一声懵了。 江一的吻再次落下来,轻轻柔柔的落在她的额头:“柔儿,是我太迟钝,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感情。” “柔儿,我喜欢你。” 温芷柔忽然理智回笼。 她沉默的再次将人推开。 “江一,喜欢这个词,你说过无数次了。从前说,现在也说。” 她声音冰冷,像是带着几分嘲讽。 “我从前信,是因为从未发现你的恶劣。可现在,我再也不会信了。” 她语气沉沉,像是回想到从前撕心裂肺的痛楚,她闭上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江一更慌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甚至,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让女人对他的敌意小一些。 眼看温芷柔要抽身离开,他咬着牙,猛地将人摁倒在榻上。 “柔儿,我是认真的。”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轻哄着,努力放下自己的姿态。 “就当做从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我可以学着追求你,学着对你好,我……” 话都没说完,就被温芷柔打断。 “江一,你又发什么疯?” “我现在早就不是那个见到喜欢的人,就兴奋的藏都藏不住的小姑娘了。” 江一张张嘴,在对上温芷柔漆黑眼眸的时候,心疼的厉害。 他抿着嘴,用力将她摁住,确保她不会逃脱。 随后,他跪在她身侧:“柔儿……” 迟来的顿悟几乎要将他逼疯。 江一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真真正正的喜欢上一个人。 他对温芷柔,从来都抱着玩弄的心态,可如今,真栽到她身上的时候,却让他觉得恐惧。 因为这个女人早就不信他。 他姿态放得很低,小心的去亲吻她。 他们彼此太熟悉,江一很轻易就找到了能让温芷柔失控的方向。 他轻轻厮磨,看着女人彻底软下来,心里竟莫名有些高兴。 这种愉悦,一直持续到温芷柔弓起身子,额发被汗浸湿。 江一抬起头,轻轻握住她的膝盖。 “喜欢吗?” 温芷柔还有些没回神。 可不得不说,她几乎从未体会过江一这样的温柔。 即便是从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也都是互相主动。 江一松开她的手,去亲吻她的眉眼。 温芷柔眼底闪过几分残忍,随后又恢复如常。 男人根本没察觉到,只是放低姿态,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 “喜欢。” 温芷柔开口了。 她的手轻轻抚上男人的侧脸。 这张脸,曾经让她魂牵梦萦,也曾经将她闭上绝路。 如今……该换她掌控了。 她伸手勾住她的脖颈:“重新开始?江一,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女人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的心都跳的飞快。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随后咬着牙:“只要你愿意,我做什么都可以。” 温芷柔笑着。 “好,那就……” 她挑起江一的下巴,盯着这张精致又蛊人的脸:“你知道该如何才能让我高兴,对不对?” 第1043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这相当于默认了江一方才的行为。 他心头一热,用力吻住她。 男人的确履行了他的承诺。 而温芷柔,在一夜沉溺之后,却并没有再次深陷其中。 她从前受的伤和屈辱,不是他迟来的深情就能弥补的。 江一曾经肆意的羞辱她的感情,将她一腔赤城踩在脚下。 他说他不稀罕,他从不喜欢任何人。 她只是他手里的一个玩物,无非就是更称心如意,所以才会对她稍微施舍一些感情。 这一字一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既然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她也绝对会让男人体会到,自己当年到底有多绝望! 至于感情?她现在也不稀罕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白绫稚再次见到温芷柔的时候,女人已经一扫前面的憔悴,几乎容光焕发,眼里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她愣了一下,将调制好的药剂递给他。 温芷柔仰头喝完,这才开口:“江一说,他喜欢我。” 白绫稚脸色猛地变了。 “你别告诉我,你今日是来告诉我,你又改变主意了。” 女人脖颈上的痕迹十分明显。 但的确和从前不一样,不再是又啃又咬留下的伤痕,而是亲吻留下的。 温芷柔应声:“我的确改变了主意。” 在白绫稚颤抖着要将她赶出去的时候,她扣住她的手腕。 “我不仅要他的命,还要他的心。” “从前我体会过的所有痛楚绝望,我都要一一报复给他。” 白绫稚终于松口气,随后又迟疑道。 “你……舍得么?” 温芷柔为了江一,可是牺牲了太多,上次她主动求她,到现在她都还忘不掉。 女人双手托腮,眼眸里带着几分近乎残忍的天真。 “这两日江一很乖,说什么就做什么,几乎放下所有尊严来讨好我。”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他的替身被杀之后,他受了刺激。再加上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感情,所以慌了。” 白绫稚眯起眼眸。 “因为他忽然不确定,能不能把我杀了,以及他之后的命运,所以在明白自己喜欢你之后,就要迫不及待的证明?” 温芷柔轻轻应了一声。 她低低的笑起来,眼眸里的狠戾一闪而过。 “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当年他抛弃我的时候,就是喜欢我的。只是他那样自负的人,只会欣赏我绝望的样子。” 白绫稚明白了。 温芷柔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背。 “你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而且在他表露心意甚至给我道歉的那一晚,我忽然发现,自己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只是太过不甘心。” 白绫稚的心缓缓放下来:“你自己能想明白就好。” 女人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她端坐在对面,手轻轻抵着下巴,语气透出一贯的从容:“让他一步步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在这期间,你们抓紧时间先杀了另外四个人。” “江一交给我,我会亲手了结了他。” 温芷柔说着,又看了一眼白绫稚隆起的腹部。 “最多一个月,我就带你回南风国。” 第1044章 她是砧板上的鱼肉 白绫稚终于松口气。 眼前的女人,明显又成了她印象里那个熟悉的温芷柔。 果断强大且温柔。 她用力点头:“好。有问题及时告诉我。” 说着,她又翻出一个小瓷瓶:“这个你拿着,保命用的。” 温芷柔没有推辞。 毕竟江一本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最后会不会疯到要杀她? 等温芷柔离开,白绫稚的心里终于又安定了几分。 另一边的人,显然也没闲着。 星庭死后,这四个人像是被抛弃了似的。 沈沐晴不理他们,江一这些日子也没了踪影。 即便他们主动去找人,要么是不在,要么就是在忙。 就好像他们不存在。 这样的轻视终于让几个人坐不住了。 “我们就不该等他们的安排,先把白绫稚那女人杀了,把人头提回来,看他们还会不会对我们如此怠慢!” 瘦高的男人冷哼一声。 “他们总以为,我们能到这个高度,全都是星庭那女人的功劳。所以见星庭都死了,自然不管我们。” 角落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前些日子我都听到了,江一和沈沐晴还在讨论,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到似的。应该是在讨论之后的计划。” 几个人沉默下来。 另一个女人也开口了。 “恐怕从头到尾,他们压根就没准备把我们放进计划里。把我们几个叫过来,说白了是想要恶心白绫稚。” 这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四个人气的要死,吵吵嚷嚷了一阵子,终于还是冷静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直接回去,还是让那个女人……” 最开始说话的那女人轻笑一声。 “你门别忘了,当年白绫稚在我们手里被欺负的有多惨。” “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竟然是被温芷柔看中的继承人,难道你们都不觉得难受吗?” 她语气轻柔,眉眼却透出几分凉意。 “我们若是能杀了她,然后避开江一和沈沐晴,悄悄的把尸体带回去,你们觉得,会不会对我们的地位有好处?” 几个人对视一眼。 气氛在沉默了瞬间,随后就炸开。 “没错,我们把人杀了,直接回到南风国!这样南风国那些愚昧的人也都能认可我们的能力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眼眸里都带着精光。 许久,最后说话的那女人也开口:“听闻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算算月份应该也大了,只会任由我们宰割才对。” 她不屑的冷笑:“明日先让一个人去踩点,看看这女人到底有几分能耐。” 这种事,所有人都十分积极。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白绫稚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肆意摆弄。 什么踩点,倘若他们能直接趁机把人杀了,然后直接回到南风国,功劳岂不是全是那一个人的? 几个人都不傻,纷纷表态,最终还是最开始说话的女人强行说服了他们。 白绫稚对此一无所知,一向睡得很好。 清晨,那女人就压下满心的欢喜和残忍,敲响了白绫稚的门。 第1045章 来了就别想走 白绫稚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这么一个人。 似乎当时她被星庭折磨的时候,这女人一直是星庭最忠心的随从来着。 当年她也插了一手,甚至还十分阴险的出了一连串折磨人的主意。 她当时被这位叫灵犀的女人,差点掰断手指头。 她勾起唇:“让她进来吧。” 说着,她信步走到偏厅。 灵犀长得很漂亮,漂亮的狐狸眼只要盯上来人,就会让人觉得无处遁形。 在南风国的时候,女人也十分受欢迎。 可正因如此,白绫稚的闯入才让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甚至有了想要毁掉她的冲动。 灵犀走进来的时候,神色在她身上停留的越久,脸色就越难看。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时隔几年,女人的容貌竟然越发出众! 她手紧紧攥起来。 都不需要怎么想,她都能预见到,倘若这女人真的回到了南风国,那些个男人到底会有多兴奋的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么想着,她开口。 “白绫稚,落在我手上,你至少还能有个全尸。倘若是落在他们手上,你这小脸蛋,哦不,说不准你这身子……” 分明是个女人,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点怜悯,甚至还透着隐隐的恶毒。 白绫稚朝着她笑。 “你孤身前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她轻轻挑眉,黑眸里似乎浸染了几分凉意。 灵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杀了我?” 她忽然站起来,走到白绫稚面前。 “你该不会是忘了,自己曾经遭遇过什么?” 她像是有些不解似的,歪着脑袋。 随后,她笑着:“当时你就差被我们几个扒光,被另外两个给……” 她嘲讽似的。 “白绫稚,你嘴巴这么硬,有本事当时别哭啊。” 女人缓缓地看向他,没有说话。 灵犀轻轻的笑。 “你放心,到现在那几个人对你也都念念不忘。虽然死了几个,但不打紧,没死的更多一点。” 白绫稚安静的等她说完,这才起身。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就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其实她倒是也能想出来。这几个人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恐怕是互相抢功劳呢。 如今…… 她黑眸闪过几分凉意,随后笑起来。 “既然如此,来了就别走了。” 手里长剑瞬间出动,寒光轻闪,就到了灵犀面前。 女人呼吸一滞,随后咬牙切齿的怒骂出生:“白绫稚你这个贱人!” 她面色阴沉。 “等我杀了你,定要把你带回去,让那些男人快活快活!” 她嘴里说着污秽不堪的话,狐狸眼中已经满是残忍,衬得她整个人都扭曲起来。 白绫稚也不接话,手里没有半点废招,直奔着女人的要害刺过去。 她倒是忽然记起来了。 这女人曾经和星庭两个人一起,压着她不让她动弹,好让另外两个不要脸的狗男人占便宜呢。 若非她拼死抵抗,恐怕还真就让这些人得逞了。 白绫稚勾起几分残忍:“既然你主动找上门来,我自然该好好地问候你。” 第1046章 亲口告诉他们,你死了 手里剑光闪出几道锋芒,白绫稚却没有丝毫心软。 灵犀尖叫一声,捂着手臂咒骂出声。 女人直接将灵犀手里的长剑打掉,紧接着一脚踹到她的心口。 “灵犀,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打算杀了你们几个。”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黑眸里透出几分玩味。 “你非要凑到我面前,还要提醒我从前发生过的事。” “说实话,最开始我都没想起来,只记得你是星庭的跟屁虫。” 这句话,让灵犀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最讨厌别人把她和星庭绑在一起。就好像没了这个女人,她就一无是处! 她尖叫着要爬起来,却被白绫稚狠狠地又踩了一脚。 灵犀终于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等长剑架在她脖颈上的时候,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害怕了。 她有些不明白,当初几乎人人可期的女人,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厉害。 她在白绫稚的面前,甚至连三个回合都坚持不下来,就狼狈的跌倒了。 如今被踩在地上,她开始微微的颤抖。 “白绫稚,你不能杀我!你杀了这么多人,南风国人只会更容不下……啊!” 长剑刺破了她的脖颈。 白绫稚蹲下来,盯着她笑的温和。 “我没准备让他们容下。” 灵犀抓不到女人的半点把柄,也摸不清她的弱点,又悔又恨。 谁能想到,在所有人眼里软弱可欺的白绫稚,如今竟是…… 她从衣袖里摸索出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使用,就被白绫稚伸手刺穿了手臂。 东西咕噜噜的掉在地上,滚落到白绫稚的脚边。 她盯着那信号弹,笑的更温和了。 “你放心,我会亲自告诉他们,你死了。” 她声音透出几分甜腻似的温柔,却让灵犀觉得浑身冰凉。 这女人是个疯子! 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狼狈的往外爬,手臂却用不上力气。 鲜红的血在她身下汇聚,染红了她漂亮的衣裙。 白绫稚没有再犹豫,手起剑落,直接将人了结。 随后,她切下灵犀的一根手指,扔给云晴:“去送给那几个人,就说是我送他们的见面礼。” 云晴离开之后,她就将凌云阁的人叫过来,让他们将灵犀的头也妥善处理保管好。 解决完这一切,苏楮墨也回来了。 他看到地上的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这次是谁?” 白绫稚挑眉:“灵犀。” 苏楮墨对不上这个名字,推测应该是那四个人其中的一个,应了一声,就蹲下来把血迹处理干净。 随后,他才站起来。 “南风国那边的确有一条密道,应该是直接通往皇宫,往这边运送……兵力。” 白绫稚心猛地沉下来。 “他们准备攻打东凌国?是谁下的命令?” 苏楮墨应声。 “如果情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沈沐晴。” “温芷柔不在的话,她在南风国是最有威信的人。而且……这些人似乎对打仗很感兴趣,对东凌国的资源更感兴趣。” 白绫稚应声。 苏楮墨抿着嘴:“现在怎么办,直接炸毁密道吗?” 第1047章 什么时候动手?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忽的笑出声来。 “只炸毁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苏楮墨微怔,忽然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女人的眸底透出几分漂亮的光泽,随后轻轻的俯下身,看向他。 “既然沈沐晴那么有威信,这就是个最好的机会。只要我们在南风国那边彻底摧毁她的形象,等我回去之后就方便了。” 苏楮墨听明白了。 他琢磨了半天,随后轻轻的开口:“沈沐晴这个人就是纸老虎,但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再加上温芷柔确实不在……” 白绫稚摇了摇头。 “温芷柔虽然权力大,明面上也被这些人尊重,但实际上,依旧有人不服气。” “毕竟温芷柔是后去的,而沈沐晴,才是所谓的正统皇室血脉。” 苏楮墨心领神会。 所以说,温芷柔不在南风国之后,从前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终于压制不住。 再加上沈沐晴稍微的忽悠一下,这些人就真的屁颠屁颠的跟着了。 他抿着嘴。 “根据迟未几个人的观察,这密道现在是两头一起挖,南风国皇宫里我们暂时还进不去,所以无法确定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 白绫稚想了想,忽然笑出声来。 “这边剩下的还有三个人,等我杀了,估计他们的密道也就挖的差不多。” “你说,如果等他们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被狠狠地打击一下,会是什么感觉?” 苏楮墨犹豫了一下。 “但这不容易,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除非是沈沐晴亲自下命令,说计划取消,否则的话……” 白绫稚挑眉。 男人有些发愣。 这是……什么意思? 白绫稚轻轻的拉着他的手:“沈沐晴说白了,她是仗着现在东凌国的人不知道。而且在她的意识里,这些国家都是可以被任意拿捏的。” 苏楮墨心领神会:“好,我稍后就去告诉冥华。” 说着,他牵着女人的手,温柔的帮她将指尖的血洗掉。 随后又帮她擦干净:“接下来的几分钟,让我稍微的和你亲昵一下。” 白绫稚瞪大眼睛。 “这都什么时候了,苏楮墨你是不是……” 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急急地封住了唇。 苏楮墨其实也不是非要怎么样,他在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唯一反应就是——白绫稚当年到底是怎么在南风国活下来的? 那些人的残忍几乎超出他的想象,再加上她被暗算,身中剧毒。 这些人把她当取乐的玩具…… 苏楮墨的心钝钝的疼起来。 他用力将人搂进怀里,随后离开她的唇。 “该杀的人,除了这些之外,南风国里还有吗?” 他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血色。 白绫稚轻笑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到底要杀多少,自然是要看南风国人的反应。” “不服气的,全都杀掉,对我来说,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都没什么影响。” 男人捏了捏她的后颈。 “什么时候动手?那三个人应该已经构不成多大威胁了吧?” 第1048章 心都揪到一起 白绫稚应声。 “嗯,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她犹豫了一下:“不过到底如何做,还需要观察温芷柔那边的动静。” 男人应声,随后一把将人箍进怀里。 随后,在她脖颈长长的嗅了嗅:“稚儿,你有了身孕,做很多事应该不太方便吧?” 白绫稚下意识的点头,随后又觉得不怎么对劲。 他不是知道么?忽然问这么一句…… 话都没说完,身子直接腾空。 一直等到被放进温热的水里,白绫稚脸色才猛地红了。 “你早就准备好了?!” 苏楮墨盯着她看,随后拿起一旁柔软的棉巾:“杀了个人,总该好好清洗。” 他是最知道白绫稚习惯的人。 杀了人弄脏了衣裳,都有些不高兴。 女人抬头看他,终于还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这不太好心的伺候。 等女人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苏楮墨的唇角还映着一点点水光,眸底含笑。 白绫稚听到小声,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他怀里。 真是……太过分了! 可苏楮墨似乎对这种事乐此不疲,甚至还偷偷又亲了亲她耳后的位置。 “府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渊儿很懂事,这种时候又不会出来。” 白绫稚声音有些闷闷的。 “可你也不能……” 她张张嘴,很想控诉他脑子里只有这点事。 可话到了嘴边,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毕竟沉溺其中,最舒服的人还是她。 苏楮墨适时认错:“嗯,都是本王的错。” 低低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像是浸染了蜜糖。 “是本王没受住诱惑,觉得稚儿的反应实在是太可爱。” 白绫稚的脸色更红了。 分明是很短的一段路,却让她觉得无比折磨。 许久,男人将她轻轻的放下,细细的去啄她的眉眼。 白绫稚许是累极了,很快就熟睡。 苏楮墨就这么安静的盯着女人的睡颜,悄悄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从不是一个欲深的人,也不可能管不住自己。 而是因为,在白绫稚杀了南风国将军的那晚,连续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她不断的哭,嗓子都哑了。 他心都揪在一起,一遍遍的安抚,女人醒不过来,颤抖着缩进他怀里。 然后声音破碎“我真的恨……可我又厌恶自己杀人……” 那一晚,苏楮墨失眠了。 连续好几夜,男人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女人满是泪痕的眸子。 所以他悄悄的去问了府医。 那府医沉思良久,却并没有开安神药。 毕竟白绫稚自己就精通医术,若是被她闻出来,再得知她晚上的噩梦,恐怕会对她造成更大的压力。 最后,府医隐晦的提醒苏楮墨,可以经常让白绫稚放松放松。 但要控制好度,而且,不能真的…… 说来也奇怪,连续几次这么试下来,女人睡觉果然踏实了许多。 最让他觉得惊喜的是,原本略显憔悴的容颜,也逐渐恢复了神采。 苏楮墨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后贴在女人的额头,深深落下一吻。 他这辈子从未低过头,但在女人面前,他心甘情愿俯下身,取悦她。 第1049章 一定把你娶回家 白绫稚一觉睡醒,只觉得万分轻松。 苏楮墨正端着餐点进来,朝着她笑:“今日起的倒是早。” 女人瞥了他一眼:“去皇宫了?” 男人将东西摆好,耐心等她梳洗完,才将人拉到饭桌前,将筷子塞给她。 “嗯,冥华说,他和将军府那边,早早就觉得可疑了。” 白绫稚松了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个水晶饺。 分明月份已经很大,可她却还是细胳膊细腿,让苏楮墨看的实在焦急。 他动手喂她:“多吃几口。” “温芷柔今日也去皇宫了。” 白绫稚愣住,怔怔的任由男人将汤勺递到她嘴边。 她顺从的喝了,这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她说什么了?” 苏楮墨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担心,温芷柔是悄悄去的,直接确定了皇宫密道的位置,然后淡定的在地图上,划出了密道经过的所有地方。” 白绫稚目瞪口呆。 所以,这些日子,温芷柔忙着做这些? 男人点了点她的额头:“温芷柔本事大着呢,那密道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江一最近又粘她粘的离谱,她竟还能暗自确定方位。” 白绫稚扪心自问,她自己都做不到。 苏楮墨敲了敲桌子:“回神了,小东西。” 他语气温柔,继续给她夹菜。 “冥华和裴凌辰两个人,已经带着人开始排查研究,力争神不知鬼不觉,就将这密道给毁了。” “李融洛这臭小子也厉害的很,冥华他们排查一处,他就暗戳戳的开始捣乱,似乎准备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这些地方的密道捣毁。” 白绫稚愣住。 也就是说,他们全都参与了啊? 可她竟然没有多少参与感。 苏楮墨看出她的心思,手轻轻落在她的后腰,帮她按摩。 “这种粗鄙的小事,你不必管,脏了你的手。” 他轻轻咬她的耳尖。 “你把那三个人解决了就好。若不是顾忌着你需要出气,昨儿个本王就去杀了他们。” 白绫稚缩了缩脖子,慢吞吞的吃饭。 她忽然觉得,南风国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以前迟疑着不肯回去,主要那片土地上有太多她的屈辱和鲜血。 可如今,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抿着嘴:“再等等,把这边彻底解决了。” 一想到她昨日让云晴安排下去的事情,她就更放松了。 安静的等着他们闹成一团,坐收渔翁之利,是个很好的选择。 白绫稚忽然笑起来,凑到苏楮墨的耳边。 “等回到南风国,我一定负起责任,把你娶回家。” 苏楮墨愣住,随后无可奈何的笑。 “好,本王等着。” 没有任何排斥和不满,反而是满满的鼓励。 另一边的客栈,三个人却沉默下来。 灵犀的手指,被一块破布包着,就这么扔进来。 三个人去碰的时候,还沾了一手的血。 等他们联想到灵犀已经出去好久没回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沉默之下,恐惧也开始悄悄地蔓延到每个人的身上。 “白绫稚现在……这么难对付?” 有人迟疑的开口。 毕竟灵犀在他们这几个人当中,身手也算很不错了。 结果……有去无回,甚至连尸首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第1050章 本就想弄死他们了 剩下的那个女子,也满脸恐慌。 “到底发生了什么……灵犀不应该……” 她不敢再往下说了。 三个人盯着那根断指,面面相觑。 他们忽然想起,江一和沈沐晴的慎重,还有将军和丞相的死。 所以……这些都不是意外? 不是因为白绫稚有强大的帮手,或者是运气好,而是因为这个女人本身就……厉害? 这个认知让他们几个人终于沉默了。 随后,高瘦的男人颤颤巍巍的开口:“如果我们现在去认错,还来得及吗?” 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几个人的心。 他们不想死,他们还想回到南方国享受。 如今若是被打死在东凌国,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合计了半天,沈沐晴那边也接到了同样的消息。 “死了?” 女人皱着眉,随后有些暴躁。 “本公主不是说了,以后要听我的命令吗!” 她猛地站起来,随后毫不客气的走到这几个人的屋里,直接一脚踹开。 她怒气冲冲的停在几个人面前。 “现在知道害怕了?” 三个人本就已经动摇,如今看到沈沐晴,更多了几分决心。 随后,那女人轻轻开口。 “公主殿下,灵犀……连尸首都没回来,我们该怎么办?” 沈沐晴咬牙切齿。 “什么怎么办,人都死了,难道把尸首拿回来有意义?不过是平白无故再让那贱女人更嚣张罢了!” 她恶狠狠地等着几个人,随后忽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罢了,和你们说这些也没用。” 随后,她直接坐下来,双手抱胸。 “你们三个听好了,所有事情本公主都已经布置好了,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现在乖乖呆着,不要乱跑,等用到你们的时候,自然会有通知。” 这番趾高气扬的说辞,让几个人终于沉不住气了。 瘦高的男人猛地站起来。 “公主殿下,好歹我们也是被您叫过来的,您难道连我们的安全都不能保障吗?!” 沈沐晴的眉头紧紧皱起:“混账东西,你怎么和本公主说话的!” 另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也站起来。 “公主殿下,您把我们找过来的时候,说的千好万好,如今怎么就不肯兑现了呢?” “我们不过是想要个说法,想让自己有点保障,难道这有问题吗?!” 沈沐晴脸色阴狠起来。 毕竟她把这些人全都弄过来,除了要恶心白绫稚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全都弄死。 这些人本就是对她不算太服从,甚至可以说有一定的威胁。 可她动手实在是太过显眼,也容易失去民心,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法子,祸水东引。 她抿着嘴,强压下怒气安抚。 “难道本公主前几日没告诉你们吗?让你们不要冲动,等我们的命令。” “难道是我让你们去找别人麻烦的?” 这话,仔细想来也没错。 可几个人是人精,轻而易举就看到了沈沐晴眼眸里的厌恶。 一旁的女人开口了:“既然公主殿下不能保障我们的安全,那我们就算是离开,你也不能阻拦吧?” 第1051章 苏楮墨,小心眼 另外两个人也迅速应和。 三个人的动摇激怒了沈沐晴。 她猛地一拍桌子:“到了这里你们还想走?!做梦!” 沈沐晴本就看不起他们,如今被激怒,更是将所有态度都摆在了明面上。 “如果你们敢踏出去半步,本公主敢保证,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就直接离开。 三人彻底沉默了。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都是被忽悠来的? 沈沐晴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分明就是想要找个由头,把他们全都给…… 一想到他们被诓骗到这种地方还要被杀,他们快疯了! 最开始的窃喜和对白绫稚的鄙夷,如今全都变成响亮的巴掌,狠狠打在了他们脸上。 当初觉得白绫稚是他们的活靶子,现在才发现,他们自己才是别人眼里的活靶子! 门被落了锁,然后就有细碎的脚步声,轻轻落在了房顶上。 几个人脸色彻底难看下来。 谁都不肯再说话。 断指的血腥气充斥着房间,丝丝缕缕的萦绕在他们鼻尖,摧残着他们本就不怎么坚强的神经。 “我们……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是女人先开口。 随后两个男人吞了吞口水:“出去也是死……” 整个房间,就这么陷入了沉默当中。 白绫稚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在摆弄药材。 温芷柔的身子虽然被她的药给调理的差不多了,但体内的毒最后还是要清出来才放心。 “就这?” 女人抬起头,皱着眉:“都没打一架?” 云晴摇头,随后开口。 “三个人显然吓破了胆子,而且看上去,已经彻底看清沈沐晴了。” 白绫稚捏了捏下巴,沉思半晌。 “沈沐晴既然敢撕破脸皮,就说明她对自己的计划信心十足。这密道恐怕是已经完成了,你手脚快一些,去给冥华通知一声。” 云晴应声离开。 她刚准备走,就碰上了执行任务回来的迟未。 迟未朝着她轻轻点头:“去皇宫吗?一起?” 云晴耳尖微微有些红,小声应下。 等她通知完冥华,两人往回走。 “你跟着到皇宫来做什么?” 她问。 迟未朝着她笑,一双明亮的眸子闪动着几分光泽。 “不想让你一个人。” 直白的说辞让云晴脸色猛地红了。 向来清冷的女人,第一次乱了阵脚,随后匆匆开口。 “你……你别胡说八道!” 说着,就匆匆回去复命了。 迟未站在门口,挠了挠头:他……说错话了? 没有吧? 而且她到底有没有认出他啊,从前他们两个人也经常一起执行任务啊? 迟未抿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云晴和他多说两句话,故而有些懊恼。 而这一幕,恰巧落入了苏楮墨的眼里。 啧,他的属下,竟然比他还不开窍? 当初他难道也这么招人恨来着? 苏楮墨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还算是开窍的那一个。 看着自家属下这为难的样子,男人觉得有趣,却并不打算帮忙。 毕竟,总不能看着自家属下先甜甜蜜蜜把人家姑娘娶到手,他还半个名分都没有吧? 苏·小心眼·楮墨如是想着。 第1052章 竟然是她耽误了自己手下 白绫稚一抬头,就看到回来复命的云晴,脸微微有些泛红。 她轻轻挑眉,忽然有了兴致。 “迟未把你送回来的?” 一提起这两个字,向来淡定清冷的云晴,猛地就慌了神。 她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就否认:“不是,我……” 只是越描越黑,脸也跟着越来越红。 白绫稚看的好笑,伸手将门关上。 “听闻,从前你和迟未两人是一起执行任务的?” 云晴张张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最终还是闷闷的应了一声。 白绫稚有些好奇的拉着她坐下来,随后双手托腮:“你身手这么好,当初到底为何在我院子里当了婢女?” 而且,还装的那般木讷。 云晴垂下眼帘,许久才闷闷的开口。 “我和迟未曾经大吵了一架,因为他太照顾我,我不太适应。” “在后面,我就赌气做了丫鬟,阴差阳错被分到了主子这里。” 白绫稚挑眉。 也就是说,苏楮墨从头到尾,都知道云晴在自己这里,新婚夜当晚,他遣散所有侍女侍卫,却唯独留下了她。 这是要保护她,给她留条活路的意思? 白绫稚眯眯眼。 不过说实话,倘若没有云晴迅速臣服,帮她处理诸多事务,恐怕这些个势力真的要建起来,的确耗费心神。 但今日她可不是来陪着云晴回忆往昔的。 “云晴,你有没有想过,迟未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一句话,让对面的女人慌忙站起来,脸色红的不像话。 “不……不可能……” 她心烦意乱,就想往外跑。 白绫稚先一步把门关上。 “你该不会是想要逃避吧?到时候再爆发一次争吵,你请辞去更远的地方?” 她皱着眉,看向云晴微怔的双眸。 “你若是不想让他帮忙,可以直说。他或许也只是关心你,怕你受伤。” 云晴沉默着。 许久,她才试探性的开口:“可是主子……喜欢到底是什么?” “我在您身边带了很久,见证了您和瑞王殿下磕磕绊绊的一路。我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这样。” 这下换成白绫稚傻了。 她皱着眉:“你该不会觉得,喜欢就是我们这样的吧?” 云晴茫然的抬头:“难道……不是吗?” 兜兜转转,白绫稚忽然绝望的发现,竟然是她耽误了自己的手下得到幸福。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眸里带出几分无奈。 “云晴,这世界上的喜欢和亲昵,并不仅仅止于一种方式。” “我和苏楮墨之间,存在太多的误会和隔阂,再加上都算不上是自由的,所以磨合颇多。” 云晴抿着嘴,没吭声。 她好像不太明白似的。 白绫稚很想举一个例子给她,结果想了一圈,才绝望的发现。 她周围的人……好像都没有顺遂的喜欢。 温芷柔这个,直接就是以命相搏。 周围其他圆满的……压根就没有! 白绫稚有些头疼了。 云晴许久才开口:“如果喜欢有多种多样的方式,那我不喜欢他管着我,也算吗?” “我虽然把他放在心里,却并不想让他离我太近。” 第1053章 主子,您后悔过吗 白绫稚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忽的笑出声来。 “算。” “而且这些想法都是会变的,只要你们能在一起,很多事情都会在时间中改变。” 苏楮墨的手下大多都是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 受尽了这世间的苦楚和心酸,过早体会到了嘲讽和无助,所以都靠着强大又冰冷的心支撑着。 没有得到过爱的人,才会更谨慎。 白绫稚歪头看她。 “云晴,一件你没有体会、没有亲自尝试过的事,不要急着否认,会后悔的。” 她语气温和。 “尤其是,这种美妙的事情。” 云晴定定的看着她。 白绫稚生的极美,即便现在已经八个多月的身孕,身形依旧没有半点浮肿的迹象。 纤细的胳膊笼在轻薄的衣裙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就像是浑身都渡了一层柔光,看的人心都软了。 她抿着嘴:“那……您后悔过吗?” 云晴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连忙要跪下,却被女人摁住。 “我和苏楮墨之间,经历了很多人从未经历过的一切。” “我曾经退缩过,也曾经恼怒过,却唯独没有后悔。” 她轻轻握住云晴的手,语气轻柔。 “云晴,喜欢一个人,是美好的事。见到他心情就会好,哪怕身处绝境,只要他还在身边,你就拥有了全世界。” “倘若我没有遇见苏楮墨,我当然不会承受前面几年的孤单。但同样的,现在我也不会拥有这个坚定支持我的人。” 云晴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满心的烦躁,就这么奇迹般的被安抚下来。 白绫稚看着她笑。 “所以,不要害怕,你该大胆的迈出那一步,至少要亲自试试,你们是不是真的合适。” 她很看好迟未。 毕竟是能在苏楮墨身边呆了那么多年的人,品行各方面应该都没有问题。 云晴低着头思量了许久,才用力点头。 “我会仔细考虑的,至少我该告诉他我的想法。” 她攥了攥手,竟觉得这种事,远比执行任务要困难的多。 白绫稚笑着目送她离开。 苏楮墨进来的时候,女人的笑都还没收敛。 他咬牙切齿的坐下。 “稚儿,你再这么撮合下去,说不准他们真的能比我们早成婚!” 白绫稚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苏楮墨,你怎么不盼着点人家好呢?迟未在你手下那么多年,人家有个喜欢的人怎么了?” 男人有些着急的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蹲在白绫稚面前,有些愤愤不平似的。 “稚儿,我们两个到现在都还没法成婚,却要先看着自己的属下亲亲热热,我真的会生气。” 白绫稚伸手去戳他的额头。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如此小心眼。” 男人趁机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头放在她的腿上。 “我哪里是小心眼,分明是太着急了。” 他的手轻轻贴上她的脊背,声音沉沉的,透出几分期许:“不过很快了,再有一个月,一切尘埃落定。本王快要等不及了。” 第1054章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吗? 白绫稚在安抚了苏楮墨之后,就开始隔山观火。 所有的事情都被部署的差不多了,她现在月份越来越大,身子开始有些笨重。 再加上胎动也开始厉害起来,她不太想让肚子里这孩子听到太多血腥气。 所以……准备借刀杀人。 这把刀,就是沈沐晴。 女人来的时候,江一并不在。 她显然最近忙的脚不沾地,裙摆都还有褶皱。 “白绫稚,你的计划已经败露了!” 她气急败坏似的,死死地盯着她。 白绫稚表面上淡定,对心里却微微有些拿不准了。 毕竟她没想明白,这个败露的程度是? 她笑着开口:“哦?是吗?” 沈沐晴最讨厌她这看上去丝毫都不着急的样子,连语气都变得焦躁。 “你和温芷柔不就是想要里应外合,让江一退出这场阴谋吗!” 白绫稚有一瞬间的迟疑:这女人是……有毛病吧? 然而沈沐晴却以为自己说对了,趾高气扬的抬起头,黑眸泛着阴沉。 “现在江一整日围着温芷柔团团转,我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你满意了?” 她气的快要把一口牙咬碎。 白绫稚笑着看她:“你来找我有什么用?这种事你和江一谈谈,难道不就迎刃而解了?” 她眯起眼眸,又微微叹口气。 沈沐晴却忽然靠近她:“那些药,是你给温芷柔的吧?” 白绫稚眉头皱的更深了。 药?什么药? 沈沐晴忽然猛地一拍桌子:“事到如今你别装了,要不是你给了温芷柔迷魂药,江一现在怎么可能变成那样!” 她一想到江一现在低眉顺眼站在温芷柔面前的样子,就气的快要吐血! 江一是她的师父,从小就带着她。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本就很亲密,看即便如此,她也从未见过江一这般模样!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沈沐晴,你既然不懂什么是喜欢,就不要妄图去干涉别人的选择。” 毕竟,江一这种后知后觉忽然喜欢上的,一向都来势汹汹。 只是可惜了,这男人坏事做尽,又几乎将温芷柔逼上绝境,死有余辜。 沈沐晴气的还要辩解,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人。 裴凌辰笑着看向白绫稚:“我爹爹新得了一味药材,赶紧托我给你送过来。” 他将手里的匣子放下,就好像完全没看到沈沐晴似的。 “你这些日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胃口好不好?” 他声音温和,低头看着白绫稚的时候,眼眸里溢满柔情。 沈沐晴恍惚了一下,仿佛瞬间就回到了从前。 裴凌辰也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伸出手,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 她抿着嘴,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却固执的没有离开。 一直等了许久,裴凌辰走出大门,沈沐晴才直接冲过去拉住他。 “公子,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吗?” 她最近忙的快疯了,可一到夜晚,就会反反复复的梦见遇到裴凌辰的样子。 这温润俊秀的眸子,还有爽朗的性格。 她不管不顾的扑进裴凌辰的怀里:“这么多年,你可曾有一瞬间,想起过我?” 第1055 在一起?你做梦! 裴凌辰皱眉,伸手将人推开。 “公主殿下,我无数次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他甚至都不想再重复一遍,而是转身就要走。 沈沐晴不甘心,再次扑上去,从后背抱住他。 “为什么你能喜欢上白绫稚那样的有夫之妇,却不肯看我一眼?”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等你。” 裴凌辰转过身,挣脱开她的手。 “公主殿下自重。我从不喜欢你,更从没对你有过什么暗示。” 冰冷的语气,和方才对白绫稚的温柔,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种巨大的落差,几乎要让沈沐晴发疯。 她自诩地位高,所有人都该来巴结她,所有人都应该喜欢她。 可却不曾想到,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 她咬紧牙关。 “如果我说,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我就放弃对白绫稚的一切报复呢?” 裴凌辰要离开的身影,顿了一下。 沈沐晴像是找到了机会,连忙跑到他面前。 “裴凌辰,你不是说,自己是她的哥哥吗?作为哥哥,却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你应该会愧疚一辈子吧?” 裴凌辰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束缚自由。 这些权势也好,地位也罢,甚至连带着功名利禄所有的身外之物,他都不怎么喜欢。 更何况,如今还要被一个所谓的公主凌驾在头上,用权势威胁他。 他眼底翻涌着愤怒。 “沈沐晴,权利和地位,不会永远都青睐于你。” “而这些东西,也绝不可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一切。” 见男人要走,沈沐晴慌了。 “难道在你眼里,白绫稚的命都比不上你的自由吗?” 裴凌辰终于还是怒了。 腰间长剑出鞘,毫不留情横在了沈沐晴的脖颈。 “公主殿下不必拐弯抹角,用别人的性命来胁迫我。” 沈沐晴呼吸一滞。 两人距离很近。 裴凌辰很少发火,双目里似乎染着怒气,脸部线条越发僵硬。 可沈沐晴却觉得自己有些幸福。 只要能和他离得这么近,似乎也很好。 一想到白绫稚的那些话,以及江一突然的改变,她越发不甘心。 凭什么所有人都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她不行? 她咬着牙:“裴凌辰,我并非要胁迫你做什么,我要的很简单,只需要能和你待在一起就好。”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求。” 男人像是被逗笑了。 他深深地看了沈沐晴一眼,黑眸沉沉,宛若风雨欲来。 “待在一起?” 他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随后,他忽然俯身,对上她的眸子。 两人距离很近,沈沐晴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她只要轻轻踮起脚,就能碰到男人的唇。 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缩进他的怀里。 他们从没离得这样近! 就在她面红耳赤,升腾起几分希望的时候—— “沈沐晴,你做梦吧。” 男人清冷的声音,划破了一切暧昧,直直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秒钟,我都会觉得难受。” “死心吧。” 第1056章 啧,吃醋了 沈沐晴心底胀满的欢喜,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她说……什么? 她哆嗦了一下:“裴公子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你只需要牺牲一点点,就能换来白绫稚的安宁,这笔交易难道不划算?” 沈沐晴死死地咬着牙关。 虽然脸色苍白,可她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出丑。 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裴凌辰看着他,只觉得好笑。 “沈沐晴,我和你见过的那些人不一样。” “你就算是对稚儿出手,我也有足够的把握能救下她。” 沈沐晴终于发现,自己所有的手段,对眼前这男人都没用。 许是因为她和白绫稚之间的矛盾,让男人早就对自己厌恶至极。 也可能只是因为,他只喜欢白绫稚。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嫉妒的发疯。 “裴凌辰,你和白绫稚永远都不可能,难道你这辈子都要一个人过吗!” 男人顿了一下,随后嘲讽似的看她。 “沈沐晴,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到底什么是喜欢。” 说完,就再也不回头,大步离开。 沈沐晴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 她有些迟疑的看着天边,那里有一片火红的云。 她有些茫然无措,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和裴凌辰算了。 但一想到白绫稚方才的强势,和这些人把握十足的样子,她只能暂时压制住所有的悸动,坐上马车迅速离开。 白绫稚已经坐下来,安静的喝着补汤。 苏楮墨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阴沉下来。 他大步踏进去,脸色不算太好看。 都不能女人有所反应,他猛地俯身,一把将人抱起,唇就重重落下来。 白绫稚猛地僵住。 苏楮墨吻的又急又凶,就像是要将人吞进肚中。 甚至,手还用力的摁住她的后腰,彻底掌控住她。 气氛在瞬间变得暧昧。 白绫稚倒是不排斥,只是觉得男人似乎有心事。 他几乎是愤怒的在她唇上用力啃咬,最后狠狠地咬住她的锁骨,才算是稍微收敛几分。 白绫稚有些站不住,被男人搂在怀里,脸色通红。 苏楮墨抿嘴。 他明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很多事怪不得白绫稚,却还忍不住的嫉妒。 他哑着嗓子:“今日我看见三皇子了。” 白绫稚好久都没听到这个名字,恍惚一下:“苏元臻?” 苏楮墨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将人困住。 “怎么,还记得他?”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透出几分酸溜溜的架势。 白绫稚瞬间明白过来。 “苏楮墨,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到底生哪门子的气?” 男人恍惚了一下,随后咬住她的耳垂。 “可他说起你的样子,让我实在是嫉妒。” “稚儿,你曾经耐心的治好了他的腿,如今他已经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白绫稚眼睛猛地亮了:“真的……” 苏楮墨有些怄气,直接蒙住她的眼。 语气就更酸了。 “他让本王代他问好。” 他手轻轻用力,直接让女人跌进他怀里,呼吸都有些不顺。 “有些时候,本王真想把你困在身边,哪儿都别去。” 第1057章 她是他的色彩 苏楮墨这话,显然有些冲动了。 白绫稚眨眨眼。 纤长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掌心,男人猛地缩回手。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半句重话,反而有些泄气。 “即便这样,稚儿也不打算哄哄我?” 白绫稚心领神会,轻轻的拍他的后背。 “你放心,我这辈子认定的只有你一人。” 门外的苏元臻顿住,轻笑一声才走进来。 “倒是本皇子打扰你们了。” 白绫稚愣住。 苏楮墨才朝着她笑,那笑里分明带了几分得意。 女人明白了:他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将苏元臻带进来,先一步来“恶人告状”,然后宣告主权。 白绫稚的手垂下来,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随后笑着:“不打扰,二皇子殿下有事吗?” 苏元臻在她对面坐下来,依旧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白绫稚仔细看了看他的腿,惊奇的瞪大眼:“真的恢复的很好哎!” 她从前也只是觉得,苏元臻能站起来,看恐怕没法和正常人一样。 可现在看来,结果竟然超出了她的预期。 苏元臻应声:“自从五弟登基以来,我忙于自己的事,所以没有出过宫。如今清闲下来,自然要来亲自道谢。” 白绫稚摇头,迟疑了半晌:“你们是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吗?” 苏元臻看着苏楮墨,随后笑着:“没有,只是想着,你可能快要走了,所以希望今日能在你宅子里多呆一会。” 女人愣住。 不过也对,如果计划顺利的话,她的确马上就要走了。 看两人神情自若,显然冥华他们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 再加上温芷柔那边也在收网,所以…… 她轻轻攥了攥手,这才去吩咐小厨房做饭。 苏楮墨微微有些不满,但想着很快就能走,也终于还是稍微大方了几分。 苏元臻从头到尾,都很安静的看着白绫稚。 他对白绫稚的感情,并不像苏楮墨想的那般浓烈。 他只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尝到被周全照顾的滋味。 白绫稚不会厌弃他疾病缠身,也不会听信旁人的会传染。 她从头到尾,都只专注的给他治病,甚至还经常送一些有趣的菜色过来。 给他乏味苍白的生活,增添了几分色彩。 可他更清楚,白绫稚这般耀眼坚定的人,从不可能为他停留。 他曾经短暂的感受过温暖,就足够了。 所以他朝着白绫稚笑,随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你离开的时候,我可能也不会送行。所以提前准备好了礼物,莫怪。” 白绫稚接过来,轻轻应声。 “你能如常人一般行走,是你自己坚持得来的。三皇子殿下,你很厉害。” 女人声音柔柔的,满是欢喜。 似乎真心在为他高兴。 他被感染,笑起来:“嗯。” 用过晚膳,苏元臻就告辞了。 苏楮墨酸溜溜的凑上来:“人都走了你还看。稚儿,你吃饭的时候都没能同我多说几句话。” 他抿着嘴,箍住她的腰。 “现在,本王该讨回来才是。” 第1058章 这是最优解了 白绫稚惊呼着,顺手环住他的脖颈。 苏楮墨自然有分寸,不可能真的趁机要做什么。 绵长的吻落下来,白绫稚迅速就软了。 苏元臻的脚步微微顿住,随后大步离开。 心里倒是也没有遗憾,只是似乎有一根羽毛,轻飘飘的落在他的心里。 他脚步轻快,迅速帮忙关了门。 苏楮墨倒是放心下来。 苏元臻的确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从前他帮忙的时候就发现了。 不过……他也只是想找个借口,趁机欺负欺负眼前的女人罢了。 白绫稚趴在他胸口喘,随后轻轻的捶了他一下。 “你故意的!” 苏楮墨低低的笑,亲了亲她的侧颈。 “冥华已经把所有的人都安排下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条密道就彻底废了。” “李融洛和裴凌辰两个人,都带着人手出发了。” 白绫稚松口气,眼眸里有亮亮的光泽。 男人笑着。 “本王负责留下来照顾你,以免江一或者沈沐晴发疯。” 白绫稚笑着。 她好像很久都没看到过江一了。 他这轰轰烈烈的感情倒是来势汹汹,怎么看都已经沉溺其中。 但一想到这男人曾经做过的事,她就半点都同情不起来。 她抿着嘴:“南风国那边呢,是什么反应?” 苏楮墨开口。 “绝大部分的人都在欢呼,对能攻打东凌国表现出了十足的热情。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觉得你是温芷柔认定的人,轻易动不得。” 白绫稚有些意外。 “竟然还能有人站在我这边?” 苏楮墨捏了捏她的耳廓,有些无奈。 “这南风国虽然层层压制的厉害,几乎没人敢反抗,可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甘心,觉得他们不该活成这样。” 白绫稚轻轻点头。 “这一撮人……” 男人心领神会:“已经让迟未去查了,倘若可以,会收为己用。” 说着,他伸手将人抱起来。 “好了,别想这些,你只需要安安稳稳的呆在家里看戏,等着温芷柔回来,我们好出发。” 他皱着眉,忽然低头。 “这马车一路颠簸,十分辛苦,你确定可以吗?实在不行,还是在这里生了再……” 白绫稚摇头。 “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最差的情况就是在路上。” 她眼眸里亮亮的。 “倘若我能回到南风国生下这个,事情会顺利很多。毕竟我有两个孩子。” 苏楮墨应声。 南风国的皇室血脉,子嗣单薄的可怜。 这些大臣们最殷切的期望,就是能壮大皇室血脉。 所以为了这一点,也应该会有人动摇。 白绫稚的声音浅浅的。 “更重要的是,我们摧毁这密道,就该赶紧的动身,否则等南风国那些人再聚集起来,会更难办。” 她已经在心里将所有的路都想过了,如今这个是最优解。 苏楮墨应声,随后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 青丝柔顺,在他手里触感极好。 他低下头,将一缕青丝绕在指尖,随口道。 “温芷柔说,她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我们把密道摧毁,她就把江一杀了。” 第1059章 如果一开始就这样,该多好 白绫稚微怔:“确定没问题吗,江一这样的人,心思阴毒,我到现在都不太能相信,他能完完全全的臣服于一个人。” 因为完全想象不到。 苏楮墨应声:“温芷柔既然敢说这些话,应该是摸准了。” “因为我听说,沈沐晴在怒气冲冲的回去之后,找过江一,然后两个人大吵一架。” 白绫稚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江一这个人虽然阴毒,但对沈沐晴极好。 如今还吵了一架,这实在是超出她的想象。 “如果不是他们故意做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那就只能说明,温芷柔的判断是对的。” 她真的拿捏住了江一。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 苏楮墨的大掌一下下拍在她的后背。 “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一直等女人睡了,他才悄悄出了门。 他已经在着手准备回南风国的事了,马车需要重新改造一下才行。 温芷柔那边,江一正半跪坐在地上,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近乎痴狂。 温芷柔也跪坐着,动作优雅的喝茶。 江一抿嘴:“今日沈沐晴来找我了,她说,你是故意引诱我沉浸在这段感情,然后准备杀了我。” 女人抬起头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所以呢,你又准备杀了我?” 没否定,也没肯定。 江一缓慢的摇头,就好像忽然感慨了几句。 “倘若你真的要杀我,我也认了。” “温芷柔,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我真的很开心。” 他说,他开心。 温芷柔的指尖轻颤。 江一曾经说过,他唯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他所有厌恶的人,被一刀刀凌迟,被他亲手凌虐至死。 可如今…… 她压下心底所剩无几的悸动,笑起来。 “我也很开心,以前从未见过你这般样子。” 这话倒是真的。 江一最近几乎像是个正常人,会埋怨,会撒娇,也会低眉顺眼的伺候她。 两个人就像是最普通的恋人,彼此依偎。 可谁都清楚,这层关系,不管如何,都会被彻底捅破。 温芷柔盯着江一,看到了他眸底隐隐闪动着的光泽。 随后轻笑:“如果你一开始就这样,该多好。” 白绫稚第二日睡醒的时候,白幼渊正蹲在她榻前。 “娘亲,爹爹昨儿个拆了一辆马车。” 女人微怔。 白幼渊又道:“爹爹好像在亲手造马车了,还问我要了毒药。” 白绫稚这下有些稀奇了。 她拽了件披风,就连忙走出去。 马车已经有了雏形,比寻常的还要大上一些。 苏楮墨头也不抬:“稚儿你放心,这一路上定能让你舒舒服服的回去。” 白绫稚看着男人额角黑漆漆的污渍,笑着弯腰,用帕子替他擦去。 “怎么不睡觉?” 苏楮墨快速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抿着嘴。 “临近这种时候,我反而担心的睡不着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 “一躺下就会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冒出来,实在是有些躺不住。” 他说着,仰头看着女人。 “稚儿,我们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苦难,回去会顺利的,对不对?” 第1060章 沈沐晴要求和? 清晨的光线柔柔的照在男人侧脸。 像是给他镀了一层光泽。 白绫稚应声:“会的。倘若不顺,那就杀到他们接受为止。” 苏楮墨忽的笑起来。 “对,杀到他们屈服为止。” 他接过女人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擦了手。 “接下来几日应该会比较乱,等本王打探清楚再动手也不迟。” 白幼渊看看自家爹爹,又看看自家娘亲,似乎盘算了点什么,然后笑的乖巧。 “那渊儿现在就回去制毒,一定给他们个教训!” 说完,就一头扎进了自己屋里。 白绫稚笑着,心里却安稳几分。 白幼渊比其他同龄孩子要沉稳许多,无形中的确让两人省了很多心。 云晴在这个时候来了。 “主子,沈沐晴回去之后,把自己那三个属下全杀了,然后将尸体……送到了皇宫里。” 白绫稚皱起眉。 “冥华看了吗?” 云晴应声,然后抬起头来:“沈沐晴说,她用这三个人的命来求和。”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求和?沈沐晴? 这压根就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云晴也觉得荒谬,所以继续开口:“现在整个大殿上都是血,沈沐晴跪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还说,要给您道歉……” 白绫稚整个人都有些蒙了。 以她对沈沐晴的了解,她为了能击败她,应该不择手段才对。 就算是密道暴露,她什么都知道了,沈沐晴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抿着嘴,许久才往屋里走。 “既然这样,我就进宫会会她。” 苏楮墨跟上来,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都还没进大殿,就闻到了冲天的血腥气。 沈沐晴就这么直直的跪着,见两个人来,忽然直接磕了个响头。 “对不起,我为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道歉。” 态度放的特别低,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白绫稚更警惕起来,她皱着眉快步走进去。 三个人的确是死透了,被一匕首刺穿了脖颈,这会儿身子都要凉透了。 苏楮墨显然也没想到沈沐晴是这样,神色十分复杂。 冥华坐在高位上,见两人来了才开口。 “公主殿下,南风国和东凌国之间,本就没有太大的矛盾,根本不需要用求和这样沉重的字眼。” 他语气沉沉。 “更何况,我们从未对南风国有敌意。” 沈沐晴咬紧牙关,眼泪就落下来。 “如今我已经成了孤家寡人,倘若你们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也只能死在这东凌国里。” 眼泪簌簌落下,就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绫稚皱着眉,盯着地上悄无声息流淌的血迹,没吭声。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沈沐晴见他们不说话,又跪着往前膝行两步。 “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提。我是南风国的公主,很多事情我都能做主的。” 她狠狠擦了擦眼泪:“这三个人是我的诚意,因为我手下只有他们了,至于师父……” 她顿了顿,忽然鼓起勇气看向白绫稚。 “倘若你想杀,那就去杀了吧。” 第1061章 没有人会帮你的 这话让三个人再次惊呆了。 江一在沈沐晴心里的地位,近乎于是个神仙。 如今忽然说出这种话,对三个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这是准备把自己带来的人,全都弄死在东凌国? 白绫稚眼眸沉沉,随后忽然笑起来。 “沈沐晴,我从没想过要杀江一。我虽然恨他,但他毕竟是温芷柔喜欢的人。” 果然,沈沐晴的眼眸里闪过几分稍纵即逝的恨意。 但她很快掩饰住,随后摇头。 “可对我来说,能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我把他们都交给你,好不好?” 说着,她又要磕头。 白绫稚大步走过去,制止了她的动作。 随后,笑着勾起唇。 “怎么,这是准备彻底激怒南风国,倒逼他们出兵?” 沈沐晴的眼底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很快,她摇了摇头:“没有温芷柔的命令,南风国是不可能出兵的。” “而且,这些人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我今日过来,江一并没有要拦我的意思。” 说到这里,她眼眸里又涌现出几分怨恨。 “江一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师父了,他现在成了一个普通人。我身边不需要普通人。” 声音淡淡的,却饱含怒气。 白绫稚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笑着摇头。 “沈沐晴,你这是被裴凌辰拒绝之后,开始发疯?” 她盯着女人。 “你忽然发现,连江一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你费尽心思,却什么都没得到,所以想要杀了他?” 她双手抱胸,却并没有半点愤怒。 “沈沐晴,收手把,没有人会帮你的。” 沈沐晴猛地抬头。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黑眸里涌动着几分异样的情绪。 白绫稚后退几步,防止她发疯把自己撞倒。 沈沐晴忽然站起来。 “所以,即便我如此卑微的求助,你们也不愿意相信我是吗?” 她走过来,攥紧了手。 “是不是因为我是沈沐晴,所以你们就不肯信我?” 她声音透出几分声嘶力竭的味道来。 苏楮墨却在这个时候护在白绫稚面前,神色不善。 “沈沐晴,没有人会相信你。” “你也不需要用这个借口来发疯,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想做什么。” 沈沐晴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忽然转过身。 “好,我知道了。” 她抬脚往外走,到了殿门口的位置,停住脚。 “白绫稚,我方才是真心的。” “你不信我,那以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声音浅浅的,脸隐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我已经杀了这三个人,用不着你动手了。” “江一也会很快就死,你可以准备动身回去了。”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几个人,随后又缓缓的将目光重新落在白绫稚的身上。 女人没有动,甚至连姿势都没变。 苏楮墨还警惕的挡在她身前。 沈沐晴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像是在那一瞬间,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她笑着勾起唇,声音有些凉薄。 “我给过你们选择了,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本公主都问心无愧。” 第1062章 凭什么没人喜欢她? 等人彻底离开,白绫稚才唤来云晴。 “把这几个人收拾一下,扔到凌云阁去。” 说着,她转过身看向冥华:“你不介意吧?” 男人摇头,云晴就动作麻利的清理干净,将三个人捆在一起,匆匆离开了。 大殿上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白绫稚的脸色不算很好看,她垂下眼帘。 “我不相信沈沐晴真能那么好心,过来进行所谓的求和。” 冥华应声。 “她来的时候,还拿着那把沾血的匕首。见侍卫拦着,她才把匕首扔掉。” 他像是在回忆什么,唇瓣抿成一条线。 许久,才缓慢开口:“这几日密道的方位都被彻底定下来了,人也已经就位。有可能,沈沐晴是为了拖延时间。” 白绫稚皱着眉,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这沈沐晴……到底要做什么? 沈沐晴离开的时候,唇角还上扬着。 她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任务,瞬间轻松下来。 她的确是想要谈拢的,至少在去的那一刻是这样。 只是在看到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人出双入对的时候,她才恍然清醒。 求和做什么?还不如让这两人死在路上。 到时候抛尸荒野,去喂狼,想想都心情愉快。 凭什么所有人都能找到喜欢的人? 就连江一那样的残忍无度的人,温芷柔都肯花心思来敷衍她。 可她……都低声下气的去找裴凌辰商量了,这男人竟然说她做梦! 既然如此,那她就杀尽这些该死的人,把南风国牢牢地掌握在手里的时候,直接派人把裴凌辰绑到她身边! 不是不愿意么?不是不喜欢么? 那就灌药,将那种下作的药当成水一样灌给他,她就不信,这男人还能如此清醒。 想到这里,沈沐晴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她不会再主动去挑衅白绫稚了,她这条命很重要,她要留着回去。 只要还活着,只要她还是南风国的公主,就一切都还有机会! 沈沐晴坐在马车上,笑的十分灿烂。 白绫稚的确不知道沈沐晴这扭曲的心态。 恐怕就算是知道了,她也只会觉得女人是个疯子。 她在回去的路上反复琢磨了许久,想去将军府,又想到裴凌辰已经出发去摧毁密道了,只能悻悻作罢。 苏楮墨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沈沐晴的目标如果真的是裴凌辰,那只能说,她把这些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他扶着她下了马车,语气沉稳。 “裴凌辰不是李融洛。洛洛一腔赤诚,是能为了你过得舒服些,心甘情愿牺牲的。” “但裴凌辰,恐怕不会受沈沐晴的任何胁迫,因为他相信他自己的能力。” 白绫稚盯着眼前的人,悠悠的叹口气。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到底都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老是盯着她身边的人打主意? 白绫稚想不通,苏楮墨自然也想不通。 许久,他放弃思索这件事,转而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沈沐晴是准备在路上击杀我们。恐怕连带着温芷柔,也要一起受牵连。” 第1063章 这一路肯定过得很精彩 白绫稚在路上也想过这一点。 她耸耸肩:“这其实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就算没有这一段插曲,我们一路上也绝不可能平安。” 她捏了捏下巴,开始盘算。 “虽然南风国的将军死了,但应该还有一位小将军,而且他这次来,虎符压根就不在他身上。” 苏楮墨愣住。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一部分的力量在南风国?” 白绫稚应声:“不过这些都是普通的寻常士兵了,高手是真的没了。” 她又认真的掰扯。 “南风国比东凌国要强大的多,杀手一波一波的派来,我们这一路应该能过得十分精彩。” 苏楮墨见她这放松的姿态,也跟着笑起来。 “你这些日子似乎已经很少生气了。” 白绫稚将手攥起来。 “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被杀了,我现在唯一需要动脑筋的,就是回到南风国之后如何收拢人心。” “至于路上这些……” 她顿了顿,想了个比较合理的形容。 “我们杀的人越多,南风国对我们的实力就会越信服几分。” 苏楮墨应声。 想一想也是,如果沈沐晴和南风国的人为了阻挠他们回去,一定会设下天罗地网。 倘若他们能在这种情况下突破重重危机,完好无损的回去,恐怕这些人一定会恐慌的。 恐慌之下,会不会有人投诚……就不好说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情绪,相视一笑。 苏楮墨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马车我会帮忙做的宽敞舒服些,到时候我们都坐在一辆马车上。” 白绫稚没有反对。 毕竟,就算他们三个分散开,该有的危险也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白幼渊还小,自己一个人实在危险。 苏楮墨又道:“我已经把图纸画出来,剩下的活让他做就行了。这样的马车会做出大概三辆。” 白绫稚缓缓点头:“好,你看着安排。” 夜色逐渐深了。 密道被毁的瞬间,那地面就开始缓缓塌陷。 不过因为李融洛和裴凌辰配合的好,提前就让人躲开,所以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反而,人群里出现了兴奋的声音。 “有了有了,真的有金子!” 随着有人举起一块金子,剩下的人就更卖力的往下挖。 “这里也有,我也找到了!” 李融洛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朝着自家姐姐的方向眨眼。 没错,李融洛的法子很简单,他在到了之后,十分神秘的说,这附近有地方埋了金子。 村民门自然是不信的,但是接连有人在种地的时候翻出金子之后,就彻底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越挖越往下,最后直接将密道挖穿,塌陷。 完美的计划。 消息传到了白绫稚他们这边。 女人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铺开地图。 “这一段已经塌了,剩下的还有这些。” 她手落在地图上,抿了抿嘴。 “温芷柔说,等密道塌了之后她就动手。可江一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能察觉到什么。” 她攥了攥手,扭头看着身侧的男人:“苏楮墨,你说我该不该去帮忙?” 第1064章 那就杀了我吧 苏楮墨沉默半晌,随后摇头。 “稚儿,现在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 他伸手将人拽到榻上,帮她盖上锦被。 “感情问题,外人插手是没用的。” 白绫稚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来,犹豫半晌,才点头。 这话倒是也对。 江一在察觉到这些之后,肯定能意识到,温芷柔是在利用感情来对付他。 到时候,这段感情会破碎成什么样,两个人如何针锋相对,说白了,那都变成了他们自己的事。 她长长的叹口气:“算了,明日再说。” 这密道坍塌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江一的耳朵里。 他盯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神情变了又变。 黑衣人仰头:“主子,不能再拖下去了,温芷柔如今能和您谈情说爱,肯定就是为了这个!” 这话,江一前两日也听过。 是沈沐晴吵着闹着说他疯了,废了,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可他不喜欢这种话。 黑衣人有些急了:“如今只是坍塌了一段,倘若能带着人手过去,说不准可以……” 江一打断了他的话。 “密道的事,到此为止。” 黑衣人猛地站起来:“主子,这密道可是我们……” 江一手里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扎进他的胸膛。 “你话太多了。” 他声音凉薄:“密道本就是为了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如今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你觉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黑衣人疼的脸色苍白,却不敢说出半句反驳的话。 毕竟,江一这话的确在理。 密道被人知道之后,就完全不存在隐蔽性。 江一摆摆手:“回去吧,多注意南风国那边的动向。” 黑衣人这才小心的行礼,随后慌忙离开。 江一捏着染血的匕首,就这么走进了屋里。 温芷柔正将头上的发饰一个个取下,青丝如瀑布倾泻下来,漂亮极了。 她自然注意到了江一手里的东西,却没有动,反而开始用帕子擦脸。 一直到男人站在她身后,匕首轻轻抵在她腰上。 温芷柔将脸擦干,这才转身笑。 “怎么,现在才发现?” 她勾起唇,笑的有些嘲讽。 “江一,以你的聪明,应该很早就注意到了吧?” 男人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 他死死地注视着温芷柔,抿着嘴。 “所以说,你和我相处的这些日子,都只是为了刺探情报?”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只觉得心如刀割。 “你难道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我?” 温芷柔站起来。 她扫了一眼外面的夜色,轻笑出声。 “江一,事到如今,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 她将手里的帕子扔下。 “在你百般折磨我的时候,我对你的喜欢,早就消磨干净了。” “你从不顾惜我的颜面,也不顾惜我是不是难受,是不是疼了。你只顾自己享受和快活,何曾注意过我?” 江一没有说话,呼吸都变得浅了。 他忽然将匕首递给温芷柔,随后指着自己的心口。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高兴一些,那你就来吧。” 第1065章 近乎卑微的取悦 温芷柔笑眯眯的摇头。 她将匕首扔下。 就在江一觉得,女人对他还有一丝丝好感的时候,她清冷的声音就传来。 “江一,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去?” “我受的所有委屈,怎么是轻飘飘的一个死就能说明的?” 江一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 随后,他忽然伸手,死死地将人箍进怀里。 “既然如此,那我能活一日是一日。” “温芷柔,我的命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取走。” 温芷柔皱着眉,心里的疼痛却迅速扩张。 她甚至在想,江一为什么不能醒悟的早一点? 在她还没完全死心之前,他只要表露出一丝丝对她的喜欢,她可能都不会这么痛苦。 只可惜,没有如果了。 江一现在的深情和难过,对她来说,也无非就是在看笑话。 笑自己从前的痴情,以及……异想天开。 这些日子,温芷柔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江一对她极致温柔,让她体会了曾经不曾体会过的一切。 可这场梦越幸福,她就越清晰的认识到,从前的江一到底有多不喜欢她。 在现实的对比之下,这场虚幻的梦也变得千疮百孔,她的心就彻底凉了。 温芷柔没有再说话,江一的心里却还抱有一丝丝希望。 至少,他现在还活着,女人还没杀了他。 他这么想着,又道。 “沈沐晴那边,似乎是不准备在东凌国折腾了。恐怕你们回去的路上会受到百般阻挠。” 他没有再掩饰,而是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和盘托出。 “我知道,你和白绫稚他们都有联系,我一直都知道。” 他说的有些嘲讽。 在第一次发现温芷柔去找白绫稚的时候,他曾经动过隐隐的杀机。 可不知为何,在真正要动手的时候,,他却心软了。 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份心软,叫做喜欢。 江一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是不是如果他明白的早一些,他们两个的关系,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温芷柔看着他,轻轻应了一声。 “我知道。” 她将人推开。 “累了,我先睡了。” 江一却不肯。 他难得强势的将女人抱起来,大步进了后院的温泉池。 随后,近乎痴情的亲吻她。 至少现在,她还是他的。 温芷柔没有反抗,甚至都没有厌恶。 她看着江一的发顶在她眼前沉下又抬起,看着那双漂亮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身子。 她当然是舒服的。 只是忽略心里那份凉薄,才能更心安理得的享受。 男人的心底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如果他不曾招惹白绫稚,自己还是完整的,是不是温芷柔会更喜欢他几分? 这样的想法一旦冒出来,就越发止不住。 他疯了似的狠狠亲吻她,近乎卑微的取悦她。 “柔儿,你还喜欢吗?” 他声音有些颤抖。 “以后如果我死了,你会去找别人吗?是不是会找一个完整的人?”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归于沉寂。 温芷柔对上那双微微有些泛红的眸子,摇了摇头。 她不会再碰感情了,以后绝不会了。 第1066章 那你呢,为何原谅了我? 江一却像是终于得到了几分安慰,濒临崩溃的情绪稍微缓和了几分。 就在第二日清晨,男人穿戴整齐,去找了白绫稚。 白绫稚和苏楮墨都十分惊讶,尤其是男人进来之后径直跪下。 江一抿着嘴。 “白绫稚,我知道你医术高强,我只想知道,我还有没有可能恢复。” “不管有多困难,有多疼,我都能忍。” 白绫稚缓慢的摇头,近乎残忍的否定了。 “江一,那药我研究出来的时候,就没留退路。” “你自己应该能感受到才对。” 江一被撕碎了最后一点幻想,脸色灰败下来。 一直到现在,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是残缺的。 这样的残缺,是绝不可能配得上温芷柔的。 崩溃重新袭来,他咬着牙:“你们很快就要回南风国了是不是?” 他看着白绫稚。 “那你能不能劝劝温芷柔,等到了南风国之后再杀我?” 白绫稚皱起眉。 他果然都知道。 可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 苏楮墨轻轻攥住女人的手,替她开口。 “江一,我们从未怂恿温芷柔杀你,所以也绝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江一缓慢的扭头看他。 这个男人,他从前万分鄙夷,觉得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做到那个程度。 可如今,他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可怜的人。 他缓缓站起来,看着两人。 “温芷柔她……真的恨我吗?” 白绫稚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她将手里的瓷碗放下,擦了擦嘴。 “你带给温芷柔的伤害,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痊愈。” 江一身子晃了晃。 女人站起来。 “江一,温芷柔如此优秀漂亮,这么多年却从未再有过别的男人,甚至连心思都没动过一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江一张张嘴,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轰然倒塌。 他一直以为,温芷柔不和别的男人有牵扯,是因为她还喜欢他。 白绫稚没再看他,只觉得嘲讽。 “江一,我们东凌国有一句话,叫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如今就算是再弥补,也永远不可能将自己从前造下的孽全都补好。” 江一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精神气。 他脸色苍白,精致的衣袍有了褶皱。 可他浑然不觉,只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才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白绫稚没去追。 毕竟江一这条命,是要留给温芷柔的。 门关上,白绫稚还有些恍惚。 “你说,温芷柔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在她面前伏小做低,只觉得痛快?” 她不忍心去问。 可温芷柔从心底透出来的冷漠,是她从前没见过的。 苏楮墨捏了捏她的手背,转移了话题。 “那你呢,你为何原谅了我?” 他声音有些哑。 在看到江一现在的惨状,他才恍然惊醒——如果白绫稚永远不原谅他,恐怕他只会比江一更狼狈。 女人抬眸,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慢悠悠的反问一句。 “如果我不原谅你呢,你也心甘情愿被我杀?” 第1067章 不能给自己退路 苏楮墨笑着摇头。 “我只会自尽。” 白绫稚没再接这个话,还是回答了上个问题。 “你和江一不同。他从最开始就是蓄意接近温芷柔,故意让她喜欢上他,享受单方面的快乐,然后又毫不留情的将人抛弃。” “甚至重逢之后,温芷柔被他抓去,也是单方面的承受着江一的暴虐和欢愉,却得不到半点回馈。” 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放在桌上。 “苏楮墨,如果你是江一那样的人,现在早就死了。” 男人这才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几分情绪来。 所以,白绫稚愤怒的点在于,江一玩弄了温芷柔的感情,如今却还想讨得原谅。 苏楮墨应声,双手垂在桌上,头扭过去看她。 白绫稚皱着眉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你不需要和他比,也不用每次有这种事都陷入自我怀疑。” “我既然选择了你,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轻易放弃。” 苏楮墨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每次温芷柔来找她的时候,他都有些提心吊胆。 生怕女人的那句话触动了白绫稚,然后两人抱团,先杀了江一,再杀他。 他倒是不怕死,只是怕看到白绫稚看仇人一样的看他。 白绫稚将苏楮墨的担忧尽收眼底,竟觉得有趣起来。 “苏楮墨,你是瑞王,如今东凌国只手遮天的存在。什么样的人你找不到?” 男人很认真的坐直了身子。 “这个问题同样也适合问你。你身边有冥华、裴凌辰和李融洛这么优秀的人,最后却也选择了我。”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笑出声来。 有些答案,不言而喻。 挖毁的密道范围越来越大,从边境一直到京城,李融洛和裴凌辰两个人带着人,用各种方式让当地人主动掘地三尺。 至于南风国那边的一小节? 苏楮墨派人悄悄地去了边疆,神不知鬼不觉的开了个洞,然后,直接用火药炸塌了。 这一炸可不要紧,连带着南风国的皇宫都跟着晃动。 密道就这么毫不费力的被彻底摧毁,甚至都没用半个月。 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人仔细核对了密道的路线,又拉着温芷柔看了一遍。 确定没有遗漏,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距离预定的一个月时间,还剩下半个月多,时间充裕极了。 所以她笑着看向温芷柔。 “你还可以和江一再多呆些日子,或者,把人绑了带回南风国。” 温芷柔摇头。 “我为了他,曾经做过太多的让步。甚至还曾经求了你。” 提起这些,她狠狠地攥了攥手。 “我当然还有未了的情绪,可这并不代表我能放任。” “拖得时间越久,我就越舍不得,说不准最后还会做出后悔的决定。” 她站起来往外走,随后扭头看她。 “再给我两日,等我把人杀了,把人头提给你。” 白绫稚站在原地,轻轻的点头。 温芷柔犹豫了一下,才朝着她露出一个笑。 毕竟,或许之后很久的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再笑了。 白绫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眶微红,竟在温芷柔离开的瞬间,落下泪来。 第1068章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白绫稚最了解温芷柔。 她很清楚,温芷柔这是准备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全都埋葬在这里了。 苏楮墨目送温芷柔离开,一回头,就看到女人满脸泪水。 他略显慌张的给她擦眼泪。 “稚儿,你怎么了?” 白绫稚十分缓慢的摇头,死死地咬着牙关:“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到南风国。”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苏楮墨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出这种话,但还是应声。 “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这日将近天亮的时候,云晴来了。 她脚步有些慌乱,急促的敲敲门,听到女人的声音,这才把门打开。 “主子,沈沐晴已经传了消息回去,说你把到东凌国的这些人全杀了,还说你还准备杀她。” 她呼吸有些不稳。 “如今南风国的人就叫嚷着要杀了你,给死在这里的人一个交代。” 白绫稚半点都不意外。 沈沐晴肯定是怕自己也死在这里,所以提前造势。 只要她敢手动杀了她,南风国的怒火就会吞噬她,别说回去坐上那皇位,恐怕能不能回去都不一定! 云晴又道。 “而且最近开始有小道消息,说温芷柔协助您杀人。” 白绫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难怪……难怪沈沐晴最近像是死了心似的安静。 她哪里是在等待他们回去,分明是已经安排好一切。 等他们将所有的时间都消磨在回去的路上,她就已经捏造好所谓的证据,让南风国将她和温芷柔死死的绑在一起,彻底失去威信! 这样,沈沐晴回去就能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将她和温芷柔踩在脚下! 她低低的笑出声来。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抬眸,看着焦灼的云晴,随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女人像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她。 “主子,您……确定吗?” “这种节骨眼上去掺和西泽国的事,万一对您的名声造成影响,岂不是得不偿失?” 白绫稚笑的温和。 “正因为在这种节骨眼上,沈沐晴是绝不可能再分出精力去搞西泽国。” 她手弓起来,指节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 “现在才是最好的时候,等我们回到南风国,林樱柔也就坐稳了皇位,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云晴张张嘴,随后应了一声。 白绫稚好像永远都能有条不紊。 她应了一声:“属下这就去准备。” 手被人轻轻攥住。 她迟疑的抬眸,就对上白绫稚的眼。 “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将所有发生的事告诉我。” “你能自由出入,不被人发现不受管制,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 云晴的眼睛微微亮起来,随后拱拱手:“属下记住了。” 等人离开,苏楮墨就将人重新拽到榻上。 盛夏已经过去,夜里微微有些凉了。 他身子贴上去,帮她驱除寒意:“你似乎比本王更适合带领别人。” 白绫稚挑眉,随后伏在他耳边。 “可夫君你,引领我就做的很好。”她的手在锦被下,隐秘的轻轻碰了碰他的腹。 第1069章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苏楮墨的呼吸都沉了几分。 他猛地攥住女人的手,随后咬上她的耳廓。 对上白绫稚略带戏谑的眼神,他咬牙切齿的吻上她的脖颈。 最终,也只能克制住,无奈的开口:“睡吧,再睡一会,天就亮了。” 白绫稚的确还没睡醒,在男人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苏楮墨细细的用目光描摹她的眉眼。 这些日子,她好像一直都不曾真正休息。 小脸还是那么瘦,身上也没有多出肉来。 他轻轻叹息,将人轻轻搂住,手贴在她的腰上,耐心的按摩。 一觉睡醒的时候,白绫稚神清气爽。 苏楮墨将饭菜端过来,朝着她笑笑:“我已经通知林樱柔了,她吃过饭就会过来。” 女人笑眯眯:“都不需要我说话,你好像就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她很开心。 苏楮墨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开始帮她盛汤。 因为过些日子要启程,所以这两日苏楮墨钻研了许久,又在太医院反复问清,确认好之后,在汤里加了几味药材,用来稳胎气。 白绫稚顺从的吃饱喝足,林樱柔也探头探脑的过来了。 苏楮墨自觉收拾碗筷离开。 林樱柔坐下来,眼眸亮亮的:“你是要安排西泽国的事了吗?” 白绫稚笑着点头:“过几日我们也要走了,总不能把你带回南风国去。” 女人耷拉下眼帘。 “啊?我还以为能把你们一路护送回去呢。” 说着,她咬牙切齿:“沈沐晴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没打算让你们……” 她顿了顿,觉得说这话不吉利,又连忙开口。 “你们一定能平安回去,把沈沐晴这些人全抓起来!” 白绫稚被她逗笑了。 她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行了,趁着沈沐晴他们所有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你要赶紧回去。” 见林樱柔要拒绝,她脸色严肃几分。 “林樱柔,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等你坐稳了皇位,我们估计也就能到南风国了。到时候,还需要你的助力。” 女人愣住。 她有些迟疑的开口:“我能……帮到你吗?” 白绫稚十分肯定的点头。 林樱柔终于高兴几分。 她这些日子有些惶恐,在意识到会分开之后,她反复的想,自己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可最终,却什么都想不到,只觉得自己没用 如今得到了白绫稚的肯定,她欢喜极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坐稳那个位置!” “到时候只要你吭一声,我马上冲过去!” 她眼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黑眸认真又虔诚。 白绫稚的心稳了稳。 “林樱柔,你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胡搅蛮缠的小公主了。” “经历这么多,你该有所长进,让西泽国的人信任你。” 林樱柔愣住,随后眼眶一红。 她忽然起身,在白绫稚面前径直跪下。 随后,按照他们西泽国最隆重的跪拜礼,朝着她行礼磕头。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 “我会向你证明,留下我是你做的最对的决定。” 第1070 我绝不会给你丢人! 白绫稚将人扶起来。 “圣主殿那边的人应该都已经收到了通知,如今南风国的残部被彻底消灭了。” “沈沐晴就算是知道你那边的动静,也绝不敢动,因为她怕我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林樱柔用力点头。 她好像明白了白绫稚的打算。 女人又开口:“圣主殿会助你一臂之力,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林樱柔,希望你能向我证明,你才是最适合做西泽国皇帝的人。” 林樱柔听得热血沸腾。 她咬了咬牙,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眸。 “我会的!我绝不给你丢人!” 白绫稚放下心来。 林樱柔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咬破手指:“让我最后为你占一卦,再走也不迟。” 白绫稚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拿出帕子,将她手指包住。 “不必。” “我更愿意相信的是,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她声音温柔,却坚定。 “更何况,星象一直都在变动,说不准现在的结果,并不能代表以后。” 林樱柔恍惚了一下,忽然笑起来。 “好,我听你的!” 白绫稚指了指门外:“马车已经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林樱柔将眼眶里的泪逼回去。 “那我现在收拾东西。希望我们两个能早日重新见面!” 说着,她慌忙转身离开,生怕眼泪下一秒就会落下来。 这些日子,白绫稚对她的照顾,她都看在心里。 她多明白,现在唯一能帮上她的,就是自己能尽快在西泽国站稳脚跟。 所以她不能拖,再不舍也决不能拖延! 白绫稚轻轻叹息一声。 林樱柔收拾的很快,在踏上马车的瞬间,她转过身:“我要当孩子的干娘!你不能让她认别人,听见没有?” 眼前的女人笑着。 “好。” 林樱柔这才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长长松了一口气,上了马车离开。 白绫稚却很清楚,她这是向她要了一个承诺。 她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的回到南风国去。 她驱散心头那点不舍,这才回到院子里。 苏楮墨已经进宫去了,似乎是在和冥华他们商量,这塌陷的密道该如何处理才更稳妥。 白幼渊终于从屋里出来了。 他神秘兮兮的走过来:“娘亲,我用干爹和舅舅给我的毒药,研制了新的毒药!” 他眼睛亮晶晶的:“一定能在路上帮你杀掉几个人!” 白绫稚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 “渊儿真乖。” 白幼渊有些害羞的伸出手,碰了碰白绫稚的肚子。 “也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妹妹!” 白绫稚这次没有再纠正他,反而笑了:“好,我们渊儿,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白幼渊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满意。 他皱了皱眉,像是有些纠结:“可爹爹说了,我是个男人!” “男子汉是小孩子,我已经是大人了。”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她伸手点了点白幼渊的鼻尖:“好好好,我们家又多了个好男人。” 小团子这下满意了。 他骄傲的挺了挺胸脯:“娘亲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第1071章 临死前的礼物 白绫稚微怔,随后摇头:“傻孩子,你从来都不是娘的累赘。” 她当然明白小团子这些日子拼了命的做毒药是什么意思。 这一路艰难险阻,不小心就能要了命。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白绫稚,他是个有用的人。 白绫稚心里感慨万分,轻轻攥住他的手。 “渊儿会是个很好的哥哥,也是妈妈最厉害的帮手。” 白幼渊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他眼眶一红,扑进白绫稚的怀里嚎啕大哭。 “娘亲,渊儿好怕。” “他们肯定设下好多埋伏,渊儿不想你们受伤。” 白绫稚鼻尖一酸,将人紧紧地搂住。 “放心,渊儿,最困难的时候,娘都已经熬过来了。” “那种时候娘都没死,现在自然也不会。” 白幼渊急急地捂住她的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不能说,呸呸呸!” 白绫稚跟着他“呸”了几声,小团子才肯放过她。 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白幼渊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他擦了擦眼泪,又有些别扭似的:“爹爹说,男人都是不哭的。渊儿好像没做好。” 白绫稚笑着摇头。 “你别听你爹爹瞎说,他还哭过呢!” 白幼渊猛地抬起头,也忘了擦眼泪了:“真的吗!” 白绫稚点头:“当然啦!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团子像是找到了平衡,破涕为笑。 “爹爹最会骗人了,他竟然告诉我,自己从来都没有哭过!” 气氛终于缓和,小团子又变回了那个嬉嬉闹闹的孩子。 白绫稚放下心来。 她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白幼渊会给自己特别大的压力。 如今见他又哭又笑,她反倒是安心了。 她伸出小指头:“渊儿你要和娘亲拉钩,等回到南风国,用你做的这些毒药,好好地叫那些人开开眼界!” 小团子十分用力的点头:“娘亲你放心!” 他知道,娘亲是在和他保证,一定能安全回去。 另一边的温芷柔,也终于行动了。 江一在回去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宅子里就好像压抑了许多,甚至让他喘不过气来。 可他还是踏进了屋里。 温芷柔的眸子里没了往日的笑意,看上去略显凉薄。 江一抿着嘴,沉默的将腰间的佩剑,和随身携带的匕首,全都放在了桌上。 随后,他张开双臂。 “来吧。” 像是视死如归。 温芷柔的眼眸波动了几分,她抿着嘴,唇瓣都没了颜色:“既然知道自己要死,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今日分明察觉到了,却依旧没逃走。 江一缓缓地走近她,随后,在女人略带警觉地目光中,用力将人抱进怀里。 “柔儿,我总该为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就算你不杀我,我也绝不会再苟活。” 他语气透出几分沧桑,像是彻底放弃了抵抗。 “这么多年,我如今才察觉到自己的错误,的确有些太迟了……”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呼吸:“在我临死之前,你还能亲我一下吗?” “就一下,当做……我死之前,送给我最后的礼物。” 第1072章 他不配落叶归根 江一的声音温柔至极,还带出几分不舍的意味。 温芷柔其实是想要拒绝的。 可男人却等不及她开口,重重的吻上她的唇。 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和留恋全都倾注进去,这个吻绵长又温柔。 到了最后,就变成了略带强势的侵略。 温芷柔的心微微摇晃,随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开始回应了他。 江一浑身僵住,随后就用力将人箍进怀里。 他吻她的眉眼,吻她的耳廓,又吻到她的锁骨。 随后,几乎是跪坐着,去亲吻她的脊背,又将人翻转过来,吻上她的腹。 “柔儿……” 江一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却一声接一声的唤她。 温芷柔的眼眸终于从最开始的凉薄,到最后涌上了几分克制不住的情。 江一没有去解她的系带,甚至都没有去扯她的衣裙,只隔着布料,一遍遍的吻。 “柔儿,你还有没有,哪怕一丝丝喜欢我?” 他跪坐着,仰起头来看她。 那双曾经阴鸷清冷的眸,已经化成了浓烈的爱意。 温芷柔没再反抗,反而变得柔和起来。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她盯着他看:“江一,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男人停住了,他缓慢的起身,随后朝着她笑。 泪在他眼眶晃了晃,随后猛地落下! 这是他第一次哭,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愚钝和无知,为了…… 他没再吭声,只是看着那把匕首,缓缓闭上眼。 “好,这就足够了……来吧。” 他张开双臂,很是平和的望着她。 “杀了我,然后安安稳稳的回到南风国去。” 温芷柔咬着牙关,颤抖着,眼底的柔情一点点化去,随后果断的抬起手,将匕首狠狠地送入他心口的位置! 血像是蔷薇般绽开,溅在她脸上。 江一朝着她笑,吃力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是个混蛋……你不要再记得我。对不起……祝你……幸福……” 然后,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断了呼吸。 温芷柔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光所有的力气,跪坐在他身侧,随后呜咽着落泪。 她的心,似乎也跟着他一起死了似的。 幸福……她怎么可能还能幸福…… 自从遇到江一的那一日开始,她的不幸和幸福,也接连开始了。 这把匕首,哪里只是杀了江一,分明是连带着她也一并杀了。 她无声的落泪,眼泪砸在地面,又悄悄地消失,只留下一片浅浅的水痕。 浅紫色的衣裙被血浸染,她咬着牙,容忍自己最后一刻的放纵。 她俯下身,轻轻的吻上僵硬的唇。 “江一,我不会幸福的,这辈子都不会……” “但我不恨你,却也不爱你了。” 说完,她脸上的痛楚彻底消散,她将匕首擦干净收好,随后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换了一身新衣服。 随后唤了人进来,把江一的头砍下,去交给凌云阁,随后一把大火,将这里烧了个干净。 尘归尘,土归土。 可江一不配落叶归根。 他不配! 第1073章 我可以当车夫 温芷柔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被大火吞噬的宅院,听着外面慌张的“走水了”,就低头带上面纱,往白绫稚宅子的方向走去。 白绫稚在见到她的时候,只轻轻点头,然后端过来一盆温水。 温芷柔将自己的手放进去,仔仔细细的清晰,将所有的血腥气都洗干净,这才开口。 “走吧,该回去了。” 白绫稚看着她清冷的眉眼,低头帮她擦手。 “好,那我们去皇宫道别。” 她将白幼渊带上,交代云晴把她收拾好的东西搬进马车。 苏楮墨他们全都在皇宫里。 冥华几个人当然是不舍得,甚至都想要跟上她。 白绫稚一一拒绝了。 “这条路,已经等了我太久,我该自己解决才是。” 她垂下眼帘:“而且,东凌国掺和进来会很麻烦,我和温芷柔两个人都没有把握能控制那些疯子。” 冥华盯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些感慨。 时间没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反而将她塑造的越发柔韧明艳。 他克制的点头:“好,那你自己万事小心。我……在东凌国等你的好消息。” 李融洛可没那么沉稳。 他不管不顾的将人抱住:“姐姐,你真的不能带上我吗?” “我吃的很少的,就算不上马车也可以,我可以给你们当车夫。” 这话一出,几个人的心思都动了起来。 当车夫,这倒是个好主意! 白绫稚刚要拒绝,温芷柔却出乎意料的应了一声:“可以。” 她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随后看向冥华。 “但您是东凌国皇帝,如何保证,你走了之后,这东凌国还能正常运转?” 这个时候,内殿里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 “我可以帮忙。” 是三皇子苏元臻来了。 他手里还捧着书卷,身上是浅红色长袍。 白绫稚似乎没见过他穿这种颜色。 苏元臻朝着冥华缓缓行礼:“陛下,您放心的去,我虽然不如您那么出色,却也绝不会出岔子。” 冥华微怔,忽然笑起来。 “兄长的才能在我之上,东凌国交给你,朕很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 裴凌辰也终于悄悄的松口气:“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苏楮墨也同意了这话。 “沈沐晴应该早早的就走了,她安排的人会迅速就位,再多余的话,留到路上说也不迟。” 这话出来,几个人就迅速应下,火速回去收拾东西。 动静都不大,而且再加上暗阁的掩护,所以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改造过的马车停在宅子门口,苏楮墨也一早就收拾好东西。 等全都规整好,确定没问题之后,白绫稚迅速给自己的势力送去信息,就踏上了往南风国走的路。 苏楮墨本来打算一家三口都坐在一辆马车。 可如今车夫换成了冥华几个,再加上还有温芷柔在,所以白幼渊就和温芷柔坐在了前面的马车。 冥华成了白绫稚马车上的车夫。 裴凌辰去了白幼渊那边。 只剩下李融洛苦哈哈的,成了后面行李的车夫。 白绫稚看着他哭丧的脸,都快要笑死了。 冥华却忽然扭过头来看她,随后又警告似的看着苏楮墨。 “瑞王还是克制一些,在这种时候,我是不会让你得手的。” 第1074章 她赢了 男人迟疑了许久,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楮墨咬牙切齿:“本王没那么过分!” 倒是白绫稚,在听懂之后,脸色猛地红了。 她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只觉得越描越黑,索性不说话了。 冥华笑着:“那就出发了。” 他嗓音温和,似乎前面一马平川,没有危险。 几辆马车辘轳的离开。 白绫稚的宅院,和苏楮墨的瑞王府早就已经收拾妥当,还有人看守,就似乎他们还没离开一般。 出京城的路十分顺利,甚至连到边疆的过程都顺利极了。 可越是这样,白绫稚的脸色就越阴沉。 沈沐晴是绝不可能放过她,更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顺遂的回去。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所有的危险都在南风国境内。 另一边,沈沐晴正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眼眸清冷。 “对,都死了。”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咬牙切齿。 “温芷柔和白绫稚是一伙的,我看着她亲手杀了江一!” 这下,满朝文武都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温芷柔杀了江一?可他们到底有什么仇怨? 如今朝中半边天都折损在了东凌国,折损在白绫稚这样一个女人的手里! 这让他们如何不生气? 沈沐晴盯着他们看。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都付出代价,当然,前提是……我必须要有实权。” 她也没拐弯抹角。 “温芷柔如果真和白绫稚同流合污,那她这次回来必定是要帮白绫稚登上皇位。” “到时候,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晚了。” 这些人很快就聚在一起讨论。 他们对沈沐晴的态度也就一般般,但如果真的说要推举个继承人,那自然还是她更好一些。 沈沐晴也不着急,就坐在那高位上,慢悠悠的盯着自己的指甲看。 虽然说她去了一趟东凌国,被打回了从前的样貌,又差点被害的一无所有,但有一点…… 她能用自己受的这些委屈,倒逼大臣们站队。 尤其是,在白绫稚和温芷柔还在路上的时候,迅速敲定这种事,就没有人敢阻拦了。 果然,大臣们在讨论了一上午,这才有个代表跪在地上:“微臣,叩拜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男人开了个头,其他人也都纷纷跪下。 沈沐晴的唇角勾起——看,她赢了。 她缓缓站起来,双手轻轻往上托了托:“诸位爱卿平身。” 她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根据消息,白绫稚和温芷柔他们已经到边境了,倘若我们不加以阻拦,他们就要杀到皇宫里来。” “被一个东凌国的人杀到皇宫,我们南风国面子上也过不去吧?” 她看着这些人有些僵硬的面容,随后笑着。 “最重要的是……她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如今就让她轻而易举的来……” 后面的话都不用她说完,这些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嚷嚷了。 “杀了白绫稚,直接在路上就杀了他们!” “马上,现在就派兵过去,把皇宫养的那些刺客全都派出去!一定要弄死他们!” 第1075章 你该重温上次的折磨 这些话,让沈沐晴笑的更轻松了。 “很好,你们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动手吧。” 这些人迅速应下,就有人去安排了。 沈沐晴的眼眸里透出几分阴冷,随后笑着。 “加冕仪式,明日就开始吧,诸位有意见么?” 这些人面面相觑,随后也只能拱拱手:“陛下圣明!” 沈沐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她肖想了这么多年的位置,终于得到了。 只要不择手段,把白绫稚和温芷柔这些人全都杀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骑在她头上! 从前屈辱又愤怒的日子,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想到这里,沈沐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臣子们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觉得这女人竟有些疯了。 白绫稚他们走的十分谨慎。 越过边疆,就算是到了南风国的地盘。 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这周围竟没有一个士兵把守。 可,还没来得及发出疑惑,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群难民,将他们的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贵人,给些吃食吧!” 这些人头发凌乱,几乎快要衣不蔽体。 马车再也无法上前一步,甚至还隐隐又被往后推的趋势。 白绫稚冷笑出声。 “他们倒是聪明,知道如果我们对普通人下手,只会留下话柄。” 苏楮墨的脸色也不算好看。 倘若能真刀真枪的打,也倒是没有后顾之忧。 这种阴狠的法子才最可恶。 “下药吧。” 白绫稚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小瓷瓶。 “冥华,你和苏楮墨两个人轻功好,把这东西撒下去。” 两人迅速下了马车。 不出多事,这些人就东倒西歪,随后沉沉睡去。 几个人驾着马车小心绕过这些人,继续往里走。 没有人说话。 甚至连一向活跃的白幼渊,都安静的呆在自己的马车上不动。 等到这日夜晚,他们甚至都没停,就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白绫稚迅速握住长剑,随后就听到冥华高喊一声:“是刺客!” 黑衣人几乎和刺客融为一体,白绫稚猛地冲出去,冥华他们已经和这些人打起来了。 她只走了两步,脸色就猛地变了。 这些人,她好像都认识。 似乎就是这些人当年把她抓起来的。 果不其然,在看到白绫稚之后,那领头人哈哈大笑起来。 “白绫稚,看来你还是记不住教训啊。这才几年,又来送死了?” 说着,领头的黑衣人直奔她而来。 “当年你到底被折磨的多惨,我可是全都看见了。” 他手里依旧还是那柄长剑。 “你可能不清楚,我这次来,不是要杀你,而是要和上次一样,给你下了药,然后送进宫里。” 他顿了顿,笑的不怀好意。 “再重温上次的折磨,然后再让大臣们都体会体会,凌虐别人到底是什么感受。” 白绫稚怒气猛地被点燃。 她提着长剑冲过去:“你做梦!” 男人哈哈大笑着,在女人接近的瞬间,手里的东西猛地朝她撒过来。 第1076章 他们还想故技重施! 熟悉的透明粉末,带着莫名的香气,几乎将白绫稚整个人包裹住! 那人大笑着。 “白绫稚,没想到吧,几年前你就被这毒药所害,如今依旧要臣服在这毒药之下!” 他像是有十足的把握。 “你不用急着否认,这药经过了改良,比起你上次中的毒,只会更猛!” 白绫稚的脸色苍白。 脑子里就像是炸开了满腔愤怒! 又一次,这些人想要又一次将她虐杀! 她手里的长剑微微抖着,随后慢条斯理的将脸上的药粉擦去。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一定对我管用呢?” 她歪着脑袋,一双黑眸晶亮。 黑衣人怔住。 没用吗? 可…… 他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有些不相信似的:“白绫稚,你不用强行撑着。到南风国的皇宫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他恶劣的勾起唇,像是已经预见到了女人的命运。 “这里已经距离皇宫不算远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绝不可能再上前一步!” 白绫稚迅速明白了。 “你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这里了?” 见黑衣人笑,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这一路上都出奇的平静,这些人分明是准备,将所有的火力集中到一处,然后活活的拖死他们! 白绫稚脸色难看极了:“正因为你们从前得手过一次,所以这次,绝不可能了!” 黑衣人朝着她笑,长剑闪着寒光。 “是么……” 他像是在思索,随后竟朝着白绫稚眨眨眼。 “虽然说你们比预计中人数要多,但问题不大。”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李融洛身上,随后摇了摇头。 “这几个人身手的确还不错,但可惜了,跟了你,小命就不保。” “不过这几个人身形不错,到时候姑且留他们一条命,扔到皇宫里给公主殿下玩,也是可以的。” 白绫稚只觉得这些话不堪入耳。 当年她险些被那群该死的人强迫,就是他提出来的建议! 若不是她还有一口气,恐怕早就…… 她冷笑着。 “可惜了,你这些事情你只能在梦里想一想!” 她忽然发难,手里长剑像是长了眼似的,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迅速攻击而去。 黑衣人有些意外的挑眉,随后大笑。 “看来这两年,你的确长进了不少,只是……”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而是迅速后退,隐没在了一群黑衣人当中。 白绫稚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些黑衣人像是永无止境似的,杀了一波还有一波。 血腥气冲天,尸首堆积成山。 白绫稚喘息着,看着其他几个也已经明显有些力竭的人,心情更差了。 南风国养了不少杀手,倘若不是他们在东凌国,就已经解决了将军手里那一两千个绝世高手,恐怕如今只会更加吃力。 她手往袖子里探去,摸到一个冰凉的瓷瓶。 虽然她也很想亲手把这些人全部杀了,可如今,显然不是逞强的时候。 毒药撒出去的瞬间,她猛地喊着:“快退后!” 第1077章 这是准备拖垮他们! 冥华四个人十分默契的后退,避开毒药的范围。 黑衣人们惨叫着,就倒下了。 或许是这毒药的震慑,也可能是这些人想要慢慢的磋磨他们。总而言之,后面赶上来的那群黑衣人,没有再贸然冲上来了。 几个人扫了一眼,确认他们暂时不会扑上来之后,这才迅速盘坐下来修整。 刺鼻的血腥气,几乎掩盖了一切。 白绫稚稳住呼吸,迅速给几个人疗伤。 他们伤都不是很严重,就在她要上药的时候,白幼渊忽然从马车上下来了。 “娘亲,别!” 他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把拽住白绫稚要上药的手。 “娘,不太对劲……” 白绫稚的手停下来,心头狠狠一跳。 白幼渊小脸很严肃,往前走了两步,蹲在尸首前探查许久,忽然从怀里掏出点什么,猛地撒过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鲜红的血,瞬间就变得乌黑! 白绫稚呼吸都要停滞。 “有毒?!” 她声音猛地拔高。 难怪,方才她就觉得,这些人有些古怪,空气里似乎也有些奇怪的味道。 可因为血腥气实在是太刺鼻,强行压下了所有味道,再加上南风国这些杀手一波一波层出不穷,她竟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白幼渊抿着嘴:“他们应该全都是药人!” 白绫稚瞬间明白了。 对上几个人探寻的眼神,她开口解释。 “这些派过来的刺客,都是南风国用特殊方法养起来的,他们的血有剧毒。 唯一的作用就是,拼尽全力让你们身上能有细小的伤口,等他们死的时候,血喷出来,只要沾上你们的伤口,就算中毒了。” 苏楮墨脸色难看起来。 他语气沉沉:“这是准备彻底拖垮我们?” 白绫稚和白幼渊两个人对视一眼。 前者迅速去分析毒药的成分,小团子则是从怀里掏出几枚药丸先给他们塞下。 白绫稚在迟疑了许久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随后,她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是……那种药……” 她咬着牙,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沈沐晴他们的用意。 这荒山野岭的,四个男人身中那种下作的药,这药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猛烈,他们能……怎么办? 只有她和温芷柔两个女人,到时候,恐怕就会…… 白绫稚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原本还想着,不管什么毒药,她研究的这些药应该都足够应对了。 可如今…… 白幼渊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迅速给几个人把脉。 “暂时还没发作,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药应该会在某个节点瞬间发作,一发不可收拾。” 分明是稚嫩的声音,白绫稚却听出了几分凉意。 白绫稚轻轻应声。 “渊儿,你先回马车上去,温芷柔应该也中毒了,她的情况应该会比较好解决,你先去给她解毒。” 白幼渊迟疑了一下。 白绫稚又道:“温芷柔体内本就有毒,两个应该是相冲的,你仔细观察诊断,说不准能从中找出解药的配方。” 第1078章 你打晕我吧 小团子这才咬咬牙,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跑回马车。 白绫稚说的当然是真的。 只是她还有一点私心,不希望白幼渊看到这些人被药物控制后的样子。 因为……肯定不会太好看。 白绫稚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上,竟也发现了一些细小的伤口。 几个人听了全程,自然很快就分辨出,他们中的到底是什么。 裴凌辰最先忍不住。 “这群该死的人,哪里是想要杀了我们,分明是想要拿着我们取乐!” 他怒吼着。 李融洛也应声:“没错,这些人故意让我们全都受很小的伤,就是为了让我们都中……” 他咬牙切齿。 “而且如今只有姐姐在外面,这些人肯定是想着让我们都……” 他不肯往下说了。 一想到这样的画面,他都快要疯了。 他们怎么能?怎能做出这种事? 向来沉稳的冥华,脸色也变得难看。 他声音沉沉:“既然这药有一定的发作时间,我们就必须要趁着这会儿功夫,找到办法才行。”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衣人们。 “他们肯定都得到了命令,知道我们会发现这种事。” 苏楮墨也反常的没有再靠近白绫稚,几个人都默契的后退几步,距离她远远地。 白绫稚满脸阴冷,许久才开口。 “倘若是寻常的药,我自然能解。可现在这药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不可能凑得齐解药。”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很有可能,是沈沐晴猜出我随身有携带的不少解药,他们故意避开我们能顺利解开的所有毒。” 苏楮墨应了一声。 这话他是信的,南风国的人最是难缠,重利又无底线,沈沐晴沉默的那些日子,定是在和这些人商讨什么。 如果这就是他们讨论的接过,只能说……沈沐晴的确有些恶毒了。 白绫稚忽的笑起来。 “除了让我和你们都难堪之外,沈沐晴更重要的目的是……”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高高隆起的肚子,让几个人都沉默了。 是了,南风国这么注重子嗣,只要白绫稚能回去,肯定是有一搏之力。 如果这孩子在路上小产,白绫稚回去能构成的威胁,就会更小几分。 更差的情况,他们都不想再去想了。 白绫稚缓缓站起来。 “渊儿给你们吃的解毒丸,暂时能撑一会,我现在去马车后面找解药。” 苏楮墨站起来:“本王陪你。” 这种特殊的时候,他不能放任白绫稚一个人。 其他几个人没有动,只是默默的又远离了她。 他们决不允许自己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白绫稚和苏楮墨翻找了几种草药,女人低着头构思药方,随后伸手又拿了几种。 男人沉默的看她。 “稚儿,到时候,你把我们打晕就好了。”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肩膀上。 白绫稚将草药抱在怀里,轻轻摇头。 “这药没那么简单,恐怕到时候不是我说打晕就能打晕的。” 苏楮墨愣住。 他对上白绫稚的眸子:“你放心,倘若我真有要失控的前兆,我会自行先把自己给……” 第1079章 一个不留 白绫稚伸手捂住她的嘴,随后缓缓摇头。 “不用说这些,我抓紧时间把解药做出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男人不再说话了。 他内心无比煎熬。 如今白绫稚还没收到伤害,只是暂时被算计了,他都愤怒的想要杀人。 倘若真的发生点什么…… 再想到自己曾经调查出来的那些,他只觉得快喘不过气。 两个人折返回去,白绫稚迅速将药材分成几份。 “时间有限,做成药丸是不太可能了。所以这些药材……只能麻烦你们直接吃了。” 几个人拿到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犹豫半天,直接闷头就往嘴里塞。 没经过处理的药材,苦的人眼泪都要掉出来。 最主要的是,又干又涩,实在难吃,量还大。 白绫稚也沉默着吞下药,这才起身给几个人把脉。 没想到冥华率先退后一步:“你……还是给苏楮墨把脉吧,我们中的药都是一样的。” 裴凌辰和李融洛也连忙退后。 白绫稚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抿着嘴靠近了苏楮墨。 脉象没有任何问题,吃下去的草药像是沉寂了似的,没有半点作用。 苏楮墨盯着她的脸色看,随后摇了摇头。 “沈沐晴虽然没有你厉害,但她如今在南风国,恐怕早早就安排好了这些。” “所以无法解毒也是很正常的。” 白绫稚当然明白。 可正因为这样,她才更觉得愤怒。 她曾经在南风国就被算计,如今重新回来,还被算计。 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受。 可很快,脉象忽然有了变化。 那种药似乎开始逐渐在身体里有了反应,而吃下去的药材,也化开药力正在对抗。 苏楮墨闷哼一声,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其他三个人的状况也不算很好,但他们竟默契的直接进了后面的马车里。 一人一辆,互不干涉。 而苏楮墨,条件反射似的拽住她的手,随后又咬牙松开,也一头扎进马车里。 白绫稚放心不下,连忙跟上去。 苏楮墨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呼吸急促。 而白绫稚体内的药也终于发作,她努力冷静下来,吞了一颗随身携带的丹药,用来稳住胎象。 马车里的温度似乎都开始灼热,两个人互不干涉,蜷缩在两边,却十分难熬。 也不知多久,苏楮墨缓缓的伸出一只手,用力攥住了她。 “稚儿……” 白绫稚抬起略显朦胧的眼眸,缓缓应了一声。 苏楮墨声音沙哑:“等我们杀光这些人,进了皇宫之后,你不必再手软。” 他虽然还浑身难受的厉害,却依旧死死地撑着。 “他们从未想过要同我们和谐相处,我们留着他们……自然也没用。” 他喘着粗气,却没有再逾越分毫。 赤红的眸底翻涌着阴狠,他望向她。 “那些朝中大臣,在认可了沈沐晴意见的时候,就已经是罪人了。” “所以,一个不留。” 白绫稚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压制住内心那些想法,死死地咬紧牙关。 “你放心,这一次,我绝不可能再轻易放过他们。” 第1080章 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她自己 就像是最后一点善意,被彻底碾压。 白绫稚原本的打算,是只杀了沈沐晴和一些忠于她的人。 毕竟大屠杀,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可如今,那外面黑压压的黑衣人,还有他们体内的这毒,彻底将白绫稚的想法改变了。 这些人该死。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苏楮墨应了一声,捏了捏她的手:“你带的药材都是什么,怎么那么难吃。” 白绫稚被转移了注意力,笑了笑。 “因为考虑到路上不能随时做药,所以挑选的全都是能直接吃的。” 苏楮墨苦笑一声。 “你别告诉我,所有能直接吃的,全都这么难吃。” 白绫稚轻哼一声。 其实这话还真的挺对的,这些能直接吃、还真正有用的,味道都不怎么好。 几句废话,白绫稚被彻底转移了注意力。 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才缓缓起身。 身上的滚烫似乎已经消退,她伸手给苏楮墨把脉,发现脉象已经恢复正常。 她边给自己把脉边下了马车,就看到冥华几个人也已经出来了。 她一一把了脉,终于笑起来。 “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了,接下来的这些黑衣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还会不会故技重施。” 温芷柔也从马车上下来。 白幼渊跟在后面,见几个人都恢复正常,如释重负。 “如果我没猜错,后面这一批人,身上应该是其他种类的药。” 温芷柔开口安抚他们。 “当年我的确为了一些目的,培养出一批药人,但没这么下作。” 她往那片黑压压的人群里看过去,挑眉:“你瞧,这些正收拾的人,就是我培养出来的。” 说着,她瞅了白幼渊一眼。 小团子满脸纠结,许久才当着众人的面,用匕首割开女人的腕子。 鲜红的血顺着手腕,缓缓留到了白幼渊手里的琉璃瓶。 那琉璃瓶很大,里面装着浅浅的青色液体。 在女人的血流进去,液体竟瞬间变成透明。 温芷柔感觉差不多了,将手腕用帕子摁住,随后接过白幼渊手里的止血药膏涂上。 两人配合十分默契,连白绫稚都惊奇。 白幼渊确定差不多了,就将琉璃瓶递到白绫稚的手里。 “这是我们在马车上提前想出来的,毕竟时间紧急。” 白绫稚伸手接过来,没有再问。 温芷柔神情并不算轻松:“我能想得到这些,沈沐晴他们应该可以。说不准这些人体内的毒,曾经被改造过。” 她语气沉了沉,对上白绫稚的眼眸。 “你还记得从前,你们中过的蛊毒吗?” 不光白绫稚,连带着苏楮墨的表情都难看起来。 温芷柔轻轻点头:“沈沐晴虽然不会下蛊,但类似的办法,他们应该也是能想出来的。” 她压低了声音。 “稚儿,你应该知道,沈沐晴为了除掉你,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只会不惜一切代价。” 白绫稚脑子里“嗡”的一声,身形微微踉跄,随后猛地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 “包括……她自己的命?!” 第1081章 要乖一点,不要让娘亲受苦 白绫稚强行压下满心的恐慌,随后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把眼前的危机度过了再说。” 她伸手将白幼渊抱起来,就要递给温芷柔。 没想到,几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直接把娘俩塞进马车里。 “稚儿,你在马车上休息,接下来的路程还很长,你现在……” 苏楮墨盯着她隆起的肚子。 其他几个人也应声,确定人不会出来之后,就齐齐的迎战了。 白绫稚抿着唇,却也没有再逞强。 方才中了那药,虽然的确对她没有太大的损伤,但实际上,药效发作的时候,她还是清晰感觉到肚子猛地一疼。 她不能拿这个小生命再冒险了。 白幼渊坐在自家娘亲的对面,听着外面的声音,小声开口。 “娘亲,芷柔姨姨说,等把你送回去,看着你坐稳了皇位,就要离开南风国了。” 白绫稚倒是没有特别惊讶。 毕竟出了江一那样的事,她就算是再不肯说,白绫稚也能想到,她心里有多沉重。 如今她能看到的,都是温芷柔的表象罢了。 白幼渊拉了拉她的衣袖,随后很认真的仰头:“娘亲,我们到了皇宫里,是不是还有一场仗要打?” 白绫稚应声。 她想到沈沐晴的样子,又想到苏楮墨说,这女人已经趁机登上皇位,就觉得可笑。 “接下来我们对付的,恐怕是整个南风国。” 她迟疑了一下,就看到白幼渊亮晶晶的眸子。 看样子……他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果然,小团子站起来,插着腰理直气壮。 “芷柔姨姨说过的,倘若南风国的人没这么过分,你杀进去自然有违常理。” “可分明是他们先主动欺负你的,如今还联合了所有朝中大臣。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娘亲你留活路哎,凭什么还要替他们着想!” 白幼渊说的振振有词。 他越说越生气,直接坐在白绫稚身侧:“我干爹说,这叫……先撩者贱!”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他们家这小团子,把这些事儿说出来,竟还有几分奇怪的好笑感。 白幼渊见她笑了,也笑嘻嘻的凑过去。 “娘亲亲,你不会臣服于这些坏蛋的对不对?” 见自家娘亲点头,小团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煞有其事的开口。 “妹妹你要乖一点哦,娘亲现在很辛苦的。” “你要是现在着急出来,只会让娘亲更危险。” 他嘟囔着,又郑重其事的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在肚皮的一侧。 白绫稚竟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 就好像……在和白幼渊击掌。 果然,小团子笑眯眯的仰头:“娘亲,我和妹妹约定好啦!她一定会等到所有事情结束,再乖乖出来的!” 他拍了拍胸脯。 “她已经认可我这个哥哥啦,所以我一定会承担起保护你们的责任。” 白绫稚朝着他笑。 她当然也担心孩子受惊之后早产,可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今被白幼渊这么一说,她竟出奇的冷静下来。 “渊儿说的对,就算是为了实现和你这个哥哥的承诺,小家伙也会晚一点出来的。” 第1082章 忽然这么好心? 白幼渊眉开眼笑。 他郑重其事的点头:“对,我是哥哥!” 外面还打的激烈,白绫稚盯着溅到马车外面的几滴血,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沾取开始分析。 是一种他们没见过的毒。 或者说……这是…… 白幼渊沉默着:“娘亲,和你从前中的蛊毒很像,芷柔姨姨猜对了,他们把这些药人进行了改造。” 白绫稚反倒不紧张了。 沈沐晴这几乎面面俱到的陷害,只能说明一点——她害怕。 她迫不及待的想让她死在这里,死在距离皇宫很远的地方。 所以集中一切力量,几乎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攻击。 只要能扛过这些算计,他们就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皇宫。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马车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两下。 紧接着,就有长剑试图刺破马车壁的声音。 白绫稚眼眸眯起来,刚要伸手,就被白幼渊拉住。 “娘亲,没事的。” 他十分笃定似的,朝着她摇了摇头。 白绫稚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问,只听到外面几声闷哼,紧接着,就是倒在地上的沉重声音。 白幼渊轻哼一声。 “他们倒是运气好,率先尝到了我的毒药。” 随后,他满脸乖巧的看着自家娘亲。 “爹爹当时亲手改造马车,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我做了大量的毒药,巧妙的藏在了这些木板和缝隙当中。” 他很是自豪的扬起小脑袋,笑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 “平时的时候,这马车和普通的并无二致,但只要有人试图刺穿马车上的木板,就会有毒药渗出来。只要呼吸,就会中毒!” 白绫稚明白了。 难怪当初苏楮墨非要亲自画图纸,自己做了一辆出来呢。 她本以为只是为了让她坐着舒服,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作用。 她心里更暖了几分:“那就谢谢渊儿啦!” 白幼渊美滋滋的摇头晃脑,随后和自家娘亲一起配药。 只是方才用温芷柔的血做药引的解药,是用不成了。明显他们换了其他的毒。 不过,因为有两个人,所以这次药材稍微处理了一下,又准备了可以愈合伤口的药膏。 听着外面声音逐渐变小,两人才迅速跳下马车。 迟未和云晴两人,连带着刚刚赶过来的暗阁人,正沉默的处理尸体。 苏楮墨几个人浑身是血,见两人下来,缓缓摇头。 “虽然我们极力避开了他们的攻击,但这些伤口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 温芷柔的声音也不算太好。 “如果是按照我以前的部署,他们的身上都是有暗器的。可这次我近距离看过了,应该被他们全都改了。” 白绫稚应声,将处理好的药材递给他们,又开始安静的给苏楮墨上药。 男人迟疑了一下,忽然将药膏拿过来。 “我自己来吧。” 白绫稚微怔,往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苏楮墨是怕冥华几个人心里有落差。 不过,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几个人都上了药,白绫稚和白幼渊两人迅速把脉,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松口气。 苏楮墨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趁着现在,黑衣人暂时不会再来,我们继续赶路。” 说着,就扣住白绫稚的手腕,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直接将人拉上马车。 第1083章 乖,靠近一些 “我当然想显摆,想要给他们看,可这次不一样。” 他神情温和,笑着去寻她的唇。 “稚儿,他们为了帮我们,冒着中毒甚至是死亡的风险,我至少不该……在这种时候打击他们。” 白绫稚瞪着眼。 这若是换做从前,苏楮墨肯定不会想的这么周到。 似乎自从后期和南风国的对峙,男人就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 到现在,强大包容又内敛。 她轻轻应声:“好,我会注意的。” 话才刚说完,男人的身影就笼住她,随后用力抱紧。 随后,他的唇贴在她耳侧,声音很轻。 “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本王自然要把你欠下的,全都收回来。” 他温温柔柔的吻她,手却越收越近。 白绫稚刚想张口说话,男人就捂住她的嘴。 “小声点,冥华是车夫,你应该不想刺激他吧?” 白绫稚脸色猛地就红了。 就好像方才所有的血腥杀戮都彻底消失,她脑子里只剩下了男人轻轻的哄。 苏楮墨并没有做太出格的举动。 可或许是因为这几日一直沉浸在杀戮和紧张当中,所以白绫稚的反应很大。 她呜咽着,可声音却被男人全都吞进肚中。 漆黑的眉眼透出几分无奈的宠溺。 “别出声,乖一些。” 他吻她,手落在她腰间,轻轻捏着让她回应。 白绫稚脸色红的不像话,想要躲开,却被扣住了后脑勺。 男人声音温和。 “接下来的几日,应该都是这么度过的。沈沐晴不会善罢甘休。”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声音压得很低。 低哑沉稳的声线,在马车狭小的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暧昧。 “但我们都不准备再让你出面了。所以稚儿,你该补偿我的。” 白绫稚的心狂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是受了蛊惑似的,目光缓缓移到他淡而薄的唇上。 随后,情不自禁的支起身子,随后倾身压过去。 苏楮墨十分耐心,像是猎人盯准了猎物。 等女人吻上来的瞬间,他一手捏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猛地压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闪。 吻铺天盖地而来,白绫稚被动仰头,被吻得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壁上。 女人像是被欺负惨了,眼尾通红,皮肤透着粉。 苏楮墨摩挲她的唇角,轻轻的笑。 “乖,靠近一些。” 白绫稚没力气,快动弹不了。 男人却一遍遍的哄着,随后低头吻上她的颈侧。 “别动,万一留下印子就不好了。” 果然,女人刚刚还在颤抖的身子,瞬间就崩的僵直。 只是,她没坚持一会,就软在苏楮墨的怀里。 连声音都透出几分埋怨似的。 “那你还亲……” 男人埋在她脖颈处,笑的胸腔都在震颤。 许久,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好,都是本王的错。” 分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可不止为何,听在白绫稚的耳朵里,竟莫名变了个味道。 她娇嗔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吧,别说了……” 苏楮墨温柔的吻她发顶。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第1084章 这次恐怕护不了你了 白绫稚脸色更红了。 小姑娘?她都是孩子的娘了,怎么在男人嘴里就又成了小姑娘? 苏楮墨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眉眼温和。 “在本王眼里,你永远都是个惹人疼的小姑娘。” 白绫稚的心涌起几分柔情,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路。 和他们预期中差不多,几个人只走了很短的一段路,甚至都还没离开这片荒原,就重新被拦了下来。 温芷柔最先跳下马车,语气沉沉。 “稚儿,这次恐怕护不了你了。” 对上其他几个人的视线,温芷柔抿嘴:“这一批精兵,虽然没有从前你们杀掉的那些高手强大,但他们是南风国的底牌。” 底牌? 现在就已经把底牌拿出来了? 白绫稚往远处看了看。 只能看到浓烟滚滚,这些人穿着寒光闪闪的盔甲,气势磅礴,显然不是前面那些黑衣人能比的。 温芷柔扫了一眼:“约莫派出了一半的样子,如果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我们今日必定命丧这里。” 一句话,让几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白幼渊抿着唇,不吭声。 冥华迟疑半晌:“这就是传闻中,只要这些人在,南风国就绝不会被欺辱的铁骑?” 温芷柔应了一声。 “沈沐晴他们这次能动用这样的力量,定是整个南风国上下都认定,我们一旦回去,会给他们造成影响。” 白绫稚明白了。 这是不惜动用一切南风国掌控的力量,将他们这些人逼向绝境。 可…… 白绫稚迅速扭头,将白幼渊抱起来。 “渊儿,这次娘亲不会拘着你,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然后将这些尸首处理掉。” “你做了药水了,对么?” 白幼渊原本还有些迟疑的黑眸,迅速映出光泽。 他用力点头:“娘亲你放心,渊儿有自保的能力。” 毕竟他带了很多防身的毒药,更重要的是,那些日子里,和冥华以及苏楮墨,学了不少用来防身的技能。 白绫稚这才将人送回马车上。 “等会打起来,你先保护好自己,等觉得差不多了再出来,听明白了吗?” 白幼渊用力点头,伸出小手指:“娘亲你别担心,渊儿和你拉钩。” 等两个人约定好,那铁骑也几乎到了跟前。 白绫稚伸手将人推进去,几个人肩并肩站着,神情凝重。 离得近了,这铁骑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苏楮墨下意识将白绫稚护在身后。 温芷柔却推了他一把:“稚儿这边有我在,你们尽管去。” 四个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在对方进攻的瞬间,就冲了过去。 白绫稚身形其实还算灵活,提着长剑就要往前去。 温芷柔有些担心的拦下她:“这样吧,我们几个人在前面,你负责在后面收拾漏网之鱼。” 她手轻轻指着不远处的边缘。 “你看,他们是有战术的,钻了空子之后,就喜欢从背后袭击。” 她很严肃的看着白绫稚。 “稚儿,我们待会可能的确分不出精力来保护你,所以,你也不该逞强让我们担心。” 第1085章 劝你们话别说的太满 “保护好自己,然后最大可能性保证我们不会被偷袭,就足够了。” 白绫稚明白她的意思。 这荒山野岭的,倘若她大幅度动作,万一动了胎气早产,唯一会医术的她到时候能不能顺利生产都不一定。 再加上产后需要静养,元气大伤,沈沐晴绝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捏了捏温芷柔的手背:“那你小心些。” 见白绫稚听进去,她才松了一口气,迅速冲到那人群中。 白绫稚先用提前准备好的布,轻轻兜住自己的肚子,又吞了一颗保胎丸,这才抽出长剑,迅速往缺口的方向奔去。 铁骑虽然武功都不算多高,但胜在整齐划一,配合默契。 几个人围攻一个,分工明确,只要近身,就将人缠的再也顾不上别的。 白绫稚对上漏网之鱼的时候,脸色沉了又沉。 因为她有孕的关系,这些人就抓着她的弱点,所有的攻击都要往她肚子上招呼。 甚至都没有半点武德。 白绫稚冷笑出声,手里的动作不停。 “难怪你们南风国子嗣单薄,看来这都是自己造下的孽。” 她眉眼清冷,笑的十分凉薄。 沈沐晴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不中用了? 这些铁骑看着她阴沉的脸色,笑了起来。 “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只知道,你必须死,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新皇。” 白绫稚笑了。 “啧……劝你话说的别太绝对,万一到时候这皇帝是我,你们岂不是,全都要掉脑袋?” 她笑的十分乖巧,一双眸子都闪着亮光。 随后,她忽然挑眉:“哦不对,今儿个你们就得死,用不着以后了。” 她看着围攻自己的三四个铁骑,盯着他们身上的戎装:“可惜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竟然说出这种笑掉大牙的话。 可下一秒,谁都笑不出来了。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女人到底怎么出的手,只觉得脖颈上一凉,就有人重重的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白绫稚看着剩下的两个人,依旧笑的友善。 “我不出手,不是因为我打不过,而是觉得,总该给肚子里这孩子积点德。” 她慢悠悠的甩了甩剑上的血珠子。 “可现在,你们既然非要把我逼上思路,这德……不积也罢!” 只见刀光闪过,随后是一点点细微的银光。 几个人眼眸终于带了满满的惊恐,浑身都吓得软了。可,都没来得及惊呼,就断了气息。 她轻轻挑眉,终于长舒一口气。 看来,沈沐晴他们都低估了她。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们个惊喜。 白绫稚一席朱红色长裙,被溅了几滴血。 她眉头紧蹙。 原本想着,杀几个人,她小心些就是了。 没想到还是把血溅上来了。 她抬眸,看着苦苦抵抗的冥华几个人,黑眸染上了几分猩红。 “既然都已经脏了……那就……至少也要发挥出它脏的价值吧……” 她喃喃自语,手里银针掷出,直接了结了漏网之鱼的性命。 “总要让你们看看,我们都不太好惹。” 第1086章 沈沐晴能气的吐血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眉眼都是带着笑的。 她甚至还有余力,直接给几个人扔了补充体力的丹药,这才慢悠悠的不顾众人反对,挡在他们面前。 戎装铁骑愣了一下,随后像是被逗笑了,一个两个连气势都降下来。 “让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来替你们送死,原来你们只有这点本事?” 白绫稚回头,朝着几个人轻笑,然后歪着脑袋看前面的人。 “本事?” “难道你们也只会动嘴皮子功夫?” 成功惹怒这些人,在他们冲上来的瞬间,手里攥着的银针尽数掷出,天女散花似的,直直的扎进这些人的脖颈。 白绫稚依旧在笑。 “原来这就是你们南风国的底牌?也不怎么样么!” 其他还想冲上来的人,生生顿住了脚,面面相觑, 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惊恐和迟疑:白绫稚原来……这么强吗? 女人当然知道,这是冥华这些人,在苦苦抵挡了几轮车轮战之后,极大消耗了这些人的体力。 只是…… 她才不会对敌人讲理。 手里长剑缓缓举起,白绫稚回头看了一眼几个人:“不用担心,一起上吧。” “后面还有渊儿断后,他手里的东西,够这些人死好几回了。” 方才白绫稚的强行加入,让苏楮墨即热你都有了喘息的机会。再加上喂进去的药,如今几乎能恢复到巅峰状态。 白绫稚朱红色的裙角翻飞,也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衣服在被风吹起。 随着温芷柔几人也加入,这些铁骑几乎是碾压式的被清理。 只是这样的优势只过了瞬间,就被一群新的铁骑包围。 白绫稚几个人被彻底围困在里面。 温芷柔皱着眉:“沈沐晴是疯了么?倘若她将这些人全都派出来,就算保住了皇位,那南风国也要被掏空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扫过这些人。 要被掏空了? 她忽然就有了个大胆的注意。 白绫稚忽然打了个响指:“暗阁人听令,杀了这些人,你们就能取代南风国的正规将士,从今往后,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打探情报也会变成正常存在的行为。” “南风国立法,也会相应的修改。” 这话一出,暗阁的人都沸腾了。 方才他们就跃跃欲试想要出来帮忙,奈何白绫稚也不下命令,实在是急死人。 如今听到这话,再也按捺不住了! 这不就相当于是说,白绫稚要将暗阁变成正规军么? 苏楮墨几个人也有短暂的呆滞,但很快就笑起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也不需要担心,南风国被掏空之后怎么办了。” 铁骑在听懂白绫稚说什么之后,全都愤怒不已。 他们朝着女人就攻击过来。 白绫稚却后退一步。 “接下来,就是这场战役,应该就是……清扫前朝余党。” 暗阁的人心领神会,迅速冲破了包围圈,将白绫稚这些人护送到马车前,随后又冲上去战斗。 前几日,暗阁的人只来了一小部分,就在方才,暗阁的人全数到齐。 所以白绫稚才会放心大胆的冲进去。 温芷柔朝着她笑:“你倒是大胆,若是这话传到皇宫里去,沈沐晴能气的当场吐血。” 第1087章 这你们都忍得了?揍他! 白绫稚挑眉,随后笑着。 “秘阁人听令,去搜罗搜罗附近,把偷听的,想要通风报信的,只要可疑的人,全都抓回来。” 迅速就有无数道黑影四散而去。 苏楮墨将脸上的血擦干净。 “这一路恐怕就要靠你手里的人了。” 白绫稚笑着看他:“没事,你的人不是已经潜入皇宫了么,先一步给我们通风报信,也不错。” 其他几个人交换了个眼神,不说话了。 这两口子,果然惹不起。 悄无声息就安排好了所有事,连半点退路都不留给对方。 真狠啊…… 李融洛接过白幼渊递过来的药,把药擦好,这才开口。 “难怪你最开始都没打算带我们。” 他耸耸肩,假装哀怨似的:“我们已经不中用了,只能给姐姐你拖后腿。” “姐姐,你该不会因为我没用,就不要我了吧?” 说着,他直接凑上来,可怜兮兮就要伸手要抱抱。 苏楮墨横了他一眼:“别借机生事,本王不介意现在和你打一架。” 裴凌辰轻哼一声。 “怎么,你有稚儿你了不起啊?” 男人笑着看他:“嗯?就是了不起啊?” 裴凌辰:“……” 行吧,他承认,的确很了不起。 倒是冥华,一直看着白绫稚笑,也不说话。 温芷柔看着就头疼,她揉了揉眉心:“我当初同意把你们带上,是为了等回到南风国之后,朝中风云变幻,你们能帮着出点主意。” “哪里是让你们来打架的?” 冥华终于笑出声来。 “我就说,怎么可能是叫我们来杀人的。” 李融洛和裴凌辰全都盯着他看。 还是李融洛率先冲过去。 “好哇,你什么都知道,还不告诉我们!” “害的我们这么卖力,生怕半路被赶走!” 李融洛可是委屈坏了,或者是……终于抓住了能发泄的借口,抓住冥华一点点错处就不松手了。 白绫稚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忽然觉得,这前方的血腥,好像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这想法才刚刚矛头,李融洛就红着眼眶扑到了白绫稚面前。 “姐姐!你看他们两个,都欺负我!分明是趁机报复,觉得你更喜欢我一点!” 白绫稚直觉不好。 果然,裴凌辰就已经咬牙切齿的冲过来。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稚儿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 “那是看你幼稚,不想和你多计较!” 说着,他笑着看着白绫稚:“这可是我妹妹,我比你们都好。” 一向不怎么参与这种幼稚斗争的冥华,竟然也缓缓起身。 他妖冶的眉眼,安静看着几个人,随后低低的笑。 “你们两个脑子不太行,配不上稚儿。还是朕比较好一些。” 说着不比较,结果直接搬出了皇帝的身份来。 这简直明晃晃的告诉几个人,以后白绫稚也是皇帝,他也是皇帝,还是两个人之间会更亲近。 这下子还了得? 苏楮墨都忍不住了。 他指着冥华,看着其他两个人:“就这,你们还忍得了?咱们一起揍他!” 第1088章 不服气?那就打到服气为止 有了苏楮墨这句话,其他两个人一跃而起,直接将冥华摁倒在地。 四个人闹成一团,偶尔能传来几句急促的话。 “打错人了,这是我的手!” “疼疼疼,我的头发!” 白绫稚和白幼渊两个人互相靠着,一旁站着还在加油助威的温芷柔。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等他们打完累了,暗阁那边也进入了收尾工作。 秘阁的人也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 白绫稚一眼就看出了那黑衣人的头领。 她挑眉:“啧,我还以为你跑回去通风报信了呢!” 秘阁的人拱拱手:“主子,他们一直就潜藏在附近,可能是准备等这次结束再回去报告详情。” 白绫稚挥挥手:“你们做的很好,去协助暗阁的人清理吧。” 说着,她接过白幼渊递过来的东西,扔给秘阁的人:“化骨水。” 几个人就迅速往暗阁的方向去。 被抓住的几个人嘴里都塞着破布,呜咽挣扎半天,也听不出个好歹。 白绫稚伸手将这位黑衣人头领嘴里的破布拿开,就听到了他的谩骂。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你杀了这么多人是有报应的!” “就算不报应在你身上,那还有你肚子里……”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一脚就踹过去了。 黑衣人狼狈的倒在地上,嘴里的谩骂也戛然而止。 白绫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挥剑将他身上的绳子斩断。 “不是不服气么,你若是能在我眼前跑走,我绝不抓你,如何?” 这领头人连忙站起来,有些警惕的看着白绫稚,还接连后退两步。 “你……确定?” 白绫稚勾起唇:“我绳子都给你松了,你说呢?” 领头人大笑起来。 难怪都说这女人愚蠢,到手的人她都能给放走,的确脑子不怎么好用。 于是他撒腿就跑。 白绫稚笑眯眯的盯着他的背影,朝着苏楮墨几人摇头,这才直接冲过去。 不是想骂人么?不是看不起她么? 那就让他受尽屈辱,在极度恐慌和懊恼中死掉,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长剑宛若长了眼,直直的刺穿了那领头人的后背。 白绫稚调转方向,又将人逼回了原地。 黑衣人的后背疼的厉害,甚至还隐隐有些痒。 “你一见面就给我下毒,这东西,自然是要礼尚往来才好。” 白绫稚看着他略显震惊的眼眸,随后缓缓摇头。 “放心,死不了人的。” 领头人自然震惊。 他从来都觉得,白绫稚只是个绣花枕头。就算是沈沐晴他们说,这些年她有了长进,可他依旧没听进去。 如今被刺伤,他又气又急,抽出长剑直接和她打了起来。 他就不信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要是输给一个女人,就算能活着回去,那岂不是要被手下笑死?! 他的招数越发刁钻怪异起来,专挑着人的弱点刺过去。 “白绫稚,你要是因为和我打斗,小产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第1089章 跪下来求她 毕竟在他们看来,白绫稚有这么大一个肚子,就是累赘。 从前身手再好也白瞎,还不是要被拖累? 领头人的眼眸里闪烁着几分阴鸷,开始打她肚子的注意。 其他几个人看的火大,若不是被温芷柔拦着,恐怕早就冲上去了。 白绫稚看着他依旧在笑:“是么?” 她语气淡淡的,面对眼前男人花里胡哨的招数,手里长剑径直刺出去! 只一下,男人就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胸口的血洞。 白绫稚挑眉:“怎么样,还能继续打么?” 或许是这话激怒了男人,也可能是因为他并不相信自己真的会输,所以他重新爬起来。 “再来!” 他冲上来,手臂也被狠狠地刺中。 男人浑身狼狈,连头发都乱了。 可他还是不服气!他不懂,一个女人而已,能有什么厉害的? 这么想着,他又冲过来,直接被白绫稚将长剑打掉了。 身上已经多了无数道伤口,他气喘吁吁,赤手空拳就冲上来。 白绫稚也不想占便宜,将长剑往旁边一扔,也迎了上去。 这男人是真的下三滥,拳头竟然直直的就冲到了白绫稚的肚子上。 女人眼眸轻轻一眯。 “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她叹息一声,找准机会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只轻轻一压,就听到了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白绫稚冷笑着。 “不是不服气么,有本事打败我啊?” 满满挑衅轻蔑的一句话,让男人气的快发疯。 他满身是血,咬着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我要……杀了你……” 他怒吼着冲上来,甚至都还没碰到白绫稚的衣角,就重新被踹倒。 这次,白绫稚可用足了力气,男人整个人几乎飞起来,狠狠地摔在不远处。 他狼狈的撑起身子,口吐鲜血。 白绫稚挑眉:“你输了。” 男人捂着心口,只觉得浑身疼的厉害。 可他依旧嘴硬:“我没输,我……” 话都没说完,他又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男人终于慌了。 他捂着嘴,眼睁睁看着血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住。 他惊恐的抬头,对上白绫稚略显凉薄的眼眸:“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绫稚似笑非笑的勾起唇。 “放心,不是因为毒。而是刚刚那一脚,你肋骨应该断了,扎进了肺里。” 这领头人脸上血色褪尽,终于不再嘴硬,反而狼狈的爬起来跪在地上,沾了血的手就要去拽她。 “我……我输了,我输了!” 他撕心裂肺的喊着。 “我还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 白绫稚躲开,他扑了个空。 男人惊恐万分,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给你下药,不该给他们出主意要对你下手,更不该落井下石把你扔进狼群……” 他大概是真的吓破了胆子,什么都说出来了。 “是……是沈沐晴让我这么做的,我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就答应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给你磕头好不好?我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 第1090章 化骨水还有多少? 白绫稚黑眸闪烁着寒光。 “当年把我扔进狼群的人,是你?!” 她声音猛地拔高。 “你分明知道我那个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只剩了一口气!” 领头人快吓疯了,慌忙摇头。 “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是,是沈沐晴……” 白绫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沈沐晴当时压根就没出现!他们觉得我快死了,不需要再多此一举!” “是你故意提出,要让狼群吃了我,让我死无全尸!” 这人的谎言被揭穿,整个人都颓废下来。 他颤抖的厉害,连跪都跪不住了。 白绫稚冷眼看他:“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男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口腔里不断往外涌出血,他剧烈的咳嗽,却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白绫稚就安静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脸色从苍白变得通红。 看着他从最开始还能颤抖着挪动,到最后动弹不得。 听着他剧烈的咳嗽,和绝望的喘气。 最后,看着他活活憋死,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手轻轻放在肚子上:“不是娘亲狠心,这都是他们应该还回来的。” 当时她被扔去狼群的时候,是被所有人折磨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 沈沐晴这些人都失去了兴趣,转身就走。 只有这个人,说要将她扔进狼群,被狼分尸,一点残渣都不留下。 所以,他就一路拖着她,扔去了山林里狼群的洞穴! 她身上所有尖锐的、可以当做武器护身的东西,全都被他翻出来扔掉。 只剩下一口气的她,就这么被狼群包围。 而这个人,坏事做尽,却大笑着离开。 她拖着遍体鳞伤,和这狼群殊死搏斗。 但凡她走错一步,现在她都不可能活着了。 白绫稚从喉咙里发出冷笑,随后看着赶过来的人。 “把他扔去狼群吧,确保他能真的被吃了再回来。” 暗阁的人应声,就将人拖走了。 温芷柔叹息着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马上就回去了,这些曾经针对过你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白绫稚笑着点头。 当然要付出代价,她绝不能让这些事,再发生一遍。 其他四个人,脸上的笑容也早就消失。 他们面面相觑,很难想象,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他身上,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 在考虑了各种情况之后,他们竟然自嘲的发现……不能。 他们绝不可能和白绫稚一样,斗争到最后一刻。 说不准早就在重重折磨之中,绝望了。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转过身,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温和。 “走吧,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惊喜呢。” “沈沐晴为了阻止我,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她看着已经只剩下血迹的荒原,满意的勾勾唇。 连一根骨头都没剩下,这东西可真好用啊。 想着,她看向一旁的白绫稚,笑的温和。 “这化骨水不错,还剩下多少?如果把南风国皇宫里的人和所有大臣全杀了,够不够用?” 第1091章 只要能杀了她,不择手段! 白幼渊很认真的点头。 “娘亲,我做的这些量,你就算屠了整个京城,都足够了。” 白绫稚微怔。 白幼渊的小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很温暖。 “娘亲,渊儿早就见多了死人,不怕的。” 其他几个人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既对白幼渊的懂事坚强觉得欣喜,又觉得心酸。 毕竟在他这个年纪,小孩子应该无忧无虑才对。 白绫稚攥紧他的手:“好,娘不担心。” 暗阁的人回来了,拱拱手:“回禀主子,人已经被狼群吃了,骨头都没剩下。” 白绫稚勾勾唇:“那就走吧。” 几个人上了马车,白幼渊依旧跟着温芷柔一起。 他倒是也不需要闹着非和自家娘亲一辆马车,更何况,温芷柔这位姨姨对他很好,在马车上会用他能理解的话,来告诉他朝堂上的事情。 从君臣之间的关系,到臣子之间的维系,以及战争和百姓,各种事情。 他听得入神,全都一一记在心里。 温芷柔的想法很简单。 在南风国稳定之后,她就准备云游四方了。 以白绫稚和苏楮墨的性格,恐怕对权利都不怎么热衷,肯定用不了几年就不想干了。 白幼渊这孩子从小就沉稳懂事,在大是大非上从来都十分坚定,是个好苗子。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帮两个人培养培养。 另一边—— 沈沐晴气的将桌上所有的瓷器摔了个粉碎。 “全死了?!” 她怒目而视。 底下跪着的臣子们全都战战兢兢。 最前面那个跪在地上磕头:“回禀陛下……的确一个都没剩,连我们安排过去的探子,都……都死了。” 沈沐晴气的将手里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废物,都是废物!” 大臣们颤颤巍巍的看着高位上的女子,心里忽然生出几分荒唐来。 随后有个不怕死的大臣,缓缓开口。 “陛下,白绫稚这些人的能力,已经远超我们最开始的想象。” “如今我们的底牌都已经被杀了个干净,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及时示好,拉拢才行啊!” 这话刚说完,就有几个也连忙接话。 “是啊陛下,白绫稚他们倘若能被拉拢成为我们的盟友,就凭她手下的那些势力,也足够让我们高枕无忧啊!” 沈沐晴快要气疯了。 她颤抖着指着几个人:“混账东西!她若是进了京城,就是来和朕抢皇位的!你们这是准备造反吗!” 她尖叫着,直接大手一挥。 “来人,把这几个反贼拖出去斩了!” 朝中一片哗然,随后再也不敢吭声,全都跪在地上。 三个大臣被拖出去,直接在大殿之前就砍了头。 惨叫声传来,吓得大殿上的人都在抖。 沈沐晴冷哼一声:“白绫稚这些人应该已经又出发了,你们这些人,只要谁能帮朕斩杀他们,即刻起就升官!” 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大臣们,眼睛猛地亮了。 女人唇角微勾,又补充了一句:“只要能杀了白绫稚这一行人,可以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第1092章 就是要下毒,击垮她! 整个大殿上重新活跃起来。 他们忽然发现,和这个新帝相处其实也很简单,只要顺着她说,顺着她做事,不仅能活下来,还能过的很好。 比起温芷柔那种手段狠绝又精明的人,好上不知道多少。 所以这些人开始七嘴八舌的提意见,除了一些正经的之外,其他全都不堪入耳。 沈沐晴的心情越发好了,她笑着勾起唇。 “下药当然是最快的办法,可你们也都看到了,那些个药人全军覆没,甚至连半点好处都没捞到。” 她轻轻的敲着桌面:“你们该明白,白绫稚医毒双全,在东凌国和南风国,都很难有对手。” 所以,她才一门心思的想要在这方面打败她。 因为曾经尝过一次这样的甜头,恶狠狠地折磨过她一次,所以还想要故技重施。 毕竟,白绫稚那么骄傲的人,如果在同一种手段里栽了两次,还都是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只要想一想,眼前都能浮现出白绫稚绝望的神情。 什么高手刺杀,什么将她围剿,把人掳走,都比不上这下药来的更高兴。 她盯着底下的大臣们。 “如果你们能寻到一味药,能骗过白绫稚这些人,让她只能任人摆布,我就许你们一个心愿。只要在朕的能力范围之内,随意提。” 殿下的人全都沸腾起来。 即便一些忠义之臣,在眼睁睁看到那三个被活活砍了头的人,也疯狂动摇,最后选择了同流合污。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至少……在新帝面前,活着容易,死……恐怕会更难。 所以很快的,就有一位被认为向来忠诚的大臣开口:“老臣家里曾经有一位秘方,听闻无色无味,毒性可以自己调整,倘若陛下感兴趣,老夫这就派人去找。” 沈沐晴勾起唇,随后又看向其他几个跃跃欲试的官员。 “诸位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或者是秘方,全都拿出来。只要被太医院证实有效,统统有赏。” 这下,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纷纷开口,太医院的人被直接叫到朝堂上来,当场就对这些人的秘方进行验证分析。 最后,几乎一半的人都得了赏赐。 等大臣们欢喜着离开,沈沐晴才看着太医院的人:“单一的毒,恐怕对付不了白绫稚那种贱人,如果你们能将秘方稍微结合一下就好了。” 太医院的人惶恐的跪下来。 “是!” 他们很清楚,沈沐晴这不是在和他们商量,而是在下命令。 恐怕今晚如果他们搞不定,明日就能提头来见她了。 白绫稚这边,竟然一路畅通的走到了小村落里。 他们都不敢落下来修整,谁知道这些人家里,有没有沈沐晴提前安排好的人。 苏楮墨抬头看了一眼附近,随后压低声音。 “再坚持一日,等走过这个村落,我的人手有开的客栈。” 几个人精神一震,连赶路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客栈并不算很起眼,甚至几乎能和这不太讲究的村落融为一体。 白绫稚几个人装作累极了似的进了客栈,掌柜的和苏楮墨眼神对视,迅速就明白了。 “几位客官楼上请。” 第1093章 简直是痴人说梦 白绫稚几个人被领到了楼上最角落的房间。 一推开门,就愣住了。 这客栈房间,简直和外面截然不同。 外面破破烂烂,这几个房间却别有洞天。 一直等关了门窗,这掌柜的才压低声音。 “这几间房,都是按照主子您的吩咐布置的。这些日子,除了提前布防的那些将士,并没有其他的人来。” 苏楮墨应声。 那掌柜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这是属下打探到的消息,我们都怀疑,沈沐晴这新帝登基,想要对付你们的话……” 他顿了顿:“最方便快捷的办法,还是下毒。” 白绫稚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轻轻点头。 这下毒,除了能让她重新陷入几年前的恐惧,满足沈沐晴想要凌虐她的目的。还有一点,就是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受到绝对影响。 掌柜的见白绫稚脸色不太好,连忙开口:“这些日子,我们按兵不动,在暗中打探到了很多大臣们家中的秘方,还有一些太医院手里掌握的毒药配方,都在这里了。” 白绫稚这下有些稀奇了。 “你们潜入皇宫了?” 掌柜的看了苏楮墨一眼,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多亏了您的助力。有您的那些帮手,我们才能顺利潜进去,但现在并不能一呼百应,再加上南风国内部都不肯团结,所以……” 白绫稚轻轻挑眉,算是明白了。 “这很正常,南风国常年权势斗争严重,这些人从来都只会为自己考虑。” “所有大臣,即便是忠臣也全都是自私的,不然不可能直接倒戈簇拥沈沐晴上位。” 这当然有坏处,会让权势斗争越演越烈,甚至阻断所有小人物上升的途经。 但好处……自然就是,不能轻易被渗透。 因为各自为政,谁都不服谁,谁也不信谁,就很难被收买打动。而且,就算是被收买了……那也只是一家而已。 苏楮墨显然也明白,所以摆摆手。 “无妨,有这些秘方也足够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修整几日,让你准备的东西,都拿过来吧。” 这掌柜的愣了一下,迅速点头,就亲自去拿了。 本来白绫稚还好奇,都准备了些什么。结果在看到掌柜手上东西的时候,愣了一会。 “你……” 苏楮墨笑着:“嗯,制药的全套工具,早早就帮你备好了。” 那掌柜的又开口。 “虽然这附近暂时没发现有眼线,但最好还是小心些。这窗子能不开就别开了,马车已经让其他的属下牵到后院遮挡起来,暂时没有危险。” 苏楮墨应声:“你先下去吧,正好迟未也在,我有事就让他叫你们。” 掌柜的这才笑着拱拱手,等出去的时候,俨然又变成了大掌柜的样子。 苏楮墨把门关上,迅速将手里这一叠纸依次摊开。 冥华几个人也面面相觑,脸色凝重起来。 这毒药的配方太多太杂,想要在几日的修整里,判断出他们要用的药,并且做出对应的解药,实在痴人说梦。 第1094章 一报还一报 白绫稚却并没有受他们影响,而是迅速开口。 “洛洛,你去找掌柜拿笔墨纸砚。” “哥,你帮忙用木头削几个这么大的容器。” “冥华,麻烦你去外面悄悄的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人注意这边,然后顺便挖点湿润的土回来。” 她迅速吩咐下去,几个人连问都没问,就四散而去。 苏楮墨有些迟疑的开口:“那……我呢?” 白绫稚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跟着我这么久,应该会处理药材了吧?留下来出力。” 说着,她从掌柜的拿过来的一筐药材里,迅速挑了几个扔过去,然后又绕到后院,从马车里拿了所有需要的药材。 白幼渊跑出来和她一起搬。 整个屋里变得安静下来。 白幼渊看了一眼奋笔疾书的自家娘亲,没去打扰,而是直接跑去自家爹爹那边,两个人并排坐着处理药材。 李融洛推门进来,又送了一次纸张,确定没有他的事,就默默退出来守在门口。 沈沐晴他们想要故技重施,让白绫稚中毒,这分明是还执迷不悟,觉得她还和从前一样好欺负。 所以白绫稚选择硬碰硬,就是为了彻底粉碎沈沐晴的美梦。 白绫稚手里的动作不停,凭着自己的判断,飞速将搜罗出来的药方先排除了一半。 剩下的,需要通过排列组合排除。 她嘴里念念有词,将一些明显无法和其他药方融合的配方迅速排斥,最终只剩下了大概有……五张方子。 从下毒的角度来说,这五张方子简直完美。 毒很偏门,很难一下子找出解药。 倘若能用一些办法,将这几个方子融为一个,几乎算得上是无解。 白绫稚轻笑一声,随后直接写了个药方:“渊儿,你先试试。” 白幼渊接过来,扫了一眼,随后摇头。 “这个药材不行,要换一个。” 他一本正经的指着药方,用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用这个比较好,药性温和。” 白绫稚微怔,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幼渊确定差不多了,就走过去开始配药。 而白绫稚,则准备动手将这毒药做出来。 “一报还一报,她既然想算计我第二次,就该承受我的怒火。” 她直接动手改了这药方。 从现有的材料里迅速拆分组合,基于五张药方,直接演化出了更有趣的毒药。 于是,这个房间里,左边是白幼渊在忙碌的配置解药。 右边,是白绫稚慢条斯理的配置毒药。 苏楮墨忙的满头大汗,帮着他们打下手。 裴凌辰悄悄进来,把用木头削好的容器放下,随后悄悄的转身离开。 然后是冥华,见他们几个人都在忙,就将湿润的泥土小心翼翼的用纸包好,放在桌上,也到了门口。 几个人都守在门口,焦急的等着。 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等天亮了,恐怕沈沐晴那边也会开始行动。 这次对上,就是正式交锋。 只要白绫稚能占了先机,就能顺理成章的进入皇宫。 接下来清扫势力,就会变得稍微容易一些。 第1095章 沈沐晴亲自迎接? 白绫稚自然也清楚,所以甚至中途都没有休息。 苏楮墨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她还有身孕,手里却在做毒药。 只是见她已经沉迷进去,他也不敢再打扰,生怕打断了思路之后,会生出乱子来。 他们一直忙碌到第二日接近正午。 冥华几个人也没闲着,接连出去探路打听,确保周围没有其他的眼线。 等白绫稚松口气的时候,白幼渊也已经将小瓷瓶扣起来,用一旁准备好的温水洗手。 苏楮墨终于开口:“在客栈吃点东西,我们就继续赶路。” 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恍惚了一下。 总觉得这种热闹似乎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冥华开口:“沈沐晴的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不知道会顺着哪条路找上来。” 白绫稚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后轻笑。 “应该是在京城里,毕竟,只有我当众出丑,才能降低威严。到时候再稍微宣传一下,说温芷柔和我一起回来的,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温芷柔昨晚睡了一觉,今早又找自己的属下了解了情况,这会儿脸色并不算太好。 “稚儿你猜的没错,这些朝中大臣就像是疯了一样的附和沈沐晴,全都为她所用,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白绫稚低头喝汤。 她就知道,沈沐晴这样的人,最是会不择手段。 温芷柔稍微有些感慨:“这么多年,我一直致力于将整个南风国的体系改变过来,没想到居然毫无成效。” 白绫稚的黑眸闪动着光泽。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人全杀了,起到最大的震慑作用,再将所有权利攥在自己手里。” 温芷柔盯着她,缓缓点头。 “你说得对,而且你有足够的资本。就算将整个皇宫的人屠了,你也能迅速重建新的秩序。” 因为白绫稚的势力足够多。 白绫稚抬头看了她一眼,见人都吃的差不多了。 “那走吧。接下来,就是我和沈沐晴的交锋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这才缓慢站起来。 苏楮墨走到掌柜的面前交代了几件事,这才一起去了后院,从隐蔽的后门悄悄离开。 这一路的确十分顺畅,而且让白绫稚没想到的是…… 沈沐晴居然会亲自来迎接他们。 整个京城热闹极了,沈沐晴从马车里下来,朝着白绫稚的方向伸手。 “欢迎你到南风国做客。” 人群哪里见过这样的新鲜事,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看。 白绫稚眼眸轻轻眯起来,随后缓缓地伸手:“沈沐晴,好久不见啊。” 沈沐晴朝着她笑。 “听说你要来,我好几日就准备好了。” 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琉璃酒杯,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她。 “专门给你准备的洗尘酒,朕先喝。” 说着,她一饮而尽。 白绫稚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笑着摇头:“如今我有身孕,酒还是不喝了。” 沈沐晴像是早就料到似的,反而好说话极了。 “没关系,那朕替你喝了。” 她伸手将酒杯接过来,灌进嘴里。 随后摆摆手:“走吧,这里是南风国,朕该在皇宫好好接待你们。” 第1096章 这叫,礼尚往来 话刚说完,沈沐晴甚至都还没走两步,忽然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街上的人全都吓蒙了。 沈沐晴周围的侍卫迅速将几个人围起来:“抓刺客!”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白绫稚对上沈沐晴苍白的脸色,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这女人是豁出去了。 知道纯粹的下毒,她有可能会逃脱,所以沈沐晴狠了狠心,直接把毒下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当街吐血,百姓们就会觉得,是她下的毒,沈沐晴就能顺理成章的将她抓回去。 的确算得上是一步好棋。 白绫稚笑着勾起唇:“陛下前脚还说,同我是好朋友,后脚就要把我们五花大绑,这恐怕不合适吧?” 她眉眼温和,丝毫不慌张。 “还是说,您这早就准备好了,嫁祸给我?” 沈沐晴听着这种话,缓缓地被搀扶着站起来。 周围的百姓们义愤填膺,用各种恶毒的话谩骂白绫稚。 女人朝着她笑。 “稚儿,我知道你委屈,我也相信……咳咳咳……你不是凶手。” 她喘着气,脸色更难看了。 “只是……他们应该是想要把你们带回去调查,只要你们心里没鬼,等太医院那边得出结果,自然就会放了你们。” 她声音温和,身形又摇晃了几下,像是虚弱的随时都能昏死过去。 可那双眼眸诚恳极了。 “所以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 周围的人愤怒不已。 他们原本听说,当今新皇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当着朝臣的面,眼睛不眨就处死了三个大臣。 可如今亲眼见了,他们忽然觉得这些人说的不对。 连自己中毒都不舍得怀疑别人的皇帝,怎么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么想着,众人对沈沐晴的印象就更好了几分。 对比之下,只觉得白绫稚这个人品行十分恶劣,连带着对温芷柔的印象都差了很多。 沈沐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才虚弱的被人扶上马车。 白绫稚笑着:“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进宫吧。” 她没理睬这些举着长剑长矛的人,而是直接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侍卫么面面相觑,沈沐晴却摆摆手:“那就走吧。”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往皇宫里走。 百姓们却对着白绫稚几个人的马车指指点点。 什么杀人凶手,什么恩将仇报,各种乱七八糟的帽子瞬间就扣到了她的头上。 苏楮墨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接下来怎么办,说不准他们会找借口把我们关起来。” 这话他说的很轻,生怕勾起女人不好的记忆。 白绫稚笑着。 “沈沐晴既然上来就给我们这么大的惊喜,自然也该礼尚往来才好。” 她声音听不出半点怒气,反而多了几分惬意。 苏楮墨看着女人,没有再吭声。 但到了皇宫,苏楮墨很快就知道,这个惊喜是什么了。 “陛下大老远的来迎接我们,我们感激不尽。”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沈沐晴,又看看朝中密密麻麻的大臣们,这才朝着冥华几人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几个人从最后一辆马车上,拖出好几个漆黑的袋子。 白绫稚笑:“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回礼,还请各位笑纳。” 几个人同时将袋子打开,把里面东西倾倒而出。 竟然是几个——人头! 第1097章 抓了我,你也得死 大臣们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往后退。 白绫稚却笑得愈加温和。 “你们的将军,丞相,连带着钦天司,以及江一,还有……几个小喽啰,都在这儿了。” 她指了指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头,笑得人畜无害。 “为了能让你们亲眼看看他们最后一面,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呢!” 说着,她拍了拍手。 “这样吧,为了彰显我和沈沐晴之间的友谊,把这些人头挂在皇宫门口如何?” 她话刚说完,冥华几个人就提着几颗头,往外面走去。 沈沐晴气的浑身发抖。 她没想到,这该死的贱人竟然准备当场和她撕破脸! 她脸色难看极了。 “白绫稚,你是否下毒害我一事,都还没查清。如今又做出这等嚣张的事,难道就不怕给自己招惹是非吗!” 白绫稚挑眉,朝着她笑。 “沈沐晴,别装了。方才在街上,我没揭穿你,是觉得你这次手段很高明,我很高兴。” 沈沐晴脸色变了又变。 什么叫做,她很高兴?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受了屈辱似的,脸色难看极了。 “太医呢!验毒!” 白绫稚当然知道,验毒什么的都是幌子。 说白了,只是找个由头栽赃陷害。 今儿个,就算她身上没有毒药,也能被这些人无中生有,编造出离奇的事情来。 所以她选择……硬刚。 白绫稚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我看谁敢过来?” 她摇了摇手里的东西。 “这是我最新研究出的毒,只要沾上一点点,轻则抽搐倒地,重则骨头渣都不剩。” 几个太医犯了难,不敢上去。 沈沐晴胸腔里的血气都在翻涌。 她怒吼着:“废物,还不快把人拿下!” 很快就有禁卫军上前。 白绫稚摇着头,勾起唇角。 “啧,看来你们都听不懂人话啊。” 她直接拔开瓶塞:“这药做出来之后,还一直都没有用过。正好拿着你们验验药效。” 白绫稚并没有给几个人逃跑的机会,手里的粉末轻轻一扬,几个人就已经哀嚎着倒地了。 朝中大臣们人人惊恐。 他们眼睁睁看着几个人转眼就化为血水,真真连骨头渣都没剩! 沈沐晴吓得变了调:“所以就是你们给朕下的毒!” “温芷柔,你纵容这些人给朕下毒,该当何罪!” 这相当于是把几个人直接绑到了一起。 白绫稚连做样子都懒得做了。 “沈沐晴,你别装模作样了。分明就是你自己提前服了毒,再嫁祸给我的。” 她翻了个白眼,对上女人愤怒的眼眸,笑出声来。 “你当然可以把我们现在就关入大牢,但同样的,你也得死。” 沈沐晴迟疑的看着她,只觉得白绫稚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白绫稚摊摊手。 “你太过心急,生怕毒药吃的太少坏了计划。” “但很可惜,你吃的那些药,和酒缠在一起,毒性会被迅速催化。这些个太医压根就救不了你。” 白绫稚说完,就不动弹了。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沈沐晴刚要骂人,忽然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鼻子里竟流水似的,迅速流淌着鼻血。 第1098章 快死的滋味如何? 大臣们战战兢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他们虽然一天到晚惦记着杀了白绫稚,但绝大部分人,这是第一次见到她。 他们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水,再看看沈沐晴现在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性命也危在旦夕。 白绫稚笑的温和,甚至还叹了口气。 “能给你解毒,让你保命的人,应该只有我了。” 说着,她伸出手去:“抓吧,把我们都抓进牢里,然后眼睁睁看着你们的新皇死掉。” 这下,所有人都犯了难。 沈沐晴脸色难看极了。 可身体开始逐渐使不上力气,甚至连耳朵都嗡鸣起来。 血陆续从鼻子和耳朵往外流,看上去十分吓人。 白绫稚勾起唇角,安静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沈沐晴咬着牙,缓慢的抬起头:“给他们……安排住处……” 屈服了。 白绫稚笑着点头:“你若是早些服软,也不至于被折磨成这样。” “如今在大臣们面前出了丑,你的威严还能剩下多少?” 沈沐晴气的浑身颤抖,却无济于事。 她咬着牙:“诸位爱卿都回去吧,接下来几日,朕需要休养。” 这些大臣们终于像是得到了赦免似的,慌慌张张的行礼离开。 生怕再多待一秒钟,就会被这个叫白绫稚的下毒。 白绫稚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开。 她正愁没人给她宣传呢,这不就来了? 这些大臣们回去,必定是要和家里的人说。 然后整个京城就传开来,所有人都知道,她白绫稚杀人于无形,手里有叫人魂飞魄散的毒药。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毕竟,她就算现在杀了沈沐晴登上皇位,孤立无援,再被这些朝臣和百姓们架空,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她必须要借助这些人的嘴,先树立起一定的威信来。 白绫稚几个人指挥着几个侍卫,让他们把马车安置好。 可能是因为方才毒药的威慑,这些人格外听话。 为了防止意外,裴凌辰还跟着过去了。 然后他们几个人就跟着宫女的指引,住进了一处寝宫里。 他们刚收拾妥当,就有人进来:“陛下请白小姐过去。” 白绫稚挑眉,朝着苏楮墨几人笑。 “放心,她现在中了毒,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 说着,她走到苏楮墨几人面前。 “趁着我在沈沐晴那边吸引注意力,你们到处走一走,最好能摸清楚,这皇宫里还有多少高手,有多少隐藏力量。” 见他们点头,白绫稚就跟着宫女进了皇帝的寝宫。 寝宫里一片血腥气,她进去的时候,地上有一滩血污,显然是又吐血了。 白绫稚勾起唇:“从古至今,自己给自己下毒的皇帝,沈沐晴你还是第一个。” 她慢悠悠的走过去。 “快死的滋味如何?这办法是好办法,可你似乎忘记了,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沈沐晴气的快疯了! 可浑身的疼痛要把她折磨的昏死过去,她只能咬着牙,艰难的抬起头来。 “可你必须救我,因为我一旦死了,你也活不成!” 第1099章 求求你,救我 白绫稚挑眉。 “当然,我是必须要救你。但我可以拖一会,等你马上要死的时候再搭把手。” 沈沐晴气的吐出一口血来。 白绫稚慢悠悠的叹气:“你看看,我才说了两句话,你就气成这样。” “年轻人,气性不要太大,万一气死了,我就只能给你来个起死回生,虽然也能活着,但……那滋味应该不太好受。” 她笑着。 沈沐晴才发现,白绫稚竟然如此无赖! 从前是她将人戏弄来戏弄去,如今情况刚好反过来,她几乎要被羞辱至死! 可就像是白绫稚说的,她可以等着她受尽折磨再救人。 所以她咬紧牙关:“我……错了……” 她吃力的伸出手,重重的攥住白绫稚的手腕。 “求求你……现在救救我……” 她只觉得耳朵里嗡鸣作响,眼前开始逐渐变得模糊。 浑身的疼痛让她再也不能保持尊严。 她恨不得跪在地上求她。 白绫稚看着她的样子,笑的温和:“可以,但你应该知道,解毒是个很慢的过程,清理毒素也会很疼,你确定受得住吗?” 沈沐晴点头。 女人又道:“别等我还没解完毒,你就倒打一耙说我害你。沈沐晴,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非要在用毒上找茬,我有一万种可以悄无声息弄死你的办法。” 沈沐晴咬着牙应下。 白绫稚这才将她的手扯开,摸出腰间的银针,重重扎在她脖颈。 沈沐晴尖叫出声,疼的浑身抽搐。 白绫稚挑眉:“你瞧瞧,外面那些人恨不得冲进来杀了我,你确定……不保证一下我的安全?” 沈沐晴的命如今捏在白绫稚的手里,再加上她早就被折磨的崩溃,所以怒吼着。 “你们都退下!全都退下!” 大殿外终于没了动静。 白绫稚笑着替她施诊。 这一套流程,虽然的的确确是解毒的,但她故意下手很重。 曾经她在这皇宫里,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就算不能一一报复回来,那也该收点利息才行。 沈沐晴的惨叫声一波接着一波。 她疼的快要死了,可也能察觉到,鼻子里往外流的血开始减少。 她不敢骂白绫稚,只能通过惨叫来发泄内心的愤怒。 施针告一段落,白绫稚扫了一眼疼的青筋都爆出的沈沐晴,心里舒服了几分。 “沈沐晴,接下来我需要用药了,你体内的毒已经排出一部分,剩下的不能靠施针解决。” 她顿了顿。 “但药效发作的时候,会十分难受,你可以自己决定,吃或者不吃。” 沈沐晴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想出这么个害人的主意,最后竟自食恶果。 原本应该被人唾骂处死的白绫稚,成了能拿捏她命脉的人! 这问话,简直就像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招呼在了她的脸上。 所以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点点头:“吃……不管有多痛苦,我都吃……” 白绫稚眼眸闪过几分残忍,又很快隐去。 “这是我自己做的解毒丸,只要等药效发作,毒素褪去,你就彻底安全了。” 说着,她将药塞进沈沐晴的口中。 第1100章 他们几个男人都是我的! 沈沐晴颤抖着吞下,才刚咽下,就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白绫稚冷眼看她:“药效发挥的很快,你若是忍不了,我就帮你驱散。但同样的,这毒也解不了。” 沈沐晴刚到嘴边的谩骂,就这么硬生生的又吞进了肚子里。 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晕过去,她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狼狈的蜷缩成一团。 白绫稚安静的望着,无动于衷。 她暂时还需要沈沐晴。 她要这女人活着,至少在南风国人承认或者屈服她之前,这女人要活着。 她要沈沐晴眼睁睁的看着,这江山落入她的手里。 她要让人彻彻底底的输给她。 一剑了结这女人,惩罚实在是太轻了,连她曾经痛苦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沈沐晴是真的快要疼疯了。 永无止境的折磨,在她体内一波又一波的积蓄,让她眼前发黑,却又偏生清醒的厉害。 白绫稚忽然开口。 “你喜欢裴凌辰是吗?” 沈沐晴猛地打了个冷战,没吭声。 女人轻轻的笑:“实话告诉你,倘若你最开始没说假话骗人,你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 她声音很浅,沈沐晴却听得清清楚楚。 “裴凌辰这人,嫉恶如仇,平生最讨厌别人出于某种目的骗他。” 沈沐晴整个人都僵住。 她呆呆地看着白绫稚,心口疼的厉害。 女人在她面前笑。 “沈沐晴,你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是因为你天生就是公主,这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是要被人巴结着捧到你面前。” “你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喜欢你讨好你,裴凌辰也不例外。所以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你就开始想办法将人收入囊中。” 沈沐晴疼的快喘不过气。 可这些身上的折磨,却抵不过内心的酸楚。 这都是她不肯承认,却又残忍摆在她面前的一切。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裴凌辰越来越远,清晰的察觉到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差距。 她咬着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白绫稚却并没有住口。 “沈沐晴,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别动裴凌辰。” 沈沐晴疼的满头是汗,却还是拼了命的挣扎起来,跪坐在榻上。 “凭什么!” 她瞪着眼睛,黑眸里满是仇怨。 “凭什么你就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我就不行?” 她咬着牙:“只要是我认定的人,就只能是我的!” “不光是裴凌辰,你身边这几个男人,都要留下!包括苏楮墨!” 白绫稚盯着她看。 她忽然觉得,沈沐晴这人,或许到死都不可能低头。 不过,问题不大。 她安静的坐着,手悄悄地伸进袖子,打开了一个小瓷瓶。 有一股难以察觉的幽香缓缓飘出,混进了浓郁的血腥气当中。 沈沐晴忽然猛地惨叫一声,跪趴在床沿,疼的颤抖不已。 白绫稚这才将小瓷瓶的盖子盖上。 “包括苏楮墨?” 她笑着:“沈沐晴,你觉得他们几个人,都是傻子么?” “还是在你心里,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该匍匐在你脚下,乖乖服侍你?” 第1101章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沈沐晴自然听得出,这是白绫稚在嘲讽她。 可她咬着牙抬头:“不然呢!我现在是南风国的皇帝!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 “他们能被我看上,那是他们的福气!” 白绫稚盯着她看了两眼,只觉得这女人的脑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她惋惜似的摇摇头。 沈沐晴却像是被激怒了,仰起脖子。 “难道不对么!白绫稚,我知道你在打这个位置的主意,可你别忘了,你能和这个位置产生联系,是因为温芷柔!” 她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眯起眼来。 “可现在,温芷柔早就不是从前的她。在南风国百姓的心里,她现在是你的帮凶,是害死江一的杀人凶手!” “她没了威信,你就算杀了我,坐在这位置上,也名不正言不顺。” 她倒抽一口凉气,努力缓解浑身的疼痛。 “南风国和你们东凌国不一样,不是杀了皇帝就能继位的!白绫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白绫稚当然知道,南风国的人实在难缠。 所以她没直接眼睁睁看着沈沐晴被毒死。 她笑着勾唇,也不生气。 “我死不死心,和你没关系。” 她身子往前倾,对上沈沐晴的眼眸。 “看你的毒也解的差不多了,等天亮,你再让太医把脉。”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沈沐晴的确没那么疼了,却还是没力气站起来。 她只能勉强支起身子,对着白绫稚的后背怒吼。 “别以为你给我解了毒,我就能承你的人情!” 白绫稚只觉得吵,毫不犹豫的离开。 她可没指望沈沐晴感恩戴德。反正毒已经解了,皇宫也住进来了,接下来就需要靠她自己了。 远远地,她就看到苏楮墨站在外面等。 都没等她走近,男人就跑到她面前,直接蹲下将人打横抱起。 “渊儿方才睡下了,其他人也都休息了。” 他声音低低的:“你折腾这么久,累不累?” 苏楮墨声音温柔,虽然走得快,但很稳。 他将人小心的放到榻上,轻轻去揉她的后腰。 “南风国情况复杂,我们围着皇宫看了一圈,他们都十分提防,暂且发现不了什么。但你放心,我已经让迟未他们去查探了。” 白绫稚舒服的眯起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男人盯着她隆起的肚皮,抿着嘴:“温芷柔说,你这个月随时都有可能生产,可我们在这里压根没有太多帮手,沈沐晴倘若在你生产的时候……” 他不敢往下说了。 白绫稚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拉着男人的手,轻轻放在她隆起的腹上。 “没关系,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有暗阁,他们足够抵挡得住了。” 她声音很轻。 “到时候,只怕是要辛苦你们。” 苏楮墨垂下眼帘,用力攥着她的手:“你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他探出身子去亲吻女人的额头。 “温芷柔说,她知道有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候会带你过去安置。只要你不出来,外面就算是死了个干净,你也是安全的。” 第1102章 你不知道你对我们有多重要 白绫稚听出了他的画外音,急匆匆的爬起来。 “不行,你不能死!” 苏楮墨微怔,随后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在假设。稚儿,沈沐晴这种人是绝不可能给我们留退路,我们只是假设一个最坏的……” 白绫稚捂着他的嘴,眼睛瞪着。 “那也不行,不管发生什么,你们一定都会平安无事,一个都不会有事!” 苏楮墨张张嘴,却对上她有些发红的眼。 他心瞬间软下来,轻轻应声。 “好。” 白绫稚这才松口气,攥着他的手:“苏楮墨,我现在只有你们。所以,不能再失去了。” 她亲了亲他的手背,又倾身上来,仔仔细细的吻他的眉眼。 苏楮墨有些抗拒似的想要将人推开。 毕竟已经忍了这么长时间,他哪里经得住…… 可女人执拗的亲上来。 男人有些呼吸不稳,咬着牙将人抱住。 “稚儿,你乖一些……” 他捉住女人的手,又摁住她的脚腕:“我知道你心里不安,但并不仅仅只有这种办法,才能缓解。” 他温柔的吻她,即便憋得难受,也努力克制住。 “稚儿你要明白,我们这些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平安。” 他将人拥在怀里,呼出的气息滚烫,却并没有逾越半步。 “同意让你回来,除了希望你能亲手报仇,更重要的是,我们很清楚,只要解决了眼前的事,你留在这里,比在东凌国要安全的多。” 毕竟登上皇位之后,就再也不敢有人造次了。 倘若是在东凌国,即便有这么多人护着,那南风国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死心,刺杀永远都存在。 他们不可能永远警惕,永远不出差错。 所以权衡利弊,即便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他还是同意回来了。 白绫稚仰头看他,轻轻应声。 “我只是不希望成为累赘,而且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躲在安全的地方……” 苏楮墨伸手捂了她的嘴。 “你从来都不是累赘。” 他很坚定的看着女人,随后咬了咬牙,叹息。 “其实原本,我不打算告诉你的。” 他盯着女人,最后还是放弃了似的。 “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他捏着她的手:“前些日子,你休息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很多。” 他深深的看着白绫稚。 “冥华说,如果没有你,可能他早就死了。死在漫无边际的绝望和麻木里。” “是你在那几个人里,一眼选中了他,还帮他拿回了尊严,报了仇。” 白绫稚微怔。 苏楮墨声音温温柔柔:“他说,自己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就是希望能报答你。永远护着你,哪怕只能尽微薄的力量。” “你若是不在了,这位置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白绫稚张张嘴,摇了摇头。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分明是因为他自己也很争气。 苏楮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还有裴凌辰,他本就是将军府的小少爷,为了自在所以逃避了所有责任。是你刺穿了这些虚伪的假象给他看。” 第1103章 想处死我? “如果不是你,将军府会不会被云若柳和裴鹄宇牵连毁掉,都未可知。” 白绫稚胸口涨涨的。 似乎有些情绪开始逐渐涌现出来。 苏楮墨的声音还在继续。 “李融洛就更不用说了,他作为丞相府嫡长子,只要不做出太过分的事,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若非你的出现,他恐怕这辈子都要浑浑噩噩下去。是你教会了她什么是责任。” “更何况,你还救了丞相府。” 白绫稚将眼泪逼回去,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他们本就都是很好的人。” 苏楮墨将人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还有我。稚儿,如果没有你,我甚至都不能想象,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语气温和绵长。 “至于温芷柔……等事情全都解决,她会亲口告诉你。” 白绫稚有些茫然。 对她来说,她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可他们却将所有的功劳都算在她身上了。 白绫稚眼睛有些酸涩:“没必要这么说的,我自己就这点本事,怎么可能影响你们那么多。”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的语气也一点点放松下来。 苏楮墨亲了亲她的额头。 其实他很想说,白绫稚远比她自己想象中要强大的多。 就像是个小太阳,影响着他们每一个人。 就像是他,甚至都没有办法细数,白绫稚到底给他带来多少变化和惊喜。 这些事情,似乎甚至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述。 男人垂眸看着她,见她眼底的恐惧和迟疑一点点消散,心情也终于变好。 “沈沐晴的毒应该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需要面对的,暂时应该是来自于南风国的施压。” 苏楮墨恢复了严肃,他让白绫稚坐在他的腿上,然后俯身将桌上的东西拿过来展开,指给她看。 “根据我们人手探查到的消息,南风国整个京城的防守都十分森严。” 他勾起唇角:“不过,这才是正常的。像是从前的东凌国,我们几乎毫不费力就能迅速反了,无非就是因为,那狗皇帝不行。” 白绫稚想了想,指着地图上的一处。 “从前我是在这里被下了药,如果我猜的没错,沈沐晴是绝不可能放过这里,甚至有可能把这里改造成秘密组织之类的。” 苏楮墨记下地点,轻轻点头:“好,我待会派人去查。” 说着,他手轻轻用力,将人搂得更紧。 “我今日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明白,对我们来说,你从来都不是负担。” “从前需要你帮我们筹划,帮我们完成各种事情。如今,正相反,该轮到我们帮你了。” 白绫稚应声。 有无声的柔情,在两人之间缓缓融化。 像是丝丝细雨,浸润到心底。 南风国京城,对白绫稚这些人并不友善。 特别是在目睹了沈沐晴当街中毒,而当时的确只碰过白绫稚没喝的那杯酒时,更觉得这群人是祸害。 所以每日都有人高呼着,要把人赶走,甚至有人怂恿着,要把人抓起来处死。 白绫稚听说这些人闹到皇宫里的时候,正在吃饭。 她抬起头,擦了擦手:“处死我?” 第1104章 我压根就没给她解毒 云晴其实也觉得可笑,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他们是这么说的,而且看上去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白绫稚吃的差不多了,看向一旁坐的端正的白幼渊,轻轻勾起唇。 “看来沈沐晴瞒的很好,都没让这些人看到那些头?” 这话刚说出来,云晴就迅速明白了。 “主子放心,属下马上去安排。”说完,就匆匆离开。 白幼渊双手托腮,看着白绫稚的眼眸里透出几分茫然:“娘亲,他们就算是被吓住了,应该也只会更变本加厉的骂人吧?” 白绫稚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南风国的情况,和东凌国不太一样。” “只要你足够强,能被所有人认可,就没有人敢说什么。” 白幼渊的眼眸猛地亮起来:“所以,如果他们知道我的本事,也是能被认可的对吗?” 白绫稚点头。 小团子开心极了。 他看着自家娘亲放在手里看了许久的药方,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后愣住。 “这是什么?” 白绫稚让人把桌子收拾了,这才将纸张摊开。 “当然是能让沈沐晴暂时能好好活着的东西。” 白幼渊闻到自家娘亲身上残留的药香,愣住。 “所以昨日娘亲您根本就没解毒?” 白绫稚勾起唇:“当然。” 白幼渊看着药方,又分析了一下自己闻到的药味,十分有把握的开口。 “这种药应该类似于蛊毒一样,吊着人的命,但从今以后,会不定时发作。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丑态百出?” 说着,她有些激动似的站起来,来回踱步。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就像是娘亲您说的,沈沐晴现在还不能死,这药需要持续不断的摄入,我们该……” 话都没说完,门外就传来声响。 白绫稚往门外的方向努努嘴。 “你瞧,这不都是机会?” 白幼渊默默在心里,给自家娘亲比了个大拇指。 只能说,沈沐晴非要自己作死找茬,这的确不能怪他们。 他悄悄地替自家娘亲把药方收起来,就进屋了。 而外面,沈沐晴正坐在正厅里。 “白绫稚,你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 她气势咄咄逼人,身后还站了两位大臣。 白绫稚一眼就看出她的打算,语气淡淡的。 “我做了什么?那些头,都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啊。你们自己非要提前摘下来,这恐怕不太礼貌吧?” 她歪着脑袋,说的一本正经。 “更何况,这些人从来和你都不是一条心,我在东凌国把人全都给你杀了,到头来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这合适么?” 话说出来,那两位大臣的脸色就变了。 他们略显惊恐的对视一眼,又迟疑的看向白绫稚,显然是在猜测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沈沐晴气的脸色通红:“你别血口喷人!我压根就没让你帮忙!” 白绫稚淡定的勾起唇,像是看透了她的伪装。 “那让我来猜猜,今日跟着你的这两位大臣,是不是今日和你唱反调来着?” 她摩挲着手里的匕首:“你故意带过来,激怒我,是想让我杀了他们?” 第1105章 这么不经吓? 沈沐晴脸色更加阴沉。 而两位大臣,则是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 毕竟今日在朝堂上,他们的确提出了一些沈沐晴不赞同的意见。 可这也不能是被杀掉的理由吧? 白绫稚笑的灿烂:“沈沐晴,你分明知道我脾气不好,最喜欢杀人,却还是带人过来……” 她的尾音拉的很长,心满意足的看到两位大臣眼底的惊恐。 她十分开心的勾唇,又摇了摇头:“沈沐晴你对我可真好,知道我在这里压力很大,却又发泄不出,还专门把人带进来给我杀。” 两个大臣其实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但奈何白绫稚眼底的戾气太重,手里的匕首看上去又锋利异常…… 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可是半点武功都不会。 沈沐晴神情难看:“白绫稚,你少血口喷人!” 可这话才刚说了一句,眼前的女人就风一样的窜出去。 而那两个大臣,则是带着诡异的惨叫,重重跌坐在地上! 他们的脖颈被划了细细的一道伤口,虽然不知名,但不断渗出的血还是让他们吓破了胆子。 白绫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啧,这么不经吓?” “也对,你们位高权重,出门都是要带护卫的。沈沐晴果然是要弄死你们,否则都下朝了,为何还要故意留下你们,专门过来见我?” 两个大臣快被吓疯了。 原本对沈沐晴那点脆弱的信任,随着血腥气的扩散也碎了一地。 他们再也不顾形象。 “陛下,我们二人也都是为了南风国好,倘若您不爱听,可以让我们以后都住口!何必要着急的把我们除掉!” 沈沐晴听到这样的指控,气的脸色通红! 她今日把人带过来,分明是想让这两个人看看,白绫稚到底是个多恶劣的人。 毕竟这两人在朝中的确算得上是有威信。 只要能让他们二人深信不疑,这朝中就再也不会有人质疑她的决定了! 可谁能想到,竟然还被白绫稚这贱人反将一军! 她想要解释,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叹口气。 “其实很简单,你们提出的事,当众落了沈沐晴的面子。” “更重要的是,不好控制的人都该杀掉。反正我名声一向不好,被我杀了之后,沈沐晴既可以免除百姓们的谩骂,还能让我身上的罪孽更深一些。” 白绫稚说的理所当然。 “当时在东凌国的时候也是如此。倘若沈沐晴真的对那些人在乎,像是江一和将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杀?” 两位大臣一想起皇宫门口悬挂的人头,猛地打了个冷战,竟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敬畏。 沈沐晴恼羞成怒:“我压根就没想这些!你们二人先回去,白绫稚又发疯了,她的话压根就不可信!” 说着,她挽起袖子,直接抽出腰间的长鞭,恶狠狠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甩去。 女人不慌不忙的声音就这么传来。 “怎么,我破坏了你的好事,拆穿了你的真面目,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先把我除掉?” 紧接着,就是一句急促的—— “沈沐晴你好狠的心,我替你杀了那么多人,你为何还要杀我?” 第1106章 被气吐了血 两位大臣对视一眼,跑的更快了。 沈沐晴的心狠手辣,他们早早都见识过了。 本想着,只要他们一直听话顺从,至少还能保住性命。 可如今看到白绫稚的下场,他们竟不确定了。 一个帮着沈沐晴几乎杀掉了所有死对头的人,也依旧要被处死,那他们呢……岂不是更危险? 他们迅速的往外走,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 而沈沐晴,这会儿已经快要气疯了。 她近乎怒吼出生:“白绫稚,你故意的是不是!” 女人双手抱胸站在她面前,挑眉。 “不然呢?你整日心心念念想要杀了我,所以就让你体会一下,看得见却不能杀,到底是什么感受。” 沈沐晴愣了一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之后,气的几乎要失去理智。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白绫稚,你这个贱人!” 她终于意识到,现在真的不能杀她,不仅不能杀,甚至还要让人好好的生活,甚至要让人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沈沐晴这辈子都没做过这种事! 她气的双目通红,浑身不住的颤抖。 分明她今日是过来算计这贱人的,谁成想竟被她给摆了一道! 她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白绫稚。 白绫稚就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 她挑眉:“所以你还要打人么?” 她指了指沈沐晴手里的鞭子,有些恶劣似的勾起唇。 “你只要敢打,我就敢在这皇宫里天天带着伤闲逛,逢人就诉苦。” 她看着沈沐晴的面孔,幽幽的叹息一声。 “当然,一次两次当然没什么效果,但他们已经知道,江一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了。” 她靠近了沈沐晴。 “在他们心里,我应该是个很强大的人。但这样的人都能被你给惩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恐怕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猜测个差不多吧?” 她勾着唇。 “这还要感谢你不遗余力的宣传,否则就凭我们几个,真想把事情传开,恐怕也是要花费不少力气的。” 沈沐晴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一直觉得,把事情传开之后,对这些人在南风国人心里的形象会变差。 可却未曾想到,他们竟然也能利用这件事,反过来威胁她! 白绫稚的眉眼透出几分讥嘲。 她又上前一步:“最好现在就打我,嗯,杀了我也可以,如果你不怕自己这皇位不保的话。” 沈沐晴气的都快要疯了。 她恶狠狠地将鞭子收起来,盯着眼前的人。 “白绫稚,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什么把柄!” “最好别再让我抓住其他机会,否则,你只能生不如死!” 白绫稚挑眉看她。 这几日所有的不安和愤怒,都在眼前这女人的暴躁中,奇迹般的消失了。 她忽然心情大好,慢悠悠的开口。 “你也一样,最好别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否则你这皇位能坐几天,都说不准呢!” 沈沐晴喉咙里一阵腥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竟是被白绫稚活活气的吐血了! 第1107章 白幼渊的本事 沈沐晴恶狠狠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愤怒的转身离开。 白绫稚盯着她略显狼狈的身影,心情大好的往屋里走。 白幼渊已经乖巧的将药方完善好了,正端着一盘子药材仔细嗅闻。 见她回来,小团子将手里的药材高高举起来。 “娘亲,这南风国的药材,和我们拿过来的不太一样。” 说着,他将两个已经处理过的相同药材拿给她看。 “南风国的药材,药效和我们带来的稍微有一点点差距,恐怕配方是要改的。” 白绫稚恍惚了一下,忽然就明白,这太医院的人为什么客客气气的就把她需要的药材送来的。 他们这是心里清楚,自己国家的药材和东凌国的药材不一样,就算真的想研究毒药,这配比也一时半会研究不透? 或者,他们觉得,她压根就发现不了这种细微的差距,做出来的毒药会没有效果?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嗯,暂时不着急,先把配方研究清楚,我们再进行配比。” 她揉了揉白幼渊的脑袋:“你倒是厉害,直接省去了娘亲仔细分辨药材的过程。倘若这些谋划的人知道你的本事,能当场气死过去。” 小团子笑的很开心。 在东凌国的时候,他其实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经常很着急。 如今他终于能用自己的能力帮到自家娘亲,心里实在欢喜。 一整日,两人都蹲在屋里倒腾这些东西。 等把配方改了个面目全非,已经是深夜了。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团子的手就轻轻放在她肚子上。 “娘亲亲,妹妹好像真的很乖!” “我上次告诉她,不要让她给你添麻烦,她好像就真的老实了。” 白绫稚愣了一下,也想起这件事。 的确如此。 她本以为,这一路颠簸坎坷,说不准真的会生在路上。 结果,肚子里这小东西竟然半点都没折腾,她连肚子疼这种事都没发生。 难道……真的让白幼渊说准了,这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白绫稚揉了揉他的脑袋。 “所以渊儿真的很厉害!” 白幼渊欢喜起来。 他看着自家娘亲的肚子,欢喜过后又稍微有点担心。 “娘亲……你生渊儿的时候,疼吗?” 他眉头皱的紧紧地:“前些日子我去看医书了,好些人都因为生不下来,丧……” 话说到一半,他连忙摇头,狠狠地“呸呸呸”了几声。 “渊儿不想看到娘亲难受。” 白绫稚的心口,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 她从未想过,白幼渊这么小,就已经能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娘亲是幸福的,短暂的痛苦之后,就是长久的快乐。你看,你从不给娘亲添麻烦,反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她点了点他的鼻头:“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白幼渊这才乖乖应着出了门。 白绫稚的目光落在门口,果然就看到一道身影走进来。 温芷柔看了看她的肚子,这才开口:“本想着等事情结束再告诉你,可想着你还要养身子,索性现在就告诉你吧。” 第1108章 这是你爹娘的坟 白绫稚应声,温芷柔就伸手把她拉起来。 “你现在可以吗?我需要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站直了身子,轻轻应声,就扯过一件披风。 温芷柔的速度并不快,照顾着她的身子,带着人一路出了皇宫,到了京郊。 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两座挨在一起的坟。 坟明显被打理的很好,而且经常有供奉。不算荒郊野岭,更像是专门圈出来的地方。 “稚儿,这是你爹娘的墓。” 白绫稚瞪大眼睛,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似的。 “我……爹娘?” 他们不是东凌国人吗,死也是死在东凌国,怎么…… 温芷柔走过去,声音温和。 “我这条命,是你爹娘救的。” 她跪下来,朝着墓的方向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响头。 “我从前拒绝了东凌国那狗皇帝,当时的确潇洒,可之后,面临的就是永无止境的追杀。” 白绫稚愣住。 所以,那些轻描淡写的记忆里,也有她逃命的心酸? 白绫稚没有再说话,只安静的听着。 “是你爹娘收留了我,小心翼翼的隐瞒掉我所有的行踪,然后将我送到了这南风国。” “他们说,我天生就不是池中之物,所以就算在异国他乡,也相信我能做出一番成绩来。” 白绫稚目光落在墓碑上。 这的确像是她爹娘能做出来的事。 温芷柔语气轻轻柔柔。 “再后来,他们有了你,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南风国有了一定的名气。他们写信给我,求我帮他们保住你的命,可我的确没有办法。” 她重重的叹口气:“再后来,南风国整个皇宫大乱,我自顾不暇,差点死了,自然也没有时间再去管你。” “这是我最后悔的事。倘若我能再强大一些,能尽快摆平南风国的事情,可能你也不会中了蛊,又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白绫稚缓缓摇头。 “这不能怪你,只能怪那些歹人实在过分。” 温芷柔安静的看她:“在白家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我已经是南风国唯一的掌控者。” “所以我去了,在确定你没有太大的危险之后,我冒险的将你爹娘悄悄接回来。” “这是我做错的第二件事,当时我该把你一起接回来的。” 白绫稚依旧摇头。 “倘若你接上我,说不准就没法回来了。” “他们是冲着我爹娘去的。可倘若我也莫名其妙失踪了,这些人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你会被发现的。” 温芷柔没接她的话。 她忽然你觉得,白绫稚比她想象中更宽容。 她继续往下说:“那些日子,我几乎是没日没夜的找人,所有医术好的人全都被我秘密召见,希望能解了你爹娘的毒。” “只可惜……中毒太深,我就算用尽了手段,也只勉强让他们多活了一个月。” 她垂下眼帘。 “临死前,你爹娘交代我,让我好好培养你,希望你能平安长大。” 白绫稚猛地看向她。 “所以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我了,对不对?” 第1109章 你会怪我吗? 温芷柔点头:“对,所以我劝你离开东凌国,和我走。” 白绫稚抿着唇,没有吭声。 她当时并没有答应,但的确也短暂的来到南风国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是她过得最黑暗的日子。 温芷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会怪我吗?怪我没有出手相助?” 白绫稚摇了摇头。 “正是那段暗无天日的经历,让我更坚定了要变强。” “没有人比我自己更靠得住,倘若你帮了忙,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懂得这个道理。” 温芷柔没有给自己解释。 在蛇洞里,她悄悄放了能够让蛇产生幻觉的药,好让白绫稚能有喘息的机会。 在这些人折磨她的时候,她会悄悄的趁着她昏迷的时候帮她上药,给她解毒。 以及……最后她被扔到丛林里的时候,是她孤身一人,杀掉了所有的狼群。 但那次,她也受了重伤。 温芷柔都没有说。 她最开始的目标很简单——用最残忍但最快速的办法,让白绫稚强大起来。 更何况,最开始的时候,她是不心疼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看不得她受伤,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 这打破了她的底线。 白绫稚看着她:“你从见到我的时候开始,就准备让我接手南风国皇帝这个位置?” 她抿着唇,觉得不可思议:“可当时,我分明那么落魄。” 温芷柔笑着点头。 “但你是他们的孩子,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不甘于当时的处境。” 白绫稚这才缓缓跪在自己爹娘的墓前,磕了个头。 “爹,娘,我现在就在温芷柔的身边。她很好,教会了我很多。” “我现在也过得很好,有很多朋友,还有爱的人。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温芷柔跪在她身侧,双手合十。 “希望你们保佑稚儿,让她在南风国的路走的不要太坎坷,等事情早日结束,我再带她来祭拜你们。” 说完,她站起来,随后又将白绫稚扶起来。 “现在还是有些凉,你若是生了病,就麻烦了。” 白绫稚一步步的跟着她。 她盯着温芷柔的背影,忽然笑起来。 温芷柔这一路,其实也是这么残忍又顽强、磕磕绊绊过来的。 所以她也用同样的办法来训练她,希望她能快些成长。 幸好,她坚持下来了。 温芷柔有些不解的回头看她:“笑什么?” 白绫稚摇了摇头,声音也温和起来。 “忽然觉得,我爹娘看人可真准。竟然能猜到你日后定有出息。” 温芷柔愣了一下,有些感慨。 “不然你以为,那些歹人为何执意要用各种办法杀了你爹娘?” “倘若放任白家不管,他们终究有一日,会坐到更高的位置。” 白绫稚的记忆里,关于他们的记忆其实非常少。 可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看着她的侧脸。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你其实只要保证我不死,就算完成对我爹娘的许诺了。” “地位和身份什么的,这应该都不在我爹娘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1110章 死才是他应得的下场 温芷柔却笑起来。 她带人回到宫殿里,摇了摇头。 “严格来说,我这条命都是你爹娘救的,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我后面的辉煌。” “我也享受了许久,既然要报恩,那自然是要报个彻底,把这些都送给你。” 白绫稚愣住,许久才笑着点头。 “好,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当初江一说,温芷柔带着她爹娘的骨灰,这是真的。 只是说她亲手杀了自己爹娘这件事,完全无中生有。 这人分明就是认准了,温芷柔暂时不会告诉她真相。 莫名想到这个人,白绫稚看了一眼温芷柔,犹豫半晌,把人请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要离开南风国吗?” 温芷柔犹豫了一下,摇头:“我先在南风国转一圈,然后再往其他地方走。” 她摁了摁心口的位置,忽的笑出声来。 “我想……把从前和他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 这是温芷柔第一次主动提起江一。 白绫稚愣了半晌,小声开口:“你后悔吗?” 女人摇了摇头:“这是他应得的。死了,我还能怀念他,可他若活着,我日日见到他,只会觉得厌烦。” 白绫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一直等到温芷柔离开,苏楮墨进来,她都还没回过神来。 苏楮墨的手轻轻放在她腰间,坐在她身后帮她按摩:“你这是怎么了?” 白绫稚转过身,把刚刚温芷柔那句话复述给他听。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来。 “温芷柔和你不太一样,她更敏锐要强,也更不希望自己被人影响。” “你应该还记得吧,她从前一直劝你,说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其实那个时候,她应该就已经萌生了要杀人的想法。” 白绫稚点头。 苏楮墨将人抱在自己腿上。 “而且江一的确不算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他日后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倒不如死了干净。” “温芷柔喜欢他,却不甘心被他所控,这是她痛苦的来源。与其活着日日痛苦,倒不如一刀了结对方,她偶尔想起来才会遗憾。” 白绫稚被男人这一番理论给惊呆了。 她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你为何会这么想?” 苏楮墨掐了掐她的小脸:“想到哪里去了,本王这么多年,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是了解的多一点。” 说着,他低着头,蹭了蹭女人的肚子。 “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应该最多还有一个月?” 白绫稚应声:“可能半个月左右吧。” 苏楮墨笑着给她换衣服。 “南风国这两日的风向变了,可能是因为你的确吓到那两位大臣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开口。 “那两位大臣几乎将沈沐晴忘恩负义这件事,传遍了整个京城,如今所有人都在盯着你的动向,甚至还有人向刑部打听,会不会处死你。” 白绫稚这下有些吃惊了。 “可我们刚来的时候,沈沐晴诬陷我下毒,那个时候不是有人说要把我抓起来吗?” 第1111章 帮她洗脚 苏楮墨点头:“但现在风向已经变了,甚至有人说,那都是沈沐晴的把戏。” 白绫稚忽然就明白,沈沐晴走的时候,为什么脸色那么臭了。 她分明是预见了这个结果。 她心满意足的勾唇,这才拉着男人的手。 “那趁着现在她不敢动我,你们要抓紧时间部署。” 她脑子飞速转动:“皇宫里暂时别动,以免打草惊蛇,你带着我秘阁的人,先把整个京城的防控部署好,确保整个京城的大方向,都能被秘阁掌控。” 说着,她将自己收着的地图拿出来。 “你看,这些地方,都是很重要的节点。如果能安插我们的人,甚至有可能通过舆论,先一步造势。” 苏楮墨挑眉。 “你怎么知道,这些地方有我的人?” 白绫稚愣住。 她有些迟疑的开口:“你的人?你什么时候把人都部署到京城了?” 苏楮墨笑着:“上次我们在客栈歇脚的时候,我就让人暗中动手了。秘阁的人可以直接过去,只是还需要费点时间,把原本的人全都弄走。” 白绫稚心领神会:“这些事他们擅长,你把人带到地方就可以了。” 苏楮墨应声。 “先把京城大方向把控好,之后就开始渗透皇宫。” 他声音沉稳有力:“南风国这边不太好渗透,需要花一点心思。” 说着,他转身出去端了温水进来,弯腰给她洗脚。 白绫稚脸色一红,就被男人捉住手腕。 “你现在弯腰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他没有丝毫不满,攥着她的脚腕,将她宽松的中裤往上挽了挽,这才试探性的将水撩到她脚上。 “烫吗?” 见白绫稚点头,他才松了一口气,拿着棉帕帮她洗。 白绫稚脸上的红晕就没下去过。 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又让她欲罢不能。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发顶,还有几缕垂下来的墨发。 她不自觉的伸手帮他拢起来,苏楮墨就猛地抬头。 四目相对,眸底都是汹涌的爱意。 苏楮墨抿着唇:“本王有足够的耐心,等差不多的时候,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嗓音微微有些哑,说话意有所指。 白绫稚脸色更红了,抬脚去踹他:“你在说什么呀!” 水溅了男人一身,他笑着,反手擦了擦脸颊的水珠。 “稚儿这么聪明,难道听不出吗?” 他语气轻缓,像是故意似的。 “本王倒是可以一字一句的解释给你听,但稚儿你确定自己想……” 白绫稚气恼的倾身去捂他的嘴,结果肚子的确有些笨重,她身形不稳,直直的往前扑了出去。 男人伸手将人稳稳的托住,满眼都是笑意。 “怎么,稚儿这是迫不及待了?” 他大掌抵在她的脊背,盯着女人迅速红起来的脸,更觉得有趣。 “乖,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本王也想你,只是不能。” 眼看白绫稚羞愤欲死,他才将人重新放在榻上,弯腰帮她将脚洗干净,用棉帕仔仔细细擦好。 “所以……稚儿需要本王哄睡吗?” 第1112章 把她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白绫稚愣了半天,猛地钻进锦被,将自己从头到尾包了个严严实实。 苏楮墨看的有趣,勾了勾唇:“好,等本王收拾收拾,就过来陪你。” 说完,就已经端着洗澡水离开了。 白绫稚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暗骂自己不争气。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害羞成这样? 这么想着,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却也没耽误快速入睡。 翌日清晨,白绫稚刚起床出来,就看到了脸色阴郁的沈沐晴。 她愣了一下,都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走过来攥住她的手腕:“你,和朕一起去上朝!” 白绫稚皱着眉挣脱,总觉得这女人做事奇怪极了。 沈沐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别当场发火。 “白绫稚你别得寸进尺!” 她攥了攥手,分明气的快要吐血,却还是堆起笑脸:“是那些大臣们想见你,他们不信我,觉得我会把你给暗戳戳处理了。” 白绫稚明白了。 看来,苏楮墨昨儿个和她说,那些地方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是为了这件事啊? 只是她没想到,这才过了两天,竟然整个风向都变了。 实在是叫人意外。 她挑眉:“可我还没吃饭,有了身孕之后,吃饭才是头等大事。” 沈沐晴快要气死,眼看时间都快要过了,她咬了咬牙:“去大殿上吃!” 说完,直接拽着人就走。 大殿上已经有不少大臣,全都伸长了脖子等着。 见白绫稚来了,这些人才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对沈沐晴表示不屑。 沈沐晴努力咽下这口气,才开口:“诸位爱卿应该都还没用饭,既然如此,今日早朝就边吃边说。” 说着,她让身边的人去吩咐御膳房上菜。 这还真的是头一遭。 大臣们愣了半天,也不客气,纷纷开始抬了桌子,按照自己站的次序落座。 白绫稚虽然一整个早朝都在吃东西,但却暗自观察了这些大臣们。 虽然表面上看,这些大臣们的确很关心她,甚至还帮她主持正义,怒怼沈沐晴。 可若是细究他们的出发点,就会发现,他们哪里是关心她?分明是在为自己争取权益? 毕竟沈沐晴自从登基一来,喜怒无常又杀伐果断,完全容不下任何不好的言论,这些大臣们早就受够了,却又不敢说。 她的事情爆出来,无非就是一个契机,给这些大臣们发泄的契机。 等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沈沐晴能退一步,这些人肯定就马上变了脸,再转过头来对付她。 白绫稚在心底冷笑一声,觉得他们似乎也把她想的太简单了。 难道她还真的就没脑子,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冲昏了头脑,对他们失去了警戒? 白绫稚和沈沐晴离开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大臣们也都往外走。 有两个在后面压低声音:“那乡巴佬真的能信?” 另一个大臣笑着:“白绫稚不过是在东凌国活的好一些,那东凌国是什么地方?穷乡僻壤,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咱们这样一股脑的吹捧关心她,她还不是要上天了?” 第1113章 白绫稚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 大臣们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 “反正白绫稚这女人,和温芷柔一样,都不能留!” “你们可别忘了,温芷柔在的时候,咱们这些人活的有多难!别说贪污了,就连稍微怠慢一下,都会被责罚!” 另一个大臣也猛拍大腿,连连点头。 “是啊,现在沈沐晴在台上,虽然不是明君,但至少咱们能过得舒服一些!横竖不过是个小姑娘,咱们只要团结,就不信她不低头!” 这些人一想到自己以后的舒服生活,就眯起眼睛,十分高兴。 “所以为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这个让温芷柔教出来的白绫稚,也决不能让她有半点机会!” “不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咱们再多吹捧关心一阵子,等她飘的时候,再狠狠拽下来!就不信她还能好!” 这些人围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温芷柔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觉得自己的眼光没错么? 那就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认可的人,是如何一步步被他们玩弄的崩溃! 白绫稚回去之后,并没有和沈沐晴再寒暄什么。 她就不信沈沐晴这么蠢,不知道这些大臣们想做什么! 这女人分明是想要半推半就,借着那些大臣的手解决了她,然后再装作屈服的样子退一步。 几个人都在等她。 白绫稚将今日的观察和猜测全都说了出来。 冥华愣了一下,随后应声:“这的确算得上是大臣们惯用伎俩。” 他看着白绫稚:“你既然看清楚,那就做好准备。这些人恐怕不仅仅是一时兴起。他们把你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那肯定不仅仅只有这一次。” 白绫稚看着他:“他们不是想要除掉我吗?” 冥华应声,却又摇了摇头。 “不会是这一次,他们应该是想要用你去倒逼沈沐晴,一直到他们满意为止。可你要知道,人的贪婪是永远填不满的。”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这些日子的轻松和舒服,让他们险些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境地。 幸好,幸好他们马上醒悟过来了。 白绫稚抿着唇:“那些大臣们看上去的确足够贪婪,而且我观察过了,他们虽然说是互相不服气,但是在这种事上,应该全都是一条心。” 李融洛挑眉,随后打了个响指。 “一条心?那就好办了!” 他爽朗清亮的声音,给沉默的几个人注入了几分生机。 “你们想啊,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分解掉他们的团结,是不是就能趁机做很多事?” 裴凌辰也松了一口气:“算得上是个好办法。” 冥华也微微点头:“这是目前对我们来说,最有利的办法了。” 温芷柔一直沉默不语,许久,她抬起头。 “如果我说……这些大臣里,有我曾经的死忠,现在也能通风报信,你们会不会……稍微高兴一点?” 一句话,让低沉的气氛瞬间又变得热烈。 温芷柔有些不适应他们灼热的眼神:“那我……稍微去联系一下,不一定成功,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1114章 让她变本加厉还回来! 温芷柔其实心里有些微妙。 从前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单打独斗一个人。 从不轻易信别人,尤其是在被江一欺骗之后,就更是封闭。 结果现在,日日和一群少年凑在一起,这些人虽然聪明,但对她十分真诚,甚至可以说是尊敬。 她久未的感受到了年轻和活力,甚至连已经死了的心,都开始回温了。 她笑着朝着几个人点点头:“那我先去忙,你们几个再讨论。” 说完,就离开了。 几个人目送她离开,这才又看向白绫稚。 他们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计划。 白绫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耸耸肩。 “大臣们那边,我就先按兵不动。我当然可以直接戳穿他们,撕破脸皮,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恐怕等不住。” 几个人看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轻轻点头。 “没错,现在还是安全为主,等你安全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再开始打算也不迟。” 白绫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拖慢了事情的进度,实在是……” 冥华打断了她的话。 “话不能这么说。这些大臣们的计划,肯定也是拉的很远。就算你有意想要挑衅撕破脸,他们忌惮着你肚子里的孩子,也绝不可能动你。” 他声音温和,却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毕竟在所有人的观念里,你就算十恶不赦,孩子也是无辜的。更何况,现在南风国风向是护着你的。” 白绫稚应声,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沈沐晴大概也是迫于京城百姓们的压力,以及这些大臣们几乎疯狂一样的维护,所以三天两头的过来敷衍敷衍,带来一些乱七八糟的补品。 白绫稚其实不太稀罕的。 但看着沈沐晴那肉疼的样子,就美滋滋的收下,甚至当着她的面,吩咐人去炖了。 原本白绫稚想着,自己可能要再苦苦支撑许久,没想到,这半个月都没过去,肚子就有了动静。 苏楮墨这些人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温芷柔忙前忙后,凭着自己对皇宫的了解,挑了两个靠得住的太医,又寻了个稳婆,一起去接生。 苏楮墨紧张的嘴唇都白了。 白幼渊也没好到哪里去,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就差直接冲进去了。 他们都清楚,白绫稚当初生白幼渊的时候,难产大出血,险些把命给丢了。 如今又来这么一回,两个人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倒是白绫稚,在里面淡定极了。 虽然肚子疼的厉害,但她还是很冷静的按照稳婆的要求用力。 与此同时,朝中大臣们也逐渐有了变化。 听闻白绫稚已经生了,这些人的心思就开始转了起来。 等再过一个月,等女人出了月子,他们就能收网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抓紧时间,好好地巴结白绫稚,让京城所有人都看出他们的诚意,避免留下话柄。 再接下来,就是设下层层圈套,将白绫稚这蠢货困在其中。 她享受了多少关切,就要加倍的全都受苦回来! 第1115章 憋着一肚子坏水 沈沐晴也在等。 她也知道,只要白绫稚把孩子生下来,就再也不会有人用“她还怀着个孩子”这样的理由来阻止她了。 该死的贱女人,吃她的用她的,整日趾高气扬,害得她差点连这个位置都坐不稳! 她若是不加倍讨回来,她都不叫沈沐晴! 白绫稚几乎是用了两三个时辰,才艰难把孩子生下来。 稳婆抱着孩子给她看了看,就仔仔细细的洗去婴儿身上的血水,包进襁褓里。 太医们确定白绫稚没事,这才写了个养身子的方子,让人去抓药。 苏楮墨和白幼渊几乎是同时冲进来,孩子也不看,直接冲到她榻前,反复和太医确认她的情况。 毕竟刚生产完,女人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再加上出了汗,额发全湿透了,两个人紧张的恨不得把太医给掐死。 还是温芷柔赶紧拦住他们,太医才勉强能说出完整的话。 反复问了好几遍,确认白绫稚真的没事,两人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白绫稚被逗笑了,她盯着两人看:“你们为何不问我?” 白幼渊轻哼一声:“娘亲在这种事上惯会骗人!” 苏楮墨对这件事也颇有感触似的,竟也跟着点头。 “没错,稚儿一向很能忍,这种事不能问你。” 白绫稚:“???”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其他几个人确定能进来之后,也都匆匆跑进来。 见白绫稚平安无事,谁都没心情去抱那小孩。 稳婆也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奇怪事。 以往她接生的那些人家,都一股脑的围着孩子转。 可现在倒好,屋里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关心孩子是男是女,是好是坏,全都围着产妇一个人转。 不过……她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确很幸福。 这么想着,稳婆抱着小孩走过去:“恭喜恭喜,是个千金。” 本以为这些人会失望,没想到一个两个高兴的都快疯了。 “果然是个女孩!女孩好啊,和稚儿长得一样漂亮!” “耶,是妹妹,是妹妹哎,渊儿说对了!” 稳婆目瞪口呆。 乖乖……她还真是很少遇见这样包容的人。 苏楮墨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赏钱,稳婆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喜不自胜,吉利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送走这些人,男人弯着腰,耐心的帮她擦汗。 温芷柔没怎么哄过孩子,手忙脚乱。 几个大男人甚至连抱都不敢抱,生怕自己下手重了。 白幼渊给自家娘亲喂水喝。 “娘亲辛苦啦!你放心,以后渊儿会努力照顾妹妹,不让娘亲担心!” 他说的信誓旦旦,一双眼眸亮的出奇。 白绫稚笑着答应他:“好,我们渊儿也是个男子汉了。” 白幼渊欢喜的应着。 苏楮墨没有在这种时候,煞风景的说南风国的变动。 尽管他们心里都有些不安,却还是默契的谁都没有先开口,而是全都凑过来,粉饰太平,告诉她安心休养。 毕竟,这些人憋着坏想要下套,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第1116章 本王真的很小心眼 等白绫稚睡着,白幼渊负责看孩子,其他几个人就悄悄地聚集在内殿,商量起来。 “现在其实还不算特别着急,这些大臣们蠢蠢欲动,却也不敢真的直接行动。” 温芷柔稳住他们的心情。 “至少半个月之内,这些人不会有太大的动作,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他们会不会设陷阱。” 苏楮墨应声:“这方面我会注意的。” 冥华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样最好,稚儿还需要静养,倘若身子养不好,日后会落下病根。” 裴凌辰和李融洛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手用力攥起来。 只要让他们发现有哪个不长眼的,这种时候敢撞上来,他们绝不会手软。 白绫稚的确很累了,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黄昏。 这期间,白幼渊和苏楮墨承担起了照顾婴儿的责任,奶娘也是提前找好的,所以不需要打扰白绫稚休息。 孩子的名字也在这个时候被定下来。 依旧还是随了白绫稚的姓氏,取做白芫伊,小名伊伊。 这日,伊伊被乳母抱走,白幼渊也终于在隔壁睡了,其他几个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苏楮墨终于算是有时间和白绫稚相处。 他伸手将人抱住:“听太医说,你伤口愈合的很好?” 白绫稚笑着点头:“可能因为伊伊是第二个孩子,所以顺利一些,只有轻微的一点点撕裂。” 她也没有避讳。 “我自己做的药膏很好用,昨日其实就已经愈合了,如今能自由活动。” 男人拉着她坐下来,头埋在她脖颈。 现在的白绫稚,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气,和她身上本身的药香混合在一起,苏楮墨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随后,他压低声音。 “听乳母说,你暂时还有乳……会很辛苦。” 他抬头看她,亲了亲她的耳朵。 白绫稚脸色红的厉害,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她伸手去推他:“那也用不到你,把伊伊抱过来……”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猛地吻住她的唇,吞下她的后半句话。 许久,他才将人松开。 “稚儿,辛苦了。”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又抿着唇:“你别乱来。” 男人去亲她的眉眼。 “不会……至少这一个月,绝不会动你。” 白绫稚的心刚落下来,苏楮墨就猛地将她衣襟扯高。 随着女人的惊呼,男人笑着开口。 “我看医术上有说,这样会让你没那么难受。” 白绫稚脸色红的不像话,紧紧地抿着唇,唇瓣都快没了颜色。 苏楮墨好像真的没打算做其他事,很认真的低着头。 从女人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发顶。 她声音很轻:“差不多得了……苏楮墨,你这是占便宜。” 说着,她又多了几分娇嗔。 “而且,这是伊伊的粮仓,你这个当爹爹的,怎么半点都不自觉。” 男人抬起头,朝着她笑。 “我说了,本王很小心眼的,就算是伊伊也不行,她有乳母,饿不着。” 说着,他支起身子,在女人耳边轻轻道。 “但本王只有你,而且……快饿死了。” 第1117章 把柄都送到她手上了 白绫稚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然后一片空白。 苏楮墨笑着,许久才松开她。 他修长的手帮她整理好衣裙,这才开口:“乖,以后每日本王都会过来帮忙。” 白绫稚呜咽一声,想要拒绝。 男人却已经不由分说的定下来:“听闻若是不及时清理,会高烧不退。所以本王定会承担起这个责任。” 白绫稚:“……” 这都是借口。 第二日,沈沐晴带着一众大臣们来看望。 白绫稚观察很仔细,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之间的气氛不一样了。 她在朝堂上吃饭那次,大臣们明显和沈沐晴快水火不容了。 这次,虽然看上去依旧还是那副样子,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这些人对沈沐晴,已经快要恢复到从前的言听计从了。 也就是说,趁着她生孩子的时候,沈沐晴已经开始悄悄的给大臣们好处了? 想到这里,女人轻轻挑眉,忽然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 “多谢陛下和各位关心,我身子已经好多了。” 虽然这么说,可白绫稚却故意咳嗽几声,纤弱的身子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被掏空了身体似的。 沈沐晴心里暗喜。 白绫稚这一身武功,加上她一身毒,是最难对付的。 如今身子看起来是废了,毒药在南风国应该也发挥不出作用,毕竟药材连药效都不一样了。 这么一想,她心情更是好极了,连关心都带了几分真切。 这些大臣们也互相看了一眼,暗地里欢喜。 果然,都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会元气大伤,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只要他们的部署动作再快一些,等这个月过去,白绫稚这个贱人,和温芷柔一起,都该要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这些人心里就无比痛快。 流水一样的补品,又往白绫稚这里送。 甚至连京城里的人都说,皇帝和大臣们对白绫稚极好。 白绫稚一边吃着燕窝,一边不紧不慢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对我好?那分明是想抓着我的错处。” 白绫稚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思虑过度,就这些人,还不值得。” 冥华这才放心的坐下来。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们本想让你多休息一段日子再告诉你的。” 谁知道云晴已经提前一步说了。 白绫稚挑眉。 “我写了个清单,你们按照清单上的东西,把这些补品还回去,就说我实在是吃不了,只留下了一部分。” 见几个人疑惑,她才冷笑。 “这几味补品,几乎算得上是有价无市了。虽然滋补身体,但更多是用来救命的。倘若我真的手下而且吃了……” 几个人愣住,随后明白了。 如果沈沐晴他们想要陷害,直接装病,性命垂危,到时候找这些药材找不到,稍微清点查算,就会算到白绫稚的头上。 到时候,新仇旧恨,别说百姓们会直接翻脸,恐怕连大臣们也会趁着这个时候浑水摸鱼! 白绫稚敲了敲桌子:“别这么严肃,你们就放任他们去作死。他们抓我们的把柄,可偏偏脑子不好使,这把柄都送到手边了,为何不要?” 第1118章 终于按捺不住了 几个人愣住。 还是苏楮墨先反应过来:“这话说的没错,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能搜集各种证据,防止他们反咬一口。” “大臣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直接就对我们出手,可能他们都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冥华也应声:“嗯,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不过也不能太高兴,倘若他们还有其他计划,我们还是吃亏的。” 白绫稚点点头:“毕竟这还是别人的地盘。” 几个人沉默了一下,又迅速讨论起来。 而白绫稚,直接被苏楮墨抱回去了。 美名其曰,要静养。 这一个月的时间,其实过得也快。 伊伊是个非常省心的孩子,很少哭闹,而且特别黏白幼渊,咿咿呀呀的要他抱。 对着白绫稚还会奶声奶气的笑,完全不闹腾。 而在这期间,苏楮墨和白绫稚的势力也迅速在京城里扎根。 或许是因为沈沐晴和大臣们各有图谋,盘算着先算计她的事情,所以很多事竟然意外的顺利。 比如顺理成章挤走从前在据点上蹲着的人。 裴凌辰最开始还担心,是不是这些人故意设套,所以亲自蹲点蹲了许久,确定这些个地方就像是被遗忘了似的,才算是放心。 李融洛则是有事没事就在皇宫里溜达。 因为他在这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小,再加上经常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时不时会对女人流露出兴趣,所以这些人也实在没把他放在眼里。 李融洛是真的厉害,表面上似乎真的只是在闲逛看漂亮女人,实际上,竟然在一个月的时间,将整个皇宫里所有暗卫和护卫的地方全部摸清楚了。 还能迅速画出一张皇宫的布控图。 白绫稚硬生生被几个人监督着,坐足了一个月的月子。 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生龙活虎的马上可以出去和别人打架了。 一个月的期限刚到,这些大臣们果然就开始有了动静。 先是有人提议,说是新皇才刚登基没多久,需要迅速建立自己的威信,造福于民。 做好铺垫之后,又说国库捉襟见肘,皇宫这段时间的开支的确有些大。 等引起一定的舆论,甚至连带着百姓们都开始谴责沈沐晴贪图享乐的时候,沈沐晴委屈的拿出了账本,将帐算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子,所有人都蒙了。 因为绝大部分的开支,竟然全都进了白绫稚的肚子里。 甚至还有一些有心人算了算,白绫稚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吃掉的钱都比得上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花销了! 原本还有些主张要对白绫稚好一些的人,彻底闭了嘴。 南风国要发展壮大,就决不能在这些事情上产生太大的开销。 白绫稚倒好,吃喝不用掏钱,整日伺候的好好的,却从来没有做出一点点贡献。 整个京城的风向迅速就产生了扭转,甚至隐隐出现了要让白绫稚赔钱的说法。 所以这一日,白绫稚又一次被请到了朝堂上。 沈沐晴一扫前些日子的唯唯诺诺,满脸的得意:“白绫稚,对于如今京城里的说法,你怎么看?” 第1119章 白绫稚,赔钱! 一提起这个,大臣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最开始那副关切和嘘寒问暖,几乎瞬间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白绫稚安静的站在原地,随后忽的笑出声。 “能有什么看法?陛下您不如仔细检讨一下,自己做假账,故意欺瞒百姓和大臣,却将大量的银钱用于贪图享乐这种行为。” 沈沐晴脸色一顿,随后咬牙切齿。 “白绫稚!你在胡说些什么!” 白绫稚仰着头,指了指她手腕。 “各位大臣可能不了解您手上这东西的价值,但我可知道。这手串价值连城,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你刚买的吧?” 沈沐晴下意识往自己的手腕上护,却什么都没摸到。 白绫稚勾唇:“陛下被骗了,手串你应该是仔细收好,不想被人看到吧?” 她歪着头,语气温和却坚定。 “我这些日子的确因为生产,吃了些东西,但陛下莫不是忘了,您送给我的那些流水一样的补品,我退回来了大半。” “这些退回来的东西为何没被记载,东西都到了哪里,陛下可否告知大臣们?” 大臣们原本是想要和沈沐晴一条心,逼迫白绫稚的。 结果听到这么些话,有些坐不住了。 前些日子,他们都还集体上书,希望沈沐晴能多做些利国利民的事,防止百姓们心生怨言。 结果沈沐晴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像说没钱? 当时他们是信了的,可如今被白绫稚戳穿,众人只觉得自己可笑。 又一次被忽悠了,又一次被沈沐晴给忽悠了。 沈沐晴脸色难看,她猛地一拍桌子。 “白绫稚,你不要仗着我这些日子对你宽容,你就胡言乱语!” 她满心恼怒。 买点珠宝首饰怎么了?她都已经是皇帝了,怎么就不能贪图享乐? 更何况,她那些钱,暗地里悄悄养了不少男宠,这才是开支的大头。 可这些事怎能让这些大臣们知道? 所以她冷哼一声,又坐直了身子。 “诸位爱卿别忘了,自己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这些人愣了一下,自能短暂的忘记白绫稚说的这些事,转而将矛头对准了她。 “白绫稚,你敢说你一点都没吃?” “就是,你这些日子,什么都没做,却吃了那么多补品,难道你敢否认?” 白绫稚嗤笑一声。 “所以呢,你们想要做什么?” 她眯着眼,只觉得这些人实在聒噪。 终于说到了正题,沈沐晴咳嗽一声:“我们也没有想要逼迫你的意思,主要是想着,如今南风国也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补品吃进你的肚子,我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你的确也需要进补。 她扯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才终于引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朕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将自己吃的这些东西,折算成银钱,补进这个亏空,朕就既往不咎。” 白绫稚都快要被逗笑了。 沈沐晴在这个时候,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还是说,白绫稚你就打算在我南风国白吃白喝?” 第1120章 你有那么多钱么?穷光蛋 这下,谁还管沈沐晴花了多少钱? 毕竟沈沐晴花的再多,那也是南风国人。 而白绫稚,明显是东凌国的,怎么想都不对劲!他们凭什么要用南风国的钱,来养一个外人? 这么想着,所有人都觉得白绫稚应该掏钱。 白绫稚看着一个两个执着的人,挑眉:“所以我需要补多少?” 沈沐晴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招了招手,就有侍女捧上来账本。 “你的确把补品退了一些回来,却也吃掉了不少。为了防止别人说朕欺负你,退回来的这些就打个对折。” “你们这么多人,在我南风国白吃白喝,是全都要算上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的将账单递给白绫稚看。 “一共八百万两银子。这已经给你减半了,本来应该是一千六百万两。”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这账单里,将她这么多日子要的药材全都算上了。 不仅如此,甚至还翻了个倍。 朝中开始有大臣低低的笑。 “陛下,您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么?那种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人,恐怕连八百万两银子是多少,都不知道呢!” 很快就有人阴阳怪气起来。 “说不准啊,连八百两都没有。毕竟见了补品和药材就没命的吃,这会儿肯定在心里拼了命的想,该如何赖账呢!” 大臣们像是终于扬眉吐气。 装了这么长时间的孙子,把白绫稚捧得高高的,拿着各色补品和各种稀有药材去送她,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幸好沈沐晴和他们也是一条心,竟然宫里也送去了流水一样的补品。 那可是八百万两啊!说不准真的要了白绫稚的命! 等她还不上,这些日子他们就能造势,说白绫稚试图带着人来白吃白喝。 到时候再烧一把火,说皇宫里已经没了银钱,火烧眉毛。 这样白绫稚就要以命抵债,再扯上温芷柔一起……他们就能彻底杀了这两个人,高枕无忧了。 沈沐晴也勾着唇角。 这些日子,她早就受够了要对白绫稚忍气吞声! 那些补品,有些连她都舍不得吃,每每看到白绫稚吃着这些补品,脸色红润,皮肤越来越好,她都快要嫉妒的发疯! 终于,终于熬过来了! 她沉着声音:“白绫稚,我们也没想为难你,只是这亏空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当然可以抵赖,我们也的确没有办法。” 说着,她笑眯眯的看着白绫稚,黑眸里透出几分挑衅似的。 白绫稚听懂这话了。 只要不把这钱拿出来,就会被所有人认为是抵赖。 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沈沐晴是绝不会负责,更不可能帮忙。 大臣们的嘲讽越发肆无忌惮,甚至开始有人说,白绫稚这会儿已经被吓蒙了。 女人仰起头,对上沈沐晴阴狠的眼神,笑的温和。 “可你确定,我还上这些钱之后,你就不找麻烦了么?可否立个字据?” 沈沐晴皱皱眉,迟疑的看着女人——难道她有钱? 可东凌国出来的人,能有什么钱?这可是八百万两! 这种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呢? 想着,她勾起唇,满心得意:“好,这些大臣们都是证人,我现在就立字据给你。但同样的,劝你别说大话,那是八百万两银子,不是八百两。” 第1121章 该不会是吓疯了吧 沈沐晴低头写了字据,又盖了章,白绫稚这才笑眯眯的摁了手印。 “一言为定。” 整个朝堂上都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去看,确定白绫稚的确摁了手印,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女人还真是蠢啊,该不会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没有概念吧? 他们倒是很期待,把这个字据拿回去之后,温芷柔他们到底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气的想要杀了她? 或者……内部开始发生矛盾,直接把白绫稚踢出去不要她了? 一想到接下来很长时间,他们都有热闹可以看,就开心的不得了。 白绫稚将自己的那一份字据收好,这才朝着沈沐晴开口:“我会尽快把钱清点出来。” 众人笑的更厉害了。 清点?什么叫做清点出来?难道她拥有数不清的钱财,还需要专门理一理? 应该叫筹钱吧?东拼西凑,可怜兮兮的朝着别人借钱。 大臣们哄堂大笑,甚至有人开始故意逗她。 “白绫稚,你若是能求求我们,我们说不准能借给你。” 还有人起了歹心。 看着白绫稚完美的身段和那张脸,笑的有些猥琐:“或者,你能主动放弃一些东西的话,我们说不准也能帮帮你啊!” 这群人笑的都不正经起来。 沈沐晴也不阻止。 她听着这些人下作的玩笑,心里更痛快了——这该死的贱人活该! 她就应该生活在这种臭泥里! 白绫稚安静的看着几个人,缓慢的往外走,一句话都没说。 这些人都以为,她是很认真的在思考,早早地就吓坏了,所以笑的更放肆。 连沈沐晴,都开始期待着,白绫稚会用怎样的方法,来度过难关。 只有白绫稚在盘算着——八百万两是多少,要清点多久来着? 她其实真的很有钱,只是从来不显摆。 毕竟手里攥着凌云阁、秘阁和暗阁三大组织,就算她日日挥霍,几百辈子也用不完。 她甚至开始反思——到底是自己做了什么,导致这些人觉得她是个穷光蛋? 很费解。 白绫稚想不通,苏楮墨这些人更想不通了。 他们在看到这字据之后,都快要笑疯了。 八百万两而已哎,白绫稚那凌云阁里的药,最高的价格,一枚能拍卖到上千万两! 这群人该不会是傻子吧? 他们还以为能搞多少幺蛾子,结果直接伸手要钱,竟然还……给他们打了个折? “稚儿,他们是不是看不起你啊?” 冥华也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就算是要上一千六百万两,对你能有什么损失呢?” 李融洛都笑的快要在地上打滚了。 他摆摆手,捂着肚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气的敲诈勒索!” 他们之间的气氛特别好,但传到沈沐晴的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们都在笑?” 沈沐晴皱着眉,捏了捏下巴,随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是看到要还这么多钱,知道自己凑不齐,所以全都疯了?” 第1122章 打肿脸充胖子? 那侍卫回想了一下,这才开口:“或许是的,因为他们好像还说什么……您是不是看不起他们之类的。” 看不起? 沈沐晴轻笑出声。 “怎么,这是知道自己掏不出那么多钱,所以觉得几百万两和几千万两都没太大的差距?” 想到这里,沈沐晴更觉得几个人可笑。 白绫稚当时在朝堂上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有钱的。 说话那张狂的样子,沈沐晴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对她误判了。 可是一听到侍卫这么说,她就明白了:分明就是好面子! 不过也能理解,像是白绫稚那种人,在东凌国的时候,就算没有其他身份,也凭借着自己的势力混的风生水起,所有人对她都很尊敬。 可现在,这里是南风国,不仅没有人捧着她,甚至还要她还钱,她心里自然有落差。 这种情况下想要装装样子,也是很能理解的。 只是可惜了…… 她勾着唇,看向身边的侍卫:“你现在就派人出去散播消息,就说白绫稚他们要把亏空全都还回来。” “尽量让更多的人知道,最好把温芷柔也牵扯进去。” 她顿了顿,笑的有些阴冷。 “等所有人都以为她能还钱的时候,时间到了,白绫稚只要有一点犹豫,我们就能……” 侍卫迅速明白了,拱拱手离开。 沈沐晴笑的十分灿烂。 这件事她可真的太熟悉了,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都不需要她引导,这些人就能自己闹事,吵吵着要白绫稚他们付出代价。 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丢了性命。 沈沐晴冷哼着,心里舒服极了。 大臣们下了朝之后,也心情舒畅。 那个该死的乡巴佬,竟然还真的敢签字画押,他们倒要看看,这女人能用什么来还。 而且…… 一想到她的身段,还有那莹白的皮肤,这些人几乎就要忍不住多想。 多漂亮的美人啊,倘若他们能享受享受,他们也不是不能……稍微出点钱的。 他们甚至觉得,白绫稚肯定会求上门来,所以连走路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几分。 至于白绫稚,她压根就不关心别人怎么想。 毕竟横竖,这些人肯定不知道她有钱,否则也不可能蠢到用这件事来恶心她。 八百万两已经清点好了,用箱子收纳好。 白绫稚现在正忙着和其他几个人,收集沈沐晴的把柄。 她虽然有钱,也的确不在乎这九牛一毛,但是! 这钱是给沈沐晴的,那自然不行。 苏楮墨几个人的动作十分快,李融洛掏出一大堆纸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众人。 “这么多?” 李融洛十分嫌弃似的应了一声:“沈沐晴养了好多男宠,这些都是她花掉的银钱,笔笔都有来处。” “姐姐你退回去的那些补品,好多也都进了这些男人的肚子。” 白绫稚:“???” 苏楮墨扫了一眼,随后也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和我调查出来的事情对上了,而且还有一点……” 他轻笑着,随后压低声音:“更何况,那振国之宝丢失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捅出来……” 第1123章 这些钱,要沈沐晴原封不动吐出来 正巧温芷柔也回来了。 她听到最后这句话,笑起来:“我去问了,这些人确实都不知道,那振国之宝已经被我拿走,给渊儿入了药。” 她说的十分轻松,好像并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白绫稚这才想起,在东凌国的时候,温芷柔给她的那个药。 的确,自从喝了之后,白幼渊再也没有发过病,而且身体一日比一日更好。 温芷柔挑眉:“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该如何让众人发现这件事。” 裴凌辰忽然想起自己蹲点的时候,听到的那些事情。 “那药具体是做什么用的?我记得现在新任的丞相和将军,自己的孩子都多多少少有些小问题。” 白绫稚勾唇:“那东西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裴凌辰兴奋的一拍巴掌:“这就对了,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悄悄的散播消息。” 冥华沉吟半晌,随后开口。 “你要小心些,只把消息透露给将军府和丞相府就可以,接下来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 裴凌辰迅速离开,白绫稚这些人也放松下来。 他回来的很快,满脸高兴。 “你们猜怎么着,都没用我说,丞相府家的孩子就发病了,听说很严重,已经进宫来请太医了。” 白绫稚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 发病了?这还真是凑巧。只能说,连上天都不肯帮沈沐晴。 裴凌辰擦了擦额头的汗:“但这件事应该进行的没那么快,太医院那边应该会先派人过去把脉,进行救治,要等到最后,才会有人提出这件事。” 白绫稚点头。 “不着急,沈沐晴给我们还钱的时间虽然没明说,但估计顶多七日,她就会派人来试探。”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会儿她应该已经派人去造势,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要还钱了。” 温芷柔嗤笑一声。 “还是这一套,从前我在的时候,她也只会做这种事。” 白绫稚看了她一眼:“你不生气么?沈沐晴可能会把你牵扯进来。” 温芷柔耸耸肩:“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无非就是多看几日的笑话。他们想把我们全都拉下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大臣们尝到了不费脑子就能升迁得到赏赐的甜头。” 她眼眸眯起来,满脸不屑。 “所以他们害怕我或者是你重新掌权,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白绫稚明白了。 所以这些大臣们开始拼了命的挤兑她,就是怕她做到那位置上,记仇? 她忽然觉得南风国可真是乱。 第二日,冥华就从外面带回来消息,说整个京城都开始传,白绫稚要还给整个南风国八百万两了。 几个人都快要听笑了。 沈沐晴还真是有意思,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还故意把数额说出来。 冥华也觉得很无语:“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估计用不了两日,就会有人按捺不住问你。” “如果不尽快把钱还了,可能我们连皇宫的门都出不去,因为他们恐怕会堵在门口找你。” 第1124章 现在只是开胃小菜,淡定 白绫稚轻哼一声。 她刚要说,明日就去还,就有宫女走过来,递给白绫稚一叠信。 那宫女神情轻蔑,好像看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似的。 白绫稚皱着眉接过来,女人就开口:“大臣们说了,你若是同意,直接出门就是,他们就在外面等着。” 说完,就鄙夷的离开。 几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直接拆开信,就看到了那露骨的文字。 白绫稚倒是淡定,其他几个人是快要被气死了。 他们咬牙切齿的想要把信撕碎,就被拦了下来。 “别撕啊,这可都是证据。” “堂堂南风国的大臣们,一个两个心术不正,竟然肖想一个有夫之妇,难道不会让人觉得不耻吗?” 苏楮墨抿着唇。 其实他私心,是不希望这些东西当做证据的。 因为人心不可控,虽然白绫稚的确什么都没做,但谁又能预测,这些人会不会私底下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白绫稚淡定的把这些信收好,随后弹了弹信纸。 “我知道,这种事肯定会有证据,可我要的就是争议。” 她像是早就想清楚了一切。 “有争议,才能传的更迅速。我要的是这个。” “至于别人怎么议论……我就算是没有这些事,他们也能脑补出来,何必在意。” 苏楮墨忽然觉得,白绫稚比他要想得开。 可能是因为他忽然觉得,已经熬了这么久,很快就能过上平静的日子,所以潜意识里,希望白绫稚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笑笑:“嗯,你说的对,听你的。”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表态。 白绫稚勾着唇:“不过这些大臣,都还在外面等着,我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们这一腔热情?” 她换来了云晴,塞给她一个小瓶子。 “去给那几个大臣下药。” 云晴应声离开。 几个人都很好奇,那是什么药。 白绫稚笑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让人丑态百出,和当年南风国的人来东凌国的时候待遇是一样的。” 这下,众人终于还是没忍住笑。 很快,都不需要云晴过来复述,她就听到了门外宫女和侍卫的抱怨声。 “这些大臣怎么回事?憋不住回府里去啊,偏生要在皇宫门口!” “赶紧的吧,陛下暂时还不知道。倘若知道了,我们更惨!” 这些人提着木桶,拿着扫把和抹布,捏着鼻子,急匆匆的往外走。 白绫稚勾着唇——这么快啊?她还以为这些人能坚持一会呢。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后爆发出大笑! 白绫稚咳嗽一声:“淡定,淡定,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 其实她心情也很不错。 因为方才抱怨的那个宫女,就是刚刚捏着信,满脸不屑递给她的那个宫女。 这叫什么?因果报应。 她用那等肮脏心思去揣测别人,一个宫女还高高在上的看不起别人,如今怎么样? 还不是要提了桶,拿着破抹布,去皇宫门口把人家那些臭烘烘的排泄物给清理干净? 第1125章 你应该不在乎这点钱吧? 白绫稚心满意足,所以慢悠悠的把信收好。 “明天我就去把钱还了,省的这些人再上门。” 倒也不是没办法治他们,只是这样,也只能小打小闹。 她十分期待,明儿个把钱拿出来之后,这些人到底都是什么表情。 翌日清晨,白绫稚就神清气爽的去上早朝了。 昨日给她递信的那些大臣,当然也在。 但是在看到白绫稚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摸了摸肚子。 他们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昨日那闹肚子实在是太突然,他们几乎没了半点体面。 只能说,幸好当时人不多,他们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就飞速的坐上马车离开了。 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漏在外面,但……不多。 沈沐晴在看到她字后,笑的十分温和:“怎么,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没那么多钱,所以过来求饶?” 她高高在上,甚至还扬起了脖子。 “朕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你只要说出来,我门可以一起想办法。” 其他大臣们也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是啊,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总不能把你逼死吧?” 白绫稚挑眉。 “不是啊,我是想问,你们能不能找几个人帮我把钱搬过来?” “八百万两呢,挺重的。” 沈沐晴的得意,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她说什么? 帮忙搬钱?这女人真的有这么多钱? 大臣们的猖狂也顿住,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绫稚。 女人满脸淡定:“有问题么?不如就让管账的人去吧,多找一些人,尽快搬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清点。”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眼。 可他们的心里还稍微有一丝丝的嘲讽,怎么都不肯相信,这种穷乡僻壤的乡巴佬,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说不准只是忽悠他们,那箱子里全都是石子呢? 沈沐晴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所以大手一挥,就领了不少人去搬东西。 白绫稚盯着他们,确定他们没做手脚,这才站在大殿中间,安静的等着人核查。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似的凑上去看,就被这一箱箱的银子给闪瞎了眼。 白绫稚其实本来是想着给金条的,但是忽然转念一想,用银子看上去更多一些,还能顺带着让他们好好地数一数,消耗消耗这些人多余的精力。 管账的人颤颤巍巍的上前,仔仔细细的一箱箱挨个验过去,然后朝着沈沐晴的方向拱手。 “回禀陛下,并没有任何缺斤短两,银子是真的。” 这句话,堪比重磅火药。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呆呆的看着白绫稚,甚至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有那么多钱? 沈沐晴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昨日她都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别人,说就算是打死白绫稚,她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甚至她都已经部署好了计划。 可现在…… 她咬着牙,皮笑肉不笑:“既然这八百两,你已经拿出来了,那你吃吃喝喝这些事情就一笔勾销,以后我自然不会再提。” “但……后续的花费,你也要出。白绫稚,你这么有钱,应该不在乎这点吧?” 第1126章 我乐意花钱 白绫稚算是听明白了。 沈沐晴她这就是准备继续坑她。 吃穿用度都要花钱,那她为何还要呆在皇宫? 于是她笑眯眯的朝着沈沐晴开口:“多谢陛下关心,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住在外面客栈便好。皇宫还有诸多不便,我在外面也一样花钱。” 沈沐晴愣住。 她咬牙切齿。 在皇宫外面的花费,自然就没有办法进她个人的口袋。 所以她笑的更加勉强:“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皇宫里至少安全,你若是在外面伤到了,我们可没法负责的。” 白绫稚对上那双眼睛。 “没关系,我花钱买高兴,我乐意。” “还是说,陛下您舍不得这点钱,觉得我们这些人出去了,你就少一笔收入,是吗?” 笑盈盈的眉眼,让沈沐晴觉得刺眼极了! 她脸色难看。 倒不是仅仅心疼这点钱,而是对她来说,如果白绫稚他们搬出去,自己想要除掉她就要花费一番力气。 至少不能明目张胆,因为只会引起恐慌。 这么想着,沈沐晴又堆起笑脸。 “你看看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说着,她走到白绫稚面前,亲亲热热似的拉住她的手。 “你就安安心心的在皇宫里住下来,我自然不会真的收你钱。” “这八百万两,你真以为我想要啊,这不是整个南风国吵的没办法了,我也只能先委屈你了吗?” 她还想再说什么,白绫稚却率先开口。 “我想了想,觉得住客栈好想也不太方便,倘若陛下您能大发慈悲,帮我们找一个宅子,我们买下来都可以。” 沈沐晴皱着眉,想了想,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 住客栈她是真的很难把控。 但宅院就不一样了,她只要稍微动点手脚,知道方位之后,再把人手安插进去,总比住客栈要方便得多。 这么想着,沈沐晴又笑起来:“行,那我现在就去派人去找。你们这么多人要住在一起,肯定要找一个差不多点的。” 白绫稚勾勾唇:“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 她想的很清楚。 就算她自己去找,且不说沈沐晴有可能从中作梗,她忙活半天颗粒无收。 更有可能,她最终还是要被逼着回来。 所以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沈沐晴反正是要动手脚的,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女人还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她笑眯眯的回去之后,众人也对这样的决定很满意。 毕竟对他们来说,住在皇宫实在是不方便,沈沐晴这三天两头的找麻烦,她不烦,他们几个都烦了。 到时候万一真的起了冲突,在这种地方,他们可真的不占便宜。 白绫稚勾着唇:“沈沐晴要给我们找宅子,所以到时候需要我们多排查一下。” 李融洛欢喜起来。 “你放心,这种事我最擅长,从前我最喜欢在丞相府里揪细作。” 白绫稚也笑着:“温芷柔,你觉得呢?你如果想要留下来也可以,毕竟你住惯了……” 话都没说完,温芷柔就着急的打断。 “我才住不习惯!” 第1127章 南风国的人指定有点毛病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 “不习惯?” 温芷柔轻哼一声:“你们刚来,而且稚儿你还有身孕,所以他们都迁就着你。等你住的时间长了,就知道这皇宫到底有多奇怪了。” 她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南风国皇宫里的规矩很复杂,除了所谓的请安和等级制度之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讲究。” 一想到这些,温芷柔都恶心的快吐了。 “比如吃饭,你不能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御膳房那边制定了菜谱,就那些东西翻来覆去,多了没有。” “比如你想要沐浴,那水不能打来就用,要有专门的人过来,确定你这水里没加奇怪的东西,才能入浴。” 显然温芷柔是真的受不了了,说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怨气。 “更过分的是,你就算是睡觉,屋里也一定要有人看着你!我经常会被眼睛瞪得大大的侍女吓一跳。” “我虽然想过要改变,但这些大臣们太固执。一说就要死要活,还说是为了保证皇宫里人的安全。” 白绫稚几个人都惊呆了。 这南风国的人,是有点毛病吧? 前面那些都还能理解,毕竟怕人动手脚。 但睡觉还一定要有人看着,是做什么?生怕人睡得太踏实? 白绫稚打了个冷战:“那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明日沈沐晴要还没找到合适的宅院,我们就自己动手找,实在不行,先出去住客栈,再慢慢找都可以。” 她是真的受不了这些。 温芷柔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能把她一块带走真的太好了! 她早就快被逼疯了。 沈沐晴动作竟然出乎意料的快,这日傍晚,她就带着人过来了。 白绫稚勾勾唇:“我们现在就过去,多谢陛下费心了。” 沈沐晴的眼底涌动着光泽,也笑着:“你们能住的舒服才最好。” 宅子的确很不错,敞亮又宽敞,住下他们这些人绰绰有余。 苏楮墨抱着伊伊,另一只手牵着白幼渊,转了一圈,也没挑出太大的毛病。 接下来的房契、交钱,全都交给温芷柔去办了。 等收拾妥当,已经是深夜。 白幼渊已经乖乖的去哄自家妹妹睡觉了,依旧还是住在白绫稚的隔壁。 苏楮墨和白绫稚一间房。 其他几个人都回了各自的院子,显然都累坏了。 白绫稚坐在木桶里,一边往身上泼水一边打瞌睡。 苏楮墨大步走进来,直接迈进桶里。 热水溢出来,他有力的手将人箍住:“本王来帮你。” 白绫稚是累的脑子都不转了,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有什么不妥。 等男人灼热的大掌落在她后脊,徐徐顺着她脊椎往上摁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有些着急似的推他:“孩子就在隔壁呢!” 苏楮墨盯着她笑。 “你以为我转了一圈,是在看什么?” 他压低嗓音,将她脊背的墨发拨开:“自然是看看,这房屋隔音效果如何。” 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让她以扭曲的姿态转过头。 随后又凑上去吻她:“你就算在屋里求饶,外面也听不见的。” 第1128章 稚儿乖 白绫稚脸色红的不像话。 原本的瞌睡早就被彻底驱散,她浑身软的厉害。 苏楮墨很有耐心。 自从白绫稚有身孕六个月以后,他就没再动她。 又踏踏实实的让她养了一两个月,他可真的是结结实实素了半年。 男人俯身去吻她,哑着嗓子:“我会轻一些。” 再之后的事,白绫稚几乎不想再回想。 她只记得溅起的水花,木桶内壁温热的触感,以及边缘的冰凉。 到底如何擦干的身子,她甚至都回忆不起来。 桌上的书卷被扫到地上,她后背抵着冰凉的桌面。 再辗转到床榻。 她眼泪都要掉下来,颤颤巍巍的跪不住。 男人一手支撑着她,另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去吻她的脊背。 “稚儿乖……” 他轻哄着,将女人的抽泣撞的支离破碎。 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白绫稚已经回想不起来了。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 她茫然的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 苏楮墨神清气爽从外面回来,见她醒了,这才笑起来。 “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裴凌辰和李融洛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我们的左邻右舍,全都是沈沐晴的眼线。” 白绫稚就这么硬生生咽下了要骂男人的话。 毕竟眼前这件事,的确比骂人要重要的多。 苏楮墨走过来,直接长臂一揽,将人抱在怀里,又放到椅子上:“先吃点东西。” 白绫稚红着脸瞪他。 男人却一本正经。 “左邻右舍这些人,都是南风国朝中的老人了,所以很难直接用强硬手段将人赶走。” 白绫稚闷头吃饭,也不吭声。 苏楮墨盯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心也软的一塌糊涂。 昨晚的确是稍微……过分了些。 他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今日他们都还没动静,估计等明日,他们估摸我们都忙完了,会上门道喜。但实际上,应该不会太友善。” 白绫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本来想着,这宅子说不准也会被动手脚,没成想,沈沐晴竟然想出这样的招数。 也对,让朝中大臣们来监视他们,是最好不过的打算。 横竖他们也都不希望他们几个人活着,而且动起手来,比沈沐晴要方便的多。 她吃的差不多了,将碗往桌子里面推了推:“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我们能把这些收拾的服服帖帖,剩下的大臣应该也坐不住了。” 她擦了擦嘴。 “反正我也没想让这些人活着,等他们都找上门来,全杀了便是。” 苏楮墨应声,让迟未将桌子收拾了,这才站起来绕到女人身后,压低嗓音。 “我帮你按摩。” 白绫稚浑身一僵,下意识就想跑。 男人轻而易举就捉住她。 门被他关上,女人就已经被抱进怀里。 苏楮墨轻笑着看她。 “你要稍微理解一下,本王素了这么长时间,总该变本加厉讨回来的。” 他笑着:“放心,我这次有分寸。” 他低头去吻她,托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乖。” 第1129章 嫉妒我有钱? 白绫稚嗓子都哭哑了,想要爬走,却被男人攥着脚腕拖回来。 苏楮墨用力吻上她的唇,又厮磨她的耳垂,语气低低哑哑。 “别哭了……乖。” 他手指摁住她的唇,又去碰她的齿。 “你分明也很想我。” 白绫稚想要扭过头去,男人却强行将她的头掰正。 “看着我。” “稚儿,看着我。” 额角的碎发已经全部湿透,白绫稚的哭泣被吞进男人的肚中,消失不见。 苏楮墨拥着她入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忍了这么长时间,生怕她身子恢复不好,又硬生生多忍了些日子。 甚至还悄悄的自己去翻了医书,又花重金找了个传闻中很厉害的大夫咨询,这才敢放纵。 白绫稚眼角的泪,被苏楮墨轻柔的吻去。 他亲了亲她的眉眼:“辛苦了。” 女人梦中无意识的呢喃一声,苏楮墨笑着重新将人拥进怀里。 白绫稚第二日倒是醒的早了些。 苏楮墨耐心的伺候着她洗漱,又弯腰帮她穿好衣裳鞋袜,这才带着人到了桌前。 “人都在正厅,晾他们一会一会也无妨。” 白绫稚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这些人都是要撕破脸皮的,她也犯不着客气。 所以她美滋滋的吃完,这才和苏楮墨进了正厅。 在看到来人之后,她的好心情就彻底碎了。 这大臣就是前两日,说白绫稚可以做出一点牺牲,他就可以给点钱的那个。 当然,也就是后面被她算计的闹肚子的其中一个。 白绫稚勾起唇,朝着他笑。 冥华就已经开口。 “这位是尚书大人。” 白绫稚心里有了底,随后满脸笑意的关心:“听闻尚书大人前些日子,在皇宫门口就……” 她捂着鼻子,装出满脸的无辜:“您这些日子好些了吗,太医那边怎么说?” 原本尚书本是准备过来恶心人的,结果冷不丁被提起前两日的窘迫,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甚至就像是又闻到了那日的味道,再对上白绫稚幸灾乐祸似的表情,咬牙切齿。 “不劳你费心!” 白绫稚轻轻点点:“看起来生龙活虎,应该问题不大。” 尚书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一想到沈沐晴说的,这事儿多半是这贱人搞的鬼,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稳了稳心情,这才又笑起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竟然自己拿出了八百万。” 他阴阳怪气起来:“难道是连有身孕的时候都没停止接客?” “也对,你身边有这么多男人,都满足不了你,可不是要多接一点,多攒点钱……”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直接上去就是一脚! 这尚书看上去五大三粗,却被女人一脚踹的人仰马翻。 白绫稚笑眯眯的走过去。 “尚书大人这是嫉妒我有钱,所以才故意编排这种事?” 她满脸温和。 “我听说,越是没本事的男人,越是要故意编排这等恶心的事,想要拉女人下水,然后彻底毁掉。” 她抬脚,直接踩在他心口的位置,然后用力一压! 第1130章 挨打还被敲诈 尚书狼狈的惨叫,嘴里吐出血来。 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分明看上去纤弱漂亮,如今却危险的宛若带刺的玫瑰,甚至,漂亮的利剑。 他咬着牙:“你不能杀我!” 白绫稚轻轻的笑起来,像是觉得有趣。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 她声音温和,脸上还挂着似有似无的嘲讽。 “对你来说,最大的惩罚,难道不是看着我,拥有了你所有梦寐以求的东西,而你却这辈子永远都得不到吗?” 尚书脸色难看,因为吐了血,连嘴唇也开始变白。 白绫稚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随后,慢慢的收回脚:“尚书大人过来祝贺我们乔迁,难道不该备点好东西?” 她弯腰伸出手去。 “难不成,你是专门过来找茬的?” 尚书捂着胸口爬起来,身形狼狈。 白绫稚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悠悠的看着他:“东西不东西的,倒也没那么重要,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尚书大人专门跑过来为难我这个弱女子,恐怕不太好听吧?” 男人脸色变了又变。 他盯着那双手,气的快要晕过去,却又不能说其他的。 只能死死地攥着腰间那块玉佩,忍痛摘下来递过去。 白绫稚毫不客气的收起来,笑的越发温和。 “多谢尚书大人的礼物,小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玉牌。” 说完,就又严肃的看着他。 “尚书大人还有事么?没事就走吧。” 尚书气的差点又吐血。 他过来这一趟,不仅半点好处都没捞到,还挨了打,被敲诈了好东西! 他极其败坏,却又没胆子再去找麻烦。 毕竟,方才白绫稚那一脚,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他咬牙切齿的看了看几个人,这才匆匆离开。 白绫稚反手把玉牌扔给苏楮墨:“拿去卖了算了。” 几个人方才其实是想要出手的,结果看白绫稚子一个人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他们自然也就不想掺和了。 白绫稚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 “估计今天没别的事了。” 说着,她揉了揉后颈,随后往隔壁的屋里走去。 白幼渊正和奶娘一起照顾伊伊。 她一进来,伊伊就朝着她笑着伸手,要抱抱。 白绫稚的心都化了,方才最后一点点的不爽,也消失殆尽。 她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奶娘就离开了。 白幼渊像是有些疑惑似的:“娘亲,你和爹爹这两日都在忙什么?” “干爹和舅舅说,你们两个人在屋里研究怎么对付沈沐晴。” 他皱着眉,像是有些不满似的。 “可娘亲你现在还是应该多养一养身子,若是再累到,渊儿会心疼的!” 白绫稚猛地愣住。 这…… 她该如何解释? 她挠了挠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其实也没研究出什么来,这两日可能是搬家累到了,有些困,多睡了一会。” “让渊儿担心啦。” 白幼渊这才松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爹爹硬要缠着你呢!娘亲,爹爹这个人习惯不好,整日就要和你黏在一起,你该拒绝他!” 第1131章 渊儿下手有轻重的! 白绫稚听着这话,越听越心虚。 虽然说,最开始的确是苏楮墨主动缠着她不假,但分明她也很快乐…… 若非白幼渊这两日的确很乖的在照看伊伊,她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趴在外面听到什么不可描述的声音了。 她咳嗽一声,脸色微微有些红。 “对,娘亲听你的,以后定要告诉你爹爹!” 她攥了攥拳头,信誓旦旦似的:“你爹爹已经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能一直粘着娘亲呢!渊儿说的对,下次一定告诉他。” 白幼渊见自家娘亲竟然听进去了,也很开心。 他笑眯眯的点头:“就是就是,应该让爹爹来看孩子,伊伊不能没有爹爹的喜欢!” 白绫稚愣了一下,一想到白幼渊的成长历程,心里忽然有些愧疚似的。 “那……渊儿有没有恨过娘亲?” 怀里的伊伊已经昏昏欲睡,白绫稚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温和:“这么想起来,你好像从未找我要过爹爹。” 白幼渊愣了一下,随后轻哼。 “我不需要爹爹。娘亲已经给了渊儿足够的爱!” 他满脸笑意。 “而且,对渊儿来说,有娘亲真的就已经够了!” 说着,他又急急地开口:“但是妹妹不一样,妹妹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拥有这世界上所有的爱!除了娘亲和哥哥的爱之外,也需要爹爹!” 他好像早就已经释怀了。 在谈起这些事的时候,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多了几分隐隐的欢喜。 “娘亲你不必再问我了,渊儿真的已经很幸福很开心了。而且爹爹对你很好,这就足够了!” 他仰着头,一本正经的看着白绫稚。 女人轻笑着,弯腰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们渊儿果真是个大男人了,伊伊以后一定会特别喜欢你这个哥哥。” 白幼渊更高兴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挺胸抬头。 “真的吗?娘亲你放心,渊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妹妹不需要嫁人,没有人配得上她!” 白绫稚哭笑不得,就听到自家儿子又道。 “渊儿会一直照顾妹妹的,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白绫稚也放松下来,随后故意逗他。 “可如果伊伊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怎么办?” 白幼渊愣住,眉头皱的紧紧地,显然觉得有些棘手。 许久,他攥了攥拳头:“那就把那个男人打跑,让他不知天高地厚!” 白绫稚哈哈大笑起来。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无奈的摇头。 “可你要尊重妹妹的意见呀。万一她伤心了怎么办?” “她在乎我们,自然也在乎自己喜欢的人,你不该让她为难,对不对?” 白幼渊愣住。 小小的脑袋好像没想过这件事,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后用力点头。 “娘亲说得对,是渊儿想的有些太过头了,如果妹妹以后真的有喜欢的人,渊儿只会去稍微帮忙试探一下。” 白绫稚忽然想起温芷柔所谓对他们两个人的试探,忽然有些汗颜。 他们家儿子,该不会被温芷柔在路上教歪了吧? 结果白幼渊又信誓旦旦似的—— “娘亲你不用操心,渊儿下手有轻重的!” 第1132章 以她的性子,你们全都要死 白绫稚:“……” 就白幼渊的那些毒,只能说,以后喜欢上他们家女儿的少年,是真的惨了。 伊伊已经睡着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粉粉的小脸蛋很是平静。 她手还抓着白绫稚的衣襟,不肯让她走似的。 白绫稚笑着摇头:“今晚娘亲陪你们兄妹睡。” 白幼渊眼睛一亮:“真的吗?” “假的。” 苏楮墨推门进来,伸手要去抱伊伊。 白绫稚瞪了他一眼:“我一个当娘的……”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开口。 “我陪他们睡。” 白绫稚:“???” 苏楮墨还真的言出必行,他当日夜里果真没有再来,而是在隔壁哄着两个小家伙睡觉。 伊伊对他也很亲近,小小一点大,缩在他怀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幼渊躺在最里侧,看着自家爹爹哄妹妹的样子,心里也柔软起来。 看,他爹爹也是个好爹爹。 伊伊一定会比他更幸福的。 白绫稚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男人故意使坏,她起来之后神清气爽。 云晴把早餐端进来,又飞速开口。 “主子,那尚书受了欺负之后,今日一大早就去告状了,身上的伤口都不处理一下,故意展示给别人看。” 白绫稚敷衍的应了一声,一口将水晶包吞进肚子里。 云晴继续开口:“现在京城里都传开了,说你一搬出来就要翻天,再这么纵容你下去,你恐怕要把整个南风国的人都欺负个遍。” 女人又吞了个水晶包,随后喝了口汤,这才抬头开口。 “我要的是整个南风国,这哪里叫欺负,分明就是教训。” 云晴见她心情还不错,这才继续开口:“我们的人都已经在京城里安排下来了,瑞王殿下占领的那几个点,现在完全成了我们这些人的据点。” 白绫稚忽然笑起来。 “你应该还记得,我如何一手把这些组织的名声打出去的,对么?” 云晴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迟疑的开口:“可这些人最终不是要随着您进宫去吗?” 白绫稚点头:“所以现在打出名声,以后才更顺利。” 云晴不再问,轻轻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等人离开,她就继续低头吃饭,丝毫没有被影响心情。 白绫稚并不担心这件事办不成。 当年这些组织,一个人都没有,她一手创立起来,那么艰难都成功了。 如今这些人,都已经是经过层层选拔历练,跟着她过来的,想要打出名气自然很容易。 她要一点点蚕食南风国的掌控权和话语权,让这些人意识到,她才是更好的那个选择。 至于沈沐晴…… 这女人既然还想玩,那就继续。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女人手里还有什么底牌,能让他这么一直作死。 沈沐晴那边,她正坐在高位上。 “这下你们明白了吧?白绫稚他们来,是来取而代之的。不光是我,还有你们。” 她勾着唇,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声音清冷。 “只要我倒台,以白绫稚的性子,你们全都要死。” 第1133章 计划可以开始了 大臣们最开始,其实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毕竟不管是谁改朝换代,都不可能大换血,以免引起朝中动荡。 可尚书的伤,彻底唤醒了他们。 白绫稚是个嗜血的魔头,她把这么多人全都得罪了,分明就是没准备给自己留退路。 她一个人都不拉拢,统统一视同仁,只能证明,这些大臣她一个都不想要。 这下子,人人自危。 沈沐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本想着,白绫稚还要再等等再行动,抓住把柄应该也有些困难。 可谁知道,这女人竟蠢到这个地步,将把柄直接送到她手边。 她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你们现在醒悟也还来得及。毕竟白绫稚现在的能力,还没法把你们全都杀了。” 下面的人又抖了抖。 沈沐晴更高兴了。 能引起他们强烈反应的,也只有生死这等大事。 她当然知道他们有异心,知道他们想要胁迫她。 可她压根就不害怕! 有白绫稚这么个野心勃勃的人,她永远都不怕拿捏不住这群贪生怕死的大臣。 果然,在短暂的害怕之后,迅速有人表了忠心。 “臣,誓死追随陛下!” 有一个,就陆陆续续的跪倒了一大片。 所有人都高呼着陛下万岁,仿佛前些日子逼迫沈沐晴让步的人,不是他们似的。 沈沐晴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们俯首称臣,看着他们因为恐惧不住颤抖,更高兴了。 “朕反正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再让朕发现你们有二心,就绝不会保你们。” “回想一下尚书大人身上的伤,那还都是轻的。” 她恶劣的勾起唇:“前些日子皇宫门口挂着的头颅,那可都是白绫稚亲手割下来的,你们应该能看出,这些人生前到底遭受了多少折磨,对么?” 原本已经淡忘的记忆,就这么瞬间涌出来。 大臣们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白绫稚的确是个疯子,她敢杀了他们所有人! 他们跪的更低了。 沈沐晴这才开口:“既然已经认清了现实,那现在就该好好商量一下。现在白绫稚住在宫外,想要弄死她,会更容易一些。” 这些人迅速开始献计献策,迫切的想要把人赶紧杀了。 沈沐晴看着他们积极的样子,这才慢悠悠的讨论起来。 白绫稚对这些事依旧不在乎。 沈沐晴收拢人心的确有一套,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大臣们都还愿意把她推上皇位? 只是可惜,她的心机,也仅限于此了。 接下来,无非就是想要让这些大臣们,飞蛾扑火似的,陆陆续续的过来找她麻烦。 死多少她不在乎,反正最后能耗死她就行。 白绫稚站起来往外走::“云晴,计划可以开始了,丞相家的孩子如何了?现在能不能救好?” 云晴摇了摇头。 女人勾着唇:“去吧,去散播消息,就说南风国的镇国之宝,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她笑的温和:“最好,能让太医也亲口说出这句话来。” 第1134章 还有这种好事? 云晴应声,就下去安排了。 温芷柔思索了一下,确定自己当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和线索,也笑起来。 “这的确是能够迅速折损沈沐晴威严的办法。” “而且据我所知,这镇国之宝虽然只是一株药材,但据说和南风国的命运息息相关,它在南风国在,它无南风国也就无。” 白绫稚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温芷柔无奈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自然是假的,但因为这药材本就世间罕见,再加上这是从前受人尊崇的老钦天司留下的遗言,所以人们信以为真。” 白绫稚快要笑死了。 很快她又扭头看着温芷柔:“既然这东西如此重要,难道不该是要派重兵把守吗?你当时是怎么……” 温芷柔耸耸肩,随后又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似乎要长篇大论了。 其他几个人也严肃起来,准备听温芷柔讲述斗智斗勇的精力。 结果—— “偷的。” 轻飘飘的两个字,就概括了所有经历。 白绫稚险些栽倒。 她笑着捂住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真是偷的,那也该找个稍微好听点的话。” 温芷柔看着其他几个人同样无奈的脸,也不怎么在意。 反而继续开口:“重点在于……我把东西偷了之后,又换了一株差不多的东西上去。” “但那东西太脆弱,一碰就碎。” 白绫稚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藏镇国之宝的地方,有个赝品。只要沈沐晴答应了,亲自去取,到时候碰碎了,那就是她的责任?” 说着说着,她终于反应过来。 “你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 其他人也惊讶的看着她。 温芷柔耸耸肩,像是半点都不觉得自豪。 “沈沐晴这人,我好歹也和她相处了很久。这女人对皇位的渴望从未停止过,只要我离开,她肯定会动手脚。” 她勾着唇,眼底闪过几分无情。 “丞相府家的那个孩子有病,也是我动的手脚。” 几个人这下全都愣了。 温芷柔依旧淡定:“这孩子从前身体的确很好,可他不该来陷害我,更不该利用自己是孩子这一点来博取我的同情。” 她冷笑一声。 “当年就是这个孩子,骗我去了荒山,说是家里的大人都不在,希望我能帮帮他。” “我当初的地位还没那么高,堪堪才在皇宫里有了些地位和名声。它把我骗到荒山,然后在我身上撒了可以招惹狼群的东西。” 她闭上眼,似乎还能闻到当初死亡的味道。 她勾着唇:“事后我查过了,丞相府和其他大臣都没参与这件事。是这个孩子觉得,我若是往上爬,会影响他爹爹的位置,他就没有办法继续在京城里耀武扬威了。” 白绫稚满脸震惊。 温芷柔轻哼:“有些人,的确是天生的坏种。我下的倒也不是什么太烈性的毒,无非就是能让他的身体一点点衰弱下去。” 她眉心透出几分阴冷:“杀他,脏了我的手。” 第1135章 想让她退位? 白绫稚倒是能理解了。 毕竟从前南风国欺负她的人,她都恨不得把人全杀了。 温芷柔这是稍微还有了几分怜悯,念在他还是个孩子,所以只让他受了这么一点点惩罚。 李融洛皱着眉头:“幸好你没饶了他,倘若他身体康健,现在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 这种小孩他见得多了。 温芷柔笑着摇头:“你们倒是接受的快,不过算算时间,这药也快要到爆发的时候了。太医们之所以没查出来,是因为那药几乎没人见过,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 “没成想,竟能有这样的用处。” 白绫稚也点点头。 “倘若不是提前埋下的因,如今恐怕我们也只能费尽心思找上一个人,故意下毒了。” 冥华应声,随后开口。 “但丞相府的嫡长子,死了才会更有震撼效果。因为他意味着,是朝中大臣们后代的希望。” “毕竟因为沈沐晴的失误,导致镇国之宝碎了。丞相定不会接受这般结果,也不会接受补偿。” 几个人都认同这个说法。 温芷柔笑着:“当初倒是没想到,自己这故意的报复行为,如今还能帮上忙。” 几个人都笑起来,气氛轻松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和温芷柔预测的一样,那丞相府的嫡长子,情况急转而下,所有珍稀药材轮番着用了个遍,都没有半点起色。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颤颤巍巍的提起了镇国之宝,说是京城里已经有人开始议论了。 太医这个时候才忽然想起来,镇国之宝的确能治百病。 丞相一听,自己的儿子还有希望,那自然是拼了命的想要去求人。 朝中其他大臣也纷纷帮忙,觉得孩子的确有些太惨了,不该就这样断送了性命。 沈沐晴当然听说过镇国之宝的那些传闻,犹豫了许久, 可京城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说沈沐晴舍不得镇国之宝,竟然眼睁睁看着一条命去死。 还有人说,沈沐晴肯定是把镇国之宝弄丢了,毕竟药材这种东西,只要稍微弄下来一点点,应该就足够治病了。 议论越来越离奇,甚至有人开始高呼着要让沈沐晴退位。 这些乱七八糟的怀疑,传到女人的耳朵里,自然让她恼怒起来。 可上朝的时候,朝中大臣们也重新又议论起来。 恳求声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沈沐晴若是不把东西拿出来治病,那就是她冷酷无情,置生死和百姓于不顾! 她快要气死了,冷笑着:“既然诸位爱卿都这么说,那就请随我来。” 她也不想,可这些人明显就是快要逼宫了。 所以她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这些人不是说,她把东西弄丢了吗,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东西就在里面。 再让他们亲眼看着,她把东西拿出来! 省的又节外生枝! 所以她咬着牙,一边在心里谩骂,一边带着人往密道里走。 “等你们看到东西,这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你们也该负责平息。朕不想受这样的冤枉。” 第1136章 众目睽睽之下,碎了! 大臣们呵呵的笑着,连忙跟上去。 沈沐晴在前面大步的走,守卫镇国之宝的侍卫,在看到她之后,有些愣了。 她沉声道。 “如今丞相府嫡长子性命垂危,朕不忍看其受病痛折磨,在百姓和大臣们的强烈要求下,来取镇国之宝。” “只需稍微分离出一些入药便可。” 这些侍卫们应声,随后向两侧退去。 沈沐晴就这么带着大臣们,迅速进去。 镇国之宝就在精致的匣子里装着,看上去通体翠绿,仿佛还有生命力似的。 那守卫开口:“陛下还请小心,这东西听闻十分脆弱。” 沈沐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似的:“知道了。” 脆弱还能脆弱到哪里去? 她伸出手,看着已经准备好的太医,直接把东西拿在手里。 都还没来得及递出去,那药材迅速灰败,紧接着,像是碎成了灰烬似的,变成了黑漆漆的渣渣。 全场哗然! 紧接着,就是恐慌。 “镇国之宝竟然碎了!” “是陛下,陛下刚碰到,这东西就变成灰色了!” “这难道是凶兆吗?” 连太医都吓傻了,紧接着慌忙跪下来。 “镇国之宝在,南风国在。镇国之宝无,南风国无……” “陛下,我们都看见了,是您把镇国之宝弄碎的!” 这些人如梦初醒似的,纷纷开始了指责。 “分明都提前告诉您,这东西十分脆弱,陛下您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或者……陛下压根就不适合当今的位置,所以镇国之宝才会碎的。” 眼看他们越说越离谱,沈沐晴快气疯了。 “够了!不过就是一株药材而已,慌什么!” “朕都不害怕,你们怕什么!” 她恼羞成怒似的,“啪”的一声将匣子扣上,随意的扔给太医。 “你看看这渣滓还能不能用。” 太医眉心直跳,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个沈沐晴压根就不适合当皇帝。 但他不敢说,还是连忙低头去确认。 “回禀陛下,这镇国之宝,只有在翠绿的时候才有用,如今不仅半点药效都没有,甚至还可能……有毒!” 这话说出来,大臣们慌慌张张的往外退。 沈沐晴也大步离开,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慌乱的。 那可是镇国之宝,就算她压根就不在乎,也不认为那东西有什么用,可现在这种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她只觉得恼怒。 等重新回到大殿,丞相已经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我儿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等死吗!” “唯一的希望也被您亲手掐灭了,您到底是何居心啊!难道是要毁掉我们的后代,让我们绝后吗!” 这话说的实在是狠。 朝中大臣无一不惊慌。 沈沐晴本就气得要死,一听这话,猛地一拍桌子。 “混账!朕何时说过这种话!” “丞相,今日这些事本就都是因你而起。倘若不是你儿子生了病,朕也不会去取镇国之宝!” “那东西就不会碎!” 她说的言之凿凿,满脸阴冷:“还是说,你想要现在就尝尝阴阳相隔的滋味?!” 第1137章 沈沐晴快气吐了! 这话,已经明摆着就是威胁了。 丞相吓了一跳,脸色苍白,随后直接晕了过去。 朝堂上乱成一片,大臣们压根就不听沈沐晴指挥了。 他们手忙脚乱的把丞相送回去,就各自回了家。 不出半日,整个京城都知道,沈沐晴把镇国之宝给碰碎了。 朝中所有大臣们都可以作证,所有人都能绘声绘色的描述那个画面。 所以京城人也都惶恐起来——难道……这沈沐晴并不应该坐在皇位上?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全都选错了人? 头一次,他们开始怀疑,甚至有人还开始怀念起温芷柔在的日子。 温芷柔虽然严肃,铁面无私,但她在的时候,整个南风国都有条不紊,从未出过什么大的纰漏。 可沈沐晴上位之后,屡次出错,整个朝堂上乱成一片不说,现在甚至连威信都没了! 沈沐晴一听到京城里的这些议论,险些都要气疯了。 她很想把这些全都推给白绫稚,说这都是他们的阴谋。 可他们压根就不在,再加上这里重重把关,他们压根就不可能进的来! 一想到这些,沈沐晴就更生气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破镇国之宝,一碰就碎能有什么用? 可京城里的言论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开始高呼着,让温芷柔上位,甚至隐隐还有人喊着白绫稚的名字。 沈沐晴快气吐了。 白绫稚几个人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围在一起吃暖锅。 大锅里咕噜咕噜的炖着几根骨棒,油亮亮的辣椒漂浮着,几个人各自下自己爱吃的菜色,辣的酣畅淋漓。 云晴来禀报这件事,几个人心情更好了。 “沈沐晴呢,现在有什么动静?” 白绫稚很是开心的问。 云晴摇了摇头:“听闻她已经有一日都没动静了,也不出来阻止,连早朝都取消了。” 温芷柔一点都不惊讶。 “如果我猜的没错,沈沐晴现在应该是准备找人去寻一模一样的药材回来,好堵了这些人的嘴。” 白绫稚挑眉:“你不是说,这东西很罕见吗?” 说完,她就明白了:“她准备伪造?” 温芷柔轻哼一声:“沈沐晴这个人,从未有什么敬畏,也不觉得有什么是她做不了的,所以心里肯定没当回事。” “甚至她可能觉得这些人大惊小怪,准备敷衍敷衍了事。” 白绫稚笑起来。 “正好,她若是太聪明了,咱们还真的不好对付。” 说着,她扭头看着云晴:“你且派人去盯着,倘若沈沐晴拿出来了一模一样的东西,你记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找人去验。” 云晴得了吩咐,就后退几步离开。 冥华擦了擦嘴,笑着:“沈沐晴这无所谓的态度,的确能帮她成很多事。但现在而言,这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稚儿,你的凌云阁,可以在京城里打出名声来了。” 其他人也都看着她,眼睛亮起来。 白绫稚勾唇:“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再闹一闹,最好是那位丞相府嫡长子只剩下一口气,再出去,效果比较好。” 第1138章 不想他死,就退远点 这么吩咐完,白绫稚又扭头看向温芷柔:“你介意我把他治好吗?” “其实也有能两全的法子,反正太医他们都已经没有办法,这人被判了死刑,我只要能缓解他的症状,吊住他的命,也一样能打出好名声来。” 温芷柔轻笑一声。 “该报的仇,当时我都已经报完了。他对我而言,如今只是个陌生人。” “你直接把他治好便是,这对凌云阁树威,算得上是最好的机会。” 白绫稚见她这么说,也就不矫情了。 倒是温芷柔,有些狐疑似的:“这药虽然不致命,但却是无解的,你确定能治好吗?” 白绫稚打了个响指:“这世界所有的药,几乎就没有我不能解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见她这么说,其他几个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丞相府的那位嫡长子的确已经快死了,原本想着还有镇国之宝能续命,所以勉勉强强吊出几口气来。 如今听闻镇国之宝被皇帝给碰碎了,听到这消息的瞬间,这位嫡长子就开始呼吸困难的翻白眼,紧接着就昏迷不醒。 如今出气多,进气少,浑身发紫,嘴唇苍白,不管是谁来看,都只能遗憾的摇头离开。 丞相是最痛苦的一个。 这孩子是他老来得子,偌大的丞相府,上上下下只有这一个男孩。 恨不得当眼珠子似的疼爱。 结果自从某一年,他离京出去办事,回来就瞧着这孩子不太对。 请了太医去看,谁都看不出症状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身体一日日衰弱下去。 这么多年,流水一样的汤药送到他嘴里,也只能堪堪吊住他的性命。 在听闻有镇国之宝的存在之后,丞相就觉得自己活着有了希望。甚至他想着,大不了他就以命相搏,好歹弄下一枝半叶来。 只是这样的美梦才做了几日,他就亲眼见证了那噩耗。 翠绿的救命药,在新上任皇帝的手中迅速灰败,最后变成一把灰。 回来之后,他几乎就疯了。 他的儿子何等聪明,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爹爹的不对劲。猜出缘由之后,也彻底没了希望。 丞相眼看着自家儿子快没命,开始求神拜佛,甚至贴出高价悬赏,用丞相府全部的荣耀和钱财去做赌注。 只要有人能救他儿子一命,丞相府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南风国所有有头有脸的名医,连带着太医院无数的大夫,全都试了个遍,却没有半点手段。 绝望之时,有一个面生的女子,递了帖子来访,说是她可能有办法。 若是换做平时,丞相宁愿死也绝对不会让这等人进来。 可他已经没有希望了,死马当成活马医。 这陌生女人,就是白绫稚的易容。 她掐准了点儿过来,顺利的进入丞相府内。 那位可怜的嫡长子就躺在病榻上,呼吸急促,眼看这口气咽下去就再无生还的可能。 丞相的眼眶红了又红,嚎啕大哭着就要扑过去。 白绫稚手疾眼快的拽住他。 “若是不想他死,你就退远一点。” 第1139章 丞相给她跪下了? 丞相半信半疑,却也没有旁的法子可使。 他只能有些恼怒:“你最好是能有办法,他说耽误了我儿的病情,老夫定要杀了你。” 他气得胡子都在抖。 白绫稚轻哼,上前几步,迅速先用银针护住这人的心脉,随后探手过去把脉。 榻上这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紧接着又像是憋红了脸似的,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丞相终于怕了,他也顾不得劝阻,三步两步冲上来,狠狠的将白绫稚拽倒在地。 “混账东西,你这等该死的女人,趁人之危,是不是想要看我丞相府的笑话!” 说着,他又猛的将人扯起来,一把摁在凳子上。 “你今日若是不治好我儿,就休想踏出这里一步!” 他怒吼着,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羞辱了似的。 这陌生的女人他连见都没见过,说不准压根儿连医术都不懂。 这等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他方才怎么就鬼迷心窍,放她进来了呢? “我且告诉你,我今日就算将你凌迟处死,也绝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 “你惹错人了。” 丞相哪里不知道,他儿的病早就没救了。 这女人无非就是撞到了枪口上,这么多日的愤怒和无助,在瞬间就爆发出来。 说白了,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前面那么多神医大夫,他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要恭恭敬敬的将人请走。 如今看见是个好欺负的陌生女人,形单影只,这才想着杀了她泄泄愤。 白绫稚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可她不在乎。 反正她要的,只是借助丞相府,把名声打出去。 她眯着眼睛,见丞相退开,显然是准备看她笑话了,她才又伸手去把脉。 经过方才那么一吐血,这嫡长子的脉象竟然好转了几分。 白绫稚微怔,心里就有了判断。 几根银针又迅速扎在这人的胸口,腹部,又一根扎在脖颈处。 这人呼吸又急促了几分,呕出几口黑血。 丞相气的跳起来,一把拽住白绫稚的手腕:“你这个贱人,给我……” 话都没说完,榻上的人就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后用虚弱的嗓音开口:“爹……爹?” 丞相脑子里“轰隆”一声,整个人都要晕过去。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榻前,像是做梦似的,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家儿子的脸。 温的。 没死。 他又狠狠地拧了自己胳膊。 是疼的,不是梦。 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再看到这女人时,竟激动的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紧接着,“噗通”跪在地上。 “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这位神仙,我……我儿现在如何了,能治好吗?”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 白绫稚嘲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勾勾唇。 “能。” 一个字,让丞相和那榻上的少年全都看到了希望。 这么多年,他们看过那么多一声,吃过那么多药,从没有一个人,能准确的给他们答案,告诉他们能治好。 只有眼前这女人…… 分明看上去年纪不大,可她竟然说……能治好?! 丞相跪在地上磕头:“这位神仙,您想要什么,我丞相府只要能做到,绝无二话!” 第1140章 被算计的死死的 白绫稚耸耸肩:“把人治好再说也不迟。” 说着,她走过去。 这次,丞相没有任何阻止,而是殷切的看着她的背影。 白绫稚迅速将几根银针拔出收好,又去探脉搏。 脉象已经没那么凌乱,几口血吐出来之后,被堵塞的心脉也重新恢复了活力。 她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探出去碰了碰少年的侧颈,这才开口。 “我还需要回去配药,这位公子暂时没有性命危险,等我配好药,多吃上几日,就能彻底好起来。” 这话说的轻松,听到的两个人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竟然说,再吃点药,就能好? 丞相只觉得,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毕竟方才他还说了想了很多不堪的话,甚至都准备动手了。 结果…… 他满心羞愧,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 白绫稚将丞相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笑着开口:“那我就抓紧回去配药,明日应该不会过来了,后天大概才能把所有药材处理完成。” 丞相府连忙摇头。 “不着急,真的不着急,您先忙,只要还记得我苦命的儿就好!” 他几乎是千恩万谢的把人送了回去,随后又留了个心眼,派人去跟着她。 然后,那人就跟着白绫稚到了一个药铺前。 那药铺上写着——凌云阁。 丞相愣了好一会,才喃喃自语:“竟然真的是大夫,没听说过,应该是个新开的店,再观察观察。” 白绫稚在进了药材铺之后,才把面具揭下来。 里面全都是凌云阁的人,在迅速记下白绫稚说的药方之后,就各自去忙了。 她勾唇:“暂时忍一忍,把这个人救活,就能打出名气。等咱们成了南风国最出名的医馆,到时候进皇宫当太医,也算得上顺理成章。” 有人傻了眼。 “阁主,您到时候要把我们全都安排进皇宫里?不是说,只有暗阁……” 白绫稚笑眯眯的摇头。 “怎么能便宜旁人呢?我若是真的要争执,自然身边都是自己人才更放心。” 见白绫稚把他们全都打算进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白绫稚当皇帝,他们所有人都能得到好处! 而且,还是这辈子都从不敢想的地位和身份! 一群人更热火朝天起来。 白绫稚这才交代:“不管谁来问,一概不回答,不清楚不知道。如果有人调查你们和东凌国之间的关系……直接通知云晴,让暗阁和秘阁去处理。” 人们齐齐答应,继续做药。 其实这药,一日就能做好。 但如果太轻易拿出来,丞相这等狗东西,只会觉得这东西很简单。 总要让他们提心吊胆,再帮着她稍微宣传宣传…… 丞相那边的确被白绫稚算计的死死地。 这位嫡长子虽然清醒,但精神气并没有特别好,不住的咳嗽又虚弱的站不起来。 丞相担心了许久,甚至连饭都吃不下,就守着自家儿子。 最开始的那些怀疑,和所有想要敲打敲打这女人,让她别狮子大开口的想法,也在自家儿子一声声剧烈的咳嗽中,彻底粉碎。 第1141章 姐姐,我以身相许吧 白绫稚再带上面具去的时候,是这日约定的晚上。 丞相左等右等,等不来人,整个人都慌得不行。 昨日他又悄悄的找了太医过来看,那太医惊叹于这女子的医术高明。 他本想着,直接让太医把药配了,别让这女人再占了便宜。 结果这太医竟然说,他不知道配什么药,甚至都不知道后续应该如何治疗。 这下,丞相终于死心了。 也就是说,这女人是真的有本事。 所以见人不来,他肠子都悔青了。 这种有本事的人,多少是有些傲气的。 万一她知道,他压根就不信她,一气之下不来了…… 在反复的折磨和懊恼中,丞相冷汗直冒。 一直到白绫稚姗姗来迟,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慌慌忙忙的迎上去,态度放的极低。 “您终于来了!” 白绫稚应了一声,边走边说。 “这药很难配,比例要把握的非常精准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忙活了很久,到现在才做完。” 一听这话,丞相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分明他一直反复的怀疑,觉得这女人有可能只是故意拖延时间,或者偷懒。 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猪狗不如! 他弯着腰把人请进去。 白绫稚先把了脉,随后从小瓷瓶里掏出一颗药丸,递过去:“吃了。” 那少年缓缓伸出手,接过来吞下。 她又将一个药包拿出来:“这药,用三碗水化开,煎成半碗。” 丞相不放心别人,自己亲自去煎了。 少年吞下药丸之后,气色好了不少,身上也有了力气。 他缓缓地坐起来,对着白绫稚那双漂亮的眼睛。 “姐姐,为了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吧!” 白绫稚猛地皱眉,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易容的时候,特地做了这么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具,难道这样的长相,也招人喜欢? 这少年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的更灿烂:“姐姐,从我生病到现在,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是仙女吧!”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这个人。你不要嫌弃,我以身相许,入赘也可以。” 不知怎么的,一听到他叫姐姐,白绫稚就想起了李融洛。 若是让这小子知道,洛洛恐怕能提着长剑过来杀了他。 想到这里,她抖了抖,随后笑着:“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已经成婚了。” 少年皱着眉,仔仔细细的打量她。 成婚了? 这么年轻? 白绫稚知道他还有试探的意思,所以笑着点头:“不仅成婚,还有了孩子。所以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 少年的黑眸闪过几分情绪,随后朝着她笑。 “那你还会再过来吗?” 白绫稚点头:“嗯,还要来送药。” 那少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人畜无害。 “姐姐,我是你的病人,你要对我负责到底才行。” “我叫程引宵,姐姐叫我宵儿就好。” 说着,他又挪了挪身子,往白绫稚的身前凑,笑的像是藏着心事:“姐姐,我和你家里的那位夫君比,谁长的更好看一些?” 第1142章 果然挺恶心 白绫稚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问。 眼前这位少年明显更孱弱,肤色和唇瓣都是苍白无力的颜色。 她退开一步:“那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家那位夫君,有一副极好的皮囊。” 程引宵微怔,随后笑起来。 “既然姐姐你对自己的夫君如此满意,不如我给你做小吧。像姐姐这么优秀的女人,多拥有几个男人有何不妥?” 白绫稚眯着眼,冷笑出声。 “程引宵,你不必从我这里套话。是丞相让你这么说的吗?” 她将他身上最后一根银针拆下,声音没了半点温度。 “你既然身子好的差不多了,那我就走了。” 程引宵的眸子里透出几分玩味,像是有些恶劣似的,伸手将人拽住。 紧接着,语气温和。 “姐姐,你是在害羞吗?” “真看不出来,原来姐姐也有这么单纯的时候。” 他笑的十分灿烂。 白绫稚挣脱开,脸色更难看了。 “告辞。” 这个叫程引宵的的确不好对付,他分明是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好,所以她就算是真的生气,也不会对他怎样。 她忽然就理解了,当初温芷柔要用这样的毒来折磨他。 果然就不该救活。 她回到宅子里,厌恶的用清水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手腕,这才接过苏楮墨递来的棉帕。 “程引宵有问题,我后悔救他了。” 苏楮墨神情微怔,迟疑的看着她:“这两日我查过,程引宵这个人,小时候除了害温芷柔,还曾经做过很多事。” “很奇怪,没有任何人指引他,小小年纪却有那么诡异的害人心思。” 白绫稚的眼眸闪过几分亮光,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随后嗤笑。 “也可能,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她将棉帕叠好,和苏楮墨往屋里走。 “他暂且还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所以趁着现在,要把凌云阁的名气打出去。” 苏楮墨笑着:“这个你不用担心,都不用丞相宣传,京城里已经有猜测了。” 李融洛正好从外面回来,笑嘻嘻的接话。 “没错没错,因为丞相这两日忽然安静下来,也不再求爷爷告奶奶,京城的人本以为是程引宵死了,结果等了好几日都没有消息,这才猜测,应该是遇到神医了。” 说着,他坐下来,亮着眼睛看向白绫稚。 “姐姐,他们现在都在猜,这神医到底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是故意的……” 后面的话,白绫稚都没听进去。 一听到“姐姐”这两个字,白绫稚就浑身抖了抖,想起程引宵的神情来。 果然,心思不正的人,叫姐姐只会觉得恶心。 还是李融洛叫着,听起来顺耳。 她勾着唇,随后点头:“这些日子就随他们去猜,看看会不会有人从丞相府里问出点什么来。” “而且我故意用了和从前一样的名字,凌云阁,也不知道,沈沐晴会不会怀疑。” 李融洛愣了一下,随后“噗嗤”笑出声来。 “姐姐,幸好我和你不是敌对关系,不然,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1143章 我真没骗你 毕竟,这名字实在是太刻意了。 凌云阁在东凌国多有名啊,沈沐晴肯定会觉得,虽然名字的确有些巧合,但白绫稚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显摆。 更不可能把这样的医馆开到他们南风国来。 好笑就好笑在—— 等到时候沈沐晴知道真相,发现自己错过了真相,只会气的发疯。 毕竟,这么明晃晃的提示,她都没信,那能怪谁? 不过,倘若换了旁人,应该会和沈沐晴想的差不多。谁能想到,白绫稚真就这么直接,明目张胆的恶心人呢? 和白绫稚预计中一样,第二日的时候,凌云阁的名字就在整个京城里传开了。 医馆里人满为患,很多患了疑难杂症的人,争先恐后的冲进去。 丞相府这位嫡长子,那可是京城里人尽皆知。 这么多年卧病在床,活受罪。太医和各个名医那可都是请了个遍,也没见好转。 结果,竟被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馆给治好了!? 那这医馆的人是有多厉害啊! 这些事情传到白绫稚耳朵里的时候,她点头。 “嗯,你让他们放手去做吧。就和从前一样,各司其职。如果真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再来告诉我。” 云晴应声,就去传话了。 人前脚刚走,后脚沈沐晴就来了。 她进来之后,直奔白绫稚就过来。 “凌云阁是你开的吗?” 白绫稚笑眯眯的:“是啊。” 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反而坦坦荡荡。 沈沐晴皱起眉来。 她并不觉得白绫稚这么蠢,会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明目张胆的扩张势力。 这完全不想是女人的风格。 毕竟她都打听过了,白绫稚从前在东凌国是很低调的,如果不是被逼得急了,她恐怕都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现在的反应就很奇怪,故意取一样的名字引起她的怀疑,然后再故意承认,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在暗地里搞什么鬼吗? 一想到这里,沈沐晴对白绫稚的怀疑就打消的干干净净。 “不用费力气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白绫稚满脸真诚。 “我没骗你,这个药铺真的是我开的,我是掌柜。” 她觉得,自己这是第一次对沈沐晴说话如此真诚且毫无保留。 而且没有半点要坑她的意思。 但沈沐晴不信啊。 她轻哼一声:“白绫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说不准这就是你声东击西的把戏,我才不会上当!” 说着,她又仰起头,满脸得意。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做梦去吧!” “我一定会查出你到底做了什么,也一定会揪住你的把柄!至于这个凌云阁……我就不上当,我就不管!” 白绫稚陷入了沉思:难道她说的话,这么不可信? 她本想着,反正名声已经扩散出去了,告诉沈沐晴也无妨。 结果这女人竟然还不相信? 沈沐晴见她沉默,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心里就越发得意。 “白绫稚,我告诉你,这里是南风国,我想查的事,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你等着瞧!” 第1144章 说你是骗子 白绫稚沉默的看着他离开,随后狐疑的看着一旁的苏楮墨。 “难道,我刚刚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我都那么真诚了。” 男人快要憋出内伤了,他终于笑出声来。 “但对沈沐晴来说,你越是真诚,就越不可信,就越危险。” 白绫稚:“???” 她咬牙切齿:“苏楮墨,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男人愣住,一想到他们两个人现在都还没成婚,又沉默下来。 白绫稚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说话重了,连忙去安危:“我错了,你别生气。” 苏楮墨其实压根就没生气,他只是很认真的在思考,等事情平定下来,他是不是应该给女人送一份礼物。 慰劳她这些日子的辛苦。 但看到白绫稚慌忙来安慰她的神情,苏楮墨忽然又不想解释了。 他可怜兮兮的应了一声,捂着心口的位置。 “稚儿,你分明知道我很在乎这件事,却故意说这种话来伤我。” 说着说着,他还抽泣了两声。 “我们从前本就是夫妻,以后也只能是夫妻,难道……难道你还看上了别人不成?!” 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指责,让白绫稚羞愧起来。 也是,苏楮墨都快要把这件事惦记到梦里了。 她抿着嘴:“那你……我满足你一个要求总行了吧。” 然后,苏楮墨就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分明天都还没黑,房门就已经紧闭。 白绫稚呜咽着求饶,男人却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稚儿,方才是你亲口说,要满足本王一个要求。” “说到就该做到,不是么?” 白绫稚接下来要说的话,被男人吞进了肚子里。 苏楮墨当然能想象到,女人已经猜出了他是故意的,甚至猜出他趁机报复。 可……他不听。 白绫稚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了。 可她脑子里有一个念头——骗子,苏楮墨是个骗子! 凌云阁的崛起远超他们最开始的想象。 他们本想着稳扎稳打,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南风国的人,竟不肯相信那些名医,一窝蜂的来看病。 甚至有些达官贵人们,连太医都不喜欢了,直接重金过来看病。 白绫稚在呆滞的看着暗阁人帮忙搬过来的一箱箱银子,整个人都傻了眼。 “这么多?” 她张张嘴。 云晴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些都只是诊金而已。” 说着,她忽然想起今日发生的趣事。 她压低声音:“主子,今日沈沐晴也去找过人。” 白绫稚挑眉。 云晴继续道:“然后,还问我们该如何让一株药草保持翠绿。”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这是真的准备伪造镇国之宝? 沈沐晴这女人,还真是大胆的厉害。 白绫稚嗤笑一声:“他们是怎么回答的?” 云晴摇了摇头:“他们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沈沐晴就气愤的走了。” “走之前,还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你骗她,说什么,白绫稚肯定知道,她才不会是这样的水平……” 第1145章 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白绫稚:“???” 她怎么从中听出了几分,沈沐晴对她的肯定? 这也太离谱了吧? 白绫稚摇了摇头:“不用管,这些日子按部就班的来。” 日子似乎开始平静下来,但当然,仅限于白绫稚他们住的地方。 外面的百姓们依旧在讨伐沈沐晴,说她把镇国之宝给损坏了,就该退位谢罪。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还希望沈沐晴自杀,以慰藉天地。 沈沐晴当然都听到了,她咬牙切齿的给一株看上去差不多的药材刷颜料。 这颜料是特质的,没有任何味道,刷上去之后,就好像真的一般,翠绿又漂亮。 沈沐晴埋头刷了一整日,从中找出最像的一株,然后将其他的全都统统销毁,连带着颜料也一起全都毁掉。 然后,她开始对外宣布,说自己找到了另外一株镇国之宝。 还说的十分虚幻,说是自己做梦梦见的,应该是神明的指引,她亲自去摘的。 这消息传出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他们一边质疑,一边又期待着。 如果沈沐晴真的能找回来,那他们也能勉为其难的原谅。 所以,沈沐晴开了宫宴,邀请文武百官们一同见证。 白绫稚他们也在被邀请的行列里。 沈沐晴趾高气扬的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漂亮的琉璃盒。 透明的琉璃盒内,安静的躺着一株翠绿的药材。 看上去,和被毁掉的那株的确很像。 “陛下,可以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么?” 沈沐晴皱着眉:“这东西本就脆弱,我也是得了神明指引才得到,倘若再碎了……” 说着,她顿了顿。 “既然丞相府的嫡长子已经病好,这镇国之宝还是照例被看管起来的好,诸位以为呢?” 白绫稚几个人全程都在看戏。 毕竟该安排的早早就安排好了。 沈沐晴请他们的意思也很简单——让他们赶紧死心,别对这个皇位有想法了。 果然,沈沐晴在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笑的愈加灿烂。 “白绫稚,你可看好了,这东西我已经找回来,你还是不要在借机生事的好。” 她得意又嚣张。 “这个皇位只能是我的,你就算是做梦,也别想要。” 见白绫稚不说话,沈沐晴更觉得自己计谋高明,竟没有一个人能识破。 她更开心了,甚至弯腰鄙夷的看着白绫稚。 “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你就一日别想好过!” “你们这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就哈哈大笑的往皇位的方向走。 然后…… “陛下,这药材怎么还化了?” 离药材最近的是丞相和将军,两人看的真切。 药材的翠绿徐徐粘在了琉璃盒中。 沈沐晴低头一看,忍住慌张,淡定的笑起来:“你们大概是看错了,我现在就……” 话都没说完,这琉璃盒内的翠绿全都化开,铺在琉璃盒的底部。 透明的盒子成了绿的,而这株假冒的药材,也呈现出了原本的颜色。 灰绿的,枯萎的,半点都没有镇国之宝的样子! 瞬间,整个大殿都炸了锅。 第1146章 朕是皇帝,不会错! 白绫稚耸耸肩,随后摊摊手。 “沈沐晴,你该不会要把这口黑锅扣在我身上吧?” “我们几个,全程都坐的端端正正,连手都没动一下。” 其他人虽然一心想要除掉白绫稚,可一码归一码。 镇国之宝的事,显然要比白绫稚他们重要的多。 所以他们一窝蜂的开始指责,说沈沐晴这女人实在过分,竟然敢拿假的东西出来糊弄他们,还编造谎话,说是有神仙指路。 沈沐晴脸色难看极了,见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目光阴沉,随后忽然抽出长剑,直接将距离最近的那人斩杀! 全场鸦雀无声。 沈沐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的阴冷。 “我说这东西是,那就是!朕是皇帝,说的话不会有错!” 一句话,众人全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准备,让所有人睁眼说瞎话,替她隐瞒这次的事? 果然,沈沐晴提着长剑,站在了大殿中央。 “诸位可以试试,如果出去乱说,会是什么结果。” 她冷笑着。 “我压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更不在意别人如何骂我。” “甚至今儿个就算把你们全杀了,我也不觉得遗憾。” 大臣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沈沐晴的长剑对准了白绫稚。 “你们呢?准备怎么说?” 白绫稚压根就没打算在这种事情上较真。 毕竟她就算是说了,也要有人信才行。 所以她慢悠悠的笑着:“只要你别故意把事情嫁祸到我头上,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沈沐晴冷哼。 然后看向其他人。 这场宫宴最终的结果,就是这群大臣们如坐针毡,被迫认同沈沐晴找到了镇国之宝,甚至还被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宣传,否则就…… 等宫宴结束,所有人都忙不迭的往外跑,生怕慢一步,沈沐晴就会反悔,直接将他们全都杀人灭口。 沈沐晴走到白绫稚面前,随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裴凌辰。 男人依旧对她冷漠,如今似乎还多了几分嗤之以鼻。 沈沐晴的心颤了颤,随后咬着牙。 “白绫稚,只要你放弃皇位,和温芷柔甘愿过普通人的生活,我能保证你们这辈子衣食无忧。” 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后让步了。 如果白绫稚真的能同意,她可以咬着牙,狠狠心放下所有敌对。 可…… 白绫稚朝着她笑。 “沈沐晴,我们之间的矛盾,恐怕不是坐上皇位就能解决的。” “你算计我那么多次,难道我能一笔勾销?” 她嗤笑一声,缓缓站起来。 “你还有其他话要说么?” 沈沐晴气的颤抖,却也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关:“裴凌辰,我想和你谈谈。” 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男人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朝着白绫稚点头,示意他们先走。 大殿里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侍女侍卫们也都退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沐晴眼眶红红,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即便如今我已经是皇帝,你也不肯多看我一眼吗?” 第1147章 裴凌辰,接旨 她不明白。 为何自己从小就努力,可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 她咬紧牙关:“裴凌辰,你可知,只要我一声令下,派人去东凌国要人,他们一定会把你让出来的。” “我是南风国的皇帝,他们不可能为了一个你,就得罪整个南风国!” 裴凌辰终于转头看向她。 那眼底,似乎带着几分悲凉,但更多的是……不屑。 他冷冷的看着她:“沈沐晴,你就算得到了我,又能如何?”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喜欢!” 话说的十分决绝,完全不留余地。 沈沐晴的身子颤了颤,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不喜欢又如何,我只要得到你的人就够了!” 她攥紧的手晃了晃,大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襟:“你只要能和我在一起,我向你发誓,就算我和白绫稚之间斗的你死我活,最后我也不会真的杀了她,如何?” 裴凌辰笑:“你不可能赢得了她。” 他盯着沈沐晴看。 “你甚至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女人只觉得自己又一次受到了羞辱。 她仰着头:“你甚至都没给过我一次机会,就否认了我的一切。裴凌辰,这不公平。” 男人笑着看她。 “可我并不想了解你。沈沐晴,我们本就不合适,我也不喜欢你。这种感情,绝不会因为对你了解,而产生任何变化。” 他说的越发阴冷,随后转身往外走。 “你既然已经是皇帝,自然有很多办法可以得到我。你大可以试试,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没有再说别的,直接推门离开。 沈沐晴有些踉跄的冲出去,只看到了男人的背影。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如果她没有说谎,如果她从开始就坦诚相待,是不是一切都还有转机? 可如今已经变成了这样,她难道一点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不甘心…… 一想到裴凌辰在白绫稚那贱人身边,用温柔的眼神望她,心甘情愿充当一个哥哥的角色,她就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她不能接受,永远! 所以她咬着牙:“来人,下旨!” 白绫稚的宅院里并没有平静多长时间,翌日清晨,沈沐晴的旨意就到了跟前。 大概的意思是,她要裴凌辰。 如果他们不交,那就是抗旨不尊,就是不把他们南风国放在眼里。 到时候,连累的是整个东凌国。 其实南风国的百姓,对抢男人这种事并没有很热情。 但一牵扯到两个国家,他们自然就来了劲头,想要看看白绫稚他们如何处理。 白绫稚是真没想到,沈沐晴在这种节骨眼上,来这一出。 她刚要说,那就现在开始打算了。 结果身侧的裴凌辰,竟缓缓跪下来,语气阴冷:“裴凌辰,接旨。” 外面的人欢呼一片,裴凌辰直挺挺的跪着,面色阴冷到极点。 白绫稚连忙开口:“哥哥你……” 裴凌辰抬头看她:“该劝的,昨日我已经劝过了。她既然一意孤行,那就该让她付出代价。” 第1148章 想玩?那就来试试 他声音很冷。 是白绫稚从未见过的严肃。 其他人也替他觉得不值,甚至觉得沈沐晴就是个神经病。 裴凌辰却已经缓缓站起来:“劳烦公公先回去,我需要收拾衣物和随身携带的东西,最迟明日下午就会去皇宫。” 那公公深深看了裴凌辰一眼,这才拱拱手。 “这位公子,陛下特意吩咐了,需要您即刻过去。东西不用带,皇宫里什么都有。” 裴凌辰忽的笑起来:“好,那就走吧。” 说着,他安抚使得朝着白绫稚摇摇头。 就大步跟着离开了。 白绫稚几个人沉默下来。 裴凌辰对沈沐晴到底有多厌恶,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在这种情况下,这女人竟然还发疯了似的,一定要把人得到。 李融洛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可能,沈沐晴的心理,和当时西泽国的小公主差不多。” 他耸耸肩:“她要的压根就不是喜欢,而是服从。” 白绫稚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她不需要她身边的人做出任何牺牲,可还是,一次又一次…… 苏楮墨的手落在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不用太担心,裴凌辰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否则绝不可能轻易就答应下来。” 白绫稚当然知道。 可……她总能觉得,那办法应该也不是什么万全之策。 这一日,所有人都过得心神不宁。 白绫稚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云晴去打探皇宫的消息。 但一直都没有传来沈沐晴遇刺或者死了这样的小道消息。 没有消息,才更觉得难熬。 而另一边的裴凌辰,的确动了杀心,但很快又压下去。 杀了沈沐晴,并不是最终的目的。 这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惦记他,甚至从不尊重他的意愿,那他就让她好好看看。 没认识白绫稚之前,他在京城也算得上是个洒脱风流的小少爷。 京城的那些莺莺燕燕,他见的多了,也戏弄的多了。 和苏楮墨成为朋友的时候,他才稍微有了几分收敛。 毕竟他不再需要一直借助那些莺莺燕燕,来打发无聊时间。 到后面,在发觉自己对白绫稚的心思之后,就彻底掐断了所有心思。 即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也再也没了戏耍的心思。 如今,是沈沐晴亲手勾起了他恶劣又阴冷的心思。 不是想玩么,不是要得到他么? 那就来吧,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有什么手段。 晚上,他依照宫人的指引,换了轻柔的长袍,进了沈沐晴的寝宫。 宫内的人全都已经被支出去,沈沐晴穿着漂亮的轻纱长裙,缓缓走到他面前。 “裴哥哥,我好看吗?” 她朝着她笑,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系带。 裴凌辰忽然明白了。 这种款式颜色的长裙,白绫稚也有一件,他曾经当着她的面夸奖好看。 所以……这女人是故意的? 裴凌辰笑的阴沉,忽然一把搂住沈沐晴。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他面色冷峻 “那我就满足你,如何?” 第1149章 就该承担后果 沈沐晴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天旋地转,男人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上。 她本想着,舍了自尊,舍掉一切,去讨好他,结果裴凌辰竟然主动了。 她仰着头,朝着他笑。 “所以裴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裴凌辰笑的十分残忍。 “你或许不知道,即便不喜欢,我也会和别的女人做这种事。”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沈沐晴脸上的笑容寸寸褪尽。 她盯着眼前的人,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裴凌辰冷笑,毫不顾惜女人的反应,近乎折磨似的,将人死死地摁住。 沈沐晴疼的惨叫,却又舍不得将人推开。 男人笑着:“我从前可是烟花柳巷的常客,你不知道么?” “东凌国京城里所有的青楼,都认识我。” 他漫不经心的勾起唇,眉宇间带着凉意。 “是你自讨苦吃,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他捏着她的下颌,看着她痛苦却又强行忍耐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动了怒,用这种他从前不屑用的法子,来折磨女人。 沈沐晴倒抽一口凉气:“裴哥哥,你就算厌恶我也没事。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和白绫稚再也不可能……啊!” 她疼的几乎蜷缩起来。 裴凌辰盯着她看。 “你想多了,我从没想过和白绫稚在一起。” 他声音冰冷。 随后,又讽刺似的望她。 沈沐晴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痴痴地看他,只觉得自己得偿所愿。 裴凌辰说的是真的,他从未想过和白绫稚在一起,即便当时鼓起勇气吐露了心声,也只是希望,给自己一个交代,仅此而已。 他配不上白绫稚,从来都配不上。 他不够聪慧敏锐,也不够有担当,没办法给这女人一点帮助。 更何况,他从前还常年流返于那等地方。 白绫稚虽然从没查他,也没提起过,可他很清楚,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了。 他不为自己洗白,也从没否认,自己是个恶人。 他曾徘徊于黑白的边界,也曾双手沾满鲜血。 他从未有过纯粹的时候。 遇到白绫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意外,却也是他最大的不堪。 那等温暖的女子,竟然会乖乖的叫他哥哥,他甚至从未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肮脏的不能自已。 所以他默默收起自己所有的感情,心甘情愿跟在她身旁。 只要看到她,他就能有片刻的救赎。 而如今……竟然有人不长眼的想要摧毁他的光。 他决不允许。 所以他朝着沈沐晴笑:“你既然把我叫进宫里来,就该承担后果。” “沈沐晴,我这个人,可天生没有什么羞耻心。” 他笑的有些阴冷,似乎瞬间就被激发出了另外一面。 “你该乖乖的承受,明日早朝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如何啊?” 沈沐晴疼的冷汗直冒,却努力的朝他笑。 “好,我……求之不得。” 她分明疼的快要喘不过气,却又隐忍着,像是终于占了上风。 “明日,我会把白绫稚也召入宫,谢谢她……放你到朕身边来。” 第1150章 陛下你可以闭嘴了 裴凌辰笑的有些嗜血,声音冰冷。 “好,全凭陛下做主。” 他放任自己彻底坠入丑恶的深渊,放任了自己的卑劣和阴暗面。 翌日清晨,白绫稚他们几个人进了宫。 沈沐晴看上去气色其实并不太好,眼下有乌青。 可在看到他们几个人之后,神采奕奕的笑着:“今日把你们叫过来,无非就是想要感谢你们。” 说着,她站起来,当着所有大臣们的面摆了摆手。 “朕心悦裴公子已久,如今白绫稚肯让出来,我自然高兴。” 大臣们这两日都已经听说了,说皇帝得了个男子,高兴坏了,而且还是从白绫稚那边抢来的。 如今看沈沐晴亲口承认,只觉得不屑。 沈沐晴却并不在乎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毕竟她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故意恶心白绫稚。 就算这女人不喜欢裴凌辰,但看到人在她手里,肯定也气愤不已。 所以她笑着:“为了表达朕的谢意,朕准备了很多谢礼。” 说着,她拍拍手,就有侍女们迅速捧着各色珍宝呈现在白绫稚面前。 白绫稚往裴凌辰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摆手。 “谢礼就不必了,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我哥哥是被你买走的。” 她朝着沈沐晴笑:“我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关系如何,更不想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陛下如果想说这些,就可以闭嘴了。” 沈沐晴脸色变了又变,只觉得白绫稚这女人难缠极了。 她冷哼一声,随后又笑着。 随后,她牵起裴凌辰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侧。 “白绫稚,你不必生气。朕可并未懈怠他。” 白绫稚直接低下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裴凌辰的目光,轻轻落在女人的身上。 他当然知道她不甘心,甚至觉得不值得。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最好的办法。他到了皇宫,沈沐晴对白绫稚进行的所有对策,都可以缓解。 就算她有意想要对付她,只要…… 他忽然侧身,将沈沐晴拥进怀里:“陛下累不累?” 他声音温和,眸底却是凉的。 沈沐晴勾着唇。 她当然知道,这是做给白绫稚看的,想让她死心。 可沈沐晴很高兴,抓着他的手往腰上放:“你昨晚那样对朕,朕自然是累的。” 她撒娇似的,几乎整个人都躲进他的怀里。 “裴哥哥……” 裴凌辰应着,可心底却愈加阴暗起来。 那些翻涌着的情绪,夹杂着怒意,手上的力道却很轻柔。 “可……陛下不是很喜欢吗?”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虽然疼的厉害,可你却并未推开我,不是么?” 沈沐晴的身子猛地一抖,却又不受控制的脸红起来。 是疼的,也是痛苦的。 可是这种疼痛,在朝堂上耳厮鬓摩的说出来,她却忽然有了几分自己都没留意过的羞涩。 她不自觉的晃动一下。 朝堂上的大臣,自然能看出,这高位上的两个人有多亲昵。 可这是在早朝! 大臣们恼怒的报告了很多要事,沈沐晴也只是敷衍了几句。 一直到……他们当着沈沐晴的面,说出要对付白绫稚。 第1151章 你要杀了白绫稚? 高位上正眯着眼的女人,猛地睁开眼。 白绫稚现在就在朝上,如果拼上一把,说不准她今日就能将人全部抓获。 当着裴凌辰的面,狠狠地将这些人全都杀了,断了他最后的念想,她就能永永远远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打定了主意,沈沐晴坐直了身子,刚准备点头,却有一只手探过来。 那手先是落在她的脊背,然后一路往下。 沈沐晴哪里经历过这些,更何况这还是在早朝上。 她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整个人微微颤抖。 提议的大臣还跪在地上,见她半点不说话,脸色却越发有些红,其他大臣们也开始议论。 沈沐晴有些受不住了,她抿着嘴,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丝理智。 “朕有些累了,许是着凉染了风寒。这些事……等朕身子好了再说。” 大臣们抱怨着,却也没有真的再说什么,陆陆续续退了出去。 白绫稚却没有半点放松的感觉,只深深地看了高位旁边的裴凌辰一眼。 她看不清两人到底在做什么,却总觉得,裴凌辰的样子很陌生。 苏楮墨伸手将人拥住:“走吧,裴凌辰应该早就做好自己的打算了。” 几个人也离开,宫人和侍卫也被支走。 沈沐晴终于彻底受不住,整个人几乎仰面倒在一侧。 裴凌辰看着她笑:“你是舍不得的,对么?” 他将手抬起来,放在她鼻尖。 沈沐晴盯着空中那道一闪而逝的银丝,以及冰凉的触感,整个人都绷紧。 裴凌辰依旧在笑。 “有我陪着你,你还是准备杀了白绫稚他们?” 沈沐晴痛苦的叫出声来,死死地咬紧牙关。 男人依旧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可眸底却透出几分狎昵。 像是故意欣赏她的神情,裴凌辰凑近了些。 “可怎么办呢,白绫稚是我妹妹,你若是动了她,我就只能离开你了。” 这话说完,他就不再折磨眼前的人,反而抽身要离开。 痛苦的挣扎停止,沈沐晴却又开始怀念起来。 她咬紧牙关,猛地冲上去将人抱住。 “我没有……我不会真的让她死的。” “可你也知道,我是皇帝,我不能……” 她有些难耐的仰起头,死死地箍住他:“我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裴凌辰这才笑着转身。 黑眸里涌动着暴戾。 “我说了,你不能杀她。” 沈沐晴快要被逼疯,呜咽着点头:“我答应你,绝不伤她性命。” 男人望着她,随后贴在她耳边,声音轻轻的。 “很好,陛下很听话。” 他语气是透出愉悦,唇角微微勾起来。 “陛下是喜欢我的吗?” 沈沐晴点头,却颤抖的更厉害。 裴凌辰盯着她看,笑的愈加热烈。 “很好。” 沈沐晴有些不满似的,颤抖着扑上来,想要去吻她。 她注意到了,男人并不吻她,不管是唇,还是脸。 大概是这个举动劲弩了裴凌辰,他忽然站起来,也不顾女人到底有多狼狈。 “陛下似乎不听话,你如果想亲吻,那你大概找错人了。” 第1152章 他们可能是要反了 沈沐晴狼狈的想要将人留住,裴凌辰却低头整理着衣衫,随后大步离开。 只留下女人躺在地上,留下满脸的懊恼。 裴凌辰并不喜欢和别人亲吻。 也从未亲过谁。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因为他从不肯走心,只觉得这些事情,无非就是能短暂的让他转移注意力,仅此而已。 至于感情? 谁在乎? 白绫稚回去之后,其实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她当时在和裴凌辰对上视线的时候,男人的眸底虽然带着些凉意,却也有她熟悉的情绪。 他是在说,别担心他。 白绫稚浑身有些疲倦,这两日因为怎么都放心不下,所以和白幼渊、伊伊睡在一起。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如今亲眼看到了裴凌辰,又确定他没有受伤,才算是松口气,疲倦也铺天盖地袭来。 苏楮墨抱着她去休息,将门紧紧地关上。 白绫稚虽然和他一起那么多次,可她好像还单纯的可以。 实际上,苏楮墨他们几个男人,连带着温芷柔,都一眼看穿了,在大殿上的时候,裴凌辰到底在做什么。 他们其实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只是对裴凌辰做出的决定,稍微有些惋惜。 同时,对沈沐晴也更痛恨了几分。 强行将人带走,甚至还要耀武扬威的在他们面前炫耀。若是在东凌国,这女人肯定已经死了。 只是如今,正是白绫稚他们部署的关键时候,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苏楮墨竟有些庆幸,庆幸白绫稚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发现。 他怜爱的将人抱在怀里,亲吻她的眉眼。 白绫稚朝着他笑,可实在是太困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女人睡着的时候,无意识的缩进他的怀里,捏着他的耳朵。 苏楮墨的眸底沉了又沉,却不忍心叫醒她。 忍耐了整整一夜,白绫稚睁开眼的瞬间,就被用力吻住。 随后,是铺天盖地的炽热。 白绫稚甚至都不知道做了什么,脑子从最开始的模糊,到最后彻底清醒起来。 许久,她才明白,自己昨晚那些无意识的行为,到底都是什么。 因为男人挨个给她试了个遍。 等门重新打开的时候,白绫稚正缩在贵妃榻上,围着被子休息。 冥华几个人是来商量对策的,见她这样,竟进退两难。 苏楮墨端了刚熬好的汤进来:“没关系,她躺着听就行。这几日她一直挂念着裴凌辰,所以没睡好,到现在都不清醒。” 说起慌来,男人脸不红心不跳。 白绫稚心里翻了个白眼,却也只能朝着几个人笑,抓着被子坐起来。 “是又发生什么了吗?” 冥华应声。 “如果我们猜的没错,这些大臣有可能是要反了。” 白绫稚有些意外。 “反?就因为沈沐晴说自己不舒服,过两日再说?” 李融洛摇摇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他们其实对当时镇国之宝的事还耿耿于怀,觉得沈沐晴不配当他们的皇帝。” “而且现在京城里还有小道消息传,甚至还说,沈沐晴现在违背了天道,是要挨罚的。” 白绫稚眯起眼眸:“那我呢?他们还要对付我吗?” 第1153章 你不配叫姐姐 说到这个,冥华冷笑一声。 “都没变,他们甚至想,把我们几个全都杀了,这样就能迅速立威。” 白绫稚眼底的最后一丝丝温柔,也彻底消失了。 看来他们并不珍惜这种机会。既然如此,那这就是是他们自找的了。 她应声:“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那就按照计划进行吧,暗阁和秘阁都可以直接发展起来了。” 她眯着眼。 苏楮墨点头:“这京城中人,已经开始迅速划分成两拨,有的支持大臣们造反,有的支持沈沐晴。” 白绫稚叹息一声,随后眸底变成一片阴冷。 “正好,可以迅速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南风国只要彻底乱了,我们浑水摸鱼,会减少很多损失。” 几个人应声,又迅速凑在一起,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白绫稚仔细听着,心里的计划逐渐成型。 等人都离开,白绫稚就换来了云晴。 “秘阁和暗阁现在可以迅速建立成长,趁着沈沐晴这会儿心思压根就不在朝政上,我们马上开始扩张势力。” 她看着云晴。 “不用管什么隐蔽不隐蔽了,只要这些大臣们真的想要谋反,我们只会是第一个被针对的。” 说到这里,她眼底忽然划过几分阴冷,手里的银针毫不留情投射出去。 树上砸下来一个人,是另外一边隔壁的程引宵。 云晴迅速离开,白绫稚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要做什么?” 她倒是能肯定,程引宵什么都没听到。 毕竟他刚刚爬到这树上来。 而且……她和云晴之间的声音足够小。 程引宵朝着她笑:“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绫稚脸色微怔。 所以,他认出她了。 程引宵似乎很自豪似的:“你其实很好认的,虽然你当时易容了,但身形没变。” “而且凌云阁本就是你从前手底下的势力,这个很好猜。” 他思路倒是很清晰,说完这些之后,又仰起头来。 “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绕着白绫稚看了一圈。 “我当时就猜到,你肯定很漂亮。没想到竟比我想象中还好看!” 白绫稚对他十分防备,更对他这种自来熟的态度不喜。 “程引宵,你若是没事,现在就离开吧。” 程引宵却挡在她面前,笑的势在必得。 “你们要造反对不对,我帮你们啊!” “你出手为我治病,就是为了让我爹爹心生不满,率先反了沈沐晴。” 白绫稚表面上并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却暗自更多了几分防备。 见她不说话,程引宵就笑着过来。 “姐姐,我……” 话都没说完,一个身影迅速冲上来,一脚踹在程引宵的后背! 李融洛几乎是像一阵风似的过来,满脸愤怒。 “姐姐?这也是你能叫的吗?” 他是真的气坏了,出手又快又狠,甚至都没准备留后手。 姐姐分明是只有他能叫的,他本想着回来问问白绫稚吃什么,他顺路去酒馆买。 结果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还喊“姐姐”? 李融洛快气死了:“你这个丑八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凭你,也配叫姐姐?” 第1154章 是我一个人的姐姐 程引宵本来身子就还没好全,再加上压根没有武功。 冷不丁又被踹了一脚,整个人都开始咳嗽起来,紧接着就吐了血。 少年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看:“姐姐……我是你的病人,你该对我负责……” 李融洛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他一把揪住程引宵的袖子,最后直接将人踹倒在地。 “负责?负什么责?姐姐治的病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和你一样!” “你这叫不要脸!” 程引宵盯着李融洛看。 这的确算得上是一张好皮囊,即便是他也比不上。 可…… 他轻哼一声:“那又如何,如果不要脸,就能和姐姐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李融洛气的抓狂:“闭嘴,姐姐不是你能叫的!” 白绫稚被吵得头疼。 这两个人一口一个姐姐,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把两个人全扔出去算了。 而且很奇怪,这个程引宵就好像黏住她了似的。 她这两日让秘阁和暗阁的人同时去调查了,却暂时没查出半点蛛丝马迹。 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眯着眼睛,看着程引宵和李融洛两个人吵成一团,心也有些乱了。 这种找不到头绪的感觉很烦。 李融洛吵不过,只能气急败坏的跑过来:“姐姐,你说,你是不是我一个人的姐姐!” 说着,他仰起头来。 程引宵也匆匆跑过来,盯着白绫稚看。 见白绫稚点头,少年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那又如何?嘴长在我身上,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他说的理直气壮。 白绫稚眉头紧皱:“所以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想要刺探什么信息,和沈沐晴一伙的,或者,和那些大臣们一伙的?” 程引宵学着她的样子,也皱起眉。 “姐姐,我真的没有其他目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你,我忽然就觉得,世界都亮了。” 他说的十分夸张,甚至还带上了肢体动作。 “姐姐,我一定好好听你话,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白绫稚更觉得离奇了。 毕竟以温芷柔的说法来看,这程引宵应该是个天生的坏种。 毕竟那么小就要置人于死地。 她摇了摇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程引宵,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觉得你动机单纯。别白费力气了。” 少年愣了一下,显然受了打击似的。 李融洛这下高兴了。 他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看着程引宵。 “听到了么,姐姐不承认你,所以姐姐只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姐姐!” 他笑的爽朗,随后一把抱住白绫稚的胳膊。 “姐姐,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我的,你最好了!” 白绫稚都还没说话,程引宵忽然“噗通”一声坐在地上,紧接着,当着他们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两个人全傻了眼。 程引宵哭的那叫一个狼狈,一边哭还要打滚:“我不管,这是我姐姐,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我不管!” 苏楮墨刚要问问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了……正抱着白绫稚手臂的李融洛,还有气的打滚的程引宵。 第1155章 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 简直像是……大型争宠现场。 苏楮墨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都给我放手!” 说着,伸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李融洛和程引宵都轻哼一声,谁也不服气谁。 苏楮墨叹口气,伸手指着李融洛:“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说着,又看向程引宵。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程引宵皱皱眉,显然不怎么高兴。 李融洛倒是终于开心起来,一把拽住一旁少年的手:“快点快点,滚吧你!” 他扬眉吐气。 这边的吵闹吸引来了温芷柔,她没看清楚人,只摇着头。 “好久没听到你们吵了,这是……” 话才说了一半,温芷柔就看到了缓缓转过身来的程引宵。 这少年在看到温芷柔的瞬间,眼睛都亮了,直接冲到她面前。 “哇,这里也有个姐姐!” “姐姐姐姐,我能这么叫你吗,你也好漂亮哦!” 温芷柔的脑子里,缓缓地打了个问号。 这个人……没毛病吧? 当年他还差点害死她,然后她也报复了。如今病好了刚见面,这少年就要……攀关系? 温芷柔伸手推开他:“别装了,你到底接近我们做什么?” 程引宵被推得一个趔趄,站在原地没动。 温芷柔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你没事吧,方才他有没有伤到你?” 白绫稚摇了摇头,也觉得这少年实在奇怪。 苏楮墨带着李融洛已经离开了。 程引宵在原地站了一会,忽然笑起来:“我叫程引宵,但不是从前的那个。” 他看着两个人,随后将目光落在温芷柔的身上。 “从前的那个程引宵,被我杀了。” 说的干脆利落,丝毫都没有愧疚。 两个人愣住,显然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程引宵朝着他们两个人笑。 “我知道,你们都在提防我,是因为你们和那个人有仇。可真是巧,我也和他有仇,所以杀了他。” 少年就站在那个地方,朝着她们两个笑的温柔。 “温芷柔,我知道你,当时救了你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 温芷柔脑子里“轰隆”一声。 当时她就觉得有人在护着她,可当时她的确分身乏术,自己的命都快丢了,更不想再花力气去找人。 程引宵叹口气。 “当时我也很小,只是觉得你长得好漂亮,不应该这么被算计,所以才撒了一些可以祛除狼群的药、” “只是我带的不多,还是让你受伤了。” 他挠了挠头。 白绫稚听来听去,人都傻了。 所以她救活的,也不是她们想的那个程引宵? 就在温芷柔犹豫的时候,程引宵从怀里掏出一个吊坠:“这下你总该信了吧?我是在你藏身的那个山丘后面找到的。” 温芷柔在看到的瞬间,表情就柔和下来。 他的确没说谎。 她都还没来得及说话,程引宵就直接要往她的怀里蹭,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个正经人。 被推开之后,他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仰起头来:“姐姐,人家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 第1156章 姐姐你吃醋了吗 白绫稚:“???” 温芷柔:“???” 这个臭小子还得寸进尺了? 没想到程引宵压根就不觉得自己这个行为过分。 他很是认真的开口。 “我的确病了,和程引宵的病很像。但我没那么脆弱,勉强还能保持清醒,这么多年也一直都在收集信息。” “所以,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姐姐了,所以才赖着她,想看看能不能顺着她找到你呀!” 这话,是对着温芷柔说的。 白绫稚在旁边算是听明白了。 她咳嗽一声:“你别告诉我,你对温芷柔一见钟情了?” 这小东西一拍手,兴奋的不得了。 “对啊,你也发现啦?果然我对姐姐的感情已经掩饰不住了呢!” 温芷柔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问号、 虽然说,程引宵当时的确算得上救过她的命没错,可…… 这不管不顾就开始叫姐姐,还说什么一见钟情,实属是轻佻了些。 所以她迅速往后退了几步,离他远远的。 程引宵察觉到她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后又笑起来,望向白绫稚。 “那我以后能经常来了吧?你放心,我和南风国的人都有仇。如果你们真要弄死他们,我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 他拍了拍胸脯,随后又深深看了一眼温芷柔。 “姐姐,如果你觉得,我还给这个叫姐姐你吃醋的话,我以后就只给你……” 话都没说完,温芷柔慌忙打断他。 “我没有,你别瞎说,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程引宵眉开眼笑起来。 真可爱呀! 看吧,他就说,温芷柔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所以他开开心心的往侧面的墙走去:“那我们明天见,爱你呀姐姐!” 明显是对温芷柔说的。 后者狠狠地打了个冷战,程引宵就已经跳上墙头,迅速离开了。 白绫稚目睹了整个过程,也抖了抖。 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说自话的人。 而且……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白绫稚捏了捏下巴,忽然觉得,如果这个程引宵是真心的,出身也没什么大问题,这么缠着温芷柔也好。 毕竟她看到过无数次,温芷柔自己一个人半夜爬起来,坐在湖边落泪,一坐就是一晚上。 她很心疼。 也觉得温芷柔不该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束缚。 她可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带她去看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 这么想着,白绫稚的心情好了几分。 “既然这个程引宵不是你恨的那个,我就放心了。” 她拍了拍温芷柔的肩膀:“忽然被人叫姐姐,什么感觉?” 温芷柔抖了抖。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后看着白绫稚,竟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我现在忽然觉得,你的忍耐力非比寻常。” “李融洛天天缠着你叫姐姐,你竟然还受得了。今日我被那个少年叫了两声,恨不得把耳朵都堵起来。” 她摇着头,又抱着双臂狠狠颤抖了两下。 “下次你和他商量商量吧,只给你叫姐姐行不行?再来这么一次,我这条小命都要交代了。” 第1157章 裴哥哥,你是爱我的吗 白绫稚偷偷地笑。 温芷柔其实比她大不了太多,而且因为保养的特别好,所以他门这几个人,直接把她当成同伴。 程引宵和她倒是差不多大的,所以给温芷柔叫姐姐,的确没毛病。 想着,她眸底透出几分亮光:“没问题,下次我一定告诉他。但你也知道,他很难沟通的,能不能听话,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温芷柔点点头,也没再说其他的。 秘阁和暗阁在南风国京城里彻底扎根的时候,依旧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这种轰动,也仅限于达官贵人当中。 百姓们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感慨幕后的人势力强大,再也没什么了。 毕竟,普通人又不需要买凶杀人,花不起钱,也没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更不需要探查情报之类的。 沈沐晴这下自作聪明的压根不上当。 上次她还因为凌云阁的事,专门去找了白绫稚一趟。 这女人嚣张又故意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 不就是想要骗她相信么?可她偏不。 所以这两个名字重合的组织重新冒出来之后,她连信都不信了。 反而开始派人调查,是不是哪个大臣有了谋反之心,搞出来的这种东西。 结果一查不得了,一查……发现大臣们都有动静。 从前看不顺眼的几个家族,竟然直接凑到了一起。 以前连话都不肯说的几个家主,开始无话不谈,甚至还经常约着一起喝酒……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沈沐晴浑身冰凉,迅速开始找人继续看着查。 至于那几个组织?她才不在乎。 毕竟她从前也尝试着搞过,压根就没用。只能玩一玩而已,构不成什么大威胁。 所以忙完一整日,她再看到裴凌辰的时候,心情有些矛盾。 她从未想过裴凌辰是这样的人。 对她下手真的非常狠,即便她哭着哀求,疼的晕过去,他也从不会温柔。 可越是这样,沈沐晴就越是依恋迷恋他,甚至觉得,有些离不开了。 如果说从前只是希望得到裴凌辰,其他的事情都不管。如今就是,她几乎整颗心都吊在他身上了。 她依偎在他怀里,一遍遍的唤他。 裴凌辰朝着她笑,眼底的残忍却逐渐浮现出来。 “陛下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对白绫稚他们动手?” 他摁住她的后脊,不理会她疼的落泪的样子。 沈沐晴好一会才努力让自己忽略了这痛楚:“没……没有……” “我都查到了,那些组织的名字都是巧合,是大臣们想要造反了,故意用这样的名字……” 她倒抽一口凉气,扭过头去看他。 “如果以后……啊!” “以后白绫稚他们都不会对我动手,也不会威胁到我……我不会再针对他们了。” 她疼的额头都是汗。 即便好几日了,她依旧没法适应。 可看到裴凌辰皱眉,她又狼狈的去讨好他,甚至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放下了:“我没事,你不用顾忌我。裴哥哥,我现在真的只有你了,你会爱我的,对吗?” 第1158章 和人相处还是头一回 沈沐晴抽泣着,死死地抓住他:“他们都要害我,他们都觉得我不配……” 裴凌辰笑着,捏住她的后颈。 “爱?是吗?” 他声线透出凉薄的阴鸷,黑眸满是恶毒。 “可怎么办呢,我对你也不好,我也不喜欢你。” 沈沐晴摇头,努力的仰起头看他。 “不一样的。裴哥哥,至少我们在一起,裴哥哥,我是你的就够了。” 她痴痴地望他,所有的不适都变成了柔情。 “我心甘情愿的。” 裴凌辰大笑起来。 很好,这女人果然查到了造反的大臣们。 这样的偏差很有利于白绫稚势力的发展。 他心情还不错,所以稍微照顾了她一下。 翌日清晨—— 白绫稚刚打开门,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早上好呀姐姐!” 是程引宵。 这声音瞬间就引来了李融洛。 眼看两人又要就“你不配叫姐姐”这个问题展开争执,白绫稚手疾眼快的揪住李融洛,把人扯到一旁,压低声音。 “你别添乱,这小子喜欢温芷柔,我还要撮合他们呢。” 李融洛愣了一下,狐疑的皱起眉。 但白绫稚的确也没有骗他的必要,所以他勉强轻哼一声:“那我就先走哦了,姐姐晚上见!” 程引宵皱皱眉,总觉得今日没能吵一架,好像差点了什么。 白绫稚伸手将人拽进屋里。 温芷柔今日早早的出去办事了,所以她也不担心。 “程引宵,你现在这个态度不对。” 少年皱皱眉,似乎对她这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有些疑惑。 白绫稚清清嗓子:“你看啊,你喜欢温芷柔,对不对?” 少年猛地僵住。 像是心事被戳破,他脸色忽然就红了,整个人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支支吾吾的憋出:“你别乱说,我……” 白绫稚好久没见过这种有趣的反映了,心情都好了很多。 “你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喜欢的是温芷柔,那就不能让她误会啊。” “你整日粘着我,你信不信她会以为你喜欢我?” 少年果然傻了。 他带嗲的看着眼前人,又支支吾吾半天,随后耷拉下脑袋来。 “那……怎么办啊……” 白绫稚松口气。 人虽然有些傻,但至少听劝,还不错。 她心情好了几分,眉眼都笑起来。 “所以你就别给我叫姐姐了,只去缠着温芷柔就好了啊。” 她打了个响指,凑近他。 “你要让温芷柔知道,你对她是特殊的。” 程引宵皱着眉,想了很久,才用力点头:“你说的对!是我太笨了!” 说着,他一把抓住白绫稚的手。 “还有什么,你都告诉我,我会努力学的!” 分明是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可言语之间却满是稚嫩。 程引宵好像看穿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身体其实一直都不太好,可能和中的毒有关。所以这么多年,我为了活下来,一直都把心思花在了调查各种事情。” “但和人相处什么的……我还真的是头一次。” 第1159章 哄了一晚上孩子 白绫稚惊呆了。 不过她当时帮忙解毒的时候,也稍微有几分好奇。 那毒很奇怪,和温芷柔给她描述的状况有偏差。 但她想的是,有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丞相府寻的那些药草起了作用呢! 没想到,压根连人都不是一个了。 她笑了笑:“我需要告诉你的是,温芷柔曾经受过很严重的情伤,她也曾经有过男人……” 话都没说完,程引宵脸上的笑容就彻底褪去了。 白绫稚心里叹息。 果然,这种少年还是不太适合温芷柔。 结果这少年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当时我也试图去杀过江一,只是没杀成而已。” 他唇瓣几乎岷城一条线:“幸好你把他杀了。” 白绫稚摇了摇头:“是温芷柔亲手杀的。” 程引宵张张嘴,就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她没那么容易接受我,是吗?” 他挠了挠头,又笑起来。 “我这个人,其实也很固执的。” 他一本正经的开口:“我看到温芷柔的第一眼,就认定她了。” “她一直都是我心里的样子,漂亮又聪慧。我喜欢的是她,不管她经历过什么,不管她和谁在一起过,我都不在乎。” “我要的是她。” 白绫稚愣住。 程引宵的眼神很干净,澄澈的看不到半点阴霾。 她好像很久都没看到过这样的人了。 她笑了。 “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温芷柔这个人比较内敛,尤其你又比她小,恐怕她接受起来不太容易。” 程引宵的眼睛却亮起来。 “但你也只是说,不容易,没有说我一定会失败,对不对?!” 他挑起来,简直比得到了肯定还高兴。 他兴奋的绕着白绫稚转了一圈,然后语速很快的开口。 “那我以后日日过来好不好?不然我直接住进来吧!” 白绫稚连忙拒绝。 住进来……她怕温芷柔气急败坏的要杀了她。 得到拒绝,程引宵也不生气。 他欢喜着又转了一圈,才坐下来:“你放心,不管以后我和温芷柔能不能在一起,我都不会生气的。当朋友也很好!” 他拍了拍胸脯:“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白绫稚挑眉。 说不准这小子真的可以。 单纯的热忱,还有不计后果的爱恋,以及无限的活力和耐心,这对温芷柔来说,应该都是她最需要的。 所以她站起来:“温芷柔今日有些忙,你还是稍微消停些。” 少年迅速点头:“那我就先回去啦!” 温芷柔忙,他也能帮忙呀! 现在身体已经好了,从前的计划也能迅速实施,肯定能帮上忙的! 等人离开,苏楮墨才从隔壁走过来。 他昨日哄了一整夜的孩子,伊伊怎么都不肯睡觉。 男人不想打扰白绫稚,所以就心甘情愿的给伊伊骑大马。 堂堂瑞王,在东凌国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谁能想到,大半夜却被迫不能睡觉,要给自家女儿当马骑呢! 更可气的是,白幼渊也不肯睡了,和他妹妹一起骑在他身上! 第1160章 沈沐晴真的惹恼了裴凌辰 可怜的苏楮墨,驮着这对兄妹一整夜,人都要断气了。 所以这会儿恍恍惚惚的坐下来,整个人都是有些呆滞的。 白绫稚听着他的遭遇,笑的毫无形象。 苏楮墨魂都在飘,安静的等女人笑完,这才悠悠的叹口气。 “笑完了,能心疼心疼我了吗?” 白绫稚是真的眼泪都飚出来了。 她朝着苏楮墨竖了个大拇指:“让你从前整日折腾我,这下终于让你好好长了次记性吧?” 男人忽然笑起来。 他勾着唇,伸手直接将人搂进怀里。 “倘若骑马的人是你,稚儿,这一晚上……” 白绫稚一把捂住他的嘴,没让他说出来。 脸红到了耳朵尖。 苏楮墨盯着她笑:“我面对你的时候,可是精力十足。稚儿,你可……” 白绫稚咬牙切齿:“闭嘴吧你!” 苏楮墨笑了许久,才咳嗽一声。 “方才的事,我都听见了。你真的要撮合这个臭小子?” 他总觉得不靠谱似的。 “李融洛虽然也整日姐姐前姐姐后的,但他至少有能力,当初也的确出了不少力。但这个程引宵……” 他顿了顿,让自己的语气委婉一些。 “也不是说他不好,我只是觉得,他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太懂,如果需要靠教,我觉得温芷柔应该不会喜欢。” 白绫稚方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如果他真的事事都需要教,自己也考虑不到的话,那只能说的确不合适。” “但在这之前,我稍微的相信他一次。” 见女人都这么说了,苏楮墨也只能把乱操心的心思收回来。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和我们当初想的一样,所有的势力已经铺开了。而且,大概是因为沈沐晴打定主意不信你,所以比我们预想中还要顺利。” 他顿了顿,又叹息一声。 “大概,裴凌辰也出了一份力。” 一提起这个名字,白绫稚的心情又沉下去几分。 她忽然觉得难过。 苏楮墨轻轻朝着她摇头:“我今日遇见他了,能肯定的是,他在皇宫里绝对不吃亏。” “因为沈沐晴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裴凌辰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绫稚愣住。 苏楮墨很巧妙的没有把完整的情况说出来。 因为裴凌辰今日,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把沈沐晴给…… 只是动作比较隐蔽,皇帝穿的朝服又层层叠叠,再加上这几日上朝的时候,沈沐晴说自己身子不适,又咳嗽,所以在皇位前加了一道帘子。 这些大臣们因为被查出了一些事情,所以一个两个吓得要死。 压根就没注意帘子后面到底在做什么。 其实声音也不大,很细微。但苏楮墨还是听见了。 他其实知道裴凌辰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整个京城都知道。 只是后面逐渐收敛,所以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如今…… 只能说,沈沐晴的穷追不舍,和不择手段,真的惹恼了裴凌辰。 不然以他这么多年在女人堆里厮混,当然知道该如何让一个女人能沉沦迷恋。 可他没有,他分明是在故意发泄,甚至于折磨。 第1161章 像本王这么小心眼的人 他顿了顿,强行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又朝着白绫稚笑:“你不用担心他,估计过上几日,他还能回来找我们叙叙旧。” 白绫稚皱皱眉,应声。 她总觉得苏楮墨瞒了什么。 而且她记得,上次她进宫,沈沐晴朝着她道谢的时候,脖子和耳后都有痕迹。 不是那种浅浅的,是非常醒目。 而且,和她平日从铜镜里看到的不一样,所以不是吻痕,更像是手用力掐留下的痕迹。 所以,沈沐晴图的是什么? 她为什么还会觉得高兴,甚至于……幸福? 白绫稚想不通。 苏楮墨再次开口:“沈沐晴最近在查朝中大臣密谋逆反的事,暂时管不到我们,我们趁机先把京城的势力收拢一下。” 说着,他轻轻攥了攥白绫稚的手。 “裴凌辰当时如果真的不想去,他会拒绝的。我们虽然会和沈沐晴撕破脸,但他们也不敢轻易把我们怎么样。” “稚儿,他不是为了你主动牺牲,而是厌恶沈沐晴这样的手段。” 他知道这件事若是解释不清,白绫稚是放心不下了,这才耐着性子继续开口。 “他从前就是这样,厌恶被控制,厌恶一切不择手段的事。他已经有足够的耐心,屡次警告沈沐晴了,可她还是要招惹。” 白绫稚愣了一下。 “所以我猜的是对的?沈沐晴现在并不好受?” 苏楮墨点头。 白绫稚轻轻应了一声:“好。” 男人轻轻笑了一下,又迅速把自己这些日子的部署说了一遍。 女人终于投入,两个人讨论了好一会,把所有细节敲定,就已经是深夜了。 白绫稚常常的伸了个懒腰,还没喊饿,就被男人直接翻身扣住。 “前几日本王就很想教训你了。” 他咬住女人的耳尖,盯着她。 “稚儿,本王说过了,我很小心眼的。” 白绫稚浑身一僵,随后慌忙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他……”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低低的笑。 “嗯,担心。” 白绫稚抿着唇,垂下眼帘:“我错了行不行……” 苏楮墨摇头:“晚了。” “就算是担心,本王也会吃醋的。” “像我这么小心眼的人,倘若不能好好报复回来,肯定会生气的。” 白绫稚张张嘴,没再说话。 男人却循循善诱。 “你舍得我生气吗?” 白绫稚脸色通红,却轻轻的摇头:“我……知道了。” 像是放弃了挣扎,随后揪住自己的裙角。 苏楮墨笑起来:“真乖。” 在之后的事,那就顺理成章起来。 分明男人没怎么休息,甚至昨天晚上还被两个小孩闹了一整夜,却依旧没影响。 等白绫稚盯着窗棂透出来的点点微光,只能咬牙切齿。 “这下你总不生气了吧?” 男人帮她吻去眼尾的泪,又用手掌蹭去她额角的汗,这才笑着摇头。 “这怎么能够呢?” “稚儿,你要还的债,岂止是这一点?” 见女人瞪圆了眼睛,苏楮墨心情大好。 “暂时放过你的意思,是下一次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忘了告诉你了,其实裴凌辰早上就会过来。” 第1162章 她还真不信你 白绫稚瞪大眼睛,连累都忘了,气急败坏的给了男人一脚。 所以……苏楮墨是故意的。 男人一手抓住她的脚踝,低低的笑:“怎么还生气了?”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等人来了,好给你个惊喜了。” 白绫稚气的快要背过气去了。 惊喜?哪里算得上惊喜? 把她折腾到现在,眼看都快天亮了,结果告诉她,你担心的人马上就出现了。 这…… 白绫稚气不打一处来,扑腾着狠狠咬上他的脖颈。 苏楮墨疼的倒抽一口凉气,随后笑着去吻她。 “你要是不想休息一会,再继续也……” 白绫稚脑子里嗡嗡作响,火速钻进锦被里:“没有没有,我休息了!” 苏楮墨没再招惹她,转身出去做饭了。 白绫稚其实压根没睡一会,就被外面的热闹给吵醒了。 裴凌辰回来,李融洛几个人都很高兴,拉着他上上下下的看,确定真的没受委屈,几个人才放心了。 白绫稚收拾妥当出去的时候,男人正被围在中间,笑的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她,裴凌辰的笑更多了几分无所适从。 白绫稚朝着他笑起来:“难道我变丑了,把你吓得不敢过来?” 说着,还摸了摸脸。 裴凌辰忽然笑了,好像心底的茫然无措被迅速击碎。 他大步走过来,摇头:“没有,只是忽然觉得,你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白绫稚抿嘴笑:“啧,几日不见,还是我哥哥好。” “哥哥”两个字,像是将裴凌辰封闭阴暗的心,又悄悄凿开了一条缝。 迅速有光透出来。 裴凌辰勾着唇,轻轻应声:“那当然。” 两个人相视一笑,那些还没来得及钻出来的猜忌,就彻底消失了。 等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白幼渊把自家妹妹也抱了出来。 小姑娘粉雕玉琢,竟比小时候的白幼渊还可爱许多。 裴凌辰笑着伸手逗她。 伊伊朝着他软乎乎的笑,伸着手咿咿呀呀的要他抱。 裴凌辰愣了一下,这才小心的将人抱进怀里。 伊伊很乖,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像是在观察眼前这个没见过的叔叔。 很快,就在他怀里开始扑腾。 等伊伊累了,白幼渊就抱着她进屋。 饭桌上几个人重新热闹起来, 裴凌辰也正经道:“沈沐晴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大臣们造反上,所以你们现在迅速扩张是对的。” “我甚至试探过,说这些地方有可能是你开的,接过沈沐晴当场就生气了。” “说我和你一起联合起来骗她。” 白绫稚捂着嘴笑起来。 那这真的不怪她了。 她都提示的那么明显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改,主动承认了。 这大概是她面对沈沐晴最诚实的一次,结果这女人不信? 甚至还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在和她一起串通起来骗人? 就……离谱。 裴凌辰笑着摇头:“而且沈沐晴猜测,应该是这些大臣,冒用了你那些组织的名字。甚至还猜测过……” “说你给了他们钱,故意让他们用这个名字招摇撞骗,为的就是扰乱她的思绪。” 第1163章 强烈的自毁倾向 白绫稚:“???” 沈沐晴现在想问题,能想的这么复杂吗? 她分明真的很诚实很坦诚,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把她和大臣们联系上的? 冥华显然也惊呆了。 他迅速开口:“难道沈沐晴就没怀疑过,白绫稚现在压根渗透不进这些大臣吗?” 裴凌辰挠了挠头,随后摊手。 “她的意思是,白绫稚神通广大,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而且还说,稚儿如果真的想要恶心她,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白绫稚真的惊了。 她没有那么多的才能,更没有那么多的脑子可以整人。 和沈沐晴针锋相对,靠的都是她自己本身的实力,而不是所谓的脑子。 这女人把她捧到这么高的位置,那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 李融洛也惊呆了。 “原来在沈沐晴的心里,姐姐你地位这么高啊?” “她那么关注你,她该不会喜欢你吧?” 白绫稚:“???” “你给我住嘴!” 她都不能想,这种奇怪的画面,一旦想一想,以后她恐怕都恶心的无法面对沈沐晴,见到就想吐了。 冥华也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李融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毕竟沈沐晴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对付你哎!” 白绫稚捂着脸。 其实这话倒也对。 沈沐晴现在迅速的肃清反贼,想让上下一心,为的就是防她。 裴凌辰好像终于又恢复了从前的心情。 他本想着,自己做的这些事,苏楮墨应该全都尽收眼底。 那日他是故意的,心里像是有一种强烈的自毁,想让他将所有的恶劣展示出来。 所以他分明知道,苏楮墨一定会发现,还是那么做了, 隔着薄薄的帘子,做着他最不耻的事。 这样,苏楮墨肯定回来会告诉这些人。 这些人一个两个清风霁月,定会觉得他粗鄙不堪,到时候会迅速疏离他。 这就是他当时刚进来,站在人群里无所适从的原因。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了。 可现在,熟悉的气氛又包围了他。 没有人厌弃他,甚至连苏楮墨都没有。 他们还和从前一样,和他插科打诨,说说笑笑。 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裴凌辰心里动了动,随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和盘托出。 听完之后,白绫稚脑瓜子都嗡嗡的。 “所以我们甚至可以真的厮混进大臣的队伍里?” 她挠了挠头:“现在的南风国,已经变成这样了?” 一直没说话的温芷柔应声:“我也没想到,沈沐晴接手之后,好像将整个南风国的根基都要毁掉了。” “因为所有的大臣,能活下来的,全都没有底线。” 裴凌辰也肯定了这个说法。 白绫稚眉心舒缓下来:“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尝试着开始往皇宫的方向扩展势力。” 说着,她朝裴凌辰的方向笑:“哥哥,谢谢你呀!” 裴凌辰愣住,也跟着他笑起来。 等讨论的差不多了,苏楮墨就拉着裴凌辰往外走:“稚儿,我还有话找他聊,你们先玩着。” 第1164章 我不觉得你有多拙劣 白绫稚应声,也没起疑心。 毕竟绝大部分的势力,现在都把重心放在了苏楮墨那边。 两个人商量对策,倒是也没什么不好。 苏楮墨把人带到后院,这才压低声音:“你的事,我没告诉他们。” 裴凌辰愣了一下,才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为何?你明知道,我做了那样的事,为何没有告诉他们,让所有人和我划清界限?” 苏楮墨看着他,随后笑笑。 “我知道你生气,沈沐晴做的的确过分了,如果是我,恐怕我也想不出太好的解决办法。” “至于你的从前……” 裴凌辰心狠狠地抽了抽,垂下眼帘。 他的过去,是一片漆黑。 是正道所不齿,是所有人都能厌恶唾骂的一面。 苏楮墨声音沉稳。 “对我来说,那都不算什么,因为我们成为朋友之后,你几乎很少。而且……你从没对稚儿做过什么。” “这就足够了。” 他朝着裴凌辰的方向伸过手去。 “而且你屡次帮了我们,我们也曾经并肩作战,击退了那么多人。” “裴凌辰,你有无数的机会,可以为自己谋利益,可你没有。所以我信你,也并不觉得你有多拙劣。” 男人的心狠狠颤了颤。 他抬起头,就对上苏楮墨的眸。 他说……这就足够了? 可他心底的恶劣和阴暗,分明是那么…… 苏楮墨的手用力攥住他的。 “裴凌辰,每个人都曾经阴暗过,不只有你。” “人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就是明知道自己阴暗腐朽,丑恶不堪,却还努力向善,努力追求美好。” 裴凌辰抬头看他。 许久,他像是有些更咽。 这些日子,他饱受折磨。一面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一面又觉得凭什么不可以。 这种痛苦的拉扯,让他也变得几乎面目全非。 可今日见到这些人,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从未变过。 她用力点头:“你说得对,谢谢。” 谢谢他肯说这些。 苏楮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今日你难得回来一趟,稚儿一直都很担心你。” “到下午再走?” 裴凌辰点头:“嗯。” 白绫稚是终于放下心来, 她看到他平安无事,就足够了。 所以裴凌辰临走之前,白绫稚往前走了两步:“哥哥,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如果……如果你不肯呆在皇宫里,就回来。我们不可能丢下你的。” 她眸底带着几分担忧。 “沈沐晴的目标是我,她把你要走,还专程感谢我一趟,分明就是故意的。” 裴凌辰的大掌轻轻落在她的发顶。 “好啦,知道的。再皱眉,小心老得快。” “等到时候我从宫里出来,你都要愁的变成老太太了。”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白绫稚。 女人咬牙切齿的给了他一脚,将人踹上了马车。 一群人笑的很大声,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意思。 裴凌辰哎呦了两声,扒着车窗说他们没良心,但脸上始终是笑着的。 而另一边的皇宫,就没这么欢乐了。 沈沐晴从裴凌辰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焦灼不安起来。 她怕他会彻底离开。 怕白绫稚那个该死的贱人,再勾引他! 第1165章 只要你放我离开 一想到裴凌辰对白绫稚的特殊,她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眼看太阳已经西沉,天色都暗下来,沈沐晴都快要哭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暗骂白绫稚是个狐狸精,坐立不安。 她很清楚,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单方面的心甘情愿。 裴凌辰看她的时候,眼里只有鄙夷和戏谑,甚至连演都不肯多演一下。 可…… 她一直单方面的付出也可以。 如今却只觉得焦躁不安。 在门口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沈沐晴冲了出去。 确定是裴凌辰回来了,她直接扑到他怀里。 “裴哥哥,你回来了!” 她满脸都是欢喜:“你终于回来了,我一整日都在等你。” 裴凌辰脸上的笑容早就已经消散。 在踏进皇宫的瞬间,他的心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他早就彻底想开了。 在皇宫里的他,就彻彻底底的留在皇宫。 那是他的另一面。 他捏着沈沐晴的下巴,勾着唇:“让我猜猜,这一整日的功夫,你骂了多少遍稚儿?” 沈沐晴狠狠地打了个冷战,随后跪在地上。 “裴哥哥,我只是太害怕了,万一你留下来,那我该怎么办?” 她呜咽着,又擦了擦眼泪。 “我以后不会了,裴哥哥,只要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再变成那个样子。” 裴凌辰低低的笑,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 沈沐晴自觉地脱了外衫,咬了咬下唇。 “裴哥哥,我是你的。” 男人大步走到她面前,轻笑。 没有半点痴迷,甚至眸底都没有一丝丝的沦陷。 有的只有无尽的冰冷,还有愤怒。 沈沐晴疼的整个人都弓起来,却不敢逃。 她生怕自己打扰了裴凌辰的兴致,以后,他们就再也…… 她咬紧牙关。 裴凌辰却罕见的开口:“沈沐晴,从第一次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你可以放弃。” “只要你放我离开,从今往后再也不打我的注意,你就自由了。” 沈沐晴却猛地抬起头,随后用力的摇头。 “不,我不要!” “裴哥哥,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管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可就是不能离开我。” 她眼眶是红的,似乎有眼泪要落下来。 可她依旧死死地拽住男人的衣襟,不让他离开。 “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什么,甚至就算是在心里日日责骂我,我都无所谓。” “裴哥哥,我是真的爱你。” 说着,她仰起头想去吻他,却再次被男人躲开。 她看的清楚,男人眼底只有厌恶。 可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裴凌辰怎么看她,也不在乎这男人如何凌虐她。 她全盘接受。 只要这人还活着,还在她身边,她就觉得自己赢了,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裴凌辰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站起来整理衣袍,依旧还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沈沐晴,你一日不放过我,我就一日这样对你。” “你可能没见识过我更阴暗的一面,接下来的日子,希望你能好好享受,千万别退缩。” 第1166章 白绫稚哪有什么良心 沈沐晴并不管这些。 她不在乎自己会承受什么,所以迎了上去。 “裴哥哥,我只要你在身边,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 分明疼的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可她还是执拗的搂住他的脖颈,贴上他的侧脸。 “我不怕,只要是你,我就不害怕。” 裴凌辰笑了。 笑的宛若恶鬼。 很好,他给过她生路了,是她自己不要的。 另一边的宅子,终于变得平静下来。 白绫稚是彻底放心了。 她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毕竟沈沐晴和裴凌辰之间的事,她就算真的掺和,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关心的是,裴凌辰这个人。 只要他还是那个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当晚,她就开开心心的搂着一儿一女睡觉。 苏楮墨气不过,又不想自己一个人睡,直接赌气,抱着被褥进隔壁的屋里打地铺去了。 白绫稚实在是没想到,这男人能这么豁的出去。 苏楮墨本来为自己的机智美滋滋,结果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伊伊又爬过来骑大马。 小小的小婴儿,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玩的高兴。 白绫稚可算是亲眼看到了,这骑大马的玩法到底是怎么玩的了。 她悄悄的怂恿自家儿子也过去。 所以这天晚上,只有苏楮墨一个人痛苦的世界达成了。 白绫稚笑的肚子都疼。 一直等伊伊玩累了,和白幼渊握在一起睡着,苏楮墨才能喘口气。 看女人还在笑,他气急败坏。 “稚儿,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过来把我扶到榻上去。” 白绫稚哪里有什么良心? 她看热闹才是最积极的。 所以苏楮墨最后是自己气冲冲的爬过去的。 白绫稚很快就开始部署,秘阁和暗阁配合默契,迅速就开始潜入皇宫。 虽然说最开始有难度,但就像是裴凌辰说的,沈沐晴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她身上,所以就算稍微闹出点什么动静,竟然都没有半点要查到她头上的意思。 就这么平静的推行了几日,秘阁和暗阁也找到了窍门,渗透就变得快了很多。 然后,白绫稚就收到了林樱柔的信件。 林樱柔说,她已经在西泽国站稳了脚跟,将南风国所有的势力全都悄咪咪的赶走了。 该杀的,也全都杀了。 她还特意感谢了她,说多亏白绫稚留下的那个圣主殿帮了大忙。 白绫稚看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也很高兴。 这林樱柔是真的不错,尤其是在大彻大悟之后,她就变得更可爱了。 她本就能力出色,在西泽国也广受认可。 在改正了所有嚣张跋扈和坏习惯之后,收拢人心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白绫稚一点都不意外。 她研墨给她回信。 林樱柔看样子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她帮忙了,只是这边暂时还有些乱,还帮不上。 所以她写信,让她先加油管好西泽国,有需要的时候,她一定会开口的。 让人把信送出去,温芷柔就进来了。 “沈沐晴现在,虽然在南风国的威信有所下降,但扳倒她暂时还没那么容易。” 她将一张羊皮纸摊开,指给白绫稚看。 “你看这是什么。” 第1167章 姐姐,你有没有想我呀! 白绫稚在迅速看了一圈之后,脸色微微愣住。 “这是曾经温芷柔建立的势力?” 温芷柔点头。 “你猜的其实也没错,因为都只是冲着她的身份,才给她点面子。” “但是你别忘了,现在沈沐晴已经是皇帝,面子只会更大,这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只会更臣服于她。” 白绫稚这么长时间,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恍惚了一下,才点头。 “沈沐晴这是准备调动这些人进宫?” 温芷柔的眸底闪过几分阴冷。 “我的人探查到的消息,说沈沐晴打算把凌云阁、秘阁以及暗阁的地位顶替掉。” 白绫稚明白了。 虽然沈沐晴现在并不觉得这三个组织是她的,但依旧不允许超出她控制的东西存在。 她看着羊皮纸上绘制的这些人手,粗略算了算。 “这人数不对吧?沈沐晴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建立这么庞大的组织?” 温芷柔朝着她摇头。 “从前没有,但现在可以。” “很多人都是听说,温芷柔手里有秘密的三个队伍,是她的心腹,在当公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 白绫稚忽然笑出声。 “所以很多人四处打听该如何加入,准备以后封官加爵?” 温芷柔笑着,眸底透出几分阴冷。 白绫稚朝着她点头。 “你放心好了,现在还来得及,两边势力对上,我们不一定就吃亏。” 温芷柔应声,随后叹息。 “我本以为,这沈沐晴没什么脑子,回来之后过不了两个月就能牢牢将整个南风国攥在手里,谁能想到……” 她是有些自责的,毕竟没把一切都安排好。 白绫稚却凑过去,蹭了蹭她的额发。 “哎呀,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你难道不觉得,只有这样一波三折,我们凭借着真本事,一点点把势力夺回来,百姓们才会全方位了解我们的能力吗?” 她拍了拍温芷柔的肩膀,满脸笑意。 “如果真的一两个月就彻底把人打败,会不会给百姓们一种——他们上他们也行的错觉?” 温芷柔还真没想到过这一层。 而且仔细想一想,竟然还挺有道理。 虽然说他们的势力绝对能镇压得住这些异心,但整个过程会非常漫长。 白绫稚又不是那种暴君,不可能来一个杀一个,南风国的稳定就会遥不可及。 如今沈沐晴的负隅顽抗,反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便利。 前面百姓们已经见识到了白绫稚的实力,毕竟提了那么多人的头来。 到现在京城里还有人小声议论呢。 现在这段时间,是刚刚好让百姓们见识到白绫稚他们这些人有勇有谋,在沈沐晴的算计下,一次次的逃脱,毫发无损。 接下来,就是他们最关心的能力。 势力对上势力,拉扯下一定会暴露出问题。 温芷柔长舒一口气:“你倒是比我想的还周到了。” 她刚准备再说什么,院子里就想起了活力十足的声音。 “姐姐,姐姐!听说你回来了是不是?你有没有想我呀!我能不能进来呀!” 第1168章 绿茶程引宵 温芷柔刚要拒绝,白绫稚就已经先一步同意了。 程引宵欢呼着推门进来,看到温芷柔,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姐姐,你这些日子去哪里啦,以后带着我好不好呀?” 他眨巴眨巴眼睛,完全没有顾忌似的,直接爱着温芷柔坐下来。 白绫稚捂着嘴笑。 其实她发现了,温芷柔对程引宵并不排斥,反而有种无奈的迁就。 但可能因为程引宵年纪小,所以这女人压根就没把人当做恋人或者是对象这种关系来看待,顶多可能……当成弟弟了。 温芷柔轻轻咳嗽了一声,想要往旁边挪一挪。 结果程引宵嘴巴一瘪:“姐姐,你这么讨厌我吗?”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玩,日日活在寂寞里。又深受病痛折磨,都没有好日子过。” 说着说着,他眼眶都红了。 “如今我好不容易身体健康了,想要和姐姐多待在一起,你又嫌弃我,我怎么命这么苦啊……” 看他真的要哭了,沈沐晴一个头两个大! 她是真的不太会哄人,尤其是这种可怜的男孩子…… 所以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嫌弃你……” 程引宵迅速就明白了——温芷柔害怕他哭? 应该是说,她好像应付不了这些情绪? 那好办了。 他双手托腮,朝着温芷柔笑,眼睛眨巴眨巴。 “姐姐,你放心,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从今往后,只有你是我的姐姐,其他人都不是!” 他拍了拍胸脯。 “我要给姐姐独一无二的爱!” 温芷柔:“???” 这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刚要拒绝,程引宵就凑上来。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是你燃起了我对生活的渴望。如果没有你,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姐姐不会拒绝我吧?” 温芷柔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咽了下去。 在她这么多年的生命里,她还真没见过这种类型的人。 毕竟她从前接触的男人,都比她稍微大一些。 这种小弟弟…… 她是真的应付不了。 程引宵见自己的目的已经差不多了,又适时后退一步:“姐姐,我也不需要你马上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只需要每日来见到你就可以了!” “这个要求,姐姐不会不答应吧?” “姐姐~” 温芷柔快疯了,抓了抓头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下来。 程引宵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眨眨眼,然后欢呼着朝温芷柔的方向飞吻。 温芷柔眼皮狂跳,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抽筋晕过去。 白绫稚其实是有些惊喜的。 她本想着,如果程引宵这种人,凡事都需要靠教才能会,那他真的不太适合温芷柔。 可谁能想到,这少年竟然能举一反三,不仅能迅速利用自己的优势,还能反过来压制温芷柔了。 她忽然觉得,程引宵的可能性又稍微多了那么一丢丢。 少年走的时候,还朝着温芷柔可怜兮兮的回望:“姐姐,明日我来的时候,你不会对我避而不见吧?” 第1169章 看着你就醉了 温芷柔只觉得脑瓜子里嗡嗡的。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不会!” 程引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开心心的……爬墙离开了。 温芷柔虚虚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总觉得自己再和他凑在一起,她先疯了。 所以她火速回了自己的院子,压根没看到白绫稚都快要笑的打滚了。 冥华和李融洛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白绫稚正揉着脸,还在笑。 方才的动静他们都听见了,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见女人笑成这样,就知道没什么事。 李融洛甚至还认真的思考。 “姐姐,如果我当时也这么死缠烂打,是不是这会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双手托腮,满脸的真诚。 白绫稚:“???” 这下头大的变成她了。 都没等她说话,冥华就迅速的否定:“你想得美!我都没机会,你肯定没戏!” 李融洛瞪大眼睛。 “你没戏那只能说明你没用!” 说到这里,他痛心疾首。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当初和姐姐离得那么近,就差同吃同睡了,却还没把人搞到手,你到底是有多……” 冥华气急败坏的捂住他的嘴。 冥华其实算得上是个稳重的人,尤其是在成了皇帝之后,就愈加沉稳。 但他们这些人凑在一起的时候,他时常会被气的跳脚。 比如现在,白绫稚能清晰的看到,冥华的太阳穴都在抽,显然是气坏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马上要打起来了。 苏楮墨刚进来,就听到冥华那句:“稚儿不喜欢比她小的,所以当初本就更有可能和我在一起!” 他心里一惊,快走两步。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怎么还惦记着?” 说着,还警惕的把白绫稚扯进怀里,盯着两人看。 “你们别告诉我,到现在你们都还打稚儿的主意?” 冥华和李融洛连忙摇头。 哪儿能啊,他们这会儿要是敢承认,苏楮墨绝对能把他们打出去,见血的那种。 所以两个人迅速寒暄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苏楮墨轻哼一声,这才开口。 “我刚收到消息,我们的人已经有一部分进入皇宫了。” 白绫稚点头,这才将温芷柔告诉她的消息说出来。 两人迅速展开讨论,随后一致决定,直接迎战。 毕竟他们都想试试,沈沐晴的这些势力,到底有几斤几两。 倘若真的厉害,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沈沐晴在藏拙。 苏楮墨迅速安排下去,以暗阁为首,秘阁和凌云阁进行辅佐。 先探查,然后直接正面对上去。 白绫稚反反复复的推敲,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才朝着云晴点头。 “暂时先这些,辛苦你了。” 云晴行礼离开。 苏楮墨终于有时间喝口茶。 他喝了整整一杯,这才摩挲着手里的茶盏。 “本王忽然发现,我们家稚儿不管什么时候,都特别受人欢迎。” 白绫稚忽然被看的起了鸡皮疙瘩。 她咳嗽一声,淡定的把男人手里的茶盏夺下来。 “苏楮墨,你清醒一点,你喝的是茶,不是酒,不该发酒疯。” 苏楮墨低低的笑,捏住她的下巴。 “可是怎么办呢,看着你,本王就醉了。” 第1170章 怎么不听话呢 白绫稚被这话给惊呆了。 她直接躲开:“苏楮墨,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男人笑着将人捉住,搂进怀里。 “怎么,你不喜欢么?听闻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些。” 他的手抵在女人的后背,轻轻的摩挲。 “还是说,因为说话的对象是本王,所以你不喜欢?” 眼看男人这飞醋吃起来要没完了,白绫稚连忙起身亲他。 这才稳住他的情绪。 她松了一口气,准备接着方才的计策再说两句,结果男人已经将她摁住。 “乖,想说什么,待会再说。” “留点力气,待会你是要哭的。” 白绫稚脑子里“轰隆”一声,半推半就着,就让他得手了。 苏楮墨哪里是真的吃醋?无非就是找个借口,和女人亲昵一下罢了。 毕竟眼看着自家手下都有点铁树开花的意思,他当然要好好地稳定和自家稚儿的感情。 白绫稚后半段的确哭了,嗓子都哑了,男人却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你看,我说了让你保存体力,怎么就不听话呢?” 他俯身吻去她的眼尾。 “乖,别哭了,你就是哭晕过去,也没用。” 白绫稚猛地停住,气的踹他。 男人笑着攥住她的脚踝,俯身去吻她的脚背。 白绫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只觉得哪哪儿都疼。 分明都这么多次了,甚至还生了两个娃,怎么就还适应不了呢。 她咬牙气场的刚要爬起来,就对上了伊伊的视线。 可爱的小糯米团就仰面躺在她身侧,见她起来,咿咿呀呀的费力翻身,要往她这边爬。 白绫稚什么火气都没有了,伸手将小东西抱进怀里。 “你怎么这么乖呀!” 她笑眯眯的去亲她的小脸蛋,触感好极了。 小糯米团咯咯咯的笑起来,露出可爱的牙床,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手,抓住她的手就啃了起来。 白绫稚也不抽回来,反而逗着她玩。 苏楮墨这个时候进来,端着吃食朝她笑:“吃点东西吧。” 女人后知后觉:“你故意的?” 男人得意洋洋的朝她挑眉:“你心情好了,就不会找我麻烦了。” 白绫稚:“???” 只有伊伊,看不懂自家爹娘之间的暗流涌动,哼哼唧唧的从榻上爬来爬去要抱抱。 白绫稚凝聚起来的一团火气,就这么彻底没了。 行吧行吧,这么可爱的小伊伊,她还生什么气。 暗阁终于传来消息了,进一步印证了温芷柔的猜测。 沈沐晴的势力,以一个恐怖的速度迅速扩张。 民间无数有勇有谋的人迅速加入,简直比沈沐晴当公主的时候,扩张了好几倍不止。 甚至,连内部都开始迅速有了纪律。 白绫稚盯着秘阁调查出来的情报,抬起头来:“暗阁那边呢,有没有估算出这些人的实力范围?” 云晴迟疑了半晌。 “现在都还在讨论,他们普遍认为,人多并不一定是优势,但……他们用沈沐晴做招牌,肯定能吸收不少能人志士,我们的人对上去,不一定能有太多优势。” 第1171章 我习惯了一个人 果然…… 白绫稚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眉头紧紧皱起,随后点头:“暗阁那边有没有指定计划?这些人多久会和我们对上?” 云晴迅速开口。 “回禀主子,这些人现在还在扩张阶段,如果我们估计的没错,最多半个月。” 白绫稚眯起眼睛。 半个月…… 她对自己手下的人有绝对的信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半点都不担心。 “沈沐晴最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我反击?” 云晴拱了拱手:“回禀主子,沈沐晴似乎从没把您和这几个势力联系在一起。这些日子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让那些大臣们乖乖听话。” “但一旦对上,就不一定了。” 白绫稚倒是没打算隐藏。 这里是南风国,是沈沐晴的地盘。 她如果还想和在东凌国的时候一样,扮猪吃虎,只会有很惨的下场。 温芷柔这么多年,都没能笼络到几个人心,甚至她前脚离开,这些大臣们后脚就想造反…… 也难怪她对这些人没有半点感情。 想了许久,白绫稚才开口:“无妨,该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不需要隐藏实力,连带着凌云阁一起,该做的毒,一样都不用少。” 说着,她从医典里抽出几张纸。 “你把这个给凌云阁的人送去,告诉他们,南风国的药材,和东凌国药材的差别我都已经写出来了,照着这个做应该不会出岔子。” 云晴盯着几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人都傻了。 “主子,您这是花了多少时间?” 白绫稚仔细想了想:“一些复杂的药材,需要我研究一下,其他的,渊儿闻一下就分辨出来了。” 云晴:“???” 算了,这一家子好像都不是普通人,她就不该纠结这个。 刚要离开,白绫稚就叫住她。 “听闻你最近,和迟未走的很近?” 这话才刚说出口,原本清冷自持的云晴就瞬间慌了神。 她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什么,随后又连忙摇头:“没,没有。” 说着,她又咬咬牙。 “是他自己非要死缠烂打,主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受影响的!” 白绫稚摆了摆手。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从未禁止过你做这些事情。遇到喜欢的人,抓住机会是很重要的。” 云晴傻了眼,很快,红晕就从脖颈缓缓爬上了脸。 她支支吾吾半天,许久才小声开口。 “可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白绫稚微怔,忽然想起上次,云晴也是有些迟疑的。 她笑着摇头:“这两日你们一直呆在一起吗?” 云晴想了想,皱着眉点头。 “他说要帮忙,我拒绝了他还是凑上来,我就没管他了。” 白绫稚轻轻挑眉。 看来云晴也只是处于懵懂状态,倒是迟未…… 她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没关系,你要是不喜欢,大可以直说。” 云晴犹豫了半晌,还是支支吾吾的摇头。 “也没有……很讨厌,就是不太习惯,我一个人呆久了,总觉得忽然多了一个人,很奇怪。” 第1172章 她该不会讨厌我吧 白绫稚懂了。 她有些无奈的摇头:“没关系,如果实在习惯不了,不理他也无妨。” 云晴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是实在说不清楚,也只能轻轻点头离开了。 白绫稚看她离开,这才让苏楮墨去叫了迟未过来。 迟未看上去也有些茫然,特别是在看到白绫稚的时候,莫名的有些慌了。 犹豫半天,他干脆利落的跪下。 “如果主子您是想让我远离云晴,还恕我难从。” 这直白的表述,让白绫稚恍惚了一下,随后放心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她声音放缓:“你别担心,我方才问了云晴,她自己半天也说不出太多话,只是说不习惯两个人凑在一起。” 迟未愣了愣,这才挠挠头。 “我……”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着头开口:“我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对云晴就很在意了。” “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在主子手下做事,她很聪明,身手又好,人也长得漂亮。我们经常联手处理一些复杂的事情。” 白绫稚明白了。 这也算得上是日久生情。 “你当时没说?” 迟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是喜欢,而且两个人日日都在一起,所以想着,反正天天见面……” 白绫稚挑眉。 “只是后来苏楮墨把她送到我院子里来,你和她忽然不见面了,所以着急了?” “可你这也开窍的太晚了点吧?” 迟未有些泄气的应声。 “嗯,最开始的时候是不适应,但后面想着,说不准很快就回来了。等了很久,发现她在你身边做事之后,才有些慌了。” 他头耷拉的更低了,垂头丧气的。 “后面忽然有一次,就是还没到南风国的时候,我们都在调查事情碰上了,我主动和她打招呼,结果她头都没抬,直接越过我离开了。” “那天我很失落,辗转反侧,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喜欢她。” 白绫稚听他缕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些感慨起来。 “幸好云晴和你一样,都是日日奔波,倘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这些日子恐怕早就嫁出去了。” 听到白绫稚这么说,迟未忽然有些怕了。 他支支吾吾,随后直接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主子,我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日日粘着她,可她又不怎么高兴,还请主子指点!” 白绫稚自然是有意撮合他们。 主要是云晴这两年,陪着她也算是出生入死。 等她安定下来之后,总不能让云晴一直单着。 所以她把人拉起来:“你也不必求我,这件事只要云晴自己愿意,我自然不会反对。” “只是云晴现在对感情的事比较模糊,再加上她陪我陪的久,经历的多了,见得也多,恐怕没那么轻易相信。” 迟未愣住,随后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只要云晴没有明确拒绝我的意思,我就能一直等!” 白绫稚盘算了一下,这才开口。 “这些日子,云晴恐怕要一直在秘阁和凌云阁之间奔波,你如果没其他的事……” 话都没说完,迟未忽然摇头:“可她好像不想看见我。每次看到,都直接扭头就走。” “主子,她该不会是讨厌我,又不好意思说吧?” 第1173章 大白天就痴人说梦,可笑! 白绫稚愣了好半天,随后摆摆手。 “你想多了,云晴如果真的讨厌你,恐怕两脚就把你踹出去了,你压根就没机会接近。” 迟未忽然心情好了很多。 “也对!主子谢谢你,我会继续努力的。只要云姑娘不嫌弃我,等几年都可以!” 说完,就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这还是白绫稚……第一次看到迟未如此生动的表情。 毕竟从前看到他,总是冷的出奇。 凌云阁刚研究出第一波毒药的时候,沈沐晴的三大势力也已经迅速合并在了一起。 白绫稚偷偷去探了深浅,回来让凌云阁又研制了不少解药。 沈沐晴的三个势力,是完全仿照她的进行的。 从前的确没什么用,恐怕人心涣散的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甚至还有一些民间所谓的神医也加入了他们,所以就稍微难对付了一些。 白绫稚悄悄的摸了一圈,大体排查了一下这些人的实力,随后稍微做了个对比。 如今这么看的话,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只要她这边不出太大的岔子,应该也不算困难。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沈沐晴出手了。 她直接对外宣布,说这些势力,现在直接整合成为她正式的势力。 这些人想要什么,还缺什么,只要是正常的需求都能提。 沈沐晴是准备用这些势力,去彻底斩除大臣们的根基,让他们彻底死心。 但这样一来,这些势力的能力就很难再去猜测了。 倒是裴凌辰,传了好几次信回来,让她不用太过慌张。 那些人虽然的确每个人都还算是厉害,但毕竟整合起来之后,要听从指挥。 这些人压根就没有经验,现在都意见不统一,到时候恐怕就会更拉跨。 而白绫稚手下的人不一样,他们早就经过了好几年的磨合,如今只会更默契。 所以胜负未分的情况下,现在说什么都不一定。 白绫稚道了谢,又亲自去秘阁、暗阁和凌云阁转了一圈,得到他们肯定的答案,也松了口气。 京城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变化,知道有可能要变天,连街上的人都不多了。 暗阁和沈沐晴势力对上的那日,白绫稚刚刚好也在场。 沈沐晴站在外侧,一眼看到她,脸色变了又变。 “白绫稚,那些大臣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到现在你都还帮着他们骗我?!” 沈沐晴快要气疯了。 分明她都从这些大臣的嘴里问出来了,几个势力就是他们用来造反的。 结果白绫稚这几日,频繁的出入几个地方,仿佛这些真的是她的势力一样。 她气急败坏的走过去。 “这是我们南风国内部的事情,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白绫稚满脸茫然。 “这些真的都是我的人,你的势力要来拆台,我为什么不能反击?” 沈沐晴压根就不信。 她嗤笑一声:“白绫稚,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的人在南风国,压根不可能站稳脚跟,更何况还是三个组织!” “大白天就痴人说梦,真是好笑!” 第1174章 有没有可能,他们骗你了? 白绫稚实在不太明白沈沐晴的脑回路。 她这些日子故意没有遮掩踪迹,也没有再隐瞒任何事情,目的就是为了让沈沐晴了解到,这些人的的确确是她的。 结果现在,沈沐晴竟然觉得,这都是她演出来的? 而且……那些大臣们承认了,是什么意思? 她眉头紧皱:“你别告诉我,你们南风国的大臣,亲口承认这三个组织是他们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故意恶心你。” 沈沐晴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低低的笑。 “不然呢,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白绫稚是真的看不懂了。 这沈沐晴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么明显的事情了,她硬是不信,难道是被她从前给骗怕了? 白绫稚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沈沐晴却以为她在故意拖延时间。 “白绫稚,你不用再挣扎了,我们都已经查的清清楚楚,这些大臣们什么都招了!” “你就算是在这里演戏,我们也绝不会再相信。” 说着,她挥挥手。 “来人,把这暗阁给砸了!” 迅速就有无数的黑衣人冲上去。 两边交锋,沈沐晴的嘴角勾起来。 白绫稚这是终于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沈沐晴的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 难怪这些日子,女人说话强横的厉害,很多大臣接连被查,砍头的砍头,关大牢的关大牢。 原来是因为,她手下这股力量,的确足以震慑。 沈沐晴看着两边打起来,又慢悠悠的环顾四周,这才笑了。 “白绫稚,不是我说,你就算是合作,也不该和这些大臣们合作。” 她好整以暇的坐下来,又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白绫稚倒是没和她客气,面对面坐下来。 沈沐晴得意洋洋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南风国的大臣们,是这四个国家里,心最不齐,也最狡猾的。” “他们前脚同你合作,后脚就把你卖了个彻底。他们都告诉我了,说这几个组织的名字,都是你告诉他们的,而且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白绫稚:“???” 这一会的功夫,她已经是满脑子的问号。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些大臣们。 他们可能是想着,反正已经被沈沐晴闭上了绝路,现在忽然横空出世了三个组织,而且追查不到背后的人。 再加上沈沐晴忌惮的厉害,索性直接认下来,然后把黑锅扣到她头上。 反正,只要沈沐晴觉得他们这些人不好欺负,转移注意力去对付这三个神秘的组织,他们的目的就达成了。 所以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人。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那些大臣们,是在骗你?” 沈沐晴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站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朕这个堂堂皇帝,在这些人的心里没有丝毫尊严吗!” 白绫稚挑眉,慢悠悠的指了指已经快要分出胜负的战况。 “你瞧,我的人已经占了上风。”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场景非常熟悉吗?你就半点都没回想起来一点什么吗?” 第1175章 你拿什么和我斗? 两边交战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时辰。 沈沐晴这边的人,最开始凭借着庞大的人数碾压,结果没想到,暗阁这边训练有素,很快就将他们的计划彻底打碎。 于是局势逆转,现在就变成了,暗阁单方面的凌虐。 沈沐晴呼吸一滞,脸色变了又变。 她当然还记得。 以前在东凌国的时候,暗阁的人就是这么强势碾压,将她带过去的人,全部留在了那里! 而她,也屡次吃亏,差点没能活下来! 她眼眸猛地红了,近乎愤怒的开口:“白绫稚!你骗我!” 她的手重重砸在桌上,双手撑在桌面,整个身子前倾,呈现出一种压迫性的姿态。 “好哇,你和这些人串联,掩饰自己的真正意图,甚至还故意引导我……” 话都没说完,白绫稚就慢悠悠的摇头。 “沈沐晴,难道你忘了么,从一开始你问我,我就很诚实的告诉你,凌云阁是我的。” “你问了我几遍,我就回答了你几遍。” 她声音十分冷静,就好像是在看跳梁小丑的表演。 越是这样,沈沐晴就越是觉得屈辱! 毕竟最开始判断错误的人的确是她。 她从最开始就认定,白绫稚一定是在说谎,一定是准备诱导她。 结果…… 她眯起眼,黑眸浮现出几分阴冷。 “难道你真的从头到尾都坦诚么!” “你分明知道,我一定会怀疑,却故意承认,好让我觉得你不可信!” 沈沐晴的声音变得尖锐又愤怒。 “白绫稚,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和那些大臣们故意误导我!” 白绫稚缓慢的仰起头,像是在看演戏似的。 许久,她才慢悠悠的开口。 “沈沐晴,我和你的那些大臣,可半点联系都没有。他们为什么要骗你,为什么故意要诱导你相信他们,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吧?” 沈沐晴脸色忽然就变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不肯接受。 她咬牙切齿:“肯定是你给了他们好处,让他们故意那么说的!” “不然,你一个外人,怎么可能会被这些人提起来!” 她满脸怒容。 白绫稚勾着唇,笑的嘲讽。 “那就只能问问你自己,这些日子你到底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惹得他们宁愿利用我这个外人来欺骗你,都不肯告诉你实情?” 她歪着脑袋,双手托腮。 “沈沐晴,你早就输掉了民心,如今又失掉了大臣们对你的支持。” 她修长纤细的指尖,慢悠悠的指向已经分出胜负的战场。 “如今,被百姓们看重的势力,又一次输给了我。沈沐晴,你准备再拿什么和我斗?” 一句话,将沈沐晴死死地钉在原地! 不甘和懊恼在瞬间就吞没了她。 许久,她面目狰狞的怒吼:“就凭我本就是南风国的人!而你是东凌国人,我们本就水火不容!他们就算是觉得你厉害,也绝不可能拥护你!” 她声音尖锐的变了调。 “白绫稚,想要和我争,除非你重新投胎!” 第1176章 谁能想到……就这? 白绫稚挑眉。 重新投胎?看来沈沐晴对自己是真的很有把握啊。 可惜了…… 她慢悠悠的摇头,随后朝着暗阁的方向轻轻摆手。 紧接着,暗阁的人迅速将对面的势力迅速碾压,战争结束。 白绫稚这才款款起身,朝着暗阁的方向走去。 这些人全都训练有素的跪在地上:“回禀主子,属下没给您丢脸!” 这齐刷刷的声音,还有绝对的实力,让沈沐晴看的快要气疯了。 她甚至忍不住的嫉妒。 这该死的贱人,到底是怎么把人训练成这样的? 为什么她的势力,一直都只有这么多人,却能轻而易举的把她庞大的势力给解决掉? 这才仅仅只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而已! 沈沐晴只觉得自己的颜面,被白绫稚摁在地上踩碎。 她咬牙切齿的也走过来。 战败的人们,哀嚎着在地上翻滚,见她过来,颤颤巍巍的认错。 对比起白绫稚这边的神清气爽,她真的只能用惨败来形容! 巨大的落差,让她再也待不下去。 她只能象征性的安抚两句,然后匆匆离开。 至于这些人受了多少伤,有没有死的,她统统都不在乎。 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如今竟没有一个能再站起来正面反抗的,反而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个两个再也提不起精神。 这些人当中,很多人都是半路加入的。 一看到他们的人数这么多,就觉得一定没问题。 而且,这可是陛下自己的势力! 可如今,在见识到白绫稚的强大之后,他们一个两个竟吓破了胆子,甚至都没在能说出半个字,就哀嚎着逃离了。 白绫稚勾唇,这才笑眯眯的看着身后的人们。 “都辛苦了,今日回去,我请客!” 暗阁的人都笑起来。 “害,怪不好意思的,谁能想到他们这么弱啊!” 有人开头,其他人终于控制不住要吐槽的心情。 “是啊主子,我们这些人压根就没怎么出力,你看,我们连汗都没出呢!” “主子,奖励就算了,我们拿着也心里有愧,实属对面太弱了,我们本以为他们故意的,留有后招,结果谁能想到……就这?” 最后两个字,简直说出了所有暗阁人的心声。 就这? 沈沐晴的势力,就这? 所有人都觉得荒谬。 白绫稚在看懂他们的神情之后,也觉得好笑。 沈沐晴恐怕做梦都没想到,她的手下这么不经打吧? 她摆摆手:“奖励还是要给的,好歹站了半个时辰呢,否则这会儿,你们应该是在休息的。” 见她这么一说,一群人也兴奋起来。 的确,如果沈沐晴不来这么一出,这会儿他们应该是休息着等饭吃。 所以也没人再矫情,欢欢喜喜的接受了奖励。 至于白绫稚?则是直接回去,和苏楮墨几个人分享这个胜利的好消息。 沈沐晴回去之后,并没有找其他人,而是直接回了寝宫,直接扑进了裴凌辰的怀里。 “裴哥哥,我输了。” “所以今天能对我稍微温柔一点吗?安慰安慰我,好不好?看在……” 她摇了摇下唇,忍住满心的耻辱和愤怒。 “看在白绫稚和她的人手,都毫发无损的份儿上,可怜可怜我。” 第1177章 那就别求我温柔 裴凌辰的眸底浮现出几分暗芒,随后勾着唇,笑的肆意。 “陛下在说什么傻话?” “你输了,只能说明你无能。” 他的大掌轻轻落在女人的脖颈,然后用力掐住。 在沈沐晴急促的尖叫声中,他笑起来。 “至于她毫发无损,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他声音没有半点温柔,即便嗅到了丝丝血腥气,他依旧没停手。 “你该知道的,伤了她,你今日能不能完整的走出去都不一定。” 他笑的恶劣又狠毒。 “沈沐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你把我困在这里,我只能这样对你。” 沈沐晴疼的快要晕过去,却不死心的仰头看他。 “可是,裴哥哥……” 她唤着他,拉着他的手,想让他摸摸自己的脸。 可男人无情的抽开。 “沈沐晴,我上次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说不后悔,如今怎么忽然又矫情起来了?” 裴凌辰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 他展现了自己最恶劣的一面,也从未给过她希望,甚至还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是沈沐晴自己亲手掐断了所有的希望,如今却可怜楚楚的要掉眼泪,谁会同情她? 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却依旧不肯放手。 “裴哥哥,我说了,我只要你。”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必须要把你留在身边。” 裴凌辰的黑眸彻底化为狠戾。 “很好,那就别来求我温柔。更别奢求安慰!” 沈沐晴凄厉的惨叫起来。 脖颈往后仰,整个身子都扭曲着,却依旧不舍得松手。 白绫稚这边,所有人在听闻了这对战的奇闻之后,全都放松下来。 冥华也笑着。 “果然,裴凌辰说的没错,这些人虽然单个能力都还不错,但错就错在……他们实在是太散漫了。” 苏楮墨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这么多天,他甚至都已经帮白绫稚想好了退路。 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胜利,自然是极好的。 白绫稚也没被影响思路,笑着摇头。 “接下来,我已经安排秘阁的人去散播这些消息了。” “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对我们会更有利。” 李融洛捏着下巴,眼睛亮亮的。 “接下来沈沐晴应该还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还有几场仗要打,也可能会一次比一次厉害,姐姐你可要当心了。” 白绫稚应声。 她当然知道,沈沐晴这次狠狠地被打了脸,恐怕绝不可能轻易放手。 几个人又商量了许久,这才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吃饭。 温芷柔一脸疲惫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白绫稚,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似的,直接冲过去。 “稚儿啊,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把程引宵支走吧!” “他日日都要来,就像是看准了似的,就缠着我一个人!” 她这两日,一听到“姐姐”两个字,就开始浑身不对劲。 可偏生程引宵态度又好极了,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根本无从下手。 白绫稚满脸无辜的眨眨眼,随后咳嗽一声:“你是永远都不想再见他了?” 第1178章 我让你为难了吗 温芷柔果然愣了一下。 白绫稚满脸无所谓似的:“这个简单啊,你只需要多说几句伤人的话,小孩子嘛,肯定多受点挫折就放弃了。” 温芷柔愣住,随后摇头。 “不能这样,程引宵还小,倘若被这么一下子拒绝掉,说不准以后……” 白绫稚心里暗喜。 看吧,她果然还是心软了。 白绫稚可太了解温芷柔了,如果是这个女人完全不感兴趣的人,她压根就不会心软。 别说是这些伤人的话,甚至还会动手。 可对程引宵,温芷柔甚至连重话都没说过,只是有些无奈的躲避。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白绫稚装作努力的回忆:“我记得这个程引宵说过,非你不娶来着。还说什么,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 温芷柔整个人都傻了。 他……说过这种话? 她抿着嘴:“这无非就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当不得真。” 说到这里,她像是肯定似的点头:“没错,他只是个孩子,且不说压根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什么样,恐怕对我也只是三分钟的热度。” 白绫稚盯着她看。 “可他和我一样大。” 温芷柔张张嘴,竟半天没说出话来。 许久,她站起来:“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 她大步往外走,只觉得脑子都有些不清醒起来。 她当然知道,程引宵和白绫稚是同龄人。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对他有任何回应。 她双手沾满鲜血,也曾经和别人深深相爱过。 甚至一直到现在,想起江一这个人,她心里都还会隐隐作痛。 这样的她,不适合同别人谈情说爱,这对别人不公平。 而且她早就做好了打算,抛弃这些所谓的情情爱爱,等尘埃落定就离开。 凉风吹在她脸上,让她更清醒了几分。 她摇了摇头,甩去乱七八糟的念头,准备明天就和程引宵说清楚。 白绫稚倒是不怎么担心。 程引宵那人,不太像那种被拒绝就要死要活的。 更何况,他的目标可是温芷柔,如果不坚强一点,以后他们也绝不可能走到一起。 所以白绫稚该吃吃该喝喝,第二日就看到程引宵和温芷柔进了院子。 她能猜得出来,温芷柔是准备和程引宵摊牌了。 她有些好奇,悄悄的摸进去偷听。 温芷柔的声音十分严肃:“程引宵,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既然你知道我的过去,就该明白,我喜欢的是江一那样的人,而你,和我所喜欢的类型半点都不符合。” 白绫稚愣住,心都揪起来。 温芷柔这话的确算得上绝情了。 这小子……真的没事吗? 许久,才传来程引宵的声音。 少年声音有些颤抖:“所以我的存在让你有了负担是吗?” “我让你为难了吗?” 白绫稚眼底划过几分笑意。 好小子,竟然把前些日子她说的那些话给融会贯通了。 只要这小子能耐得住这几日的寂寞,说不准温芷柔真的能稍微走出一步。 想到这里,白绫稚在心里给程引宵竖了个大拇指。 程引宵没等温芷柔再说话,就咬着牙开口:“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懂。” “既然如此,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第1179章 我不想被你可怜 说着,少年就迅速的离开了,眼眶是红的。 温芷柔张张嘴,却没有挽留。 她默默的走出来,和白绫稚四目相对。 随后,女人耸耸肩:“他以后应该不会来了,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我真的不太适合和这种小毛孩谈情说爱。” 她声音透出几分决绝。 “太小,太天真。就算再一次,这也绝不可能走到最后,太脆弱了。” 白绫稚挑眉,倒是没有和温芷柔想象中一样替程引宵说好话。 反而是笑笑:“有可能是我想的太好了,下次不会了。” 说着,她拍拍温芷柔的肩膀。 “主要是我有些担心你,害怕你一个人太孤单,所以才有些着急了。” “其实只要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温芷柔朝着她摇头笑起来。 “不用操心,我本就打算一个人过了。” 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可温芷柔的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第一天,程引宵没来,她觉得没什么不好。 连续三天,都没见到这小子的身影,她觉得很自由,又回到了从前。 可连续五天,隔壁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温芷柔微微有些慌了——她该不会话说的太绝,把人给彻底伤了吧? 一连七日,程引宵都不见了踪影,温芷柔终于坐不住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甚至觉得这样的冷静有些受不了。 所以她主动去找人了。 见到程引宵的时候,少年正蜷缩在榻上,整个人憔悴又可怜。 温芷柔呼吸一滞:“你……怎么了?” 程引宵看到她的瞬间,眼眶猛地红了,随后又连忙摇头,低下头去。 “我没事,姐姐……我再过一阵子就好了。” 温芷柔也不知怎么了,竟忽然有些心疼。 程引宵却抿着嘴。 “我真的没事,姐姐,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担心自己忍不住又去见你。” “我不想给你惹麻烦,也不想让你讨厌。所以,姐姐,到此为止吧……” 温芷柔心底涌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竟有些不忍心了。 许久,她叹口气:“算了,你爱去就去吧,我不管了。” 少年猛地抬起头,随后又缩缩脖子:“姐姐不用可怜我,我……我不想被你这样可怜。” 温芷柔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主动过去,直接把人抱下来? 她听见自己说:“我没可怜你,只是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少年的眼睛又重新亮起来。 他用力抱着她,然后在她想推开的时候,忽然仰头,在她侧脸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 温芷柔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 她甚至都顾不上别的,拔腿就跑。 白绫稚刚走到门口,就遇到匆匆跑进来的温芷柔。 女人整张脸都红透了,跑的慌乱无措。 白绫稚偷偷地笑,溜到了隔壁。 程引宵一看到她,就笑起来:“被你说中了!你这办法还真管用啊!” 说着,他忽然又耷拉着脑袋。 “可是,这终究还是我算计来的,姐姐又不是真的喜欢我……” 第1180章 怎么对别人的事那么上心? 白绫稚无奈的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错了,温芷柔可从来都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如果她不喜欢,你绝对近不了身,更别说撒娇装可怜了。” 程引宵愣住。 他心里忽然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小心翼翼的开口:“你的意思是,姐姐她不讨厌我,是吗?” 白绫稚肯定的点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温芷柔从来都不吃装可怜这一套。” 她指了指他有些憔悴的脸。 “我出这一招,也只是想要试试看,如果她真的能稍微对你有那么一丝丝心疼,你们两个人就有希望。” “如果她扭头就走,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程引宵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脂粉擦掉,又整理了一下墨发。 “所以……姐姐她真的有一点在意我的,对不对?” 见白绫稚再次点头,他简直高兴的快要找不着北! 白绫稚也很高兴。 她当然知道这个办法很冒险,可她仔细想过了,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温芷柔真没有那个意思,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可谁能想到,温芷柔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所以她朝着程引宵开口:“接下来你们到底会怎么发展,就要看你了。” 她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只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推你们一把,但不能全程指导,因为这对温芷柔不公平,我也没办法确认你到底有几分是认真的。” 程引宵明白她的意思,很认真的朝着她发誓。 “你放心,我对温芷柔绝对是认真的!” “我只要她,接下来我会很认真的对待,如果姐姐真的不喜欢我,那我也认了。” 白绫稚松口气。 能说的明白就行。 她摆摆手:“那我先走了,接下来你自己加油!” 程引宵将人送出门,高兴的在屋里转圈。 白绫稚刚进了院子,就被苏楮墨一把拽着进了屋。 他咬牙切齿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稚儿啊稚儿,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你怎么对别人的事情那么上心!” 白绫稚满脸无辜:“这难道不好吗?” 苏楮墨张张嘴,竟被这话堵得说不出什么。 许久,他轻哼一声:“本王吃醋,可以吗?” 白绫稚明白了。 她伸手搂住他,又亲又啃的。 “哎呀,我这不是为了我们以后长久的幸福吗!” “你想呀,温芷柔还要跟我们几个呆在一起很久,我要顾虑她的感受,不能和你太亲昵,以防引起她的伤心。” 苏楮墨皱着眉。 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 白绫稚一本正经:“所以呀,如果她真的能重新开始一段好的感情,我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对不对?” 到底对不对,其实苏楮墨也不好判断。 但是看白绫稚亮晶晶的眸子,还有满脸的欢喜,他忽然觉得也无所谓了。 只是大掌抵住她的脊柱,循循善诱。 “明日你答应了伊伊要和她睡,所以今日,你该好好补偿我。” 他压低声音:“你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他低头去吻她。 第1181章 白绫稚,你羡慕我吗? 白绫稚主动勾住他的脖子。 “好,补偿。” “多谢夫君,让我这两日能自由自在的忙前忙后。” 她踮起脚尖去吻他。 如果不是苏楮墨默许,她也不可能大半夜还能往丞相府的方向爬墙。 也不能天天去找程引宵,告诉他要忍住。 苏楮墨轻轻的笑。 “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没良心呢!” 这一晚,不只有他们两人无眠。 温芷柔也罕见的失眠了。 她甚至都想不通,不过就是被那小屁孩亲了一下,至于躁到现在吗? 还是说,自己真的太久没有一段正常的感情,所以稍微出现一个,她就把持不住? 温芷柔有些对自己表示怀疑了。 白绫稚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关注两人到底如何发展了。 因为沈沐晴又开始发疯。 京城已经开始传闻,说沈沐晴的势力不行,被白绫稚吊着打。 再加上朝中大臣们又蠢蠢欲动,所以她快气疯了。 接连砍了几个大臣之后,勉强维持住了稳定。 所以她又开始腾出手来,整顿另外两股势力。 甚至还公开和白绫稚叫板,让她迎战。 所以白绫稚一睁眼就去了秘阁,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情况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往皇宫里走。 沈沐晴就坐在高位上等她,也不动,反而居高临下的望她。 白绫稚笑眯眯的扫了一眼大殿,没什么人。 沈沐晴脸色有些难看:“白绫稚,你别以为,我不能杀你,所以就不敢动你了!” 这些日子,她每夜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心里抱着一个奇怪的念头——裴凌辰都没碰过白绫稚,却从到了皇宫的第一天晚上就碰了她,这是不是说明,他是喜欢她的? 正因为有这样的念头,所以她就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白绫稚看了她一眼,清晰的看到她脖颈的掐痕。 沈沐晴却以为她在羡慕,反而高高的仰起头。 “怎么,忽然觉得后悔了?” 她笑的十分放肆。 “白绫稚,不要以为,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该喜欢你。” “裴哥哥心里只有我一个,不然怎么解释,他每晚都对我爱不释手呢?” 白绫稚人都傻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沈沐晴该不会是被折磨到神志不清了吧? 不然怎么可能会把这种事,和感情联系在一起? 沈沐晴忽然站起来,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 “你羡慕我,本就是应该的。” “我现在是皇帝,拥有你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一切!” 她笑起来,逼近她。 “他只能是你哥哥,仅此而已。” 白绫稚耸耸肩,并不在乎。 “沈沐晴,我只想知道,你是认真和我宣战的?” 女人皱着眉,趾高气扬的轻哼一声,这才开口。 “不然呢?只要你输了,就该滚出去。” 她指了指外面,随后又勾起唇:“我当然知道,不一定打得过你。但这不重要。” 她这副有恃无恐的表情,让白绫稚微微谨慎了几分。 随后,她眯起眼:“你该不会是想示弱吧?向百姓们示弱,然后引起他们的怜悯?” 第1182章 人在我这里就够了! 沈沐晴看着白绫稚的反应,慢悠悠的叹口气。 “怎么,这是生气了?” 她勾唇,挑挑眉:“白绫稚,我只想让你知道,这南风国,只能是我的南风国。”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你如果退出去,趁着我现在心情还不错,说不准就不追究了。” 一想到裴凌辰心里一直牵挂着白绫稚,她只觉得愤怒。 隐秘的嫉妒浮上心头,她表情也变得阴冷。 “如果你硬要和我作对,我就只能……不惜一切代价了!” 白绫稚站在原地,把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她伸手拍开她的手,盯着她脖颈新鲜的痕迹,笑的十分灿烂。 “不惜一切代价?难道就像是你不顾一切留下裴凌辰一样?” 这话瞬间就惹怒了沈沐晴。 她脸色阴沉:“白绫稚,你没资格提起这个名字!” 她怒吼出声,只觉得昨日的疼痛,又瞬间涌上心头。 漆黑的夜,她惨叫连连,最终却被捂了嘴,只能落下无助的眼泪。 裴凌辰在夜里就像是恶魔,撕咬着她的皮肉,恨不得将她的血肉全都吞进肚里。 没有任何愉悦。 她得不到任何享受。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推开男人,反而更努力的去迎合。 她喊着“裴哥哥”,去亲他的脖颈。 男人避开她,一口咬住她的肩头。 即便已经过了一夜,如今想起来,沈沐晴的脸色还是白了几分。 她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怒视着白绫稚。 “那又如何?只要人在我这里就够了!” 说着,她仰起头,咬牙切齿道:“你该不会是嫉妒我吧?” 白绫稚实在看不懂沈沐晴这逞强似的炫耀。 毕竟在她看来,这些印记只能代表她的选择错误。 她往后退了一步:“沈沐晴,你的个人感情,我不会插手。但是关于南风国的事……” 她嗤笑一声。 “你欠我的,终究是要还回来。” “如果不是你强行登基,这位置本就该是我的。这是温芷柔从前就定下来的。” 她在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可沈沐晴却像是被戳了肺管子似的,声嘶力竭起来。 “什么早就定下的!” “温芷柔本就是个废物,这么多年把持着南风国,却从来没有让人真正服她!” 她尖叫着怒吼。 “否则怎么可能我一回来,这些人就全都唯命是从呢!” 说到这里,她高高的仰起头。 “你真以为,和温芷柔关系好,你就能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 那双眸子映出几分阴毒,笑的更加诡异。 “白绫稚,实话告诉你,你和温芷柔呆的时间越久,南风国的人也只会越发不信任你。” “这些大臣们觉得你们是一路货色,更不可能簇拥你!” 她以为这些话会让白绫稚大惊失色,没想到女人只是轻哼一声,像是毫不在乎。 在她的得意中,女人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声音满是坚冰。 “我从没打算让他们簇拥。毕竟……这些个不中用的东西,杀了便是。” 第1183章 这就不是你能管的了 沈沐晴呼吸一滞! 她在说什么? 即便是她,在登上皇位之后,无数次想过要杀人,却也只能强忍下来。 这些大臣虽然唯利是图,而且越发贪婪,可对她来说,也算得上一种助力。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冷笑一声。 “白绫稚,你该不会是糊涂了吧?” “把人全都杀掉,整个南风国会乱的。” 白绫稚看着她也笑:“那就不是你能管的事情了。毕竟到时候,你也活不了。” 沈沐晴咬牙切齿:“你!” 她胸腔剧烈起伏,随后又压下愤怒。 “白绫稚,既然我们两个人谈不拢,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接下来的日子,你只会一日比一日活的更艰难!” 她近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随后又死死地盯着她。 “我期待着,你跪下来求我的那一天!” 白绫稚笑着应声:“好。” 在她离开的瞬间,一道欣长的身影缓缓逼近了沈沐晴,紧接着,将她摁倒在地。 议事大殿的门大敞着。 还有宫女和护卫。 可裴凌辰却半点都不避讳似的,直接扯去了女人身前的系带。 宫人们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退下去。 沈沐晴疼的弓起身子,整个人趴在地上,目光落在外面。 听到动静的宫人们全都慌忙的离开,她呜咽的惨叫,男人却浑然不觉。 她哭着求饶:“我没有伤害她!你没听到吗,分明是她要杀了我!” 她辩解着,可男人并不听。 沈沐晴死死地咬紧牙关,又想起白绫稚那略带怜悯似的嘲讽。 只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确很可怜。 但这样的哀伤只停顿了一瞬,就被她彻底粉碎。 她有什么可怜的?她想要的,现在都已经得到了。 可怜的人是白绫稚! 这么想着,她又艰难的爬起来,去亲吻裴凌辰的手臂。 “裴哥哥……” “对我好一点吧。只要你对我温柔一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 她疼的眼睛都是红的。 裴凌辰盯着她笑。 “温柔?沈沐晴,我说过了,这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随着接连几声惨叫,沈沐晴疼晕了过去。 裴凌辰慢悠悠的站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手。 甚至都没管地上的沈沐晴,他大步往外走。 衣袍没有半点褶皱,怎么来的,就是怎么走的。 反观地上的女人,似乎是被欺负惨了。 裴凌辰是想要追上白绫稚的,可是他伸出手,看着方才还沾了血腥的地方,眉头紧皱,只觉得严肃。 算了…… 他不该把这些戾气带给她。 这么想着,男人抬脚又回了寝宫。 而白绫稚,在皇宫门外等了许久,迟迟见不到裴凌辰,最终也只能失望的离开。 其实她发现了,在她往外走的时候,就察觉到裴凌辰可能在。 她很想告诉他,如果觉得恶心,还是回来的好。 可在等不到裴凌辰的时候,白绫稚就明白了——他选择了这条路。 因为他恨。 白绫稚回去的路上,微微有些难过。 苏楮墨在问清楚之后,轻轻挑眉:“你是在惋惜吗?还是纯粹觉得他被消耗了?” 第1184章 捧杀嘛,她在行 白绫稚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垂下眼帘。 “我一直觉得,他还是我心里的那个样子。” 苏楮墨轻轻叹息,将人搂过来。 “我问过他的,他要走这条路。” “裴凌辰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脾气,在他明确拒绝过无数次,沈沐晴依旧故意来强迫,所以他会报复。” 白绫稚愣住。 苏楮墨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要接受,每个人都有阴暗面。” “包括我。” 白绫稚抬起头来。 她从男人的眼眸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戾气。 女人微微迟疑了半晌,许久才笑起来:“你说得对。” 沈沐晴对她的宣战,很快就开始了。 她先是朝着京城百姓们卖惨,说她一直顾忌着两个人是朋友,所以才不肯下死手。 然后又可怜兮兮的说,白绫稚利用了她的信任,才让她的手下完败。 这些消息在京城里传开,沈沐晴甚至还亮出了身上的伤。 这些伤其实都是裴凌辰干的,可她却理直气壮的全都按在了白绫稚的身上,甚至还说,身上还有更多。 亲眼看到沈沐晴的惨状,还有她苍白的脸,百姓们终于相信了。 相信之后,就开始迅速谴责白绫稚,觉得这女人心狠手辣。 在这种对比下,他们忽然觉得,沈沐晴似乎还是有人性的。 消息传到白绫稚的耳朵里,她微微挑眉:“现在他们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势力了?” 云晴点头。 “但这些人不相信,是你一手创立起来的。还说……东凌国那种蛮荒小国,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出色的人。” “还说,沈沐晴只是让着你,等她认真起来,你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白绫稚对这个说法倒是很感兴趣。 她挑眉:“你可以带人过去,把这个消息迅速放大。” 云晴自然很快明白了这个意思。 捧杀嘛! 等京城里的消息越传越离谱的时候,沈沐晴就已经被架起来了。 她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可百姓们热切的期盼着,想要亲眼看看两边打起来是什么样。 所以沈沐晴再次重新集结了人手,甚至还偷偷混进去了一些自己搜罗来的高手。 白绫稚并不意外。 她到现场的时候,百姓们都已经远远地看着了。 有人高呼着要杀了白绫稚,还有一些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 沈沐晴被众星捧月似的包围在中间,笑的十分灿烂。 只是在两边对上的时候,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百姓们也惊呼着,像是压根不敢相信。 可沈沐晴这边的人,就是几乎在瞬间,就全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甚至没有人看得清楚,白绫稚这边的人到底如何出的手。 震惊过后,恐慌就迅速席卷了这些人。 百姓们惊恐的看着白绫稚,又看看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沈沐晴,只觉得这些日子的殷切期望,变成了响亮的巴掌! 白绫稚笑的灿烂:“沈沐晴,是你说你对我手下留情了,我害怕的厉害,所以让手下的人不要再心软。” “你亲口说咱们是朋友,所以……你该不会怪我吧?” 第1185章 该动手了 沈沐晴快要气疯了。 这么多天,百姓们的吹捧让她都快要找不着北了。 她十分享受这样的过程,所以才会悄悄地把高手全都强塞进去。 她要赢。 可谁能想得到,白绫稚比她更狠! 她怒不可遏:“白绫稚,你故意的是不是!” 女人笑的十分温和。 “沈沐晴,是你说不能再心软了,我们要来一场真正的战斗,所以,我当真了呀。” 说到这里,她忽然捂嘴。 “你这么生气,该不会因为,这已经是你最强的实力了吧?” 众人哗然,又气又恼。 沈沐晴快要被嘲讽的晕过去。 她死死地咬着牙关:“你肯定用了阴招!” 白绫稚也不反驳,只慢悠悠的叹口气:“你要是不认输,我们还可以继续打。” 沈沐晴当然不肯。 如果接下来她又输了,谁知道这些百姓们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她冷哼一声:“白绫稚,再也没有下次了。既然你不顾我们之间的情分,我再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她掩饰性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匆匆离开。 白绫稚耸耸肩,十分不屑。 这场战争的结果,瞬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震惊了! 震惊的后果,自然是开始有人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人心不稳,开始有人叫嚣着让沈沐晴让位。 沈沐晴急的焦头烂额,白绫稚却躺在贵妃榻上睡得香甜。 过了几日,白绫稚等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全都部署好了?” 她捏着下巴:“如果现在动手的话,能不能完全控制住这些大臣?” 云晴点头:“主子您放心,已经完全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白绫稚勾起唇。 她往外面看了看。 “确实,再过些日子,天气就冷了。” “如果在这么拖下去,沈沐晴恐怕会拖到大冬天,太冷了不舒服。” 她缓缓起身:“通知下去,做好准备,三日后我们逼宫。” 毕竟强行坐上皇位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没有一年半载,怎么可能让这些人心服口服? 所以她才不愿意再等下去,陪沈沐晴过家家。 云晴松口气。 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接下来的两日,白绫稚没有任何异常,该吃吃该喝喝。 苏楮墨几个人却焦灼起来,五个人凑在一起,天天讨论到半夜。 终于到了那一日,也是沈沐晴时隔两三日,终于又上早朝的日子。 她一边在朝堂上大声斥责白绫稚的恶行,一边嘴硬,说自己要调动所有的人手,把白绫稚一行人全部斩杀。 刚说到这里,白绫稚就进来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高位上的沈沐晴。 “正好,我过来了,今日我们赌一赌,谁先输?” 她双手抱胸,沈沐晴却慌了神。 朝上的大臣们愣住,很快就听到外面的惨叫声。 沈沐晴猛地站起来。 “白绫稚,你若是敢强行逼宫,百姓们绝不会认可你!” 她吼得嗓子都有些哑,身子却止不住颤抖起来。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她:“这些事你恐怕管不着了。” 第1186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血腥气迅速扩散开,外面鸦雀无声。 白绫稚徐徐靠近沈沐晴。 这些大臣们终于反应过来,迅速将女人围在中间。 “白绫稚,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他们可都想的清楚——只要这次能帮着沈沐晴,把白绫稚给杀了,其他那些人都不足为惧。 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不觉得白绫稚真的有多厉害。 甚至还有人觉得,只是沈沐晴太弱了,所以才会被一次又一次的欺负。 这些人心底都有一个隐秘的想法—— 先杀了白绫稚,稳住沈沐晴的皇位。 等把白绫稚这一伙人全杀了,他们再想办法……夺皇位! 所以这会儿,所有人都牟足了劲儿,开始逼近白绫稚。 女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她提着长剑,笑眯眯的看向这些人,随后微微摇头:“我暂时还想把你们的命都留着来着。” 毕竟接下来的计划,还要靠着他们来进行呢。 但这些大臣们充耳不闻,甚至觉得白绫稚只是想要拖延时间。 所以他们大笑着逼近。 白绫稚算是明白了,今儿个若是不给他们点教训,很难震慑住人了。 所以她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眉眼里透出残忍。 “既然非要找死,那就……成全你们!” 药粉撒出去的瞬间,这些人忙不迭的后退。 可下一秒,整个大殿所有的大臣们,全都哀嚎着倒在地上,疼的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白绫稚也不管,只慢悠悠的逼近了沈沐晴。 “如何,你是想要一个全尸,还是现在多挣扎一下,我直接杀了你?” 沈沐晴脸色灰败。 她压根不敢相信,这女人不声不响的,就闯进了皇宫。 她这些日子已经把所有能做的防御,全都做到了极致! 就在她信心满满,觉得白绫稚就算是急死,也绝不可能杀出重围的时候,这女人还真的就进来了。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外面的人杀了个干净。 甚至,白绫稚都还没有动手! 这个认知,几乎将她打击的体无完肤。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 白绫稚耸耸肩:“你好像从来都没发现,我的势力早就渗透进了皇宫。” “如今不过是里应外合,收获胜利而已。” 她说的很平淡,仿佛这就是她应该得的。 沈沐晴抖得厉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为了防止大臣们渗透进来,所有的人手,用的全都是可信又有能力的。 怎么可能会被这贱人渗透进来! 白绫稚叹口气:“你口口声声说看不上温芷柔,可你用的那些人,分明一半多都是她曾经亲手培养的吧?” “难道你就从没怀疑过,他们会策反?” 沈沐晴猛地抬起头来! 她眼眸瞪得很大,死死地盯着白绫稚:“你……你说什么?” 她像是气疯了似的,忽然尖叫出声。 “你胡说八道!温芷柔从来都只是个外来者,没有人真正服从她,她培养出来的所有人,都应该为我服务!” 第1187章 你想要的,我亲手摧毁给你看 白绫稚挑眉。 “真是可惜,还是有忠心耿耿的人。而且,并不是一个两个。” 沈沐晴猛地跌坐在地上。 什么…… 这贱人说什么? 她对这些人分明那么好,几乎算得上是有求必应,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看了一眼白绫稚的身后。 所有大臣都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自残。 惨叫声不绝入耳。 沈沐晴的心,狠狠地坠下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苦心孤诣了这么久的皇位,所有的算计,满盘皆输! 白绫稚手里的长剑对准了她:“你输了。” 沈沐晴张张嘴,最终还是绝望的闭上眼。 可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睁开眼,就对上了白绫稚淡定的眼眸。 就在她以为女人心软了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女子。 “主子,秘阁和暗阁已经彻底占了礼部、刑部等各个部门的位置,原来的人被一网打尽,一个不剩!” “凌云阁的人也已经迅速入住太医院,太医们也都被抓了。” 每一句话,沈沐晴都听得懂。 可连在一起,她怎么理解不了了? 什么叫做,占领了所有的位置? 什么叫做,所有人都被抓了? 这才多久?从开始到结束,恐怕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把整个皇宫的人,全都换成了他们自己的人? 白绫稚好像半点都不意外:“你做的很好。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继续进行。通知苏楮墨他们,都可以过来了。” 云晴应声离开。 倒在地上的大臣们,虽然被痛苦折磨的苦不堪言,却也将这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遍体生寒,后悔不迭。 这白绫稚,到底是何方神圣! 竟然迅速占领了整个皇宫! 他们方才到底为什么要和这女人叫板? 意识到自己的可笑,这些人更是绝望的快要疯了! 白绫稚这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沈沐晴。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 她笑眯眯的,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你从前做的那些事,是时候该让南风国的百姓们看看了。” “你该在所有人的唾弃和厌恶中,被当众处死。” 沈沐晴整个人都傻了。 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她慌张的都快要说不出话,白绫稚却蹲下来看她。 “沈沐晴,你从前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是时候全都还回来了。” “你想要的,我都亲手摧毁给你看。” 沈沐晴呼吸都快要停止。 她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简直是魔鬼。 她尖叫着后退,却重重的撞在墙上,随后狼狈的摔倒在地。 白绫稚居高临下的看她,却不带有愤怒。 “沈沐晴,别挣扎了。” 女人被叫到名字,如梦初醒似的,猛地抬起头,随后又慌慌张张的爬起来,跪在地上。 她拽着白绫稚的裙角,死死地拽着。 “白绫稚,我……我求求你……” “我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这皇位给你,这个南风国也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别这么对我……” 第1188章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她终于怕了。 她从前做过的事情,如果全部被揭露,那些人只会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 可她哪里受得了? 她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白绫稚,我求你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你给我个痛快,现在杀了我也好啊!” 说着,她爬起来想要去抽白绫稚手里的长剑。 女人就这么看着她,随后笑起来。 “沈沐晴,看来你还是能分得清楚是非的啊……” 她伸手将人推开,随后挥挥手,就有两个黑衣人迅速进来,将沈沐晴五花大绑。 “可惜,晚了。” “我从前快被你折磨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嘴脸。” 她冷笑着,就让人把她拖了下去。 沈沐晴凄厉的叫喊声,离得很远都还能听得见。 白绫稚盯着地上这些痛苦挣扎的人,这才拿出解药撒出去。 大臣们逐渐恢复了理性,身上的疼痛被迅速抽离,他们接连爬起来,随后颤抖着跪下。 “恭迎陛下!”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这些人再也没了方才的算计和讥嘲,只剩下满满的恐惧。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喊声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白绫稚盯着他们,只觉得好笑。 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从东凌国出发,一直到现在,经历的一切,全都是这些人出的主意。 她可没那么善良,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所以她勾着唇:“都带下去吧。” 大臣们惊恐的抬头,才发现整个大殿涌出无数的黑衣人。 他们甚至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五花大绑。 这些人哀嚎着求饶,还有的人在质问。 白绫稚站在原地,朝着他们笑。 “你们曾经对我做过什么,难道都忘了?” “诸位爱卿如此健忘,这官职,也都别要了吧。” 声音轻飘飘的,落在这些人的心里,却千斤重! 人们终于反应过来——白绫稚这是开始算总账了! 他们疯狂的挣扎着求饶,却压根就拗不过黑衣人们,只能惨叫着被拖下去。 南风国的牢狱,就这么瞬间充盈,关的满满当当。 整个变故,也不过才只有一个时辰。 等苏楮墨他们进了皇宫,宫女们竟战战兢兢,恭顺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适应的极快。 京城的百姓们,一开始并不知道,甚至还有人在猜测,说白绫稚今日只身进皇宫,肯定是找死去了。 都竖着耳朵准备听她的惨状,结果宫里却传来,白绫稚一己之力,将整个皇宫彻底改头换面,沈沐晴和所有大臣全部被抓。 而白绫稚……坐上了皇位!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紧接着取而代之的,就是愤怒。 他们怒吼着唾骂,说白绫稚是小人,说她趁人之危。 各种难听的话,毫无顾忌的放肆的脱口而出。 传到白绫稚耳朵里的时候,她似乎半点都不在乎。 她耸耸肩,看着肩并肩站着的云晴和迟未。 “那些证据都搜集的如何了?” 迟未迅速拱手:“已经整理出大半,可以开始了。” 白绫稚满意的点头:“那就先拿丞相开刀吧。” 第1189章 就是要让他们闹 翌日清晨,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 通告栏里,街道上,随处可见张贴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当今丞相的罪行。 从开始到现在,一条又一条。 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害的多少世家大族被抄家,又欺压了多少百姓,杀了多少无辜可怜的人,全都写的清清楚楚。 昨日还义愤填膺要讨伐白绫稚的人,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走了。 因为他们惊恐的发现,这丞相害死的人,多的他们都数不过来。 随便看一看,就能看到和自己相关的人! 亲人,朋友,乃至于点头之交的左邻右舍,总能找出一个被丞相害死的人! 一想到他们先前还对丞相倍加推崇,这些人只觉得当头一棒! 在议论达到顶峰的时候,白绫稚带着暗阁的人,拖着五花大绑的丞相,露面了。 女人并没有穿龙袍,衣着如常。 她只温和的扫着这些人,随后开口:“想必诸位已经看到了丞相所有的恶行,经过如今新刑部的讨论,凌迟处死,诸位可有意见?” 这些人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并不承认白绫稚是他们的皇帝,可丞相的罪行,的确要有人来惩戒。 所以纷纷表示了赞同。 白绫稚勾着唇,声音依旧很平静。 “你们被蒙骗了太久,觉得我不配是正常。” “接下来,每一日,我都会选一个大臣,将他的罪行张贴出来。是非对错,交给你们判断。” 百姓们傻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 白绫稚掌控着那么庞大的势力,想要他们改口,只需要暴力镇压。 就像是沈沐晴,只要听到不同意见,只要杀两个人,其他人就会乖乖听话了。 可她这是什么意思? 白绫稚朝着他们笑。 “我当不当这个皇帝,自然无所谓。再交还给温芷柔,我也没意见。” “只是那些大臣,连带着沈沐晴,他们从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看着窃窃私语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凌厉。 “我也承认,我自私的想给自己报仇。这些人统统都针对过我。” 这样的坦诚,反倒让人不习惯了。 他们交头接耳,随后面面相觑。 白绫稚却并没有再说其他的:“接下来,还请各位拭目以待。倘若对我贴出来的告示有疑虑,也可自行搜证。”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都沸腾起来。 这好办啊!只要他们证明,白绫稚查出来的事情是错的,就能让这女人滚了! 白绫稚一行人到底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些人不知道。 所有人都沉浸在兴奋当中。 他们想着,如果能找出白绫稚的漏洞,说不准他们也能,摸一摸那皇位,或者……强行捞个官职! 他们奔走相告,整个京城,仿佛在狂欢。 白绫稚对他们的反应了如指掌,反而淡定下来。 “就是要让他们闹。” “等他们多折腾折腾,发现自己压根就找不到我半点错误,才能真正心服口服。” 她接过筷子,对上几个人的眼神,笑的更开心。 “你猜猜,他们多久才能消停下来?” 第1190章 稚儿你什么时候娶我 几个人面面相觑。 白绫稚叹息一声:“要不了多久的,这些人现在都藏着要摸摸皇位的心思,等他们发现没机会,而且我远比他们想象中强大时,就没有热情了。” 苏楮墨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能多玩些日子,所以你不高兴了?” 白绫稚耸耸肩,冥华和李融洛也有些无奈的笑笑。 既然她还存了玩的心思,说明事情不怎么严重。 索性也就放任了。 第二日,暗阁就放出了新任将军的把柄和证据,依旧能震惊整个京城。 但这个时候,京城里的人依旧十分兴奋。 他们甚至觉得,这里面的事过于离谱,开始动用一切关系去查。 当日中午,丞相问斩的时候,这些百姓们也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愤怒。 反而交头接耳的开始交流,自己搜查到的线索。 他们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比白绫稚要厉害,想要推翻她。 想要让这个贱女人滚得越远越好! 白绫稚对他们这样的状态十分满意。 云晴这个时候正在暗阁忙前忙后。 暗阁绝大部分的人,都在刑部和大理寺,剩下的人都要等着她去分配。 白绫稚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她,她就要做好。 迟未也也跟着她,迅速根据她的指示做出反应。 等忙完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深夜。 云晴长舒一口气,男人就已经伸手扶住她,随后从一旁的桌上端来一盘点心。 “方才出去买的,稍微吃一点。” 他有些心疼似的。 “这两日你有些太累了,不如我去主动请缨,让你家主子把任务分我一半。” 云晴愣住,像是有些不可思议,随后又扭过头去,语气不算很自然。 “我……不用。” 她抿了抿嘴:“迟未,我可以的。我陪着主子从低谷一路到了现在,再苦再累的时候都有,如今已经熬出头了。” 她是真的为白绫稚感到高兴。 迟未盯着她看,随后将温水递给她。 “那……接下来呢?等主子他们稳定下来,你要做什么?” 云晴都还没开口,男人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像是鼓足了勇气。 “你能和我试试吗?” 他有些笨拙的开口:“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愿意的话……” 云晴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从没想过,迟未竟然会直白的说出这种话。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这些事情平息需要很久。” 迟未愣了一下,随后欣喜若狂:“你答应了吗?” “云晴,其实我等你已经很久了,从你离开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你。” 笨拙却真诚的告白,永远都是最动人的。 白绫稚这会儿,正十分不雅观的蹲在墙角偷听。 在听到迟未鼓足勇气说出心里话的时候,她终于松口气。 云晴的确是有些内敛的。 这些事情如果对方不主动,恐怕她还能再憋几年。 甚至迟钝的压根不知道这是喜欢。 她拍拍胸脯,还没站起来,就被走过来的男人一把搂住。 然后是压低的声音:“我就知道,迟未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些日子忽然开窍了。” 苏楮墨咬牙切齿:“稚儿,你什么时候娶了我?” 第1191章 本王真的会嫉妒 白绫稚愣了一下,笑的快要背过气去。 “怎么,你现在忽然适应了,不是你娶我,而是嫁给我?” 苏楮墨愣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脸色变了变,随后又轻轻咳嗽一声。 白绫稚无奈的摇头:“迟未和云晴在一起不好吗?两次被你发现,你都挺着急的。” 苏楮墨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像是记仇了似的。 然后伸着手指头数落:“最开始你说,等东凌国的事情结束,我们就重新成婚。” “结果后面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打乱,再也没这回事了。” 他像是有些怨气似的:“后面你说,等回到南风国,你登上皇位就成婚。” 他对着白绫稚指指点点。 “现在你已经登上皇位了,也没提起这件事。” 白绫稚:“???” 她现在也算是登上皇位了? 苏楮墨却不管这么多,好像要一股脑把心里的委屈全都说出来。 “眼看我的属下都已经开窍,快要抱得美人归,倘若他们的婚礼排在我们前头,本王真的会嫉妒!” 白绫稚懂了。 他不是觉得属下沉迷于感情,所以生气。 而是担心他们在他之前过得更幸福,整日亲亲我我,他看着难受。 白绫稚双手托腮:“你放心,按照现在的进度,迟未要和云晴在一起,恐怕还需要再等等。” 苏楮墨没吭声。 显然是需要哄了。 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忽然调换了过来。 从前是苏楮墨需要小心翼翼的哄着白绫稚,生怕女人一个不顺心,转眼就去找个人私奔。 如今角色互换,变成白绫稚需要哄苏楮墨,怕这男人自己气得睡不着,气出病来。 白绫稚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可你也看到了呀,就算皇宫如今在我们的掌控中,百姓们依旧不肯承认。” “我希望我们两个人成婚,能够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看着我们。而不是现在这样,混乱的甚至有可能还挨骂。” 苏楮墨心软了不少。 特别是在听到女人说,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看着。 他当然也喜欢这样。 告诉所有人,白绫稚是他的。 白绫稚声音又软下来:“哎呀,你就可怜可怜我嘛!” 她索性开始撒娇起来。 “你看我这两日,日夜不眠,就为了能迅速巩固地位。还要提心吊胆,生怕真的有百姓发现什么漏洞。” “瑞王殿下,人家已经好久都没睡个安稳觉啦,你看看我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她学着自己见到的那些女子,娇滴滴的扯住他的衣袖。 “你可怜可怜人家嘛,你看我的心,都快要碎成两半了。” 她抓着苏楮墨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摁。 男人神情一僵,连声音都哑了。 “稚儿,你确定自己是在撒娇,而不是……” 他猛地将人摁在墙上,俯身去吻她,又重重的咬了她一口。 眸底的兴味愈加旺盛,他将人抱起来,往寝宫内殿后的温泉里走去。 “想本王了就直说,你这么撒娇,本王可招架不住。” 第1192章 求求你放了我吧 白绫稚缩在男人怀里,只露出一个发顶。 她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只能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襟,象征性的呜咽两声。 再之后,宫女们全都红着脸跑走了,整个温泉池附近,只余他们二人。 她吃力的搂住男人的脖颈,防止自己掉下去。 温泉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的头微微往后仰,露出脆弱的脖颈。 男人吻上来,又轻轻帮她将湿掉的碎发拨到脸侧。 涟漪荡开一圈又一圈,密集的往外扩散,碰到温泉池边缘消失。 甚至分不清白昼黑夜,也没有人理会。 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持续了良久,然后哑了。 第三日,暗阁公布了礼部尚书的罪名,百姓们依旧反响热烈。 然后七嘴八舌的将自己发现的所谓证据和漏洞一股脑的说了出去。 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白绫稚。 问题可是多着呢,他们倒要看看,这个东凌国的乡巴佬到底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可白绫稚并没有和他们想象中一般自乱阵脚,反而在简单的整理思绪之后,就迅速开始解释。 各种证据有条不紊的往外拿,一个不漏。 全场哗然。 方才还等着看白绫稚热闹的人,如今一个两个全都乖乖闭了嘴。 他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东凌国来的乡巴佬,据说曾经在南风国还受尽了屈辱,如今怎么如此厉害? 甚至有人觉得,这都只是巧合罢了。 所以人们完全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更热情的去找其他的漏洞。 白绫稚对他们这股不服输的劲头十分欣赏。 毕竟这以后都是她的子民,这些人警惕性越高,越有能力,她就越省心。 所以如今看到他们这满身反骨,千方百计想要把她推翻的样子,她真的很高兴。 甚至还隐隐期待着,让他们闹得更厉害些。 这些人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则可能能气的当场吐血身亡。 等白绫稚慢悠悠的回到了宫里,这才想起去刑部转一圈。 牢狱里现在塞得满满当当。 最开始关他们的那日,她来晃了一圈,这些人一个两个对她破口大骂,甚至还说,要等她被反噬。 三天过去了,白绫稚再进来的时候,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恐惧。 他们从未想到,这女人手段如此厉害。 这三天接连收拾了丞相,将军还有礼部尚书,那些个罪名和把柄,听得他们心肝都在颤! 这么久的事情,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从这三个人都没反驳,他们就清楚,白绫稚查出来的这些事,恐怕全都是对的。 这到底是多可怕的力量? 所以如今看到白绫稚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人近乎绝望的跪下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这些人哀嚎着,卑微的祈求。 浑身颤抖,努力伸出手想要去抓白绫稚的衣摆,希望她能看他们一眼。 白绫稚只觉得好笑。 “现在知道错了?” “你们当初千方百计要弄死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日呢?” 一群人惊恐的摇头。 沈沐晴尖锐的声音却忽然传来:“白绫稚,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第1193章 该死的人是你! 她披头散发,没了半点端庄。 可那双眸子却满是阴毒,指着白绫稚破口大骂。 “你不是要查吗,有本事查我啊!” “我倒要看看,这些百姓们是会护着你这个外来者,还是护着我!” 沈沐晴声音尖锐又怨恨,像是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 白绫稚挑眉去看她。 沈沐晴难得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地方,见她看过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白绫稚,你特意把我留下来,该不会是因为,什么都查不到吧?” 她高高的仰起头,拢了一把凌乱的青丝,轻笑出声。 “你只要能杀了我,还说服百姓们。杀一儆百,他们自然会归顺于你!” “可惜,你做不到,因为你压根就没那么厉害!” 白绫稚对她这副天真的样子表示同情。 人一直傻着也挺好的。 可沈沐晴却觉得自己聪明极了,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就这么毫无遮拦的钻进了白绫稚的耳朵里。 随后又大笑出声:“怎么,没话说了吧?白绫稚,像你这样的贱种,只能靠着勾引男人为生,是走不长久的!” 她尖锐的叫喊。 白绫稚等她自己高兴的差不多了,这才终于走过来。 “我说过了,要把你所有想要的东西全都摧毁给你看。你都还没看完,怎么能死呢?” 她声音很温柔,不急不慢,却有一种要给人判死刑的无形压力。 沈沐晴脸色一僵,然后尖锐凄厉的叫喊起来:“你胡说八道!你根本没那个本事!” “南风国的人绝对不会承认你的,你这辈子都名不正言不顺!” 白绫稚忽然觉得她也挺悲哀的。 她缓慢的抬头,望向她。 随后慢悠悠的笑:“有没有那个本事,你慢慢看不就知道了?现在着急着证明,你是觉得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一句话,把沈沐晴气的快要晕过去。 她尖叫着怒吼,却被铁栏杆阻绝。 她甚至连白绫稚的衣角都碰不到。 冰冷的栏杆终于让沈沐晴清醒了几分,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许久才咬着牙,坐回到地上。 其他被关押的大臣们,也都沉默下来。 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为何一定要绞尽脑汁出馊主意。 可……他们忽然又想到,如果当初他们没有想到这些主意,恐怕早会被沈沐晴给杀了。 想到这里,这些人对沈沐晴的怨恨又攀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看着如今狼狈的女人,他们的怨气终于压制不住了。 “沈沐晴,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我们压根不可能落到今日的下场!” 一声又一声的怨恨,朝着沈沐晴恶狠狠地砸过来。 “分明该死的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你凭什么要连累我们!” “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凌迟处死!” 这些人叫嚷着,完全不顾沈沐晴的想法,恨不得将人踩进泥里! 沈沐晴要气疯了。 她尖叫着指向他们:“到底谁该死!如果不是我给了你们大量的钱财,给了你们地位,你们早就死了!” 她面色阴冷,疯疯癫癫的指着白绫稚。 “该死的人就在你们眼前,你们有本事骂她啊!有本事杀了她啊!” 第1194章 白绫稚,我诅咒你! 一群人被沈沐晴的态度给激怒了。 原来事到如今,她依旧觉得自己是对的! 各种不堪的话铺天盖地的砸过来,沈沐晴的尖叫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白绫稚看着他们争吵,随后朝着沈沐晴笑。 “你看,你当了这些日子的皇帝,竟没有一个人能帮你说话。” 她仰着头:“反而是你看不起的温芷柔,倒有几个死忠。难道这不讽刺吗?” 一听到温芷柔的名字,沈沐晴更是疯癫。 “你胡说八道!我肯定也有死忠的!” 说着,她看向牢狱里密密麻麻的人。 可,方才都还争吵的厉害的人群,竟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 沈沐晴的心,狠狠沉下来。 她甚至都不能接受这种挫败,只能怒吼着:“你们害怕什么?白绫稚又不可能现在杀了你们!” “按照现在的规律,她要把你们全部杀完,至少也要一年!” 这些人面面相觑,依旧没人说话。 反倒是有大臣清醒过来。 “现在想想,温芷柔才更像是女帝。” 这话迅速唤醒了众人,大臣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 “而且温芷柔在位的时候,我们虽然辛苦,但也过得安稳。” “当时也从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人也不会动不动就被砍头。” 这些大臣们越说越感慨,甚至还有人失声痛哭起来。 有人跪地哀嚎:“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竟魔怔的支持沈沐晴这种女人当皇帝!” 愤怒和不甘迅速传染,这些人再次将沈沐晴当成靶子。 沈沐晴听着这些人的话,心都凉了! “你们宁愿去喜欢一个外人,也不肯喜欢我?!” 她质疑着:“我才是正统的继承人,我天生就应该是继承皇位的!” 很快就有大臣反驳。 “那又如何?你压根就没有才能!” “你在位的这些日子,人都变成了什么样,你还没数吗!” 讨伐声连成一片,沈沐晴的心彻底凉了。 他们竟然是这么看她的?! 她咬牙切齿的朝着白绫稚质问:“这下你满意了?” “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吗?” 女人轻轻耸肩,却没有半点喜形于色的意思。 “沈沐晴,这本就是事实。你哪里适合做皇帝?” “除了杀戮,你还会做什么?” 沈沐晴张张嘴,白绫稚却打断了她。 “我把你赶下台,把你抓走,你可知京城的人是何反应?” 沈沐晴直觉不对,咬着牙不想听。 白绫稚却靠的更近了:“他们从没觉得你被抓住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甚至都没有人为你打抱不平。” “沈沐晴,百姓们心里都很清楚,谁才是错的那一个。” 沈沐晴死死地瞪着眼睛,忽然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惨叫起来。 “不可能!我不相信!” 她状若疯狂:“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等着,他们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白绫稚嗤笑,就看着她发疯。 沈沐晴踉跄着趴在铁栏杆上,去拽她的衣角:“我说过了,你没有南风国的血脉,绝不会有人承认你!” “你会死无葬身之地!我诅咒你永远都没有人认可!” 第1195章 你难道从没怀疑过? 白绫稚朝着她笑。 “借你吉言。” 她眼眸里波光流转,似乎有些同情女人似的。 随后,又轻轻叹口气:“说不准从此之后,南风国备受打击,就再也不认可血缘关系了呢?” 她歪着脑袋,又很认真的开口。 “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你没有孩子,所以南风国是没有后代的。” 她的目光轻轻落在女人的小腹。 其实白绫稚对沈沐晴还稍微的有那么几分怜悯。 只是如今,连最后的几分怜悯,如今也已经这女人亲手摧毁。 所以对上沈沐晴疯癫的脸,白绫稚笑的残忍。 “你和裴凌辰在一起这么久,日日都会发生点什么,却从未有身孕……” 她勾唇:“难道你从没有过怀疑?” 沈沐晴还要再谩骂的声音,直接哑了。 什么……意思? 她迟疑的看向白绫稚,脸色十分难看:“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我有问题?” 声音猛地拔高。 白绫稚耸耸肩,笑了几声:“我只是想说,裴凌辰到底是有多讨厌你,明知道那些个避子汤对身体不太好,却还是日日喝,生怕你怀了他的血脉。” “轰隆”一声,沈沐晴只觉得脑子瞬间空白,随后跌坐在地上。 她不可思议似的摇头:“不……不可能!你在说谎!” 她尖叫着摇头,可越发苍白的脸色,分明已经承认,她相信了白绫稚的话。 心如刀割。 沈沐晴捂着心口的位置,努力的喘息,又死死地咬紧牙关:“你……白绫稚,我恨你!” 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 反正她以后也没有什么前途了,就让她抱着最后一点点的梦,死在梦里不好吗? 她歇斯底里,双手抓着铁栏杆,发了疯似的摇晃。 “你这个贱人!裴哥哥就算不是我的,那也绝不可能是你的!” “他只有在我面前才能放肆,他爱的是我!” 白绫稚看着她疯狂的样子,摇了摇头。 爱? 裴凌辰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人? 倘若真的喜欢,又怎么可能不顾她的颜面,不管在哪儿都能和她…… 这些事,沈沐晴分明也都清楚,却还是拼了命的骗自己,还真是可悲。 她勾着唇:“该说的,我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希望各位能在接下来有限的时间里,过得开心。” 一锤定音。 整个牢狱里鸦雀无声。 随后,就是这些人痛苦的哀嚎声。 完了,看来白绫稚的确是不可能放过他们了,她真的要把所有人全都杀干净! 绝望笼罩,真正快要濒死的时候,这些人才忽然发现,自己从前的坚持到底有多可笑。 大门重重的关上,白绫稚脚步轻快的走向温芷柔。 “怎么,你也想来看看?” 女人怔了一下,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想要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能都死。” 白绫稚伸手挽住她的手,头枕在她肩膀,没个正形。 “放心好了,无非就是杀的慢一点,一天一个,能杀半年呢。” “再算上官职稍微低一点的,凑他个一年。正好就当做……真正开国元年血祭了。” 温芷柔盯着她笑。 白绫稚却迅速抓住她的手腕:“说真的,这皇位还是你来吧?我和苏楮墨都没什么太远大的志向,你继位之后,我们能出去游山玩水!” 温芷柔皮笑肉不笑的掐她。 “那我还有程引宵呢!” 第1196章 听墙角 白绫稚愣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 “你和程引宵在一起了?” 温芷柔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蛮有趣的,说不准呢。” 这话一出,白绫稚心里就有谱了。 温芷柔这个人,一般很少对别人有什么认可。 即便是苏楮墨,当初她也是一眼觉得不靠谱,千方百计想拆散他们来着。 看来……程引宵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她眨眨眼,重新凑到她面前:“那就这样,如果在事情全都解决之前,你和程引宵还没在一起,你就登基。” “要是你们在一起了,我就代替你登基。” 温芷柔眼睛一亮。 这感情好啊! 她可是在这个位子上,从前受够了。 虽然白绫稚肯定是会肃清,然后重整,但她也压根就不想。 她咳嗽一声:“这样吧,不管最后是不是程引宵,只要我能和别人在一起,你就登基,怎么样?” 万一这小子不靠谱呢? 说不准等冷静下来,一想到她比他大,而且还从前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没避讳的该发生的全发生了,后悔了怎么办? 所以她要给自己留个后手。 白绫稚挑眉:“行,别说是你和人在一起,只要你肯真的接纳别人,别封闭自己,我都心甘情愿登基,怎么样?” 温芷柔的笑,淡了几分。 她知道白绫稚的意思。 所以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江一,我大概是忘不掉的。” “但以后也不会再提起来了。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也很清楚从前的感情到底有多畸形。” 白绫稚呼吸都变得轻了。 她一言不发,跟在温芷柔的身旁,等她开口。 温芷柔的声音有些感慨:“你不必替我担心,我从前的确陷进去了,有些偏激,甚至也想过,他就算是把我当做乐子,只要能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 “但在东凌国,他开始后悔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这些年我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她拉着白绫稚的手,语气又轻柔几分。 “当初我反对你和苏楮墨,就是因为这个。觉得江一代表的,就是男人。我曾经深受其害,所以害怕你也会这样。” 白绫稚应声。 她当然明白。 她们两个人僵持着唇枪舌战了这么多年,谁都不肯低头,却也没有就此分道扬镳,也只能说,她们两个的确也没计较这些。 她拍拍温芷柔的肩膀:“走吧走吧,你的程引宵都等的快睡着了。” 她往前指了指。 温芷柔果然看到,程引宵正可怜巴巴的倚靠在殿门口,被宫人拦着不让进呢。 她朝着白绫稚瞥了一眼:“就你话多!”然后匆匆的赶过去。 白绫稚偷偷捂嘴笑。 她竟然罕见的看见温芷柔脸红了。 白绫稚勾着唇往寝宫的方向走,都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声音。 “云晴……亲亲我好不好?” 白绫稚猛地瞪大眼睛,随后迅速捂住嘴,硬生生停下来。 然后,迅速贴在墙角,仔细的听里面的动静! 乖乖,她竟然撞上了这种事! 第1197章 还真是连哄带骗 里面的人浑然不觉,云晴被困在男人怀里,声音很小。 “不……” 她脸色红的不像话。 其实他们发展原本没那么快的,依旧还处在互相试探的阶段。 可今日,他们两个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防止被发现,所以挨得很近。 走的时候,迟未又主动去牵了她的手。 虽然说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太过火的逾越行为,但这种试探性的小动作却不少。 大概是因为她没有反抗,所以才引发了现在的行为。 她低着头,心狂跳起来。 迟未却很有耐心:“那……我亲你一下,可以吗?” 云晴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 她像是有些想不通似的,难道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她方才不是已经拒绝了? 可现在她被男人逼到了墙角,进退两难。 迟未似乎铁了心要逼她走出一步,怎么都不肯退让。 “云晴,我说过会等你,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一点反馈都不给我。” 他望着眼前人:“你讨厌我吗?” 云晴愣住,随后缓慢摇头。 怎么可能讨厌呢。 只是……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 他们家主子当年…… 迟未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低着声音开口:“当年主子他们可是先成婚圆房,才慢慢有的感情。” 正听得起劲的白绫稚:“???” 什么东西? 他们两个怎么还忽然开始提起这些前尘往事了? 她都还没吐槽完,就听到那边的迟未说。 “所以这发展真的不快,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主子其实早早就喜欢上了女主子,经常偷偷的看她。” “云晴,他们两个远比我们想象中进展要快。”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说服了云晴,白绫稚竟听到她小声的应了一声。 接下来,白绫稚就捂着耳朵没听了。 迟未还真的是……连哄带骗啊! 不过这倒也的确是个办法,毕竟她对云晴的影响真的很大。 所以在感情的判断和各方面,云晴都在以她和苏楮墨之间的进展作为判断。 迟未正好是苏楮墨的左膀右臂,对他的动向和各方面的改变再清楚不过。 白绫稚轻轻笑起来——她以前还觉得,迟未算得上是木讷。 如今才发现,木讷、清冷、天真亦或者是洒脱,那都是对外人的。 对自己喜欢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这样。 如果没有改变,那就是还不够喜欢。 毕竟迟未这样看上去迟钝又木讷的人,都会主动给自己创造机会,表达心意。 苏楮墨从前身中蛊毒被操控,也能一点点强迫自己改变。 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不喜欢。 白绫稚偷偷的松开手,确认里面的人亲完了,这才悄悄松口气。 听到脚步声离开,她才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的下摆和被她自己拽皱的袖口,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寝宫。 云晴和迟未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心情还不错,特别是知道自家的手下也懵懵懂懂的迈出了第一步之后,心情就更好。 云晴帮了她太多,她希望她能有自己的幸福。 “主子,您在牢狱里呆了那么久,没受伤吧?” 身后是云晴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显然是知道白绫稚回来之后,匆忙跑回来的。 第1198章 真,馋的流口水! 白绫稚愣了一下,转过身来。 云晴的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没有褪去,脖颈后侧有一个不算太重的指印。 应该是迟未方才亲她的时候留下的。 不过她适时地转移了视线,摇头:“没事,让暗阁那边按部就班的一日揭发一个,然后把前一天的斩首。” 云晴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见她似乎没发现方才的事,狂跳的心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反而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她小心翼翼的缓了一口气,又道:“那百姓们的质疑,还回应吗?” 白绫稚点头:“嗯,当做正事去办。如果真有我们没查到的,但他们又提出疑问,那就等查清楚,确认对错再做定夺。” 得知了她的态度,云晴心里也有数了。 她们家主子,这是准备好好地和百姓们僵持一阵子了。 不过这样也好,等他们发现,白绫稚和沈沐晴有天壤之别的时候,也会很快顺从。 她拱拱手,就很快的退下了。 白绫稚盯着她有些匆忙的背影,简直好奇极了。 云晴对迟未到底是什么看法啊? 她怎么忽然又同意可以亲了? 凡事又不能以她为参考标准,她是不是应该稍微的提醒一下? 白绫稚忽然发现,自己简直和老妈子一样操心起来了。 她被自己给逗笑了,摇着头坐下来。 白幼渊这个时候抱着伊伊进来了。 这些日子,白幼渊像柳树抽芽似的,猛地窜了一大截。 如今已经快要到白绫稚的胸口。 正巧小厨房那边做了汤,白绫稚连忙将自家女儿抱在怀里。 “渊儿,要不要尝一尝?娘亲想出来的菜谱,给你养养身子。” 白幼渊眨眨眼,试探性的喝了一口,然后一声不吭的喝完了。 药味很淡,和排骨山药炖在一起,竟还不错。 而且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些药材应该是他家娘亲手种的。 他有些好奇:“娘亲,你别告诉我,你在皇宫里还自己种药材?” 白绫稚咳嗽一声:“我种出来的品质好,当个乐子。” 白幼渊:“……” 都要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一点都不稳重? 皇帝天天扛着锄头种药材,想想这个画面都有些……嗯……奇怪。 白绫稚眨眨眼:“现在太医院已经完全翻新,专门开垦了一大块地,用来种药材。你放心,我不会和在渊王府的时候一样,把花园铲平的。” 白幼渊:“……” 依旧不觉得靠谱。 伊伊简直是个天使宝宝,除了一两个月的时候会哭闹,后面越来越乖。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还能咿咿呀呀的玩一会。 见到热就会笑,刚冒头的小乳牙更是看得人心都快化了。 小厨房陆陆续续的将饭菜全都端上来,白绫稚抱着伊伊,让白幼渊吃。 伊伊看的好奇,挥着小胖手要去拿。 小短手够不着,她瘪着嘴要哭。 白绫稚连忙将小厨房备好的辅食喂给她,伊伊却怎么都不肯吃,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饭菜。 然后……当着两个人的面,从嘴里掉出亮晶晶的口水来! 第1199章 迟未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白绫稚和白幼渊都惊呆了! 饶是是小团子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如果他猜的没错,他这位可爱的妹妹是馋的流口水了? 还没等渊儿从震惊中抽离出来,他就听见了自家娘亲毫不客气的大笑声。 白幼渊:“……” 伊伊茫然的抬起头,盯着自家娘亲好一会儿,似乎理解了自己方才的行为到底有多丢人,嘴巴一瘪,直接哭出声来。 白绫稚终于停止了笑声,连忙伸手将伊伊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 可爱的小糯米团子一哄就好,脸上还挂着泪珠,就已经破涕为笑,咿咿呀呀的伸着手,乖乖的吃饭。 白绫稚被自家女儿彻底治愈了,心里那些对未来的无限恐惧,似乎也逐渐消失。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总是要比从前的时候好多了。 白幼渊见自家娘眸底的光又重新亮起来,这才悄悄的扬起嘴角。 果然他妹妹就是最治愈的小天使! 接下来一连几日,整个京城就反复上演着—— 每天揭露一个大臣的黑暗面,顺带着解答所有百姓们对前一天大臣们的质疑。 解决完所有的疑惑,再将大臣斩首。 从第一天到现在,持续了大概有一周左右。百姓们忽然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原来白绫稚竟然是这样耐心的人。 原来他们所有的疑问竟然真的会得到解答。 不管这样的疑问到底有多冒犯,多愚蠢,总会有人耐心的拿出证据,告诉他们错在哪里。 这样的待遇,是沈沐晴在位时,他们从未经历过的。 即便是温芷柔在位,她也很少露面。百姓们总觉得她高不可攀,除了心生忌惮之外,从未觉得亲切。 可白绫稚这女人竟然和他们全都不一样。 有疑问她是真的会站出来说,很多重大事情她也会亲自操刀。 有些人忍不住的去想,如果她真的一直是这样,让她登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对白绫稚的敌意就再也没有那么大。 但依旧有一些人,他们高呼着,白绫稚并不是他们南风国的正统血脉,她没有资格。 白绫稚将所有的评价全都接纳。 “现在可以调整了,除了一些紧要大臣之外,其他官职不太高的,犯的罪都差不多的,就一并公布了算了。” 她对现在的结果十分满意。 “再有十天半个月的,放弃质疑的人只会更多。” 云晴应声。 白绫稚笑眯眯地盯着她嘴角的伤口。 啧,她本以为,迟未是属于腼腆又被动类型的。毕竟两个人的感情隔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发展。 她甚至都做好要推他们一把的准备了。 结果现在看来,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只会迫不及待又情难自禁。 云晴后知后觉,脸色猛的红了。 白绫稚笑着摆手:“感情这种事,你情我愿的,有什么好丢人的?” 云晴愣了一下,迟疑了许久,才开口:“我只是忽然觉得,迟未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从未见过他失控的样子。” 她抿了抿嘴,又想起男人那张脸来。 “他说凡事会迁就我,可每次……稍微亲近一些,他就有些失控。” 第1200章 造反?就凭你? 白绫稚愣了半晌,才咳嗽一声:“这只能证明他实在太喜欢你了。” “毕竟迟未这个人,是我和苏褚墨都认可的,不存在所谓不负责任和玩弄感情之类的一说。” 云晴依旧很茫然。 她其实心底也不排斥,甚至在迟未吻上来的时候,害羞的说不出话。 可她不太确定,这样是对的吗? 白绫稚看透了她的迟疑,轻轻的拉着她坐下。 “迟未只是太喜欢你,而你又从不主动表达。云晴,他应该等你等了很久,也喜欢了你很久。” 女人有些迟钝的看她,像是茫然了。 “两个人在一起,克制不住的亲吻或者其他亲密举动,都是正常的。” “云晴,每个人的感情进度和能接受的范围都不一样。只要你自己不排斥,只要你认定了这个人,就足够。” 白绫稚其实见过的也不算太多,但开导云晴也足够了。 她声音足够温柔。 “你需要做的,就是充分表达你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的举动让你不舒服,你随时都有叫停的权利。” “不要委屈自己,然后有问题要及时沟通,就够了。” 云晴似懂非懂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 好像的确是有些迟钝过了头。 迟未每次都会很耐心问她,可她很多时候因为害羞,都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所以,这就是迟未偶尔会失控的原因?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云晴笑着看她:“多谢主子,我明白了。” 说完,就脚步轻快的离开。 白绫稚松口气,也笑起来。 迟未倒是刷新了她的认知。不过这样挺好的,总不能是两个被动的人凑在一起吧,总该有一个主动一些。 白绫稚笑眯眯的想着。 京城的百姓们还在不遗余力的收集各种线索。 前七天的打击并没有让他们停止脚步,反而觉得,正因为前七天白绫稚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之后有可能会敷衍。 毕竟按照他们南风国的传统来审视,白绫稚可真的不够格当皇帝。 整个皇宫,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迅速焕然一新。 白绫稚将自己所有的属下全都安排到了合适的地方,各司其职。 所以除了没有大臣可以上朝之外,整个南风国的运转,要比从前效率高了。 当白绫稚宣布,要从这两年科考中选拔新一届大臣,从头到尾换个遍的时候,整个南风国都震惊了! 乖乖,重新选拔? 也就是说,现在这些大臣关在牢狱里,是真的打算全部杀掉? 很快就有几个家族跳出来表示强烈反对,江家首当其冲。 这江家,和江一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沾亲带故,但不多。 不过江家的确是靠着江一起来的没错。 一听说要重新选,自然是不乐意,直接就进了宫。 白绫稚盯着连跪都懒得跪的男人,嗤笑一声:“造反?就凭你?” 江老爷气急败坏的指着她的鼻子,没有半点忌惮。 “你真以为我们怕你吗!我们这么多家族,倘若真的团结起来,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1201章 确定要找死,是吗? 白绫稚轻轻点头:“好啊,那就来试试。” 她本来还想着呢,这些日子未免也太平静了,合着是在这里等她? 江老爷见她态度嚣张又猖狂,气的脸红脖子粗。 “白绫稚,你真以为这京城的百姓们会帮你?别做梦了!” 白绫稚摊摊手:“我可没说他们会帮我,有本事你就别站着嚷嚷了,赶紧的报仇啊?” 毕竟这些日子,她过得有些太舒服了。 江老爷快要被她气死了。 原本想着,这种小姑娘而已,随便威胁两句,吓唬吓唬,这女人就会乖乖的跪下来求饶,然后将所有的好处拱手让出来。 可没想到,她居然还是个嘴硬的! 他点点头:“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求爷爷告奶奶,说我们欺负你!” 说完,就大步离开。 不过是一介女流,就算是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们这江家,眼看已经发展到头了。江一对他们并不算太热络,如今还死了,想要捞的好处,也一并打了水漂。 倒不如他们直接反了,把这女人杀了,他们就能坐上高位。 到时候,想要什么没有? 所以他快步离开,开始准备着给白绫稚一个下马威。 白绫稚还真不害怕。 这些日子,暗阁已经将京城里所有能叫得出名字的家族,全都探查了个遍。 没有值得忌惮的。 所以白绫稚压根就不在乎。 又杀了两个大臣之后,江家联合着另外一个家族,就进宫施压了。 毕竟白绫稚压根还没有被承认。 一日不承认,就一日算不上皇帝。 所以这些人肆无忌惮,甚至连护卫都敢带着进宫。 白绫稚当然可以拦下,只是她觉得有趣极了,直接让暗阁的人装瞎。 等两个家族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殿前,白绫稚才慢悠悠出来。 江老爷依旧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白绫稚,你现在要是乖乖的服软,滚出皇宫,我们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显然,两家人已经商量好了利益分配,这会儿牟足了劲头要把她赶走。 大概是觉得她一个女子,好欺负? 白绫稚忽然庆幸今日没穿什么繁复的衣裙,所以直接提起手边的长剑。 “要打一架?” 江老爷看她这个架势,竟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全都笑了。 他们觉得白绫稚这举动,简直自不量力。 虽然说她的确带回来好几个人头,但谁知道,这都是在什么情况下杀的人? 说不准是好多人帮了忙,也可能是别人杀的,记在她头上呢? 反正他们是不相信,白绫稚能强到什么份儿上。 几乎是瞬间,他们带来的护卫就将人包围。 白绫稚勾着唇。 “确定找死了,是吗?” 她方才就收到了消息,说江家已经开始给自己造势,直接说自己要替天行道,给这些死去的大臣们报仇。 还说白绫稚完全不适合当皇帝,他要让女人付出代价。 京城的百姓们倒是都挺期待的,但是也不怎么敢公开表示,只能暗戳戳的管住。 所以—— “恭喜你们,找到了送死最短的一条路。” 话音刚落,这些人甚至都没看清楚白绫稚怎么动的,就溅起了一连串的血花! 第1202章 来了就别想走 江老爷离得还算近,为的就是等白绫稚奄奄一息的时候,直接将人抓住,拖出去展示给百姓们看。 那就能算作是他的囊中之物。 到时候登基岂不是顺理成章? 但就在江老爷美滋滋的想这些的时候,温热的血冷不丁溅在了他的脸上。 他如梦初醒:“白绫稚死了吗,就这么……” 话才说到一半,江老爷就对上了笑眯眯的白绫稚。 他呼吸都快要止住。 再放眼看去,才发现,他们带来的这些护卫,竟然死了大半! 这才多久? 江老爷脸色变得有些铁青,连忙后退两步:“白绫稚,你……你不能杀我!” 说着,又指挥着让剩下的护卫去杀她。 白绫稚甩了甩长剑上的血,叹息一声。 “我方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非要找死的。” 她笑的十分温和。 两个家族已经快要吓疯了。 他们是做梦也没想到,白绫稚竟然强大到这个程度! 一群人尖叫着要往外跑。 白绫稚却一脚踏出去:“来了就都别想走了。” 几个人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白绫稚五花大绑了。 特别是江老爷,被绑的完全动弹不得。 白绫稚走到他面前:“听说京城里现在都期待着你杀了我?” 江老爷脸色白了又白。 白绫稚狠狠地一脚踹出去,这人就狼狈的摔倒在地,根本爬不起来。 女人弯着腰,将他脖颈上的银针忽然狠狠地又往里推了推,然后整根推进去! 随着惨烈的叫喊声,剩下的人也都吓得快要晕过去。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画面? 剩下的护卫全都跪在地上,哆嗦着认错。 白绫稚一一扫过他们,随后勾着唇。 “放心,我不会就这么让你们死的。” 说着,她打了个响指:“云晴,找几个人,把他们拖出去,游街示众。让大家都看看,造反是什么下场。” 云晴迅速带着几个人,把人拖走了。 京城里的人,见皇宫里迟迟都没有动静,以为江家那些人得逞了。 他们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懊恼。 早知道白绫稚这么不堪一击,他们也赶紧的参与进来,好分一杯羹啊! 就在他们全都骂着白绫稚的无用,满脸嘲讽的时候,江家和另外一个家族的人,就被五花大绑着游街示众了。 这些人甚至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消退,就冷不丁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江家人。 看到江老爷被五花大绑,脖子还不断地往外流血,这些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更恐怖的是,暗阁的人还拿着几个残肢断臂,扔在了街上。 “想要造反,江家现在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参考。” 云晴高声道。 所有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呆呆地看着血淋淋的残肢断臂,脸色煞白! 这……是什么意思? 失败了? 江家在整个京城里的地位,已经算得上极高。 他这次为了保证成功,还花大价钱雇佣了不少高手。 可看样子,的的确确失败了! 百姓们原本心底的讥嘲,瞬间就变成了恐惧! 第1203章 白绫稚?他记住她了! 方才嘲讽的有多大声,这会儿就有多害怕。 特别是在看到,剩下的高手们被绑着,毫不犹豫当街被斩杀的时候,这些人吓得险些昏过去! 甚至已经有人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江老爷只觉得满心恼怒。 百姓们的打量和恐惧,看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想他江家,曾经凭借着江一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血缘关系,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位置。 养尊处优又备受尊崇,结果白绫稚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先是江一死了,然后是他们江家现在被五花大绑着游街示众! 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他心底的阴毒逐渐扩大,脸色也变得越发阴沉。 白绫稚,很好,他记住了。 只要这女人没杀了他,那接下来,就是他复仇的机会! 白绫稚当然没杀他。 因为她查过了,江家牵扯甚广,关系也很多。 如果这位江老爷,能把那些个有贼心的家族全都集合起来对付她,她就能不需要找理由,就把这些家族全灭掉了。 所以在游街示众之后,又当众警告了江家和那个不怎么有名的家族—— 如果再有下次,杀无赦。 那家族的的确确是被震慑到了,特别是今天看到的血腥场面,足够他们做好几年的噩梦。 所以这些人忙不迭的磕头谢恩,再也不敢生事。 而江老爷,死死地盯着皇宫的方向,又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晴几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百姓们全都脸色惨白,一边猜测着白绫稚到底有多厉害,一边悄悄的死了要造反的心。 方才那些个不怀好意的打算,还有所谓的遗憾,也都跟着被清扫的血迹,彻彻底底的被粉碎了。 甚至连脸上,都火辣辣的疼,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参与。 否则……今日死的有可能就是他们了。 人们全都灰溜溜的离开。 白绫稚在知道京城的反应之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动作,依旧是每日随意公布一个大臣的罪名,一日处决一个。 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是,百姓们抵触和起哄的情绪也没有从前那么激烈了。 这日,是迟未过来汇报的。 “回禀女主子,和您猜测的一样,江老爷回去之后,就开始暗戳戳的给各大家族递消息,属下拦截了几封,都是一样的话术。这是属下抄下来的。” 他低着头呈上去。 白绫稚扫了一眼,轻哼一声。 江老爷的确算得上聪明,他拿捏住了每个家族的弱点和愤怒,巧妙的从中进行挑拨,甚至还结合这次江家受挫,将事情说的极为严重。 就好像……如果他们再不联合起来,马上就会被赶尽杀绝。 她嗤笑一声:“嗯,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就好,不用干涉,最好让他们能继续作死。” 说完,她顿了一下:“云晴呢?怎么是你替她过来的?” 迟未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他手攥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她……身子有些不舒服,看上去有些严重,就让她先休息了。” 第1204章 正好,推他们一把 白绫稚愣了一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等一下。” 说着,她大步走到一旁的柜子,从格子里翻出一个小巧的瓶子:“给云晴的,吃了就不疼了。” 迟未听得一愣一愣的。 “用来止疼的吗?” 白绫稚对上那双真诚但澄澈的眸子,微微叹息:“云晴是月事来了,以往她都会提前去凌云阁拿药,这次估计是忙忘了。” 迟未的脸色猛地红起来。 紧接着又红到了脖子根。 他只觉得手里的小瓶,像是烫手山药。犹豫了很久,却也没舍得放下。 白绫稚觉得好笑:“这两日让云晴好生休息,你陪着她就好,我让暗阁的再安排一个去盯着江家。” 迟未犹豫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那,我能做什么吗?” 白绫稚应声:“这药丸虽好,但治标不治本。你如果有耐心,就帮她煎药。” 她拿出配好的药包:“以前就告诉过她了,她觉得浪费时间,凌云阁的人熬好她都不肯喝。你既然想要照顾她,那就……照顾好。” 迟未愣了一下,轻轻点头:“主子放心吧。” 等他离开,白绫稚才笑着摇摇头。 她派人去安排了两个靠谱的,盯着江家,然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江家……可别让我失望才行。” 苏楮墨正好走进来,朝着她挑眉:“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去煽动这些人的情绪了,除了极个别真的自甘堕落不敢反抗的之外,估计其他的家族,都会陆陆续续的加入进去。”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直起身子:“此话当真?” 男人当然知道她的心思。 这些家族如果主动去收拾,只会让京城的百姓们觉得,白绫稚是个赶尽杀绝的主。 这些人本就不怎么承认她,恐怕到时候也只会更有理由谴责。 现在,江家的出现,简直就像是及时雨。 苏楮墨应声:“嗯,这些家族本就适应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冷不丁要被夺去一切特权,甚至有可能要眼睁睁看着从前完全没地位的人爬上去……” 他嗤笑:“他们肯定不愿意的。” 白绫稚捏着下巴,轻轻点头。 不过他们的进度还是太慢了,她希望能早点解决完。 于是她随手拿过一旁的册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推他们一把。” “明日开始,就进行新一届大臣们的选拔,不设门槛,只要能通过秘阁以及我的双重考验,就能按照他们各自的特长进行安排。” 说着,她又加了一句:“科举考试名次靠前的优先。” 苏楮墨伸手接过来。 他扫了一眼册子上的人名,随后放在桌上,指给她看:“你瞧这些,虽然名次很高,可因为出身贫寒,没有任何背景,所以到现在也只是个九品芝麻官。” “甚至有的,连九品都没捞到。” 白绫稚挑眉:“很好,要的就是这个。” 她咳嗽一声,伸手勾住苏楮墨的脖颈。 “夫君,接下来的几日,就要辛苦你和冥华啦?” 男人低头去吻她。 “谢我就可以了,谢其他男人做什么?” “拿出点诚意来,可好?” 第1205章 稚儿,别看 桌上的奏折就这么被直接扫落在地,苏楮墨急急地吻她。 “好几日都没见了,想我吗?” 白绫稚回吻他:“所以这不是要补偿你吗?” 苏楮墨的呼吸瞬间就乱了。 门隔绝了殿内的一切,只从门缝里倾斜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像是一场潮汐,汹涌而来,堆叠又泛滥,愈演愈烈。 等白绫稚重新被包裹起来的时候,终于还算得上是清醒。 她看着苏楮墨整理好奏折,才哑着嗓子。 “这些奏折我都看过了,没什么用。从前那些个大臣,实在是会浪费时间。” “现在只需要整理好朝政,清闲得很。” 她喘了几口气,才又开口。 “我们商量商量,以后的奏折你来披好不好?” 男人深邃的眸子望着她,女人脖颈有星星点点的赤红,漂亮极了。 他笑着:“好,但你要陪我。” 白绫稚微怔,轻轻点头:苏楮墨现在这么好说话? 但不久的将来,白绫稚就彻底明白,“陪他批阅奏折”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翌日清晨,吏部就对外张贴告示,昭告天下要重新选拔官员。 “没有门槛”四个大字,重重的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昔日科考名次极高的书生,更是兴奋极了,几乎是都顾不上吃饭,就匆匆的往皇宫里跑。 吏部是秘阁的人在掌管,他们充分的调查了这些报名人的各方面信息,确保没有隐瞒,也没有任何污点,才开始进行考核。 而白绫稚,正坐在偏殿休息。 裴凌辰敲敲门进去了。 这是自从白绫稚他们住进皇宫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女人有些意外的坐直了身子,抿着嘴,小声叫了一声:“哥哥。” 裴凌辰身子一僵,随后轻轻的笑起来。 “嗯,我回来了。” 他声音温和,坐在了白绫稚对面。 “你这些日子倒是弄出不少动静来。”他绝口不提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也没说自己度过了多难熬的黑暗。 表情依旧温润。 白绫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顺着他的话开口:“还好,主要是觉得拖得时间有点长了,我想赶紧弄完,开始休息。” 裴凌辰没有说话。 许久,白绫稚才打破了平静。 “你……真的没事吗?” 虽然裴凌辰掩饰的很好,但白绫稚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 她站起来,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男人下意识的想要遮掩,却被白绫稚摁住。 衣袖扯上去,纵横交错的深深伤痕,让她眼眸猛地收缩。 裴凌辰抿着嘴,将头扭到一旁。 “别看。稚儿,别看了。” 白绫稚松开,眼眶微微有些红:“你身上应该也有吧?为何要这么伤害自己?” 裴凌辰只觉得,自己的卑劣几乎无处遁形。 他抿着唇,许久才有些凄凉的笑笑。 “稚儿,我在你面前表现出的一切温柔,都只是假象。” “我从不是一个多温柔的人,也从来都是不是一个……” 他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白绫稚。 像是要把她逼退,也像是要绝交,语气都凉下来:“稚儿,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第1206章 好戏要开场了 白绫稚看着她,缓缓点头:“我知道。” 裴凌辰原本还要说什么,却被这话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他有些不可思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心疼?” 他将袖子往下扯了扯,盖住所有狰狞的伤痕。 “稚儿,我不值得。” “我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我自私又阴暗,遇到你之后才稍微收敛了。” 白绫稚站着,手撑在身前,倾身看他。 “嗯,我知道。” 她轻轻的开口,望向他:“我从最开始就知道了。” 裴凌辰猛地站起来,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似的,接连后退两步。 白绫稚朝着他笑。 “裴哥哥,你在东凌国的名声一直都很响亮,我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而且你每次到瑞王府的时候,都沾着脂粉的香气,向来应该是在那种地方沾染的。” 她说的很平静。 像是洞察了男人心底的波澜,她再次开口。 “我拒绝你,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我心里只容得下苏楮墨一个人。” 裴凌辰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 就好像一切秘密都被洞察,而他还没做好任何准备。 白绫稚上前一步。 “你说会当我哥哥的时候,我答应了。” “这个答应的意思,就是我接纳了你的一切。包括所有阴暗面。” 她去拉裴凌辰的手。 “哥哥,每个人的成长过程都不一样,我不会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你。” “更何况你帮了我很多次,也救过我。” 还有几句没说出来的话,是……她也有阴暗面,每个人都有。 只是裴凌辰的这个,更直白,更容易被发现,仅此而已。 裴凌辰张张嘴,许久才笑起来。 “我其实已经很久没都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了。而且从前在烟柳巷的时候,也很少……” 他张张嘴,最终没说透。 他很少和姑娘发生那种关系,风流韵事也不过都是经过加工的。 他对沈沐晴之所以从不留情,是因为他知道,这女人绝不可能因为他的手下留情,就放过他。 而且,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卑劣又龌龊的手段留住他! 白绫稚拍拍他的肩膀。 “今日我们把一切都说开,从今往后,你就不许再这样了。” “我还要指着你帮我训练军队呢。” 裴凌辰愣住,随后笑出声来。 心底最后一点点恐惧和不确定也被消除,他轻轻点头:“好。” 白绫稚松口气,随后开玩笑似的:“我还以为你今日过来,是要和我绝交呢。” 她朝着他眨眼。 “为了惩罚你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渊儿和伊伊的防身术就交给你了。” 裴凌辰应声:“好好好,都依你。” 一边说着,他将怀里的一叠纸拿出来。 “这是前些日子,我在皇宫里收集到的。沈沐晴早早的就把这些东西销毁了,应该对你有用。” 白绫稚愣住。 接过来只扫了一眼,眼睛就亮起来。 “难怪她一直都有恃无恐,原来早就有准备。” 说着,她抬头,声音都变得兴奋起来:“接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1207章 稚儿,他就是嫉妒我! 裴凌辰见眼前女人的反应,也轻轻笑起来。 “嗯,这应该都是她的底牌,所以你现在把她关进去,她也不着急。” 白绫稚抬头,将东西收好:“谢谢,帮大忙了。” 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腕,又克制的收回去。 许久,才笑着摇头:“你和苏楮墨的婚礼,我带着礼部去办吧。” 他望着女人:“总该给我找点事做。” 白绫稚算了算,有些震惊似的。 “可你要知道,估计我们成婚还要半年左右。” 裴凌辰对她十分有信心:“不会那么久的,先准备着。” 白绫稚犹豫半晌,就应了。 然后……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冥华这几个人知道了。 这下可不得了,三个人吵得都快打起来了。 冥华虽然满脸温和,语气却焦急起来:“稚儿现在和当初不一样,她是皇帝,皇帝要成婚不是儿戏,裴凌辰你不了解这些流程,还是我来比较好。” 说着,他还看向白绫稚。 “毕竟朕也是皇帝,对这些流程最是熟悉不过。” 白绫稚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裴凌辰接过话茬去。 “你拉倒吧!稚儿是我妹妹,我最知道妹妹喜欢什么了!” “你是皇帝了不起啊,现在这里是南风国,没有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白绫稚笑。 “稚儿你不用管他,他就是嫉妒!” 李融洛也忍不了了。 他伸手将人推开:“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我才是最了解姐姐的人!” “这件事就算是交给别人,那也应该是交给我,其他人我绝对不放心。” 说着,他又双手叉腰,得意极了似的。 “毕竟,姐姐可是曾经夸奖过我的审美的!” 裴凌辰气坏了。 “我不管,反正稚儿已经说了,让我和礼部去操办。你们就算是说破天,稚儿也绝对不会再变的。” 说着说着,他心里不由自主的高兴起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在你们当中,才是稚儿最信任的那个!” 他拍了拍胸脯,挺胸抬头,丝毫不见前些日子的阴冷扭曲。 李融洛嫉妒的快要冒酸水了。 尤其是看到他现在这样,更是心酸:“姐姐,你怎么能让这种人给骗呢?” “他这些日子压根就没事,前两日我还看到他活蹦乱跳呢。” 一边说着,他忽然捂着心口的位置。 “哎哟哟,不行了,我的心好疼啊!姐姐,你要是不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会伤心过度的!” 白绫稚一个头两个大。 没想到冥华又开口。 “李融洛,你现在这样实在太不稳重,难当大任。” 他扬起下巴:“裴凌辰你也是,怎能卖惨故意骗人呢?我看你们两个都不靠谱。稚儿,这种事可不能儿戏,还是交给我吧。” 白绫稚的眉心跳了又跳,很是想要逃避。 可三双眼都巴巴的看着她,她又不得不说点什么。 许久,她才憋出一句话:“不然,还是让苏楮墨负责?” “他负责自己的婚事,这样你们就不会觉得不公平了吧?” 第1208章 认不认真,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三个人迅速哑了声音,紧接着哭丧着脸。 还是冥华先反应过来:“稚儿,可以这样。让裴凌辰负责,我和李融洛两个人当帮手。人多力量大,准备的也会充分些。” 李融洛连忙点头:“对对对,我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帮忙打下手。” 裴凌辰虽然心痛自己要和他们一起,但一想到交给苏楮墨,心就更疼了。 所以他也同意了。 白绫稚长舒一口气:“那就按照这个办吧,不用太着急,也不用太隆重,劳民伤财的,不太好。” 几个人终于消停了,再也没有要挣个主次你我的。 等他们都走了,她才趴在桌上,揉了揉还在嗡嗡作响的脑瓜子。 可真是要命啊。 幸好是没打起来,倘若真的动手了,她这大殿说不准都要被拆了。 想着,她连忙摇摇头,准备回去休息。 路过温芷柔宫殿的时候,门没关。 她刚要伸手帮忙关上,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姐姐……别这样……” 是程引宵的声音。 白绫稚鬼使神差的停住。 温芷柔的声音也传来:“为何不能?” 声音清越,带着笑意。 “哪样?这样?” “还是……这样?” 程引宵的呼吸猛地就乱了。 白绫稚虽然看不见两人到底做了什么,但凭借程引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越发重的呼吸声,她只想赶紧捂住耳朵。 可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毕竟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温芷柔。 在她的印象里,温芷柔识大体又平静温和,面对江一的时候,虽然会失控,但多数情况也还都是好的。 可现在…… “姐姐……” 程引宵声音弱了很多,颤抖着:“别这样,我若是忍不住……” 接下来的话,温芷柔甚至都没能让他说出来。 里面的确是一片好风光。 程引宵被欺负的眼通红,分明想抱她,却又怕她不肯,克制的难受又煎熬。 可偏生温芷柔故意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撩拨他。 他快要被逼疯了。 温芷柔看着眼前的少年,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她很想知道,程引宵能忍到什么程度。 而且心底隐隐有些试探的意思。 她仰头去吻他的脖颈,手指却顺着男人的后颈,顺势环住他。 “不愿意?” 程引宵嗓子都哑了。 “没有。” 他十分艰难的说出这话,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 温芷柔眼尾带着些媚态,仰头去吻他的下巴。 “既然没有不愿意,为何不吻我?” 她声线透着几分诱惑。 “程引宵,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手抵在他胸口,轻轻摩挲。 程引宵近乎颤抖起来。 他咬着牙:“姐姐……我怕你后悔。” 他眼底都是红的,手克制的捏住她的肩头,“姐姐……你是认真的吗?” 少年望着她,虔诚又渴望。 温芷柔也不知怎的,竟有些发软。 许久,她倾身向前,朝着他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还是说,弟弟你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压根就不会?” 轻飘飘的“弟弟”两个字,彻底点燃了少年的理智。 第1209章 姐姐,你只能是我的了 他的唇近乎急切的压上来。 “别叫我弟弟。” 他张口去咬她:“温芷柔,你知道我要什么。” 女人被他逼得接连后退几步,心口却荡开一连串奇异的情绪。 她很少听到这少年叫她名字。 整日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 冷不丁听到,她竟然觉得,有些好听。 程引宵的大掌贴在她的脊背,紧接着直接将人抱起。 “姐姐,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他仰头去吻她,密不透风。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是我的。” 温芷柔整个人都软了。 程引宵彻底露出了自己的另外一面,再也不加克制。 门被匆匆踹开,又用力关上。 宛若一场预谋已久的盛大潮汐。 起起落落的试探,到彻底毫无顾忌。 程引宵早就肖想了太久,只是担心温芷柔生气,才一直不敢。 如今得了个机会,自然不肯再放开。 即便女人出了汗,累的勾不住他的脖颈,他也不肯松手。 “姐姐,是你先主动招惹我的。” 少年露出笑意,捏住她的脚踝,将人重新扯回来。 “逃跑可不行,姐姐,不能耍赖的。” 声音沙哑,却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味道。 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再也没有任何顾虑。 白绫稚早早的就跑了。 一直回到寝宫里,她还捂着狂跳的心口,许久才缓过来。 然后,她笑了。 她本以为,两人的磨合需要很久,没想到竟然是温芷柔先等不及了。 只要温芷柔松口,程引宵就绝不可能再错过机会。 就像是狩猎者,盯准了猎物,是绝不可能松口的。 她甚至在想,实在不行,如果等他们都发展的差不多,连带着云晴他们,婚礼一起办了吧。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稍微持续了一会,就被打破。 她想起了快打起来的三个人,又头疼起来。 他们大概是不会同意的,甚至有可能三个人团结起来,轮番上阵劝说她。 所以她直接放弃了。 裴凌辰给她的情报,被她送去了秘阁那边。 不出意外的,秘阁迅速顺着线索,扒出了所有信息。 也就是说,沈沐晴还秘密藏有一张底牌。 算算时间,如今应该也快要进京了。 暗阁来问她一件的时候,白绫稚正斜斜的靠在贵妃榻上。 她犹豫了一下:“最近京城好久没什么有趣的消息了,放进来吧。” 她捏着下巴,盯着一旁的长剑。 “以后登基正式成了皇帝,就没法再打打杀杀了。” 暗阁的负责人憋了好长时间,将其他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们家主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 和白绫稚预测的一样,那人进了京城,就悄悄地潜入皇宫,准备劫狱。 白绫稚笑眯眯的提着长剑将人拦下。 “这一路玩的可还开心?” 她语气轻轻扬起,透出几分愉悦。 “你是她的贴身护卫?” 那男人愣住,许久才猛地扯开面罩:“倒是我小瞧你了。” 他手里的长剑发出冷光:“不肯让步?非要我动手才行,是么?” 第1210章 白绫稚,你这个卑鄙小人 白绫稚恍惚想起了从前。 这男人帮沈沐晴干了不少脏事。 从前不服从于沈沐晴的,几乎都被他给杀了。 但是自从沈沐晴回南风国,成了皇帝,一直到现在落魄,这男人都没露过面。 一开始白绫稚还以为他死了,还是裴凌辰给了她消息,她才知道——这人一直在暗中要替沈沐晴筹谋。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男人已经摸清楚了她所有势力。 她往男人的身后看了一眼:“怎么,没带其他人来?” 眼前的人微微一僵,随后眯起眼。 “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白绫稚嗤笑。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那些人已经去帮江家了吧?” 她打量着来人,轻轻点头。 “这倒是个好主意,直接连带着所有大家族一起造反,成功率当然会提高。” 她慢条斯理的说着,男人的脸色就一点点的阴沉下去。 他从未想过,这近乎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会被白绫稚这种女人给察觉。 他曾经调查过眼前的人,虽然有足够的手段和聪明的头脑,身边的人也足够强,可对他来说,这些都不够看的。 毕竟他可是能只身深入敌营,还毫发无损的人。 所以他嗤笑一声:“查到也没用,很遗憾,已经晚了。” 他笑的有些嘲讽:“就算我现在杀不了你,接下来的日子,你也绝不会好过。” 手里长剑迅速攻击而上,两人交锋。 男人的眸底带着阴毒:“沈沐晴才是最适合皇位的人,像你这样阴险狡诈的小偷,这辈子都不可能登得上台面!” 白绫稚应声。 “是吗,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不在京城的日子里,沈沐晴给自己找了个男人,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果然,男人的动作猛地僵住。 白绫稚瞅准机会,迅速攻击,局势就反转过来。 男人脸色十分难看:“卑鄙小人!” 他一边抵挡攻击,一边拾起长剑:“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的。” “就算沈沐晴真的找了个男人又如何?她不过想要玩一玩。谁能比得上你啊,左拥右抱也不嫌多。” 白绫稚早就习惯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甚至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男人对她抱有很大的偏见,说出来的话更是越来越不客气。 “你让沈沐晴吃的所有苦,我都会千百倍的,让你偿还回来!” 白绫稚躲闪不及,受了伤。 男人就愈加兴奋。 “白绫稚,真的很遗憾,恐怕今日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也好,沈沐晴重新登基,用你做血祭。百姓们一定很高兴。” 白绫稚的嘴里尝到了血腥气。 她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的打过架了,看向男人的眼眸多了几分赞赏。 可这男人大概脑子里只有那点事,所以嗤笑一声。 这女人果然没什么本事。 不然怎么可能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试图想要用美貌来让他心软? 想到这里,男人只觉得白绫稚愈加不堪,说出来的话也满是讥嘲。 “白绫稚,不用满脑子想着勾引我。” 第1211章 我承认你有点姿色 这男人说的那叫一个自以为是。 “你就算是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动容。对我来说,你的一举一动都无比恶心,要不是为了救出沈沐晴,我才不愿意忍着恶心和你接触!” 白绫稚:“???” 她是哪个表情做得不对吗,怎么会让这狗男人产生如此离谱的猜测? 她简直觉得可笑。 “如果你脑子里只有这点事,那我也不和你计较。” 她耸耸肩,甚至连生气都懒得生。 结果这男人却以为,白绫稚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于是他自信的走过去,仰起头,鼻孔都快要冲天:“女人你记住了,我叫魏初。虽然你想勾引我,但我心里绝不可能有你的。” “即便你长得这么好看,也没用。” 白绫稚:“???” 这男人在说什么? 说的是人话吗?她怎么就听不懂呢? 他继续开口,手里的长剑都垂下来,好像都没再把白绫稚看在眼里了。 “苦肉计和美人计对我都不管用。白绫稚,我承认你有点姿色,可那又如何?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贱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白绫稚都快要听麻了。 她完全理解不了魏初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毕竟从头到尾,她都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也没说过什么离谱的话。 结果这个男人竟然自顾自的就开始了。 白绫稚看着他越走越近,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直接抽出长剑,反手就是一剑! 长剑直直的扎进男人的胸口。 可她还像是有些不过瘾似的,又小幅度的转了一下,才猛地抽出。 血涌出来,白绫稚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 “我可真是要谢谢你啊,给我提供了这么个机会。” 她看着脸色变得阴沉的魏初,耸耸肩。 “原来沈沐晴的属下这么蠢?一天到晚非要强迫别人喜欢自己?” 她满脸嘲讽。 魏初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甚至从来多没想过,眼前这女人能伤了他! 他又气又恼,觉得像是被打脸了似的。 “果然是个贱人,用自己的身子和脸来诱惑我,现在又故意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 他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谁信啊!” 他手里长剑也跟着扬起,再次和她对上。 魏初恶劣的盯着白绫稚身上的伤口:“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我长剑上有毒,如果现在预计的没错,你马上就要死了。” 毒? 白绫稚快要笑出声来了。 难道沈沐晴的情报,和自己的手下是不互通的吗? 还是说,这些人太小瞧自己了? 她是真的搞不懂,也没去管,而是径直和男人对上。 趁着这人疼的快发疯的空档,长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迅速刺出,手迅速用力下压,紧接着抬脚踹过去! “咔嚓”。 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白绫稚笑眯眯的一脚踩在他的后背。 “马上要死了?那可真遗憾,恐怕你要死在我前头了。” 魏初狼狈的抬起头,咬牙切齿的咒骂。 “你有本事现在杀了我。我告诉你,那毒药,只有我有解药,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第1212章 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白绫稚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慢悠悠的叹口气。 “你可知我是凌云阁阁主?” 魏初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抬起头:“当然……” 白绫稚更觉得有意思了。 “既然知道我是凌云阁阁主,这点毒,我还解不了?” 男人疼的开始喘息,却还是咬着牙开口。 “别装了,我都知道,解毒是需要配解药的。” “但你不知道的是,这种毒发作很快,你还没把解药做出来,人就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似乎觉得十分痛快,还大笑两声。 “白绫稚,你最好现在就跪下来求我。等我心情好一些,说不准就帮你了。” “否则,你死路一条!” 白绫稚都快要笑疯了。 她甚至不明白,这些人对她的能力到底有多大的误解。 在男人阴毒又欢愉的目光中,她慢悠悠的开口。 “或许你知道,有一种解毒丸,可以解百毒?” 魏初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白绫稚,你别告诉我,你有那种传闻中的东西?” “别忽悠人了,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白绫稚:“???” 她当着魏初的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然后又吞了另外一个。 魏初就这么狼狈的趴在地上,忍着疼痛,眼睁睁看着白绫稚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所谓的毒,更是没有半点反应! 他脸色都白了。 “你……你!” 他伸手指她,像是被狠狠扇了两耳光似的,整个人都气急败坏起来。 白绫稚挑眉:“怎么了,忽然发现我比你想象中厉害,所以接受不了?” 魏初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颤抖不已。 这种厉害的解毒丸,不是有价无市的吗? 可看白绫稚这举动,吃个解毒丸像是吃糖豆似的。 他越发狼狈,连气息都灰败了几分。 白绫稚看着他笑,直接一把将人扯住,也不顾他的伤口,就这么在地上拖着,往牢狱的方向去。 然后,扔在了沈沐晴前面。 “喏,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沈沐晴原本还在探究,在看到魏初那张脸之后,脸色猛地苍白! 他……他怎么被…… 沈沐晴强忍着心慌,看向白绫稚:“你想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都知道了多少。 白绫稚笑着叹息。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的计划,恐怕是要彻底失败了。” “魏初被抓,我肯定是不会放了他的,至于其他人……” 她走到沈沐晴面前,压低声音。 “我巴不得他们闹得越厉害越好,这样我就能把这些人全都连根铲除,一个不剩。” 沈沐晴呼吸一滞,终于明白了白绫稚的意思。 她尖叫出声。 “白绫稚你这个贱人!” 她手死死地抓着铁栏杆,心里却越发慌张起来。 白绫稚笑着看她:“你对我这么好,我应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我前段时间还想着,如果我贸然出手,这些百姓们该觉得我凶残无度了。结果你竟然你主动送上门帮忙,真是个好人!” 第1213章 任你处置好不好 沈沐晴快要被这几句话气疯了。 她压根没想到,白绫稚大的事这个主意。 更没想到,前些日子白绫稚说的那些话,竟然没有一句是开玩笑! 她真的要把这些人全都赶尽杀绝,真的是要重新建立起自己的秩序! 她当然知道,一旦和白绫稚设想中的一样,那南风国,真的没有她半点容身之地了! 她越发慌乱,拼了命的摇晃着铁栏杆:“白绫稚,我认输好不好?” “我把我的人全都收回来,任你处置,你也住手好不好?” 她真的怕了。 白绫稚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压根就赢不了她!即便是留了一手,小心成这样,也还是被她给发现了,甚至……正中她的下怀! 魏初也终于听明白了白绫稚的意思。 他狼狈的想要爬起来,出去通风报信,却被白绫稚再次踹倒在地。 墨发被狠狠拽起来,他被迫对上那张漂亮的面孔。 “魏初,我最开始给过你机会了。” “是你非要恶语相向的羞辱我,要杀了我,我才动手的。” 魏初现在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简直就是魔鬼! 他后悔的场子都青了! 如果他知道这女人强大到这个地步,压根就不会说那些话,更不可能找茬。 如今,什么都晚了。 他们所有的计划,在白绫稚的眼里,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他们是在白白的给她送便利! 白绫稚依旧在笑,尤其是看到魏初这懊恼的神情,更觉得有趣。 “方才不是还要我好看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魏初只觉得羞辱极了。 白绫稚却没有在迟疑,直接伸手,将沈沐晴牢笼的门打开。 “反正你们主仆一场,情深义重,在最后的日子里,相互陪伴也挺好的。” 她笑的十分恶劣,甚至透出几分阴毒。 “魏初你正好借机了解一下,沈沐晴从前和另一个男人朝夕相处的时候,到底卑微到什么地步。” “而沈沐晴,也恰好看看,你这个属下到底有多拙劣。” 她直接将人踹进去。 沈沐晴想要冲出来,都还没到门口,就被白绫稚掐着脖子踹了回去。 重新落了锁,锁链碰撞出绝望的声音,沈沐晴和魏初两个人都狼狈极了,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白绫稚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接下来,就等着这些大臣们一个个的被处死,再来处理你们。” 大臣们早就吓破了胆子。 原本他们还抱着一丝丝希望,想着白绫稚意思意思的杀鸡儆猴,杀几个就足够了。 结果谁能想到,她还真的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每日随机杀一个,根本找不到任何规律。 所有人都生活在惊恐当中,感觉这日子似乎没有尽头。 彻底绝望! 白绫稚对他们的状态十分满意,甚至还笑眯眯的朝着他们笑。 “慢慢等着,总有一日会轮到你们的。” “放心,我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既然说了要把你们全杀了,就不会漏掉任何一个。” 这些人吓疯了。 忽然有一个声音猛地响起:“我……我可以给家里写信,让他们放弃抵抗!” “白绫稚,求求你放了我吧,你可以把我们全家流放到边疆,发配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让我活着!” 第1214章 你们怕什么,我在兑现诺言啊 这绝望的声音,仿佛点燃了每个人的心。 所有人都慌忙的爬起来。 “对,把我们都发配到边疆吧,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就算是路上饿死、渴死甚至是病死,我们也认了!” 这些人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磕头承诺。 白绫稚慢悠悠的摇了摇头。 “我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别忘了,是你们当初自己说,我有种就把你们全杀了,我答应了,所以现在兑现承诺啊?” 这些人一个两个全都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话,的确是他们说的。 可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 白绫稚最后看了一眼沈沐晴,勾着唇:“下次再见。” 然后就离开了牢狱。 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牢狱里所有的目光。 整个京城现在也趋于稳定,这些人从最开始的义愤填膺不服气,到现在压根挑不出半点毛病。 甚至,还生出几分恐惧来。 每日杀一个大臣,这似乎成了每天的固定节目。 血流满地,惨叫连连,他们从最开始感兴趣,到现在压根就不敢看。 他们甚至想着,白绫稚如此神通广大,会不会把他们也都挨个查一遍? 毕竟他们谁都不干净,有一些人,还曾经说过大逆不道的话。 她会不会针对他们? 一切都成了未知,所以才更加恐惧,开始夹紧尾巴做人。 白绫稚倒是很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态。 但她可并不操心,只哼着小曲往寝宫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她忽然觉得不对劲。 寝宫里的宫女和侍卫好像都被支开了。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有些提防,眯着眼睛大步往里面走。 刚进去,迎面就闻到一股香气,然后是苏楮墨带着笑意的眼眸。 “稚儿,本王这些日子看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想着你可能都会喜欢,所以就买来了。” 白绫稚皱着眉,就被男人直接抱起来。 寝宫的榻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还有那些个……一眼看过去就不怎么正经的东西。 她脸色猛地一红,不肯看。 “苏楮墨……你做什么!” 男人亲了亲她的脖颈,压低声音,摩挲着她的耳垂。 “稚儿,穿给本王看,可好?” 他声音有些哑。 “只要想象你穿上的样子,本王都很满足。” 白绫稚抿着嘴,咬着下唇。 男人有足够的耐心,轻轻的哄她。 “我帮你,好不好?” 都不等白绫稚拒绝,男人就抓住她的手,扯住了她的系带。 大概是怕她挣扎,所以他速度很快。 等白绫稚拢着那一层近乎不存在的轻纱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男人却痴痴地看着她,眸底带着几分灼热。 随后,他脚步略显凌乱的逼近,吻上来。 “稚儿,你好漂亮。” 他去咬她的耳垂,大掌抵在她的脊椎。 白绫稚缩了缩脖子,又被掌控住,几下就没了反抗的力气。 “可我身上沾了血,你别……” 男人应声,随后笑着:“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我抱你进去,可好?” 第1215章 可吓人了,需要你安慰才行 白绫稚甚至都不敢挣扎。 身上这一点点薄薄的小衣服,压根经不起折腾。她若是在男人怀里翻腾两下,恐怕就自行…… 她蜷缩在苏楮墨的怀里,等着他稳稳将她抱进沐浴的池子里,依旧不怎么敢动。 苏楮墨逗她:“怎么了,平日里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伸手去捏她的后颈,用指间的薄茧摩挲。 感觉到女人身子的颤抖,他低头吻她。 “真的很漂亮。稚儿,你现在这一面,是我从未见过的美景。” 白绫稚脸色红的不像话,却还是在男人的攻势下,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贴上他的胸膛。 沐浴的水池很大,和温泉池很像。 白绫稚的后背死死地抵着池子边缘,冰凉的壁被体温暖热,滚烫。 苏楮墨十分有耐心,甚至比平时的耐心还要更多一些。 他一手托着女人,循循善诱,温柔的去吻她。 “稚儿乖,抱紧我。” 白绫稚徒劳的用力,最终却还是滑落下来。 整个人都被他大掌托起,依靠着这点力量稳住身形。 等两人沐浴出来,白绫稚直接累的睡过去了。 大白天的,云晴还想要找她商量点事情,结果在看到苏楮墨略显无奈的笑之后,就猛地什么都明白了,手忙脚乱的往外跑。 苏楮墨捏了捏下巴——云晴和迟未两个人开始尝试接触之后,似乎比从前更机灵了一点? 至少在这方面的反应很灵敏了。 从前都要追问一句他们家主子怎么了,还需要他编个借口出来。 苏楮墨稍稍满意了几分,对自家手下迟未整日美滋滋的冒泡也没了什么意见。 白绫稚的确是累了。 苏楮墨压根就不怜惜她,这种事儿上也从不听她的话,即便哭哑了嗓子,也无济于事。 她一直睡到傍晚,才扶着腰堪堪坐起来。 浑身散了架似的,被哄着穿上的特别的小衣裳,早早的就成了碎片,脆弱极了。 她刚伸出腿想要穿鞋,就倒抽一口凉气。 倒也不是疼,是浑身酸楚。 在她差点一个趔趄摔倒的时候,苏楮墨就适时地出现在了她面前,拦腰将她抱住。 耳边传来男人略显压抑的笑声。 白绫稚恼羞成怒的掐他,男人才连忙收住笑声,将人放下。 “方才我替你去处理了些事情,你不介意吧?” 他贴在她耳边开口。 白绫稚愣了一下:“什么事?” 男人伸手把她抱到饭桌前,帮她夹菜。 “昨日的大臣斩首了,结果他家里的人来了,跪在地上哀求,说什么不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之类的。” “我过去的时候,百姓们正惊恐的厉害,以为你要抄家。” 白绫稚皱着眉,随后嗤笑一声。 “应该都是那个魏初还有江老爷的主意。” 苏楮墨点头,捏了捏她的后腰:“所以我就当着百姓们的面问他们,大臣造反是不是应该诛九族。” 白绫稚挑眉。 男人笑的温和。 “这些人说不出话,我就趁机说,如果还想活着,发配边疆倒也是个办法。这些人被架在这一步,横竖都下不来台,自然也只能恶狠狠地同意了。” 他将脸凑到白绫稚面前,满脸惊恐似的:“稚儿,你是没见,这些人可吓人了,需要你安慰才能好。” 第1216章 白绫稚不得好死! 白绫稚:“???” 怎么说着说着,越来越不正经了? 堂堂瑞王,竟然说……可吓人了? 哪里吓人? 她刚要说什么,男人就已经倾身,在她唇上落了一吻,然后继续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江家那边已经联合了大部分的家族。” 他从袖子里抽出几张纸摊开:“从现在的信息来看,除了已经火速逃离京城的极个别家族,其他的应该都在江家的控制下。” 白绫稚看着几个圈出来的地方,心里就有数了。 她轻笑着:“沈沐晴应该就是指望着这些人造反,赶紧的把我推下台吧?” 苏楮墨应了一声,没有否认。 而牢狱里—— 因为白绫稚没有提供任何药物,所以魏初的伤口迟迟好不了,只能靠自己硬撑。 沈沐晴快要气疯了,前两日还扯着嗓子让救人,后面就明白了:白绫稚分明就是想让他们自生自灭! 魏初已经艰难的熬过了前两日,所以现在已经稍微有了几分精神。 他朝着沈沐晴摇头:“不用再喊了,没事的。” 说着,他缓缓的坐起来。 伤口已经结痂,虽然还疼的钻心,但好歹止住血了。 他朝着沈沐晴笑:“你放心,你交代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如果顺利的话,这会儿已经和江家彻底的联系在一起。” 沈沐晴愣住,有些迟疑的开口。 “你确定吗?可白绫稚已经猜到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气的浑身难受。 魏初笑着去拉她的手,用力摇头。 “她发现已经没用了,除非是皇位也不想要,除非她是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去干涉。” “大家族们一旦全部联合起来,就相当于整个京城都会以他们的意志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强势镇压。” 沈沐晴的眼睛亮起来,终于明白了。 “可如果镇压了,百姓们就会对白绫稚彻底失望,她的美梦也就彻底碎了,对吗?” 见魏初点头,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被关进牢狱里之后,最开心的时候了。 一想到白绫稚对这么多人束手无策,甚至提心吊胆,她就心情舒畅。 其他大臣们听到这个对话,纷纷竖起耳朵。 许久,才有人壮着胆子问。 “那……我们是不是也有救了?” 沈沐晴勾着唇笑:“自然,如果我们的目的达成,你们活下来的所有人,还能官复原职,甚至比从前的待遇更好。” 一句话,点燃了这些大臣们所有的希望。 牢狱里的死气沉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他们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希望! 一想到以后的好日子,他们终于也不再颓废,抓起一旁的碗,就咬牙切齿的吃了起来。 “对,我们要先活下来!” “那该死的白绫稚,住在皇宫里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就要委屈我们变成这样!” 大臣们迅速开始了咒骂。 “这贱人肯定不得好死,就凭她那两下子,不还都是靠男人吗?男人都是一样的,她现在上了年纪,还生了两个孩子,这些人肯定早就厌倦她了!” 第1217章 想死,我帮你啊 这些人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脸上满是残忍。 “只要咱们能活下来,说不准到时候还能把白绫稚关在牢里,好好地糟践一番。” 沈沐晴听到这话,也笑起来。 “没错,到时候你们轮番来,一直折磨到她死。” 这些话让气氛更热烈了几分。 所有的大臣们都挣扎着坐起来,该吃吃该喝喝,准备等到后面报仇雪恨。 魏初也应了一声:“白绫稚这女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上我的时候,竟然还准备色诱,实在恶心!” 他冷哼一声,闭口不承认是他自作多情。 沈沐晴愣住,嗤笑一声:“她就那样,没看她身边好几个男人么。她要是不会这两下子,怎么可能让这些男的死心塌地?” 魏初心底的阴暗也被勾出来,咒骂的更过分了。 白绫稚并不知道牢狱里的事,她这会儿正研究这些家族们联合起来的实力。 她粗粗估算了一下,随后一拍手:“这些个家族倒是不足为据,但根据江家那阴险的性子,再加上还有沈沐晴的手下,他们不一定会真的来打。” 话都没说完,云晴就敲门进来。 “主子,现在外面有几个家族,正跪在地上哭嚎,说什么他们的家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上有老下有小,没了家主,他们也活不下去了。” 白绫稚轻轻挑眉。 啧,果然。 她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吧,去看热闹。” 她刚到门口,门外哭嚎的声音就更响亮了。 “我们真的命苦啊!家里还有三四个孩子需要养活,上面还有老祖母,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我们却连半点抚慰金都没收到啊!” 哭诉声此起彼伏。 “我们家也是啊,现在过不下去了,我索性一头撞死在宫门口算了!” 周围叽叽喳喳的围了一圈百姓。 看到昔日大家族全都落魄撑这样,甚至都快要被逼死了,他们也一阵阵的心寒—— 是不是收拾完这些家族,就轮到他们普通人了? 白绫稚难道真的要把所有人都逼死才罢休吗? 想到这里,他们也开始帮忙声援。 其中一个家族的女子尖叫着:“白绫稚应该是不可能管我们了,我还是先一步去找我们家老爷吧!” 宫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白绫稚笑眯眯的看着这个手攥发簪的女子,轻轻挑眉。 “在我面前找死啊?” 她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笑的十分吻合。 “你用簪子太慢了,又疼,要等血流尽才能彻底咽气,在这期间,可是生不如死呐!” 这女人压根就没想死,只是故意要死要活的,好引起别人的同情。 如今听白绫稚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她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僵硬。 就在这个时候,白绫稚已经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银针。 “你想死,我可以帮忙啊。” “这银针扎下去,只疼一下,马上就咽气了,肯定比你的发簪要好用。” 女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白绫稚却又将银针往前晃了晃:“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善解人意?” 第1218章 那就一起死吧? 眼看白绫稚要来真的,这女人终于吓破了胆子,怪叫一声,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竟是被吓的背过气去了。 人群发出一阵阵骚动,紧接着就变成了对白绫稚的放肆指责。 白绫稚慢悠悠的扫过这些人,随后嗤笑一声:“前两日才刚说过的事,你们都不记得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 “按照南风国律例,你们家的那几位家主,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甚至还有勾结外邦联合细作的。这些罪名加起来,满门抄斩应该不成问题吧?” 几个人脸色猛的就白了。 满门抄斩? 可…… 白绫稚可不理会这些人的神情:“我想着,满门抄斩对你们来说,责罚有些太重了,索性就免了这些惩罚。” “可谁能想到,我的心慈手软,换来的竟然是你们的谩骂和不识趣。” 她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表情,又勾着唇。 “至于你们这些起哄的……” 白绫稚咳嗽一声:“南风国律例应该也有规定的吧?” “敢为有罪者撑腰争辩,轻则挨板子,重则砍头。你们自己选?” 围观的人脸色猛地就变了。 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知道他们不敢拿命去赌,所以故意用这样的借口来吓唬他们。 这些人义愤填膺,大概是因为人多势众,所以直接豁出去了。 “有本事你就把我们都杀了!” “就是,你如果真的只是想要一个空空的京城,直接把我们全杀了便是!” 这些人梗着脖子,一个比一个更理直气壮。 跪在地上的女人也有了底气似的,狠狠地咬着牙。 “是啊白绫稚,有本事你把我们全都杀了吧,反正这样的日子,我们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人声鼎沸,白绫稚几乎要被这些人给淹没了。 她站在人群的包围中,忽然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御林军就迅速出动。 白绫稚的手轻轻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来人,先把这几个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见她真的开始下命令,百姓们忽然就开始心里发憷。 这是什么意思?她真的打算全杀了? 几个女人也傻了眼,压根没想到白绫稚真的会这么对她们。 他们尖叫着挣扎,可很快就被摁着,木棍子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她们身上。 惨叫声迭起。 百姓们吓得腿都软了。 白绫稚看着他们笑:“既然你们都这么讲义气,索性死在一起也无妨。” 她满不在乎似的。 “既然你们自己都不想活了,我若是强行留下你们,岂不是有些不尊重你们的意思了?” 她好像对人命看的很淡,说话的时候,脸上甚至都还带着笑意。 就好像这些人的死活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白绫稚一挥手,御林军就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副要将他们全部就地处死的架势。 肃杀的气氛瞬间包围了所有人,密不透风。 女人勾着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像是要处死阿猫阿狗似的:“那就顺从了他们的意思,全都杀了吧。” 第1219章 你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轻飘飘的话,终于让人们害怕起来! 方才那些气势,那一点点的依仗,都随着御林军高高举起手里的武器开始,迅速溃不成军。 也不知道是谁先跪了下来,这些人东倒西歪的跪成一片。 “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方才那些话都是混账话,还请您开恩啊!” 没有人真的想死。 尤其是在绝对的权势面前。 他们这些人,本想着人多势众,他们直接倒逼白绫稚。 可谁能想到,白绫稚竟然真的敢! 看着女人果决的面孔,所有人都怕了! 他们甚至相信,这女人真的能眼睛不眨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方才都还理直气壮的众人,听着几个女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吓得头破发麻,手脚发软,压根就站不起来。 白绫稚笑眯眯的扫过这些人,随后抽出一根银针。 “既然如此,那就杀鸡儆猴好了。” 手中银针迅速投射出去。 紧接着,人群中一人发出惨烈的叫喊声,然后七窍流血,没了声息。 人们吓得快疯了! 白绫稚这才满意的点头:“再有下次,你们都是这个下场。” “现在……滚吧。” 这些人其实吓得都站不起来了,但一听到他们能活下来,也顾不上旁的,慌不择路的逃跑,一路滚一路爬。 白绫稚皱皱眉,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 “收拾干净。” 说完,就大步往宫殿里走。 其实方才那个死掉的人,只是障眼法罢了。 压根就没有人死,是凌云阁的人派来演的戏。 这会儿已经没了人,那个所谓七窍流血的人,若无其事的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迅速离开了。 白绫稚舒舒服服的坐下来,才长舒一口气。 苏楮墨几乎是后脚就进来。 “我去查过了,这几家就是被江家怂恿着过来试探的。” “如今你直接搬出了南风国的律例,谁也奈何不了你。你的确是有理的那一方。” 说着,他自觉的绕到女人身后,轻轻的替她捏了捏肩膀。 见白绫稚舒舒服服的眯起眼睛,他才沉着声音,继续道。 “今日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江家和魏初的人应该不会再藏着掖着了,接下来就是针锋相对,或者和从前一样,主动制造舆论,然后挑衅。” “也说不准,他们有其他的法子,但总归……一时半会是不太可能消停了。” 他犹豫了一下,才看向白绫稚。 “我算了算,这些个家族,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全部解决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 白绫稚微怔,随后笑起来:“嗯,等解决完,我就能舒舒服服的躺着了。” 男人笑了笑,伸手去捏他=她的脸,带着几分宠溺似的。 “最近你少看这些血腥的东西,你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按照道理,都不该掺和这些。” 白绫稚:“???” 可爱的……小女孩? 什么鬼东西? 她都还没来得及质疑,苏楮墨就煞有其事。 “你最近去看伊伊了吗?昨日伊伊还缠着我,咿咿呀呀的,然后说出了第一个字。” 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在白绫稚好奇的看过去的时候,苏楮墨咬了咬牙。 “她说……杀。” 第1220章 接下来叫,关门打狗 白绫稚这下也傻了。 苏楮墨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捏着。 “所以你没事的时候,多去陪陪伊伊,我担心她长歪了。” 白绫稚原本对自家小孩十分有信心,可苏楮墨这么一说,她也没底了,连忙应下。 孩子的教育的确是大问题,她看来需要考虑考虑,以后要和伊伊说点什么了。 只是没想到,江家的反应那么快。 白绫稚还在计划着如果给伊伊灌输正确的观念时,京城就又重新乱起来了。 开始有人暗戳戳的怀念沈沐晴,说什么沈沐晴那里肯定有白绫稚的把柄,不然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被处死。 还有人说,白绫稚现在住进皇宫里,名不正言不顺,她就该趁早滚蛋。 再接下来,就是大家族来找茬了。 领头的是曾经京城里最有威望的薛家,还另外带了两个差不多的家族。 虽然说薛家的家主已经被砍头,但因为家大业大,所以现在又迅速推举出了新的家主。 的确受了影响,但也不多,如今在京城里依旧还算得上不错。 白绫稚见到这男人的时候,眼眸轻轻的眯了眯。 那新任家主的神色,却猛地变得贪婪又痴迷。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忽然大笑起来:“原来是你啊。” 他半点都不畏惧,甚至还隐隐有要流口水的冲动。 “当初差点就得手了,真是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遇见。” 白绫稚愣了许久,忽然就明白了沈沐晴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初她来南风国的时候被欺辱,情况实在是太过混乱。 也是最近她开始仔细算总账的时候,才发觉,好像有不少人都找不见。 只是当初他们乱成一团,一哄而上,撕扯她的衣裳。 所以她就算是记住了脸,也完全不知道是谁。 如今看到薛家的新任家主,她算是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沈沐晴当初找的那些人,都是各大家族比较混账爱玩的人。 而她和她的尊严,以及身体,成为了沈沐晴贿赂收买人心的工具。 当初若不是她拼了命的反抗,抓住人就狠狠地死咬住不放,恐怕当初真的就会被那群贱人给…… 她脸色微微有些白,但很快又笑起来:“是么,我倒是觉得,这是个绝佳机会。” 白绫稚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她忽然也明白了,魏初为什么那么有自信,一定会把这些家族全部收拢,化为己用。 分明是因为,在那个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联合在一起,欺辱过她一次了。 他们将这些事情,算作是欠了沈沐晴的人情! 多可笑。 她一步步走过去。 “既然你们都来了一趟,正好,那就叙叙旧,算算总账。” 她打了个响指,就迅速有人,将宫门迅速关上。 她盯着薛家主贪婪又恶心的目光,已经没了丝毫畏惧。 “接下来,就是我最拿手的好戏,邀请各位一起来观赏。” 她笑着,一步步走近他们,眉眼里甚至还透出几分温柔。 “这场戏叫……关门打狗。” 第1221章 喜欢玩?那就玩个够 不等这些人有任何反应,白绫稚就动了。 薛家主剑都还没抽出,就被溅了一脸的鲜血。 无关紧要的人,几乎是呼吸间,就被杀了个精光。 薛家主双目无神,几乎要吓疯了。 那么多人,方才站在他身边的有那么多人,可……现在竟然一个都不剩? 他虽然半点都没受伤,可却已经被旁人的血浸湿了衣袍。 他呆呆地站着,甚至忘了反应。 白绫稚朝着他笑:“放心,我不杀你。” 女人已经近在咫尺,薛家主终于回过神来。 在看着白绫稚的确将长剑收起来,他忽然起了点别的心思:“怎么,想我了?” 方才的恐惧一扫而空。 “这么舍不得杀我,是因为上次没得手,你忽然又觉得寂寞难耐?” 那一次他可真是记忆犹新。 女人生的极美,又被喂了药,所以当初甚至都是不怎么清楚的。 他们那么多人,撕扯着她的衣裳,拽着她的胳膊,想要发泄。 他甚至都还记得,女人手腕处的触感。 更何况,她还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如今重新遇到,虽然这女人看上去的确有些可怕,也在他面前杀了不少人,可她竟然停手了。 甚至还说不杀他。 所以薛家主笑起来,信心满满。 “既然你对我一直心心念念,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说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你是准备在寝宫里,还是就在这里?” 他笑的不怀好意,压根就没吧眼前的人当做是皇帝。 “在这里也挺好的,对你来说比较刺激,对不对?” 白绫稚勾着唇,笑起来。 “行啊,那就这里吧。” 薛家主眼睛都发绿,尤其是见她还笑着,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等他扑过来的瞬间,白绫稚压着恶劣的心情,手里银针毫不犹豫扎了下去。 薛家主终于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浑身僵硬的不能动弹。 白绫稚直接伸手,扯去了他的腰封。 他越发恐慌:“你要做什么?!” 他浑身半点都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减少。 白绫稚慢悠悠的叹口气:“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要遂了你的愿。” 她笑的人畜无害,手上却不停顿。 一直到把他衣服全都扯下来,这才点点头:“来人。” 来的是暗阁的人。 白绫稚指着眼前的男人:“被他就这么架着,游街示众,扔去烟柳巷。” “他不是喜欢玩么,那就在烟柳巷玩个痛快。” 薛家主脸色都变了,可即便他破口大骂,也不能反抗分毫。 白绫稚看着他笑,直接将一枚药丸塞进他嘴里。 “接下来,就好好享受吧。” 一直到两个人将他这么架出去,薛家主也没能反抗分毫。 白绫稚嗤笑—— 不是一天到晚脑子里没有别的,净想着女人么? 不是总觉得别人对他有意思么? 那就去烟柳巷,多陪陪客人,多让贵妇人们糟蹋糟蹋。 她方才喂得那药,可是十分猛烈。 饶是意志再坚定,也只能被药物所支配。 更何况是他这样的男人? 薛家主的确被架着游街示众了—— 第1222章 想来劫狱? 大街小巷转了个遍,起初人们还不敢看,但听说这人是要被送去烟柳巷那边,供人免费消遣的,这些人就来了兴趣。 薛家主一开始还觉得特别屈辱,可后面药效上来了,强烈的药效就彻底粉碎了他那点可笑的意志力。 分明还被捆着手脚游街示众,但已经逐渐变得不堪入目起来。 大概正是因为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过放荡,所以在他被送去那烟柳巷之后,就有无数感兴趣的人蜂拥而至。 毕竟是免费的! 不要白不要! 男男女女,各式各样的人,排着队等着。 从早到晚,从天黑到天亮,没日没夜。 白绫稚当然知道薛家主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可她不在乎。 既然已经知道当初那些个漏网之鱼都是什么人了,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收拾一下他们。 反正也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 在薛家主死的那一日,白绫稚微微挑眉。 “这么快?” 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七日。 七日就被人作践死了,还真是脆弱。 白绫稚摆摆手:“随便扔到那个山林里喂狼喂狗吧,不用埋。” 随后又道:“接下来几日,密切关注江家那边的动向。”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已经是恼了。” 毕竟她这两日做的事情,明摆着就是故意恶心人的。 但她可不会一直盯着,毕竟还有女儿要陪呢。 所以她也不管江家那边到底会气成什么样子,直接回了寝宫。 刚回去,就听到伊伊软糯糯的声音。 她推开门,僵住了。 伊伊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巧的木头雕刻的剑,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嘴里还偶尔蹦出一个——“杀”。 白绫稚:“……” 白幼渊看到自家娘亲,松了一口气:“我这两日很努力的纠正了,可伊伊不听,反而这两日兴致勃勃的说的更清楚了。” 看起来他也挺头疼。 白绫稚倒是很想和伊伊交流,可几个月大的小孩子能懂什么? 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将伊伊手里的木剑换成了毛茸茸的小玩偶。 谁成想,伊伊压根不给面子,直接把小玩具用力扔在了……白绫稚的脸上。 白绫稚眉心跳了跳,许久才盯着自家女儿。 难不成,这小姑娘继承了苏楮墨的那一套,整日脑子里只有这些事? 而且除去她偶尔嘴里蹦出“杀”这个字眼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所以白绫稚在陪着伊伊玩了两日之后,就去找苏楮墨算账了。 男人在听到缘由之后满脸震惊。 “我?”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本王虽然的确从小就性格不好又好斗,但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是渊儿这个儿子性格更像我吧?” 白绫稚盯着他,也不说话。 苏楮墨回忆了一下,忽然也没了底气。 毕竟,白幼渊的性子还真的半点都不随他。 还没等她再谴责两句,迟未就来报,说是江家那边的人似乎准备分一部分人,过来劫狱。 白绫稚挑眉:“一部分人是多少?” 迟未估算了一下:“大概是一半的人来劫狱,另一半的人在京城里制造混乱,准备趁乱把主子您给……” 第1223章 最近长本事了? 白绫稚笑了。 “怎么,这是真的做不住了,知道零星的几个家族奈何不了我,所以准备做两手准备?” 她只觉得好笑。 “也行,这场大战最好能持续的时间久一点,让我多杀上两个人。” 苏楮墨连忙捂住她的嘴,这才看向迟未。 “京城现在情况如何?” 迟未拱拱手。 “回禀主子,因为那位薛家主死在烟柳巷的事情传开,如今百姓们对女主子还是忌惮的。”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要笑不笑似的。 许久才艰难的压下心底的笑意,咳嗽一声。 “但现在风向变了,好多百姓说……女主子身边有好几个拖油瓶,所以她现在才迟迟不能登上皇位。” “还说,有你们这么几个拖油瓶,江家带着人冲进来,女主子肯定应接不暇,打败仗是迟早的事。” 他咽了咽口水,说出最后一句话。 “还有人说,你们这几个人都是出卖色相的……” 说完,他慌忙跪下来磕头。 “主子赎罪,这都是京城的人说的。” 苏楮墨都还没来得及笑,倒是白绫稚,率先笑的前仰后合了。 这件事的好笑程度,堪比这些人骂她一无是处。 她身边的这几个人,苏楮墨也好,冥华也罢,还是李融洛或者裴凌辰,这随随便便拎一个出来,都绝对吊打外面那些人。 结果这些人竟然说……她身边的都是拖油瓶? 苏楮墨咬了咬牙,捏着白绫稚的小脸。 “没良心的小东西,还笑?” “本王都成了那个出卖色相的了!” 白绫稚的目光慢悠悠的落在男人脸上,打量了一圈,随后点头。 “其实这么说也没错,的确算得上是顶好的皮囊。” 苏楮墨:“???” 女人还嫌不够扎心似的,继续补充。 “如果你没长得这么好看,我可能也不会喜欢你,说不准到时候什么洛洛呀,冥华呀,还有裴凌辰……”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气急败坏的捏住她的下颌:“闭嘴吧你!” 迟未眼看事情变得不对劲,忙不迭的离开了。 乖乖,他们家女主子可真敢说。 没看他们家主子脸色都沉的快要滴水了吗? 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他管得到的了。 苏楮墨等门关上,一口咬住她的耳垂:“最近涨了不少本事?” 他伸手捏她。 “都敢幻想着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白绫稚头皮发麻。 “我这不是做一个假设么?” “而且你想啊,我坚定不移的选择了你,对他们都没有任何念想,这说明什么呀?” 她讨好似的贴在男人身上,蹭来蹭去。 “这说明你长得最好看啊,不仅特别好看,而且我还特别喜欢!” 苏楮墨:“……” 这女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接连夸她了。 他故意似的掐住她的后腰:“既然特别喜欢……那本王怎么没看到你主动过一回?” “稚儿,你该不会是框我的吧?” 白绫稚脸色猛地红起来。 完了……玩脱了,这下是要把自己整个都搭进去了。 第1224章 男人要靠自己抢 白绫稚哪里会那么多花样?只能羞怯又缓慢的磨他。 苏楮墨故意和她作对,怎么都不肯配合,却故意撩她。 白绫稚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戏弄? 眼尾已经红了个彻底,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像是马上要哭了似的。 苏楮墨哑着嗓子:“叫我什么?” 白绫稚浑身都软了。 “夫君。” 她软着声音喊他。 男人轻轻应了一声:“叫我做什么?” 白绫稚猛地瞪大眼睛。 苏楮墨故意磨他似的:“说出来,乖。” 大掌在她后背摊开,又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白绫稚被逼的眼泪都快落下来,却也只能小声的开口。 “帮帮我……” 苏楮墨呼吸都乱了几分,低头去吻她:“连起来说。” 白绫稚不管不顾的贴上去,仰起头学着他的样子去亲他。 “夫君,帮帮我……求你了~” 尾音都在颤。 苏楮墨浑身一僵,被这句娇娇软软的话彻底给打败了。 他眼眸有些红,吻上她的眉眼。 “好,这是你说的。” 等白绫稚再重新恢复理智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可怜兮兮的想要往前爬,却被男人拽了回来。 “乖,方才分明是你求我的。” 白绫稚的呜咽都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彻底堵了嘴。 和皇宫里的平静不同,外面已经开始逐渐有翻天的迹象。 江家本就在京城里有足够高的话语权,如今白绫稚又接连杀人。 虽说的确都是该死之人,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女人杀人不眨眼,心底还是恐慌的。 这种恐慌,比沈沐晴在位的时候更烈。 因为他们太清楚,白绫稚这人会把所有事情查清楚再杀人,让人死的明明白白。 可平心而论,谁还能没点错处呢? 可沈沐晴不一样,她只有心情不好才杀人,杀的全都是忤逆她的。 所以这些人对沈沐晴的思念达到了一个巅峰。 江家和魏初手下的人稍微一煽风点火,这些人就不受控制似的,想要群起而攻之,要把白绫稚从皇宫里拖出来。 江老爷见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达成了一半的目的,自然心里舒服。 他刚要回头去找自己的女儿,才发现人不见了。 领头那人察觉到他的动作,这才开口:“江小姐似乎去皇宫了。” 江老爷愣了一下,随后轻笑着摆摆手。 “随她去吧,我这女儿啊,喜欢的东西不多。但巧合的是,她还就看中了那个叫苏楮墨的男人。” 几个人愣住。 江老爷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男人嘛,自己去争取也不丢人。更何况就白绫稚那样杀伐果断的人,能有什么女人味?” “我女儿从小娇生惯养,那娇滴滴的性格,多少南风国的好儿郎喜欢?” 领头那人笑着拱手。 “也对,倘若江小姐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搞定了苏楮墨。那个叫白绫稚的,说不准会气的发疯呢!” 江老爷满意的点头。 “不错,要是她争点气,把白绫稚身边那几个男人全都搞到手,恐怕这女人自己就气死了,用不着咱们动手。” 第1225章 和白绫稚比起来,我怎么样? 领头的几个人全都哈哈大笑。 他们可是见过那位江小姐的,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如果称赞一句“京城第一美人”,那也绝不会有人反对。 再加上那娇娇嗲嗲的语气,还有一身冰肌玉骨,啧……他们还真的不信,苏楮墨作为一个男人,能不心动。 所谓的江小姐的确已经进宫了。 白绫稚听到通报的时候,正被抱着清理身子。 她累的都快要抬不起手,含含糊糊的应着:“知道了,让她去偏殿等着。” 苏楮墨看着她笑,亲了亲她的鼻尖。 “你还要过去吗?” 他帮她将身上的水擦干,整个裹进锦被里,只露出个脑袋。 “我抱你过去,或者我去看看,你选一个吧?” 白绫稚脸色一红。 她刚抬起手,就看到了手臂上的痕迹。 不用说,脖子上肯定更多。 再加上她试探性的动了动腿,觉得暂时应该是站不住的。 这样出去,只能一直被苏楮墨搀扶着,的确有些尴尬。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那你过去吧。江老爷的女儿,应该不可能是来叙旧的,你注意点。” 苏楮墨饕足,心情十分好。 “你放心,对面就算是个仙女,本王也绝不会心动。”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说错了,这世上的仙女,只有我们家稚儿。” 白绫稚:“……” 苏楮墨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才大步离开。 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完好的,只是被蹭了不少深深浅浅的水渍。 所以他先换了衣袍,才进了偏殿。 里面的女人见他来了,眼睛一亮,脸色瞬间就红了:“我叫江栀儿,瑞王殿下您叫我栀儿就好。” 苏楮墨猛地蹙起眉头。 栀儿? 和他们家稚儿怎么那么相似? 江栀儿见他皱眉,心里一紧:“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楮墨冷冷的开口:“这个名字不好听。” 只有他们家稚儿的名字才好听,其他人都是东施效颦! 他愤愤的想着。 江栀儿整个人傻在原地。 她可从没想到,竟会有人刚见面,就先说名字不好听的。 她脸上的笑僵了一会,又迅速恢复原状。 随后娇娇嗲嗲的开口:“不喜欢没关系,你喜欢怎么叫我,就怎么叫吧。” 这甜腻的发齁的声音,让苏楮墨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尤其是方才,才刚刚听完白绫稚在他耳边,软着嗓子,一口一个的唤着称呼。 “夫君……” “哥哥……” “楮墨。” 软的他心里一塌糊涂。 江栀儿还是第一次见对她无动于衷的男人,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不甘示弱似的,又往前走了两步。 一靠近,苏楮墨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 不算浓烈,但因为在白绫稚的身边呆的时间太久,只喜欢她身上药香混杂着花香的气息。 所以江栀儿一靠近,他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什么味……” 江栀儿脸上的笑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她眼眶都有些红,却死死地咬着牙关:“苏楮墨,你觉得我怎么样?” “比起白绫稚来,我怎么样?” 第1226章 我一般不动手打女人 江栀儿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白绫稚不过是生了两个孩子的老女人,再加上两个人天天朝夕相处,能有什么新鲜感? 而她不一样,她年轻漂亮,苏楮墨又没见过她,有足够的新鲜感。 更重要的是,她自认为比白绫稚那个老女人要漂亮的多! 苏楮墨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江栀儿自信的挺胸抬头,准备迎接男人的夸赞。 可—— “你和我们家稚儿没有任何可比性,太丑了,丑的眼睛疼。” 江栀儿脸上的笑,瞬间就凝固了。 他说什么?说她丑? 女人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未接到过如此过分的评价。 那些个男人,哪个不是嘴里抹了蜜,整日夸她? 就算是没那么夸张,也绝对会承认她漂亮! 可眼前的男人实在过分! 她攥了攥手,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咬了咬牙。 “瑞王殿下不必这么疏离。我知道,你和白绫稚两个人感情很好,也相处了很多年……”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打断她。 “你既然知道,就不该动歪心思。” 江栀儿觉得自己脸上的笑真的挂不住了,脸都垮下来,气的快疯了。 可教养还是让她努力保持了平稳的心态。 “瑞王殿下这话就不对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仰慕您,这是很正常的事,如今站在您面前,自然也是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答案。” 她说的直白,而且大胆。 她说,要一个肯定答案。 而不是要一个答案。 所以她这次来,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态。 苏楮墨只觉得可笑。 他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那恐怕你今日只能失望了。” 江栀儿急了,她三步两步走过来:“为什么?” “难道我长得有那么不堪?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她脸上的焦急几乎掩饰不住。 “苏楮墨,你不必纠结你和白绫稚从前的感情。我都打听过了,你们两个自从和离之后就再也没有成婚的打算。” 她仰着头,说的理直气壮。 “所以说白了,那个女人心里现在有没有你都还不一定。她身边那么多男人,随便……”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脸上最后一丝丝礼貌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江小姐,我一般不动手打女人。” 他声音冰冷,表情阴鸷。 江栀儿一抬头,被吓得脸色惨白。 她从未被人用这样的态度针对过,更何况是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她眼眶一红,就要哭。 可苏楮墨依旧无动于衷,反而还多了几分不耐烦。 “江小姐,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就说的明白一点。” “我和白绫稚之间,不是你能掺和的了的。更何况,我和她,我才是离开她就活不下去的人。她愿意同我在一起,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江栀儿呼吸一滞!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再说什么? 苏楮墨盯着她,没有半点善意。 “她不愿意嫁给我,那我嫁给她也没什么不好。她若是不愿意,我就可以等,十年二十年都无妨。只要是她,就很好。” 第1227章 原来是被缠住了? 江栀儿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存在可笑至极。 她咬紧牙关:“可你分明也不差,只要你想,这南风国的女人也可以随你挑。甚至我都可以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吃苦。” 她不明白。 不明白这时间怎会有如此专情的男人! 所以她当着苏楮墨的面,直接扯去了自己身上的披风。 披风下是一件精心设计过的轻纱长裙,薄如蝉翼。 江栀儿把披风扔在地上,仰头看他:“我甚至可以现在就给你。在此之前,我从没有过男人,苏楮墨,你是第一个。” 她也不害羞,反而一步步的逼近男人。 “你看,我来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对我怎样,我都喜欢你。” 说着,她伸手就要往苏楮墨身上扑。 男人脸色难看的避开:“江栀儿,我说过了,我对你不感兴趣。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感兴趣的。” 江栀儿眯起眼,忽然笑起来。 “是么?” 她笑的有些人畜无害:“现在呢?瑞王殿下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笑的乖顺又无害,可苏楮墨的脸色却难看起来。 他感觉到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被下药了? 他脸色难看起来:“江栀儿,我本以为,你就算再不济,无非也就是死缠烂打。如今却连这等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江栀儿轻笑。 “我这个人很简单,只要是我看上的人,不择手段我也要搞到手。” 她盯着苏楮墨的反应,慢悠悠的往他身上靠。 “苏楮墨,你还是别挣扎了。这药是经过改良的,没有任何解药,即便是白绫稚来了也无济于事。” “唯一的办法,就是发生点……”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下手很重。 江栀儿甚至尝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气。 她忽的笑出声来。 “别害怕嘛,只要迈出这一步,你就会发现,从前的自己到底有多愚蠢,放着大把的好日子不过,竟然要守在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面前。” 江栀儿其实只见过白绫稚一面。 还是最开始的时候,远远地在人群里看了一眼。 只是听说她生了两个孩子,如今又日夜操劳,怎么想,恐怕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所以她更加肆无忌惮,小手就要往男人的身上贴。 “来呀苏楮墨?” 方才所有的端庄一扫而空,只剩下一个满脸带着不怀好意笑容的阴毒女人。 苏楮墨浑身燥热的厉害,他甚至觉得奇怪:为了防止被下各种药,他偶尔会找白绫稚吃上两颗解毒丸。 算算日子,应该还管用才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中招了? 他咬着牙将人推开,强忍着要往外面走。 江栀儿怎么可能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直接从身后扯住他,贴上来。 苏楮墨眼前一片模糊,甚至都快分不清楚虚幻和现实了。 紧接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一个人影缓缓从外面走进来。 “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是被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缠住了。” 第1228章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白绫稚笑眯眯的拾级而上,盯着被银针刺中的江栀儿,笑的十分温和。 随后,她塞给苏楮墨一颗药丸。 “先忍着,回去再帮你。” 男人恍惚间,就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他下意识的点头,竟乖巧的坐了下来。 白绫稚挽起袖子,站在江栀儿面前:“你就是江家嫡女?” 江栀儿艰难的抬起头来,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个人就是白绫稚? 她不是生过两个孩子的黄脸婆吗,怎么会这么好看?! 江栀儿只觉得自己方才大放厥词的那些话,又狠狠地砸回了她自己的身上。 这是第一个她觉得自愧形惭的女人。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嫉妒就越加猛烈,甚至还隐隐的有几分不甘心。 她狼狈的爬起来:“对,就是我!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绫稚嗤笑一声。 杀她?她倒是想得好。 只要这江栀儿真的死了,京城里的人就更有借口来为难她。 不过她为何要杀?无非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从前那么多要倒贴苏楮墨的人,哪个成功了? 更何况,现在更重要的事,是帮苏楮墨。 所以她慢悠悠的走过去,捏住她的下颌。 “你放心,你一定能好好活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看到我和苏楮墨两个人隆重的成婚仪式。” 说完,她直接掐着人的脖子,不顾这女人的挣扎,一把扔了出去。 轻轻松松。 江栀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宫门就已经在她面前关上了。 白绫稚挑眉:“你们都退下吧。” 那些侍女侍卫们忙不迭的离开。 白绫稚这才伸出手:“还认识我么?” 苏楮墨感觉自己已经坠入了火炉。 他好久都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了,在看到白绫稚伸出手的瞬间,就猛地捏住,随后狠狠地将人搂进怀里。 “稚儿……” 他在她耳边轻轻的唤着。 “可以吗?” 他身上烫的厉害,却还是咬着牙,耐着性子和她厮磨。 白绫稚故意逗他:“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男人浑身一颤,随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着牙,拼了命的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慢慢的松开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以……以你为主。” 分明身子都已经开始泛出粉色,男人却还是克制住:“那你……走吧。” 他踉跄着想要往外走,就听到了耳边清越的笑声。 随后,女人从身后拥住他,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后颈。 然后缓缓地往上移,落在耳后。 男人猛地转过身:“稚儿……” 白绫稚笑着望他:“嗯,我在。” 她引着他的手,轻轻贴在胸口:“方才逗你的,我怎么会拒绝?” 男人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紧接着,就将人死死地箍进怀里,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辗转到脖颈,又重重的落在锁骨。 “那你……稍微忍着点。” 男人说着,弯腰将人抱起来,有些急切的把人放在了桌上。 “稚儿,我只喜欢你。即便被下了药,我也只要你。” 第1229章 是本王蠢,别生气了 白绫稚的心头,猛烈的跳动。 随后,她勾住男人的脖颈:“我也是,只要你。” 得到这句答案,苏楮墨就不再有迟疑。 半天的时间,偏殿就没有任何宫女侍卫敢靠近。 两个人从桌上,到地上,再到宽敞的贵妃榻,抱起又放下。 白绫稚弓起身子,脖子往后仰。 苏楮墨用力的吻她,女人身上绽开点点红梅。 最后的时候,白绫稚是被男人抱着离开的。 宫女们红着脸进去收拾,几乎是全程闭着眼,才忽略了这满殿的光景。 白绫稚的确是累了。 昨晚本就累了一整晚,可谁能想到,今早本想好生休息,却又遇到这种事。 她眼皮都抬不起来,依偎在男人的胸膛。 “没有下次了……” “苏楮墨,你要是再蠢到被下药,就自己跳进湖里吧。” 她累的吐字都不太清楚,缩成一团,声音闷闷的。 苏楮墨已经清醒过来,任由她埋怨。 “好,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太笨了,才会上当。” “我先帮你去洗洗,今日所有的事情,本王包了,你只管休息就好。” 白绫稚这才嘟嘟囔囔的应声:“这还差不多。” 苏楮墨笑着俯身去亲她,无奈女人掀起的皱眉,怎么都不肯再让他占便宜。 接下来的两日,的确都很平静。 白绫稚睡了一整日加上一夜,才算是彻底缓过来。 江家那边在煽动京城的百姓们造反之后,也没了别的动静,似乎是在找合适的时机,派人来劫狱。 皇宫里依旧有条不紊。 一日杀一个。 偶尔遇上罪名差不多的,一天能杀好几个。 所以牢狱里的大臣越来越少,分明才过了没多长时间,就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另一边的温芷柔,也忙了好几日。 她确定了江家那边派遣的人手数量和实力后,就急急忙忙的去找白绫稚商量。 等忙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抬头看到了一直站在旁边等待的程引宵。 她愣了一下,扬起下巴:“过来。” 少年乖乖的走过来,却在捏住女人手腕的时候,一把将人摁倒在地上。 “姐姐,我饿了。” 少年的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强势,都不等温芷柔再说什么,直接捏住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似乎自从上次,温芷柔主动之后,程引宵就彻底放飞了。 特别是在得知女人心里也有他,没有任何排斥之后,他就愈加欢喜。 和温芷柔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陷得越深,就越发喜欢她。 一日不见,他就急的快要疯了。 再加上丞相府早早的被端了,他就厚着脸皮直接住进了温芷柔的殿里。 “姐姐,等这些实情忙完,我们成婚吧?” 少年的胸膛汗津津的,贴着女人的后背。 女人还在颤,声音都是哑的:“你想好了吗?” 程引宵伸手将人反过来,四目相对,又贴了上去。 “姐姐,我从一开始就认定你了。”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不过你放心,该有的你都会有的,我都备好礼了。” 温芷柔愣住:“可我还没准备好……” 第1230章 把苏楮墨让给我 少年有刹那的失落,但很快又笑起来。 “嗯,好。那就等你准备好的时候,我再过来提亲。” 他低头去吻她,随后伏在她耳边轻轻开口:“可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到恨不得把命都给你。” 温芷柔浑身颤了颤,脚背都是绷紧的。 她抬脚去推他,却被少年抓住,虔诚的亲了亲脚背,又一路亲到腿弯,继续往上。 温芷柔倒抽一口凉气:“别……” 少年抬起头,朝着她笑。 “姐姐,可你分明就很喜欢。” 等她脑子稍微清醒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她浑身没劲儿,反倒是少年神采奕奕,一直拥着她。 温芷柔的嗓子哑的快说不出话来,却还是低低的开口。 “程引宵,你不怕自己浪费时间吗?” “我比你大,有可能玩腻了就把你推开了。” 少年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来。 “那我就努力让姐姐更感兴趣,欲罢不能。” 他好像没有任何阴霾,满脸的笑意:“姐姐,这些都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只要你还喜欢我,就足够了。” “不成婚也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咱们都别成婚,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温芷柔的心,剧烈颤抖! 她摇头:“你还年轻,我……” 程引宵就不爱听这话,直接扯过女人,吻上去啃咬。 “你若是再说,我就要惩罚你了。” 温芷柔吓得不敢乱动,紧紧地抿着嘴。 程引宵被她这模样逗笑了,低低的问:“我有那么可怕吗?” 女人不敢吭声。 毕竟,她一共就经历过两个男人。程引宵的体力旺盛到……让她绝望。 分明她累的睁不开眼了,少年却还兴致勃勃的吻她。 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姐姐,各种花样的在她身上玩。 温芷柔慢悠悠的摇头:“没……” 程引宵去吻她的后背,满意的看着女人后背上的痕迹,大掌放在她腰间,将人紧紧地搂进怀里。 江家就好像没了动静似的,那些所谓的计划,竟然就这么搁置了。 白绫稚他们紧张的应战了好几天,连根毛都没有看见。 在第五日的时候,却又看到了江栀儿。 女人穿了一身水红色的长裙,漂亮的眉眼被衬托的十分精致。 她就那么站在殿前,满脸的不悦。 “白绫稚,我是来谈判的。” 都不用别人招呼,她自顾自的坐下来。 “只要你把苏楮墨让给我,这场不必要的仗,就不用打了。” “我爹爹说了,你虽然不能当皇帝,但只要你把人让出来,就能保佑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她高高的仰起头,满脸的优越感。 白绫稚看了她两眼,慢悠悠的开口。 “我说你们南风国的人都有什么毛病?” “上一个朝我要人的,是沈沐晴。现在她正在牢狱里呢。” 江栀儿自然听说了沈沐晴的事,她冷笑一声,像是满脸不屑。 “那又如何?白绫稚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老女人,就算是保养的再好,也绝对没有我这样年轻的人新鲜!” 第1231章 你马上就是手下败将了! 她说的趾高气扬,又冷哼一声。 “白绫稚,你今天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 江栀儿的声音多了几分锐利:“而且,从现在开始,你要改名字!” 白绫稚冷不丁听到这离谱的话,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质疑。 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 “为何要改名?” 江栀儿的脸上多了几分嫉妒似的,许久才开口:“我叫栀儿,你叫稚儿,我们两个人这样分不清楚!” 白绫稚:“???” 所以呢?她就要改名? 她实在是不太能理解。 江栀儿又咬牙切齿起来:“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早晚都是手下败将,劝你先乖乖的把名字改了,让出苏楮墨,滚出皇宫。我就大发慈悲,保你以后荣华富贵!” 白绫稚:“……” 这些个南风国的人,是不是都有妄想症? 否则怎么可能想出这么离谱的事来? 她慢悠悠的抬起头,随后叹息:“江栀儿,你要是实在没有话说,现在就可以滚了。我没有耐心在这里和你说废话。” 说着,她还嫌弃似的摆摆手,像是要驱赶什么小猫小狗。 江栀儿气的要上前两步,可女人压根不看她。 她冷笑出声:“白绫稚,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 说着,她又后退一步,黑眸里映出几分阴冷:“你死定了!” 白绫稚敷衍的应了一声:“知道了。顺便一提,你那药还真是便宜了我。” “虽然说苏楮墨中了药稍微有点不太清醒,但因为太急切了,所以只能乖乖的求我。” 看着江栀儿瞬间苍白的脸色,白绫稚笑眯眯的继续开口。 “我可从没见过他这么听话,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忍得快疯了也要乖乖的伺候我。谢谢你啊,有这种好事再叫我。” 江栀儿以前从未听到过这么直接的话。 可分明这种事,应该是轮到她的。 却被她讨厌的人得了便宜,如今还要故意说出来气她! 江栀儿气的眼眶通红,好像马上就能哭出来似的。 白绫稚却嗤笑着。 “你可别哭,看到你这样,我就更想笑了,甚至还兴高采烈的想要高歌一曲。” 江栀儿气的五官都要扭曲,却也知道,她若是真的气疯了,眼前的女人只会更高兴。 所以她只能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绫稚盯着她的背影,还不忘了继续气人。 “我刚刚是真的想要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江栀儿的身影趔趄了一下,然后走的更快了。 白绫稚笑的眼泪都要出来,苏楮墨无奈的从外面走进来:“你就是这么败坏本王名声的?” 女人抬眸,盯着他脖颈处细细的抓痕,微微挑眉。 “难道不是么?” “上次你的确很听话,分明忍得都快要炸了,却还是咬着牙先吻我,先让我适应。” 苏楮墨差点摔倒,连忙压低声音。 “稚儿!” 他环顾四周,走过去直接双手撑在桌上,嗓音低低的:“你要是再说,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在大殿上,放肆一下。” 第1232章 开门吧,砸坏了挺可惜的 白绫稚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腿到现在都还不怎么舒服,她可不敢再招惹。 苏楮墨像是终于找到能治他的办法,大掌扣住她,随后从桌下捏住她的脚踝,就要去脱她的鞋袜。 白绫稚着急去踹他,没留神,就把鞋直接蹬出去了。 苏楮墨一手捏着她的脚,随后沉着声音:“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慌不择路的连忙往外跑,又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白绫稚咬牙切齿的骂他:“苏楮墨!你知不知道宫里的人现在怎么看我们!” 随时随地都要把人支开,这怎么看都有鬼! 男人亲她的脖颈:“嗯?这难道不能证明,我们夫妻感情好,恩恩爱爱吗?” 白绫稚:“???” 苏楮墨满脸认真:“皇帝皇后感情好,难道他们不该高兴吗?” 白绫稚伸手去推他。 “我是女帝,你难道要当皇后?不该是亲王吗?” 苏楮墨的唇重新覆上来:“我无所谓,叫什么都行,只要能同你在一起,有个头衔就可以,不用考虑太多。” 白绫稚微怔。 毕竟如果用皇后来称呼苏楮墨,多多少少有些不尊重人的意思了。 结果男人压根不在乎,甚至还说,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行? 她张张嘴,终于还是纵容了男人的放肆,甚至还攀上他的脊背,主动吻住他的脖颈。 “夫君……” 苏楮墨瞬间哑了嗓,只匆匆应了一声。 这一日,白绫稚压根没处理多少事情,被男人摁在大殿宽大的桌上,又陷落进皇位,最终在厚厚的地毯上。 而宫人们,都懂事的不再靠近,反而默契的退到了台阶下,眼观鼻鼻观心。 这么些日子下来,宫人门不得不承认,跟着白绫稚的时候,是他们最轻松的时候。 从前的老皇帝荒淫无度,又贪图享乐,他们这些宫人,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被看上抓走,然后再被死状凄惨的抬出来。 到了温芷柔的的时期,这些人能松一口气,在当时南风国宫人的心里,简直是神仙 然后就是沈沐晴,他们可从不觉得,跟着沈沐晴是件什么好事。 其实这些宫人们,原本对白绫稚这个“外来者”也存在一些所谓血脉之类的偏见。 可如今,白绫稚对他们十分随和,赏赐也经常有。只要乖乖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比起温芷柔这个他们心里的神仙,有之过而无不及! 所以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芥蒂,也统统消失。 白绫稚可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日复一日的打探着江家的消息,观察着京城里的动静,然后按部就班的下达计划。 所以江家人带着那些个所谓高手要打进来的时候,她依旧很淡定。 “没关系,把门打开。” “我还挺喜欢这个宫门的,万一被他们砸坏了,挺可惜的。” 她语气慢悠悠的站起来,周身的气场完全不像是要打仗,反而更像是抱怨:“就这帮子人,他们砸坏任何东西,我都觉得他们不配。” 第1233章 你不过是一介女流! 云晴去将门打开,无数黑压压的高手就那么冲进来。 白绫稚扫了一眼,看着早就准备好的四个人,勾着唇。 “既然京城里都说你们不中用,还觉得你们吃软饭,那今儿个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加油。” 几个人本就憋屈了许久,如今听到这话,直接带着暗阁的人,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而白绫稚,不急不慢的对上了江老爷,和好久没见的江栀儿。 江栀儿看上去脸色还不错,大概觉得这场仗他们一定能赢。 反倒是江老爷,脸色并不算太好。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这个时候来?” 这可是深夜,他们是打算偷袭的。 白绫稚朝着他笑:“嗯,你的眼线没告诉你吗?我这个人晚上经常睡不着。这不是巧了么,我才刚睡醒一觉,你们就偷偷摸摸的来了。” 她摊摊手,语气十分轻松,不像是要经历什么灭顶之灾,反而是准备吃席似的。 江老爷脸色变了又变。 今日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甚至也预想过,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可他偏生没想到,白绫稚既然如此淡定! 他心里忽然就没了底,从前魏初承诺过的那些,在性命面前,他忽然也不想要了。 外面的厮杀声不算很大,江老爷回过头,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准备充分,白绫稚这些人只会是手下败将。 可如今,这些人全都被压着打! 没有任何胜算! 江老爷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如果我……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吗?” 他说的很艰难。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就明白,江一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杀了。 有这么几个高手,就算有十个江一,恐怕也不够死的。 江栀儿还在强撑,恐惧将她团团包围,可在看到自家爹爹跪下的瞬间,她快要疯了! “爹爹!” 她冲过去想要将人扶起来,可江老爷却并没有要起来的迹象。 反而重重的叹口气。 “我准备了很久。准确的来说,从你们回来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他有些浑浊的眼眸,落在白绫稚的身上。 方才的盛气凌人仿佛只是个错觉,他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我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成为你们的手下败将,可从没想过,竟然会败的这么彻底。” 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他咬着牙,脸色十分难看:“可你不过是一介女流,你凭什么能让这么出色的人全都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任你使唤?” 白绫稚当然听出了她的意思。 啧,说她水性杨花呗?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章口就来。 “我用自己收买了他们,今天宠幸这个,明天宠幸那个,没日没夜的劳作,用自己的这副皮囊将他们拴在自己身边。” 听到这话,江老爷的脸色都缓和了几分。 他就知道是这样。 这种贱女人果然都是一样的! 白绫稚却话锋一转:“你以为我要这么说?” 江老爷脸色一怔! 女人嗤笑一声:“你就该承认,自己压根不如我。没有任何才能,败在了一个女人手下。” 第1234章 侮辱性极强 江老爷浑身颤抖。 这话简直比直面他的计划崩盘,还要让他觉得难堪! 他充分的准备了那么久,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努力的打听了所有自己能打听到的线索。 到头来,却依旧失败! 而且还是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下! 白绫稚朝着他笑的不屑:“实话告诉你,凌云阁、秘阁和暗阁这三个组织,前几年就已经是能颠覆国家的存在了。” “我说的国家,不单单指东凌国,还有南风国。” 她看着江老爷逐渐苍白的脸色,毫不留情。 “这三个组织都是我一手创立出来,没借助任何人的力量。我现在没直接让他们统治南风国,无非就是不想死那么多百姓。” 她的手在桌上又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不然你以为,我能耐心等到现在,让你们明晃晃的来造反?” 这话的侮辱性极强! 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告诉他,她早就有能对抗他们的能力。可她就是瞒着,就是不用,就是故意让他们出丑! 江老爷气的眼睛都红了,他刚要气的站起来破口大骂,却又想到了如今的处境。 更要命的是,他忽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飞溅过来,润湿了他的后背。 紧接着耳边传来江栀儿的尖叫! 他惊恐的往后看,就看到苏楮墨正慢悠悠的割断了某个家主的咽喉,甚至还有时间往这边笑笑。 轻松极了。 江老爷猛地跌坐在地上,终于认命了。 他哆哆嗦嗦的重新跪下来,脸色难看:“我……我认输。” “希望你能留我一条命,我……” 白绫稚打断他:“不用了,你和那些大臣们一样,到时候关在一起,看看什么时候轮到你砍头。” 江栀儿气疯了。 她尖叫着,直接抽出腰间的长鞭,狠狠地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甩过去。 白绫稚连眼睛都没眨,纤纤素手准确的攥住鞭子的末端。 只轻轻一拽,江栀儿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摔倒。 鞭子脱了手,很快就到了白绫稚的手里。 “谢谢啊,这鞭子挺不错的,扔给刑部用来惩罚你们应该很好用。” 江栀儿的手心磕破了,疼的要死。 特别是在看到高位上的女人一脸淡定,她更觉得愤怒。 外面是血雨腥风,她和爹爹都狼狈不堪,凭什么只有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可以享受?! 白绫稚像是看穿了她的愤怒,慢悠悠的叹口气。 “江栀儿,你难道没有被人这么呵护着捧在掌心里吗?” 她故意揭她伤疤似的,笑的温和。 “你不是说,这京城里的男儿郎都喜欢你吗,难道他们都不会为你这么拼命吗?” 对上白绫稚唏嘘的眼神,江栀儿终于绷不住,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白绫稚依旧在笑。 “别哭啊,该哭的事情还在后头呢。你们意图谋反,搅乱整个南风国,按照南风国的律例,诛九族,凌迟处死。” 江栀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缓缓地看向自家爹爹,见他佝偻着背,就知道白绫稚说的是真的。 她终于慌了,手脚并用的往前爬:“我错了,我把苏楮墨还给你,我不要了好不好?” 第1235章 父女互相残杀 白绫稚听到这话,简直快笑死了。 “江栀儿,苏楮墨从未属于过你,所以也压根就不存在什么让给我。”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残忍的碾碎她仅存的半点希望。 “他不会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江栀儿脸色白的像纸,整个人哆嗦着,跪在地上:“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眼泪不住的往下掉,一想到自己要被凌迟处死,什么尊严都顾不上了。 “我,我什么都能做,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算我求求你……” 白绫稚眯着眼眸看她,就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许久,她打断了江栀儿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晚了。” 她走到江栀儿面前,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我上次就奉劝过你了,是你自己执意要这么做,神仙也救不了你。” 她声音冰冷无情。 江栀儿却不管不顾的拽住了她的裙角,近乎是手脚并用的跪在她脚下。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求求你……不要杀我。” 说着,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指向自家爹爹。 “你杀他,都是他的错!” 她变得面目狰狞起来,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我可以向你举报,他做了很多缺德事,一直到现在,他都还留有后手!” 话都没说完,江老爷像是疯了似的,直接朝着江栀儿扑过来。 他大掌死死地捂着江栀儿的嘴,瞪着眼睛。 “混账东西,到底是谁疯了!” 江栀儿挣扎着去扯自家爹爹的头发,两个人在地上来回的又踹又咬,毫无体面! 江老爷气的浑身颤抖,他甚至从未想过,到了最后关头,出卖他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江栀儿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比划着,拼了命的往一个方向指。 江老爷快气疯了! 他狠狠的抬起手,抡了江栀儿两耳光,随后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江栀儿也不服输的尖叫起来。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你本就该死,这些计划都是你说的!” 她扯着嗓子叫喊:“要死你自己去死,我要活着!” 这一刻,父女两人心底最丑恶的自私,彻底曝光。 两人宛若看仇人似的,盯着对方撕心裂肺的怒吼。 江栀儿猛地往白绫稚的方向跑:“我爹爹的后手,就在我们……啊!” 她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江老爷狠狠地拽住了脚踝,猛地拽倒在地。 在江栀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直接伸出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江栀儿拼了命的挣扎。 江老爷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她尖锐的指甲挠的浑身是伤。 两人的争斗许久才停止,江栀儿奋力挣扎,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她咬着牙拔出发簪,狠狠地朝着江老爷心口的方向刺去! “噗呲”一声,发簪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胸口! 江老爷瞪大眼睛,卸了力。 江栀儿癫狂的挥舞着手臂,随后手重重的落在地上! 第1236章 白绫稚肯定死了吧? 不出几个呼吸,两个人就都死了。 齐刷刷的死在了白绫稚面前。 女人看着两人面目可憎的样子,竟生不出半点同情,甚至还想笑。 死到临头了,父女两个人没有半点温情道别,反而厮杀到最后,都只为了自己的利益。 可真是有趣。 她抬脚走出去:“云晴,你去江家走一趟,带着迟未,再多带点人,有可能有埋伏,或者更棘手的事情。” 云晴抽身出来,毫不犹豫的拽着迟未,又带了百八十个人,这才匆匆离开。 皇宫里的反贼都杀的差不多了,秘阁和凌云阁的人在帮忙清扫。 白绫稚看着苏楮墨几个人游刃有余的在皇宫各个地方乱窜,将所有漏网之鱼迅速斩杀,勾了勾唇角。 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说这些人只靠着一张好看的皮囊,吃软饭来着? 可真离谱。 云晴那边,在迟未的敏锐直觉下,迅速就找到了江家提前备下的后手。 一批强大的高手。 数一数,竟然有上百个! 云晴和迟未迅速动手,占得先机。 可即便如此,这场仗依旧打的十分艰难。 在这些人彻底落入下风的时候,温芷柔和程引宵就来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温芷柔动手。 女人身形柔软,手里是一把软剑,收放自如,近乎神速的收割人的性命。 即便对方是绝世高手,在温芷柔和程引宵的配合下,也迅速落了下风。 云晴和迟未对视一眼,也重新修整加入战场。 等彻底将这些人杀了,温芷柔才嗤笑一声:“这是魏初培养的人,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人应该是准备等我们放松警惕之后……去劫狱的。” “只要把沈沐晴这些人放出来,他们就可以迅速造势。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轻易控制的了。” 迟未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微微有些白。 温芷柔扫了一眼他们:“快回去处理伤口,小心有毒。” 几个人脸色一变,迅速离开。 暗阁的人也受伤了几个,但都不致命。 清扫了所有痕迹,一行人就全部离开了。 这场战争开始的轰轰烈烈,整个京城都在轰动。 可整个过程,连带着结束,这些百姓们浑然不觉。 大概是因为江家这些人造势造的太成功,所以一直到黄昏,所有人都还伸长了脖子等着,等着他们凯旋归来,然后再把沈沐晴推上皇位。 毕竟这些日子,他们可的确是说了做了不少得罪白绫稚的事。 这女人如果想要仔细追究,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所以每个人都急切的想要打听到一个结果。 在发现谁都不知道情况的时候,心里竟缓缓地升起几分希望—— 是江家的人赢了吧?否则怎么可能半点动静都没有呢? 他们一定是胜利了,这会儿正忙着把牢狱里的人全放出来,然后把白绫稚所有的势力连根拔起,所以才一点动静都没有。 否则,就凭白绫稚的性格,如果胜利了,难道不是要大张旗鼓的宣传一下,然后把这些罪魁祸首拖出来当街砍了么? 第1237章 闹剧马上结束了 人们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到深夜也没等到消息的时候,所有人放心大胆的睡了。 反正明日清晨,一定会有最终结果的。 所以他们还不忘了高呼着“江家威武,沈沐晴万岁”这样的口号。 等第二日听到有要是宣布的时候,这些人也前所未有的兴奋起来。 终于,他们等到结果了。 等全都涌到地方,台上还空荡荡的。人们交头接耳的小声开口。 “能看到吗,来的人是谁啊?是江家的人还是沈沐晴?” “谁知道呢,听说有人看到两个血淋淋的尸体,一男一女,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白绫稚和苏楮墨了。” 一听这话,众人心里也有了底。 白绫稚这么快就死了啊? 果然他们从前的猜测是对的,这女人就算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本事,也架不住身边男人都是吃软饭的。 他们幸灾乐祸起来。 现场的气氛都变得轻快。 远远地有人走过来,人群终于肃静。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心里刚高兴了两下,觉得是沈沐晴,结果就看到那女人缓慢的抬起头,上了高台。 是……白绫稚?! 她还活着? 而且这庄重的穿着,还有她身后跟着的人…… 所以…… 都不等他们有什么猜测,就有人拖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扔到了中间。 人群发出惊恐的叫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江老爷和江栀儿?! 满盘皆输! 方才都还兴高采烈准备迎接沈沐晴的人们,这会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没有了半点血色。 所以他们所谓的一男一女尸体,就是这个吗? 什么白绫稚和苏楮墨,那都是瞎扯的?! 方才他们有多高兴放心,这会儿就有多煎熬。 白绫稚从高处俯视他们。 “这场闹剧该有个结果了。” 她勾着唇,眼眸透出几分凉意:“江老爷一家畏罪自尽,沈沐晴和魏初的势力也被尽数斩杀。” 短短的几句话,就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 京城百姓们最明白,魏初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 可即便如此,都还是被白绫稚给…… 一想到这些,他们就浑身发抖。 连看向白绫稚身后几个男人的眼神,也变得畏惧起来。 他们甚至在仔细回忆——方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被她听到? 这些人甚至觉得脖子上一凉,感觉马上就要被砍头了。 白绫稚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笑着:“如今朝中已经稳定,我择日登基,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声音温和。 可谁都不敢再小看她! 所有人跪了一地,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绫稚轻轻挑眉,这才摆手:“起来吧。” “从前种种,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的,我都不会去追究。” 听到这话,百姓们脸上更觉得难堪起来。 他们方才到底都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压根就没有白绫稚宽容之后,人们只觉得更难堪了。 白绫稚继续开口:“至于沈沐晴……等把罪名全都查全,会在登基大典那日公开斩首。” 第1238章 沈沐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 他们可是体会过打脸的滋味了。 没有人觉得白绫稚是在说大话,她说能查,那就一定能查到点什么。 甚至人们心里还隐隐有了猜测——拖了这么久,该不会是因为罪名太多了吧?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心里摇晃了。 白绫稚交代完这些,就直接离开了。 后续要处理的烂摊子还挺多的,比如牢狱里关着的那些,恐怕都还不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呢。 她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忍心不让他们知道? 所以回去之后,白绫稚就去找沈沐晴了。 沈沐晴和魏初两个人都还在给牢狱里其他的大臣们许诺,说只要这两日计划成功,他们全都可以出去。 甚至还说,这两日都没有再抓大臣出去砍头,肯定是已经打起来了,说不准白绫稚这会儿已经死透了。 刚说完,白绫稚就进来了。 方才都还兴奋的快尖叫出声的人,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沈沐晴脸色也变了。 魏初不自觉的挡在沈沐晴面前,脸色有些难看:“怎么还是你?” 白绫稚皱着眉,像是有些疑惑似的:“不是我还能是谁?难道是那个没用的江老爷?或者是那些手下?” 这话已经包含了他们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魏初的气势瞬间就弱了很多。 他惊恐的看着白绫稚:“怎么可能!我留下了所有精锐力量,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全部解决!” 女人朝着他笑的十分淡定。 “大概是因为……你找的合作对象实在是太蠢了。” “你猜猜江老爷是怎么死的?” 整个牢狱的人都不敢吭声。 白绫稚笑眯眯的耸耸肩:“是被江栀儿,也就是他唯一的女儿,用发簪刺死的。当然,他也把他女儿给捂死了。” 她慢悠悠的鼓掌:“在这个时候,江栀儿还不遗余力的将这些精锐力量的藏身地点告诉了我。” 魏初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他苦心孤诣,忙了那么久的安排,就这么毁了? 白绫稚笑着:“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一百多个高手,是被温芷柔带着她的心上人,以及我的手下们一起端掉的。” 她语气温和,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可这句话,却彻底让沈沐晴疯了。 她本以为,这一批高手能够让她安然无恙的出去,可没想到,却全部折损在了这贱人手里! 沈沐晴气的要发疯,白绫稚却笑了。 “为了能让我登基那日喜庆一些,我决定那日就把你杀了。” “沈沐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她歪着脑袋,露出几分凉薄的笑意。 沈沐晴浑身一震! 魏初却慌忙的挡在她身前:“要杀她,就先把我给杀了!” 白绫稚实在是觉得有趣。 “放心,不会只让她一个人死的,到时候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好作伴啊?” 白绫稚眯起眼睛,看着两个惊恐的人,又慢悠悠的扫过那些神情不定的大臣们。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要是想凑热闹,把你们全都一起杀了,也不是不行。” 第1239章 不要怕丢人 曾经高高在上的大臣们,在这漫长的折磨当中,早就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矜贵。 如今一个个头发蓬乱,囚服上脏乱不堪,连眼神也失去了往常的神采。 尤其是方才看到白绫稚进来的时候,所有的希望,在瞬间就摔得稀碎。 再也没有什么,比曾经拥有无尽希望,又被彻底碾碎来的更残忍了。 这些人跪倒在地上,哀嚎了许久。 沈沐晴和魏初也被彻底击垮。 两人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像是快要疯了似的。 白绫稚最后看了他们一眼:“祝你们最后这点日子,过得愉快。” 她勾勾唇,大步离开。 白绫稚要登基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西泽国。 林樱柔早早的就准备好来支援了。 结果自己热火朝天的准备了好久,最后竟然半点都帮不上? 不过这登基大典,她自然是要来的。 所以火速的收拾妥当,带了好些东西,就往南风国的方向赶路。 白绫稚最近还挺忙。 除了礼部那边量尺寸,同她核实细节之外,她还要试婚服。 按照她的意思,她是半天都不想再等了,所以索性将仪式同婚礼合并在一起。 这下子,冥华几个人忙的脚不沾地。 他们可不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所以就算是累的快要睁不开眼,也必须要亲自盯着所有流程一项项的完成。 苏楮墨当时本来还想着,如果他手下争气的话,或者程引宵争气的话,说不准还能和他们一同举行仪式。 结果现在,这些人压根就没有动静。 从前乱七八糟的担心,也都没了。 白幼渊和伊伊两个因为也要一起册封了,所以也被礼部折腾了许久,又是量尺寸又是选料子。 白幼渊还好说,毕竟已经大了,想要什么能说出来。 伊伊连说话都困难,整日在地上爬来爬去,咿咿呀呀的,快要把礼部愁秃了头。 与此同时,白绫稚将秘阁的人安排了几个,封了官。 让他们代替她去选拔好苗子。 比如某些落魄秀才,或者从前被埋没的华才不遇的书生之类的。 白绫稚又亲自带人去看了从前那些大臣们的宅院,吩咐着他们,该修缮的修缮,该推倒重建的就重建。 毕竟新任的大臣们需要住处。 整个京城忙的热火朝天,人们就算是对白绫稚还存有不满,也没有敢吭声的。 苏楮墨这两日倒是高兴坏了,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属下迟未的时候,竟然前所未有的顺眼。 他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和云晴之间怎么样了?” 迟未轻轻咳嗽一声:“还在努力。” 苏楮墨竟一扫从前的别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怕,喜欢就一定要凑上去,就算是死缠烂打都行。” 迟未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还是他主子么? 等抬头的手,就看苏楮墨咳嗽一声,拍了拍胸脯,满脸自豪似的。 “想当初本王喜欢稚儿的时候,可没少做傻事。不要怕丢人,反正以后人都是你的。” 迟未:“???” “比如主子您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站在女主子院子里发呆吗?” 第1240章 成婚?我可太有经验了 苏楮墨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又很快轻哼一声。 “这有什么?” 他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感情这种事,你能说错吗?你能说本王做的不对吗?” “本王现在马上就要娶到稚儿了,这次是她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说到这里,他又得意的挺胸抬头:“你倒是要脸,可人呢?人家愿意嫁给你吗?” 迟未愣住了。 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话……好像挺对的? 毕竟他们家主子的的确确抱得美人归了,他们女主子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反观他,什么都还没有。 迟未有些急切的求助:“那我现在怎么办?云晴说不着急,再等等。” 苏楮墨想了想:“她在乎你吗?” 迟未想起上次的事情,脸色微微一红,悄悄的点头。 男人看出几分有趣的事情来,咳嗽一声:“她心疼你,这件事就好办了,苦肉计啊!” 迟未脸上的表情,又僵住了。毕竟对他来说,这的确算不上正人君子所为。 苏楮墨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 “你看看程引宵和温芷柔,这两个从前可算得上是陌生人,你看看他们现在。” 他拍拍手。 “你以为,他们两个进展快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程引宵主动又有担当,打动了温芷柔?” “就日日这不温不火的样子,不急不躁一直顺着云晴走,你确定人家姑娘喜欢吗?” 迟未有些僵硬了。 这是……什么意思? 苏楮墨叹口气:“你在她面前的时候太过进退有度,说不准云晴觉得,你压根就没那么喜欢她呢!” 迟未一听这话,醍醐灌顶! 他用力点头:“多谢主子,属下记住了!” 苏楮墨这才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笑容,看着他离开了。 白绫稚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最近因为已经选出了几个紧要官职上的人,所以她再也没那么悠闲了。 因为……有奏折要批了。 虽然对她来说,这些奏折都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因为这些职位都停摆了太久,这些新上任的官员们又急于表现,想让白绫稚对他们有好印象,所以几乎是拼了命的,事无巨细都要报告过来。 批阅奏折的时间,成倍增加! 过了几日,林樱柔就来了,顺带着还带来了冥华的朝服。 对上白绫稚有些不解的眼神,林樱柔清了清嗓子。 “你刚登基,虽然说有庞大的助力,但对百姓们来着,这只是武力威慑。” “但如果你登基那日,我和冥华两个人同时出现,然后宣布缔交友好,从此没有战乱,同心合作,这就是另外一种无形的震慑!” 白绫稚看着眼前这小姑娘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笑起来。 “你倒是想的周到,提前谢谢你了。” 林樱柔高兴的摇头晃脑:“至于成婚,你放心,我非常有经验,绝对保证你那日万无一失。” 白绫稚:“???” 有经验? 哪里来的经验? 该不会是在这些日子里,小丫头不声不响的成婚了吧? 第1241章 嗯,我真的很喜欢他 林樱柔白了她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这些日子可都没闲着啊,亲手操持了好几桩婚事,这不是为了显示我亲民吗!” 白绫稚:“……” 她吓了一跳。 林樱柔偷偷看了一眼苏楮墨,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放下了。 不仅没有任何不自在,甚至还真心替他们感到高兴! 登基大典那日,白绫稚几乎算得上是凌晨就被架起来了。 云晴一边俯视着她洗脸,就招呼着宫女们进来梳妆打扮。 白绫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天晓得她昨晚压根就没睡着。 毕竟和苏楮墨成婚这件事,虽然有过一次,但那次她穿越过来就已经成婚了,新婚夜也没有半点好印象,所以……和没有过一样。 但这次不一样。 她也急切的、迫切的想要用一纸婚书,将两人绑在一起。 历经磨难之后,再也不要分开,永远在一起。 云晴看她困成这样,叹口气。 “主子,您这是何必呢,分成两天也是一样的。” 白绫稚看着她。 “可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云晴,我真的很喜欢他。” 云晴愣住,像是有根羽毛,轻飘飘的落在她心湖,掀起一连串的涟漪。 她其实很少看到自家主子这副模样。 像个未出阁的姑娘,羞怯又急切的,天真却又乖巧。 和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主子,截然不同。 难道这就是感情带给人的变化吗? 云晴微微有些茫然了。 许久,她才记得自己要说的话。 “迟未说,瑞王殿下那边,也一夜没睡,一直在殿里来回打转。” 白绫稚微微挑眉。 云晴咳嗽一声:“如果不是迟未和李融洛他们全都死命的拦着,恐怕瑞王殿下昨儿个要爬墙来找您。” 一想到稳重强大的男人,竟急成这样,云晴忽然也有了几分期待。 是不是有朝一日,她也会这样? 脑海里浮现出迟未那张清冷的脸,她脸色猛地红了。 她慌忙的摇了摇头,这才将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驱逐出去,伸手扶住白绫稚。 礼部那边也是愁的要头秃。 毕竟按照南风国的标准来说,加冕登基仪式,和成婚仪式都十分冗长复杂。 硬是压缩在一天,他们想了好久,索性就顺着白绫稚的意思来了。 先成婚,再登基,这样封赏起来也好办。 所以白绫稚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披着凤冠霞帔,缓步到了大殿前。 苏楮墨站在另外一头。 火红的婚服将他衬的妖冶几分,他几乎不受控制的走过来,再也不顾上别的,直接打横将人抱在怀里。 白绫稚覆盖在盖头下的脸,红的彻底! 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这凤冠应该很沉吧?你靠在我怀里,会稍微舒服几分。” 接下来的仪式,除了拜天地这种必须亲力亲为的之外,苏楮墨几乎是全程把人抱着的。 因为今日是双喜临门,皇宫大殿这边的范围,是对着京城百姓们开放的。 百姓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女帝,娇娇软弱的依偎在男人怀里,全身心的依赖。 恩爱极了。 第1242章 我把一切都给你 走完所有流程,白绫稚才被引着去换登基繁复的礼服。 苏楮墨,白幼渊和伊伊也不例外。 祭天,祭祖。 白绫稚就在礼部的宣读中,一步步的拾级而上。 所有人都盯着那纤弱的身影,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她的能力。 仿佛她天生,就该坐在那等高位上。 白绫稚坐定,礼部继续宣读。 白绫稚登基成为南风国女帝,苏楮墨顺理成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 在百姓们的见证下,白幼渊被立为太子。 伊伊是他们唯一的小公主。 等所有繁复的礼节过去,林樱柔和冥华,穿着各自国家的龙袍,双手呈上贺礼。 “东凌国皇帝,恭祝南风国新皇和亲王白头偕老,南风国风调雨顺。” “西泽国皇帝,恭祝南风国心底和亲王幸福美满,南风国富强安宁!” 一时间,整个殿前炸开了锅! 他们认出了冥华。 这可不就是从前他们说的那个,跟在白绫稚身边吃软饭的男色之一吗?! 认知的悬殊差距,将他们所有人都盯在原地。 所以,人家是东凌国皇帝? 一个皇帝心甘情愿的跟着白绫稚出生入死?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 至于林樱柔,他们也都听说了。一个奇女子,年纪不大,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整个西泽国力挽狂澜,如今西泽国也迅速发展起来。 她也和他们的新皇……关系很好?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冒出同一个想法——白绫稚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直到深夜,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人,才迎来了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大红喜服被扔在地上,凤冠搁置在一旁。 寝宫里一个人都看不见,只有女人低低的声音。 男人捏着她的下颌,重重的吻她。 “稚儿,你终于真正是我的了。” 苏楮墨哑着声音,不肯放过她。 白绫稚轻轻的推他:“明日还有要事,别……” 男人低头,咬住她的脖颈。 “乖,明日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他声音哑的厉害。 “无非就是杀几个人罢了,我帮你全杀了,一了百了。” 沈沐晴这几个人,原本是打算今日一起杀了的。 结果一向不怎么干涉这些的苏楮墨,最终却站出来反对。 他不希望他们的成婚上,沾染任何血腥。 所以硬生生的磨着白绫稚,把时间推迟了一天。 白绫稚出了汗,汗水浸湿青丝。 苏楮墨俯身亲吻她的额角:“本王已经想了很久了。” “稚儿,这本就是你应该有的。” “虽然成婚仪式里省去了订婚,但聘礼我也都早早的备下了。” 他厮磨着女人的耳垂。 “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包括我这个人。只要你想,我随你处置。” 男人的黑眸氤氲出浓烈的爱意,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脊背。 “乖,别动,这里没有人看得见。” “明日你还要穿朝服,本王看过了,那领子很高,保证全都能遮盖掉。” 白绫稚泪眼模糊,呜咽着摇头:“求……求你了。” 男人微怔:“那你叫我什么?” ps:所有的坑都会好好填完的,还有很多没交代完的! 第1243章 诸位还有什么要说吗 白绫稚泪眼朦胧的去吻他,颤抖的厉害。 “夫君……” 苏楮墨的黑眸,彻底失控。 他勾着她的下颌和她亲吻,大掌却轻轻落在她的脊背。 “听话。” 他哄着,再也不理会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后颈,脊背,腰侧。 白绫稚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她根本记不清了。 她被哄着喊了很多次夫君,可男人却完全说话不算数。 似乎要将这段时间所有欠下的债,一次性算清。 一直到第二日勉强爬起来的时候,她都还要被搀扶着。 云晴脸色红了又红,小声开口:“主子,实在不行,您就再休息会。” 白绫稚摇了摇头:“今儿个可是大日子,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才行。” 说着,她看着脖子处的红痕,咬了咬牙。 “苏楮墨是属狗的吧!” 云晴抖了抖,尽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不去看那些羞人的痕迹。 迅速梳妆打扮,换了衣裳,白绫稚的心情也终于稍微的好了几分。 她一步步往外走,却发现男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她皱着眉,苏楮墨主动靠近:“我错了,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两下。” 态度良好,甚至还主动把脸递过来。 “打在脸上,最好让所有人都看见,这样他们就不会说你闲话了。” 白绫稚:“???” 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许久,男人才笑着朝云晴点头:“你去忙吧。” 说着,就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气定神闲:“今儿个依旧不用你走路,我的夫人。” 云晴瞪大眼睛,看着这位曾经不苟言笑的阴冷王爷,如今竟成了这副体贴的模样,像是见了鬼似的,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跑了几步,她蹲下来,就看到了苏楮墨沉稳的抱着白绫稚,一步步往皇宫的方向走。 轻快又愉悦,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和谐的气氛。 真好。 她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感叹。 紧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慌慌张张的捂住泛红的脸,走的更匆忙了。 白绫稚坐在皇位上的时候,底下的大臣们就已经跪下来。 她一一扫过这些年轻的面孔,心情十分好。 这些新任大臣,不仅能力出众,长相也都十分出色,连早起上朝这种痛苦的事,也变得愉悦起来。 “沈沐晴和魏初,两人午时问斩。” 她清了清嗓子:“这是他们的罪名,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吗?” 有宫女将誊抄好的纸张递给他们。 原本都快要把反对说出口的大臣们,在看到这一条又一条触目惊心的罪名,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真的吗? 皇位上的人依旧端坐着,语不惊人死不休:“其实罪名还有很多,只是写不下了,我就让他们挑了些重要的写。” 大臣们像是受了惊吓似的,都快要站不住了。 白绫稚看到他们的神情,勾着唇。 “沈沐晴毕竟也短暂的当过南风国的皇帝,时候也差不多了,诸位为表衷心,是不是也该同我一道去看看热闹?” 第1244章 杀了她! 这些人的脸色不断变化,最终还是哆哆嗦嗦的应下来。 刑场上已经聚集了无数百姓。 人头攒动,挤了个水泄不通。 白绫稚领着新任大臣们站上高台的时候,底下出现短暂的骚动,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沈沐晴和魏初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日。 毕竟昨日他们发现自己安然无恙之后,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 沈沐晴甚至觉得,白绫稚只是口头上说说。 她好歹也曾经是南风国的皇帝,这个贱人根本就不敢动她! 见她没事,牢狱里的其他人也像是又有了盼头似的。 可因为曾经被打击过太多次,这次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激动,只是透过牢狱里狭小又高高的窗子往外看,计算着时间。 他们想,只要再过一日,沈沐晴他们依旧安然无恙,说不准他们这些人也都不用死了。 白绫稚毕竟登基当了皇帝,没必要再和他们一般见识。 更何况,刚登记就杀那么多人,恐怕影响也不好。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数着日子不敢睡的时候,狱卒们来了。 他们毫不客气的将沈沐晴和魏初从牢狱里拽出来,就拖了出去。 沈沐晴尖叫着怒吼,牢狱里却没有人敢回应了。 恐惧,从心底彻底蔓延开! 等沈沐晴两人被拖到刑场,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然后再看到高台上衣衫华丽的白绫稚之后,就彻底疯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死去。 以这种狼狈又可怜的方式,被白绫稚这个贱人居高临下的看着! 她近乎嘶吼的破口大骂,什么礼义廉耻,什么涵养端庄,统统都被她给抛之脑后。 白绫稚也不恼,只是朝着下面的人点头。 紧接着,纸张像是天女散花般,洋洋洒洒的飘荡在整个刑场上。 “沈沐晴今日被斩首,是她罪有应得。这纸上罗列了她最主要的几种罪名,其他的,写不下了。” 白绫稚的声音,几乎要将人们的心都炸开! 罄竹难书?! 他们全都弯腰去捡,在看到第一条罪名的时候,就傻了眼。 “勾结外邦,叛国!” 蝇头小字罗列了证据,人证物证俱全。 人们颤抖着往下看,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整个刑场上瞬间鸦雀无声! 沈沐晴慌了,她手脚被死死地绑着,一张纸缓缓地飘到她眼前,她只扫了一眼,呼吸都变得凌乱! 白绫稚查到了? 所有的事情,她都查到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颤抖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咬着牙,缓慢的往下看,最后绝望的闭上眼。 完了…… 白绫稚将她所有的秘密全都查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公之于众。 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些百姓们看她的目光,从最开始的同情,变得鄙夷又愤怒。 “杀了她!”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了起来,愤怒的吼叫声就连成一片。 “沈沐晴该死!现在就杀了她!”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沈沐晴最恐怖的催命曲! 第1245章 沈沐晴,死! 白绫稚勾着唇。 其实她还准备了很多现场证据,想着,如果这些人不认的话,她也能现场将这些证据拿给他们看。 大概是因为,从前她展现出了太多过人的能力,这次百姓们并没有过多质疑,甚至气的发疯,恨不得冲上来亲手将沈沐晴了结。 白绫稚这才摆摆手:“既然如此,那今日就用沈沐晴这奸贼的血,来祭奠被她害死的所有苦难的人。” 魏初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刽子手高高的举起了锋利的刀,然后重重的落下! 视线的最后,是一片鲜红。 天是红的,地是红的,他最爱的沈沐晴,也是红的。 随后,一切归于平静,他也终于没了呼吸。 刑场上的人在瞬间安静之后,随后爆发出呼喊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喊声连绵成一片,百姓们的心里忽然开始有了希望。 那些个欺压百姓的大臣,还有沈沐晴这个罪该万死的贼人全都死了,是不是他们的生活会过得稍微好一些? 不奢求能有多自由,他们是不是至少能稍微的喘口气,不需要和从前一样拼死拼活的辛苦了? 可他们又不敢抱有多大的希望。 白绫稚虽然是温芷柔一手提拔上来,可他们观察过了,温芷柔并不肯插手任何事情。 所以……这个女人到底如何?他们一概不清楚。 可至少现在,他们的心里终于算是束缚了。 一切的苦难和坎坷,在看到沈沐晴的那些罪名之后,在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听到那些大臣们的罪名之后,都有了解释。 是这些人,趴在他们身上吸血,却又强硬的要求他们不能停下。 他们苦难中绽放的血花,成了这些贼人们最好的养料! 还好,他们都死了,没死的,也都快了。 所以他们对白绫稚虽然摸不透,却发自内心的感激。 站在高台上的新任大臣们,心里不动容是假的。 他们看着这个过分年轻的女孩,仿佛像是看到了从前的温芷柔。 哦不,甚至要比温芷柔更有才能。 他们在高呼声中,也缓缓跪下,跟着他们喊着。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绫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平身。” 人们徐徐站起来,高高的望向这个方向。 正午的太阳很温暖,一点点的照进了他们的心里。 “都散了吧,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新帝。虽然很多事情改变会有些困难,但我会尽自己所能。” 白绫稚顿了顿:“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等重新回到皇宫里,这些大臣们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平静下来。 随后,开始有人主动开口。 “陛下,沈沐晴虽然登基时间不久,但南风国有很多既定规矩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到了现在已经面目全非,您若是想要改变,恐怕……” 白绫稚看着这人,笑着勾起唇。 “所以我选择了你们。” “还准备把那些大臣全杀了。” 第1246章 自古皇帝,三宫六院很正常 短短的两句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所以选了他们? 所有人抬起头来。 白绫稚勾唇:“嗯,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你们是南风国新的希望。” 从没有人对他们这么说过。 这些人当中,有郁郁不得志的秀才,还有曾经被欺压的彻底的小家族,还有一些流落在外被肆意凌辱的落魄人家。 他们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 “死了你这条心吧!” “南风国就是这样的!” 可如今,他们这位过分年轻的新帝,信心满满的告诉他们——他们是新的希望。 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起来,有的大臣悄悄红了眼眶。 白绫稚轻轻叹口气:“我和温芷柔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整个皇宫所有的力量,都是我一个人的。” “他们是我一手栽培起来,从前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所以你们不必担心他们会阴奉阳违。” 犹豫了一下,她再次开口。 “至于那些个地方官员,倘若他们阻碍,只要你们能拿出证据,杀了便是。” 几句话,让这些人有了充足的底气。 白绫稚趁热打铁。 “接下来,就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既然南风国要从头到尾都改变,那就看你们了。” “如果你们的提议能被采纳,除了赏赐府邸之外,朕还会许你们一个心愿。” 年轻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激动的脸色通红! 他们这是被委以重任了吗? 原来这就是被看重的滋味吗? 他们好像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感受,一时间全都傻在原地。 还是有人先反应过来:“多谢陛下,陛下圣明!” 这些人才慌忙的跪下谢恩。 白绫稚摆摆手:“不必,我不需要这些虚伪的奉承,只要你们能做出成绩,有理有据,反驳我都没关系。” “只要能说服我就好。” 进退有度,张弛得体。 大臣们在往回走的时候,整个人都飘飘然,还像是做梦似的。 苏楮墨盯着这些人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去捏她的下颌。 “对方才那位大臣的提议,稚儿你怎么看?” 白绫稚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开口。 “自古以来,皇帝有三宫六院都十分正常。” “这三宫六院是为了巩固权势,也是一种合理的接受……”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一把将人摁倒在皇位上。 “十分正常?” 他气的脸都要绿了,“你的意思是,也要和那些人一样,三宫六院,花天酒地,美人在侧?!” 白绫稚故意逗他。 “想想自己会被一群美男包围,做梦都能笑醒。” “原来这就是当皇帝的快乐啊,我真……唔……” 苏楮墨不管不顾的封了她的唇,随后一把扯开她的朝服。 “白绫稚,你似乎忘了昨日的教训了是吗?” 他气的快疯了。 怎么才刚得到,就要和别人分享? 他不能接受! 白绫稚呜咽两声,男人红着眼看她:“你就算是真的要这样,至少……至少也该给我个适应的过程。” “稚儿,有了他们,你还会最喜欢我吗?” 第1247章 正文完 白绫稚本就是逗逗他,谁能想到眼前的男人竟当了真。 如今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女人竟破天荒地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没等白绫稚解释,男人就吻了上来:“虽然这些都是我想过的,也是我做过心理准备的……可我依旧有些难过。” “稚儿,亲亲我好不好?” “亲亲我,我就不计较了。” 这下震惊的人变成了白绫稚。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楮墨,恍惚了许久。 他对她,已经肆意纵容到这个地步了吗? 即便她说要三宫六院,即便男人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被抛弃,他竟然没有生气? 甚至…… 还说不计较。 白绫稚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是涨涨的,涨得人心里生疼。 许久,她主动勾住男人的脖颈:“别傻了,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还有功夫去喜欢别人?” “苏楮墨,你不能这么放纵我。你就该义正言辞的拒绝,然后和我置气才对。” 男人愣了一下,许久,像是微微蹙眉。 “你确定吗?稚儿,你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得到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很认真的在和她分析其中的利害。 “更何况你足够好,有很多人喜欢也是正常的。我不该限制你的自由,你本就……” 白绫稚头都大了。 她直接跨坐在男人的身上,十分严肃的看着他。 “苏楮墨,你是不是准备气死我?” 她双手放在男人脸颊两侧,掰正他的头。 “那你听好了,我白绫稚,只喜欢你。就算有再多的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心动的。” “苏楮墨,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男人愣住,随后用力的抱住她。 白绫稚看着他笑:“这两日我就会告诉他们,不会建后宫,也不会找其他人,我们两个人好好过,比什么都好。” 苏楮墨低头去吻她。 门外,是还没来得及敲门的冥华等人。 这些人对视一眼,随后轻轻的笑。 行吧,两人在里面培养感情呢,他们这个时候来,多少也有些不识好歹了。 所以几个人悄悄的走了。 反倒是白幼渊,准备抱着自家妹妹过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李融洛几个。 他都还没说完,就被李融洛一把捂了嘴。 伊伊被冥华抱进怀里。 “小声些,你爹娘在殿里谈恋爱呢。” 白幼渊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笑出声来。 “我知道啦!爹娘在做羞羞的事情。我知道的,这说明他们两个感情好。” “我最喜欢看到爹娘两个人待在一起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轻轻的笑起来。 白幼渊摇头晃脑的往前走,满脸开心。 伊伊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冥华怀里,像是感知到他们高兴的情绪,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起来。 不远处,温芷柔正被程引宵摁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再远一些的地方,云晴正被迟未拦在半路,被步步逼得无路可退,脸红了个彻底。 天色正好,晴空万里。 明日大概又是一个好天气。 ps:正文就到这里啦,接下来各种坑都会以番外形式出现,因为担心正文写的太过冗长,各位宝宝会等得着急。番外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个人的婚后日常、勤奋日常,还有带娃日常,以及白幼渊视角下自家娘亲的变化,还包括程引宵x温芷柔,云晴x迟未,以及一些没填完坑的单独角色番外。会在标题有提示,选自己喜欢的看嗷!都看完当然我会更开心啦! 第1248章 番外,撒娇管用的! 白绫稚登基之后,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从前那些犯了罪的大臣们就已经被斩杀了个干净。 百姓们眼睁睁看着这些被揭露的残忍真相,想起曾经他们有多仰慕,就觉得可笑。 所幸,他们全都死了。 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最开始提出的改变也已经推广实施。 大幅度的削减赋税,给百姓们足够的福利和休息时间,废除了从前所有不合理的律例和规定。 当然,这其中自然会有一些芝麻大小的官员反对,甚至从中作梗,妄想掀起点浪花,给白绫稚制造麻烦。 然后……就死了。 不仅死了,而且还被迅速翻出了从前的各种错误,收受贿赂,利用这点芝麻大的权利,欺压百姓。 杀鸡儆猴,其他没被撤掉的小官,彻底老实了。 他们发现,白绫稚比温芷柔更可怕的一点在于……她是真的很闲啊,而且信息网足够强大,手段足够强,手下的那些人,指哪儿打哪儿。 再也没有人敢吭声。 南风国百姓们高兴的像是过了年,恨不得把白绫稚这个神仙供起来! 而被人们津津乐道的“神仙”,这会儿有些没正形儿似的,倒在苏楮墨怀里。 她软着嗓子,轻轻的摇晃男人的手臂。 “我真的累了……奏折太多了。”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你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帮我的!如今这种事还不算大吗!” 苏楮墨伸手去戳她的脑袋。 “到底是谁昨儿个说,自己是皇帝,要担当得起百姓们的夸赞,要自立自强,再也不依靠本王了?” 白绫稚狠狠地掐了一把男人的腰侧,瞪圆了眼睛。 “苏楮墨!” 男人应声,笑眯眯的看她。 白绫稚气的攥了攥拳头,“自己来就自己来”这话都快要脱口而出了,但看着高高摞起来的奏折,她瞬间就怂了。 她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合过眼! 那朱笔都快要被她捏断了,看上去笔尖也有点炸毛,明显是用的太多,再加上这用笔的人,心情明显越加浮躁。 “夫君~” 白绫稚把手里的朱笔一扔,就往苏楮墨的身上爬。 “你对我好一些嘛!” 她噘着嘴。 原本她是最看不上撒娇这一套的,可和苏楮墨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尤其是这安逸的一个多月,反倒是将她最放纵的那一面给养出来了。 苏楮墨忍着笑,去捏她的鼻尖。 白绫稚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药,说什么都不肯动了。 苏楮墨哑然失笑:“好好好,剩下的我替你批。” 他大掌轻轻用力,将女人调转了个方向,让她躺的舒服些。 这才拾起方才被扔的远远地朱笔,继续顺着她没批完的那些奏折看。 新任的大臣越来越多,很快就已经将旧一批斩首大臣的位置都顶替掉了。 这些人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如此的光彩,所以某足了劲儿要干出一番成绩,奏折那是雪花一样的递过来,只苦了白绫稚了。 只是,这奏折批着披着,就不对劲了。 朱笔冰凉,轻轻触碰到女人的腿面,寥寥数笔勾勒出图案。 第1249章 苏楮墨他温柔又贤良? 白绫稚脸色绯红,胡乱的抓住他的衣襟。 “苏楮墨……一会就蹭掉了。” 男人看到她烧的通红的耳朵,轻轻笑:“没那么快,你别乱动,等干了就好。” 他低头仔仔细细将图案画完,是一朵娇艳的花。 他力道很轻,朱笔一下下的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笔早就被换下,男人手里的笔,换成了崭新的狼毫。 没沾染过墨迹,也仔仔细细的清洗过。 等白绫稚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猛地攥住男人的手腕。 “别,那是朱砂……” 苏楮墨抬起头,吻上,随后笑起来。 “早就换了,你瞧,已经润了,能写出……” 白绫稚脸色红的快滴血,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 苏楮墨轻轻的笑。 “好,不说。” 微凉的毛笔轻轻落在她身上,十分缓慢的试探着。 苏楮墨声音有些哑。 “我帮你把所有奏折批完,所以你也该给我些报酬。” “否则,下次我可不帮忙了。” 白绫稚咬了咬下唇,放弃了所有阻止的动作,任由他胡作非为。 一直到最后,男人才将笔小心放好,将人压在皇位上。 “这座位换的,深得我心。” 苏楮墨意有所指。 听宫人们说,这一整日,他们的新帝和亲王都没有踏出殿门一步。 所有人都感慨,这新帝虽然年纪小,却勤勉认真的厉害。 殊不知,在沉重厚重的殿门后,他们口里的新帝,哭的嗓子都哑了,也没能换得男人的心软。 最后的最后,白绫稚就在大殿里睡着了。 苏楮墨还真的硬生生将所有奏折批完,再抬头的时候,都快要天亮了。 他犹豫了许久,掐着点,确定女人休息的差不多了,才将奏折收拾好,大殿收拾干净,弯腰将人抱起来,带着她沐浴更衣。 只是上早朝的时候,年轻的大臣们发现,他们的新帝好像十分抵触这一架子的毛笔,脸色就没缓和过。 搞得他们这些人胆战心惊,也不知道到底哪里说错了话。 还是苏楮墨出来解围。 “无碍,陛下只是这两日有些累了。” 他看着底下有些惶恐的人:“诸位爱卿呈奏折的时候,可以省去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或者,写在一起也好。” “毕竟一直在翻奏折,陛下手都快肿了。” 这些人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他们连忙点头,应下来。 大臣们觉得,这亲王是个顶好的人,脾气好,对他们的新帝也好。 最重要的是,非常有才华,一般不会抢风头,但偶尔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醍醐灌顶。 不是个花架子,也难怪他们的新帝坚决不要后宫,只要他。 有这一个的确就足够了,何必再多给自己添麻烦? 连带着京城都传开,说他们的亲王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甚至还有好事者编成童谣,孩童们大街小巷的传唱。 “嫁夫当嫁苏亲王,温柔贤良又绝艳。” 苏楮墨听到这童谣那日,将白绫稚狠狠地摁在榻上亲。 “本王如此温柔贤良,陛下该疼惜疼惜我才对。” 白绫稚欲哭无泪。 温柔?温柔在哪里?! 第1250章 行 爬树 伊伊到了一岁多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的走路,甚至飞跑了。 白绫稚生怕他们可爱的小宝贝磕着碰着了,所有目光所及的危险,全部包上了柔软的天鹅绒。 伊伊并不在意这些,站累了就手脚并用往前爬,休息好了再扶着东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与此同时,白幼渊的身影,也开始频繁的出现在朝堂上。 虽然孩子年纪不大,却已经颇有少年初长成的气势。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更何况他爹娘都如此优秀,他耳濡目染,又聪慧过人,自然查不了。 大殿上的气氛就更好了几分、 通常大臣们在上早朝的时候,伊伊就已经开始满地爬了。 偶尔还会断断续续的学话,虽然只能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但也足够叫人惊喜。 比如现在,有大臣犯了错,虽然不算特别严重,但白绫稚和苏楮墨还是沉了脸。 整个朝堂上胆战心急,大气都不敢出。 白幼渊也明白是非对错,顺着自家娘亲的意思开口:“你是陛下亲手提拔上来的,这等错误就不该犯。” “幸好是还没有酿成大错,还来得及。” 那大臣羞愧极了。 一个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大臣想办法认错的时候,伊伊就已经飞跑过来。 “不……不哭!” “改!改!” 稚嫩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平添了几分轻松。 那大臣忙不迭的抹了一把脸:“对,公主殿下教训的对,微臣定努力改正!” 说着,又朝着白绫稚的方向磕了个头。 女人神色稍霁:“既然如此,朕就不再追究了,罚俸一个月,自己好好反省吧。” 大臣接连应声,对伊伊感激涕零! 伊伊见自家娘亲心情好转,也“咯咯”的笑出声来。 她欢快的在大殿里跑。 接下来的氛围就明显轻松了,大臣们飞速的将要说的话说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小公主是他们的救星,要想个法子打听打听她喜欢什么,多买一些,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啊! 只是这位在众人眼里是小天使的伊伊,在苏楮墨的眼里,那就是混世小魔王。 在男人一百零一次将人从桌上抱下来的时候,有些生气了。 “伊伊,爬这么高很危险。” 伊伊摇了摇头,指着外面的大树:“爬!爬树!” 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自家爹爹的袖子要往外走。 “爬树!不爬桌子!” 口齿清晰。 苏楮墨:“???” 天晓得,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到底什么时候萌生了爬树这样的念头。 然后,他忽然冷不丁的想起,自己小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不光爬树,还…… 他猛地僵在原地,又想起白绫稚怒气冲冲要找他算账的那次。 那个时候他还信誓旦旦,说伊伊绝对没有随他的性子。 这下好了,连爬树都出来了,万一这要是再捉个小虫子,掏个蛇洞什么的…… 要是被白绫稚抓住,恐怕是会把他打死的吧? 苏楮墨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安抚这位小祖宗:“爹爹带你爬树,你小声点,不要被娘亲听到,好不好?” 第1251章 你女儿手里拿的是蛇吗?! 又过了半年,伊伊随苏楮墨这件事就已经彻底瞒不住了。 白绫稚气的心口疼。 苏楮墨连忙安慰她:“儿子像你,女儿像我,也算挺公平的。” 白绫稚咬牙切齿的指着桌上的两条蛇,太阳穴突突直跳。 “公平?!苏楮墨,你摸着良心说,伊伊随你哪里好了?” “是掏蛇洞好,还是拿着虫子把大臣们的孩子全吓哭了好?” 苏楮墨:“……” 弱小,可怜,不敢说话。 白绫稚是真没想到,这个小时候乖乖巧巧,见到谁都能软糯糯笑起来的小天使,长大了之后竟然是这个样子。 她脑壳一阵阵疼的厉害。 苏楮墨见她真的有点生气,轻轻咳嗽一声。 “稚儿……”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男人开口。 “但其实也有好处的啊!” 他对上白绫稚要杀人的眼神,心虚的更厉害了,硬着头皮编瞎话。 “你看,以前你不是担心,我们女儿身体不好,会和从前的渊儿一样吗?但是现在女儿随我,我从小身子就好极了!” 白绫稚的脸色微微缓和了几分。 苏楮墨松口气,再次开口:“更重要的是,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担心伊伊被欺负了。她欺负别人,总比别人欺负她要好多了吧?” 女人张张嘴,很想说这样不太好,但是转念一想——的确比被人家欺负要好。 苏楮墨见女人被安抚了,这才凑上去。 “家里能安静下来的,只需要有渊儿一个就够了。” 他大掌落在她的法定,朝着女人又笑笑。 “本王可以早早的带她强身健体,学一些自保的手段。” “而且我们伊伊很聪明的,她娘这么聪明漂亮,她绝对也不会差。” 白绫稚娇嗔的剜了他一眼。 都老夫老妻了,一天到晚还这么肉麻。 苏楮墨笑眯眯的去吻她,声音温柔:“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我们什么都不缺,他们想做什么,就随他们去吧。” 只是这样的温情并没有过一回,就听到外面“哇”的一声! 白绫稚下意识往外看,就看到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姑娘,尖叫着被追的到处跑。 再定睛一看,那追着小姑娘疯跑的,可不就是……他们家宝贝女儿吗? 伊伊已经能健步如飞,手里提着…… 白绫稚脸色一变,扶住苏楮墨的手臂:“夫君……你瞧瞧,你家女儿手里提着的是……蛇吗?” 苏楮墨脸色也变了,尤其是发现,的确是两条蛇,而且他们宝贝女儿一点都不怕,直接拿着当鞭子甩的时候…… 他也有点要晕了。 两个人急吼吼的冲出去:“伊伊,伊伊你做什么呢!” 漂亮的小姑娘有些疑惑的皱皱眉,很茫然的指了指前面哇哇大哭的人。 “是她先来惹我的。” “她说我一直粘着哥哥不知羞耻,哥哥应该是她的。” 小姑娘气的嘴巴都撅起来了。 “可是哥哥说了不喜欢她,她还非要缠着,今日还差点让哥哥配药出了岔子,我气不过,所以打她一顿!” 白绫稚:“……” 第1252章 伊伊最喜欢哥哥啦! 伊伊的身子要比白幼渊的确健康很多,再加上现在已经稳定下来,要什么有什么,所有人都捧着她,是整个南风国的小公主,所以无忧无虑。 比起白幼渊这事事稳重的性子,她更偏向于活泼单纯。 等长到两三岁的时候,小美人胚子就已经出落得十分好看。 大臣们的那些个孩子,从小的到大的,一听到要进宫,都眼巴巴的想要看一眼这位绝顶漂亮的小美人。 伊伊最开始还兴致勃勃,觉得天天都有人玩实在是开心。 但每日都这样,她终于还是反了,尤其是那些十几岁、八九岁的少年也要缠着她,整日显摆自己会的那些东西,她就更烦。 “我爹爹虽然没有你爹娘厉害,但在朝中也已经非常棒了!” 柳家的公子跟上伊伊的脚步,满脸认真。 “伊伊,你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我爹爹说过的,小孩子虽然还不能成婚,但是可以先把婚事定下来,等你长大了……” 话都没说哇,伊伊就极其败坏的打断了他。 “你……” 她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望他。 见少年满腔热情,又没有任何恶意,她终于还是把伤人的话咽下去,轻哼一声。 “我以后的夫君,要和爹爹和哥哥一样优秀才行!” “要全都顺着我,所以你不符合要求。” 少年愣了半晌,脸色微微涨红:“你爹爹和哥哥那样的人,都是天之骄子,寻常人怎么比得上呢!”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楮墨和白幼渊两个人在南风国的威望越来越高,就快要把他们和白绫稚一起,供起来了。 少年抿了抿嘴:“公主殿下您就算是公主,说不准以后也是要和亲,为了维系南风国的稳定,嫁到西泽国或者其他国家呢!” 伊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她恨不得把眼前的少年一口咬死。 “你别撒谎了!冥华叔叔压根就没有娶亲,膝下无子!林姨姨更是没有看得上的人,我才不会去和亲!” “我娘亲也不会舍得的!” 小公主说的那叫一个果断。 少年愣了半晌,像是有些失魂落魄。 也对,她和史书上写的那些公主都不一样。 南风国足够强大,当今皇帝的人脉也足够强硬,根本不可能让她受委屈。 所以他那些想浑水摸鱼的小心思,就这么彻底暴露了。 他攥了攥手,许久才看着她。 “我知道了。”说完,就沉默的离开了。 伊伊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轻哼一声,就欢欢喜喜的去找哥哥了。 还是哥哥好,从来都不问她这种事情,她最喜欢哥哥了! 白芫伊也不是一事无成的。 虽然心思单纯又活跃,但防身术写的非常快,甚至小小年级,就能在演武场上过两招。 虽然一点都没有温婉的样子,但白绫稚觉得这样也挺好。 她给她无尽的包容和爱,伊伊只需要快快乐乐的长大。 伊伊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哥哥的书房。 和娘亲的房间一样,有独特的药香。 “哥哥我来啦,今天有没有想伊伊呀!” 第1253章 这骗人的嘴,随了他娘吧? 白幼渊抬起头来。 他如今越发沉稳有度,朝中很多事情也逐渐有了他的身影。 甚至很多人都将他真真正正的当成了下一任皇帝来对待。 他足够好。 只是他对女孩子似乎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怜香惜玉,接连拒绝了无数示好。 当然,伊伊除外。 他将自己的温柔都给了自己最喜欢的妹妹。 “嗯,想。” 他朝着她笑,无奈的起身将人搂进怀里:“头发都乱了。” 伊伊吐吐舌头:“要哥哥梳头!” “娘亲和爹爹都在议事大殿,这会儿顾不上伊伊啦。” 白幼渊认命的从自己书案的暗阁里掏出梳子:“好,梳头。” 伊伊懒洋洋的眯起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哥哥,娘亲说过的,我们两个人就算不成婚也没关系!” 声音稚嫩,却满是认真。 “你看,林姨姨和冥华叔叔都没有成婚,现在也依旧过得很好。” 白幼渊微怔。 他以为,白芫伊还小,什么都不懂。 原来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 他应声:“知道的,我现在也没心情管那些。娘亲和爹爹怎么看都不太靠谱,说不准再过两年,就要把皇位扔给我了。” 伊伊咯咯的笑起来。 “对的呀!娘亲说在宫里好无聊,一直缠着爹爹要出去呢!” 白幼渊眼皮突突直跳。 果然,他就知道,当初还在赶往南风国的路上,温芷柔就没日没夜的传授他各种知识,肯定是在给他娘铺路! 整日上朝两人都要腻歪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好似的。 白幼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嗯,到时候也不会带你的。” 伊伊歪着脑袋,往他怀里拱。 “没关系的,我只要哥哥也可以!” “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白幼渊忽然发现,伊伊虽然绝大部分性格行为都随了他爹,但有一点和白绫稚一模一样。 这甜甜的小嘴,整日缠着他说什么,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这话可真熟悉啊。 他记得白绫稚骗他的时候,也说,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 真……一脉相承! 可能怎么办呢,伊伊是他妹妹,他也很喜欢她。 所以他无奈的将人搂进怀里:“知道了知道了,等爹娘出门玩的时候,我会抽时间陪你的。” 伊伊扬起笑脸,那叫一个开心! 白幼渊其实并不讨厌处理政务,反而特别喜欢。 他好像天生就有这种才能,很多事情稍微思索一下,就能给出最好的解决方案。 这也是为什么,满朝文武很快就被他折服。 他手轻轻揉了揉伊伊的小脑袋,给她扎好双发髻,这才将梳子放好。 随后语重心长的劝解道: “伊伊你要记住,除了哥哥之外,不可以对别的男人这么亲热。” 都还没等他说下一句话,伊伊就抢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娘亲说过了,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哥哥和爹爹,从两岁开始,也不能看伊伊更衣沐浴的!” 白幼渊松了一口气。 他这个娘,还算是靠谱。 第1254章 白绫稚她永远漂亮迷人 白绫稚他们的确很快就出门了,不过这次是微服私访。 让白幼渊觉得意外的是,他和伊伊都被一起带上了。 伊伊第一次出远门,高兴的厉害。 至于朝中,正巧东凌国的三皇子苏元臻来玩,所以直接扔给他了。 再加上有温芷柔看着,所以出不了什么岔子。 受伤的只有苏元臻。 他是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他竟然还是个操心的命! 以前帮冥华处理了整整一年的政务也就罢了,现在好不容易抽开身,想到南风国放松放松,结果又被抓住。 白绫稚还挺理直气壮。 “看来我当年治好你腿的份儿上,帮帮忙,保证一个月之内就回来!” 苏元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白绫稚他们这次微服私访,并没有惊动太多人。 朝中大臣们如今一心想着他们皇帝,所以也没有人要通风报信什么的。 更重要的是……天晓得他们要去哪儿。 白绫稚一家四口,换下了繁重的华服,穿上寻常人的衣裳,反而更自在了几分。 伊伊更是高兴疯了,困得都睁不开眼,也舍不得睡。 白幼渊虽然看上去沉稳,但实际上心里也很开心。 娘亲愿意带他们出来,他也是第一次放下一切,能陪着伊伊在外面疯跑。 白绫稚放任他们闹成一片,即便是两个人滚了泥巴,都变成小泥人,她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准备换洗衣裳和洗澡水。 跑吧跑吧,毕竟能出来的机会的确不多。 她也几乎没有这样出来玩过。 所以最操心的人,就变成了苏楮墨。 他生怕三个人被蚊虫给咬了,每天都要操心的给他们浑身涂上特质的药水。 透明的,味道也还不错。 大概是因为他们适应的太好,也没有任何架子,百姓们甚至都没认出他们来。 这一日,他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白绫稚忽然想吃糖葫芦,伊伊要去看簪花,所以苏楮墨抱着伊伊往饰品铺子走,白幼渊不放心的跟上娘亲。 她刚付了钱,就有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年,扭捏着靠近,声音都放的很柔。 “敢问姑娘芳名?可否婚配?” 少年脸色涨红,痴痴地看着这张明艳的小脸,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一旁的白幼渊咳嗽一声:“娘亲,多买几个,妹妹也要吃的。” 少年愣了一下,看着白幼渊,眉头紧皱,像是不相信:“你应该是这位姑娘的弟弟吧?小孩子说谎可不好。” 这话,正巧被赶过来的苏楮墨听到。 啧……他的夫人果然魅力十足,依旧惹人爱。 他压低声音,在伊伊耳边说了几句。 伊伊撒丫子就往白绫稚的方向跑:“娘亲,娘亲!爹爹非要给你买一朵大花花戴,可丑啦,你快去阻止他呀!” 两三岁的小娃娃跑过来,少年终于僵住。 毕竟,白芫伊的确和白绫稚长得……很像。 他脸色猛地涨红,手忙脚乱的道歉:“抱歉,是我眼拙。” “夫人您可真漂亮,您的夫君真有福气!” 他笑着拱手,这才迅速离开。 白绫稚微怔,盯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轻轻摇头:“不,是我比较有福气。” 第1255章 苏元臻:我不配 微服私访结束后,日子又回到正轨。 白绫稚的确是个出色的好皇帝,她机敏又果断,仁慈却又不纵容。 再加上白幼渊和苏楮墨两人辅佐,整个南风国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连苏元臻走的之后,都感慨,说当时就该用东凌国把她拴住的。 好好地一个皇帝,就这么便宜了南风国。 白绫稚笑着打趣:“现在不是更好么,南风国强大,正好罩着你们啊!” 苏元臻:“???” 为什么他从中听出了几分……戏谑? 他轻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又在南风国住了好一段日子,好好地过了一阵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生活。 毕竟给他们管了一个月的南风国,怎么着也要回本吧? 其实这一个月过的也不算艰难,主要是……这些朝臣们似乎对他颇为感兴趣。 最开始还会稍微收敛,问他年龄,可否婚配。 到了后面,发现他脾气好,和白绫稚关系也比他们想象中好得多,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旁敲侧击的问他是否喜欢白绫稚,他就忍了。 后面竟然还有人暗戳戳的问他,觉得在白绫稚心里,这些个优秀的男人中,他排第几重要。 苏元臻:“???” 到底是谁疯了? 还有更绝的。这些人甚至还偷偷的问,现在还喜不喜欢白绫稚。 后面就成了他们自顾自的说:肯定还喜欢吧,这么心甘情愿的替我们陛下操劳。 苏元臻:“???” 是因为这些大臣们都太年轻了吗,为什么他们一天到晚都不能问点有用的呢? 这幸好几个人是不在,这要是苏楮墨听到了,肯定能气的和他大打出手。 所以苏元臻休息了一两个月,眼看苏楮墨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善,只能慌慌忙忙的跑了。 怕了怕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更何况,他只把白绫稚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 说不清了,还是跑吧。 可谁又能想到,回去之后,他把这些离谱的事情说给他亲爱的五弟听。 结果冥华这个没良心的,竟然抓错了重点,眯着眼睛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喜欢稚儿?” 苏元臻:“???” 这是重点吗?重点分明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在南风国被欺负了好吧! 他很徒劳的想掰扯,结果他这个可爱的弟弟,竟然一本正经的。 “四哥,我知道,稚儿是个足够优秀的女孩子,她配得上所有人的喜欢。但你也要清醒些,毕竟她真的成婚了,和苏楮墨还有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他甚至还顿了一下,随后开口:“罢了,说这些你应该会伤心的。只是你要控制好你自己,别做什么让她难受的事。” 然后就……走了。 苏元臻一个头两个大。 这是重点吗? 他不喜欢白绫稚啊! 他不配啊! 他想追上去解释,结果越描越黑。 冥华甚至一本正经的说:“哥,你就算骗得了我,也骗不过你自己的心。这些日子你还是替我多处理些朝政吧,忙起来就什么都不想了。” 刚过了两天好日子的苏元臻:“???” 什么东西? 呸呸呸,他这个臭嘴哦!怎么好好地非要提这一茬? 第1256章 白绫稚在南风国曾经受的屈辱 白绫稚初见温芷柔的时候,对南风国的强大并没有多少概念。 毕竟当时,她的能力还不足以触碰到南风国。 温芷柔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似乎眼睛就亮了,然后将她带进皇宫。 一连好几日,她都很感兴趣的找她聊天。 她其实也很喜欢温芷柔,再加上的确有亲近感,她并没有被冒犯的意思。 但很快,她就知道温芷柔要做什么了。 她将玉玺交给了她,并且很认真的告诉她——她白绫稚,是南风国的继承人。 其实这件事进行的非常隐蔽,外界很少人知道。 可不知道谁走露了风声,南风国唯一的公主,还有一些亲信,全都知道了。 这些人设法给温芷柔做了个局,说南方有大患,官员们又贪婪,如今百姓们流离失所,甚至还隐隐有要早饭的趋势,动荡不安。 温芷柔派人去调查,发现的确和他们说的一样,所以匆匆离开。 走之前,甚至还叮嘱了白绫稚,要好生提防这些人,或者马上离开。 白绫稚其实和这些人都不熟,所以在温芷柔匆匆离开的那一日,她也准备走了。 可谁能想到,沈沐晴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知道她警惕,所以在温芷柔的马车外侧抹了一种香料。 而这种香料,和皇宫里惯用的熏香一混合,就是毒药! 她没能发现,因为这两种东西对她而言,是没接触过的草药,是南风国特有的。 她中招了。 被沈沐晴一群人推倒在地,肆意凌辱。 她被狠狠扇耳光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人想让她死。 她也问过,不怕温芷柔知道吗。 然后沈沐晴哈哈大笑,她说:“怕又如何?温芷柔这一趟,没有两三个月是回不来的。到时候,你都化成灰了,她再生气又能如何?” 白绫稚懂了。 当时她也说过,自己无意当什么继承人,没必要针对她。 可这些人并不信,尤其是压根就没从她身上翻到玉玺,就更恼羞成怒。 这些人撕了她的衣裳,轮番羞辱她。 若是换做平视,她怎么可能会被如此欺负? 可她中了毒,这种毒绵长又难解,会在体内维持很久。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的保护自己,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没有任何尊严的用撕咬的方式来赶走他们。 她的确没有被轮番占据,因为她几乎不要命似的反抗。 可她永远都记得当时的屈辱。 这些人将她所有的衣裳撕碎,那么多人都在围观她。 她只记得其中有公主沈沐晴,还有一个公主的师父江一,剩下的,似乎还有丞相和将军。 后来她才知道,还有钦天监的人,以及公主忠诚又信任的几个大臣们。 他们没法得手,就只能肆意的羞辱。 拳打脚踢已经是最轻松的惩罚。 最重要的是,他们拿着皮鞭,烙铁,还有各种刑拘往她身上招呼。 她疼的几乎麻木,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这些人就猛地往她身上泼辣椒水。 她在剧烈的灼烧和强烈的痛楚中重新恢复神智,迎接新一轮的折磨。 第1257章 白绫稚:尊严曾经被彻底踩碎 这些人用恶心下作的眼神和表情看她,将她从头到尾毫不掩饰的打量个遍。 然后一群人聚在一起,毫不避讳的对着她评头论足。 每日都会有新的衣裳送过来,每日都会被他们撕碎。 他们好像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到了后面,他们就玩的更下作。 他们掀起衣袍,将她的头摁下去,然后…… 她拼命反抗,那些人就在旁边笑。 这些所谓的高位者,似乎毫不避讳的将丑态露出来,所有人都玩的很高兴。 她被摁在地上,被开各种恶俗又过分的玩笑。 虽然这些人无法真正的手,却可以用一些下作的动作来羞辱她。 模拟一些下作的动作,以及……说一些恶心的话。 再之后,她就麻木了。 这些人见她没了反应,觉得没意思,然后就有人提出了新的乐子,把她扔进蛇洞!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蛇,在地窖里,密密麻麻。 这些人狞笑着将她五花大绑,身上撒了吸引蛇的药粉,割破了她的皮肉,用血腥气去刺激这些早就饥肠辘辘的蛇。 她到死都不会忘记那种感受。 蛇滑腻又冰冷的触感,吐着芯子要咬住她的凶狠,以及……地窖洞口的地方,这些人放肆的大笑。 起初,是用一根绳吊着她,引着这些蛇往上攀爬。 绳子越放越低,她的血流下来,滴落。 这些蛇就像是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绳子不堪重负,断了。 她重重的摔了下去,惨叫着到处躲。 那些人笑的更开心了。 他们大喊着:“咬她,咬死她!这女人就是你们的口粮!” 白绫稚无法形容那种恐惧,她甚至想,就算是把她凌迟处死,都好过这种肆无忌惮的羞辱折磨。 那些蛇一口咬住了她颈间的项链,就要把她拖走。 她挣断了链子,疯狂躲窜。 可这些蛇并不肯放过她,闹着玩似的,将她抛来抛去。 她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努力,向上攀爬,在快要爬到洞口的时候,就被一只脚踩住了手指。 是那位丞相。 他笑的肆无忌惮,说,只要她同意,让他享受享受,他就放过她。 白绫稚不肯,所以这些人叫嚣着,一人一脚又将她踹了下去。 反反复复好几次,每次迎来的,都是更变本加厉的羞辱。 到最后,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可求生欲再次让她重新站起来,她找到了地窖里的一块铁片,用尽全力的扎向这蛇的七寸! 随着一阵剧烈的挣扎,蛇死了。 可换来的确实这些蛇更猛烈的追逐。 她麻木极了,铁片很粗糙,她自己的手也割破了。 可她顾不了这么多,近乎麻木的将这些蛇杀掉。 大概是这些人觉得没意思了,所以将门打开,把她放出来。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关进了斗兽场里。 这些人好像终于发现,她是绝不可能屈服的。 所以他们要一点一点的抹去她所有的棱角,活活折磨死他,才能平息他们心里的不公。 凭什么么一个外来者,一个小姑娘,能得到温芷柔的认可,成为继承人? 第1258章 白绫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被野兽包围,被抛起又狠狠地摔下。 那些个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包括沈沐晴在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畅快。 他们这些日子里,狠狠地踩碎了她的自尊,她的一切。 白绫稚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断了。 她疼的连呼吸都快要停止,却死死地咬紧牙关。 她要出去,要活着回去! 就算是死,也决不能让他们这些人看笑话! 她强撑着一口气,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可这些人依旧在笑。 没有一个人怜悯她。 就好像是在单纯发泄他们心里的不满。 可白绫稚甚至想不通,凭什么? 事情是温芷柔定下来的,沈沐晴他们凭什么要恨她?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沈沐晴挑起来的,那些个大臣都是附庸于她。 因为沈沐晴不满意,因为她嫉妒,所以她就要毁掉! 白绫稚在昏死过去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 然后有人来给她把脉。 在之后,就是沈沐晴不屑的冷哼声。 “和我斗,下辈子吧!” “既然活不成了,扔了吧。” 结果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公主殿下,还是把她扔到后山里喂狼群算了,这样才死的更彻底一点。” 沈沐晴被这句话取悦,轻轻笑着:“行,那就交给你了,快去快回,好领赏。” 然后,白绫稚就被扔到了荒山上。 那些饿狼围着她,恨不得将她马上吞进肚里。 可她只剩下了一口气,浑身的骨头都疼的厉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断了多少根。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几乎都看不清楚了,却还是凭着本能,将匕首狠狠地刺向这些狼。 在之后,狼群好像越来越少。 她也说不清,是不是老天冥冥中在帮她,她确信自己没杀那么多,可狼群的确少了太多。 后面她意识到,有可能是提前回来的温芷柔。 但……她没有力气再去看了,哪怕多一个动作,她都有可能彻底倒下,死亡。 她攥着匕首,头也不回的跑走。 她怕直接回去会吓到白幼渊,所以拖着满身的血污,去了凌云阁。 若不是她还有一口气在,还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恐怕凌云阁的人都不敢认她。 确定自己安全之后,她昏迷了半个多月! 连凌云阁的人都以为她活不下来了。 在她睁眼醒来的那一日,凌云阁上下哭成一片,秘阁和暗阁的人放下早就收拾好的武器,全都冲进来跪下。 七尺男儿,哭的像个孩子。 后来她才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秘阁和暗阁以及凌云阁都商量好了,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死,也要把沈沐晴那几个人全都杀了! 就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她醒了。 白绫稚朝着他们笑:“放心,命大,还死不了。” 她安抚他们。 “现在和南风国对抗还不是好时候,他们手底下有太多精兵良将,我们只能有去无回。” 她缓缓站起来,被人们包围。 “等着吧,等我们足够强大,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底气,南风国的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我会一个个亲手杀了他们。” 凌云阁、秘阁和暗阁的人跪成一片,哭着应下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们看着白绫稚亲手杀了南风国的丞相和将军,杀了钦天监的人,杀了从前期如果她的大臣。 他们跟着她,进了南风国,进了皇宫,看着他们的主子成了南风国的皇帝,而他们,分化成了南风国皇宫内的各个机关部门。 又看着她,杀光了南风国这些所有曾经出过恶毒主意的人。 杀沈沐晴的那一日,他们谁都没敢去看,而是抱着哭成了泪人。 太好了,他们的主子,做到了。 血债血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1259章 白幼渊:他曾害的娘亲大出血 白幼渊其实很早就有记忆了。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或许这就是白绫稚所谓的——天赋。 他天生就有一种病——心疾。 原本他不知道,可在一岁所有发作过一次,他朦朦胧胧间,听到娘亲抱着他在哭,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饶是他娘亲那样厉害的神医,也没有办法根除这样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性不足,只能用各种昂贵又话心思的药方,给他续命。 他醒过来之后,并没有表现得和从前有什么不同,只是趁着娘亲不在的时候,悄悄去问了云晴。 那一日的对话,他化成灰都还能记得。 云晴告诉他,他的娘亲是被软禁在这后院的,最开始过得十分艰难。 虽然苏楮墨并没有真的心狠到要杀了白绫稚,但府里那些个下人,最是会捧高踩低,送来的菜叶子不仅蔫吧,有时候还是臭的! 所以白绫稚才会咬着牙,冒着风险易容去给人看病赚点钱。 阴差阳错间,娘亲竟然逐渐有了名声,日子也越来越好,所以就索性建立了凌云阁。 随后陆陆续续是秘阁和暗阁。 可正因为太过忙碌,白绫稚竟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一直到有一日胃里绞痛,连续吐了好几次,才发现自己怀了那狗男人的种。 孩子是无辜的,所以白绫稚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肚子抚养他长大。 只是最开始缺的太狠了,白绫稚饶是后面非常注意进补,却也还是没有彻底补过来。 再加上……白绫稚生他的那一日,难产大出血。 云晴慌了,拼了命的想要往外跑,想让苏楮墨去找个大夫过来。 可那佣人却得意洋洋的带回来一句话——死了正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么决定了一个人的命。 白绫稚当时出于求生本能,开始指挥着云晴帮她找药。 若不是温芷柔当初悄悄派了人来帮忙,恐怕…… 当然,这个时候的温芷柔和云晴还并没有正式见面,温芷柔只是出于对白绫稚爹娘遗嘱的责任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只是派来的人也帮不上太大的忙,难产这种事,对当时的人来说,就是一道鬼门关。 还是白绫稚死死咬牙撑着,才活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拖得时间太久,再加上前期缺了吃喝,所以白幼渊才有了心疾。 得知真相的时候,白幼渊从未那么恨过一个人! 他恨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爹爹,不负责却要害人。 恨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让他的娘亲去死! 所以他自从懂事开始,就没日没夜的跟着白绫稚在凌云阁里泡着。 他急切的想要长大,想要保护自己的娘亲。 等有朝一日他见到那狗男人,定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将娘亲受的所有苦楚,全都让他尝个遍! 大概是在他一岁左右,也就是她娘亲被软禁的第二年,娘亲遭遇了刺杀。 白幼渊记得,那一日整个院子血气冲天,娘亲的身边也倒着几个黑衣杀手,已经咽了气。 而娘亲也没好到哪里去,胸口被狠狠地划了一个血洞,鲜血如注! 第1260章 白幼渊:想让爹爹付出代价! 那是白幼渊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施展医术。 为了救他的娘亲。 白幼渊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滋味。 他还太小,根本没有办法将娘亲扶起来,只能一边哭一边道歉,然后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处理药材,止血上药,又进行抢救。 幸好,这次温芷柔也派了人来,所以和他一起,终于把娘亲从鬼门关又拉了回来。 这两次温芷柔暗中帮忙,白绫稚都是没有察觉的,她甚至不知道有温芷柔的存在。 白幼渊不敢哭,他知道,眼泪对治病无济于事。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切切实实的明白,为何娘亲要忙的脚不沾地,努力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因为真的太难了。 然后,他就得知,这一切都是计较云若柳的女人搞的鬼,她想趁着苏楮墨不在意的功夫,彻底了结了他的娘亲,彻底除去这个祸患。 之后,她娘亲就更忙了。 白幼渊当然明白,娘亲不想坐以待毙,当时导致她被软禁的罪魁祸首,虽然能朦朦胧胧的猜到,但没有关键性证据,压根没办法让人相信。 白幼渊觉得,自己更像是个旁观者。 娘亲很忙,很累,却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 即便忙的脚不沾地,也不忘了亲手做饭给他吃。 娘亲的声音很温柔,怀抱柔软又温暖。 她会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哄着他:“渊儿乖乖睡觉,娘亲会一直陪着你的。” 白幼渊最喜欢娘亲了,他喜欢紧紧地抱着她,闻着她身上让人踏实的药香气,然后坠入梦乡。 每一个有娘亲的夜晚,他从来都不会做噩梦。 他本以为,这样软禁的日子也挺好的,早晚有一日,娘亲羽翼丰满,他们就能离开,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娘亲告诉她,她要出去一趟,可能会持续一两个月,然后把云晴留下来照顾他。 她一个人走的。 白幼渊很想挽留,可娘亲说,她需要去更远的地方,为他找能治心疾的药。 东凌国没有,那就去南风国碰碰运气。 白幼渊没有立场反驳她。 他知道,娘亲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希望,所以他不能说出“不治了”这种赌气的话。 两个月的时间,他简直度日如年。 没有娘亲,他也不肯早睡,有时候没日没夜的会捣鼓出一些毒药,然后偷偷地溜出去,把这些毒药撒进瑞王府人喝的水里。 尤其是他那个便宜爹爹。 他为了不让人发现,做的毒药都是完全验不出来的。 他继承了娘亲的聪明才智,还天赋异禀的有一个敏锐的鼻子,所以配药十分迅速。 云晴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也放任了他,甚至有时候海会帮忙投毒。 就这样,他日日听着那个便宜爹爹今日闹肚子,明日头晕眼花,后天又浑身疼。 他将自己能想到的折磨,几乎肆无忌惮的在苏楮墨身上试了个遍。 可他不解气。 如果不是他,他娘亲压根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就不会为了心疾跑去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甚至……他都不会有心疾。 或者……不会出生。 第1261章 白幼渊:爹爹原来付出了很多 有时候白幼渊宁肯自己没有出生过,这样娘亲就不会为了他到处奔波。 可是每每接触到娘亲温柔的眼神,他就会由衷觉得,他能被娘亲带到这个世界,真的太好了。 但他没想到,娘亲从南风国那边回来的时候,就更少笑了。 虽然还是很温柔,可时间却越来越少。 她像是急于要将所有的势力彻底培养起来,有时候忙的好几日都不能合眼。 白幼渊何其聪明,他当然知道娘亲在南风国出了事。 可……他不能问。 娘亲不愿意告诉他,肯定是怕他担心,所以他不能给娘亲添乱。 再之后,他就见到了自己那个便宜爹爹,他叫苏楮墨,是个王爷。 可娘亲不喜欢他,甚至这人刚进门,就要剜娘亲的心头血,去喂给那个叫云若柳的女人,那个曾经差点杀了娘亲的女人! 他气愤,却不能出头露面。因为会给娘亲惹麻烦。 他看着娘亲日日和这个便宜爹斗智斗勇,看着娘亲和云若柳周旋,看着她在所有人的面前力证清白,他真的很想帮忙。 可他帮不上。 他唯一帮上的忙,就是不给娘亲添乱。 他是个好孩子,他已经两三岁了,是个大孩子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 然后他才知道,这个便宜爹爹,从未说过让娘亲死这样的话,是那个传话的婆子,压根就没告诉苏楮墨,故意刁难的。 爹爹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看着苏楮墨从最开始的冷言冷语,到后面笨拙的朝着他示好,白幼渊是有一点点动摇的。 很小的时候,他也幻想过自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他也有一个疼爱他的爹爹。 尤其是在得知,他这个便宜爹爹,对娘亲不好是因为中了歹人的蛊虫之后,他心就更软了。 可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这三年来,吃苦受累最多的是娘亲,就算苏楮墨真的是被误会的,那娘亲吃的这些苦,也都确确实实是吃过了。 他没资格替娘亲原谅,除非娘亲自己亲口说。 可白幼渊看得出来,娘亲的态度也在一点点的软化。 尤其是在将云若柳彻底赶出瑞王府之后,娘亲的脸色就好了很多。 苏楮墨会经常来,偶尔他们还能多说几句话。 白幼渊十分贪恋那个时候,却又会迅速强迫自己抽离出来。 事情的转机,是出现在爹爹舍身救娘亲的时候。 娘亲很厉害,爹爹也很厉害,可他们还是被算计了。 他在知道苏楮墨以身相护的时候,动摇了。 可那个蛊虫还在,甚至白幼渊发现,这蛊虫压根就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蛊虫连着娘亲的命,如果除掉蛊虫,连娘亲也会被牵连。 在之后,他们就查到,这蛊虫,是苏楮墨心甘情愿种的。 才几岁的年纪,就能无私到要为了白绫稚,把自己的命分一半出去。 蛊虫是在给娘亲续命。 这样的认知,让白幼渊震惊了。 同时,他也彻彻底底的从心底认可了这位爹爹。 第1262章 白幼渊:他不能没有娘亲 如果没有他小时候的无私,娘亲可能活不了多久就夭折,然后再也…… 所以,就凭这救命之恩,他也不能再记仇了。 娘亲也是一样的,她也早早地原谅了苏楮墨。 他虽然是个孩子,却看得清楚,在一步步接近真相,在知道苏楮墨这些年,为了蛊虫到底都承受了什么。 那些血淋淋的、恐怖的折磨,让白幼渊震惊。 只是最开始,这蛊虫被云若柳这样的人给利用操控,才会有对娘亲那些心口不一的刁难。 本想着,这蛊虫就这么留在体内也不错,可谁能想到,娘亲和爹爹都承受不住蛊虫带来的副作用了。 他们都会死的! 娘亲想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引诱蛊毒发作,然后迅速找出根源,拔出蛊虫,随后再进行后续的一系列治疗。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可……太危险了。 白幼渊很清楚,娘亲一定是看出了他的担忧,所以这个计划,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他。 若不是自己在凌云阁的地位与日俱增,恐怕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在引发蛊毒之后,他走进了密室。 他知当然知道凌云阁的这些人,医术都了得。 可他不敢,不敢把娘亲的命交给任何人。 所以他虽然害怕,却佯装镇定,站在椅子上,接过这些人递过来的各种用具,亲手来救娘亲。 他真的担心极了,无数次他都想哭,可无数次又被她憋了回去。 一直到最后,他累的全身脱力,却怎么都不肯走。 他固执的呆在娘亲身边,看着娘亲快要清醒,才慌慌张张的离开。 背过身去的瞬间,泪如雨下。 他……成功了。 他看着自己小小的手,用力的攥紧。 从今往后,他要好好地保护娘亲。 白幼渊其实过得一直都很开心,白绫稚把他保护的很好。是他自己非要学这些。 而且身边还经常有冥华叔叔、干爹和舅舅,他们都很喜欢他,也很喜欢娘亲。 只是命运没有放过娘亲,他眼睁睁看着娘亲强忍着心痛,和爹爹和离,他们搬出了瑞王府,住进了隔壁的宅子。 西泽国的人来找茬,然后是南风国的人来找茬。 这个时候,他才彻彻底底的明白,娘亲被软禁的第三年,悄悄去南风国找解药的那两个月,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他彻底怒了。 他第一次有强烈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想杀了所有人,替娘亲报仇。 可娘亲却说,这些人她要亲手杀了才算数。 所以他只能日日不离身的跟着娘亲,看着这些曾经欺辱过娘亲的人,一个又一个被斩杀。 爹爹也很好,他生怕娘亲杀了人之后会做噩梦,整夜整夜不睡觉的陪着她。 白幼渊很大方的将安抚娘亲的机会让了出来。 他知道,爹爹是真的可以为娘亲豁出命去。而且,他足够强大,足够能保护的好娘亲。 他乖乖的陪着娘亲,看着她亲手杀了所有人,然后在沈沐晴的挑衅和得意中,一起出发去南风国。 那个从曾经给娘亲带来了无数折磨的地方。 其实白幼渊很想让娘亲别去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也可以不要现在这样优渥的生活,可他……不能没有娘亲。 第1263章 白幼渊:他的出生就是奇迹 但他听到了。 听到娘亲说,她要去报仇。 她要将从前受过的所有委屈全部报复回来,而且……沈沐晴还没死,这女人绝不会就此停手。 所以,他没有劝,只是在娘亲问他的时候,他坚定的开口,说娘亲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他看到娘亲在笑。 娘亲温热的唇落在他的额头,很温暖。 他看了一眼娘亲凸起的小腹,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一路千万别有事。 可沈沐晴那个歹毒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派人来追杀,一次比一次手段更恶毒。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挺着大肚子还要冲上去杀敌,只觉得难过。 他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娘亲一定要来了。 只要沈沐晴还活着一日,娘亲她就一日不得安宁! 留在东凌国,不仅仅是她自己危险,甚至还可能连累百姓,连累整个东凌国! 他暗暗的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话咒骂着那个叫沈沐晴的人,只恨不得她早日死了才好。 然后,他就忽然发现,温芷柔和他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多。 他很聪明,几日之后就彻底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在给娘亲培养接班人。 白幼渊并不排斥,甚至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早点学好,以后能帮自己的娘亲分忧。 娘亲过得太苦了,他希望她以后能多出去走一走,让爹爹陪着。 到了南风国之后的路,就更加艰难。 白幼渊没日没夜的研究了好些毒药,只希望能减轻白绫稚的负担。 但很快,经过他的观察,娘亲他们对这些南风国的人似乎有十足的信心,甚至还等着他们来找茬。 所以,他放下心来。 不久之后,他就有了一个妹妹。 叫伊伊。 他焦灼的心情好像终于有地方安放,主动承担起照顾伊伊的责任。 妹妹很软很香,也非常听话,他其实并没有花费很多力气,甚至乐在其中,可娘亲却好像老觉得她亏欠了他的。 日子过的很快,沈沐晴压根就不是他娘亲的对手,他们从皇宫搬到了外面,又从外面搬回了皇宫,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皇宫里的大臣,还有沈沐晴,都被娘亲抓起来了。 他看着娘亲把皇宫所有的官职都安排了自己的人,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被重用,他很开心。 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能逢凶化吉,也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娘亲问过他,有没有觉得委屈。 他看着抱在怀里的妹妹,笑的很开心。 他不委屈,从来都没有委屈过。 他的出生,几乎要掉了娘亲的半条命,其实娘亲医术高强,完全可以用一些办法保住她自己的命,舍掉他。 可她没有。 她受尽磨难,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带着他领略了这世间不加掩饰的一切。 他很庆幸。 所以他很早就接过了朝堂里绝大部分的繁忙,他喜欢在墨香中醒过来,喜欢看着奏折里这些人描述出的景象。 这是他娘亲的江山,是他们的家。 他发过誓的,要保护好娘亲。 如今这个责任已经被爹爹揽了过去,所以他的责任,就变成了守好他们的家。 守好娘亲珍重的一切。 他的出生,本就是个奇迹,是娘亲用命博出来的奇迹。 所以活着的每一日,他都很享受。 更何况,娘亲真的很爱他,很爱很爱。 第1264章 程引宵:姐姐你还有我 程引宵在下定决心缠上温芷柔的时候,其实也犹豫过。 他怕女人嫌他幼稚。 但感情这种事,哪里是理智就能控制得住的? 尤其是白绫稚也很看好他,甚至还用办法测试了一下温芷柔对他的关心程度。 结果,在他都不抱希望的情况下,温芷柔居然来了。 所以他欣喜若狂,在谢过白绫稚之后,就正式认真的开始了他的追求。 白绫稚说的对,他不该总是依靠别人,最能打动人的,应该是自己的真诚才对。 他很小的时候,曾经救过温芷柔一次,那个时候,他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记了好多年。 他觉得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人,是仙女。 等再次见到的时候,他就再也克制不住,直接装病先和白绫稚见面,确定她身边都是好人,这才算是放心。 白绫稚是个很敏锐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目的。 真不愧是温芷柔选中的人。 程引宵心里清楚,温芷柔对他的排斥,来源于他的年龄。 他比她小,而且未经人事。 而温芷柔,曾经被那个叫江一的男人彻彻底底伤害过。 他当然知道,两人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可他不在乎。 是江一对不起她,本就是别人的错,沉溺于爱情的温芷柔,只是个受害者。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发了疯似的嫉妒江一,怨恨江一。 恨他将温芷柔伤的这么深,他努力了好久,也只能勉强厚着脸皮赖在她身边。 也嫉妒他,分明是个渣男,却还是让温芷柔陷进去,全心全意的爱了他好久。 他从小就没体会过什么是爱,也从未感受过。 可他很努力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和温芷柔分享。 他的感情笨拙又热切,却又在一次又一次的仔细观察中,找到了温芷柔喜欢的路。 温芷柔开始主动找他了。 她偶尔会谈起白绫稚和苏楮墨之间的感情,说自己曾经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可没想到,最后竟然她自己才是那个看走眼的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温芷柔的脸上有些落寞。 程引宵知道,她又想起了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毕竟,她还亲手了结了江一。 程引宵在她脸侧亲了亲,浅尝辄止,在女人转身离开之前,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姐姐,你还有我。” “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一直到死。” 他语气是轻快的,可却认真十足。 他察觉到了温芷柔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她就慌慌张张的挣脱他的手,进了屋内。 程引宵以为自己方才的亲吻吓到他了,所以只能怔怔的看着她落荒而逃,而不敢追上去。 他怕自己再追上去,会适得其反,会让温芷柔对他好不容易产生的一丝丝好感,彻底粉碎。 只是第二日,温芷柔又恢复如初,只是更小心的避开了他的触碰。 程引宵知道,那一个简简单单的吻,让她有些害怕了。 所以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从前一样,依旧和温芷柔说说笑笑,依旧和她打闹,只是更有了分寸感。 第1265章 程引宵:姐姐我好喜欢你 他其实是有些绝望的。 因为温芷柔的反应太大了。 他只是亲了亲她的侧脸,而且他以为,那个气氛已经可以了,可谁能想到…… 可在挫败之后,他又更心疼起温芷柔来。 他甚至都无法设身处地的想出温芷柔内心到底有多少恐惧。 所以他咬着牙,克制住自己所有想要触碰她的感情。 他小心翼翼的收敛了自己的喜欢,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反应和心情。 温芷柔值得最好的,所以也值得他搭上一辈子的耐心。 是他先动的心,也是他先开始的撩拨,怎能遇到挫折就放弃?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温芷柔似乎淡忘了那一日的事情,偶尔会牵牵他的手,手会有意无意的碰到他。 每一次触碰,程引宵都没出息的心跳加速。 他自然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可他不敢。 不敢踏出那一步,生怕温芷柔重新缩回壳里。 每一个不眠的夜晚,他都是将自己浸泡在冷水里,努力平息自己的冲动。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正是在最精力充沛的时候。 温芷柔是他这辈子唯一心动的人,也是他唯一想要娶的人。 被她频繁撩拨,他怎么忍得住?! 转机出现在一个上午。 温芷柔开始很认真的问他,真的不介意她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他望着她的眼睛,说不介意。 温芷柔像是有些遗憾是的,说这对他不公平。 程引宵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他不在乎。 只要能和温芷柔在一起,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要。 一整个上午,他们聊了很多。 温芷柔全程表情都十分认真严肃。 程引宵有感觉,在这次谈话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可能就会彻底变化,要么变好,要么……彻彻底底就断了联系。 只是没想到,惊喜来的那样快。 就在那日的下午,他忐忑不安的在院子里绕来绕去,准备请求温芷柔再好好想想的时候,女人出现了。 对上他,是从未有过的强势。 她将他逼近墙角,然后捏着他的下颌,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的瞬间,程引宵更慌乱。 他想要抱她,却又怕女人抽身离开。所以紧张的浑身僵硬。 温芷柔笑起来,手落在他的后颈,故意似的轻轻蹭过他的耳垂。 “我都这么撩拨你了,你还不主动一些?” 程引宵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这是在邀请他吗? 他伸手,紧紧地将人搂进怀里,几乎发狠似的吻她! 许久,温芷柔的脸色变得通红,嗓子也是哑的,却还是很执拗的问:“程引宵,你想好了吗。不后悔?” 程引宵只觉得胸腔都在翻涌,用力点头:“不后悔!” 然后,温芷柔主动勾上他的脖颈。 最爱的人就在怀里,他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温芷柔默许了他所有的举动,所以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一边吻她一边往殿内走。 他终于盼来了他的希望。 在战栗中,他咬住女人的唇,压低嗓音:“姐姐,我好喜欢你。” 第1266章 温芷柔:从前过往皆为序章 温芷柔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孤独终老了。 和江一的那段感情,让她元气大伤。 她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对自己也产生了质疑。 可……程引宵出现了。 起初,她只把他当做是个小弟弟。 一个比她小的少年,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事情很快就超出了她的掌控。 程引宵好像有用不完的热情和精力,日日都来找他,然后忽然有一日,他不见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谁能想到,她竟然担心起来,然后近乎慌张的跑进隔壁,看到了他面色苍白。 温芷柔曾经身为高位者,机敏的洞察一切。 她何尝看不出,这是一种试探? 大概是白绫稚那小姑娘出的主意。 可不知为何,在洞察到程引宵的伪装之后,她竟然半点都不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 然后,程引宵亲了她。 在之后,这少年得寸进尺般,再次缠上了她。 温芷柔不得不说,他很聪明,懂得观察她的底线,和他相处也非常高兴。 可在少年亲上她侧脸的时候,她还是慌了。 她并不排斥他,只是一想到两人的年龄差距,她就没由来的心慌。 她谴责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所以落荒而逃,可……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有意无意的撩拨。 可少年却像是被她吓坏了似的,很有礼貌的和她保持了距离。 可她分明看到了,某个夜晚的时候,少年泡在冷水里,却依旧忍不住,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 那一个瞬间,温芷柔就下定了决心。 所以她主动吻了他,又最后问了一遍。 少年似乎等这一刻很久了,他很认真的说自己不后悔,然后就将她抱起来。 那一日,他们两个人折腾到很晚很晚。 程引宵精力旺盛,再加上的的确确憋了这么就,一朝得手,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颤抖着喊他的名字,程引宵一声声的应着,沙哑的嗓音唤着。 “姐姐……” “姐姐你好漂亮。” 他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却怎么都不肯留情。 她还记得,那日少年耐心哄着她,吻落在她的后背,肩胛骨,延伸到后腰。 她很久都没有这么放肆过了。 程引宵引着她,攀上云巅,她最后几乎要昏死过去。 之后的日日夜夜,少年宛若尝过荤腥的饿狼,不分昼夜的就要缠着她。 温芷柔真的很累,可又真的很幸福。 她自己在心里复盘了好多次,发现她认定程引宵,是因为这少年竟然给足了她缺失的安全感。 他全心全意的爱她,护她,尊重她。 分明比她小,却足够成熟稳重。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肆的和她闹,也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他沉着冷静。 他永远足够有耐心,等着她自己答应。 也永远足够爱她,从不让她怀疑这一点。 她可以放肆的使小性子,然后被少年抱在怀里,捧在手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爱她。 她终于等来了自己迟到的幸福,迟到的……对的人。 程引宵很好,他能喜欢自己,才是自己莫大的荣幸。 或许,从前过往,皆为序章。 从前吃过的苦,流过的泪,所有痛彻心扉的磨难,只是为了等到程引宵。 真好,她等到了。 第1267章 江一:没人把他当人看 江一从记事开始,就没有亲人。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无止境的恶意。 他从小就长得好看,可正因为这副漂亮的皮囊,让他受尽了屈辱。 那些个自诩贵女贵妇人的人,总会趁机占他的便宜。 因为他下贱,因为他足够卑劣,所以所有人都能肆无忌惮的揩油,然后理所当然把所有的错误都推给他。 久而久之,人们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他们骂他贱蹄子,骂他天生下贱,骂他不愧是烟柳巷那等地方生出来的,天生就会勾引人。 再肮脏的话也有。 他曾经试图反驳,说是这些人非要和他…… 可没有人信。 这些人说他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些人对他报以最大程度的恶意,给他下药,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然后看着在外人面前或清高或高贵的女人,在他面前,一件件的脱下衣裙。 可他从来都没尝过这些贵女的滋味。 这些女子是故意的,因为他中了药,还是最烈性的那种,所以他根本忍不住,只能受人摆布。 这些个清高的贵女,怜悯似的朝他勾手,让他跪在地上,伺候她们。 只有等她们心满意足了,她们才会像高抬贵手似的,稍微的帮帮他,可并不允许让他的手碰到他们。 他们觉得脏。 然后,再轻飘飘的扔解药给他。 这样的游戏,很多贵女乐此不疲。 将他当做面首,当做玩具,当条狗,就是没当个人。 贵妇人们也是如此,只是她们会更卑劣几分。 他要真的伺候好她们,这些人花样非常多,他每次都几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可即便如此,有时候还会被达官贵人们抓住,免不得一顿毒打。 有一次,他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眼睛里充血。 那曾经和在他躺在榻上的贵妇人,用悲悯却轻蔑的神情望他。然后假惺惺的掉几滴泪,哀嚎着。 “老爷,都是这个小贱蹄子主动勾引,甚至还要给妾身下那等药,妾身才……” 然后,他就被扔了出去。 身子在泥土里滚上一圈,衣衫破的不成样子,可没有一个人觉得他狼狈。 反而指指点点的骂他,挨了打都还不长记性,故意穿成这样出来勾搭人。 江一没有他法,只能咬着牙,将所有的羞辱和毒打全都吞进肚子,然后卑躬屈膝的伺候别人。 因为他长得足够好看,脾气足够好,也愿意做任何事情,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同他玩。 他默不作声的收集情报,然后慢悠悠的盯上那个将他打去半条命的家族,用自己的人畜无害和卑微麻痹了所有人。 连哄带骗,将所有实权都交给了他。 等那位可怜的老爷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日,是他最畅快一天。 因为他揭发这家族勾连外邦吃里扒外,解决了朝堂大患,所以这一家,满门抄斩! 他站在上百口人命流出来的血泊中,疯疯癫癫的手舞足蹈,然后无声的笑。 第1268章 江一:他不甘心 江一立的功劳足够大,所以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权利,被赏了个微不足道的九品芝麻官。 他故技重施,因为掌握了足够致命的信息,又足够狠毒,所以权利一步步高声。 而那些个大家族,终于觉察到不对劲,跪在他脚下苦苦哀求。 江一看着这些曾经在他面前趾高气扬,光芒万丈的人,卑微又可怜的跪成一片,只觉得好笑。 他听着这些人要许诺给他的好处,满意的,就把人留下。 不满意的,就继续揭发。 江一从来都很聪明,他知道这些个人,本就该被除去,而不会动了根基,所以那位陛下很喜欢他。 皇帝试探过他,问他还想要什么。 然后他跪下来,说可以不要任何实权,只希望不要再过从前的苦日子。 只要皇帝愿意,他什么都肯做。 在之后,他就成为了公主的师父。 虽然没有实权,可因为是公主身边的人,和公主出双入对,还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所以没有人敢惹他。 所有曾经欺辱过他的人,怕的快要疯了。 他们用尽一切手段向他行贿,讨好,卑微求饶。 可他不稀罕。 江一已经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他不屑一顾,只随随便便找了个理由,就将他们杀了。 再之后,皇帝死了,温芷柔出现,成为了南风国的掌权者。 江一第一次见到温芷柔的时候,就十分厌恶。 这女人长着一张和那些贵女一样的脸。 漂亮,但他只想吐。 因为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所以他绝不会允许一个女人比他地位高! 所以他忍着恶心接近她。 温芷柔好像并没有那些人一样的心思,看到他之后,也只是短暂的惊艳一下,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可江一并不信。 他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真的心术正的女人。 连带着沈沐晴都不例外。 所以他秘密的计划,一点点的引诱了温芷柔。 温芷柔很快就喜欢上他,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看吧,他就说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样。 所以他在温芷柔最迷恋她的时候,开始发了疯似的折磨她。 从最开始只是语言上的,到后面就变成了拳脚相向。 这个女人真蠢啊,被他折磨之后,却还要哭着求他不要离开。 然后他就会把人摁在榻上,啃她的唇,吻她的耳朵,然后,毫不留情的占了她。 每次都一样。 温芷柔会被他折磨的第二日都没精神,却怎么都不肯放手,所以他乐此不疲。 让他不高兴的是,没玩多久,温芷柔好像就清醒过来,然后提出分手。 他本以为,这女人这么没出息,肯定也只是说说而已。 可谁知,她居然真的认真了。 不管他怎么在她面前晃,女人都对他熟视无睹。 分明他看得出来,这女人十分痛苦,也忘不掉他,可她竟然忍住了。 他不甘心,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然后,转机出现了—— 白绫稚出现,而且被温芷柔指定成继承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高兴极了,然后悄悄地告诉了沈沐晴。 第1269章 江一:后知后觉这是喜欢 果然,这女人并没有让他失望,随便捏造了个理由,要支开温芷柔。 江一也正有此意,所以推波助澜,利用自己的权势,让这个理由变得毫无破绽。 然后温芷柔就离开了,白绫稚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他将自己对温芷柔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全都发泄在了白绫稚身上。 他只要稍微的挑拨两句,这些人就会蜂拥而上,成为他的剑。 他看着白绫稚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看着她没有任何尊严的匍匐在地上,心里一阵阵的爽快。 看吧,他现在高高在上,再也不会被人欺负,反而会欺负别人了。 对于白绫稚是死是活,他一点都不关心。 他只是稍微出点主意,然后等着这些人把人折磨到半死,就足够开心了。 而且,没有人觉得是他做的。 温芷柔也不例外。 只是,他和温芷柔,好像变得更陌生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心狠的女人。 分明喜欢他喜欢的要死,结果却倔强的不肯低头,还说什么,他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呵……结束? 他都没说结束,怎么能结束? 所以知道温芷柔去东凌国帮忙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 然后,他看到了白绫稚。 那个女人竟然如此命硬,竟然还活着! 他有些不爽。 有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所以他疯狂的想要毁掉白绫稚,他甚至不明白,温芷柔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能这么有耐心! 他步步紧逼,将他们逼到绝路。 这样,温芷柔就会主动来求她了。 果不其然,温芷柔来了。 他很开心,然后将人拥在怀里。 “芷柔,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他问她。 温芷柔在他怀里颤抖着,依旧漂亮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可他不能了,因为被白绫稚毁了根,所以只能伸手过去。 那一夜,温芷柔一直在哭。 和从前的哭泣似乎不太一样,他甚至听得有些难过。 可他又觉得可笑,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心,何来的难过? 所以他将女人近乎折腾死,让她最好日日都跟着他,这样他就放白绫稚一条命。 这样单方面的折磨,让他又回到了从前。 他甚至都缓缓开始觉得,他并没有哪里不完整,和从前一样。 依旧能让温芷柔跪下来求他,依旧能让她叫苦不迭。 可他从未想过,温芷柔的心里真的不再有他。 当女人冷着脸站在他对面的时候,当她毫不犹豫要离开自己的时候,江一终于慌了。 他后知后觉自己是喜欢她的只是这喜欢掺杂了扭曲和自卑,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发疯了使得也要将她拽进泥潭,和他共沉沦。 是他自己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所以才让事情一步步变成了现在这种不能收场的样子。 他追悔莫及,然后用了更愚蠢的办法,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他重新针对了白绫稚。 所以温芷柔回来了。 可他却慌了。 温芷柔开始变得心平气和,对她再也没有半点愤怒或者恐惧。 只看着他讨好的样子,连笑都不跟给他一个。 第1270章 江一:他被最爱的人,杀死了 江一觉得自己可真贱啊。 他分明用尽了手段,才爬上那个位置,就是为了不再卑躬屈膝。 可如今,他竟然又为了一个女人,重新变成了这样。 可他哪里敢松手? 温芷柔这么漂亮又温柔,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所以他卑躬屈膝。 只可惜……他发现了温芷柔的秘密。 她要杀了他。 江一不知道温芷柔什么时候下定的决心,因为将自己的血液改造成有剧毒的东西,人本身就会受到反噬。 他枯坐了一夜,然后继续笑脸相迎。 他想,这大概就是他造的孽。 如果他从前能及时清醒过来,恐怕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又天真的想——说不准温芷柔只是这么想的,最后她也发现,自己压根舍不得,所以就作罢了呢。 毕竟,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血混进他喝的水里,也没有任何要下毒的想法。 可谁知,他后面才发现,温芷柔不用这个办法,是因为被白绫稚发现了, 白绫稚心疼她的身体,所以慌慌张张的做了解药。 他知道的时候,只想笑。 是啊……他算什么东西呢? 他骨子里还是从前那个自私卑劣又肮脏不堪的可怜虫。 他甚至都没想到。要给温芷柔找解药。 他不配…… 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日,他都幸福又绝望。 因为温芷柔开始对他温柔。 这温柔近乎残忍。 他分明知道这女人要杀了他,可还要装作若无其实。 他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温柔,而且,他的确要为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赎罪。 就算他自己不想死,白绫稚也一定会杀了他。 所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日都和温芷柔一起虚度光阴。连带着那些个从前商量好的计划,都被接连抛到脑后。 他不在乎了。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只要温芷柔。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过,可得到的答复却近乎绝望。 温芷柔说,恨他。 江一很想哭,他本以为,这辈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殊不知,他彻头彻尾的输了。 他什么都没有。 温芷柔毫不犹豫将刺穿他心口的时候,他没有躲。 他看到了女人眼里的哀伤,他感觉到女人温暖的怀抱。 有泪落在他脸上。 她轻轻的唤他:“江一。” 江一多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告诉她,下辈子,他要主动来追她。 可他张不开嘴了。 疼痛麻痹了全身,血迅速涌出来,他开始逐渐觉得冷。 温芷柔依旧待在他身边,他就这么睁眼看着,看着她痛苦却果决的样子,直想笑。 这个游戏,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他本该好好珍惜,可却习惯了用暴力和厌恶去解决一切。 这是他罪有应得。 他活该…… 可他却又无比自私的希望,温芷柔能记他一辈子,这辈子永远都别忘记。 最好也别喜欢上别人。 可不知为何,他又觉得自己这渊王有些可笑。 温芷柔分明值得更好的人,凭什么不让她重新开始? 他心底最大的善意,恐怕也只能想出,希望她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他。 从没有人教他,什么是爱。 也从没有人爱过他。 所以他自负的以为,只要得到权力,就能拥有所有人的爱。 可他错了,爱情这个东西,从不以权力的高低作为定夺。 像他这样的怪胎,注定从生下来就是悲剧。 你看,他被最爱的人,杀死了。 第1271章 沈沐晴:她要夺走白绫稚的一切 沈沐晴自出生,就是天之骄子。 她的父皇子嗣单薄,所以最后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毋庸置疑,皇位也应该是由她继承。 所以她从小就可以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精致又美味的吃食,华丽的衣裙,珍稀的珠宝首饰,甚至于她感兴趣的人…… 只要她说,就没有得不到的。 她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会在这种衣食无忧中度过,可很快变故就产生了。 老皇帝死了,并没有来得及立遗嘱。 而她因为贪图享乐,在百姓们心里没有太多好印象,再加上温芷柔出现,所以…… 她和皇位失之交臂。 她讨厌温芷柔,讨厌这个夺走她一切的女人。 更要命的是,温芷柔指定的继承人不是她! 是一个叫做白绫稚的女人! 和她一般大,可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 她讨厌白绫稚,连做梦都是想要杀了她! 所以,她想方设法将温芷柔支开了。 白绫稚落在她的手里,受尽屈辱,被她踩碎了自尊,彻彻底底的成为了连人都算不得的……玩物。 她心里很畅快。 白绫稚在她的折磨下,真的连条狗都不如。 她享受这样的过程,恨不得将这女人拥有的一切全都夺走。 所以她容许了所有人对她施暴,永无止境的进行折磨。 然后,在她马上要死的时候,又默许别人,把她扔进了狼群。 反正她又活不了了。 可这个女人,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永远都忘不掉,在这女人刚出现的时候,这南风国的男人到底是何等表情。 他更忘不掉,那些忠于她的大臣们,在看到白绫稚的时候,是何等的渴望,眼神是何等灼热! 沈沐晴以为白绫稚死了,所以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开始模仿白绫稚。 到了后来,她就开始按照自己曾经调查出来的线索,学着白绫稚的样子,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 她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势力,都是看在她是个公主的面子上。 可那又如何?反正白绫稚这贱人也肯定只是玩玩而已。 她不承认自己嫉妒白绫稚,甚至都不承认自己是在模仿她。 她只是装模作样的假装厌恶,说白绫稚那种贱蹄子太晦气,死了居然还能听到她的名字。 但实际上,心里在偷偷地笑。 看吧,白绫稚这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她只模仿了一下,就已经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夸她漂亮了。 所以她十分得意,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冒牌货,反而颠倒黑白,说白绫稚那贱人是在嫉妒模仿她。 反正人都死了,这些话还不是随口就来? 只是,这些话骗得了别人,却怎么都骗不过自己,尤其是在发现自己的容貌,永远都不可能和白绫稚一样好看的时候。 她发疯似的砸碎了一切,拼了命的跑出去。 她要远离皇宫,远离那个地方,不想再听到其他的话! 让她没想到的是…… 在边境,她遇到了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 她只知道他姓裴,所以叫他裴哥哥。 裴哥哥长得很好看,是她见过的最温柔也最好看的男人。 所以她说了谎,把白绫稚描述成一个利欲熏心又浪荡放纵的贱人。 而她,则成了可怜的受害者。 第1272章 沈沐晴:裴哥哥是她的 她的裴哥哥皱着眉,像是心疼她似的,开始安慰她。 那两日,是沈沐晴过得最快乐的日子。 她舍不得放手,甚至想过要表露身份,把人带回去。 可她的裴哥哥似乎还有要事,所以并没有如约再出现,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沈沐晴就这么回去了。 因为有了裴哥哥的安抚,所以他心情早就恢复,又继续当她无忧无虑的公主,直到—— 她知道白绫稚还活着。 她恼怒不已,尤其是在情报显示,这女人不仅还活着,甚至还活的非常滋润,所有人都护着她! 瞬间,那些嫉妒就涌上心头,她几乎不顾一切的就去了东凌国。 她开始后悔了。 后悔当初在南风国的时候,就该亲手了结了她! 可见到白绫稚的瞬间,她竟然恼怒起来。 白绫稚比起她印象中更漂亮了。 这种叫人移不开眼的美貌,让她嫉妒的扭曲。 她发了疯似的和她作对,故技重施。 可白绫稚只用了一瓶药,就让她的容貌恢复成了从前的样子。 这容貌,本是她受尽折磨和委屈,才换来的,可如今却被贱人给毁了!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找到了她的裴哥哥。 那个叫裴凌辰的男人,竟然喜欢白绫稚! 她气的失去了所有理智,让手下一次又一次的去找麻烦。 然后,又一个个的折损在这女人的手里。 她质问过裴凌辰,可男人却压根就不记得她。 沈沐晴当然不肯信,咬牙切齿的将他从前说的话复述出来,可男人却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谎言。 他说,因为她的话全都是建立在欺骗之上,所以他的话也不作数。 裴凌辰面对她的时候,永远都是冰冷五七工的。 可她亲眼见过裴凌辰的温柔,也曾经短暂的感受过。 可一直到看到他和白绫稚站在一起,她才绝望的发现——即便是短暂的两日温柔,也远远比不上裴凌辰对白绫稚的体贴和特殊。 她的裴哥哥,对着另一个女人笑的温柔,无条件的包容她,甚至亲口承认喜欢她! 这对沈沐晴是个莫大的打击。 她无数次恶毒的诅咒白绫稚不得好死,可又一日日的失控。 所以回到南风国之后,她开始了新一轮的计划。 她趁乱登上了皇位,却没能阻止白绫稚他们的到来。 她用尽手段,只希望能让裴凌辰低头。 即便,是为了白绫稚。 被拒绝的越多,她就越不甘心。 裴凌辰成了她的执念。 终于,他抓住了机会,直接下旨了。 她就是要用白绫稚这贱人的命去威胁他! 和她想象中一样,裴凌辰答应了。 她在梦里想了无数次的男人,真真正正的站在了她面前。 她欢喜极了, 尤其是男人的身子覆上来时,她激动万分。 在疼的死去活来时,她天真的想,裴凌辰一定是喜欢她的,否则怎么可能同她做如此亲密的事? 所以即便她疼的快要昏死过去,即便男人对她没有半点好气,她依旧沉迷于这个幻想。 甚至忍着浑身的痛楚,主动迎合他。 第1273章 沈沐晴:她从没有羞耻心 沈沐晴坚信,裴凌辰是喜欢她的。 从未有过怀疑。 即便男人三翻四次的警告她,不要吻他的唇,她也依旧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毕竟人就在他身边,他们每日都在做最亲密的事。 虽然,她每次都痛苦万分,甚至流血。 可她不在乎,只要这男人还在她身边,即便如此对她又有何妨呢? 甚至,裴凌辰会警告他,不要再去招惹白绫稚,她都一一答应。 她依旧很开心。 只要裴凌辰在她身边,她就很开心, 沈沐晴有一件事并没有说谎—— 只要裴凌辰肯一直陪着她,她可以放弃一切的。 她甚至可以把江山拱手让人,只要男人一直都在。 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 她日日沉沦,即便每日酸楚的厉害,疼的快要晕过去,她还是要努力的讨好他。 她甚至想:可能裴凌辰就喜欢这样吧,就喜欢这么剧烈。 她承受不住,这男人是不是就会去找别人了? 所以她咬着牙忍着,偶尔也能尝出几分快乐来,然后又是一轮新的折磨。 她不害怕,也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即便男人将她压在大殿,殿门都没关,她也不觉得有问题。 她唯一害怕的是,裴凌辰对她失去了兴趣,就彻彻底底的不要她了。 所以她尽力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可……她太沉迷于这一段虚假的感情,连白绫稚的动向都不知道了。 等女人冲入皇宫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是蒙的。 她当时正豪言壮语,说一鼓作气把白绫稚给杀了。 然后,女人就进来了。 她带着她的属下,包围了整个幻弓。 甚至连裴凌辰也去帮忙了。 满盘皆输。 沈沐晴自己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得那么彻底。 对她来说,皇位是囊中之物,白绫稚是手下败将。 她从来都看不上这个贱女人,所以即便被关进了大牢,她也有恃无恐。 一个曾经在她脚下苦苦挣扎哀求,被撕碎了衣裙被彻底羞辱了的女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就算她真的有能力,那又能如何?这可是南风国,南风国的人是绝不可能认可这个贱人的!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后招。 所以她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幻想着,裴凌辰会不会来看看她。 只是很快,魏初也被抓进来了。 他告诉她别怕,一切都安排好了,一定会有人救他们出去。 她信了。 她当然知道魏初喜欢她,所以她才会心安理得的利用他。 就像是从前,江一还活着的时候,她明知道江一是个无情阴冷的人,她也不喜欢他。 可为了贪图一时的享乐,为了让江一能更好的帮她,她还是献身了。 她没有任何负担,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什么都行。 至于廉耻心?羞耻心? 她从来都没有这个东西。 所以她对魏初十分放心,他既然说已经准备好了,那肯定就准备好了。 所以她赏了他一个吻。 她瞧不起他,因为他只是她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但她依旧能亲他,因为她心情不错,因为这男人足够为她拼命。 第1274章 沈沐晴:她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可她的期望,还是被彻底打碎了。 白绫稚发现了他们所有的阴谋,抓住了所有的人。 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而且她还说,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她当然不信,她可是沈沐晴,是南风国唯一的公主。 所以即便白绫稚说,要等她登基的那日把她给杀了,她依旧不太慌。 果然,她还活着。 所以她开心极了,抱着魏初亲吻,在深夜旁若无人的和他滚在一起。 喜欢吗? 当然不喜欢。 她只是非常享受这种能把人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 你看,魏初跪在她身下,虔诚的吻她。所以她感到十分开心。 只是她并没有高兴太久,第二日一早,她和魏初就被带走了。 牢狱里一阵哀嚎,知道自己也命不久矣。 她气的发疯,没想到白绫稚竟然动真格。 可她还是强行冷静,因为她看到了裴凌辰。 她希望能给他留下好印象,希望他能念在从前他们如此亲密的份儿上,救救她。 可裴凌辰没有。 魏初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所以颤抖着问:“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你喜欢裴凌辰,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稳住我,对不对?” 沈沐晴已经看到了刽子手的刀。 她哈哈大笑。 “当然。” “像你这样卑贱的人,怎么值得我喜欢呢?” 因为太过愤怒,所以她肆无忌惮的羞辱。 魏初的心,也终于凉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卑躬屈膝的伺候她,希望她能开心。 可谁能想到,死到临头,他依旧没能得到一句温柔。 魏初觉得自己十分不争气。 因为他依旧喜欢她。 沈沐晴可并不稀罕他的喜欢,她只是一遍又一遍拼了命的抬头,去看裴凌辰。 哪怕他脸上有一点点的表情变化,她都会幻想,这是不是在心疼她。 她在心里恶毒的诅咒白绫稚,咒她不得好死。 然后又殷切的期待裴凌辰能可怜可怜她。 只是到了最后,男人也没有能帮她说话。 沈沐晴一直到死,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压根就不是白绫稚的对手。 不管从哪一方面,都输了个彻底。 她死死地盯着哪个方向,看着白绫稚在短短时间内树立起了威信,看着百姓们心悦诚服的样子,她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她看着这些曾经以为恐惧臣服于她的百姓们,如今一个两个全都咬牙切齿的唾骂她,只觉得可笑。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没能得到任何人的喜欢,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一个个的得罪了。 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她的。 哦,有一个,在她身边。 可直到临死,沈沐晴也依旧觉得魏初配不上她。 等眼前变成一片赤红,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她重重的闭上眼睛,坠入了黑暗,停止了呼吸。 如果……如果可以重来,她还会这么不择手段的针对白绫稚吗? 沈沐晴想了很久再,最终还是给了确定答案。 如果能有来世,她定要在南风国的时候,就把白绫稚给亲手杀了! 抽筋扒皮,挫骨扬灰!让她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然后,夺走这贱人的一切! 这有错吗?没错! 她沈沐晴怎么可能有错呢? 第1275章 冥华:他出生就是个透明人 冥华很小的时候,在宫里是不受待见的。 分明他是五皇子,可那些人却并不肯承认,甚至拼了命的想要把这个消息压下来。 他从很小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弱肉强食。 他娘弱,他弱,所以这些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当朝皇帝昏庸无能,后宫乌烟瘴气却不肯管,全部扔给皇后。 可让他绝望的是,皇后分明知道这件事,却默许了这些嫔妃们的肆意妄为。 因为她需要保证,自己的儿子是太子。 大皇子是皇后所生,再加上皇后喜欢,所以注定会成为太子。 二皇子苏楮墨,因为才能过于出众又不受控制,所以早早的封了王,将他踢出继承的行列。 三皇子苏元臻,从小体弱多病,自冥华记事起,他就汤药不离手,而且病情越来越重。 至于四皇子苏钰亭,看上去温润,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冥华本名苏容若,按道理是五皇子,可他的存在,永远都是透明。 他聪慧又温和,按照道理来说,皇帝的宠爱应该有他的一份。 可他却被逼着,只能当个女孩子。 他被迫穿上女孩的衣裙,被他们嘲笑欺凌。 他有一日终于受不了了,掐准时间想要冲出去,让皇帝知道他的存在。 他也想被喜欢,也想要得到父皇的爱。 他分明也是皇子,凭什么不可以。 可……他甚至都还没冲出去,就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他往后看,就看到了大皇子和四皇子。 拳头如雨点般砸下来,他嘴里被塞着破抹布,呜咽着,却没有人来救他。 两个人一边打一边骂。 “你休想抢走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就是个讨厌鬼!讨厌鬼!你娘都不帮你,没有人帮啦!” 这些人笑着闹着,尖叫着。 他被打的满身是血。 嫔妃们来了,皇后也来了。 可他们只是围着他看,然后恶狠狠地咬着牙:“知道疼了吗?” “既然知道,那以后就别幻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的身份不会被承认的,只要有我们在,你就休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们叫嚣着。 甚至连皇后也蹲下来,眼里没有半点怜悯。 “疼吗?疼就对了,苏容若,你就是个不被承认的野种。” “你的存在只会威胁我儿子的利益,要么你乖乖的在后宫里待着,永远当个透明人。要么……我们就了结了你。” 冥华在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魔鬼。 他还那么小,被打的五脏六腑都疼。 他疼极了,想要伸手,可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嘲讽。 冥华过得一直都很艰难。 被打的半死不活,却连一点药都没有。 伤口反反复复的好不了,甚至溃烂。 然后是高烧。 或许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所以他又奇迹般地,硬生生好了起来。 他依旧不甘心。 不是因为不被承认,而是因为……凭什么都是人,都是皇子,他们就不把人命当命看? 凭什么他就要被打,被骂,被嫌弃? 他偷偷地学习所有知识,努力让自己变得更聪明,可……却又被发现了。 第1276章 冥华:她给了他名字 十岁的年纪,他已经能将所有书通读,所以这些人害怕了。 他们觉得他是祸害,只要他还活着,太子之位就悬了,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偷偷地用了一种药。 让他忘了一切,然后不计后果的一顿毒打,最后让人扔出了京城。 可能他们觉得,他只剩下一口气了,路上又奔波,他肯定活不下来。 可他还是活了。 被附近的村民救下来,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浑浑噩噩过着。 他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不清楚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约莫有好几年,他冥冥中觉得,京城里一定有真相。 所以他进京了。 只是举目无亲,京城又大。 他没怎么有钱,这些人看他来路不明,也不肯要他。 他所剩无几的钱,全都用来看大夫了。 他告诉那些大夫,说他失忆了。 可传闻中医术了得的大夫们,却说他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再去问,这些人就不耐烦的将他赶了出去。 次次挫折。 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他说的是对的。 钱花没了,他流落街头。 就在他快饿死的时候,一位贵公子出现在他面前,说可以让他衣食无忧。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精致俊美的脸。 是李融洛。 丞相府的嫡长子。 他就这么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到了后来他回想起这一日,只觉得老天庇佑。 李融洛请他吃了饭,带他沐浴更衣,然后领进了高门大院。 他看见匾额上的字——瑞王府。 同行的还有好几个少年,他们被领进去,李融洛笑眯眯的对着一个女子开口:“这可都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 “姐姐,有没有喜欢的,直接留下来啊?” 冥华不敢抬头。 他知道眼前定是非富即贵。 他惹不起。 可那双精致的绣花鞋停在他面前,清脆悦耳的声音宛若天籁:“就你了。” 冥华这才错愕的抬头。 他见到了这辈子从未见过的绝世容颜。 他惊诧的想,这大概就是天女下凡吧? 李融洛并没有多逗留,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他就这么留了下来,吞了女人递过来的药丸。 她说,倘若背叛,就爆体而亡。 他吃的毫不犹豫。 他受尽苦楚,一路奔波,如今终于能安定下来。 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所以他暗暗发誓,这辈子,就跟定她了。 然后他才知道,女人叫白绫稚,是这瑞王府的王妃。 只是这位瑞王似乎待他不好。 可女人十分出色,有自己的势力,也足够聪明。 她还给他赐了名,叫冥华。 冥华。 他很喜欢。 因为他会武功,所以白绫稚开始将一些重要的事情慢慢交给他。 日复一日的相处,他生出了不该有的贪念。 他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所以慢慢的在女人面前脱掉外袍。 “主子,请用。” 他垂下头,要去脱里衣。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具身子,这一副好皮囊。 如果能博得白绫稚一丝丝的欢心,他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可女人却惊慌失措的关了门,然后将衣服扔给了他。 他不解。 “主子,您不喜欢吗?” 第1277章 冥华:他喜欢白绫稚 白绫稚面红耳赤的和他解释,她要他留下,不是为了做这个。 他也不是什么奴隶,是她的帮手。 帮手? 他喜欢。 他低眉顺眼的将衣裳一件件穿好,退了出去。 只是,贪心却越来越多。 他不只是希望主子对他笑,他开始渴望白绫稚的注视,渴望她的特殊对待。 他觉得苏楮墨配不上她。 虽然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也配不上。 一个没有来路的下人,给不了这个女人未来。 然后,转机出现了。 白绫稚医术高强,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他的问题,然后说他失忆了,她能解。 这对他而言,无异是巨大的惊喜! 他求医的路上,这些人骂他是神经病,骂他白日做梦,想要攀高枝。 只有白绫稚,她说他的感觉没错。 药很苦,发挥药效的时候也很痛。 他逾越了,抱住了白绫稚。 女人身上很香,是药草的香气。 虽然依旧很痛,可他却奇迹般的忍耐了下来。甚至暗暗希望,疼的更厉害些。 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拥抱她。 记忆逐渐恢复的过程是痛苦的,他开始做噩梦,零星记起了从前。 他记起了那些丑陋的面孔,记起了那些恶毒的诅咒。 也记起了……自己的身份。 白绫稚好像早就猜到了似的,并不觉得意外。 可冥华却觉得很高兴。 皇子的身份,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少,他有资格站在女人身边。 他喜欢她。 所以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当白绫稚让他进宫恢复身份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了。 他知道,她需要她。 白绫稚他们要推翻当今的狗皇帝,他一百个支持。 即便要忍受思念之苦,他也认了。 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冥华想了很久。 他很清楚,白绫稚会让他来当这个皇帝。 他幻想着,是不是如果他有足够的权利,就能把人留在身边? 即便她不愿意,是不是他也能强行…… 可最终,他还是没能忍心。 他用力抱着白绫稚,问她,是不是如果他能早一些遇到他,就能有机会? 女人沉默,不肯回答。 她生气了,因为他逾越了。 女人喜欢上了苏楮墨,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随着从前事情的解开也一点点消融。 苏楮墨强大、冷静,心甘情愿的与白绫稚平分生命。 他晚了一步,所以一切都没有可能了。 可他还是跪下来,虔诚的看着白绫稚的目光。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冥华。” “是你的侍卫,是你的左膀右臂,永远忠心于你。” 他喜欢这个名字。 他才不叫什么苏容若,他叫冥华。 他固执的这么认为。 因为对他来说,冥华这个字眼,意味着和白绫稚更亲近。 意味着他和白绫稚相处的这些日子,并不是镜中月水中花,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岁月。 他舍不得丢掉。 只是白绫稚又一次陷入了困境中,他拼了命的帮忙,甚至都不在乎这个皇位,让自己的三哥帮忙看着,他扔下了一切,跟着她去了南风国。 第1278章 冥华:他永远忠于白绫稚 他才不在乎什么权利,才不在乎什么地位。 他只要白绫稚。 即便一厢情愿也无妨。 他一路护着她,看着她和苏楮墨心意相通,却再也生不出半点嫉妒。 他宁愿做个陪衬,也绝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她。 南风国是凶险的,可白绫稚很聪明,也足够果断。 她坐上了那个高高的位置,接受人们的顶礼膜拜。 他也心甘情愿的臣服。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拜倒在她的裙下。 苏楮墨和白绫稚很幸福,他们两个人很好。 如今他们还有一儿一女,幸福的叫人羡慕。 也没有别人能插足的余地。 他参与了她婚礼的准备流程。 在准备的时候,他一遍遍的想要试图幻想,如果白绫稚嫁给他,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却依旧是一片空白。 仿佛,白绫稚和苏楮墨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闭上眼,就是他们两人亲昵的样子。 嫉妒吗? 早就不嫉妒了。 甚至连羡慕都不再有,他只希望她幸福。 白绫稚太苦了,坎坎坷坷的过了这么久,命运弄人,她过得太苦了。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在她加冕成婚的那日,他穿着龙袍,代表整个东凌国,许下诺言。 东凌国和南风国,永远都是盟友。 没有战争,没有争斗,愿世间和平安稳。 这是白绫稚的愿望,所以也是他的愿望。 火红的嫁衣奢华惊艳,却也比不上女人的半点明艳。 他亲眼看着女人一步又一步的踏上高位,成为一代女帝。 也亲眼看着两人拜天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不知为何,冥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了。 眼眶很热,很难受,可心里却并不难受。 他为她感到高兴。 也希望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属于她。 白绫稚很厉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让南风国的百姓们心悦诚服。 他看着这些人恨不得将她供起来,高兴的不得了。 她就该是这样,光芒万丈,永远受人敬仰。 她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离开南风国的时候,他有些惆怅。 可他毕竟是东凌国的皇帝,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而且,白绫稚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他放弃一切,永远陪在她身边。 她那么优秀,所以他也要足够努力,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只当个助力,也很好。 有无数朝臣上奏,希望他选秀女充盈后宫,再不济也要有个皇后,为东凌国留后。 可他心里哪里装得下别人? 他说过要永远忠于白绫稚,他说到做到。 更何况……皇子也不一定有多厉害,不如等他老了,选贤任命。 到时候,他要跋山涉水去找白绫稚,去南风国,守着他们一家四口。 白绫稚是他的救赎,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他无数次想过没遇到白绫稚的各种情况,却发现,白绫稚是他生命里浓重墨彩的一笔。 初见的那一眼,就已经惊艳了他的时光。 他爱她,却也学会了放手。 能被白绫稚看上的苏楮墨,足够优秀,他望尘莫及。 可……曾经被白绫稚选中的他,也足够幸运。 他永远感激她,爱她,护她,守着她。 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第1279章 林樱柔:她自己活该 林樱柔是集千娇百宠于一身长大的。 因为她从小天赋极高,所以每个人都几乎要把她供起来。她是千百年难遇的天才巫女。 所以在没遇到白绫稚之前,她嚣张跋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怎么样就怎样。 然后,他们西泽国的圣主殿,忽然认定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她没见过,但是却被西泽国的百姓们封为圣主大人。 圣主的权利凌驾于皇帝之上,所以她很不安。 可因为这个女人从头到尾也没搞出什么幺蛾子,她慢慢忘记了。一直到……她去了东凌国。 她其实很早就知道有白绫稚这个人,因为南风国的公主沈沐晴曾经暗戳戳的和她说过,并且希望她能用蛊虫控制住白绫稚。 有利益,她当然会同意。 起身去东凌国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蛊虫死了。 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必须要去看看,是白绫稚跟着一起死了,还是她找到了什么办法。 更重要的一点——她想要苏楮墨。 她曾经匆匆见过他一面,从此就暗许芳心,所以她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名字,利用白绫稚威胁苏楮墨,让她能住进府里。 很顺利,苏楮墨同意了。 而且她知道,白绫稚肯定马上就会收到这个消息。 只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也会巫术,而且实力远在她之上! 不仅如此,这个苏楮墨竟然能对白绫稚用情至深到这个程度,竟然用巫术都没法…… 她很生气,所以决定要给白绫稚找点麻烦。 几次三番成为手下败将,她终于也忍不住了,和父皇一起要截杀白绫稚他们! 可谁能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是她失去了自己的父皇!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试过去勾引苏楮墨,甚至使出了浑身解数。 可男人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拙劣的人,不仅纹丝不动,甚至还能嘲讽她! 她羞愤难当,可为了能够活下来,为了能给白绫稚那个贱人一点教训,她还是不肯放弃。 然后…… 在绝望的时候,她遇到了辰叶。 曾经她的侍卫。 男人宛若从天而降,就是为了帮她。 林樱柔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所以主动献了身。 她希望白绫稚这个该死的贱人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希望辰叶能帮她做事,所以她什么都能牺牲。 可谁能想到,辰叶本质上就是个魔鬼! 他发现了她的不忠诚,发现了她的二心,也发现了她所有的算盘! 当辰叶第一次往死里凌虐她的时候,她反抗过,然后就被欺负的更惨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活该,可又不甘心。 毕竟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所以她想着,是不是只要自己能忍耐下去,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甚至,西泽国的皇位她也可以不要,只要能看到白绫稚这个贱人受到惩罚就行。 可……她果然还是天真了。 辰叶压根就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反而是希望能够一步步掌控她,让她心甘情愿的伺候他,甚至是……卑躬屈膝! 第1280章 林樱柔:白绫稚不要她的命 林樱柔在一次次的凌虐中,终于大彻大悟。 什么和白绫稚为敌,什么坐上皇位,这都是笑话。 她压根就不是这块料,是从小到大,所有人把她捧得太高了,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自知之明。 她爹爹也不是什么好人,害死了那么多百姓,从来都不顾别人的死活,甚至后面还希望她能替他去死! 只是她好像明白的太晚了。 辰叶知道她想要反抗,所以将她看得很紧,每日动辄打骂,她还能有一口气,都是幸运。 在永无止境的折磨中,她后悔了。 为什么要听沈沐晴那些个许诺,为什么要和白绫稚为敌。 分明白绫稚才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所以她逃了。 拼了命的逃到了白绫稚面前,带着满身的血污,跪在她面前。 分明从前她最是厌恶这个女人,可如今,看到她之后,自己竟然无比安心。 就算是死,死在白绫稚的手里也是好的,至少她不需要再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所以她跪在她面前忏悔,求求白绫稚能救救她。 她其实是没有抱希望的。 白绫稚这个人,应该不太可能会原谅她。 可没想到,她点了头。 然后,匕首刺穿了她的肩膀。 她的确曾经做错了事,可白绫稚不要她的命,只让她赔一只手臂。 林樱柔没有半点怨言,心甘情愿的承受责罚。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所有伤口都已经被上了药,而且连手臂都…… 白绫稚并没有真的要她一条手臂,这让她很意外。 可白绫稚越是对她好,她心里就越是愧疚,就越撅的自己从前真的不是东西。 从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没有人斥责过她,说她放肆的折磨人不对。 没人说,所以她不知道,也从没有概念。 她错的离谱,可白绫稚却并没有嫌弃她。 辰叶死的那一天,白绫稚似乎很为她开心,而且将匕首放在她手里。 “林樱柔,你该亲手了结了他。” 她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 她缓缓地走过去,就看到了辰叶惊恐的眼神。 他应该是想要求饶的。 可林樱柔不想听。 在匕首狠狠刺进辰叶心口的时候,林樱柔忽然觉得浑身一轻。 然后,一刀又一刀! 她在辰叶的身上,几乎失去了一切。 她的尊严,她的身体,她的自由,以及,甚至她这条命,都差点没了。 一直到手上沾满鲜血,她才堪堪停下来。 然后白绫稚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都过去了。” 她失声痛哭!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她一次又一次的反省,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她怎能如此恶毒如此过分。 甚至想到从前,她甚至觉得,自己是该死的。 可白绫稚说,都过去了。 她原谅了她。 她觉得自己不配,她不配被原谅,不配活着。 可白绫稚却说,希望她能振作起来,以后还能帮她。 所以她咬着牙,开始跟着白绫稚学。 学她为人处世,看她送过来的书。 然后,她就要被送走了。 第1281章 林樱柔:白绫稚是她的信仰 白绫稚说,她去南风国很凶险,所以希望她能在西泽国迅速站稳脚跟,好帮忙。 她信了,所以义无反顾的离开。 林樱柔以前从未独自面对过那么多人,而且这些人对她都有意见。 更何况,西泽国甚至还被渗透了很多南风国的人。 起步非常艰难,她没日没夜的忙碌,一遍遍的想要证明自己足够值得信赖,她已经长大了。 可因为她从前实在是过于顽劣刁蛮,人们并不信。 林樱柔没有放弃,她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所以咬着牙,拼了命的要证明自己。 白绫稚救了她,她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救的是一个废物。 白绫稚那么优秀,她也不能差的太远,否则以后该怎样才能和她肩并肩站着? 她没日没夜的忙,笨拙的学着白绫稚的样子,努力将整个西泽国强行稳住。 在圣主殿的帮助下,她顺利杀掉了南风国所有的细作,树立了威严。 在满朝文武跪成一片的时候,她忽然眼眶就红了。 仿佛从白绫稚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她就重生了。 上天待她真的很好,至少她有机会悔过。 西泽国稳定开始发展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给白绫稚写了信,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白绫稚回信很快,告诉她暂时不需要,她都能解决。 虽然她知道白绫稚实力强劲,可还是没忍住。 在大概一两个月以后,她匆匆安排好一切,将西泽国暂时交给圣主殿负责,就往南风国的方向走。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白绫稚要登基的消息。 她很高兴,又觉得难过。 她知道白绫稚肯定付出了更多。 南风国那是个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她只要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所以她在半路上,又绕到了东凌国,找苏元臻取了冥华的龙袍,这才重新赶路。 白绫稚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信仰,所以她要用自己的一切,给她最大的牌面和支撑。 穿龙袍,当日许诺,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白绫稚看到她的时候就笑了。 她依旧还是那么漂亮,时间和苦难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她看上去更加耀眼夺目。 她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的诺言,代表她,代表整个西泽国。 她就站在下面,痴痴地看着白绫稚。 大概是她上辈子行善积德太多,所以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把她带到了白绫稚身边。 她看着她,没有任何嫉妒,只有羡慕和祝福。 她希望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白绫稚的。 她强大又温柔,坚定又宽容。 如果不是她,她现在压根就不会在这里,压根就不知道,人也可以这样活。 不需要肆无忌惮的坏事做尽,也能有足够多的人关注。 也不需要被人恐惧,才能有名声。 以前,从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以后,也不需要有人教。 白绫稚就很好,她无声的教给她太多。 这些东西是她一辈子的财富,她多幸运能拥有。 也多幸运,如今自己也足够努力,能够仰视她,尊敬她,陪伴她。 她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一定! 第1282章 裴凌辰:他从未为别人改变过 裴凌辰是将军府的小少爷。 这意味着,将军府就算是塌了,也有他哥哥顶着。 所以他从小就过得很洒脱。 京城里都知道他这个将军府小少爷,是个洒脱又大方的主。 他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什么能够眷恋的。 在同龄人都已经开始相看各家小姐,开始面红耳赤的互相试探的时候,他已经是烟柳巷的常客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被很多人围着,所有人都娇声哄着他。 他很喜欢,这样就能暂时忘记那些烦恼。 他从不喜欢被拘着。 他还有个好朋友,当今瑞王。 瑞王苏楮墨,算得上是唯一能和他合拍的人,所以他对这个朋友也很是喜欢。 之后就听说他娶了个王妃,是京城里名声狼藉的白绫稚。 他是第一个反对的,甚至还非常认真的收集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 苏楮墨其实也很不喜欢白绫稚,可这毕竟是从小就定下的婚事,所以婚礼还是举行了。 然后,就发生了丑事。 裴凌辰觉得苏楮墨可真是够无聊的,竟然把女人软禁了三年。 他为什么不直接把人休了呢? 等再见到白绫稚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吃惊。 这女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思维清晰,态度坚定,而且对自己想要什么十分清楚。 他很少见到这样的人,所以甚至有些情不自禁的想,那些个流言蜚语是不是都有什么误会? 在一次次的接触中,他竟觉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分明女人看上去纤弱,却足够叫人惊讶,所以他第一次,主动帮一个女人说话。 而且也不知为何,自从三年后重新见到白绫稚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去烟柳巷寻欢作乐的心情。 就好像忽然醒悟了,知道了对错。 这种感觉很可笑,至少对裴凌辰来说是这样。 毕竟他从未为了别人改变过,不管是谁。 可白绫稚不一样。 她不动声色的提醒他,裴鹄宇有问题,让他小心。 起初他虽然不信,但还是提防起来,可谁知道,他哥哥竟然真的能糊涂到,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将自己用命拼杀来的军功,全都给那个叫云若柳的换了好处! 而且,还在针对白绫稚! 他当然不能忍。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对白绫稚的态度彻彻底底发生了变化,可他就是看不得别人欺负她。 他开始努力的学习管理将军府,然后和爹爹一起,悄悄地将所有权利全都转移到了他们自己身上,架空了裴鹄宇。 他不允许别人伤害白绫稚,即便是自己的哥哥也不行。 可谁能想到,他哥哥竟然糊涂至此。 在将军府避开了一个大灾难之后,白绫稚简直就成了他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而他也终于知道,他哥哥为何对云若柳那么执着! 因为……他认错了救命恩人,云若柳顶替了白绫稚的功劳! 知道这个消息的瞬间,他就告诉了苏楮墨。 毕竟云若柳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不是有些巧合了? 第1283章 裴凌辰:越奢望,就越觉得配不上 裴凌辰其实很少掺和别人的架势,他也不稀罕。 只是不知为何,牵扯到了白绫稚,他就冷静不下来。 一想到白绫稚有可能被云若柳那样的恶人,抢走了所有的功劳,受尽委屈,他就再也坐不住了,开始寻找证据。 让他欣慰的是,苏楮墨终于不算是太固执,即便还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开始觉得云若柳有问题了。 在这个坏女人被赶出去的时候,裴凌辰简直高兴坏了。 他其实并没有出多少力,可白绫稚却还是很感激他,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亲近了几分。 他很享受和白绫稚在一起的时间,女人声音好听,长得漂亮,而且足够聪明。 若不是她,他们将军府被卖了,他都还傻傻的不知道。 白绫稚的孩子也很可爱。 那个孩子叫白幼渊,每天见到他都笑的很开心,而且有一次,这孩子悄悄地说,他有资格当他的爹爹。 那一瞬间,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他一直掩饰自己对白绫稚感兴趣的事实,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她相处的和朋友一样。 因为这是苏楮墨的王妃,是他的人。 他不该这样。 可白幼渊却望着他笑,说苏楮墨不配当他的爹爹,他已经有了一个备选,是李融洛。 得知那个叫李融洛的小屁孩,顺序竟然排在他的前面,裴凌辰不淡定了。 开什么玩笑。 那个臭小子,在整个京城名声都不好。 脾气差又爱怼人,虽然有一副好皮囊,但实在是太会骂人,所以京城的很多姑娘,都是满怀芳心的搭讪,然后哭哭啼啼的离开。 更何况,他还比白绫稚小! 整日就会跟在白绫稚的身后叫姐姐,能成什么事儿? 这李融洛都行,他当然也可以! 而且肯定要比这个臭小子要好! 只是谁能想到,这臭小子竟然捷足先登,率先联合了丞相府的人,认了白绫稚当干女儿。 李融洛和白绫稚就可以真的以姐弟相称。 而且这臭小子还顺理成章的让小团子叫他干爹! 听到“干爹”两个字从白幼渊嘴里喊出来的时候,裴凌辰气的都快要打人了! 尤其是再对上李融洛挑衅的眼神,他恨不得现在就给人家一顿暴揍! 所以思来想去,最终他开始诱拐白幼渊给他叫舅舅。 自作主张的当起了白绫稚的哥哥。 果然,那臭小子知道之后,也气急了,甚至还和他吵架! 裴凌辰潇洒放肆了这么多年,竟然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老! 李融洛那臭小子,仗着自己年纪小一点点,简直嚣张的找不着北! 裴凌辰骂不过他,还险些被气死! 可看着李融洛和白绫稚相处的模式,他竟也隐隐有了几分羡慕。 如果他能抛下所有的面子,去缠着白绫稚,是不是他们之间也会有一点点可能性?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睡不着。 可越是奢望,就越是觉得自己不配。 他曾经纸醉金迷,酒林肉池的浑浑噩噩过了很久。 不光是出手阔绰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的的确确的也和很多烟柳巷的姑娘们,有些什么。 第1284章 裴凌辰:白绫稚拉住了他 裴凌辰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下作。 如果他没有过这一切,如果他能够坚守住自己的本心,是不是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站在白绫稚的身侧,搏一搏可能性? 可现在,没有可能了。 所以他选了一个时间,很认真的告诉了白绫稚,他喜欢她。 在女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又艰难的开口,说自己绝不会为难她,只是想要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 从今往后,他们兄妹相称,他永远都是她的哥哥。 白绫稚笑了,主动伸过手来。 裴凌辰盯着那只纤细漂亮的手,忽然觉得想哭。 他何德何能,认识这样一个漂亮优秀的女人,而且还能成为她的哥哥? 分明他在京城名声一片狼藉,所有人都知道将军府有个浪荡公子,可她好像半点都不嫌弃。 京城的姑娘们自然也有喜欢他的,也有暗许芳心的,可是一提到他曾经是那些地方的常客,就都悄悄地避开了,甚至连话都不肯和他说。 到了后来,一见到他,那些人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指指点点,甚至有些还不避讳的阴阳怪气。 越是这样,他曾经就越变本加厉。 就好像是恶性循环,叛逆又幼稚。 没有人愿意拉他一把,将军府的人只当他年少轻狂,所以随他去了。 他也曾经和爹爹聊过,可将军当时将所有的心血都投入在了裴鹄宇身上,抽不出时间管他。 于是,越来越堕落,越来越深陷,一直到泥淖将他彻底吞噬。 然后,他满身污泥,被白绫稚拽了上来。 所以他就打定了主意,以后不管白绫稚去哪儿,做什么,他都要跟着。 这女人注定不平凡,本就危机重重,她肯定需要帮手。 果然,他猜的没错。 而且不仅是他,还有李融洛,甚至冥华都在帮忙。 他从前只有苏楮墨一个朋友,现在,又有了好几个。 虽然偶尔吵的不可开交,为了抢夺白绫稚甚至能打起来,可到了关键问题上,他们总能团结在一起。 白绫稚需要他们,所以他们都一起去了南风国。 裴凌辰甚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和家里人说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同意了。 他其实努力的剖析过自己的内心,可很久之后,又放弃了。 因为对他来说,他压根就分不清楚,这些感情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从什么时候决定了开始隐藏起来。 至于后面出现的沈沐晴? 他并不喜欢,甚至非常讨厌。 这个女人的讨厌程度,简直比从前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烈。 沈沐晴仗着自己有一点权力,就开始想要强行把他从白绫稚的身边夺走。 并且以此为乐,锲而不舍。 裴凌辰本想着就这么对抗下去,可后来,他忽然又觉得无所谓了。 这女人喜欢他吗?不一定。 他看的很清楚,沈沐晴分明只是享受和白绫稚作对的过程。 能从白绫稚的身边抢走点什么,破坏点什么,她就能高兴的颤抖。 所以他同意了,同意和沈沐晴入宫。 他受不了这该死的女人用白绫稚的性命当威胁。 她不是想玩吗,好,那他奉陪到底。 第1285章 裴凌辰:白绫稚是他的光 他在狠狠地占了沈沐晴的时候,没有半点开心。 就好像心底潜藏的那些阴暗面,重新又冒了出来。 他不怜香惜玉,他所有的温柔都是白绫稚的。 眼前这个女人恶心到这个程度,他甚至连碰都不想碰。 他当然知道有多疼,毕竟这样的折磨,他也曾经用在过别人身上。 他从不避讳自己这样的阴暗,也从不在乎自己到底有过多少女人。 反正也不喜欢,一个和十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喜欢看沈沐晴哭着求他,只有在那一瞬间,他才能忽然恍惚一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折磨沈沐晴,想要将白绫稚曾经受过的所有苦楚,全都让她吐出来! 让她加倍的品尝,这些苦果。 只是,越是接受自己这黑暗的一面,他就越觉得自己回不去了。 在白绫稚迎面走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他对沈沐晴做的这些事情,苏楮墨早早的就已经识破了,所以白绫稚也该知道。 只是没想到,他们都默契的保密了。 白绫稚并不知道,而且对他一如既往。 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排斥他的意思,反而很关心他过得好不好。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失去的东西,都在悄悄地回来。 曾经不曾拥有过的关心,温暖,甚至家一样的温馨,好像他在瞬间又重新拥有了。 他曾经宛如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腐朽的让人厌恶。 他也曾深深地厌恶自己,甚至自尽,可最终又觉得自己可笑。 可如今,大概是上天眷顾,将白绫稚带给了他。 然后,白绫稚又带着他,给了他更多。 他好像终于明白,“幸福”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裴凌辰其实想象过无数次他回来的场景,可从未有这样的一种。 后面他犹豫着想要给白绫稚交代什么,女人好像并不意外,反而说,每个人都有黑暗面,她也有。 一句话,打消了他所有的纠结。 他那些肮脏的过去,那些京城人都不屑于提起来的事情,还有避之不及的所有,好像都被他们接受了。 这样的进展真的很奇妙,他都有些昏昏沉沉了。 他就跟着这些人,见证了白绫稚一步步的登上皇位,嫁给了自己最爱的人。 羡慕吗?当然。 他在准备这一场盛世婚礼的时候,就开始幻想了。 只是想来想去,发现自己怎样都不合适。 他不得不承认,还是苏楮墨最适合白绫稚了。 他从不曾幻想救赎,也没想象过自己也能见到太阳。 他固执,又放肆,腐朽又堕落。 裴凌辰一直认为,像他这样的人,可能这辈子,就是一样了。 可谁能想到,白绫稚出现了。 她是他生命里的一缕阳光,破开了黑暗,将他拉出泥潭,带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精彩。 那么美好,却又那么坚强。 他也曾想过将人占为己有,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可以一辈子都追随她,守护她,但不该动其他的心思。 而且白绫稚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和白绫稚一直在一起,那种满足感,好像早早的就弥补了心里那点细微的遗憾。 白绫稚的眼底有光,是苏楮墨给的。 他可以无牵无挂,在南风国呆很久。 不需要有所期待,也不需要失望,只要想到和她在同一片天空下,他都已经十分满足了。 第1286章 李融洛:美人姐姐是他的! 李融洛的人生其实非常简单,甚至于是无聊。 身为丞相府的嫡长子,又继承了一副好皮囊,所以从小到大都十分受欢迎。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这些人就来气。 长得这么丑,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侮辱了他的眼睛。 他也曾经试图委婉的说过提醒过,让她们离他远一点,他不喜欢。 可这些人压根就听不见,甚至还变本加厉。 大概是仗着他年纪小,比较容易任人摆布,甚至开始有人故意想要诱导他,好赶紧把她们娶回家。 所以他生气了。 第一次骂了人。 “你长这么丑,你爹娘没告诉你不要出来吓人吗?” “你离我远一点,别影响到我的美貌。” 那姑娘愣了好久,随后直接哭着离开了。 李融洛尝到了甜头,就再也不和这些人客气。 他说话又毒又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再加上足够自恋,脸皮也够厚,气的这些姑娘们再也不敢靠近他了。 可他是丞相府的嫡长子啊!有钱有势,倘若能嫁进去,这辈子衣食无忧。 所以这些姑娘们,生气归生气,可心里还抱着一点希望——万一呢?万一他忽然就看上自己了呢? 李融洛可看不上他们。 他很早的时候就很认真的和家里说过了—— 他,李融洛,对这些丑八怪没兴趣,不成婚,也不会去提亲,更不会为了丞相府做贡献。 大概是因为名声太差了,他爹娘也怕他把人家姑娘直接活生生气死,犹豫了许久,就同意了。 毕竟……还是人家姑娘的命比较重要一些。 他终于舒服了。 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会烦到他,他心情舒畅,连人都又容光焕发了许多。 然后,他就遇到了白绫稚。 在此之前,他非常坚定的认为——京城里那些个所谓的美人都是丑八怪。 别说是和他说一句话了,看一眼他都觉得难受! 可是,见到白绫稚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惊鸿一瞥! 他感觉魂都要被勾走了。 这女人长得堪称完美,他这辈子都没见到过如此漂亮的人。 他自恋成这样,自认为京城第一美,他姐……勉强算得上第二美。 可在见到白绫稚之后,这些都被推翻了! 这个美人姐姐,才是京城第一好看的人! 然后他才知道,她就是白绫稚。 那个声名狼藉,甚至连她夫君都不怎么待见的人。 得知这些的时候,他气坏了。 他的美人姐姐就是最好的!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人也好! 这些人肯定又瞎又聋又蠢,否则怎么能这么说美人姐姐呢! 那个瑞王又是个什么狗东西,竟然还敢嫌弃! 他不要拉倒,小爷他要了! 反正脸皮厚,先缠着美人姐姐,把这个姐姐认下来再说! 果然,相处之后才发现他的美人姐姐果然天下第一好! 他就说嘛,京城里的这群丑八怪,又丑又瞎,脑子还不好使。 这么好的人儿,怎么就一身骂名呢! 咳咳……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 美人姐姐,他护定了! 第1287章 李融洛:争宠的又多了一个! 自从见到白绫稚,李融洛的心情那可是一日好过一日! 一想到自己能和这么漂亮的美人姐姐都呆在京城,他简直高兴坏了。 反正苏楮墨对美人姐姐也不好,所以他索性就天天跑过去,至少要告诉这个该死的老男人,美人姐姐也是有靠山的。 这老男人要真的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分分钟就要把美人姐姐拐走! 美人姐姐不光自己长得好看,生的孩子也好看,一看就没遗传老男人的基因。想想都觉得高兴。 这小团子也是个讨喜的,竟然悄悄地把他列为爹爹的候选人,而且截至目前为止,竟然只有他一个。 真不愧是美人姐姐生的!就是可爱! 为了更好的气死那个老男人,李融洛悄悄地寻了好几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美人姐姐自己一个人呆在后院肯定很无聊,能有几个男宠也不错。 嫉妒? 不不不,像他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嫉妒呢?这些个男宠就算是长得再好看,能有他好看吗? 所以他大张旗鼓的把人送了进去,美人姐姐倒是很谨慎,只选了一个。 行吧,那个男的的确长得好看。 当时这男人那就蹲在路边,看上去可能马上要饿死了。 但因为长得太好看了,他一眼就发现,想着如果能送给美人姐姐,一定很养眼! 可……后来的李融洛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 如果他知道这个叫冥华的,竟然是五皇子,而且最后还成了皇帝……他一定会放任他在街头饿死算了! 哼,和他争宠的又多了一个! 李融洛真的很喜欢白绫稚,所以才会忽悠着自家爹娘去认干女儿。 管他这个辈分到底是怎么论的,不是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是这样的开心,也只持续到……裴凌辰那个老男人认了他的美人姐姐当妹妹! 当听到小团子脆生生的脚这个老男人“舅舅”的时候,李融洛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 舅舅? 什么舅舅? 为什么要叫舅舅?! 原本只有他在美人姐姐的心里是特殊的,可现在又多了一个! 真讨厌! 果然老男人一个两个心眼多的离谱,他稍微没看出,姐姐就差点被别人给拐跑了! 他气鼓鼓了好久,可一想到,小团子给他叫干爹,他距离把姐姐娶回家只有一步。 而这个老男人是被叫干舅舅,还差得远。 再加上小团子完全不理睬那个叫苏楮墨的老男人,他的心情终于好多了。 哼哼哼,果然都是老男人,姐姐就应该和他这样年轻又漂亮的人在一起。 每日一睁开眼睛,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然后,他发现,在他一个不小心的时候,那个叫冥华的竟然也来争宠。 最让他觉得过分的是,小团子竟然也承认了他的地位!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好几天没睡着觉。 太生气了, 姐姐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了,再这么下去还得了? 而且那个老男人苏楮墨还隐隐有要夺走姐姐心的趋势,这就更不得了了! 第1288章 李融洛:苏楮墨就是个老男人! 李融洛其实没有很多和别人相处的经验。 从小到大,他唯一的经验就是——怼人! 这一招只能用来对付姐姐身边乱七八糟的野男人,但不能用来对付姐姐。 可他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想尽办法的黏在姐姐身边。 他想着:只要他足够粘人,足够让姐姐喜欢,这些老男人都绝对不是问题! 可谁能想到,苏楮墨那个诡计多端的老男人,竟然还留了好几手! 又是曾经救过姐姐,又是将自己的命分一半给她,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误会也都解除。 眼看姐姐都要沦陷了,他当然着急啊! 所以他想方设法的告诉姐姐,这个苏楮墨就是个老男人! 老男人有什么好的,以后老了还需要伺候他! 所以不如找个像他这样年轻力壮的,以后还能伺候姐姐! 白绫稚每次听到他这些建议都会笑。 他就更着急了。 笑什么笑啊!他可是认真的! 苏楮墨那样的老男人,一看就比姐姐先死,这不公平! 可他依旧还是没能阻止两个人相爱,这让他有些怀疑人生——难道年轻不是一种优势吗? 他在这几个老男人当中非常明显哎!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成婚的,他可以一直等。 等到苏楮墨这个老男人死了,他还能接替照顾姐姐。 当然,这件事他非常自豪的和苏楮墨说过了,然后……两个人就打了一架。 苏楮墨看上去非常生气,打到最后,恼怒的咬牙切齿,说他一定会活到一百多岁,争取把他这个臭小子送走。 切,他才不信呢! 就苏楮墨现在这状态,这精神…… 行吧,好像也还不错! 但也只是现在不错而已,万一以后就不行了呢! 李融洛依旧觉得自己有机可乘。 不管是在东凌国,还是在南风国。 反正他有武功,和这些老男人们也都不想上下。 这些人能帮的忙,他也一样能帮得上。 其实他也想过,是不是应该离开姐姐,出去玩一玩。 只是这样的念头,只是刚升起来就被掐灭了。 玩什么玩呀,还是姐姐最重要! 不过说实话,自从认识姐姐一直到现在,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他觉得这些都是凡人,都不配和他走在一起,也不配和他说话。 可现在忽然又觉得,好像也无所谓了。 前面有一次,那个叫林樱柔的还没被姐姐感化的时候,指名道姓要嫁给他,而且还用姐姐和苏楮墨来威胁。 若是换做平时,谁威胁都不好使。 毕竟他从小就没心没肺的,从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也从不觉得,自己应该负起什么责任。 可那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答应了。 为了不让姐姐伤心,他心甘情愿的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他当然很难过,可他更不想让姐姐为难。 虽然最后也没成功,可从那一次开始,他好像觉得,有什么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比如他开始对丞相府上心,偶尔也会帮帮忙,甚至……操心起了一家人吃什么。 第1289章 李融洛:他要努力活到最后! 姐姐好像也没有说过什么,从来没有教育过他。 李融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责任”这样沉重的字眼。 可神奇的是,他竟然不觉得讨厌。 到了南风国以后他也没有任何不适,反正就是保护姐姐就对了! 然后经常和这些个老男人打打嘴仗。 反正只要说他们老,这些人就气急败坏,三个人迅速成为一条战线,开始对他唇枪舌战。 啧,真是经不起一点刺激,心理太脆弱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还会有人给美人姐姐叫姐姐! 那个叫程引宵的臭小子,他一开始大意了,等他发现这臭小子也叫姐姐的时候,只觉得天都塌了! 怎么可以! 美人姐姐只能是他的姐姐,不能是别人的! 要不是姐姐及时把他拉走,并且解释这个臭小子喜欢的是温芷柔,恐怕他真的要动手了。 哼哼哼,这臭小子可真是没有一点脑子。 他是因为喜欢姐姐,所以才会这么亲切的叫。 程引宵喜欢的分明是温芷柔,却无差别的叫,这样能把人追到手才奇怪了呢! 不过看在这臭小子很快就开了窍,再也不和他抢美人姐姐,他终于还是满意了。 行吧,那他就大发慈悲的,不诅咒他孤独终老了。 哼哼哼,果然他才是全世界最善良的。 姐姐又要成婚了,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和喜欢的人成婚。 其实他还挺开心的,尤其是看着姐姐穿着隆重繁复的婚服,他由衷的开心。 反正站在他身边的这几个人,李融洛、冥华,都和他一样,谁也得不到。 所以他心里很平衡! 至于苏楮墨这个老男人…… 行吧,算他有本事,他暂时的确也比不上他,所以让给他好了。 至于姐姐以后是谁的,那还要看个人的本事。 说不准他能活到两百岁呢! 李融洛对自己的未来非常的乐观,尤其是在看到姐姐干劲十足,肃清了南风国的里里外外之后,他就更觉得开心。 姐姐天生就适合高高在上,他反正也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所以苏楮墨才是最合适的人。 他只需要整日在南风国里赖着,偶尔去逗逗姐姐的两个孩子,然后稍微的帮帮忙,姐姐还能叫他“洛洛”。 看到苏楮墨每次都能因为这个称呼吃味,他别提有多开心了。 虽然他不能和姐姐在一起,虽然姐姐也对他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 姐姐叫的这么亲昵的称呼,只有他! 所以他依旧还是特殊的那一个。 他不嫉妒,也不觉得难过。 其实只要每日都能看到美人姐姐,他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对于他来说,能遇到白绫稚,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从前他巴不得别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有牵扯,但遇到姐姐之后,才觉得,好像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这样倒是也挺好的,反正对他来说,这样的人生体验,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至于孤独终老什么的…… 他看了看身边的另外两个老男人,发现他们好像也都不怕。 算了算了,他就大发慈悲,努力好好地活着,把他们都送走好了! 这也算得上是另外一种胜利吧? 第1290章 云若柳:她要白绫稚死! 云若柳很早很早的时候,其实对苏楮墨并不感兴趣。 是白绫稚那个小贱人告诉她的。 白绫稚是白家的孩子,白家曾经是非常厉害的家族,她也曾经受过白家的恩惠。 只是后来白家父母双亡,白绫稚这个小贱人就和她一起长大了。 她很讨厌白绫稚。 因为这个小贱人长得很漂亮,而且招人喜欢。京城里很多小公子都愿意和她说话,反倒是她,因为有白绫稚的衬托,反倒像是一个丫鬟。 所以她很生气。 白绫稚真的很傻很天真,什么都愿意告诉她。 那日在被窝里,白绫稚悄悄的告诉她,今日她救了一个公子,应该是高门大户的人。 云若柳做梦都想要嫁进高门大户,可是因为云家不争气,她就只能靠自己。 她问了白绫稚很多问题。 这个小贱人,竟然以为她是心情好愿意和她说话,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很快就知道,白绫稚救的那个人是苏楮墨,三皇子殿下。 然后她就想方设法的,把白绫稚身上的那个小吊坠骗走了,又以防万一,还骗走了白绫稚的一只镯子。 又用同样的手段,骗取了白绫稚救下裴鹄宇的信息。 他们云家在商量过后,开始慢慢的布局,先让裴鹄宇相信了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然后才去找了苏楮墨。 苏楮墨那个时候已经被封了王爷,当今瑞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白绫稚这个小贱人,竟然和这个苏楮墨曾经有婚约。 所以她也只来得及在苏楮墨成婚的时候,让他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小吊坠,然后又装作身子不好的样子。 后面,她和云家联手算计了白绫稚。 他们要在新婚夜,让她彻彻底底的失去苏楮墨的心! 他们成功了。 苏楮墨在新婚夜的时候大发雷霆,然后将女人软禁在了后院。 而她,也顺理成章的住进了瑞王府。 虽然说还没有名分,但苏楮墨对她向来温柔,王府的人也把她当成主子来看待。 只是白绫稚这个人只要活着,在她心里就是一根刺。 万一这女人忽然有了证据,指认她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她还打听到,这女人竟然在后院生了个孩子。 生产的那一日,她买通了通报的婆子,给白绫稚带话,让她死了算了。 她本以为,难产足够要了她的命,可谁能想到,这女人竟然活下来了! 她又开始买通杀手,可谁能想到,又失败了。 时间一日日的推移,她越发不安,所以买通了所谓的神医,佯装需要白绫稚的心头血,才能治好她的病。 苏楮墨果然相信了。 取了心头血之后,白绫稚这个贱人肯定就活不成了,所以她装作病情一日日加剧。 苏楮墨就这么去了后院,而且勃然大怒。 只是,意外再次发生了。 苏楮墨竟然没能要了这贱女人的命! 她很生气,所以亲自找了去。 凭借她对苏楮墨的了解,她演了一出戏,装作被白绫稚欺负。 果然,苏楮墨着急了,找出匕首就要取女人的心头血。 第1291章 云若柳:她毁掉了白绫稚 云若柳对自己一直都很有信心。 她漂亮,温柔,又可怜楚楚。再加上善解人意的形象深入人心,所有人都偏向她。 至于小时候那个耀眼夺目的白绫稚,早早地就已经被她扼杀,成了京城里人人厌恶的存在。 她当然很得意。 扼杀掉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是最愉悦的。 她希望所有人都喜欢她,所有人都爱她,无条件的,热烈甚至是狂热的。 为了这样的目标,她不惜牺牲掉自己的一点点健康,或者是频繁的用苦肉计。 反正会有人心疼她,反正所有的错误都有白绫稚这个贱人背锅,她无所畏惧。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苏楮墨竟然又一次没成功。 这心头血最终还是没有取出来。 她更意外的是,三年的软禁时光,并没有磨掉白绫稚这贱人任何脾气,反而让她人人可欺的温软性子变得有棱有角。 至于容貌……她故意收买下人,悄悄地换掉那些新鲜的菜色,明里暗里示意这些人,白绫稚早就已经失宠,就算是巴结着对她好,也无济于事。 这些下人最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让白绫稚受尽了羞辱,甚至好几日都不给她送饭。 本想着,只要这样,就能让白绫稚即便不饿死,也面黄肌瘦的脱相,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就再也不是她的威胁。 可谁曾想,三年不见,女人却变得愈加漂亮明艳,甚至连她都有些挪不开眼。 她承认,那一瞬间她慌了! 这三年,她锲而不舍的给苏楮墨吹耳边风,虚构了很多白绫稚虐待她的事情,就是为了让这男人彻底厌恶这贱人。 她做到了,苏楮墨的确厌恶极了这贱人。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被白绫稚那张脸给吸引! 她非常愤怒,所以故意装病,故意咳嗽,故意装作被白绫稚欺负。 最开始,苏楮墨的的确确是全心全意的护着他,对这个女人恶言相向。 到了后来,就逐渐的有些不管用了。 更重要的是,这贱人的孩子,竟然长得和苏楮墨小时候…… 她不敢想,也不愿意让苏楮墨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她拼了命的误导苏楮墨,让他以为,这孩子是白绫稚和新婚夜那个野男人生的! 可她多清楚,新婚夜她找的那个野男人,压根就没碰过白绫稚! 她又气又恨,特别是在知道,在女人被软禁之前,苏楮墨在愤怒中强要了她…… 云若柳很害怕,却又忍不住的想,这女人本就水性杨花,再加上的的确确和不少男人都关系匪浅,还真不一定是苏楮墨的种。 苏楮墨开始有护着白绫稚倾向的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云家藏着一个秘密——苏楮墨体内有蛊毒,那蛊毒是可以控制苏楮墨情绪的。 所以一旦发现苏楮墨有要喜欢白绫稚的倾向,她就会哭泣。 她的眼泪,就是催动这蛊毒最有利的武器。 原本她信心满满,觉得万无一失。 毕竟苏楮墨那么偏心她,对她又温柔体贴。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苏楮墨经常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安静的站在白绫稚的院子里,盯着里面的烛光从亮到暗,然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默默地喝闷酒。 第1292章 云若柳:这都是白绫稚欠她的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云若柳的控制。 她也曾经想过对策,可是苏楮墨这个人,白天一切都正常,她找不到任何缘由。 她也曾经隐晦的问过,苏楮墨并没有正面回答她。 那是第一次,苏楮墨对她有了隐瞒。 她很想尖叫,所以回去之后狠狠地砸了所有的东西! 她太害怕了。 因为从小到大和白绫稚这贱人一起长大,所以她太明白,这贱人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只要白绫稚一日不死,她就一日过不安生,可能就一日嫁不进来! 她惶恐不安,所以用尽自己能用的所有手段! 甚至还联合了裴鹄宇,希望能彻底毁了这贱人的名声。 可谁能想到,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 在裴鹄宇和裴凌辰两个人的努力下,他们查出了当年的真相。 他们发现了,是她冒名顶替了这个救命恩人的头衔。 裴鹄宇对她所有的爱和包容,全都是基于“救命恩人”这样的名号。 他给云家带来的所有好处,也都是因为这个。 真相大白的时候,裴鹄宇非常生气,而将军府,和裴凌辰,则是针对云家,一点点收回了他们曾经馈赠的所有好处。 她慌了,所以开始去找苏楮墨卖惨,说这件事她完全不知情,说她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她痛哭流涕的认错,又用了苦肉计。 可这一次,好像没那么管用了。 苏楮墨就那么站着,像是有些失望,又像是有些惊慌。 没有了最开始无条件的包容,云若柳终于不是那么自信了。 她害怕苏楮墨发现,自己和他之间也没有“救命恩人”这一层关系。 毕竟她现在所有的享受到的好处,都是偷来的。 是偷了白绫稚的。 可她理直气壮。 她觉得这是白绫稚欠她的! 谁让这个该死的贱女人,从小就那么受欢迎? 凭什么小时候白绫稚就能养尊处优,而他们云家只能可怜兮兮的依附于他们? 虽然云家对她很好,虽然她也从未缺过什么,白绫稚有的她都能有。 可她就是觉得,这是施舍。 是白家觉得她可怜,才给的施舍! 她不甘心。 所以落井下石,又对白绫稚用尽手段。 她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享受白绫稚被她一点点夺走一切的感觉。 她现在什么都有,所以她也能偶尔怜悯一下白绫稚。 可这种怜悯,随着苏楮墨逐渐脱离蛊毒的掌控,也开始彻底变了。 她疯狂的嫉妒。 她不明白,白绫稚这个狐狸精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男人都要围着她转? 那个叫裴凌辰的将军府小少爷,那个丞相府的嫡长子,还有后来发现真相的裴鹄宇,以及……被她洗脑了三年的苏楮墨! 现在都被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吸引。 她愤怒又不甘心,所以彻底的被逼疯了! 她越来越针对白绫稚,几乎不择手段的想要杀了她。 然后,她就被赶出了瑞王府。 那一瞬间,她觉得天都塌了。 她不明白苏楮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仅仅只是因为,她说了谎,冒名顶替了白绫稚的功劳,他为何要这么生气? 第1293章 云若柳:为什么苏楮墨不爱她 分明这三年的陪伴都是真的,分明她所有的爱恋和痴心都是真的。 为什么苏楮墨看不见呢? 为什么他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可分明不是这样的,当初苏楮墨不是这么说的。 他曾经温声细语的说,只要她的身子一日还没有好,她就可以住在瑞王府里。 所有的特权,所有的宽容和温柔,全都是属于她的。 苏楮墨太优秀了。 他强大又温和,非常巧妙的能藏拙,却又恰到好处的让人觉得不冒犯。 偶尔冒出的强大气场,还有眉宇间的威严,也只会让人发自内心的崇拜。 云若柳从最开始的不在意,到为了虚荣心和嫉妒接近,再到了后来,朝夕相处下真真正正的喜欢上苏楮墨,其实这个过程并不算久。 甚至是,从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他是自己见过最优秀的男人,所以云若柳觉得,自己应该牢牢地抓住。 所以即便是被赶出去,她也不肯放手,反而变本加厉的对付白绫稚。 她想着,只要白绫稚死了,只要这贱人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就能和苏楮墨回到从前的时候,就能嫁进瑞王府,成为高高在上的瑞王妃。 她固执的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给白绫稚,觉得只要她没了,她就能拥有一切。 殊不知,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即便是将整个云家都送入地狱,她也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疯狂的怨恨白绫稚,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造谣。 可谁能想到,白绫稚这三年,并没与虚度,反而过得非常充实。 凌云阁的阁主,竟然是她。 这是云若柳没有想到的。 公布的那一日,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贱女人,每次在她装病的时候都能轻易识破。 不是故意作对,而是因为,她真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绫稚好像开始逐渐恢复了从前的耀眼夺目。 没有依靠任何人,甚至连苏楮墨都没有提供一丝丝的助力,她就成功了。 她开始疯狂嫉妒,嫉妒老天爷的偏爱,嫉妒所有人对她的包容! 凭什么这个贱女人,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这么多? 她一无所有,怎么可能没有人帮忙就成功了呢? 云若柳坚定的认为,不管白绫稚怎么说,都肯定是用了某种恶心下作的办法,让其他的男人帮忙才完成的。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怎么可能办得到这样的大事? 她一边诋毁,一边又羡慕,甚至还想要模仿白绫稚做过的事,想要努力笼络人心,好让人能心甘情愿的替他做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 而且云若柳惊恐的发现,随着她针对白绫稚,她的形象就开始崩塌。 她试图自杀,也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有用。 她懊恼的点在于,她应该将自杀这样的手段用在最后,而不是前面就用了。 这样,苏楮墨肯定就会心疼她,就不会把她赶出去,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波折了。 甚至有可能,因为心疼和愧疚,直接就把她娶进瑞王府也不一定。 第1294章 云若柳:她才是那个小丑! 云若柳越想越觉得,都怪白绫稚。 所以更变本加厉的报复,利用太子和二公主殿下,以及四皇子的帮助,对白绫稚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她甚至还在心里得意的想——看吧,白绫稚也不过如此,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希望她死。 所以即便被抓住,云若柳也不害怕。 她知道自己对这些人还有用,知道白绫稚还没死,这些人就不会放弃。 可谁能想到,柴房里昏暗的日子,过了太久,她依旧没等到这些人救他。 一直到白绫稚来割她的腕,放血进行研究,她才猛地发现——原来从前的那些事,都败露了。 但那又怎样?她不会有错的! 她云若柳,从来都不会有错。 然后又阴暗的咒骂,白绫稚的命怎么那么硬,怎么小时候没把她折腾死呢! 他们云家,曾经把小小的白绫稚关进柴房,放她的血。 整整一碗鲜红的血,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流进碗里,次次都是如此。 甚至为了不让白绫稚知道,故意给她下药,让她不记得这些事情。 这血是给四皇子的。 因为白绫稚的体质特殊,所以能够成为四皇子唯一的解药。 而解药需要新鲜的,所以四皇子每次疼痛难忍的时候,都会过来。 她云若柳充当的角色,就是把白绫稚这个蠢货骗着喝下药,确保她会忘记一切,然后毫不留情的割破她的手腕,放血。 那种时候,她其实是隐隐有些自豪的。 看着她血迹斑斑的手腕,她只觉得满足。 白家曾经的大小姐,现在也沦落到这个地步。而他们云家,可以踩着这个蠢货,步步高升,成为真正的大家族。 这样的事情其实持续了很多年。 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白绫稚他们还是查到了。 她看着自己手腕被割破,开始害怕。 她开始求饶,可白绫稚并不肯放过她。 在之后,她好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有意识的时候,她头痛欲裂,白绫稚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满脸嘲讽。 她忽然就想起来了。 她被下了药! 那个四皇子,那个她唯一的希望,竟然下药,想要让她在发疯的状态下杀了白绫稚! 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要解救她的意思。 她终于疯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利用工具。 太子也好,二公主也好,或者这个四皇子也好,他们从来都没有真心实意的帮过她。 所以她屡次输给白绫稚,又屡次卑微的去祈求帮助。 在想明白一切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拼命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竟然全都离他而去,甚至最后,她被榨干了最后一点点价值! 若不是白绫稚强行给她灌下一碗汤药,恐怕她真的会在癫狂杀人中彻底死去。 不仅仅是因为这烈性的药,更是因为……她恐怕会惹恼皇帝,那些弓箭手会让她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她忽然觉得,没意思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全身,她伸手推开了白绫稚,看着自己满身狼藉的不堪,缓慢的跪了下来。 第1295章 云若柳:她错的离谱 她输了,彻底输了。 云若柳从没有这么一刻,大彻大悟! 什么权利地位,什么宠爱,这都不是她能得到的东西。 苏楮墨曾经对她的确温柔,但那全都是建立在欺骗之上。 骗来的东西,是不长久的。 她早就知道,却自欺欺人。 如今,搭上了自己这条命,受尽折磨羞辱,才想明白,多可笑? 她当然知道眼前的白绫稚能帮她,如果幸运的话,她还能活很久,可她不想。 “白绫稚,别救我了,让我就这么死吧。” 她声音平静,连身子都停止了颤抖。 她希望自己能死的有尊严一点。 干脆利落的结束自己的性命,这是她能相处的,唯一能让自己有尊严办法。 她仰着头,第一次真心给白绫稚道了歉。 她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自己。 倘若不是她这么执拗的非要和她争,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至少,她还是个郡主,高高在上,衣食无忧。 是她自己,将自己亲手推进了无尽的深渊。 她时常在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错的离谱? 如果她没有心生嫉妒怨恨,没有助纣为虐的帮云家伤害白绫稚。 没有冒名顶替,也没有后续这些争风吃醋…… 是不是从头到尾,她都能好好地活着? 可,没有如果了。 五脏六腑的疼痛,逼得她近乎失控。 她死死地咬着牙关,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想要为白绫稚做点什么。 她的血,可以缓解白绫稚和苏楮墨两个人的痛楚,她死后,可以任由他们取用, 可白绫稚拒绝了。 白绫稚说,她不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云若柳大笑出声。 她只觉得心口更疼了。 你瞧,多可笑啊,她临死之前,已经众叛亲离,没有任何人喜欢。 可白绫稚竟然对她还抱有善意。 她大笑着,嘴角溢出鲜血,然后跪在了地上。 死亡的过程,很缓慢。 她看到了白绫稚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她曾经无数次的嫉妒,可如今,却也看出几分柔和来。 如果能重来,该多好…… 她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然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的计划成功了。 白绫稚没有那么聪明,也不够勇敢,所以她冒名顶替之后,苏楮墨一直都没有怀疑。 她不仅得到了苏楮墨的爱,甚至还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欢。 反倒是白绫稚才是被孤立的那一个,甚至都没撑到三年软禁结束,就草草的结束了性命。 是她杀的。 那个白绫稚没有半点武功,也没有任何能护体的本领,很快就被杀了。 苏楮墨对白绫稚厌恶极了,反而宠她入骨,甚至还和她成了婚,他们还有了孩子。 这个梦有些太奇怪了,奇怪的像是她好像真正的经历过。 可…… 现实分明是,她才是那个手下败将。 白绫稚聪明又强大,她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如此不自量力,一定不会再坏事做尽了。 这种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她真的知道错了。 眼睛终于闭上,她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彻底的……停止了呼吸。 第1296章 苏楮墨:他心甘情愿吞下蛊虫 苏楮墨还很小的时候,会偶尔去白家玩。 白家夫妇都很温柔,他很喜欢。 不会因为他是皇子,就趋炎附势做出那等虚伪的嘴脸。 也不会因为旁人的评价,就对他产生偏见。 他在白家很自在。 所以他喜欢白家的每一个人。 白夫人有身孕的时候,他也很高兴。 她开玩笑似的指着自己的肚子,笑眯眯的问:“万一里面是个女孩子,就送给你做娘子如何?” 苏楮墨那个时候其实不懂这些什么情情爱爱。 但他喜欢白家,觉得白夫人生出来的孩子,他定也是喜欢的。 所以他很认真的答应了。 可谁能想到,厄运就这么降临了。 他开始听到白夫人哭泣,白老爷也愁云满面。 过了几日他才知道,白夫人肚子里的那孩子,恐怕是要留不住的。 最让人难过的是,白夫人的身子开始每况愈下,恐怕以后也再难有身孕了。 白夫人他们开始早出晚归,苏楮墨有些慌张,就开始主动问。 白夫人支支吾吾,最终才无奈的开口,说需要有人心甘情愿的吞下蛊虫,和白绫稚平分生命,她才能活下去。 苏楮墨还记得,自己毫不犹豫的朝着白夫人伸出手来,仰着头问。 “那蛊虫呢?” 白夫人近乎颤抖着望着他,随后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急匆匆赶回来的白老爷也震惊了,随后用力摇头。 “不……您是皇子,不可以……” 苏楮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不希望小小的人儿,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彻底离开吧? 更何况,白家人对他真的很好。 不过是平分生命而已,又不是让他马上去死。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活,反正也没有人需要他。 可现在,有人需要了。 他近乎逼迫似的,让白夫人交出了蛊虫,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白绫稚果然活了下来。 虽然她依旧弱不禁风,但好歹,她真真正正的活着。 苏楮墨从未想过,要把这件事拿出来炫耀,也从未用这件事逼迫过白家做什么。 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后悔吗? 苏楮墨觉得,自己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在那些恶人手里,把白家人救下来。 他太小,手里也没有什么势力,可对面的那些人,抱着绝对的恶意。 他近乎拼死,也只护下了一个白绫稚,而已。 在之后……他好像就把这些事全部忘了。 忘了白绫稚,忘了白家,也忘了这个蛊虫。 在重新记起来之后,是一种什么心理呢? 更像是庆幸。 庆幸自己小时候也足够坚定,足够勇敢。 他经常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吞下蛊虫,白绫稚夭折,那他的生命,要该有多无趣? 哦不,或许,他压根就活不到现在。 可能会在强烈的自厌和戾气中,早早地就了结了自己。 在蛊虫一次次的折磨中,他唯一觉得难过的,是白绫稚会和她一起受罪。 他在有一次疼晕的时候,甚至默默地想——如果当初他能吞下两条蛊虫,承受住绝大部分的疼痛,白绫稚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 第1297章 苏楮墨: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 他甚至有些自虐的想,这些疼痛算得了什么? 比起他从前忘记白绫稚,软禁三年让她吃的苦头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甚至如果能搭上自己这条命,让白绫稚从此远离蛊虫的胁迫和折磨,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这条命交出去。 是因为有了白绫稚,所以他的存在才会有意义。 疼痛中睁眼,然后又在疼痛中昏死过去。 反反复复,无边无际。 苏楮墨甚至希望自己能疼的更多一些,最好是能将白绫稚承受的那一份,也叠加在他身上。 他也偷偷的让迟未去寻过这种药,最终却无功而返。 也是,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药,白绫稚也不会痛苦成这样。 这一段痛苦的折磨,是苏楮墨印象最深的。 至于其他的……似乎都变成了奖励一般。 奖励他们曾经同甘共苦,所以他们在一起了。 苏楮墨一直觉得自己高攀了。 他的稚儿那么漂亮优秀,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她。 她就该站在高处,接受所有人的朝拜和仰慕。 他只要能在她身侧,就足够了。 所以不管是入赘也好,还是做什么王夫也罢,对他来说,其实都没关系。 想来,他们在一起似乎是有迹可循的。 即便是在最开始,他被蛊虫控制着强行厌恶白绫稚的时候,他似乎也割舍不下她。 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了。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所以披着斗篷出了院子。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白绫稚的院子前了。 就好像,本能的想要和她离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可如果有选择,他宁愿从一开始,这蛊虫就能拼了命的折磨他,就像是折磨四皇子一样。 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心里的愧疚减少几分。 至少,这算得上是他得到的报应。 他一直觉得,自己经历这样的疼痛是应该的,所以白绫稚所有的歉意,他都不肯接受。 你看,他的稚儿就是这么善良。 在和白绫稚重新成婚之后,他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白绫稚心动。 或许,是新婚夜的第一眼。 那惊鸿一瞥。 虽然他暴怒又狠戾,恨不得马上将人杀了,可他没有。 若是换做旁人,恐怕连人皮都要被他剥下来做成人皮灯笼了。 但他没有。 不仅没有,甚至还强占了她。 就像是想要宣誓主权,在这女人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想要将她身上所有其他人的印记抹去。 他近乎发了疯似的占了她,如今想来,那可能是嫉妒。 嫉妒素未蒙面的那个所谓的野男人。 所以后面在知道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他心里的狂喜,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也或许,心动是发生在三年后重新见面的那一次。 衣袍翻飞的弧度,还有女人的乌发红唇,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当然,也可能是他每一次控制不住的愤怒、嫉妒、甚至于是自虐当中。 每一次白绫稚被他所伤,他都要忍不住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地刺下一道。 伴随着鲜血和皮肉的翻出,他的心里似乎就会好受一点。 第1298章 苏楮墨:他开始感谢这个世界 不过这些事,他不稀罕说。 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卖惨算怎么回事? 苏楮墨其实是个很迟钝的人,即便是对白绫稚开始频繁的特殊对待,却也是花了很久才意识到的。 当时是什么感受呢? 好像是愧疚。 没错,是愧疚。 他愧疚于自己怎么没有及时发现,也愧疚于从前对她做过的事。 虽然也都是迫不得已,甚至自己完全控制不住,可那些伤害,全部都真实的发生了。 苏楮墨没有办法当这一切不存在,所以只觉得自己卑劣。 尤其是在白绫稚也开始对他表现的与众不同的时候,他就更觉得自己卑劣。 分明他是个如此不好的人,怎能配得上她的喜欢? 他日日惶恐,甚至开始患得患失。 生怕有朝一日,白绫稚忽然冲翻旧账,他就要被丢弃。 重新触碰到她的瞬间,苏楮墨整个人都宛若攀升到云端。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白绫稚喜欢他,也愿意让他靠近。 这是对他最好的奖励。 所以不管有什么困难,不管经历多少,这些对他来说,都成了幸福生活的小插曲。 他甘之如饴。 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很认真的审视了自己。 他想问自己,他和其他几个人相比,有什么优势吗? 好像是没有的。 冥华足够温柔又耐心,强大却内敛,还有一张完全迎合白绫稚审美的皮囊。 李融洛虽然看上去幼稚胡闹,却在最大程度的缓解着白绫稚的压力,用各种轻松的办法帮白绫稚走出阴霾。 至于裴凌辰……他好像更细心一些,而且还是他先发现了白绫稚的好。 苏楮墨和他们相比,好像并没有任何优势。 所以即便听到白绫稚登基之后要广纳后宫,他在愤怒了瞬间之后,也悄然接受了。 没关系的,他对自己说。 毕竟他能得到白绫稚,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可她那么优秀,不完全属于自己好像也没什么。 所以他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声音也很小,希望她能安慰自己一下。 结果却发现,白绫稚竟然是故意逗他的。 是意外的惊喜。 他拥着白绫稚,细细的吻她。 “稚儿,本王能遇到你,被你喜欢,如今还能完完全全的拥有你,简直就是盛大的奇迹。” 他没有说谎。 苏楮墨这辈子其实很少被人偏爱过,更很少被人特殊对待。 从小到大,他是被提防被放弃的那一个。 他过得很苦,所以为了自保,才会用尽手段,故意让自己的名声变得不好。 他想,可能自己这辈子,也只能孤独终老了。 可谁能想到,白绫稚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点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她朝着他走过来,好像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苏楮墨从未感谢过这个世界,从未感谢过自己的出生。 他埋怨了好多年,最后也无法和自己和父皇他们和解。 可,白绫稚就是这么神奇。 他拥有了她,从此开始感谢这个世界,感谢他的母妃,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毕竟,他不能想象,如果他们没有相遇,白绫稚转身扑进别人的怀抱,会是怎样的场面。 幸好,他在战场活了下来。 幸好,他在一次次的折磨坚持了下来。 幸好,白绫稚选择了他。 他不完美,甚至都不足够好,所以他愿意用尽全力,付出一切。 只要白绫稚喜欢,他都可以。 第1299章 迟未:她吻了他 云晴和迟未之间的感情,其实停滞了很长一阵子。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容易主动的类型,尤其是他们曾经在一起共事那么久,太过熟悉彼此,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才是对的。 一直到……迟未被白绫稚点通。 恰好,他受伤了。 在去剿灭魏初剩下的那些残余部队的时候,他几乎是一己之力对付了所有人。 他受伤了,可却很高兴。 尤其是想到,白绫稚让他主动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就更高兴了。 那日回去之后,他犹豫了许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他的借口其实很拙劣。 “凌云阁的人还都在忙,我不好意思打搅他们,所以……能麻烦你帮我清理一下伤口吗?” 说话的时候,他忐忑的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云晴愣了许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迟未身上有很多纵横交错的伤口,新伤叠旧伤。 他能成为苏楮墨的左膀右臂,成为很多人仰慕的存在,几乎是用命博出来的。 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到他的伤口,云晴的心狠狠颤抖。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帮他清理伤口。 伤口不算特别深,但因为比较多,有的旧伤还没完全愈合就又叠加了新伤,所以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云晴非常小心的帮忙处理了很久,自己身上都出了汗。 迟未在这个冗长的过程中,并没有觉得时间难捱,反而……希望时间更慢一点。 他是苏楮墨的左膀右臂,所以受伤是家常便饭。 他处理伤口都是匆匆抹上一点金疮药,就算是象征性的处理过了。 后来主子和女主子在一起,凌云阁的人偶尔会帮他包扎,那个时候他也是被小心对待过的。 可,从没有哪一次,像是云晴这般珍重。 他忽然想要抱抱她。 可云晴是个非常内敛又慢热的人,他害怕自己唐突吓到她,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重新拉远,所以强忍着,继续坐在原地,任由她包扎。 等所有伤口处理完,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温热。 迟未浑身一僵! 是一个吻。 云晴的吻,落在他包扎好的伤口上,温热又绵长。 他近乎愣住了。 紧接着,云晴抱住了他,声音似乎带了些鼻音。 “疼吗?” 她问。 迟未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猛地转身,将人拥进怀里:“让我……亲一下,就不疼了。” 他甚至都等不到女人同意,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迟未其实很少失控,或者说,自从跟着苏楮墨之后,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他早早的就对很多事情失去了兴趣。 可云晴,分明只是一个轻飘飘的吻,甚至都没落到他的皮肤上,他却冲动的像个毛头小子。 云晴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直到吻轻轻落下来,她被宽阔的怀抱紧紧拥住,才像是有了真实感。 是什么感觉呢? 感觉心跳的从没有这么快。 有些羞怯,却又舍不得将人推开。 想要伸手拥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胆怯的,试探的,又有些慌乱的。 第1300章 云晴:她的勇气 可是,迟未并没有让云晴无措太久。 他温柔的牵着她的手,引着她抱住自己的腰,随后将人抱起来,继续拥吻。 云晴这是第一次和迟未如此亲昵。 从前她幻想过,可怎么都想不通这其中到底有何滋味。 如今体验过之后,她才懂其中的好。 她颤抖着抱住他,仰起头。 她呼吸急促,却又不肯将人推开。 “迟未……” 她哑着嗓子唤他。 迟未应着,细细的吻她,却并没有进行下一步。 现在当然是个好机会,可他总该给云晴适应的时间。 所以他艰难的搂着她,吻上她的脖颈。 “云晴,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云晴脸红了个彻底,在庆幸之余,竟还有了几分失落。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否则怎么还会期待下一步? 她懊恼似的摇了摇头,应声,灰溜溜的离开了。 按照云晴的性子,她自然是要躲一躲的,最好十天半个月都不要见面,让她独自消化。 可迟未最清楚她这一套了。 倘若真的放任她继续躲着藏着,恐怕等再见面的时候,云晴对他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所以他厚着脸皮,使劲往她身边凑。 即便云晴不和他说话也没关系,反正他们要天天见面。 而且白绫稚和苏楮墨他们已经权势稳固,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登基大典了。 这些事情都用不上他们,所以他们两个人能待在一起的时间迅速增加。 云晴起初也是又羞又恼的,总觉得这男人怎么一直缠着自己。 可到了后来,发现他好像也没什么逾越的举动,也就罢了。 只是时间一长,她忽然又觉得失落。 毕竟上次亲吻,说到底最后是迟未在引导。 她能主动亲那一下,已经是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如今她忽然也希望两个人的关系能再稍微拉进一下,尤其是有一日,在她无意中看到程引宵摁着温芷柔的腰,两个人吻的忘乎所以的时候。 她忽然也就有了几分冲动。 可单单是想一想,她都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更谈何去实施呢? 只是迟未那日的出格,就好像成了梦境似的,他始终没有再进行下一步。 云晴终究还是主动了一次。 她拉住迟未的手,咬了咬牙:“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烧红一片,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迟未,为何上次之后,你就变得越来越客气?” 她仰头看他,心里却悸动不已。 她似乎真的太迟钝了。 一直到前两日,她才发现了自己的感情,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喜欢迟未。 只是越是知道,她就越觉得委屈。 这个迟未怎么忽然就又变得的疏离起来了? 男人显然是傻了眼,他张张嘴,许久才憋出一句话。 “怎么可能,我说过会一直等你。” 他垂着眼帘,随后轻轻的揉着她的手。 “云晴,我怕贸然再有什么动作,会让你紧张。我怕你觉得委屈,所以……” 话都没说完,云晴就扑进他的怀里,主动吻上他。 第1301章 迟未,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云晴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意。 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感情进展的这么慢,原来都是她的原因。 是她表现得太过于慢热,也太过羞怯紧张,所以才让迟未有了诸多顾忌。 可她……也是喜欢他的啊! 云晴觉得,这已经是自己做过最勇敢的事情了。 接下来,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迟未自己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彻彻底底的拥有云晴。 他吻着她,盯着她额角的汗珠,和红红的眼尾。 “云晴,别哭。” 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女人身子都弓起来,见他有些心疼,咬了咬牙,心一横,主动攀上他的脖颈。 “迟未……你不想吗?” 云晴难得的娇媚。 她忍着羞怯,抬起头,轻轻去咬他的耳垂。 迟未猛地僵住,最后咬着牙,用力吻上她的唇。 “那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云晴,你再也没有能后悔的路了。” 云晴仰头承受着他的吻,却终于明白了自家主子他们为何乐此不疲。 真心的喜欢一个人,这样的感受真的很好。 她被捧在手心,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只是翌日,就是自家主子的登基大典和成婚典礼。 云晴其实还是有些浑身酸疼,可她担心主子身边没有个可心的人,所以匆匆的往宫殿额方向走,没想到就被迟未直接拦下了。 再后来,她被拦腰抱起。 男人咬牙切齿:“昨儿个是睡得不够晚吗?云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云晴窝在他怀里,面红耳赤,却还是小声的辩解。 “今日是主子的大喜之日,我想看看。” 迟未终于还是顿住脚步,抱着人轻车熟路的绕过一条小径,站在了不远处的高楼。 云晴看见了两人拥吻的画面。 苏楮墨和他们家主子,好像终于历尽苦难在一起了。 从前她其实不理解, 不理解主子分明有那么多更好的选择,分明可以过得舒舒服服,为何还要执意选择苏楮墨。 如今她好像有一点点理解了。 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人,旁人再好,那也只是好而已。 她咬着下唇,刚要说什么,迟未就凑过来,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云晴,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声音有些哑,眼眸却有些忐忑。 “我不是非要你嫁给我的意思,我只是想着……这种事情总不能让你主动。” “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后也不会再提,这样也挺好的……” 云晴能听出来,迟未紧张的声音都在颤。 她忽然就不慌了。 这辈子能有一个人,把他好好地放在心上,捧在手里,已经足够了。 她朝着他笑。 “我可没说不嫁,分明是你自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主子前两日还问我,要不要和她一日出嫁呢。” 迟未又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才用力攥住她的手。 “你放心,我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保证……” 云晴瞥了他一眼,脸色微微有些红:“好啦,知道的,不用保证。”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虽然不够轰轰烈烈,却也足够幸福。 主子说得对,每个人的感情都不一样,波折痛苦的有,那自然细水长流的也有。 没有人规定,所有感情都应该是一样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缩在迟未的怀里,悄悄亲了亲他的侧脸,看着他泛红的耳廓,轻轻的笑。 “迟未,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第1302章 又聚在一起了 白绫稚在老老实实的当了几年皇帝之后,的确是有想要撂挑子的冲动了。 白幼渊一日日越发沉稳,举手投足之间,是储君的威严。 女儿白芫伊虽然活泼直率,却也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任何算计阴谋都逃不过她的眼。 正值一年秋季,也不知道是谁牵的头,南风国的皇宫忽然热闹起来。 “姐姐姐姐,想我没有!”李融洛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进来,就要去抱白绫稚。 苏楮墨瞪着眼睛将人拦下。 “多大的人了,还叫姐姐呢!” 李融洛轻哼一声,随后笑着:“不管我多大,都比你年轻。这位亲王,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吗?” 苏楮墨:“???” 当年这臭小子出去玩之前,就明里暗里嘲讽他老,玩不动了,现在刚回来又说这个? 他气的脑子都有点懵。 “洛洛,你走的可真快。”裴凌辰托着个小盒子走进来,笑着递给白绫稚。 “这可是哥哥亲手做的,快看看合不合适?” 白绫稚打开小盒,随后愣住。 是非常精致的桌子,坠着漂亮的宝石,掐金丝勾勒出复杂的花纹,宝石恰巧点缀其中, 流光溢彩。 白芫伊都看呆了:“哇,好漂亮!” “舅舅你好厉害啊!” 得到小伊伊的认可,裴凌辰咳嗽一声,朝着李融洛挑眉。 “现在年轻已经没有用了,我们家稚儿只要挥挥手,多少比你更年轻的少年没有?” 李融洛气的吹胡子瞪眼。 冥华走进来的时候,刚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 他无奈的笑笑:“怎么,刚见面又开始吵架?” 说着,他伸手揉了揉白绫稚的脑袋。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他们全都拦下来,一个都别近身,现在就不会整日咋咋呼呼了。” 语气温柔宠溺,眉眼里还透着几分亮光。 白绫稚愣了一下,苏楮墨就已经不悦的打开他的手。 “别动手动脚的。” 李融洛和裴凌辰两个人更是恶狠狠地瞪着冥华。 他们刚来就被拦下了,这老狐狸竟然如此有心机,竟然钻了空子摸了稚儿的脑袋! 岂有此理! 眼看三个人互看不顺眼就要打起来,门口又来了人。 “稚儿,我来啦,你有没有想我呀!” 林樱柔直直的冲过来,一把抱住白绫稚,又亲又搂的,要多放肆有多放肆。 李融洛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苏楮墨。你有本事管管她啊?” 男人脸不红心不跳,反而还瞥了李融洛一眼。 “她是女的,你若是嫉妒,可以稍微想点办法,改一下性别。” 李融洛:“???” 林樱柔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还要拍着手凑热闹。 “就是就是!李融洛你有本事就赶紧的,别让我看不起你!” 李融洛:“???” “林樱柔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几个人笑的快要晕过去。 紧接着是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苏元臻快要跑断气了。 “我说……五弟啊,你就算是要见稚儿,也不用这么着急吧?马车扔给我就走,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第1303章 凑在一起吵架 冥华咳嗽一声,然后很是自然的开口:“怎么就没有良心了,我这不是把你带过来了吗?” “若是往常,定会把东凌国扔给你的。” 苏元臻:“???” 什么个东西? 他就是个活脱脱的大怨种呗? 白绫稚也有些意外的挑眉:“哟,你也来了啊?” 苏元臻:“???” 什么叫他也来了? 这一个两个的,是不是没一个是盼着他好的? 就在几个人闹成一团的时候,温芷柔也进来了。 她身后跟着程引宵,两个人如胶似漆,那叫一个热闹。 紧接着,白绫稚硬是让人把云晴和迟未也拽了进来。 一群人互相都认识,而且很熟悉,十分热闹。 林樱柔只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 看看这边,温芷柔和程引宵在一起了,甜甜蜜蜜好不快活。 再看看那边,云晴和迟未也在一起了,温温柔柔羡煞旁人。 然后再看看前面,还有个白绫稚和苏楮墨…… 她撅了噘嘴:“哎呀白绫稚,你就别刺激我了,我可是要孤独终老的。” 白绫稚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李融洛早就憋着气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怎么着,当初小爷都勉为其难要娶你了,你自己看不上我,怪谁?” 林樱柔:“???” 她一脑门问号:“李融洛,我劝你最好还是稍微有点自知之明,当初我只是一门心思的坏,想让稚儿难受来着。” “我才不稀罕你呢。” 李融洛气的撸起袖子:“你说什么?不稀罕我?小爷我在京城那可是大把姑娘喜欢,我都没掀起你丑,你还看不上我?!” 白绫稚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桌子起哄:“你们斗嘴斗的这么欢,不然在一起吧。” 谁知道两个人怒气冲冲,异口同声:“才不要!” 其他几个人笑的快要仰过去了。 林樱柔撅了噘嘴,朝着白绫稚撒娇。 “哎呀,稚儿!你再这样,今天你就别想睡觉了,小心我摸到你榻上打架!” 苏楮墨这下不干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能打扰我们夫妻睡觉呢?” 林樱柔插着腰:“我都来了,今儿个必须把人让给我!” 这下冥华也开始凑热闹,一把拽过苏楮墨。 “就是,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今儿个你和我们一起睡呗!” 苏楮墨气的瞪大眼睛:“谁稀罕和你们睡!” 这下,早就有怨气的几个少年,一哄而上。 “不睡?那可不行,我们今儿个定要把你五花大绑,就放在我们中间!” “就是,苏楮墨你别太嘚瑟了啊,小心挨打。” 苏楮墨算是发现了,一旦这些人凑在一起,闹着闹着,他一定是受伤的那一个。 白幼渊看了一圈,慢悠悠的把白芫伊拉起来。 “妹妹我们走,爹娘他们都疯了,哥哥带你去员外家蹭饭。” 白芫伊欢呼起来:“好耶!那个员外有一个很漂亮的儿子,对我可好啦!” “哥哥,那个小哥哥和你一样好。” 白幼渊硬生生的站住了,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家亲妹妹:“你说什么?” 第1304章 姐姐,他欺负我,好怕怕 白芫伊迅速反应过来,撒娇似的摇晃着自家哥哥的手臂。 “哎呀,这世界上只有哥哥是最好的!那个小哥哥,比哥哥还是要差一点的!” 她信誓旦旦。 白幼渊心里这才舒服一点,随后一本正经的开口。 “伊伊,哥哥不是要阻止你交朋友,也没有要干涉你的意思。只是你还小,很多人都藏着心思拼命的望你身边凑,他们对你的好,都不值一提。” “你要记得,对你好这件事,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而不该用来当做评判这个人的最重要依据。” 白芫伊用力点头,亲亲热热的挽着自家哥哥的手臂。 “伊伊记住啦,如果以后伊伊要嫁人,定要选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 白幼渊这才放心下来,伸手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走吧,员外家就不去了,听闻你喜欢的那家酒楼出了新菜色和甜品,趁着今日,我们好好吃一顿!” 白芫伊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更开心了。 “好耶!” 毕竟他们真的很少能出去自由自在。 今儿个趁着爹娘被缠住,里面马上要打起来,他们要溜之大吉啦! 两个孩子换下了繁复的衣裙,穿了寻常的便服,就一溜烟跑走了。 内殿里还在争执。 “稚儿,你听听他们!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个两个还这么幼稚!” 林樱柔受不了了,直接往白绫稚的身上一倒,还故意似的蹭了蹭,看的几个人快要气死了。 白绫稚连忙打住了这场恶战。 “我和苏楮墨打算再过一年,就把担子交给渊儿,然后出去玩。” 几个人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走,白绫稚这才笑着:“让我们来商量一下,到时候去哪儿玩呢?” 李融洛是反应最快的一个。 “姐姐你带着我呗!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情,丞相府的事情全都交给我姐了。” 他没心没肺的拍了拍胸脯:“只要你说一声,天涯海角我都赶回来和你么一起走!” 白绫稚:“……”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同情李倾烟了。 摊上这么个弟弟,的确也…… 她揉了揉眉心,没有直接答应。 结果冥华也开口了。 “一年之后的话,的确我也可以出来散散心,到时候你让人通知我,我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就马上和你们汇合。” 裴凌辰也连忙表态,生怕落下自己。 程引宵看着这个盛况,快要笑死了。 然后,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几个人。 “陛下她自然是准备和亲王去过二人世界,你们这些个大男人瞎掺和什么?一把年纪了还爱凑热闹,真是……” 话都没说完,温芷柔连忙捂了他的嘴。 然而,话都说出去了,已经来不及了。 李融洛是最生气的一个。 “一把年纪?我哪里一把年纪了?我还这么年轻,程引宵是吧,上次你非要给姐姐叫姐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猛地挽起袖子:“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打架!” 没想到程引宵直接缩进温芷柔的怀里,故意似的。 “姐姐你看他……他要欺负我,好怕怕哦。” 第1305章 我也要嫁妆,我要闹了! 一边说,还一边撇向白绫稚。 这个意思是—— 我也有姐姐,而且我的姐姐和我在一起了。你不行。 李融洛快要被气死了。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裴凌辰笑嘻嘻的凑热闹:“终于有人治治这臭小子了,天天说我们年纪大,终于算是有个比他小的了。” 李融洛:“???” “你是哪一伙的?” 裴凌辰看了一眼温芷柔,这才笑着:“当然是……谁说的好听我就是哪一伙的。” 李融洛冲过去就把裴凌辰扑倒在地:“我打死你!” 人们重新笑成一团。 温芷柔掐了掐程引宵的后腰:“开心了?” 程引宵趁乱吻上她的唇,又亲了亲她的耳:“偶尔这么玩一玩还挺好的。” “姐姐你别生气嘛!” 温芷柔脸色微微有些红,伸手推开他:“别闹,人太多了。” 程引宵心领神会:“好,等没人的时候我再放肆。” 另一边的迟未和云晴,全程都没有说话,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群人闹成一片。 两个人凑在一起。 “所以,你家主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云晴简直不可思议,看着一群人闹的毫无形象,一阵阵头疼。 迟未挑眉:“你家主子也不赖啊,每次凑在一起,这些人都要为了她吵架。” 云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家主子长得漂亮又优秀,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随后又大着胆子去掐他:“还是说,你有意见?” 迟未连忙举手投降:“疼疼疼……” “云晴,你心疼心疼我嘛。” 云晴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连忙缩回手去。 随后小声开口:“什么心疼不心疼的,这么多人,你说出来也不嫌羞。” 迟未拥着她,凑在她耳边。 “好,不说了,回去再说。” 整个现场闹闹哄哄,最后又绕回到温芷柔这一对,还有云晴这一对上。 白绫稚倒是很关心他们什么时候成婚。 温芷柔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程引宵一眼,这才开口:“其实什么时候都可以,还没来得及去算吉时。” 一听他们要成婚,白绫稚大手一挥。 “不用找人,去钦天监吧,待会我就给你们叫过来。” 说着,又扭头看向云晴:“你们呢,不然一起算算日子?” 迟未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人。 见云晴迟迟没有反应,他抿着唇开口:“我们不急,再等一等也……” 话都没说完,云晴开口了。 “好,那就一起算算吧。” 迟未的话全部堵在嗓子眼,整个人都傻了。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努力克制住欢喜的心情,只能通过朝着白绫稚狂点头,来抒发一下自己的兴奋。 白绫稚也笑起来。 “正好,一起都算算。云晴你终于肯嫁了,我给你攒的嫁妆都快要落蜘蛛网了!” 云晴愣住。 他们家主子还给她攒了嫁妆? 她眼眶一红,就要落下泪。 没想到温芷柔见缝插针:“不行啊稚儿,我的呢?你怎么不给我攒一份?” “咱们的关系谁跟谁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不然我拼着这张老脸,也要闹了!” 第1306章 高兴的快发昏了 白绫稚:“???” 人不该这么无耻吧? 可看着温芷柔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她头疼了好一阵,才认命似的叹口气。 “行行行,有,有你的。” 见白绫稚松开,温芷柔才轻轻挑眉:“这还差不多。” 其他几个人忽然觉得自己亏了。 林樱柔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赶紧找个人成婚?稚儿亲手准备的嫁妆耶,想想都幸福!”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后又狠狠掐死了这个想法。 成婚?成什么婚? 谁爱成谁去成,反正他们是要守着稚儿了。 钦天监那边的速度很快,迅速的找好了良辰吉日,就汇报给了白绫稚。 温芷柔和迟未的婚期在前,云晴和迟未的婚期在后。 因为温芷柔也曾经是南风国的掌权者,所以她婚期定下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整个京城都热闹起来。 当时铁面无私的掌权者,嫁给了比她小好几岁的少年,多新鲜呐! 整个皇宫也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温芷柔的婚礼是着重准备,云晴和迟未的婚事也近了,也要准备。 礼部那边忙的找不着北,白绫稚还偶尔带着两对新人过去看。 温芷柔还好,轻车熟路。 大还是因为和程引宵呆的时间久了,所以人也变得活泼起来。 倒是云晴和迟未,两个人做梦也没想到,会让礼部去操持他们的婚事,所以受宠若惊,问就是什么都可以。 白绫稚觉得这样不行,还给云晴和迟未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最后气急败坏。 “又不花你们的钱,这可都是你们主子的钱,就这一回了,不花以后也没机会了!” 她摊摊手:“我可告诉你们啊,到时候百姓们要说我厚此薄彼,我饶不了你们!” 两个人愣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乖乖地提了自己的要求。 温芷柔成婚的那一日,这些人也都在。 温芷柔穿着繁琐的婚服,一步步的走向程引宵。 程引宵整个人都高兴的有些发昏。 若不是白绫稚早有准备,让礼部派了个人专程在他身边提醒着,恐怕这少年就不顾任何礼节,直接冲上去把人抱进洞房了。 温芷柔其实也没想到,她有朝一日真的还会嫁人。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父母可以拜,但当时和礼部商量了一下,最后他们朝着白绫稚的方向,很认真的拜了一下。 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皇帝。 更是因为,若没有她,可能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白绫稚看着两人的默契,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悄悄地凑到苏楮墨面前。 “当时你娶我的时候,也这么高兴来着吗?” “我怎么觉得你挺淡定的?” 苏楮墨咳嗽一声,趁着温芷柔被送进洞房,程引宵敬酒的空档,贴在她耳边。 “怎么不高兴,本王一夜都没睡着,满脑子都是你。” 他从桌下勾住女人的手,轻轻的摩挲。 “若不是因为你是皇帝,本王哪里还管什么流程,当日定要先亲了抱了再说。” 第1307章 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些! 白绫稚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说什么不正经的呢!” 苏楮墨冤枉的倒抽一口凉气:“天地良心,这可都是我的心里话。” “稚儿你当时难道不激动吗?难道没良心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话一问,白绫稚顿时就有点心虚了。 虽然她的确也激动地睡不着觉来着,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毕竟后面很快就睡着了。 她咳嗽一声:“别说话,程引宵来给你敬酒了。” 说着,她笑眯眯的端起酒杯,朝着程引宵点头:“我把温芷柔就交给你啦,你要好好照顾她。” 程引宵也朝着她笑, 白绫稚眨眨眼:“你要是对我们家温芷柔不好,我定要下令把你赶出南风国。你知道的,除了南风国之外,东凌国和西泽国都不会要的。” 程引宵:“……” 大喜的日子,说这些血腥残忍的事情是要做什么? 果然有底气就是不一样。 不过程引宵也不生气,反而轻轻点头:“放心好了,不会让你有这种机会的。” 说着,又举着酒杯看向苏楮墨。 苏楮墨唇角微微勾起,随后点头:“不必多礼,今日新婚,别喝醉了。” 程引宵应声,又朝着众人行礼,这才离开了。 整个现场热闹极了。 现在这一批大臣们都年轻,看到程引宵这着急离开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要说这程引宵也是神了,竟然能将温芷柔那等神人给收了。” “可不是吗!我们都以为,这等奇女子,或许谁都看不上呢!” 很快就有人笑起来。 “别忘了,咱们陛下也是奇女子!” 众人笑呵呵的看着高位上正说悄悄话的两人,笑起来。 他们陛下和亲王的感情,简直羡煞旁人。 甚至连京城的黄口小儿都津津乐道,甚至将亲王或者陛下列为自己以后可以参照的对象。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打白幼渊或者白芫伊的主意了。 温芷柔坐在新房,透过红盖头,望着跳动的龙凤喜烛,竟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她……成婚了。 而且白绫稚居然真的给了她嫁妆。 那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其实她也不缺,只是……这些是白绫稚准备的,就格外有意义。 那是她对她的祝福和期许。 希望她接下来的日子,平安喜乐,幸福顺遂。 门被打开,紧接着是脚步声,温芷柔闻到了点点酒气。 程引宵凑过来,掀开了盖头,两人共饮合卺酒。 跳动的喜烛映进少年的眼眸。 “芷柔,你终于真真正正属于我了。” “整个南风国都知道了。” 他轻轻的吻她,眉眼温柔缱绻。 温芷柔拥住他,轻轻抬头,迎上他的吻,声音都多了几分甜。 “嗯,是你的,都是你的。” “而且,早就已经是你的了。” 洞房花烛夜,程引宵一声又一声的“姐姐”,深深刻在女人的每一寸肌肤上。 十指相扣,床幔轻轻地摇曳。 最后,他吻上她的脊背。 “芷柔,叫夫君。” 温芷柔颤抖着,勾着他的脖颈:“夫君。” 第1308章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忙完了温芷柔的婚事,礼部那边可是半点都不能歇息,又继续忙碌的准备云晴和迟未的婚事。 白绫稚倒是能稍微轻松轻松。 白幼渊和白芫伊这些日子也很高兴,撒欢了似的在宫里玩。 毕竟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喜事当中,朝臣们也略微放松几分。 正值国泰民安,自然也没有太多的要事禀报,无非是一些请安或者趣闻的奏折。 白绫稚看了半天的奏折,倒是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奏折上书,某村落里有个女子,一觉睡醒之后性情大变,竟完全不像是从前的人,后来经过诊断,是被逼疯失忆了。 虽然是一件很小的事,可白绫稚却忽然想起了从前苏楮墨问过她的话。 男人很聪明,也很敏锐。 他曾经问她,她是不是和从前的那个白绫稚,不是一个人。 她没有回答。 可如今……她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她扔下奏折,拉着一旁的苏楮墨:“我有事要和你说。” 男人察觉到她的认真,应声。 等进了寝宫的内殿,白绫稚明显还有些紧张。 她舔了舔唇,犹豫了许久:“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和从前的白绫稚一点都不一样吗?”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但……信不信在你。” 她有些忐忑似的看向苏楮墨。 男人微怔,显然没料到白绫稚会说这件事。 当时他虽然看出来,但女人明显有些不自在,他也就没有再问。 毕竟对他来说,眼前的人最重要。 过去发生了什么,她不肯说,他就不会问。 白绫稚垂下眼帘:“我原本在的地方不是这里,我本是那边的神医,结果出了事故,死了。” 苏楮墨猛地站起来,紧紧地攥住她的手。 女人笑着:“再睁眼,就已经是白绫稚了。” 穿越什么的,苏楮墨他们应该不太好理解,她只能化为——借尸还魂。 “我来的那一日,正好是我们的新婚夜。” 苏楮墨脑子里“嗡嗡”作响。 也就是说,他当时心里那股怪异是真的。 他就觉得白绫稚的性格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原来是…… 白绫稚见他迟迟没有反应,笑着摇头:“没事,就当我给你讲个好玩的故事吧,你……”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径直打断了她。 “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白绫稚愣住。 苏楮墨声音有些低沉:“能给我说说,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吗?你为何会出事故?” 被这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白绫稚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朱唇轻启,将前世的那些事,用苏楮墨能听懂的方式拆解划分。 苏楮墨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竟不知道,白绫稚从前竟然吃过这么多苦。 一宿一宿的熬着睡不着,甚至还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被当成活靶子,甚至最后还死在了别人的算计里。 所以她才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有足够的底气,建立起自己的依仗。 才能面不改色的解决所有危险。 这一切,分明都是曾经咽下无数苦难才换来的。 男人的身子微微颤抖,连带着声音都有些不忍。 “稚儿,你受苦了。” 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眸。 “能被你喜欢,我真的很幸运。” “你能来到我身边,就已经是个神迹。” 第1309章 苏楮墨,你是我的唯一 苏楮墨吻上她的眼眸,轻轻开口。 “稚儿,我方才甚至有些自私的庆幸。庆幸你出事,才能来到我身边。” 他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好,所以垂下眼帘,攥紧她的手。 “我不是圣人,我的确太自私……” 白绫稚却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我也很庆幸。” “其实我从前过得……并不开心。” 永无休止的争斗,无缘无故的陷害和栽赃。 永远都孤身一人,要提防身边忽然出现的所有人。 她是孤儿,也不能有朋友。 即便是憋的快要发疯,也不能向别人倾诉,否则随时随地,都有人要了她的命。 唯一的好处,是她足够聪明,足够有天赋,受人敬仰,有地位。 可在自由面前,时间一旦拉长,这些所谓的地位就不算什么了。 苏楮墨愈加心疼。 他将人搂进怀里,心里却忽然没了底。 因为他方才搜遍了脑海,却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搜寻不到一个地方,能和白绫稚口中的这个地方对应。 而且她似乎也不肯说,只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手收紧:“那你……还会回去吗?” “会不会一觉醒来,你就……不是你了?” 他很害怕。 害怕到甚至有些后怕。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有限,有限到……绝望。 白绫稚摇了摇头,伸手紧紧地抱住他。 “苏楮墨,你放心吧,不会回去了,就算是想,也绝不可能再回去了。” 她声音温和:“你忘了吗,我说过,在那里,我已经死了。” 男人抿着唇,显然还有些在隐忍什么。 许久,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声音轻飘飘的。 “稚儿,你……从前……我是说你在那边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人?” “是不是放不下?” 他多害怕,害怕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他还是想要问清楚。 总不能他占尽了便宜,却不理会白绫稚内心最深处的遗憾吧? 他甚至忽然有些羡慕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了。 白绫稚愣住,许久才从男人怀里抬起头,很认真的和他四目相对。 “苏楮墨。” 她换他。 男人有些紧张的应声,死死地盯着她。 白绫稚轻轻的笑起来:“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说了,我在那边永远都是一个人,所有要接近我的,大都怀有某些不可见人的秘密。” “而且……那个时候,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她说的坦荡,看着男人如释重负的样子,笑出了声。 他真的是……某些时候可爱极了。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 “所以,即便活了这么久,见过那么多人……” 她声线温和,眉眼里淬满了亮光。 “苏楮墨,你都是我的唯一。” “我唯一喜欢的人。” 苏楮墨的心,克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她说,他是唯一…… 这是苏楮墨这辈子听过的,最浪漫最幸福的话。 他再也克制不住,迫切的俯下身,深深的吻她。 “稚儿……” 他轻轻的唤她。 “稚儿,我真的很开心。” “你也是我的唯一,永远都是。” 第1310章 以后不需要你吃苦 苏楮墨这一晚有些失控。 他反反复复的唤她,磨着她,让她喊他的名字。 “稚儿,我是谁?” “声音大一点,你要什么?” 他嗓音是哑的,却固执的不肯放过她。 白绫稚都快要哭的没力气,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小声的回应着。 男人用力拥着她:“嗯,是你的。” “都是你的。” 白绫稚第二日,是下午才醒的。 才刚动弹了两下,就觉得浑身疼的厉害。 她脸色变了又变,有些羞怯的将整个人又埋进了被子里。 迟未和云晴的吉日也马上到了。 白绫稚连续两天都往礼部跑。 云晴和温芷柔不一样。 温芷柔有主见,程引宵更是不客气,所以当初提了好多要求,各种事情也都明确了自己的喜好,所以礼部自然尽心尽力。 白绫稚生怕云晴这个也行那个也可以,礼部怠慢了。 所以就多跑了几趟,确定礼部没有半点松懈,才算是放心。 成婚当日,云晴还有些恍惚的坐在铜镜前,任由别人梳妆打扮。 她要……成婚了? 云晴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真实的感觉。 虽然这些日子忙的也累,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游离于这些人之外。 “吉时到!” 随着外面的一声喊,白绫稚就进来了。 她满意的看着云晴,点点头,伸手帮她盖上了红盖头。 “走吧,我送你。” 云晴许久才反应过来,随后应声。 抓住白绫稚手的那一瞬间,云晴所有的恍惚都落了地。 是真的。她要成婚了。 欣喜和羞怯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小声开口。 “主子,谢谢你。” 花轿摇摇晃晃,整个成婚的过程不算特别冗长,却也足够累人。 白绫稚依旧坐在高位上,和苏楮墨一起接受两个新人的叩拜。 白绫稚心里颇为感慨。 从前的时候,她就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云晴这个人,能力很强,却太过冷静。可正因为太过冷静,所以才更担心她的终身大事。 所以在知道她对迟未不太一样的时候,简直高兴坏了。 不过……还是不一样的。 看着他们相恋,和看着他们成婚,感觉完全不一样。 今日她准备了足够多的嫁妆,是希望告诉所有人,云晴虽然只是她身边的侍女,但她非常重视。 一直到礼成,白绫稚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云晴看着高位上的人,手传来几分热度。 “云晴,我终于娶到你了。” 是迟未的声音。 克制不住的愉悦和激动。 云晴恍惚了一下,终于有了实感。 “嗯,我嫁给你了。” 她声音轻轻的。 迟未似乎等不住了,甚至都没敬酒,直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新娘打横抱起,大步往新房的方向走去。 没有人责备。 更没有人阻止。 皇帝都没说什么,其他的宾客哪里有资格说? 只有云晴,几乎从头到尾都羞红了。 她小心翼翼的搂着男人的脖颈,声音如蚊:“我自己会走。” “放我下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头上的发饰叮叮当当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迟未已经远离了人群,抬脚开了门,将人放在榻上。 “不用你走。” “云晴,以后也都不需要你吃苦,一点都不需要。” 第1311章 一定努力多活几年! 云晴的心里涨涨的。 盖头被掀开,她看到了男人微红的眼眶。 男人的吻温柔的落下来。 “云晴,别怕。” “从今往后,一切都有我。” 他吻她的耳垂,伸手拆去了她头上的发饰。 “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我身边就够了。” 云晴羞红了脸。 她咬着下唇:“没事的,我可以……” 迟未吻住她的唇,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云晴,你值得。” “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云晴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脖子微微往后仰,指甲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痕。 男人什么都不顾了。 “云晴,我喜欢你。” “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白绫稚这边,招呼了一圈宾客,也累了。 等所有人都散了,两个人也终于回去。 白芫伊好奇的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衣袖。 “娘亲,迟未叔叔为什么都不招呼客人就走了呀?是不是不太礼貌?” 几岁的孩子,还理解不了这些感情。 白绫稚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大概是因为,对迟未来说,最重要的是他的新娘。其他人都不重要。” 白芫伊似懂非懂的点头:“就像是爹爹最喜欢娘亲一样吗?” 白绫稚愣了一下,苏楮墨在旁边应声。 “对,伊伊很聪明。” 白幼渊在一旁快听不下去了。 爹爹和娘亲有些过于恩爱,也还是有一些小问题的。 比如,好像永远都不会考虑他们这些小孩子的感受。 其实他也不怎么在乎的。 整日看着爹娘恩恩爱爱,其实比什么都好。 他很安心,也很幸福。 当日夜里,苏楮墨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就对白绫稚进行了一些惩罚。 “帮别的男人说话?” “稚儿,你好像不是很乖。” 白绫稚呜咽着:“迟未是你的属下,你怎么……” 话都没说完,她就倒抽一口凉气。 苏楮墨吻上她的鼻尖。 “稚儿,这种时候还要提起别人的名字?” “嗯?” 分明只有一个字节,却让白绫稚浑身都发麻。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男人哪里肯放过她? 说白了,无非就是找个无伤大雅的借口罢了。 两对新人的婚事都已经搞定,所有人都能松一口气了。 林樱柔参加了两场婚礼,加上白绫稚的是三场。 她很努力的想了想,最终总结了一点—— “婚服都好漂亮哦,发饰也好看。” 白绫稚:“???” “就没有别的了?比如让人心生向往之类的?” 林樱柔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 “哪里心生向往了?” “我可是很清楚的,温芷柔和云晴那是嫁得好,找了个好男人。怎么看她们以后都不可能吃苦的。你就更不用说了,苏楮墨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 说着,她敲了敲桌子,理直气壮。 “但是,这样的好男人多罕见呐!我才不觉得自己能找到。再说了,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白绫稚看着其他的人。 结果其他人竟然也应和起来。 “就是就是!自己一个人才是最舒服的。” “姐姐你就别劝了,我们真的考虑的很清楚了,到时候一定努力比你多活几年!” 第1312章 我还年轻呢! 白绫稚实在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最后全都达成了一致—— 努力要比她多活几年,把她送走。 白两只:“???” 他们真的礼貌吗? 她可是皇帝,他们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些? 几个人闹闹哄哄的,倒是也快乐。 连冥华都跟着起哄。 许久,他们才看向一旁的白幼渊:“渊儿,如今你似乎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是裴凌辰的声音。 他很是欣慰的看着他,像是恍惚间看到了曾经年少还意气风发的苏楮墨。 那气场真的很像。 白幼渊像是猜出了他要说什么,很是沉稳的点头开口:“是,即便娘亲现在扔下所有的东西出去玩,渊儿也已经可以独自处理了。” 白绫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其实她这些日子也想过,实在不行把两个孩子带过去算了。 尤其是听到白幼渊这顺从的声音,她忽然就有些心疼了。 “不然你和伊伊都跟着算了,反正也不会玩太长时间,如今朝中大臣们也早就懂事了,应该会把事情处理的很好。” 白幼渊愣了一下,随后狠坚定的摇头。 “娘亲,你就和爹爹走吧。” 他说的十分果断:“我好不容易能独当一面,还想体验一下一个人说了算是什么感受呢。” 他很是得意的仰起头,那双眼眸里亮晶晶的。 “而且我还小,以后自己能去很多地方。娘亲,没关系的,渊儿真的很喜欢呆在皇宫里、” 这是娘亲和爹爹拼了命打下来的江山,他会帮忙守着。 那些大臣们对他都很好,伊伊也很喜欢在朝堂上。 所以他真的不需要出去。 白绫稚愣了一下,被白幼渊这几句话给惊呆了。 小小年纪,原来就已经能说出这些话来了吗? 冥华笑起来:“这话倒是也没什么不对的,渊儿的确还小,这会儿如果能兢兢业业的把所有事情接过来,到时候再找接班人,也会好找一点。” 他伸手拍了拍白幼渊的肩膀,干开始的:“不过一眨眼,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总觉得我们好像也老了。” 伊伊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 “老?谁老了?” “娘亲才是永远最年轻的那一个,你们都是一群坏人,不许这么说娘亲。” 白绫稚:“???” 虽然这话没毛病,但是强撑着也要给他辩解几句,实在是……有点像是她平日里把她给压迫怕了。 几个人笑出声来。 林樱柔第一个举手:“我我我,这样吧,先去我们西泽国,我好好招待你们呀!” “稚儿,你都还没去过呢,难道不想看看我威风八面的样子?”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保证让你刮目相看。” 其他人倒是有些好奇了。 “林樱柔,你这些日子就恨不得黏在稚儿身上不下来了,哪里有半点女帝的风范?该不会这些西泽国人都被你骗了吧?” 李融洛戏谑着:“走走走,咱们先去西泽国看看,说不准还能拆穿她的假面孔呢!” 林樱柔气急了:“你少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第1313章 她会为她感到骄傲吗 林樱柔一边说着,还真的要抬手去打人。 几个人重新闹成一团,看的白幼渊直叹气。 看吧,这些人加在一起都还没有他稳重。果然这个家没有他不行! 打闹之间,他们也终于确定,先去西泽国,然后是东凌国,最后再绕回到南风国,逛一圈回来,就安安心心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白幼渊在旁边一直听着,在心里默默算了算。 这么一圈玩下来,再加上还有这么多人一起,有可能,大概……要一两年才能回来吧? 这样也好,他和妹妹在皇宫里待着,这一两年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白芫伊虽然一想到要和自家娘亲分开,有些难过。 但是看到一旁稳坐如山的哥哥,心里又有了底气。 没错,她还有哥哥! 出去玩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白绫稚又派人去给苏元臻他们送了消息,确定都有时间之后,就整顿马车出发了。 换下繁重的礼服,白绫稚终于久违的又穿上了轻便的柔纱长裙。 其他几个人也都没有做太多打扮,几辆马车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出了皇宫。 白幼渊牵着白芫伊送别了自家爹娘,松了口气。 前两日白绫稚已经说过这件事了,大臣们的反应倒是没有很剧烈。 毕竟还有白幼渊在,这些大臣们也都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出什么乱子。 马车辘轳到西泽国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之后的事情了。 如今三国都十分太平,又建立了合作关系,一路上迟未和云晴也都在,所以十分顺利。 林樱柔明显兴致很高,她亮出令牌,让马车都进了皇宫,这才迫不及待的拽住了白绫稚的手。 “你快看,变化是不是很大!” 白绫稚几乎是被林樱柔直接抱下马车的。 她刚要说两句,就愣住了。 其他几个人也傻了眼。 西泽国其实是几个国家当中最弱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被南风国给控制玩弄成那样。 甚至当初,南风国都差点把这个国家直接纳入囊中。 可如今,几个看不出半点当年颓邳落魄的样子。 皇宫巍峨,不算特别夸张,但十分肃穆。 宫里的人行色匆匆,各司其职。 而且一路走过来,百姓们没有半点愁眉苦脸,怎么看都过得不错。 白绫稚对上林樱柔亮晶晶的眼眸,轻轻点头。 “你做得很好。” 林樱柔眼眶一红,都快要哭了。 李融洛挑眉:“你可别哭啊,你是皇帝哎,哭了多丢人!” “你就这点出息吗,姐姐就夸了你一句,你就哭了?” 林樱柔气急败坏的要打人,白绫稚连忙拉住她:“走走走,饿死了,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她这才勉强停手:“走吧,我带你们参观。” 只是才刚踏入皇宫没几步,大臣们得知皇帝回来了,全都匆匆的往大殿方向走。 在这些人才刚经过大殿,还没来得及去御膳房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人看到林樱柔安然无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来。 幸好没事,当初听到她不顾一切就去南风国帮忙,他们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而林樱柔,悄悄地看了一眼白绫稚。 她……会为她感到骄傲吗? 第1314章 呜呜呜,你夸我了! 林樱柔心里揣着很多想法,却很好的掩饰住了,连忙让大臣们平身。 这些大臣们也笑着。 “陛下,您这一趟回来,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人?” “陛下这是准备要成婚了吗?这几个人看上去都不错。” 白绫稚听着,心里也温和起来。 看来她的眼光没错,林樱柔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的确成为了受人爱戴的皇帝。 毕竟以她从前的性格,大臣们见到她恨不得拔腿就走,怎么可能还叽叽喳喳的凑上来关心呢? 只是林樱柔快要吓得魂飞魄散了。 其他几个人都还好,可这里面还有个苏楮墨啊! 她连忙挽住白绫稚的胳膊:“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白绫稚,南风国的女帝。” 说着,又指着一旁的苏楮墨:“这是亲王。” 大臣们愣了半天,连忙跪下行礼。 林樱柔松口气,又指着冥华:“这一位是东凌国的皇帝。其他的……” 她一一介绍:“这是东凌国丞相嫡长子,这是东凌国的将军府的小少爷,这个,是东凌国三皇子。” “这是温芷柔,从前南风国的掌权人,这是她夫君。这两位是白绫稚和苏楮墨的护卫,前段时间也成婚了。” 一连串的介绍,让大臣们脑子发蒙。 乖乖,他们家陛下到底认识多少朋友? 这随随便便拉出去一个,都够他们高兴很久了。 难怪她当时头都不回的就往南风国跑,原来他们都是朋友啊。 至于云晴和迟未,他们也不敢怠慢。 毕竟南风国皇帝亲自为自家侍女兼护卫准备嫁妆,送她出嫁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片大陆。 现在谁敢看轻他们? 这些大臣再也不敢开玩笑,恭恭敬敬的行礼,这才离开。 林樱柔忍着笑:“你看着吧,不出一日,整个西泽国都知道你们来了。” 结果还真让她给说准了。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这一群人不管去哪儿,都能引起热情百姓们的围观。 他们倒是很有分寸,没有全部凑上去,而是给他们留出了充足的活动自由空间。 持续了几天,白绫稚笑眯眯的开口。 “林樱柔,你做得很好。” “超出我的想象。” 林樱柔原本还四处看着,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僵,眼眶就红了。 她也不顾有那么多人看着,直接扑进白绫稚的怀里,鼻涕眼泪摸了她一身。 “呜呜呜,你夸我了。” “我做梦都希望你能认可我,可又不敢想,毕竟你那么厉害,我和你比起来还差得远。” 声音里是浓浓的鼻音。 白绫稚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樱柔,事情不是这么比的。你做的足够好,而且整个西泽国现在也足够好,这都是你的功劳。” 林樱柔忍不住哭出声来。 街上百姓们都在看,白绫稚一手搂着她,压低声音。 “别哭啦,都看着呢,实在不行你憋着,我们回去哭好不好?” 林樱柔哪里忍得住,当街就死死搂住白绫稚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松手,扯都扯不开…… 第1315章 那个少年配不上他妹妹 至于后面整个西泽国都在传,说他们的女帝一直爱慕南风国的女帝,当街就倾诉衷肠,结果拒绝,所以忍不住痛哭流涕。 当然,这些话,他们都不知道。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舒舒服服的在南风国享受了一阵子,就出发去了东凌国。 这些传闻,都是他们走之后才悄悄传开的。 据说有人专门关注白绫稚和林樱柔,发现他们的女帝整日就差黏在白绫稚的身上了,甚至还要和其他人争宠。 所以……也不能怪传闻离谱,实在是林樱柔太能闹腾。 东凌国已经很熟悉了,白绫稚几个人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甚至连从前的瑞王府都被好好地收拾干净了。 住到从前的王府里,白绫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都很开心。 李融洛和裴凌辰都回了家。 冥华和苏元臻回了皇宫。 林樱柔就更开心了,没有这几个男人,她独占白绫稚的时间就更多了! 而另一边的南风国—— 白幼渊其实不是第一次独立主持朝堂。 只是以前再怎么说,白绫稚和苏楮墨都在,算是能有个兜底的。 如今他们出去玩,只剩下他,大臣们最开始还稍微有些担心,生怕这位小主子自乱阵脚。 结果没想到,白绫稚他们不在,白幼渊反倒是更稳重了些。 那些孩子气半点都没有,反而多了几分威严。 台下的大臣们,甚至偶尔会被他发火吓到瑟瑟发抖。 越是这样,他们约是觉得,白幼渊以后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接班人。 他们南风国后继有人,是最值得欣慰的。 白芫伊一开始还对那位员外的儿子感兴趣,后来被白幼渊拉着,见识了几次那位公子的丑态,受不了了,直接绝交。 白幼渊倒是也没有要阻止自家妹妹交朋友或者是发展感情。 只是那位员外的儿子,实在不是良配,怎么看都配不上他妹妹。 至于其他人……偶尔一起玩一玩她还是允许的,但其他的…… 哼哼哼,还是别想了。 一日早朝,白幼渊气的揉太阳穴。 大臣们颤颤巍巍的不知所措,白芫伊开开心心的跑进来。 “哥哥,哥哥,我自己做的汤,你要不要尝一口?”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看着忽然冲进来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 虽然他们知道,这兄妹两个人感情好。但…… 这还在上早朝,白幼渊还在发火,真的没事吗? 白幼渊抬头,看着自家妹妹乖乖的笑脸,深深地呼吸几下,这才应声:“嗯,端过来吧。” 白芫伊朝着大臣们眨眨眼,欢欢喜喜的端过去。 “哥哥哥哥,只有你喝过伊伊做的汤哦,其他人都没有这个福气呢!” 汤有些甜,明显做的不是特别好喝。 但白幼渊还是认认真真的喝完了。 “谢谢伊伊,哥哥很喜欢。” 他声音都温柔了几分,揉了揉她的双发髻,这才开口:“都退下吧,以后不许再犯。” 大臣们面面相觑,暗地里朝着白芫伊竖起大拇指。 乖乖,这小公主还真有本事。已经从白绫稚、苏楮墨以及白幼渊的手里,救过他们不知道多少次了! 第1316章 早就没了他的位置 在东陵国过了几日,裴鹄宇找了过来。 男人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显然忙碌了很久,虽然收拾的整洁,但眼底的疲惫还是遮盖不住。 看到白绫稚和苏褚墨,裴鹄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腼腆的走上来。 “稚儿,好久不见。”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好像从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白绫稚抬眸,将人迎了进来。 裴鹄宇很清楚,自从他上当受骗,错把云若柳当成救命恩人,他早就已经失去了待在她身边的资格。 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她亲密无间,打打闹闹还能一起生活,一起出来游山玩水,说不羡慕是假的。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终究是他做错了事,在年少轻狂的不加佐证时,就一股脑的将所有错误都推给了她。 虽然她说了不在意,都过去了,但在裴鹄宇的心里始终是个遗憾。 白绫稚并不知道他这些丰富的心理活动,安静的听他说这些年将军府的情况。 意识到男人临走之前,他才深深的看着她。 “稚儿,老实说,我真的很羡慕弟弟。” 白绫稚愣了一下。 裴鹄宇克制的往后退了一步,示意白绫稚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声音温和,许久才又开口:“但是我觉得这样也很好。” “你能原谅我,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白绫稚没吭声。 裴鹄宇最后才深深看了她一眼,缓慢的转身离开。 足够了。 他告诉自己不能太贪心,因为没有资格。 呆在白绫稚身边的这些人,那一个不是万中无一? 每个人都比他要好得多。 他唯一能做的,就能再努力一些,弥补从前所有的做过的事,然后……安静的在遥远的地方守着她。 只要能偶尔见上她一面,听到他的消息,他也已经足够满足了。 白绫稚站在原地好长时间,都没有进去。 还是苏楮墨过来,帮她批了一件厚厚的披风。 “想什么呢?难道是觉得,从前的选择错了?” 白绫稚耸耸肩,觉得男人实在是小心眼的紧。 “我只是在想,当初怎么就救了你和他?” 她手放在下巴上,故意似的朝他眨眨眼。 “你说,如果当初我救下的是裴凌辰,或者是冥华,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不……”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俯身,用力的吻住她的唇。 “白绫稚,你要是欠收拾了,可以直接告诉本王。” “本王现在有的是时间。” 白绫稚被欺负的眼眶红红,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 裴鹄宇想起自己还有没说完的话,折返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起来真的很好。 是他多余了。 他呆呆地在原地看了一会,一直到苏楮墨的目光警告似的落在他身上,他才有些苦涩似的摇摇头。 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 是他还带着不好的心思,想着能稍微多说几句话。 是他贪心了。 白绫稚的心里,早早就没有了他的位置。 苏楮墨勾了勾唇,当着裴鹄宇的面,将白绫稚猛地抱起来,另一只手放在她后脑勺,将女人压向自己,仰头重新吻了上去。 第1317章 稚儿,你不爱我了! 裴鹄宇脸色猛地变了,几乎逃也似的离开。 白绫稚被吻得喘不过气,有些懊恼的锤他胸口:“又来,我都嫁给你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变?” 苏楮墨声音微微有些哑,声音沉沉。 “一想到你从前也救过他,我心里就觉得不开心。” “本王想要的,从来都是你独一无二的偏爱。早知道你救过他,本王当时不被你救就好了。” 白绫稚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随后,她又捶了他心口:“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男人低低的笑,伸手攥住她的手。 “稚儿,本王很久都没有……” 他靠近她,重新稳住她的唇,又转移到耳廓,轻轻的啃咬。 “这里本就是我们的家,可以吗?” 白绫稚早就软在了他怀里,轻轻的点头。 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苏楮墨的脚步急促,将人放在了榻上,就扯下了床幔。 里面很快就传出女人略显破碎的声音。 苏楮墨显然有些失控。 久违的失控。 回到这瑞王府,他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从前的很多事。 甚至还有几分庆幸。 庆幸他抓住了白绫稚,庆幸她也喜欢他。 最后关头,他大掌摁住女人的脊背,俯下身来吻她的后颈。 “稚儿,你该叫我什么?” 白绫稚嗓子都哭哑了,方才哀求了半晌,都没能让他放手,这会儿怎都不肯说。 男人吻着她,开始使坏。 白绫稚手猛地攥紧身下的床单,断断续续的吐出两个字。 “夫君……” 翌日,日上三竿,白绫稚是被吵醒的。 冥华他们好像都忙完了,陆陆续续的回到这府里。 白绫稚手忙脚乱的梳洗打扮,裹了个厚厚的斗篷,遮住脖颈恼人的痕迹,这才往外走。 李融洛朝着她挥手:“姐姐姐姐,你看水来了。” 李倾烟都没等他在说话,直接冲出来,一把将白绫稚抱在怀里。 “稚儿你终于回来了,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又瘦了?” 白绫稚久违的见到朋友,也十分开心,任由她折腾。 林樱柔蹲在旁边,怎么看都不是滋味,最后酸溜溜道。 “稚儿,你心里有别人了,你不爱我了。” 白绫稚正被李倾烟重新抱在怀里,冷不丁听到这话,满头的问号。 结果后者反应比她快,直接搂着她,挑衅似的看着林樱柔。 “林樱柔,我劝你还是别说话的好。” “我和稚儿那可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你比认识的早,而且我从头到尾可都没有为难过她。” 她轻哼一声,抱着白绫稚不肯撒手。 天晓得,在白绫稚走了之后,她都不肯出门。 京城其他人丑的她眼睛疼,特别是见到过白绫稚这等惊艳绝伦的美人,再看其他人都不是那么回事了。 如今好不容易又见到,她自然要抱个够! 林樱柔气的吹胡子瞪眼。 结果,最后都不是林樱柔有意见了,所有人都有了意见。 “李小姐,你不能仗着自己是个女子,就抱着我们家稚儿不松手吧?” 裴凌辰不开心的敲了敲桌子,“赶紧的,松手!” 李融洛也连忙开口。 “就是就是!姐你赶紧的松开,我都没抱呢!” 第1318章 是夫妻了不起啊! 一群人恨不得把白绫稚扯成好几瓣,吵吵嚷嚷的离开。 女人一阵阵的头疼。 “烟烟,你不是已经掌管丞相府了吗,现在怎么还这么……” “幼稚”两个字,白绫稚是怎都说不出口了。 李倾烟挑眉,轻哼一声。 “掌管丞相府怎么了?那我也是有审美的呀。再说了,我们两个谁跟谁,我就算再这里撒泼打滚也不算丢人。” 白绫稚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我劝你最好别这样,你会失去我的。” 开什么玩笑,还撒泼打滚…… 她其实很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到了她这里,都变得这么幼稚? 就差和小孩子一样装哭了。 李倾烟笑嘻嘻的点头:“好说好说,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绝对不哭。” 白绫稚:“……” 苏楮墨才是最惨的一个,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本来他们计划的分明是两个人的旅行,走到哪儿玩到那儿,低调一些,顺带着还能谈情说爱,和白绫稚重新温存从前的时光。 可现在,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堆人。 一堆人就罢了,如果是有眼色的也还好,比如温芷柔和程引宵、云晴和迟未,他们就从来都不掺和,只玩自己的。 但是! 坏就坏在,这群人不管男女,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家的白绫稚。 今天这个抢走了,明天那个抢走了,他这个真真正正的夫君,竟然抢不过他们! 简直岂有此理! 如今见又来了一个,苏楮墨想死的心都有了。 于是他咳嗽一声:“既然你们都已经回到了东陵国,接下来我们回去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苏楮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不让他们听出猫腻来。 “你们也都很久没回家了。冥华和苏元臻,你们应该赶紧的回到朝堂上去。等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出来玩。” 说着,她又看向白绫稚:“对吧稚儿?” 白绫稚其实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就在苏楮墨松口气的时候,最先跳起来的竟然是冥华。 “你少做梦了,不就是想把我们都扔下,你和稚儿去过二人世界吗?想都别想!” 经过冥华这么一提醒,其他几个人全都反应过来。 “苏楮墨,你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稚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李融洛气的嚷嚷起来。 林樱柔也挥手:“就是就是,我们也都很喜欢稚儿,凭什么把我们都扔下啊,你这个男人可真自私!” 眼看事情马上就要升级成为苏楮墨的批斗大会,男人气坏了。 “可稚儿是我的娘子,我们才是夫妻,我们想要过二人世界!” 苏楮墨终于支棱了一下。 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气氛显然有些沉默。 白绫稚刚要打圆场,裴凌辰就站起来。 “你们是夫妻了不起啊,我还是稚儿的哥哥呢!” 李融洛也连忙举手:“稚儿是我姐姐!” 冥华也不甘示弱:“我整个人都是稚儿的!” 林樱柔犹豫了一下,直接将他们推开:“你们都不行,我还能和稚儿一起睡觉呢!” 说到这里,她愣了一下,忽然开口。 “苏楮墨你知足吧,每天晚上你都和稚儿黏在一起睡觉,我们都没说什么呢!不然你有本事,晚上也别和稚儿在一起啊!” 第1319章 一群骗子! 苏楮墨:“???” “我和稚儿是夫妻,一起睡觉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李倾烟凑过来摇头。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和稚儿还整日黏在一起,那玩的意义在哪儿?” 苏楮墨一个头两个大。 分明这趟旅行,本来就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好吗? 白绫稚悄悄地从桌下牵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两下。 男人终于平静几分。 结果—— “这样吧,这旅行挺有意思的,带我一个也不多。我回去和爹娘交代一下就过来。” 李倾烟笑嘻嘻的说着,就已经一溜烟走了。 苏楮墨:“???” 他的刀呢?! 在东凌国的这些日子,白绫稚可真的是要忙坏了。 百姓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她已经回来了,每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这可是他们东凌国人啊,如今是南风国的皇帝,说出去多有面子! 还有一些人,因为家里人生病,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颤颤巍巍的来求助。 没想到白绫稚竟然来者不拒,甚至不要钱! 苏楮墨整日看着他们府里人来人往,白绫稚忙忙碌碌的给人看病,更生气了。 这和平日里有什么区别?说好的游山玩水呢? 都是一群骗子! 白绫稚在最后的时候,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把凌云阁再开下去。 等她回去,就准备调一批人过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百姓们恨不得当街给她磕头。 白绫稚倒不是为了什么被人崇拜,而是因为,她的确还蛮喜欢给人治病的。 很有成就感。 从前她是需要积累声望和财富,如今她已经什么都有了,自然应该回报别人。 在东凌国呆了有大半年,这群人才慢悠悠的又往南风国里走。 倒不是要回皇宫,而是四周玩一玩。 还别说,他们虽然在南风国里呆了那么久,还真就没有好好的在周围玩过。 白绫稚坐在马车上往外看,感慨万分。 上次她去南风国的时候,一路围追堵截,差点死在半路上。 如今,倒是不一样的心情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她抬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脸颊,随后勾起唇。 真好,他们都还在。 到了南风国,李倾烟明显就兴奋了起来。 毕竟她从前没来过,听说自己弟弟都在南风国混熟了,嫉妒的快要发疯。 一群人里又多了个女人,这就意味着…… 苏楮墨更没机会和白绫稚凑在一起了。 林樱柔本来还挺高兴,觉得人多热闹,接过过了两天,不是那么回事了。 “李倾烟!你放开稚儿,今天她该和我睡了!” 她气急败坏的冲过去,恨不得把人一口咬死。 李倾烟比林樱柔要高一些,所以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你和稚儿呆的时间久,我现在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那一份!” 白绫稚被拽过来拽过去,已经没脾气了。 身后忽然摸过来一个人,紧接着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直接把白绫稚扛起来就跑。 “稚儿今晚和本王睡,你们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第1320章 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吗? 林樱柔和李倾烟做梦都没想到,苏楮墨竟然会玩阴的。 她们抬脚就去追,没想到男人竟然跑的飞快。 白绫稚快要被苏楮墨扛着,颠吐了。 一直等他所有人放弃追他们,男人才慢悠悠的抱着人回去,跟着住进了客栈。 只是关门的时候,少不了被这些人,一人一句的挖苦。 苏楮墨才不管,他笑的眼睛都眯起来。 “嗯,继续说,本王全都听着,照单全收。” 气的这些人吹胡子瞪眼,可偏生真的没有办法。 只是今晚的白绫稚,就有那么一点点的凄惨。 男人似乎是要将自己受到的所有骂,全都在她的身上讨回来。 所以即便她可怜兮兮的都掉眼泪了,男人依旧不肯放过他,反而伸手将人重新扯回来。 “乖,最后一次。” 他低头吻在她的锁骨:“不需要你出力,好不好?” 白绫稚拼命的摇头,可还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满身是汗,脸上是泪。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完全不出意外的是在马车上。 她刚睁开眼,就对上了气鼓鼓的李倾烟。 “白绫稚,你太过分了!我好不容易能出来玩一趟,你怎么这么能睡!” “你说的要陪我玩的,结果自己倒是舒服了!” 白绫稚:“……” 虽然她真的很想解释一下,但是一想到昨晚的战况,觉得还是闭嘴挨骂比较好。 否则,可能她真的要被李倾烟和林樱柔两个人摁着打了。 她摸了摸鼻子,乖乖听骂。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李倾烟终于骂累了,随后轻哼一声,直接伸手把白绫稚大横抱起来。 “走,今儿个我抱你!” “放心,绝对比苏楮墨那个老男人要抱得稳。” 刚从隔壁马车上下来的苏楮墨:“???” 这群人为什么热衷于叫他老男人? 其实他方才在马车上也挨了一顿骂,若不是马车不够大,恐怕这些人是真的会动手。 他心里庆幸——幸好他们没看到白绫稚的样子,否则这一顿毒打肯定是少不了了。 南风国的京城位于北方,所以这次他们直接驾车去了南方。 一下马车,烟雨朦胧,诗情画意,看上去宛若仙境。 林樱柔也兴奋起来,一把拉住李倾烟。 “我们几个可以在这里演一出戏了,就叫……白绫稚到底心里最重要的是谁!” 李倾烟一听这个,来劲了。 “肯定是我!” 林樱柔轻哼,满脸得意:“应该是我吧,他们都说,得罪了稚儿的人,就没有能活下来的。可稚儿不仅放了我,而且还救了我,甚至亲自给我疗伤,把我送上了皇位!” 她得意洋洋的拍拍胸脯。 其他人:“????” 这也是能值得炫耀的东西吗? 白绫稚双手捂脸。 没救了,这群人都没救了。 她连忙从李倾烟的怀里跳下来,咳嗽一声:“不然先找地方落脚,然后我们慢慢逛?” 冥华应声:“走吧。” 苏楮墨刚要去牵白绫稚,却发现李融洛抢先一步,直接拽着女人就跑。 “姐姐快跑呀,我帮你收拾房间好不好?” 第1321章 幸好是你的孩子 一路打打闹闹,白绫稚在这一年半的旅程里,十分快乐。 是从前未曾体会过的,热闹快乐又安心。 苏楮墨虽然整日看上去气鼓鼓的,还要和其他人争宠,但其实也乐在其中。 他看得出来,白绫稚的精神状态一日比一日更好,虽然在外面的条件和皇宫比起来,天上地下,可他们都很开心。 他其实也很高兴。 其实说到底,他们都很少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出来玩。 而且白绫稚在这段旅程里,很认真的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放自家儿子多玩两年,再继承皇位的好。 他们这一路,看到了很多美好幸福,也看到了无数人间疾苦。 匆匆帮一下,杯水车薪,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 所以等玩到北方,又停顿了些日子之后,他们就要往皇宫里走了。 李倾烟还没去过,自然非常开心。 “稚儿,稚儿你快穿上让我看看!” 她拽着白绫稚,看着华丽繁琐的朝服,整个人的眼睛都亮起来。 白绫稚被缠的没办法,几乎是天没亮就起来了。 几个人回来的悄无声息,甚至连白幼渊和白芫伊都没发现。 穿戴整齐之后,一群人放轻了脚步,非常缓慢的往大殿的方向走。 离得近了,里面传来白幼渊略带稚嫩却威严十足的声音。 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只有一位臣子汇报的沉稳声音。 紧接着就是白幼渊说话了。 “这次做的不错,算是抵消掉你上次的失误了。” 那臣子松了一口气。 一连串的汇报和政务处理,白幼渊做起来都得心应手,张弛有度。 简直是……天生的领导者。 甚至连带着白芫伊,都能偶尔说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和平日里的娇气天真完全不同,一针见血,十分厉害。 温芷柔在外面都听得惊呆了。 “稚儿,幸好两个都是你的孩子,不然我肯定偷走。” 白绫稚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大殿上马上鸦雀无声。 李倾烟挑眉:“暴露了,还不赶紧的。” 白绫稚想要听完全程的念头,就这么碎了。 她只能在大臣们或提防或警戒的神情中,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衣袍,迈了进去。 众人在看到这一群人之后,微微愣住,紧接着迅速跪下来。 “陛下万岁万万岁。” “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芫伊见到自家娘亲,方才的端庄彻底消失,直接从皇位旁站起来:“娘亲亲,抱抱!” 白幼渊看上去也十分开心,欢喜着站起来,望向自家娘亲的眸。 白绫稚笑着将两个孩子都抱住,这才看向大臣们:“诸位爱卿平身,朕现在已经回来了。” “若是没有要紧事,剩下的都明日上早朝,朕一并处理,如何?” 这些人都是人精,当然知道他们要一家团聚,连忙拱手告辞。 白芫伊死死地搂着白绫稚的脖颈,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白绫稚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伸手搂住白幼渊。 “这一年半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娘亲处理。” 她亲亲他的额头:“这一年半,你们过得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