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黄文》 你的工作内容已查收 楚伊人就是大街上最普通的那种女孩子,个子在平衡线上徘徊,身材一般,还有点微胖,如果她不刻意收腹,那么小肚腩绝对会撑起裤腰,最后在脱下时留下深红印记。她的爱好也很庸俗,就喜欢跟风追剧,有时深夜看小黄文。总之,她可能是人们走在路上碰见的某个不起眼的女生,她是长大了也没有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有时候她会极为讨厌自己的笨拙、平庸,可是她普通了太久,也早已接受自己,多少养成了些随遇而安的豁达。 楚伊人对自己的身材不算自信,但也没有到自卑的程度,她也不太爱打扮,平常都以舒服为主,也正是因为如此,楚妈妈每次都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脑门骂她:“女孩子家家的,也不打扮打扮,像什么样?” 当然,很偶尔的时候,她也会做些变成大美女的梦,幻想着如果她有那般美貌,是不是就会像黄文里面一样,和各种帅哥做很舒服的事,也不知道滋味如何?因为她到现在都还没做过,人对于没有得到的事情总是特别想念的。幻想过后,她擦了一下嘴角无形的口水,嘿笑着沉入美梦。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一天,就是很平常的一天,她睡觉被子盖太多,捂了一身汗,起床的时候也感觉昏沉沉的,一看外头,天只是半亮,原来是早起了。 她从上铺爬下来,小心绕过熟睡的舍友,挤出牙膏刷牙,洗漱,然后睁开眼,她忽然惊叫出声:“什么鬼?”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洗手间不断回响,好在这时候才五点,洗手台连同浴室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剩下她一个人挨着镜子如同小丑般地瞪大眼睛。 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头上的这个东西,那是一个透明的光标,写着“楚伊人”叁个字,就好像在游戏里一样。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眼花了,可是怎么洗眼睛,那个光标还是在那里。 “不会吧?我得精神病了?”她摸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114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居然绑了个智商低下的宿主,冷酷的电子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好,我是114,诚挚为你服务。恭喜你抽中了天字一号智能系统114,如果你同意本公司的条款,请签下你的姓名,签约期限为30秒,30、29…” “等等,如果不同意的话会怎么样?”她连忙插话道。 “你将会死亡,”说完,他继续报数,“15、14…” 楚伊人不由得慌张地走来走去,一听到报数10,心跳急速加快,气泡一个个地往外冒,咚咚、咚咚,她顾不了这么多,只能急匆匆地说:“我同意、我签!”像是触发了什么魔法,她话音刚落,眼前就浮现出一个淡蓝色的电子屏,里面长长的条款迅速拉到底端,一个属于她的名字被签上去,屏幕徐徐消失。 “你们这个简直是黑心公司!”她狠狠骂道。114没理她的咒骂,开始向她传输必要的工作信息。原来他们是一个高维位面的宇宙公司,负责承办最高科研所的一个项目,目的就是为了研究低阶星球的居民,并且会加以干预,观察其行动结果。 “那你就选中了我?”楚伊人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也挺幸运的,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 114一板一眼地说:“本次研究单人样本选择的是中位数上下的人类,也就是说,我们精心挑选出了人类群体里各类数值中最平庸的人。” “呵呵、呵呵。”她扯嘴笑了笑,然后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好吧,你快说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114回答道:“根据你的愿望,工作内容更新为,成为黄文中的大美女。” “我、我怎么会有这种愿望?”她脸爆红,支支吾吾地反驳,“我可是个正经人。” “呵呵。”114笑道。 ———————————————— 登录困难,大概存稿两章再发 第一个任务 “伊人,要上课啦!”舍友在她床前催她,她和从前的每一天一样,尽职尽责地扮演人肉闹钟的角色,当然,昨天不算,不过也许是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她今天起床格外困难。 楚伊人闷闷地说了声:“这就来。” 她有些别扭地把短裙边角捋直,感觉到大腿相互贴合的赤裸触感,耳朵红得好似被冻伤,可是这么热的天气又怎么会被冻到。舍友敲着桌子有些不耐烦了,她慌忙套上鞋,抓了书包跟上她,一边胡乱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诶?”舍友忽然惊讶,“伊人,你今天怎么穿裙子了?” 楚伊人平时都是宽松长裤,穿搭在得体与邋遢之间徘徊,她是那种懒得花时间打扮的女生,久久穿了一次裙子,倒是头一次,而且还是短裙。 舍友总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她的目光凝在膝盖往上3寸的裙摆上,楚伊人不自在,哈哈笑着掩饰自己,赶快跑开:“快点,待会包子铺还要排队呢。”舍友转瞬就忘了她的异常,大步跟上了。 “你知道这个裙子花了我多少大洋吗?而且穿裙子还要专门刮腿毛,天杀的…”等待公交的时候,楚伊人碎碎念着,不过高冷的114完全不理她,若不是她在照镜子时还能发现头顶上的光标,一定以为之前的事情只是她的一场梦。 其实114发下来的工作内容十分简单,做一些指定任务,然后就能获得奖励,而且奖励内容还尤其让人心动:全身除毛,瘦身,嫩肤、美体,简直就像把医美搬回家一样。天下真有那么好的事情吗?直到现在她还在纳闷,这么小的概率,怎么会选中她呢?不过她知道,114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 说出奖励后,看到她眼里的惊喜,114还呵呵一声:“奖励内容也是根据你的愿望定制的,开心吗?”她当然开心,傻乐着说不出话来。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女生,想变成大美女又怎么了?君不见一些普男也想变成风流倜傥的大帅哥,还痴想不同风情的大美女呢! 所以,为了第一次任务,她还忍痛买了小短裙,极不适应地穿出来,因为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短裙下不穿安全裤。 早高峰的人群有些恐怖,跑到公交车站旁,楚伊人和舍友见缝插针地挤上车。咚隆一声,车门艰难合上了,她个子不高,一下子就被挤到了角落,只好扶着书包带拼命沉住下身,像是蹲马步一样,被迫锻炼自己的下肢练习少林寺同款的童子功。 不过她却忘了自己穿的是短裙,腿岔开之后,下身忽然凉飕飕,她低头一看,原来是车门缝隙漏风。此时公交车一阵抖动,伴随着乘客的骂声,她的腿间忽然插入一条大长腿,是站在旁边的乘客为了稳住身形迈出的脚。 楚伊人抬头本来想提醒这个人,忽然就怔住了:这、这不是他们班的班长,秦朔吗? “嗯?”男生感到腿边两侧柔软,疑惑地哼声,声音已经初具成熟的磁性。她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想退开腿当做不认识。现在这个状况,要是被认出来了,也太尴尬了。 她握在书包带的手抓紧了,掐出两道携痕,准备趁着车行平稳向后退。 碰碰。车子忽然就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她睁大眼,眼睁睁地看到眼前的男生向自己倒过来。 “没事吧。”秦朔低头看着怀里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红透的耳朵格外可爱,心跳陡然加速,他好像看看她的脸,是不是也这么吸引人。 “嗯…”楚伊人有些难受地哼哼,他刚刚是用下肢稳住身体的,一手正好撑在她的头侧。她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变相壁咚了,只觉得压着腿间的大腿好硬好难受。女性的那里最是柔软,她又没穿安全裤,此时那条裹着牛仔裤的大腿简直是直冲冲地压在那里,弄得她好疼。 “怎么了?”秦朔注意到她皱起的眉头,觉得可怜,他神使鬼差地随着身后的挤压又近了一步,把人整个压在胸膛下,方才惊醒:“对不起。”可是这时已经没有空间再给他退让了。 又被重击的楚伊人终于忍不住抬头,她黑着脸瞪他:“混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也好可爱,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就是楚伊人吗?怎么回事,好奇怪。明明以前对这个普通同学都没什么印象的,忽然就猝不及防地心动了。 “你,你快放开我。”她压着声音推他。 “怎么了?”他听着她气愤的声音心里就忍不住泛起心疼了,他以为是自己踩到她了,忙低头去看,原来自己的腿插到了她两腿中间,他的脸颊忽然红了一片。原来刚刚那个软软的感觉,就是她的大腿,腿前的软意忽然变得极有存在感,被夹住的挤压感又让他心猿意马起来,大腿不听使唤地往前顶了顶。 “嗯…”他听到她低唤,目光灼灼地锁住她。 “你干嘛?”楚伊人快气死了,狠狠地推着他的胸膛,却发现这人锻炼太好,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秦朔。”她叫了他的名字,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名字被念得那么悦耳,看着那小嘴一张一合,即使知道这是在人潮拥挤的公交车上,他的脑袋里却转着一个又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伊人,”她莫名其妙地听到秦朔低沉地叫他,“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哈?”她一脸“你吃错药了吗?”的表情看着他,没想到秦朔找到空隙后退了两步,留出能够对视的距离,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楚伊人,做我女朋友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热血上头,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一个女生表白了,眼前的女生明明没有哪点符合他的取向,他偏偏觉得她哪里都好,眉毛、眼睛、鼻子,不多不少,长得恰到好处。 楚伊人被松开后连忙拍了拍裙子,底下两腿合在一块,紧紧地靠在一起,等抬起头,就看到他一脸认真地告白。然后她觉得:秦朔可能是真的吃错了药。 他还在“深情”地凝视着她,她被看得毛骨悚然,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裙下的尴尬,心里默念着:别看了别看了,姑奶奶我受不住。煎熬地等下车到站。车门一开,她就飞快跑了出去。 看到那个欢快如同小兔子的背影,秦朔嘴角弯了弯,连跑步的样子也这么可爱。旁边有男同学过来拉住他:“朔哥快来,早会要开始了。” ———————— 秦朔:普通校园男神 台球社 今天楚伊人放学后还得去社团,这个社团还是她当时随便加的,听学姐介绍有帅气部长,有免费教学,偶尔还能见到圈里大佬,顿时大受鼓舞,再加上社团主题是台球比较小众,她对此兴趣更加浓烈,被忽悠着填表交钱成为了新社员一枚。只不过入社快一个月了,她连帅气部长的面还没见到,像她这样的新社员除了被叫着去打杂,就还是打杂,前面承诺的东西一项都没做到,她深感被骗了。这次社活算是她心里给这个社团的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这次还是打杂,那她就退社算了。这年头退社也很容易,只要不参加活动就行,毕竟哪个社团都有那么几个幽灵社员。 来到场地,她照例上了二楼。这里是社团租的一处台球馆,据说是部长掏钱包下的,球杆、台桌配置都很高级,她先前过来就是看几个学长学姐打球,然后帮忙计分。没想到今日进去的时候,门却是关着的,她试探地拉开门,没锁,里面有十几个人在了,似乎是在聚会,她以为又是一次寻常的社团活动,于是走向人群。 “咦?”有个学姐看到她,“没人告诉你今天不用过来吗?”楚伊人脚步顿了顿:“取消了吗?” 旁边有人看了他们一眼:“算了,人家来也来了,学妹,过来坐吧。”她顺着好心人的招呼走过去,才发现人群聚集的原因,原来有两个人在桌前对打,一个是中年外国人,另一个是颜值很高的陌生男子,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周围的人都在小声交流,不时谈论着两人的胜率。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另一个世界,周围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主角在人群中心,闪闪看不太清楚。 人群中响起了小声欢呼,高大的男生低伏在桌前,肌肉如同流线般起伏,眼神专注而又锐利,格外富有魅力。她听着旁边人的交谈,仿佛也进入到了紧张的比赛当中。 “jump ball!轩总太帅了!”“又来了,贴边球。”“你说谁能赢?比分快超过了。” “我觉得是Alex,毕竟是职业银牌。”“说不定是轩总,他咬得很紧,球也很漂亮。” 台球比赛有时能耗时很长,不过这显然是一场短时对抗赛,没过一会,周围人都在叫着:“pot、pot!”显然是关键球落袋了,直接定下胜局。 在众人的欢呼下,人群聚焦中心的两人收回球杆,互相握手微笑。接着便有人主动端上了饮料点心,有人走到两人面前,开始热烈地交流起来。 楚伊人也拿到了分发的点心,是鲜芒果做的奶油蛋糕,奶油卷起了一个优美的蝴蝶结,她一下子注意力全都在甜点上,她退出人群悄悄跑到角落享用蛋糕。哦对了,还有鲜榨果汁,她是第一次发现社团福利这么好。 轩墨接过旁边服务生拿过来的热毛巾擦手,正与远道而来的前职业银牌得主Alex说话,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他游刃有余地朝大家笑了笑,回答了几个干部的问题,然后提议道:“Alex接下来还有行程,我去送送他,大家可以在这里随意,账记在我身上。” “谢谢轩总!”“轩总还是这么大方!”说是如此,当两人往外走时在场大半人都跟上去了。 楚伊人坐在门口处,看见人都走过来,往里移了移屁股。轩墨正好随意地一瞥,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墨?”Alex疑惑地问他。 轩墨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只是偶然地扫到那个角落的女孩,就忍不住想要走过去,仿佛她对他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不可抵抗。 “没事。”他等心悸过去一些,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大家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又热烘烘地说起话来。等到他们一行都走出去了,室内便又安静下来。 “诶?是你,你还在这里啊。”之前的学姐提着小甜点要离开,走之前认出她。 “学姐。”她打了声招呼,疑惑道:“还可以打包的吗?” “当然可以。”学姐笑道,“好了,我还有课,先走一步,你慢慢享受吧。”她发觉这个学姐还挺亲切的,于是笑着点点头:“嗯,学姐再见。” 楚伊人吃完了蛋糕,看到旁边有几人在打球,眼前难得空旷,便心痒痒地也想试试。她刚刚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深深地被这项运动的帅气所打动。她找服务生拿了适合女士的短杆,然后回忆着之前看到的动作,慢慢俯身,将球杆卡在弯起的食指上。 咚—— 居然打中了,她心里冒起小小的成就感。 轩墨送走人,想起车钥匙落在了楼上,于是返回去拿。他一进门就看到桌旁撅起的小屁股,一时间有些失笑,这个女生的动作有些夸张了。 若是往常,他肯定就直接略过,拿了钥匙走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正当经过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腾起了一股冲动,让他直直地走向了那个趴着击球的女生。 “可以往左再偏一些。”他出声指导道。这样柔和的声音简直不像他,他感到了一股异样,可是当看到她抬起的小脸,那点疑惑又烟消云散了,他笑着对她说:“你好,我是轩墨。你是刚开始学台球吗?” 楚伊人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一抬头就看到这个俊逸的男人。之前在场边看还不觉得,他站得这么近,长得又那么好看,她的脸都燥红了:“你好,我是楚伊人,刚进台球社。” “那就是初学者了。”他亲和地笑笑,在她身边站定:“我看到你的动作有些僵硬,也许腰挺直些会更好。” 他好像一下子就融入了她的氛围,还弯腰演示给她看,挺拔的肩背倾倒下来,腿修长,弓腰的动作更显得臀部挺翘。她看了一眼就有些慌乱地移开眼,怕被他察觉到自己不正经的视线,一板一眼地学着他,重新弯下身。 “是这样吗?”她眨了眨眼,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这里。”轩墨忍住自己想要触摸她的欲望,只是虚点了一下她的肩:“这里需要放松一些,用腰部连接动作发力。” 她嗯了一声,目光从他的俊脸上移开,照他说的放松了左肩,调整了一下发力方式。 “现在再试一试。”他绅士地退开了。女生半趴下来的身躯看起来很柔软,他的目光忍不住黏在上面,一寸寸下移。她根本不是他的菜,可是他偏偏觉得她带来的吸引力甚至比那些精心修饰、身材凹凸有致的女性要强得多,让他的血液为之沸腾、眼神迷醉。 他的目光慢慢滑下她的腰肢,再到翘起的臀部,裙下是毫无遮拦的淡蓝内裤,他的视线停在那里,欲火腾腾燃起。 在他们站在一起时,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的情况:“那不是轩总吗?”“那个女孩,是谁啊?”那几人看着这边,聚在一起小声讨论:“以前没有见过。” “似乎是新的社员,怎么会和轩总那么亲近?”几人起了八卦心,其中一人还悄悄偷拍了一张女生的侧脸,发到群里问这是谁。 群里顿时沸腾了:“这到底谁?”“轩墨怎么跟她在一块?”“这两人怎么挨那么近?” 对这之后的风波楚伊人一无所知。她有些不自在地并了并腿,先试着打了一杆,冷不防波及到黑球,黑球滑过边缘,慢悠悠的停在洞口。她盯着那里,还差一点就进洞了,好险。 “不错。”富有磁性的声线划过她的耳边,她感觉心里都痒痒的, “谢谢。”她小声回道。轩墨看着她羞怯的模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目光是有多么宠溺,他悄悄靠近:“来,再试一次,这次对准黄球。”楚伊人这才发现他离得有多近,男性的气息糅合着清雅的香水,热气罩住她的肩背,他没有贴上来,却比触摸更引人想入非非。 若是别的陌生男人这样靠近,她或许会十分防备,可是,她低头看着他撑在自己身侧的大手,手指修长,手臂有力,而且他长得还很好。 也许他只是忘记了距离?她自觉地为他找借口,想退开,却又不舍。 “专心。”他看着她背脊僵硬,几乎能猜到她心里的挣扎,觉得格外有趣。楚伊人听到他的提醒,心神一定,逼着自己只看着那颗黄球,一杆击中红球。 砰—— 黄球滚向孔洞,擦过了黑球,掉进去了。 “pot.”他笑着祝贺她,“打得不错。” 她站起身来时,才发现额间都是汗,轩墨拿着纸巾,忽然倾身过来为她擦汗,她看着他白玉无瑕的肌肤突然靠近,几乎不敢呼吸。他的皮肤比她的还要光滑细腻,她在某一瞬间甚至怀疑他是假的,要不然怎么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呢? “那么紧张吗?”他笑着说,擦拭的动作是如此体贴,她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受宠若惊,忙往后退一步,他也没有追,只是把纸放在她手上,自然地说:“擦擦?” “谢谢。”楚伊人只觉得触摸到的指尖好烫,她想表现得不在意,实际上收回手的动作很大,声音更是细若蚊蝇,她的所有慌张都写在了脸上。 轩墨只觉得她愈发有趣,好想再逗逗她。若是现在亲下去,她的表情肯定很棒吧。他甚至在心里这样恶意地想。 表面绅士礼貌的他实际上高傲无比,他一直注重所谓的距离感,可是对楚伊人,他却只想靠近一些、更靠近一些,仿佛只有紧贴的距离才能感到安心。真是太奇怪了。他觉得,他应该是得了渴求她的病… “累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他善解人意地邀请道。 楚伊人这时候终于发觉有哪里不对,他这个态度,难道是喜欢她?怎么可能,她直接反驳自己。她太有自知之明了,就她这样的普通女孩,怎么会这样轻易地就吸引这样出色的男性呢?世间都是讲究互相匹配的,正如王子与公主,破洞的牛仔裤与发白的衬衣,世界的隐形规则默默运转,每个字都写着:要门当户对,要平衡,要配得上才行。 眼前这个人的心思她看不透,看着他再走进半步,她理智地摇头:“那个,学长,我待会还有事。先谢谢你了。” “那加个微信?”他很顺滑地解锁,展示屏幕。出于礼貌,她只好也拿出手机,扫了扫他:“学长,我加了。” “那我走了。”说完,她就像是后面有恶狗在追赶,一路跑下楼。 114判定任务完成,她叫住他:“等等我还有问题。” “瘦身奖励将在下个工作日起生效。”114专业地说。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除了任务之外,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合约对象的工作内容仅包括列出的任务。”114的语气明显不耐烦,她连忙说:“那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有男生主动接近我吗?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漏了什么内容?” 114终于说了和标准答案不一样的话:“除了样本自主行为变量之外,实验还加入了一个外部变量因素。” “该变量同样贴合工作主题,即,合约者的愿望,能让样本持续发散吸引因子。”楚伊人已经能够自行翻译114的话了,他往往喜欢用“样本”“合约者”一类的词来间接指代她。 “吸引因子?”她琢磨着这个词,还想再问什么,没想到114又一次消失了。 “淦!这家伙是赶着下班吗?”她愤愤地捶桌。 ______________ 轩墨:普通富二代 第二个任务 原来第二个工作日就是第二天,楚伊人早上起来的时候明显发觉身体都轻盈不少,上称一看,足足减去了10斤,5千克,这下她终于体重不过百了。瘦身比任何事都值得庆祝,欢喜之下,她就特别想喝奶茶、炸鸡。以及冰淇淋等物。不过下称后她及时扼住了这点“微不足道”的愿望。要是为了庆祝瘦身一下子又胖回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在奖励发放的同时,新的任务来了:穿一套真丝内衣。 “真丝?”她惊叫一声,“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有多穷是吧!”身为一个穷学生,她怎么买得起这么奢侈的东西?前面为了买短裙已经掏空了她这个月的库存,她简直想不出来,除了借贷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购买真丝内衣。 114完全不理她,她只能先放着,慢慢想办法。昨天穿短裙不自在了一天,今天她直接换回了往常的宽松长裤,背着包和舍友一起去上课。 又是拥挤的早高峰,对这一切,他们早已轻车熟路,又一次趁着空隙挤上车,像是小沙丁鱼窜进了沙丁鱼罐头,完美嵌入,她大松一口气。前后都是人,好在她及时找到了一根栏杆拄着,没有像昨天一样只能靠下身支撑蹲马步。人流挤上来是一股一股的,好不容易该上来的人都上来了,司机终于关上车门启动。 “伊人。”她抬头,惊讶地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突然告白的班长秦朔。他此时又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唇红齿白,真是帅气又清爽:“好巧,又搭同一辆车。” 因为知道了他异常殷勤的原因,楚伊人对他反倒没那么反感,她努力忽视他带有热度的视线,像普通同学一样打招呼:“早啊,秦朔。” “早起去教室占位?”“嗯,是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早高峰容易堵车,车子就不免抽风,老是停停转转,在众人的惊呼下,楚伊人紧紧抓着扶手,正为站稳而庆幸,身后忽然撞过来一个人,由于拥挤而紧挨着她的书包。不用问,这必然是秦朔。 之前都尴尬过一次了,楚伊人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感觉到他靠上来,她心都没跳一下。不,还是跳了一下的,胸骨在他的力道下慢半拍撞向栏杆,生疼。她觉得秦朔应该是和她八字不合,每次见到他她哪里都要痛一下。 “怎么了?还好吗?”他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楚伊人努力转头也看不到他,只好点点头:“还好,没事。” 秦朔嗯了一声。他第一次离她可爱的耳朵那么近,好想吹一吹。不仅是耳朵,往下还有细嫩的颈部,只是领口掩着锁骨以下的部位,让他只能盯着那只慢慢变红的耳朵,想要咬、想要舔,想要再听她呻吟出声,就像昨天她被她顶着腿间发出来的那样。 他回忆起大腿绵软的触感,身体先于意识地又靠近一步,大腿贴紧她的,他比她高出一截,于是往前时,腿部恰好摁着她的臀部,他不敢动,只能随着车子的颠簸慢慢品味那感受到女性独有的柔软。 楚伊人刚开始还没意识到,只觉得后腿似乎碰上了栏杆,很硬。可是他忽然对着她的脖子喘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气流沿着后颈散开,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手上就抓着一个栏杆,后面哪里还有东西——除了秦朔。 于是她小心地想要拉开距离,为此,她还假装从包里拿东西,把背包慢慢地背到胸前,后面果然空出了几厘米的间隙。这下总行了吧。她自顾自地放松下来。 没想到,下一次转弯。 嘭。闷闷地一声,她的后背完全贴到他的胸膛。 “伊人,疼吗?”他假惺惺地询问道。看着小兔子僵着头不敢转身,他心里暗笑,连自欺欺人都这么可爱。 “我还好,”她先说了半句,然后感觉到屁股后面有什么随着颠簸完全贴了上来,她有些艰难地说完:“谢谢。”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那就好。”他的鼻息几乎贴到了她的鬓角。他就像那种公交车上的痴汉变态,贴近她,利用所谓的车辆颠簸将她完全纳入怀里,然后,抵着她的臀部轻叹其中的柔软。 她的气味好似罂粟,引人沉迷、失去理智,他不该这样的,可是他忍不住,即使身体起了反应,他还是贪恋她的温度,隔着层布料感受她,柔软又温暖。 好想试试插进去是什么感受…就在这样紧贴的状态下,他危险地幻想了起来,然后,更加硬了。 楚伊人完全吓住了。他、他怎么能?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是那么明显的炙热突起,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臀部上方压下来的东西。这是男性勃起的性器。 她的脸完全通红,红色直接绕到了后脖,就像是酒力不胜的人喝了酒,粉红一片。她想做点什么逃离这里,但是旁边都是人,她甚至想尖叫,打他,将他猥亵自己的行为公之于众。可是她又不忍心,因为他这样不正常,也是她的错。要不是那个114,像秦朔这样的帅气清朗的男生怎么会做这种过分的事?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起了不在场的114,以此来转移注意力,她颇为乐观地想着:反正很快就到站了,他不敢做什么的。 他不敢做什么的。她这么想着,然后,被顶了一下。 “唔…”有人小声地呻吟着。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发出的,接着才发现声音的源头来自身后。是…秦朔。 他控制不住,明明没有颠簸,下身又往前撞了一下,让坚硬陷入柔软当中:“啊…”他的呻吟声量极小,却销魂入骨。 她向后伸肘,企图拦住他的举动。 “唔嗯…”秦朔又一次,喘息出声。老天,他的声音怎么那么性感。 楚伊人一面被他顶着屁股,一面耳朵全被他的热气和呻吟声灌满,弄得整个后背都麻了。她拼命站稳,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他:“秦朔。” “待会就到站了。”到站就要下车,大哥,求你别弄了。 秦朔已经沉迷进去了,他甚至还伸了一只手搂住她:“不要。”他这样的语气,未免太亲近了。 楚伊人一阵头大,怎么办?她被他顶得也有点不好了。 “伊人,你做我女朋友吧?”没想到他再次告白,“我好喜欢你。”完蛋。 这种深情黏人还帅气的男生她完全招架不住,而且,他们真的贴得好近,她感觉到他底下的勃起,十分可观。 秦朔此刻只想把人揉进怀里,想吃掉,他开始有节奏地顶弄,甚至将她的长裤压进了臀缝里。 “秦、秦朔,你等等。”她在美色下摇摇欲坠,只能求饶,“下车再说,好不好?” 他又顶了一下,好重,她低低嗯了一声,然后被他压进怀里:“好,那我们,下车再说。”他意味深长地说。 拒绝 秦朔把她挟持到教室后排,然后紧贴着坐下来。舍友原来找不到她,发现她和班上的大帅哥坐在一起,激动地眼睛狂抽。 她无语地给她发消息:“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知道的,我懂。”舍友又发了个wink。完了,她肯定误会了。 老师踩着铃声走进教室,先抽查了名字。这是同学们这节课最清醒的时刻,几乎每一个到场的同学都紧张地等待着,生怕抽到了自己…不在场的某个同学。 但是楚伊人却完全不能专心,因为旁边的人得寸进尺地贴着她的大腿,不断用他鼓起的大腿肌肉摩挲着她的。 “你不要这么做。”她按住他乱动的腿,阻止道。 “为什么?”他还想摸她,还想把手伸进她的裤腰,碰一碰她柔软的腹部,然后往下,搅出水花,他再一次陷入幻想中。老师点了楚伊人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喊了到。 “楚伊人?”老师狐疑地看向后排,又看了眼花名册,这明明是个女生啊。 楚伊人尴尬地举手:“老师,是我。”这下所有同学都笑了,哈哈大笑,她窘迫得不行。 她用眼神狠狠瞪他,没说话,但是意思却明明白白的:秦朔,都怪你。 “嗯,我错了。”他低声认错,捧住她的手,“我该怎么赔你?” 她想说:一杯奶茶?他就自顾自地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唇色健康红润:“以后我天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这…有些太破费了吧?”他马上摇头:“怎么会?”他狡猾地扣住了她的手,轻轻揉捏。 她眉头微皱,他这么反常,肯定是114说的那个东西在捣鬼。不过,手被包裹住的感觉好舒服,像是被热水泡着,暖风拂着,他的手指粗大修长,指节分明,是那种运动系的手,若是娇娇小女生,一定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吧。 那只手揉着揉着,慢慢变了味。 秦朔的目光已经离不开她了,他只能用左手假装做笔记,右手抚着她,从接触她温热柔软的肌肤中获得快意,只是与她肌肤想贴,他就觉得心脏也熨烫了。他想要更多。 秦朔怔怔地盯着她通红的脸颊,忽然转头看了一眼黑板,老师正在低头调试幻灯片。然后他一回头,双唇印上去, “秦朔!”她低声叫道,幸好老师声音大,盖过了她的惊呼。她拍开他,恼羞成怒:“你在干嘛?”他居然亲了她,而且,是嘴唇。 “因为我喜欢你,伊人。”他再一次表白。 她转头看他,遒劲的浓眉,银钩般的高挺鼻梁,他的眼睛是有些圆的,笑起来的时候没什么攻击性,格外清朗帅气,而且,他好痴迷她。 心知这些都是虚假的,都不属于她,可是她仍是忍不住幻想。 台上老师又讲到了昏昏欲睡的桥段,同学们兴致缺缺,有些都已经准备从后面溜走了。她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蓄势待发的同学,就是不敢看秦朔。 他被忽视,心里酸酸涩涩地疼了,只能以她做解药。他下滑了些身子,仗着自己坐在死角处,把头埋到桌子下面,手撑到她身侧,然后捧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开始细细密密地亲吻起来。 “你…”她不得不看他了。他到底在干什么啊!她心里乱叫着,但在这之外,又有些触动,他亲吻的时候眼睫垂下,太虔诚,以至于她从指尖到心口都麻麻痒痒的,他的每一缕呼吸窜到指间,痒得欲罢不能。 咚——旁边的同学水瓶掉了,她恍然,一下子从那种游离的情绪中惊醒过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说到底,他是身不由己的,她却不是。她强硬地拔出手,然后抬头认真听课。手上湿漉漉的,当不看他时,她迟来地感到了一丝恶心:上面都是他的口水。 “你不要这样了。”她的侧脸依旧红着,语气却变得冷冰冰的,“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秦朔气笑了,心头一阵抽痛。如同裂开一般,破了个大洞,她冰冷的态度就犹如最尖锐的丝线、利刃,将那里一寸寸撕开,然后冷风灌进去,血肉模糊,冻成了冰渣子,随着胸腔哀恸的震鸣寸寸粉碎。再也拼不好了。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真的能有一个人能让他转眼从春日到寒冬,从天堂到地狱。这难道就是爱情吗?他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喜欢,求而不得,可是此时,他缥缈的目光投向她,觉得她高大又虚幻,她就是世间的全部,是他的天和地。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为什么?向来骄傲的人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他痴痴地看着她,品尝着苦涩,心想:是的,他真的好爱好爱她。 楚伊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趁着课间,她用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窜出教室,还撞了好几个人,一边抱歉着,她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里,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索性命。 “伊人,你在干嘛?”舍友纳闷地发消息问她。她眼睁睁地看着楚伊人冲出教室,跟个屁股着火的火箭似的。 “我姨妈侧漏。”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舍友在那头扑哧一笑:这家伙又在扯谎了。 重重躺进床铺,楚伊人幽幽叹了一声:“114,你个天杀的。” 到底去哪里搞钱?这个问题恐怕是所有人的每日一问。对于楚伊人来说,她必须在后天之前搞到买真丝内衣的钱,该怎么办呢?她躲在电脑前不停查找方法,却发现自己大脑空空,什么都不会,这还怎么挣钱? “怎么了,为什么发愁?”舍友问了一嘴。她深切地表达了自己想要搞钱的愿望,舍友一拍大腿:“你没进群吗?” “进什么群?”“大学生家教群啊。”舍友飞快地发了个链接给她:“搞钱速进,这里头每天都有很多单的。” 群里滚动着不同的长信息,就像外卖订单一样,一个个接踵而来。楚伊人这才从那些单子里发现自己为数不多的闪光点:女,大学生。填了简历之后,她很快选中了几个,然后这其中又有一家选中了她。 褚逸城的手机叮叮响起,他拿起来,下午才提出的要求,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复了。他今年才来到本校,他手上还有一个项目,不过平日里还要教书,再加上家里的事务,就有些分身乏术了。他手上还有几个稿子,需要有人帮忙整理,早就在本校任职的好朋友打了包票,说一定给他找人来帮忙。他没想到,朋友的效率会这么高。 那边发过来的图片里汇总了好几个应聘者的简历,都是本校的学生,他看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出于习惯继续滑到底端。这个人…他的目光定住了。照片里的女生很普通,是那种容易淹没在人群里的样貌,可是莫名的冲动让他忍不住看她,她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魅力。只是一张照片,他就特别想见一见这个人,看一看她究竟具备着什么样的特质,那么引人着迷。 也许,就是她了,他第一次做出了不经大脑的决定。 兼职 楚伊人又一次早起了,她比平常更用心地洗漱、梳洗,然后穿上那条淑女的小短裙,头一次在没有课的日子里出门。 根据那边发来的地址,楚伊人走到了本校的教职工宿舍,等电梯的时候还僵硬地和总是逃课的近代史老师打招呼:“史老师早啊。”她摇摇手,如同饭店门口的招财猫。 史教授对这个学生没什么印象,不过他人温和,也笑了笑:“早啊。” “你来这边做什么?“楚伊人忙答:“家教兼职。” “哦。”史教授疑惑地想:也许是哪家有孩子需要看护吧。不怪他这么想,大学生家教往往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孩子能按时写完作业,家长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楚伊人从电梯里出来,去按了门铃,门里静静的听不到什么动静,不过很快,门就打开了。 “你好,我是楚伊人。”她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看起来真诚极了。 褚逸城的目光一顿,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有什么东西嘭地破开,他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他的目光定定地凝在她脸上,血液重新游动,比以往跑得更快、更迅猛,他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而这在他脸上是极为罕有的。 “进来吧。”楚伊人看到那个年轻男人亲和的笑容,心里增添几分好感:“谢谢。”她进了门。 两人坐在舒适的布艺沙发上,她听着他讲工作内容,不时打量着这个屋子。教职工宿舍的配置条件很好,简单大方的设计,虽然家具色彩稍显寡淡,但是阳光透过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所到之处都蒙上了一层暖意。 她眼里怀着好奇,自以为隐秘地张望四周,他便有种自己也在被窥探着的感觉,他其实应该因此产生不快的,可是他却在高兴。高兴什么?因为有人将要踏足他的生活,他觉得怪异,却又无法抗拒这种快乐的情绪继续蔓延。 “你的工作主要是帮我整理文件,我会把手写稿和部分电子稿发给你,你按照电子模版整理好,然后检查错字和缺漏,工资是每小时200。”他面上带着公式化的疏离说道。 楚伊人有些惊讶:不是家教吗?不过她没太在意,改变后的工作内容也不难,钱还更多了。她笑盈盈地点头:“好的,那我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吧。”他说完想起身,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最基本的事——介绍自己。 他不动声色地又坐了回去:“我叫褚逸城,是本校经管院的副教授,你平时正常称呼就好了。” 楚伊人马上紧张起来:居然还是本校的老师?对于老师这个生物她天然地就有敬畏之意。 她喉咙有些干地点点头:“好的,褚老师。” 看着她像是羞涩般的局促模样,褚逸城会错了意,心里微妙地浮起了愉悦感,这与见到她时产生的那种又不同,是会搔得心尖微痒的那种愉悦感,尽管其中似乎又隐着一点不爽。他终于起身:“你跟我来吧。” 在褚教授这里工作是极其舒适的,有宽阔的桌面,恰到好处的采光,连电脑也是最新款的超级本。由于保密原因,他们签了一个协议,约定不能将他的资料带离这里,所以她只能来这里工作,完成之后保存让他查看进度就行。 褚逸城泡茶的时候,顺手给她拿到了一杯,她受宠若惊地接过:“麻烦您了,褚老师。”他忽然觉得那个“您”十分刺耳,于是说:“不用使用敬语。” 楚伊人明白了,原来这个教授是走亲民路线的,她恍然地哦了两声:“那,谢谢你,褚老师。”他眉头还是蹙起,丰神俊朗的面孔上陡然添了这点折痕,让她有些惴惴不安:“老师,还有哪里不对的?” 褚逸城终于知道症结所在,是那声“老师”。可是除了这个她还能叫他什么?他们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他们的身份天然如此。他对自己陌生的期待感到疑惑。 “褚老师?”楚伊人再问,他抿了下唇:“没事,你工作吧。”说完,他就出去了。 褚逸城很忙碌,中午之前他就离开了,他还有一个邻市的会,大概晚上才能回来。尽管如此,他却十分放心地让她待在了这里:“你可以晚些再走,临走时告诉我,我记下工作时长今天晚些再把钱转你。”除此之外,他还留下了门禁的密码方便她以后出入。 楚伊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是哪里来的大善人?拿手机算了一下最便宜的真丝内衣价格,她暗下决心:今天不干完八个小时,她就不走了! 褚逸城积压的稿件非常多,有些是刊物的约稿,有些是准备使用的报告文稿。她早上只吃了早饭过来,废寝忘食地干到下午五点半。等她站起来的时候,眼冒金星,肚里嚎叫,步伐飘虚,差点就撞到桌角上,好在她及时稳了下来,整理好桌面,文件保存,然后给褚逸城发信息:“我现在走了。” 同僚们闲谈,褚逸城无奈地被夹在中间,会议早就开完了,只是他们几个同校的恰好碰上了,有人提议去某花园聚餐,恰好是回去的方向,他只好被带着一起走。 快要到站的时候,他看到了楚伊人发来的信息,才想起来有这回事情,也许是先前都集中在开会没什么感觉吧。他点开聊天窗口,心里潜藏的情绪又被唤醒了,他很快回复了她:“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楚伊人正准备走,“对了褚老师,你家里有袋垃圾,我帮你一起丢了吧。” 褚逸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样的琐事一起商量,就好像他们住在一起似的。这个联想让他心情变好许多,他马上回道:“不用。等我回来再扔吧。” 楚伊人看着他的回复点点头,果然,褚教授就是这种有礼有节的人。但她没一会就顿住了,他又发来了新的消息:“伊人,若是不忙的话先在家里等我一下。” “为什么?”看到疑问,他把冲动的话语发出去:“我很快就回来了,待会一起吃饭吧。” “作为感谢。”他头一次那么多话:“你喜欢吃什么?”“学校附近有一家家常菜馆,同事推荐过。”“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对面一条接着一条的信息,楚伊人反而不好拒绝了,她纠结地看着新一条的信息:“是不喜欢吗?”显见的失落。他在文字里一点不像面上的一本正经、疏离中带着点亲和,她有些想象不出来:原来褚教授的真实性格是这样的吗? 那边在“输入中”,她想了想毕竟是人家的好意,于是回道:“好啊,老师安排就好。” “逸城,怎么什么事情那么开心?”旁边的好友奇道。他抬起头,下意识关上手机放进兜里:“没什么,只是一般开心的事情。” “一般开心的事情。”好友阴阳怪气地重复道,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哎,小城城都有秘密了。” “顾蕴之!”他有些恼地斥道。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友,可是相对的,也知道对方不少糗事,“小城城”就是其中之一。眼看旁边有人望过来,他低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越这么说,顾蕴之反倒越感兴趣,他哦了一声没再闹他,准备自己去寻找真相。对于摆在眼前的东西,他一向是不屑一顾的,他更喜欢自己去挖掘乐趣。 好友的这个表情让褚逸城有些头疼,他肯定没有罢休。那边又发来了消息,他急急忙忙点开,没想到是运营商的短信:“尊敬的用户……” 顾蕴之探究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更加好奇了。 察觉 和第一天才认识的老师一起吃饭,并没有楚伊人先前想象中的尴尬。 因为教职工宿舍离饭馆不远,他们会合之后走路过去。为了避免冷场,她早已准备好腹稿,从甜咸开始引申出来不少无关痛痒的话题。褚逸城想更多地了解她,屡屡问起她的爱好、闲暇生活还有成长经历。他是那样迫切,迫切得都不像他了。以往的褚逸城总是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他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也讨厌介入琐碎的人和事里,所以他总被认为太过骄傲、太过高冷,除了好友顾蕴之,他的人际关系寥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想去了解一个人,他看着她的目光是那么的诚恳,带着迫切,他已经做好了倾听者的姿态。他想,她身上一定还藏着什么特别的优点,要不然也无法解释,他会那么突兀地想要靠近她。 对此,她张了张嘴,憋出了几句话:“我喜欢阅读。”“周末有时候会去看电影。”“没什么不寻常的经历。” 褚逸城在心里叹息:看来她还是对他有距离感,不肯表达自己,所以才说些浅薄的东西来搪塞。楚伊人则是感到不自在,当说起爱好时,她只能用阅读来代替看网络小说,但褚逸城的谈资却丰富得多,比如书法,比如绘画,比如钢琴。相比较来,她是那样苍白,以至于她忍不住生起自卑。这种自卑却不是来源于外貌等外在方面,而是源于她的内在,她第一次意识到:她的精神世界是这样地有限且匮乏。 一场饭吃到最后,她感到索然无味,菜是美味的,可是她却没有了品尝的心思。他说送她回去,她笑着说:“褚老师不用了,这里离宿舍很近,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褚逸城看着她勉强的笑容,内心一痛,他有些慌乱,他到底是从哪一步做错了?当她向他挥手时,他忽然有种错觉:她离她越来越远了。 楚伊人转身,看着茫茫夜空叹了口气:真是一次累人的晚餐。深蓝色的天空只有一颗星星在执着地闪烁着,它还未被城市的烟尘所淹没,她认出来,这是启明星。 她深吸气、吐气,把今日的烦恼都吐干净,然后就甩甩胳膊大步往回走。但她没有想到,有人跑着来追上了她,她的手腕被抓住了。 “褚老师?”她疑惑道,“怎么了吗?”男人站在路灯下,身姿高大、挺拔,就像是人间的启明星,白皙的脸颊晕着灯光,像是天生的发光体。 褚逸城心里纠结了很多话,但他定了定神,只是克制地看着她的眼睛:“伊人,你明天还来吗?” 这个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她以为是他急着改稿,有些为难地说:“我明天上午有课,要是你急的话,我下午可以空出来过来帮忙。” “好。”他松了一口气,明天还能见到她。他笑了,如同满树梨花盛开,春风带起散落的花瓣,下了一场浪漫的花雨。她快要在他的笑意里化掉了。 楚伊人好一会才拉回自己的意识,褚逸城已经转身走了,瘦瘦高高的背影半隐在夜色里,腿修长,步伐平稳。 这个教授,身材还怪好的。她搔了搔头,重新踏上回寝的路。 钱到账后,她立即购买了真丝内衣,赶在最后期限前穿上了它。这种内衣并不是分体的,而是相当于长吊带,一般是穿在连衣裙里面。 楚伊人怀疑114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多穿裙子,和她的老妈是一路人,114冷漠地回:“任务不包括对样本着装的额外要求。” “知道了。”她耸耸肩,“所以我穿这个再穿裤子也没事咯。”没人回她,114又遁了。 早上是实验课,她中午回宿舍脱了衣服,匆忙换了一套再次出门。赶得太急,她没有注意黑沉沉的天气,轰隆隆雷声大作,天空压得很低,连空气里都漫着闷闷的水汽。她加快步伐跑进去,结果还是被淋湿了后背。 电梯口有一个穿着讲究的男子站在那里,他正在打电话,她知道自己湿答答的不太体面,于是往后退了一步没有靠近他。 顾蕴之此时在和好友讲条件:“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能把我拒之门外?” “你不是每个周都过来吗?”褚逸城揭穿他,“这次又是什么事?” 他捂着话筒低下声:“总之我先借你这躲一躲。” “又是女人。”褚逸城很快就猜到了。 “是。”他承认了,“逸城,你帮不帮我?”褚逸城无奈地说:“算了,你上来吧。” 楚伊人走出电梯,却发现自己和旁边的男子目的一致,都是朝着褚教授的大门走。她后退一步,顾蕴之已经去敲了门。 门打开,褚逸城一身家居服站在那里:“你又来了。”他还没说完,目光转到好友的身后,浓烈的情绪苏醒过来:“伊人,你怎么都淋湿了?”他越过好友,将女生拉进来,弯腰给她拿了拖鞋:“快进来,我给你拿毛巾。” “谢谢老师。”楚伊人不好意思地说。 那两人互动时,顾蕴之在后面目瞪口呆,褚逸城居然会对女性献殷勤?他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怎么回事?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吗?他不禁仔细打量那个女生:平平无奇的长相,毫无特点。 不对,他的眼神慢慢变了,这个女生没有他想的那么一无是处,相反,她长得很顺眼,对,是那种耐看的类型。 顾蕴之越是细看,越发现了她身上的一些优点:比如说,指甲剪得很干净,比如说,嘴唇很饱满,是粉红色的,充裕着属于青春的旺盛生命力。好像被某种东西催动着,他慢慢懂得了她的魅力,心跳渐渐加速,他走上前,连靠近她都会感到丝丝甜蜜。 他是病了吗?顾蕴之用手背贴了贴额头,一切正常。 “来,先喝口热水。”褚逸城很快就回来了,水温刚刚好,楚伊人接过杯子,有些诧异他的体贴程度。 “待会先用毛巾擦一下,浴室洗手台旁有吹风机,你可以用它来吹干打湿的衣服。”他看向她背部紧贴着的半透明衬衫,眼睛直直的,亮着摄人的光,楚伊人疑惑地转头看他,他又敛了神,指了个位置:“浴室在那。” 照顾好淋湿的女生,褚逸城这才看向自己的好友,好友的目光几乎粘在了他在意的人身上了,危机感浮上心头,他有些强硬地叫醒他:“顾蕴之,你过来。” “怎么了?”顾蕴之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挑眉。 “你不能动她。”褚逸城一脸严肃,他知道好友的性格,很有女人缘,也伤害了不少人的心。但是顾蕴之听了他的话,反而起了逆反心态:他凭什么?多年的情谊险险勒住他的怒火,他对自己很了解,眼下也立即发现了自己状态的异常。 “逸城,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褚逸城一怔,轻轻点了头。“那是为什么?”他追问道。 “你喜欢的女人,不应该是高雅知性,爱好广泛、事业有成的成熟女性吗?我记得不久前我们还讨论过这一点。”褚逸城皱眉,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此时被好友说出来,却有些玷污了心念之人的不爽,他沉下声:“那只是以前天真的设想,你不要说了。” 顾蕴之眉头紧皱:“你认识这个女孩多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 “昨天。”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褚逸城的脸颊微微红了,他也没有预料到,心仪之人出现得这么快。 “是不是第一眼见到她,那就发觉她的特别,忍不住想要接近她?”顾蕴之神色古怪地说。他对自己的了解足够透彻,自然能够准确地描述内心的感受。 褚逸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几乎以为好友能够读心了。 顾蕴之苦笑道:“你知道吗?刚刚我第一次见到她,也是这么想的。” “逸城,这个女生,也许很危险。”他严肃地说。 哒哒哒。楚伊人重新整理好自己走出来,客厅的一角站着两个出色的男人,一眼看过去,真是赏心悦目。刚刚淋雨的郁闷减轻许多,她轻快地看向褚教授:“褚老师,你的毛巾我已经洗好晾在架子上了,谢谢你,我去工作了。” 褚逸城看着她,眼神稍稍复杂。“怎么了?”她疑惑道,“是不是我昨天整理的有哪里不对,你跟我说,我可以改。” “不,不需要改。”他又忍不住笑了,“你先进去吧。对了,要喝茶吗?” 楚伊人摇摇头:“不用了。”她又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绕过两人就走。 “等等。”顾蕴之叫住她。他心里多出了几分不应该属于他的情绪,苦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告诫好友的话,眼中只有她了。 “有事吗?”楚伊人问。她心想:114所说的东西已经消停两天了,眼前这个高颜值的男人不会又是被那个东西影响了吧? 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顾蕴之,是逸城的朋友。” “你好,顾先生。”她拿出了过年面对长辈的表情乖乖叫道。顾蕴之心头一喜,他笑得风流倜傥:“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伊人,很高兴认识你。”她维持着脸上客套的笑容,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寒暄结束啊?顾蕴之怎能看不出她的不情愿,可是她这样不情愿却隐忍的表情也很有趣,他脸上笑意愈深,随着和她交谈,心脏的紧绷似乎也舒缓一些,砰砰、砰砰,他真想再与她更亲近些。 “蕴之。”褚逸城黑着脸叫住他,“不要太过了。” “好吧。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他狡猾地一笑,将手机递给她:“要不要加个微信,下次一起出来玩?”褚逸城感到头疼,他站在原地,忍住没去夺下好友的手机,他一点也不想让两人认识。 楚伊人也在头疼,她就知道是这样。不过人家问得礼貌,她也不好拒绝,只好加了他:“好了。那个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好,我等你。”顾蕴之眨了眨眼。他眼里的风情让楚伊人的脸都红了。 书房的门关上。 “顾蕴之!”褚逸城火冒叁丈,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没有挥拳:“你自己说的危险。” 顾蕴之推他:“你先冷静。”“我冷静不下来。”褚逸城哼了一下放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真的那么喜欢?”顾蕴之幽幽道,他又自问自答:“是啊,要不然你也不会那么生气。”要论褚逸城从小到大真正生气的次数,只能说屈指可数。 褚逸城无言,他又灌了两杯冷水,终于冷静下来。不对劲,他怎么会为这点小事而发火?他若有所思地抬头:“蕴之,你刚刚说危险,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蕴之微妙地笑了声:“终于反应过来了吗?” “你见到楚伊人,便会克制不住地对她有好感,而我刚刚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而且看你的反应,这种情绪在她在场时尤为强烈。我认为这种反应很有可能是假的,魔幻点说,这个女生有可能对我们下了蛊,或者是某种类似于迷情剂一样的魔力。” “迷情剂?”褚逸城低嘲一声,不过他无法否认,他所指出的那种情绪的确存在。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和楚伊人的聊天记录,一瞬间,奇异的情感又充盈了大脑,让他立即想借口什么去书房找她。 “逸城。”一只脚横在道上挡住了他的步伐,“你清醒一点。”顾蕴之冷声道。褚逸城恍然停下,他的意识又回来了。 “也许你说的对。”他脸色苍白地说,“我想,接下来我们应该和她保持距离。”可是只是这么想,心尖就开始隐隐作痛,他捂住胸口。 “不,我只是为了提醒你罢了,你的抉择与我无关。”顾蕴之却傲然拒绝。他自信不会像单纯的好友那样,在深陷后仍然看不清楚。 “为什么要保持距离?”他眼里泛起兴味,“逸城,你不觉得事情变得有趣极了吗?”他的笑容越来越大。 褚逸城皱眉:“你不要玩火。” “我是在玩火吗?我是在寻找真相。”顾蕴之笑道,“而且逸城,你真的能够抽身离开吗?” 褚逸城沉默了。 顾蕴之站起来:“走吧,出去抽根烟。” 人类也许永远无法拒绝愉悦这种情绪,就如同瘾君子面对海洛因一样,无法拒绝。 “有趣,有趣。”他们拍手称快。 比赛 “任务奖励将在下一个工作日发放。”114通知完,楚伊人抱着真丝内衣欢呼:“太棒了!”这次的奖励是嫩肤,同样的项目若是在医院里做至少得上万,而且还可能会有术后副作用,这么一比较,她忽然发现原本昂贵的真丝内衣也没什么,简直是划算极了。 她抱着浴桶进了澡间,一边哼着歌一边做着成为大美女的美梦。 “在想什么那么开心?”舍友打趣道。 “没什么。”她笑嘻嘻地说。 “对了,明天英语老师请假,你要不要去参加系里的借力赛?”舍友问。 “要跑步吗?”她猛地摇头,就她这个素质,等到跑完人肯定也废了。 “接力赛很简单的,一起来玩嘛。”舍友劝道,“而且我记得咱们终点是戏剧学院,听说他们最近有活动,你就不想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你最喜欢的那个谁。”楚伊人有些心动了,她勉勉强强地说:“那…我就陪你们一起参加好了。” “这就对了嘛。”舍友笑。 “轩总,这次系里的接力赛你来吗?”有人在群里问轩墨。 “又是要赞助?”轩墨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从他站着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下头分外繁华的街景。他在酒杯里倒了点冰可乐,克制地喝了两口。私教建议他控糖,所以他只能偶尔喝一点。 那边又发来了消息:“学联那边叫社里出点人去帮忙,这次弄得挺大的,系里的新生应该都会参加。” “轩总,你去不去?” 门边传来了开锁的电子音,有人走了进来,他转过头,无奈地叫了声:“妈,你怎么来了?”保养得当的中年贵妇对着自己最爱的小儿子笑了笑:“墨墨,不欢迎妈咪吗?” 轩墨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连声道:“欢迎,当然欢迎。”贵妇优雅一笑,拍手让人把东西搬进来,不用问,肯定又是一些新鲜的水果和食材,轩墨早早地在外独居,她便总认为他没办法照顾好自己,不时会送点吃的过来。 “哦,对啦。”贵妇翘着手指指挥人把东西放好,忽然想起什么:“墨墨,你明天有空吧?要不陪妈咪出去逛逛怎么样?我们去吃新开的那家私房海鲜尝尝鲜。”她上次这么说的时候,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大家闺秀。 轩墨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连连摆手:“我明天没空。” “没空?你又有什么事?”贵妇优雅地笑笑,眼带威胁:“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轩墨微笑道:“怎么会?”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他便说:“我明天要去参加系里的接力赛,很忙的。” 应付完轩母,他拿起手机回复了群里的干部:“明天我会去的。” 天空是淡蓝色的,山峰是青绿色的。如同莫奈笔下的画作,树木如同林立的卫兵,矗立在山脉弯折的纹路上,犹如从天而降的灰绿色的刺,在辉光照耀下,尖端泛着近乎于透明的金属光泽。浮云散乱地在蓝天游走,一些不幸地被吹到烈日下,可见地稀薄起来。 楚伊人眯了眯眼,总觉得自己也在慢慢蒸腾,没想到会那么热,要是舍友开伞的动作再慢些,她都有要晒干的风险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舍友无奈地笑,“还不是你自己又懒得带伞。”她耸耸肩,不置可否,像她这样的粗神经,怎么还会记得出门带伞呢? 接力赛在小山上举办,说是小山,海拔也有300米,占地约五平方公里,处于某岳36峰的尾峰,独享某大江第二大支泾的水汽滋养。小山的顶端设有一处观景台,往常游客往来甚多,人人都争着做“一览众山小”的高人。这次因为学校活动,各处进出口纷纷设卡,仅容本校学生入内,市民们只能止步山下,痛斥学校的霸道作风,同时又大大抬高了校卡的市场价值,一时间一卡难求。总之,物以稀为贵。 宿舍一行人顶着旁人羡艳的目光进了山,先得到山下集合分配各自守卫路段。楚伊人紧跟着舍友,被派到了顶峰的位置,这里是全程的最后一站,相当于接力的最后一卡,跑完了就能尽情享受鲜花与掌声,能分到这里,不得不说舍友的人缘之强。 “你不是说终点是戏剧学院吗?”楚伊人拿着写着6号号码牌,痛斥舍友的欺骗。“哎呀,这个,他们正在弄校庆活动,这个我没有骗你啦。”舍友哈哈干笑。 对这场大型活动,楚伊人没什么感觉,她看着旁边有同学忙前忙后的,摸了摸后脑,任舍友牵着上了缆车。他们乘着缆车的便利很快上了顶峰,然后就在观景台200米开外呆站着,等着下面的同学接力上来。 阳光更加热烈了,先前逗留的云都被驱散,只剩下一张干净的蔚蓝色画布。楚伊人站在观众目光的聚焦点,等得心头发虚。 “来了来了!”有同学兴奋地播报着,她感到一阵紧张,小腿绷得紧紧地,模仿专业运动员微微俯身前倾。欢呼声从峰下逐渐传上来,像击鼓传花一样,山下的紧张快速地感染了峰顶焦急等待的群众。 “来了、啊!”“来了来了!”观众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分辨不出其中的话语了,楚伊人的目光紧盯着道路那旁,刚开始只有一个头,接着是全身,一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男生正在飞速奔来。 6号来了。一瞬间,血液仿佛被点燃般,噗噗沸腾起来,心脏鼓胀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来,她眼里只剩下那团红色,然后向男生伸出了手。 “接住接住!”“6号!快!”观众尖叫着。 尉迟桦此时耳边只剩鼓膜的震动声,他跑过了全程海拔落差最大的路段,小腿肌肉因为发力暴起了青筋,他手里紧紧抓着接力棒,向6号看过去,忽然瞳孔剧震。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平平无奇却富有令人着迷的魅力。他热切地向她跑去,仿佛她是迷人心窍的食人花,盛放着散发芬芳,他一阵心悸,几个呼吸间就飞到了她的面前,他向她伸出手。 啪!两人手臂交错,楚伊人夺下了他手中的接力棒,转头飞速向终点冲过去,旁边有人要超越她了,她感觉双腿交错仿佛要腾飞了,耳边是观众热烈的加油声、尖叫声,如同水滴溅入热油,哔哩啪啦剧烈跳动,她被裹挟在其中,仿佛脱离了自身惫惰的躯壳,奔向终点线—— “啊!!!!”“第一!”人群中忽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楚伊人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看了眼身旁被簇拥的舍友。舍友在人群中向她看过来,灿烂地比了个大拇指。她脸上都是热汗,挥了挥手,笑得狼狈极了。她忽然觉得在烈日下跑这么一趟,也挺值的。 “同学,喝口水!”旁边有人递过来水,她笑着接过:“啊,是你。”6号,她认出这是那个递给她接力棒的男生。他的运动服在艳阳下红得张扬,因为汗水贴着腹部,勾勒出一道诱人的线条,暴露在外的四肢则修长匀称,肌肉线条流畅,富有力量感。 “需要毛巾吗?”楚伊人顺着递过毛巾的手臂抬头看去。“志愿者发的毛巾,要不要擦擦汗?”他笑着说,眼里一片真诚。 “谢谢。”她欣然接过,有些羞涩地垂过头。对于自来熟的人她一向没有招架能力,更别说是他这样热情似火的类型。 “太巧了,我也是6号。”他爽朗地笑了笑,她被连带地也微微弯唇:“嗯,是很巧。” “我是军大的尉迟桦,你呢?”他的目光徘徊在她通红的脸侧,看着丛丛汗液隐进毛巾里。 “啊…军大的。”她有些惊讶,原来参加活动的不仅仅是本校的吗? 尉迟桦看着她鼻尖欲坠不坠的汗珠,喉头滚动了一下,又笑了:“对,这个月正好来这边参加比赛,也是很偶然地知道了这个活动,因为我喜欢跑步,就来参加了。”他又笑起来,颊侧酒窝若隐若现,“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活动呢。” 楚伊人太容易被他带笑了,她感到几分亲切:“我也是第一次,感觉人真的很多。” “你还没告诉我,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他提醒道。不知不觉,两人离得更近了,他长得高大,垂下来就将她纳进阴影里,楚伊人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星光闪烁,不知不觉脸燥了起来:“我…我是楚伊人,经管系的。” “伊人在水一方,你的名字很美。”他看过来的目光也如同火焰般,热得烫人。 “谢、谢谢。”她的手局促地按住衣角,他低头看过去,觉得绞在一块的小手真是可爱极了。 “那个,尉迟…” “尉迟桦。”他接道,“是桦树的桦。木在左,华在右。”桦树,落叶乔木,笔直、高大,枝繁叶茂,楚伊人不自觉地念了一遍,仿佛能够想象到取名者在其中的期许。 尉迟桦嗯了声,少见地有些羞涩,当他偏开视线时,又注意到了她额间不断落下的汗水,又有些懊恼:他们在太阳底下一直站着,她一定很难受吧? “伊人,要不要去吃冰淇淋?”他指了指观景台一侧的商铺提议道,“我请你吃。” 她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啊…不用了,我自己买就行。” 他也没在意,笑得开心:“那我们就一起去吧。”没等她回神,他已经牵了她的手往那处走去。宽大的大掌炽热干燥,楚伊人愣愣地被他拉着,才想到要挣扎,男生疑惑地嗯了一声,看过来的目光单纯极了。她有些不忍,最终还是没有抽出手。 受伤(改) 冰淇淋小铺的人很多,店家的动作却很麻利,没一会就排到了他们。楚伊人选了最热门的开心果味,不得不说,坚果的清香混合着香甜的奶油,冰爽刺激在舌尖绽开,真是美妙极了。 楚伊人吃着东西,无意识地跟着他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一处僻静清凉的角落。 “真的那么好吃吗?”尉迟铧看着那团冰淇淋被她一口一口地吃掉,粉红的舌尖舔过雪球,莫名产生了微妙的嫉妒情绪。也许比起陪她吃冰淇淋的人,他更想做那团冰淇淋球。 他注视冰淇淋的目光有些久,楚伊人以为他也想吃这个味道,于是问:“你也想吃这个吗?”她一边说着,握着甜筒的手晃了晃。 “可以吗?”他又走进一步,直到两人之间只剩半臂之遥。楚伊人不解,若是想吃,再买一个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问她的意见? 尉迟桦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她正感觉心里毛毛的,他忽然把她抵到树前,低头强吻上来。 “唔…”他握着脸颊的指节太硬,她摇着头往后退,却碰到了他垫在自己脑后的另一只手。 “不要。”她用力去推他,却仿佛把人激怒了,舌头长驱而入,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敷上来,彻底将她燃烧。他的身体好热,他的唇舌也是,和他的人一样,转瞬间就要将她烧成灰烬。 楚伊人睁开眼,看到他英武的剑眉,眼睛紧闭,似乎很是迷醉,她这才醒悟过来:又是114!怪不得他一开始就那么主动。想到这里,她眉头皱起来,有些恼怒。 尉迟桦注意到她的走神,忽然睁开眼:“专心。”他愈发紧锢住她,热意闷滞着,吻更加激烈了。可是他的吻技明显生涩,只是凭着本能磨蹭她的唇瓣,舌头胡乱搅动,她对他没有了先前的滤镜,有些无奈又有些厌烦。 楚伊人脚踩树根,弓身蓄力,猛地推开了他。 “不要这样。”她叹了口气,一脸不耐,尉迟桦心里一空,他被她瞥过来的眼神刺到了,连忙抓住她的手。 “你希望我讨厌你吗?”楚伊人故作冷淡地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起这样的气势,毕竟对于这个无辜的被影响者,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伊人。”他挽留道,他表现得好像是爱慕她已久的追求者。楚伊人狠狠甩开他,快步走掉了。 楚伊人从那个角落里走出来之后,就沿着小道往旁边跑,生怕被尉迟桦追上。她不是没有少女心,老实说,那些因为114而被她吸引的男性都很出色,她也是有过幻想的。只是比起美梦成真,她发现自己其实更怕麻烦。像是从前幻想的与多个帅哥一起交往,放到现实中就意味着复杂的人际关系。更何况,这些关系的产生完全是虚假的,等到114离开的时候,她觉得她应该不太有可能接受美梦破碎的现实。 不知不觉走到了林间深处,她确认后面没有人,身心也慢慢放松下来。“嘶——”腿部肌肉开始尖锐地抽痛起来,关节的酸胀让她不得不蹲下身,没法再往前走。应该是身体终于意识到运动过度了吧?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有趣的对话。 “学长,我喜欢你。”一个女生双手举着一封情书,对着面前的男生说。女生的袖子上还别着志愿者的袖章,头发微微散乱,也许是刚刚结束后勤工作。 背对着楚伊人的学长却很高傲:“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喜欢你。” “学长,”女生叫住他,“至少这封信,请你收下,我、我很认真地写了自己想对你说的话。” 学长手都没抬,反问道:“学妹,我都已经拒绝你了,那再看你的信还有意义吗?还是说你想要我帮你看看里面是否有语病、错字?”他说话的时候应该在笑,保持着使人疏离的礼貌,只是话里的含义未免太过刻薄。 女生脸红得几乎要滴血,手里的情书被捏皱了角,然后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可是…” “学妹,”那个学长继续说,“请你先看看你和我的差距吧。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我所喜欢的,是漂亮的,志趣高雅、懂得修饰自身的女性,而不是像你这样,”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穿着随意,长相平庸的普通人。” “你说呢?”他轻柔地反问道。 女生猛地跑开了,应该是在哭,远远地,哭泣声穿过树林飘回来,很是引人怜惜。 那个学长应该要出来了,楚伊人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想要离开,但她慢了一步。轩墨走出来,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复杂甜蜜的心绪在心间泛开,他快步上前扶住她:“伊人,你怎么了?” 楚伊人闻到熟悉的香水味,转头便对上一张极近的俊脸,她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个学长就是他。 “呃,学长好。”她想拉开手,却发现自己拉不开。她的神情有些慌张,他已经蹲下了身,打破了自己一贯的讲究,直接用手抓住了她的脚腕:“是这里受伤了吗?”他的指节又摁住她微微发红的膝盖,她反应很大,几乎踢了他一脚,叫着疼。 “可能是肌肉拉伤了。”轩墨皱着眉就想要将她抱住,“我带你去医院。”她连忙推他:“不用了学长,我自己走就行。” 他之前说的那番话还在楚伊人的脑袋里回响,她不想弄皱他身上看不出牌子的高级衬衫:“学长,真的不用。” “那我扶着你。”他不容拒绝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没再给她躲开的机会。要她从山路走回去确实有些疼,她只好分了一半重量在他身上,和他一起往前走。 轩墨之前就意识到了自己对楚伊人的好感,虽然他之前用那番话来拒绝那个来告白的女生,但这并不适用于她,她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他以前怎么也不会想象到,自己居然真的俗套地喜欢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身上没什么特别的,而这正是她最特别的地方。 楚伊人看起来没有说话的欲望,他体贴地保持沉默,清风不时撩过树林,发出沙沙声响,他感到了一种近乎满足的平静,心里都被她占据了,再没有其他位置。 在往前走的时候,他细细地打量她,她的个子不高,身材只能称得上匀称,唯一可称道的地方也许是她细嫩的皮肤,水润润的似乎触感很好。他正握着她的手臂,指尖不禁摩挲了下,的确是,滑滑的。他的视线慢慢游离到了她的唇,那里异常地红,略微肿起,他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她才和某个人亲吻过。 心里暗自滋长了晦暗的枝桠,他掩住自己的情绪,像是随口一问:“伊人,你一个人来参加比赛吗?” “不是,我和舍友一起来的。”他想:那是哪个野男人? 楚伊人才想起来查看手机消息,两人正好在靠近路口的长凳上稍作休息。这时大路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当他们看到这对反差极大的组合时,惊讶、羡慕、嫉妒、漠然等情绪便写在眼里,反应各不相同。 “学长,接下来我还是不麻烦你了。”她礼貌地道谢,由于坐着的姿势,她只是微微躬身。轩墨拦住她:“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她对他自顾自的说法不以为然。 “也许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伊人。”楚伊人看向他的眼睛,他优雅地笑了笑:“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楚伊人点头,她看出来他是为莫名的好感所控制,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的殷勤?他先前拒绝那个女生的话已经说明了,这个讲究的富家公子对于普通女生真的没什么兴趣。秦朔是这样,尉迟桦是这样,先前在褚教授家里见到的顾蕴之也是这样。她对这样的把戏有些疲惫了。 轩墨察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小心地微笑道:“伊人,你现在脚受伤了,待会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他嘴上这么说,在心里已经把下山、问诊、养伤等一系列事情都考虑好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即使对他自己的母亲,他也未必会考虑这么细致。 但是楚伊人一开始就拒绝了他:“不用了,其实我没什么大碍,待会舍友来接我,不用担心。”她回复得很礼貌,眼里的疏离却化作尖锐的刺,慢慢陷入他的心脏,有种麻痹中的刺疼。 “那我...不用。”她几乎是失礼地打断他的话,正了正色,楚伊人说:“轩墨,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就到这里吧。” 舍友过来了。楚伊人一瘸一拐地离开。 轩墨站在原地,目光怔愣。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荒谬感,他这是...被拒绝了吗?原来被刻意拉开距离就是这种感觉吗?心里被无形的利刃砍成一块一块,胀烈难忍。血液汩汩渗出,有什么东西打湿了他的手掌。 手机响起,他拿起来想要接通,这才看到手上的血。女生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强烈的情绪像是一瞬间被抹掉一样,他眼里划过怀疑:他这是怎么了? “轩总,你在哪啊我们都找不到你。”电话里干部热情洋溢地问。 “哦,我在半山腰这里。”轩墨寻常地回道。 第三个任务(改) 114的第叁个任务让楚伊人觉得非常羞耻:“为什么一定要穿丁字裤?” 114冷酷地回:“任务已下达,请在期限内完成。”她嗤笑道:“其实你是女装集团派来的系统吧?怎么这几个任务都和衣服有关?尤其是内衣。”114没有应答,想必是又遁了。 楚伊人暗骂几声,红着脸在网上挑选丁字裤,当她查找时,页面上同时跳出来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模特摆出各种暧昧的姿势,展示着那些性暗示极强的用品,她忙躲进了床里,自己一个人悄悄看,最后几乎是匆匆扫过了页面,飞速下了单。 快递隔天就到了。 当真正穿上那块单薄的布片时,她感受到了发明者的险恶用心,臀部完完全全地显露在外,从背面看如同赤身裸体一般,她只是看着镜子就觉得难为情。而且,丁字裤并不是一种舒适的着装,绳子勒在肉上,看起来好色情。 算了,为了奖励,她努力催眠自己。 在第二天上午,楚伊人在丁字裤外套了件短裙,早早地出了门。她在小路上煎熬了十分钟,动作别扭地走到了教职工宿舍,她再一次来这里报道了。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她打算尽量在这里呆着,最好能熬过任务时长,完美地将任务混过去。 褚逸城打开门,两人都是一愣,他很显然是才从睡梦中醒来,一身灰色睡袍系得送松松垮垮,往常梳理得体的自来卷乱蓬蓬地绕在额前,玉白的脸颊上还泛着点熟睡过后的晕红,这让他看起来不像是大学教授,反倒像她的同龄人。 楚伊人低头咳了咳:“那个,褚老师我来早了,不好意思。” 褚逸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摇摇头,伸手拉她进来。两人的手一触即离,他的血液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流动。好友的告诫声转瞬远去了,愉悦的情绪缓慢占据他的心神。她来了,现在还很早,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大门关上,楚伊人轻车熟路地拿出了拖鞋换上,褚逸城后一步走进来,他没有立即走向她。在彻底清醒后,他更加不能忍受自己的蓬头垢面,马上就回房洗漱去了。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很久,流水划过他赤裸的腰背,哗啦啦打在青灰色瓷砖上,漩涡夹杂着乳白色的泡沫,掉进角落的地漏。他不免有些紧张,一想到她就坐在浴室门外,心头就砰砰跳个不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深吸一口气,细细抹上泡沫,用剃须刀刮去隔夜的胡茬。 另一边,楚伊人在书桌前坐得不太安稳,她变换了几次坐姿,可是每次抬腿时,那条细带子就勒在腿心内侧,挤压着很不舒服,她想起刚刚走来时的别扭感,没想到坐下后那里的勒滞感更甚。 这时书房的门打开,她的身体一僵,连忙放下腿坐好。 重新走出来的褚逸城清洁一新,他像是往日一般整洁、一丝不苟。他泡了杯热茶给她,轻轻放在她的手侧。楚伊人的颊侧微凉,闻到了他身上清爽的水汽。 “谢谢。”她接过茶低声道谢,“不客气。”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笑意,面上却仍是礼貌疏离的。放下热茶后,他在长书桌的另一头坐下,两人的座位遥遥相望。 这里本来就是他的书房,他在这里办公无可厚非。只是这样一来,楚伊人只能勉强保持着动作坐好。两条细绳在腿心相互纠结,她忍不住夹腿,想缓解那种紧勒的难耐感,却没想到摩擦间惹起痒和疼,那里一定擦红了。她轻轻嘶了一声,又慢慢打开腿,下面又变得凉飕飕地,腿心的那点软肉撑起薄薄的布片,随着大腿的展开,细嫩的那处迟来地感受到湿意,似乎流汗了,她重新挤压着想要将那里的异样盖下。 “哪里不舒服吗?”他注意到了她似乎痛苦的神情。“没事。”她连忙摇头,找到了一个借口:“褚老师,我其实有几个地方不明白,想要问你。可以吗?”她缓慢站起身,腿间有些松快,于是顺势拿起了电脑凑到他身旁。 他从学生作业中抬起头来:“你问。”她将标明的段落拣给他看,有些是语义的用法斟酌,有些是生僻术语的解释,令他较为欣慰的是,由于她是本院的学生,对于大意的理解并不需要他再重新指点。不过,如果她什么都不懂,他肯定也是乐于去教的。 请教完毕,她维持着躬身的动作准备起身,“唔…”细绳忽然陷进腿心,她有些腿软。 “没事吧?”褚逸城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她倾倒的方向正对着尖锐的桌角,他怕他撞上,另一只手从她身后拦下,她在阻拦下反而无法站稳,膝盖一弯坐了下来,而他揽住了她。她听到了急促的心跳声,男人的胸膛宽厚坚实,温暖而又干净,有一种独特的好闻味道。 “嗯…”她轻声嘤咛,腿心被撞出了点莫名的爽意,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她的手掌撑在宽厚的胸口上,目光怔怔地还没回过神:“褚老师…” 腿上的濡湿清晰地传入大脑,褚逸城抿了抿唇。水…方才那声幽幽地嘤咛仿佛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腿上的柔软犹如棉花糖,有一段湿漉漉的,一直渗到他腿上。他好像顶到了她,是顶到了那里吗?放肆的想象中,血液愈发奔涌,热意上头。 他忍不住动了动腿,这一次,他听到了微不可闻的咕叽水声。他轻嗅,仿佛闻到了她动情的味道。 “啊…”楚伊人低叫着,这彻底引燃了他的欲望。好想亲她,插入她,狠狠地把她干到哭… 向来冷静的人眼里聚起了暴虐的风暴,他已经无法去思考失控的缘由,只觉得欲潮呼啸着打上来,理智迅速地被卷没、撕碎。 “褚老师,你能不想放开我?”楚伊人脸红得滴血,“让我先起来。” 她挣扎着起身,他忽然叹息一声:“伊人... “怎、怎么了?”她不得不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眼神晦暗得可怕,好像野兽撕去了伪装的面具,露出獠牙。她有些怕了,扯起笑容,玩笑道:”褚老师你不要吓我... 男人的大手紧握着腰肢,长腿猝不及防地抬起来,她惊呼出声,又一次撞进了他的胸膛里。 “褚老师,你不要…”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柔韧的舌头划过齿缝,他尝到了些许甘甜,接着双手有些强硬地锢住她,将她推倒在书桌上,桌沿卡住了她的后背,顶得她生疼,可是男人的力气却是那么地大,她的手被束起来,猛地按在了头顶,骨节在强力下咔哒作响,冰凉的桌面贴上裸露出来的后腰,桌上堆迭的文件抵着她的后心,她开始用力挣扎。 “不要!”她屈膝想要给他一脚,褚逸城深深地望着她,一手按住,在压制下大张的双腿让他闻到了些微甜腥的淫靡味道,他吮了吮柔蜜般的小舌,吻沿着脸颊往下,或轻或重地啄吻。酥麻的鼻息扑在她的脖颈上,引得细小的汗毛竖立起来,她在这样的亲热下无法抑制地呻吟出声,他靠在她脖颈旁喘息,修长的手指按着细嫩的大腿肌肤慢慢往里爬去。 她感受到了他指尖的温热,急切地想要避开,却因为腿被顶开,并拢时反倒夹住了他,她扭动着上身想要后退,他再次吻住她,由于她的抵抗,牙齿碰到舌头,血腥味蔓延在两人的口腔。 他抬起头,分开的唇间黏连着带血的银丝,眼里带着彷如野兽般的阴翳,她觉得他好陌生:“褚老师,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的手慢慢挤入了她极富肉感的大腿内侧,触到了滑腻的腿心,“我不知道。”他再一次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再一次俯下身,紧紧地压住了她。 又是114?她惊疑不定。 唇舌被占有地蹂躏,但这又与她先前的经历不同,他的双唇火热,玉白的脸颊却是微凉,轻轻贴到她被蒸腾着的通红脸颊上。她微眯着眼,近在咫尺的俊脸染上诱人的薄红,面具碎裂之后的男人喘着粗气,如此真实。 原来光风霁月的人失控之后便是这样吗?她竟然可耻地生起了几分快意。 大掌终于覆住了她滑腻的腿心,轻轻搓揉着那两片微胀的柔软,连同激吻一起,她的抵抗渐渐微弱了,当他再次离开她的唇时,她下意识地仰首去追。男人低笑了声,富有磁性的嗓音贴着她的胸膛鸣震,像是水面上的圈圈涟漪,心跳声交错着,两人的喘息声都很沉。 他仍在揉动着她湿漉漉的腿心,沉默着拨开那道如同虚设的布片,压着她的双腿让她大张开,然后手忽然又离开了。 楚伊人的后脑勺重新落回桌面,手上的束缚也被松开了,她以为一切结束了。她想,即使只是这样也很疯狂了。 但是下一刻,滚烫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膝盖,她心头猛地一跳。 “褚——”楚伊人支起身往下看,忽然失声。一根粗长的深红硕物直挺挺地抬起来头,在他白皙的小腹前昂扬地跳动着,她从未见过这般场面,瞪大着眼睛,呼吸凝滞。 褚逸城挺着性器,往下倾身,紧实的腰身覆着一层漂亮的肌肉,他的下腹明显紧绷着,绷出可观的块垒,性器的根部,则是一丛整齐的阴毛。 不过此时她却已经无瑕顾忌了,只是顿了片刻,她便撑着手臂想要往后退。“褚逸城,你冷静一点。”她颤抖着往后挪,“你这样,你这样是强奸…”同时在心里头,她又把114骂了千八百回。 听到“强奸”二字,他蹙起眉,有一瞬间停住了。但是他的手仍是不可控制地顺着膝盖摸了上来,十指陷入肥嫩的臀肉,大掌爱抚揉搓,而她身后抵到了墙,退无可退。性器压着泥泞的花唇缓缓摩擦,他空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任凭她如何推搡,湿吻将她定住,堵住她的所有呻吟。 楚伊人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奇妙的爽感,肉贴肉的摩擦挤出许些水,愈发顺滑了,肉棒被细嫩的花唇紧紧裹着,如同性交一样上下挺动,当那圆硕柔软的头部摁住起立的阴蒂时,一股电流从交合处窜上来,她敏感地微微抽搐着,那里便好似贪吃的小嘴,咬住了他。 散乱的发丝黏在了后颈上,她贴着冰凉的墙面,被他顶得腿心酥软,大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小腿悬在半空,腰部僵直太久,不堪负重地软下来。他一把将她揽到桌边按在怀里,下身不断顶弄,两人亲吻太久,嘴边都流出了两道晶莹的水液,嗒嗒、嗒嗒,上面下面都粘稠极了。 明明下身已经胀疼,他却仍是没有插进去,握住她滑嫩的脚踝,他扯开了她上身的衬衫,开始揉捏她的乳房。 “嗯…”她被弄得难忍,开始浅浅地回应他。 紧绷的弦微松,褚逸城的心里又添上了些许占有之外的愉悦,他开始狠狠地抽动性器。她的呻吟声愈发高昂,显然是被磨得爽快了,渐渐忍不住勾住了他的劲腰。他更加满足了。他们前所未有地紧贴着,这让他的爱意愈发滋长,愈发浓稠。 “唔、嗯…”下身的快意再加上胸前的揉动,她的身体都动情地泛红了,“褚、嗯,褚逸城…”听到她的叫喊,他的动作越发凶猛了。衣物皱巴巴地堆积到了腰间,臀部下是被打湿的纸张文件,可她却已经顾不及这些了。 褚逸城突然重重碾过阴蒂,抱紧她:“现在这样,还叫强奸吗?”他隐忍地说,额间暴起青筋,喘息浑浊。 她的手胡乱地按在他赤裸的胸口,只感觉那坚硬灼热的硕大已经找到了穴口,缓慢撑开,性器头部的抽打让她难耐极了,可是她不想回答。 “楚伊人。”褚逸城掐着她的下巴,声音大了些:”我问你,现在这样,还叫强奸吗?”他知道她也渴望了,他想让她完全接纳他。 “嘶—”下巴的痛感反而让她从欲潮里清醒少许,她用脚踹他的翘臀,粗喘着气:“强奸?难道不是吗?” “好。”他咬住她的唇,手忽然牵起一边乳尖,满意地听到她的娇吟。口是心非,他想。 “褚逸城。”她无力地推拒着,却反而像是在抚摸他。粗大的性器又重重往里顶了一下,他哑声说:“看着吧,看看我是如何强奸你的。”他低头狠狠吻下去。 “啊!”他完全插进去了。 _____________ 改了改了,沉重的感情线不适合这个沙雕文 任务失败 霞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在地板上,变成一道道裂痕。楚伊人迷迷糊糊地被裹在一片柔软里,暴露在外的胳膊被空调吹得冰冷,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鼻间熟悉的好闻味道,微苦泛冷,又夹杂着一种甜腥的淫靡味道。她还在褚逸城的床上。 “伊人…”床榻往下陷了几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靠近,一只大手抚着她的额发,一缕缕地梳顺,然后别在耳后,她耳朵微动,向后退了一下,一具阴影隔着被子压下来,吻落在颊畔,如同对待恋人一般,动作轻软。 “嗯…”她哑声呻吟了一声,在他亲上眼睫前睁开了眼。她的脸上还晕染着情欲的薄红,横贯两颊,即使姿色平庸,这抹艳色也足够动人。 “醒了吗?”他垂下眼,目光缠绵,指尖摩挲着她颊侧不甚明晰的线条,慢慢滑到脖颈,然后 是一手细嫩滑软。她抓住了他,眉头皱起,不让他再往下:“褚逸城。”她警告他。 他轻笑一声,两指陷入乳肉,摸索到一点细细的凸起,轻捏着揉动,直至发硬。她低吟,略微沙哑的尾音如同粗糙不平的纸页边缘,刮得他心颤颤。 “不要了,我好疼…”楚伊人声音暗哑地控诉他,眼角的媚意似嗔似怪,顺着她的力道用力推,男人的身体顺势倒向一边,她喘了口气,从被褥里坐起来。青灰的被单滑下,现出一大片雪白,在昏暗中仿佛也发着光,她感到冷了,扯着被子披在身上。 一杯水递到了她的手边:“喝点水吧。”楚伊人接过,是恰到好处的温度。腿间还残留着一点胀疼,已经没了原先的黏腻感,是他清洁过了吗?想到褚逸城可能埋头在她腿间凑近擦拭,她禁不住脸红。 “好点了吗?”听到这个声音,她清了清嗓子,喉咙湿润后话语更清晰了:“滚。 男人低笑着环住她:“那我滚?”微凉的宽厚胸膛贴上后背,一根硬物抵上来,她撇开头不说话了。其实一开始被强迫时她的意志力就很薄弱,到后头尝到了爽意,更是主动了许多,要不是这样,两人也不会热火朝天地干到了下午。想到先前的荒唐,她低叫一声,羞涩地盖住脸。 “伊人,饿不饿?”褚逸城凑到她耳边低低呼唤着,一边用阳具去顶那两瓣肥臀,她囫囵爬起身想要躲开,他便追着覆到背后,大掌轻车熟路地掌住那对乳,粗红的性器摁住已经干燥的肿胀肉唇,上上下下地弄,那里很快就淌出一点水。 “从后面来?”他询问道。楚伊人低嗯了一声,反手推他:“不要了吧。”加了语气词后,这番拒绝显得有些不够坚定。他不置可否,继续在那处“按摩”。 “都做了好多次了…我累了。”她支支吾吾地按着他精壮的腹部,然后就被勾着下巴吻住,灵活的舌头缠着她,轻轻拉扯、吮吸,她又有些晕晕乎乎地。 水声噗噗响动,性器被紧裹着,进进出出,插得缠缠绵绵地。楚伊人趴在高迭的枕头上,不住吟哦。转眼间,霞光淡去,夜晚降临。 “你的任务失败了。”114冷淡地宣告。她本还想反驳,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双颊微热:“好像,是失败了。”任务有时长要求,而那条令人别扭的丁字裤,则在第一次做的时候就被脱下来了。 “任务失败了是有惩罚吗?”她有些不安地问道。 114嗤笑一声,仿佛看穿了她的企图:“你不用担心,任务失败,但是仍在期限之前。”“也就是说我还可以再做一次?”她眼睛一亮。 “请把握好时间。”114说完,又消失了。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楚伊人还有机会。为了达到“出门”的要求,她考察了一下附近的去处,终于发现一个人迹罕至但相对安全的地方——旧大礼堂。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周末也是向学生开放的,唯一一点不同的是,除了音乐系和个别社团的学生,很少会有人来到这里,而据舍友说,由于这里音响设施老旧的原因,有需要的社团一般都选择去别处练习,于是便留下了这么一个清净的地方。 “可是伊人,听说大礼堂会闹鬼哦。”舍友拉着她神秘兮兮地说,“一直以来,那里就有一些灵异传闻。”没等舍友继续说,她就接话道:“是不是类似于,半夜自动弹奏的钢琴,剧院的午夜演出之类的?” 舍友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她挑眉:“难道不都是这些套路?” “好吧。”舍友讪讪地笑道,“我原本还想吓吓你的。” “而且闹鬼一般都是晚上发生的,现在是白天怕什么?”她无语道。 怀揣着舍友“新鲜”科普的一篮子鬼故事,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大礼堂。大理石雕砌而成的华丽雕塑拱卫着礼堂的大门,分别是莫扎特和瓦格纳,他们肩头踏着展翅欲飞的白鸽,羽翼引导来访者的视线向上,她看到了墙上雕刻的美丽浮雕,忽然想起来,在校史的介绍里,这座大礼堂也曾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只是如今新楼筑起,礼堂又因为老旧而逐渐不被使用,这座从民国风吹雨打矗立至今的大礼堂如今只是隐没在群树的怀抱里,静静地等待着偶然来访的客人。 楚伊人打开礼堂侧边的小门,悄悄溜进去,开阔的圆拱形大厅走近她,她随手摸了摸摆放整齐的木椅,手上多了一层灰,只好绕过一楼,找了小楼梯上去,想找找有没有更干净的凳子。 大礼堂一共是两层叁个部分,一楼是环形大厅,二楼只有一圈走廊,也有作为,在舞台的斜上方,则有一左一右两个小包厢,应该是专门留给重要人士的座位。她打开嘎吱嘎吱的木栏,装模作样地坐进去,却发现在这个角度虽然能够俯瞰舞台,却会因为距离问题看不太清楚。小座上放着一个复古的小望远镜,她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刚开始不敢去碰,等走完了二楼还是忍不住,偷偷拿起来往下面看。果然,有了望远镜的加持,观看舒适度大大提升。 大礼堂的叁个部分,则是前厅、舞台和后厅。不过折腾了半天,楚伊人感到大腿内侧被摩擦得厉害,索性就在小包厢里坐下,拿起手机开始看小说和视频——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不高雅。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不免怠惰,而且这包厢里的椅子并不是木质的,而是皮质的。这肯定不是大礼堂最开始的那批皮沙发了,应该是后面翻修时换上的。她看着电子书,慢慢地眼睛打架,迟来的疲倦翻涌上来,她最初是拄着手半靠着,后面实在忍不住睡意,从包里掏出了毛毯,就这么半披着躺了下去,睡得香甜。 疾风裹挟着骤雨,噼啪拍打在礼堂的穹顶玻璃上,交错的击打像是大雨兴起是奏起的舞曲,随着飘摇的雨丝,有时急促,有时轻缓,凉风和着潮意,悠悠穿过半开的玻璃窗——这是她先前为了透气而开的,雨点弄湿白色的木漆,窗上的木格便一半打湿,一半干燥,接着,那股凉风又持之不懈地冲到了木格窗上,冲到了窗下干燥粗糙的大理石地板上,终于奔入了宁静温暖的室内,飘到了她的额头,卷着凌乱的碎发轻轻打搅着她。 熟睡中的女生皱了皱眉,鼻子也皱起来,冷不防地就打了一个大喷嚏:“阿嚏!”她醒了过来。 楚伊人抽掉耳机,这才发现外面下着大雨。哗哗雨声如同瀑布一般激烈,水流从天上打下来,她忽然担忧地看了看顶头的琉璃顶,好在那里合得紧密,没有漏雨下来。 睡觉的时候丁字裤又不安分地跑到了一边,她看了看两侧,估摸着左右无人,伸手到屁股下面摆正。还是站起来的时候舒服一些,她这么想着,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懒懒地打哈欠。 就在这时,舞台那边传来了柔美的歌声。女中音婉转轻柔,像是在阐述着唯美忧伤的情爱故事,她低头,闭上眼静静欣赏。这个旋律好熟悉。 声音戛然而止。一个男声在舞台的帷幕后模糊不清:“…不是这样的…” “你还想要怎么样?”女声尖锐地打断他,“傅司彦,我都快被你逼疯了!”那个女生气吼吼地说着,重重踢了什么一脚,然后又气急败坏地痛呼。楚伊人听着直乐,这个女生还挺活泼的。 “…太浪漫…”男声低诉着自己的不满,楚伊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生气的女生就是刚刚的女中音——她唱歌真好听。 “行!那你自己跳吧!我不陪你玩了!”女生摔门而出,接着,舞台那边又回复了平静。 她好奇地伸头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寂静的舞台空空如也,完全没有人的迹象。 “难道是在舞台后面?”她自言自语道。但还没等她好奇地走下去查看,有人从舞台后走出来了。 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瘦削男子,他站在舞台中央,正沉静地低眉思索着,远远地只看到如同浓墨重彩般晕染的深眉、白肤、红唇,气质卓然。 大雨仍在窗外飘摇,雨点转急,密匝匝地打在玻璃上,叮叮咚咚,却显得礼堂内格外安宁。 她看呆了,不想打破此刻的静谧,却又禁不住想发出些动静,好让他注意到楼上的她。 最终她还是不敢,只是偷偷看着,欣赏他优美的身姿。舞台上的人沉思许久,却慢慢地扬起头来,他先是看向了大开的窗台,然后沿着环形的栏杆,对上了她的目光。 ———————— 感觉接下来没有人看的话,应该会在练笔完后坑掉... 礼服男子 “你是谁?”他的声音大了一些,尾音在礼堂里回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伊人张了张嘴,然后回道:“我、我来这里看书,这里很安静。” 傅司彦看着那个逆光的身影,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有些倨傲道:“大礼堂被征用了,这几日不允许闲杂人等入内,你是如何进来的?” 楚伊人纳闷:征用?她怎么不知道?而且门口也没写啊。 “你叫什么名字?”他冷声问。她自知理亏,俯下身大声道歉:“我是楚伊人。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不能进来。” “那个,你是不是要练习了?”她看了一眼那套银绿色的礼服,“那…我先走吧。” “等等。”出于某种莫名的情绪,傅司彦叫住了她。 “怎么了?”她又靠回栏杆,疑惑道。 “我准许你留下来。”他的下巴微扬,尽管身在低处却仿佛施舍般说,“但是你不能站在楼上,请你下来。” 楚伊人只好下楼,走到舞台前。 穿着华服的男人斜斜看过来,眼风刮到她脸上,浓眉下是又密又长的睫羽,沉郁的面容,鲜红的唇仿佛是他的原色,像是刚饮了血一般,透着一种古怪的生机,他上下打量着她,她小心看回去,却还是看呆了。 “你可以在这里坐下。”他冷淡地点点头,指了一圈前排的位置。 在他的辉光下,她咧嘴露出微笑,小步跑到了最前排:“谢谢,你是要练习了吗?” 傅司彦看着她的笑容,心头不岔,但还是回答了:“是。” 她左右无视,捧着脸看他,如同剧幕开场前兴奋的观众,眼睛亮亮地望着,等待他的表演。 傅司彦去取了音乐盒,复古的黑胶卡在转盘上,开启读曲。他走到舞台正中,头顶的天光微弱地拢着他,柔缓的前奏响起,他的身体柔韧地弯折,如同低泣的天鹅般,低下高傲的长颈,臣服着。 楚伊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屏住了呼吸。 小提琴加入了,曲调忽转激昂,他昂首,双臂高举脑后,踮起脚尖开始跳跃,由左到右,轻盈地旋转着,双手如同张开的羽翼般,映着头顶的辉光,他的头颅始终高昂着,带着一种天生高贵的气场,双唇抿得很直,脸部肌肉纹丝不动地演绎这段桀骜不驯的舞蹈。 开始合奏了,低缓深沉的大提琴声中和了小提琴的紧促,他的动作也柔和下来,凄怆随着管乐的加入逐渐蔓延,他折起了一边臂膀,礼服的下摆贴到了地面上,辗转下弯,用一种高难度的倾角旋转着,脚尖绷得很紧,每一步向前,必定向后两叁步,惶惶然忽然高跳起来。 刺耳的弦音划过,他装似悲惨地“摔”了下来。乐声停住了。 随着小号声加入,宏大的叙述展开,他的肢体语言转向强硬、激昂,他站在舞台前端,一往无前的样子,但是后头却是大片空荡荡的,楚伊人猜测,这时应该会有其他舞者加入他。 乐曲播放了十多分钟,从开始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楚伊人难得地保持了全程兴奋。这是因为他太美了。 她现在看这个人,只觉得连脱鞋擦汗的样子也美极了。 “你觉得如何?”傅司彦突然问她。 “很好看,是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丽。”她笑着说,眼里满是欣赏。 他瞥了她一眼,鬓角滑落汗珠,更衬得脸白皙,嘴唇鲜红,如同露水玫瑰般,美得明艳动人。 楚伊人伸手摸了摸嘴角,好在没流下口水。 接下来他又练习了一个小时,古典音乐循环往复地播放,他的确是在认真练习着,没有再问她的感受,汗水如雨般洒落舞台,把中心的木地板都打湿了。他身上汗水和窗外的雨也差不多了,梳好的短发散乱了些,发梢上缀着星星点点的汗。 楚伊人初始还兴致盎然地看着,但是,她毕竟是艺术细胞寥寥,到第叁次重复时,乐声也好像变成催眠曲一样,让她的神经舒缓下来,渐渐变成了背景音乐,她困意上涌,胡乱扯过毯子再一次睡着,最后迷迷蒙蒙地,耳边只剩下雨声了。 一道闪电划破灰蒙蒙的天空,雷声大作,她忽然惊醒过来。 空荡荡的大礼堂光线昏暗,除了顶上的些微日光,空无一人。 她起身,下面又卡到,只好不自在地扯了扯那里的细绳,终于抬腿站起来。她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尚早,揉了揉被椅背压出红痕的脸蛋,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舞台上那个华服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个人走了吗? 她迟疑地喊了声他的名字:“傅司彦?” 没人回答,她又喊了一声:“傅司彦!傅先生?你在哪里?” 舞台后面传来了些微响动声。 她忍不住好奇,沿着台阶踩上舞台,木质地板发出不堪受重的嘎吱声,她小心翼翼地挪脚,走到猩红的帷幕后面,终于发现了舞台左右的暗道。 这应该是通往后台的。帷幕后的天花板挂满了钢筋线条,这是操控剧幕升起的机关。她踢了踢脚边的灰,走向后台。 踏上舞台后面的走廊,扑面而来的冷意阴寒刺骨,她的手臂上耸起汗毛,忍不住环抱着自己搓了搓。 这里怎么这么冷?她想到搭起了整栋建筑的大理石,严重怀疑,这是外头的水汽渗入了石板,才导致了室内的冷气森森。 “建筑设计的重大失误。”她嘟囔着,继续往前走。 走廊呈半环形,应该是在两端联通了舞台,其中一个暗室是主控室,负责控制舞台上的所有复杂设备。 她看了看玻璃窗上的雨点,上面被水汽呵成雾,这处窗比外厅的矮小多了,她踢踏着步子经过,忽然起了玩心,伸了指头往上面画画。 一个爱心,一个低配版丘比特,旁边几个丑陋的火柴人,她特意把自己画得高大美貌,只可惜画技不佳,除了眼睫毛过多之外看起来还是很磕碜。 画了一堆东西,旁边还有一处空白,她托着下巴看看这幅画,最终定下来配字:伊人到此一游。 “哈哈哈,”她自娱自乐地拍手,“我画得可真丑。” 空气中从哪里飘来了轻轻的哧声。她惊地一抬头,走廊仍是无人。 嘎吱嘎吱。前面不远处的小窗开着,风刮进来,合叶估计生了锈,伴着哗啦雨声吹拉弹唱着。 她昂首听了一会,发现还挺有节奏的。 “你还挺有音乐天赋的。”她走到小窗前,对着外头的雨说。雨势恰时转小,微风吹进来,像是在轻抚着她的脸,柔软飘忽。 她欣赏了一会小窗外的雨,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走进来是为了找人的。 她喊道:“傅先生,你还在吗?” 这时,拐角处有了回应。先是一只缎面的拖鞋,然后是另一只,艳丽的男人在那里站定,皱着眉问她:“你叫我做什么?” 他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次是轻薄的丝绸衬衫,垂感十足,发型打理过,看起来比先前更成熟了些。他臂弯里挂着一件西装外套,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又好像是正要往外走。 “你怎么在这里?”他显然认出了她。 “嗯…我是来找你的。”想到之前他说的不允许闲杂人等入内,她有些心虚了。 果不其然,傅司彦拧着眉,瞪着她:“是谁允许你来后台的。” 她有些无辜地指了指自己:“我?” 这人看起来真是鬼祟极了。傅司彦心头涌上了几分恼意:“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请你立即、马上出去!”和他先前的通融不同,此时他耐心告罄,脸色冷得阴沉。 “啊…这。”她张了张嘴。就在这时,走廊的另一头忽然响起了喧嚣声。 “算了,你跟我来。”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扯入一个豪华化妆间。 门外似乎走过一队人,脚步杂乱中带着整齐,声音沉重。 高贵典雅的梳妆台两侧墙壁上是设计优雅的复古电灯,灯泡末端的收束被雕刻成了类似水滴的波纹,黄铜把手考究十足。只不过灯光委实黄了点,明明是大白天,偏营造出了夜晚的氛围。 傅司彦应该在与门外的人交谈,过了一会走进来,他顺手锁上了门。 楚伊人看向他:“怎么锁门啊?”不会是为了做些不好的事吧?她心里开玩笑地联想。 男人却脸色严肃:“外面很乱,在结束之前你先呆在这里。” “很乱?是有什么活动吗?”他沉默地点头,她了然,“原来是这样,那什么时候结束?” 傅司彦看着她单纯的眼神,声音涩了涩:“暂时还不知道。” 楚伊人此时已经走到角落的戏服前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那个,我可以看看这个吗?”这一套套戏服各有特点,上头珠串点缀,金丝银丝不吝镶裁,看起来昂贵极了,让她有些心痒。 傅司彦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没心没肺,揉了揉额角:“你自便,我先去里面洗漱。若是有人敲门,不要随意打开。” 她笑着感谢道:“好的傅先生。“ 傅司彦走去里间了。这个房间其实被隔成了两个部分,外面是宽敞的化妆间,里面还有一个不大的卧室,配备了单独的洗漱间和浴室。 他在里面换下外服洗掉发胶的时候,楚伊人正在化妆间“探秘”。她先是细细地观赏了衣架上华丽的戏服,然后来到了梳妆台前,这里的生活痕迹很重,用过一半的粉扑,罗列整齐的香水瓶,胡乱摆在盒子里的一堆化妆刷,各色唇膏,眉笔还有腮红。一些牌子耳熟能详,另一些则是见都没见过。但是她居然有些无法想象,傅司彦自己化妆是怎样的场景。他看起来是有些高傲的,也许并非自己上妆,而是由有专门的化妆师帮他。 门被敲响了,楚伊人想到他的告诫,去里间找他。傅司彦穿着浴袍,发尖还滴着水,浓颜都朦胧了几分。他有些不耐地问:“怎么了?” “有人找。”她指了指门的方向。傅司彦神色一变,她又被扯到了门里面,不过这回,是里间的小门。她一脸莫名地问:“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拉我?” 他没有太解释:“你去浴室里,不要出来。”说完,他快步走去外间开门。 浴室里还淌着水,热气腾腾的,她摸着光滑的银色水龙头,和大镜子面面相觑。来了这么几下,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傅司彦怎么老叫她躲起来?难道外头有什么危险?下意识地,她已经把他划入了良善阵营。 她在一片湿气里等了一会,听到外面的交谈声,隔着一层门不太清楚,她只能听出一段不似中文的对话,等到贴着耳朵要仔细辨认时,外头的说话声又变小了。 在浴室里待了半晌,门把才从外头扭开。一张略微疲惫的脸对上她,傅司彦敛眉低语道:“可以了,他们已经走了。”他手上递过来一个小包,她先前随手放在了外间没拿着。 “他们是谁?”她试探地问道。他顿了顿,严肃的神色倒是使他变得平易近人了些:“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楚伊人以为是有人来欺压他,脑中自动补全了一段混混骚扰青年舞者的剧情,同仇敌忾道:“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叫上我一起,回头欺负回去。”她这番话虽然有些幼稚,其中的维护却是让他心里莫名一暖。傅司彦想起自己悲惨的童年:早年丧母,家里结构还复杂,不少受人白眼,等到成名后加入了剧团,生活环境仍是少不了勾心斗角,她蹩脚却真诚的安慰让他心头一暖,竟忍不住真心欢喜。 他突然就笑了,唇红齿白,本来高傲的神态多了几分柔和,仿佛有圣光从他身体后透出,涤荡人心神。他说:“好的,若是有需求会叫上你的。”她不禁随他笑了笑。 —————————— 之后再修 任务成功 114尽职尽责地报告着:“第叁次任务已经完成,奖励将在下一个工作日到达。” “行行行,知道了。”楚伊人有些怨怼地应了声,原本她是应该很期待这次奖励的,可是昨天才刚出礼堂就被秦朔堵住,清爽的大男孩用那种琼瑶剧男主一样缠缠绵绵的目光追着她跑,她是真的吃不消。 按理说像秦朔这样的校园男神,应该是很有自尊心的才是,可是现在拜114所赐,他简直卑微得像条狗,巴巴地跟在她屁股后面,让她在严词拒绝之后十分愧疚,说到底还是她害了他。 也不知道那种吸引效力有多强,可能减少接触慢慢就会好点了吧,她自欺欺人地想。 褚逸城那里的兼职她还在去,主要是因为缺钱,114的各种奇怪的任务让她深深地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不过对于她的这个态度,褚逸城显然有不同的理解。在她通知要过来之后,他就殷勤地先买好了点心,然后再在她整理工作的间隙端出来,和她一起享用。 “我不要这样吃蛋糕。”楚伊人红着脸,躲开她嘴上叼着的小樱桃,男人低沉地笑了笑,灼热的大掌贴上她的腰:“你不是说喜欢吃樱桃么?” “那你,那你直接给我的就好了呀。”她生气地捏了一把那只横在自己腰间的紧实手臂,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褚逸城轻笑了下,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红苹果一样柔嫩可爱的脸颊,俯身过去,些微苦涩的冷香迎上来,他齿间轻轻咬着,把那颗樱桃塞进了她唇间。 “这样吃,可满意了?”男人有些宠溺地刮了刮她的脸颊,看着那双被红樱桃衬托得愈发娇嫩的唇瓣,又忍不住亲了口:“快吃吧。你不吃的话,那就我们一起吃?” 楚伊人轻嗤了声,转头闷闷地把脆甜可口的红樱桃吃下,咔嚓咔嚓嚼着血红色的樱桃汁溢出唇缝,留下一道鲜艳的色彩。褚逸城眸色稍暗,只觉得下身热流涌动,抬手将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取下来,他捏了捏眉心,看到她一口一口小蛋糕吃得欢快,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他苦笑着暗叹:这小丫头,吃到好吃的就完全忘了他了。 可是与此同时,被甘甜的爱情雨露反复滋润的小树芽正悄悄成长着,也许假以时日,它就会茁壮长成参天大树,在枝头绽放出粉嫩鲜妍的美丽花朵。 楚伊人对这一点丝毫不知,她只感觉到褚逸城今日似乎举动克制了许多,没有上回那样吓人。也许是他事后后悔,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劲了吧?要不然怎么解释今天反常地请她吃蛋糕? 应该是补偿。她想。至于那些若有若无的亲昵,楚伊人将其归为114的影响,因此在感谢过后,她再次乖乖地跑回书房,专注地沉入整理文稿的工作中。 滴滴答答,认真工作的时间流逝得十分迅速,很快又是日头西沉,懒洋洋的霞光透过百叶窗一道一道地打下来,在她脸上印下明暗相间的色彩。楚伊人垂头坐在大书桌前,手指敲打着键盘上下纷飞,手边的打印稿已经积攒了一小迭,一旁的笔记本上记满了注释。 褚逸城端着咖啡,热气从杯面上缓缓腾起,他的目光流连在窗边的女孩身上,带着某种沉甸甸地痴迷,从她的鼻尖到她不甚修长的手指,奇怪,她明明只是长相普通,连性格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他还是无法抑制地、无法停止地沦陷了,就像被污泥拉入沼泽的可怜旅人,只不过是偶尔驻足在一朵路边盛开的野花,想要凑近些欣赏罢了,结果却就此丧失了性命。 而最最荒诞的是,他甘之如饴,并且乐在其中——尽管已经得知了其中的危险。 心脏砰砰跳着,在他古井无波的人生中,是头一次那样鲜活、真实,他轻抚自己的心脏所在,嘴角上扬。这便是喜欢和爱恋么?真想在她脸上也看到同样的表情啊。 “伊人。”他轻轻唤了声,楚伊人在他叫第二声时才听见,有些愣愣地抬起头。 褚逸城笑着,俊脸也被笼在傍晚的余晖里:“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不要太辛苦了。” 楚伊人抿了抿嘴:“可是,还有一些没做完。” “下次再来吧。”他走上前,温柔地揽上她的肩,指尖慢慢挪到她的太阳穴两侧,被咖啡焐得温暖的指腹恰到好处地揉了揉那里,她忍不住嗯了声,身体放松地往后靠到椅背上。 “谢谢你,褚老师。”她轻声说。 他脸上的笑容沉了沉,俯身亲了下她毛茸茸的头顶:“别叫我老师。叫我逸城,好吗?” “要不然,叫我小城城也行。”他想起好友的“爱称”,忍不住低笑了下。 楚伊人不自在地偏头,耳廓通红:“我、我还是叫你逸城吧,褚老师。” “嗯?”男人的鼻音引起她胸膛的共鸣,独属于他的冷香味像是陈酿的美酒,柔柔地在两人近在咫尺的身体之间流淌,她咽了咽口水:“我是说,逸城。” “做的不错。”他说,“那么答对的学生应该获得奖励。” “什么奖励?”她转头回来。对上他灼热的视线,畏怯地往回缩了点。 柔软的触感触到唇角,然后有湿湿的东西滑过那里,探开她的唇瓣。楚伊人后知后觉地含住那颗被神不知鬼不觉送进了自己嘴里的水果糖,是荔枝味的。 他低眉轻笑,又重重地亲了口:“这个奖励。我最喜欢吃的水果硬糖,喜欢吗?” 一只大手张开,彩色的糖纸在男人的手心散开,其下有个小小的标志“Deer”,饶是楚伊人这样孤陋寡闻的人也认出来,这是一种非常昂贵的进口糖果,据说每一颗都价值一张百元大钞。不过此刻她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而在他说的那句话上——“水果硬糖”,这是个讲述大叔和少女故事的电影,他特意指出,是否也在暗示她与他之间趋于禁忌的师生关系呢? 楚伊人头皮发麻,点了点头,牙齿毫不留情地将那块水果糖咬碎,然后吞入腹中。她下意识地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希望,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必定不能沉沦其中。 “那我先走了。”她嘻嘻笑着,抱着自己的书包与褚逸城告别。 “伊人,那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他站在门边温和地问。 “唔,说不好,我这几天满课呢,周末可以吗?周末我一般全天都有空,这样子工作效率也会高一些。”她挠了挠鼻子,鞋子沉稳地停在地面上。 褚逸城有些失望,他没有表现出来:“嗯,可以的,这些文件不急,那就等到周末再见吧。”他挥了挥手,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登上电梯离开。 ------------ 说一件事,我突然发觉之前自己的文笔好好,有几章看上去真的好像人品爆发一样漂亮。 第四个任务 又是一天的开始,舍友狂拍着楚伊人床铺栏杆把她叫起来:“快快快,今天有包大人的课!” 一听到“包大人”,楚伊人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弹起来:“那你不早点叫我起来!”她急急忙忙地跳下床,几下套上衣服,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共享单车。 开玩笑,包大人可是最恐怖的选修课老师,她怎么敢再慢悠悠地坐公交车啊? 楚伊人和舍友一前一后狂蹬单车,从学生宿舍一路像玩躲避球一样避开同样散落在道路各处的学生,然后一吸气轻压着气阀下坡慢行,汇入马路上密集的车流中。 说起她们的选修课老师包大人,那前头的头衔可多了,国际古典音乐大奖金牌得主,最畅销音乐作曲家,国家交响乐团前指导等等,总之名头是响当当的,业内人士膜拜的地步,按理说这样的老师根本就不会给他们这种音乐小白上课,更不会出现在他们这所综合大学里——他也的确不是他们学校的老师,是隔壁音乐戏剧学院的。 一切的开始说起来颇为巧合。楚伊人苦逼地蹬着单车在通往隔壁学校的小路上狂奔,一边回想着当时选课时的手抽。她和舍友当时只想着选个轻松的选修课混学分,没想到意外点了大学和隔壁学校合办的项目,而人称包大人的黑脸音乐家,顾长情他老人家的音乐鉴赏课。 “唉,不管哪次去上课,都是两个字。” “后悔。”“后悔。”楚伊人和舍友相视而哭,苦涩地哀嚎道。 她们冲进熟悉的音乐室,在小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一人拿只笔,笔记本摊在腿上,准备待会认真记下包大人的每一句话。音乐教室里有各种各样的乐器,从东方大陆到西方大陆,应有尽有,你甚至可以在这里看到来自非洲鼓和叁孔笛,种类非常之丰富,而在顾长情上课的过程中,他有时也会即兴演奏这些乐器,从内容上来说,充实有趣,非常增长见识。 而顾长情的可怕之处则在于,他非常喜欢抽考自己随口说到的知识,并且把课堂表现严格地纳入了最终考核的标准里,而且他总是冷面严肃,评价刻薄,造成的结果就是原本满人的选修课在过了一周之后只剩下小猫叁两只,也不知道他个人有没有因此而失望。 “楚伊人,你好像一直都没有注意我的话。”114打断了她的各种回忆,冷冰冰地说,“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我已经呼唤了你六次。” 楚伊人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在关注她,然后不好意思地在心里和它说:“不好意思,我今天的课比较重要,刚刚都在赶路,太专注了。” “好吧。”114说,“之前的任务奖励已经发放,请注意查看。以及,第四个任务内容:不穿内衣出门8个小时,请在周叁之前完成。” “周叁...等等周叁不就是明天吗?”楚伊人震惊地捂住脸,“114你是不是在玩我?那我岂不是必须要在今天完成这个任务?” 114说:“你可以这样解读。请注意时间,在期限内完成规定的任务。” 楚伊人立刻抬手看了眼表,7点56分,然后她看了下自己今天乱套上的衣服,一件宽松的短袖衬衫,最关键是颜色为白色,该怎么办? 首先8小时的要求看似不长,但以她的经验来看最好尽早开始,免得又因为时间不够而失败,而身上白衬衫的问题...她只能说庆幸这件衣服一点都不透。 打定主意后,楚伊人和舍友说了声,风风火火地跑去洗手间,在那里迅速把运动内衣脱掉。也就是在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胸部,比原来整整大了一圈,天,居然是她在无数小电影里看到的D-cup! 之前精神都在紧张中,再加上她穿的是弹力很好的运动衣内衣,所以完全没有发现,原来在一夜之间,乳房真的可以一下子长到这个地步,她不得不再一次惊叹114的神奇。 “叮!”手机进来消息,舍友说:“赶快回来,马上上课了!”她赶紧把衬衫套上去,挎着背包把胸口多少挡住些,然后急匆匆地冲出门。 “哎呀!对不起!” 她一下子撞到一个结实的肉墙,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有事先走啦!” “有什么事?”声线清冽悦耳的男声问。 这是...不会真的那么狗血吧?楚伊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道了声:“顾老师好。” “我这是急着去上您的课来着。”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 站在她身前的男人修长挺拔,皮肤瓷白,尤其是那双玉手,细腻纤长、指节匀称、手型优越,明晃晃地写着“我很贵”叁个字。顾长情其实长得很好,纤秾合度,羽玉眉弧度清浅,并不具备攻击性,只不过他冷脸太多,楚伊人对他的颜值不敏感。 眼下她正苦巴巴地低着头,小动物般的天生直觉告诉她,他的心情不太好。 “对不起。”她再次说,都恨不得叁跪九叩求放过了。 顾长情揉了揉胳膊:“行了,去上课吧。”他出乎意料地放过了她,自己先一步走向了音乐教室。 等越过了楚伊人,顾长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抬手看了眼,有些疑惑。当时只见到一个人冲撞过来,心里下意识就是厌恶,可是他的身体却没有产生应有的反应,那种往常因为触碰到别人而产生的不适感,这次居然一点都没有出现。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长情心里装着问题,于是点名地时候特意看了楚伊人一眼,记住这个名字,可怜她在台上猛地和顾老师对视,吓得抖了叁抖。“可千万别叫到我啊!”她在心里许愿道。 老天显然没有听到她的愿望,这一整堂课下来,她被点到的次数比以往都要多,背地里她和舍友诉苦:“包大人肯定是在记仇,刚刚我在走廊上撞到他了,唉,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顾长情站在讲台上整理课件,他的听力太好,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嘀咕,便往那边看了一眼。他还没走就说他坏话,这种行为真是...他在“粗鲁”和“可爱”两个词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后面的那个。 楚伊人拉着舍友就要离开,顾长情走了过来,还准确地叫住了她:“楚伊人。” 弹琴 “你自求多福。”舍友小声说着松开她的手,一点都不顾战友情,直接溜走了。留下楚伊人一个人欲哭无泪地对付包大人。 “顾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礼貌地问。 顾长情想了想,找到一个借口:“刚刚你对于旋律的独特性上回答得不够完整。” “嗯。”她蒙蒙地点头,“所以老师您是要?” 他指了下一旁的钢琴:“你的回答很有想法,只不过对旋律的感知经历较为匮乏了。也许你需要一点指导,你认为呢?” 楚伊人惊讶地抬头看向他,然后在他冰冷的目光中收回表情,嘴角抿直,故作郑重地说:“当然需要,太感谢您了顾老师。” 于是安静的音乐教室很快又响起了音乐声。正午的阳光穿透落地玻璃,洋洋洒洒落进来,却止步于顾长情的身旁,仿佛是有意不去打扰他似的。 他的面前是一架华丽的斯坦威钢琴,指尖像是飞莺,轻快灵活地在黑白键之间穿梭,点点啄啄,月光曲于是就在他指尖潺潺流动,他弹着钢琴,却又像是在拨弄河水,清澈的水流穿过指间,响起哗啦哗啦的脆响。 “这是温柔和宁静的意象。”他说,紧接着又弹了另外一段旋律,激昂愤怒,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即将吞噬所有人所有物,他停下来,说:“这是愤怒与惊慌的意象。”然后他又谈了几段风格相差甚远的旋律,一 一讲解,楚伊人听得如痴如醉,手习惯性地拿着笔,笔尖追着旋律的转折,毫无章法地上下摆动。 顾长情不经意间看到她的动作,心里轻笑:外行人。 她这回是完全相信了,顾长情把自己叫下只是为了给她一点指导——如若不然,这个世界级的大音乐家又何必亲自坐下来弹琴呢?要知道他的音乐会起售价都是千元。 “这么讲你听懂了吗?”末了他问,他的语气一向是冷冷的,这样差劲的态度,若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有些冷酷苛刻了,仿佛她若是回答不便是某种十恶不赦一样。 但楚伊人毕竟上过了他好几堂课,对此适应良好,她重重点头,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听懂了,我觉得您讲得特别好。” “好。”他满意道,“那你也来试试,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会钢琴。” 啊这楚伊人傻眼了,她以为只要捧场就好,没想到还要亲自上场?饶了她吧,她所说的弹钢琴仅限于小星星和欢乐颂而已。 “是不愿意?”顾长情皱起了眉,他感觉苦恼,楚伊人以为他不满,忙应下来。 坐上了琴凳,她方知这张凳子的狭窄,负责教导的男人并没有起身,而是和她一起并肩坐着,他身上的寒意有若实质,把她冻得手脚僵硬 “老师,那我开始了?”楚伊人伸出手。 “啪!”顾长情直接打了她一下,沉声说:“起手势。” “噢、噢,对不起。”楚伊人缩回手,从记忆的角落里掏出遗落已久的东西,模糊记起起手势的内容,这回再伸手的时候没有被打,她松了口气。 “咳,老师我弹一个简单的旋律吧,代表欢乐的意象。”她这么说完,轻快熟练地弹了一遍印象最深的曲目,小星星。 她的选曲 顾长情望着她垂首的侧脸,那张脸分明没有什么特色,却能让人一眼看到她本身的特别。那么,究竟是哪里特别呢?他无法说清。他应该对这选曲嘲讽不屑的,只不过看到她那样认真,往日的刻薄便没了去处。他想,那就姑且也算是可爱吧。 楚伊人一曲结束,紧张地看向他,等待着他的批评,眼看着他眉头皱起又松开,她果然获得了一个负数得分。 “节奏不对,指法太乱,毫无欢乐之感。”他犀利地点评,“你的技法需要回炉重造。” “哦”她泄气地垂下眼。 顾长情接着说:“手伸出来。” 他这是要教我弹吗?楚伊人犹疑地伸出手,做了个起手势,然后就被他的手整个捏住揉散了。 “放松一点。”他说。 手指和手背都被他搓揉过一遍,留下近乎火辣辣的麻痒,楚伊人忍住想摸手的欲望,按着他的指示做。“好,现在试着按照这个节奏弹。”他哼了一遍旋律,在旁边等着。 老实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紧盯着太过于紧张的缘故,楚伊人觉得衬衫下裸露的双乳都有点痒了,尤其是乳尖。 她弹了一遍小星星,手刚想离开,再次被捉住,是不含任何意味的,仅仅用双指钳住的捉法。 “哪里不对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哪里都不对。”他答。 顾长情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琴键上,侧头催促:“手放在上面。” 于是小了一大圈的手轻轻放在男人的指背上,一根根对齐后还空出一截。 先是反复的单音旋律,然后是多指并用的和弦,楚伊人的指尖贴在他的上面,被动地跟着他升起、下沉,左右游动。这并不是小星星,而是另一首曲子,旋律很简单。 考虑到难度,顾长情只用了一只手,引领她熟悉了一遍,便问:“贝多芬的月光第一乐章,需要引入惆怅与忧郁的情感,记住了吗?” 手背上的热度很快消失,他不禁捻了捻指节,回味那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又热、又凉,又痒、又烫。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体味与他人肌肤接触的感觉。并不坏。 楚伊人点了点头,照着他的出手顺序弹了叁遍,他终于满足了:“嗯,这样才对。” ———— 楚伊人最后稀里糊涂地拿到了顾长情的联系方式,而且还被约了晚饭,说是继续交流旋律上的见解。当时他的神色过于淡定,她没过脑子地就点头答应了。 “不对,我这个小白和他有什么见解可聊?”楚伊人后知后觉,不会又是114的影响吧?往常生人勿进的人今天突然亲近——看起来很像是那个吸引因子的作用。如果是这样,那她贸然答应邀请糟糕了. 她苦恼得直揉头、即刻就想钻进被窝里逃避现实。然而今天的任务时间还没到。就这样不穿内衣在大街上晃悠也怪难为情的,楚伊人叼着刚买的煎饼果子,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旧礼堂。 迈入空无一人的大礼堂,里头冷气森森,无需开空调就把热意挡在了门外,体感很舒适。 就在这里呆一会吧,她摸到了那个小包厢,想着可以再睡一觉混时间——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穿越? “又是你。”一个黑色的影子停在楚伊人的身前,一下子将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靡艳的俊脸,苍白如雪般无暇的肌肤,浓黑的眉宇,打理服帖的半长头发,乍一看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吸血鬼。 “傅司彦?”她还记得这人的名字。 “嗯。”傅司彦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习惯性地刺了一下,“楚小姐,这是我的剧院,可不是你的卧房。” 他的剧院? 楚伊人不知道有这回事,下意识就信以为真,她有些窘迫地坐起身。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皱着眉问 她的两只手纠在一块:“对不起啊,我就是没地方去,才想着过来…” 傅司彦就着彩绘玻璃投下来的光线打量她,目光在半途兜兜转转地从她胸前移开,偏过头去,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了下,轻咳一声:“你若是…实在困倦,我可以把休息室借给你。” 几个月前遇到了她,那时他还在忙于排练新的剧目,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不想还有再见的机会。她说自己没地方去,也许是和他一样吧,追不上逃亡的末班车,只能在这里等死。 正想到这里,远处似乎有若有若无的轰鸣声,傅司彦脸色一变,干脆拉住她的手:“这里不安全,你跟我来。” “诶、诶?”楚伊人刚起床还有些松弛,冷不防被拉着往下走,没怎么反应过来,“什么不安全啊傅先生?” 前头的人步子太大,楚伊人被扯得半跑起来,还没适应多久的大码胸像水球一样抖了抖,她不得不把包背上,一只手捂住胸口。 她倒是没有抗拒,因为之前碰见傅司彦的时候,他就表现得不像坏人,于是也本能地信任他。 “等等啊、傅先生你慢一点。”楚伊人小跑地跟着,气有点喘,扣在腕上的手温度有些低,像是手铐一样铐住,果然男性的力量要比她的大得多。 傅司彦转头看向她,皱了皱眉:“只是走几步都这样?”他手臂一展将她肩抓住,步伐依然很快,几乎是带着她在跑。 楚伊人捂着胸,头一偏就闷到了带着檀香的衣服里,声音一颠一颠地:“所、所以究竟是为什么要跑?” 听到她天真的话语,他暗自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样缺乏常识的小姐? 他紧张地抬头看了眼头顶:“因为轰炸。你想活下来的话就走快点吧。” 轰炸?!楚伊人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怎、怎么会?和平年代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她傻傻地着被动往前狂奔,声音散落在呼呼喘气声,他没有捕捉到。 此刻傅司彦的重点早不在她身上了,他的心里火烧火燎——为什么这次广播没有提前播报? 若不是他一时兴起来二楼转了一圈,恐怕这个傻姑娘就在睡梦中死去了吧? 一鼓作气带着楚伊人跑进休息室,傅司彦揭开厚厚的波西米亚地毯,底下有一扇窄窄的方形铁门——底下的小空间是为了联通舞台挖的。 属于飞机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地板都在轻微摇晃,楚伊人后知后觉地慌张起来,她看向傅司彦,结果还没对上视线就被推着塞进小门里,依稀听见他的大喊:“快进去!” 门下头还有半层楼高的空间,一片漆黑,楚伊人突然滚下来,屁股重重着地,她习惯性地站起身,头顶被一张大手垫住,幸好没直接撞到天花板。 “小心一点。”傅司彦关上小门之后,声音也清晰了许多,他从裤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上,一点小小的火苗便照亮了他的半边脸。 “谢谢。”楚伊人把他手拉下来,“手没撞疼吧?” 指尖触及到一阵阵湿热的气流,傅司彦在黑暗中红了脸,他把手收回去,默默点亮了油灯:“我没事。” 他的话音刚落,突兀的巨震就吞没了一切。 轰隆隆隆!嘭嘭!轰轰!砰! 毁天灭地的威势降落在他们的头顶,反复要将万物炸碎一般。 油灯一抖,跌落到地上,楚伊人惊吓地哭叫了几声,连滚带爬地把自己塞进男人怀里。 好恐怖…… 她从未见过这种阵仗,恐惧的泪水瞬间就淌了出来。 “傅司彦、傅司彦!你还在吗?”她着急地问,贴着硬邦邦的胸膛,只听见了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哀嚎。 耳朵嗡嗡失去感官,她感觉到有双手揽住了自己,轻轻地在背上拍。 “我还在。”傅司彦说了好几遍,他感觉自己怀里像是拱着一个热热的瑟瑟发抖小动物,只能学着以前看人摸猫的动作来安抚。 他心里满是庆幸:幸好发现了她,幸好将她救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伊人觉得手都搂酸了,肩被推了一下,泪眼婆娑地睁开眼。 “没事了吗?”她嗓音低哑地问,手依依不舍地扯着他的衣服,没敢完全放手。 傅司彦伸腿勾了一下煤油灯,光亮便靠近许多,他点头:“第一轮应该结束了,你还好吗?” 楚伊人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 注意到她汗湿的脖颈和鬓角,他抽出自己的手帕给她。 “谢谢。”她接过来,先前被轰隆打晕的大脑慢慢转动起来,开始意识到眼下的异常状况。 “为什么会有轰炸?”她好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明明没有战争啊…”没道理她一觉醒来外头就乱套了吧? “怎么会没有战争?”傅司彦打断她的话,他指了下头顶:“这就是战争。” “日军撕毁和平条约,将轰炸投向了非战区,无数人因此丧生。”他神情郁郁,转而望向她,微微皱眉:“你到底是从哪里跑过来的,连这点都不知道?” 楚伊人怔愣:“你说日军?日军!等一下,今年是哪一年?” “1944年。”傅司彦的神色古怪起来。她难道是战乱太久不记事了? “1944年!”楚伊人无意识地惊叫了声,声音颤抖:“傅先生,你、你不会是在逗我吧?” 她这是一觉起来真的穿越了吗? 怎么可能! “114、114,你在不在?”楚伊人在脑袋里喊,然而这次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 可以猜一下到底是怎么了,嘿嘿。 惊魂记 黑暗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恐惧,更何况黑暗之外还有更恐怖的东西。楚伊人一直生活在和平社会,若非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味到战乱年代的苦楚。可是如今阴差阳错地,她却拥有了这个“机会”——虽然本人并不想要。 轰炸声在远处响着,傅司彦简单解释了当下的情况,楚伊人捏了把自己的脸,嘶地一下叫疼。 “你做什么?”他捉住他的手,眉头轻皱,“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 楚伊人感受到来自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和触感,尽管比自己凉得多,还是被感动到了,刚刚泪水就放了闸,这一下有惯性地流出来几道。 “谢谢你,我不会乱想的。”她依偎过去,将自己的头重新埋进对方的肩膀。楚伊人自己也有些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像得了饥渴症的病人一样想依赖这个人。 总觉得要是有手脚被单独的冷落在外就有可能被楼上的炸弹砸伤一样,她就像个被鬼怪追到床上的可怜小孩,紧紧抱着认定为安全的被褥,不想与之分开。 “没事的。”傅司彦的声音微沉,重新将女孩揽进怀里。还真是位娇小姐呢,按照平常他也许会对这类人不屑,可是在现在这种境况下,他不忍心责怪半句话,死亡之前人人平等。 而且,他其实还存着一点卑劣的心思。本以为会是一个人孤独地死去,现在遇到她,也算是有伴了,不是么?当然,自小的教育并不会让他做那种拿他人来当盾牌的小人,若是遇到危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保护对方,就像刚刚护住她那样,他的心肠总是那么善良软弱,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抛下吧。 傅司彦轻声安慰着楚伊人,大掌在她背后拍抚,他的动作一开始是生涩的,渐渐熟练起来,就像给猫咪顺毛那样,温柔极了。 煤油灯的微光勾勒出地下室角落相拥的身影。楚伊人被他捂得暖烘烘的,她一边流泪一边发汗,脸颊碰到他凉丝丝的耳垂,下意识地凑过去蹭蹭。 湿乎乎的喘息声拂过傅司彦的耳廓,化成一阵阵电流闪过那里的神经,他后知后觉地麻麻的。 “楚小姐?”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小声呼唤,没有收到反应,于是又叫了一声,半晌,他松了怀抱,女孩的手如同藤蔓那般,仍紧紧地缠绕在他身上,他从另一个角度看到她的面容,泪痕未干,睫羽像丛细草,垂在红肿的眼睑上,她居然睡着了。 傅司彦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这个姑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 楚伊人再次醒来时,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回到宿舍了,撑起身子却发现身下是地板,硬邦邦的,被人垫了一层衣服。全身上下都有些酸痛,这应该是打地铺带来的不适感。 “傅先生,傅先生?”她心底一突,猛地站起来,结果邦邦撞到天花板,顿时头晕脑花,“哎哟。” 她差点忘了这里只有半层楼高了。 “我在这里。”从黑暗深处探出来一点亮光,一个黑影渐渐清晰,是傅司彦。楚伊人感觉踏实许多:“你去哪了,傅先生?” “我还以为你不在了。” 傅司彦躬身坐下,就在她半臂之外的地方,和煤油灯一起被放下的还有一包东西,他恢复了先前的冷淡气质:“我去找了点食物。” “这是什么?”楚伊人指了指那包脏兮兮的纸袋,她没有贸然凑过去碰,一方面是那东西看起来有些脏,另一方面这是傅司彦找到的东西,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愿意与自己分享。 睡了一觉过后,她冷静回笼,回想起先前自己的脆弱还有点小尴尬,她悄悄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这个男人,没看见什么特别的情绪,便猜想对方应该没放在心上。 傅司彦以为她是饿了,反倒大方地把纸袋打开给她看。里面居然是一块手帕包好的白面包,还有半杯打碎了的果酱。 “休息室还剩了点面包,不过味道可能不太好。” 见他这样毫无芥蒂地把食物递过来,楚伊人连忙摇头:“不用,我都没出什么力,而且是你的面包,还是你吃吧。况且我也不饿。”可是几乎是她刚说完,她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现场打脸。 楚伊人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她捂着肚子后退了些:“真的不饿的。” 傅司彦低低地笑了笑,尽管他的笑声很轻,但这片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短促的气声格外清晰,楚伊人大囧。 她抬头看向那个笑得脸都起了褶子的俊美青年,第一次发觉笑纹也能这么迷人。他的侧脸上映着一道暗光,显得浓密的眉眼更加深邃了。 傅司彦咳了两声恢复正常,他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刀,上前把可怜的那片面包分成均等的两份,然后抹了厚厚的果酱不容拒绝地推给她:“吃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考虑其他的。” 楚伊人默默接过,果酱的酸甜近在鼻尖,勾起了沉睡已久的饥饿,她才发觉自己隐隐的肚痛居然是因为饿的。 “傅先生,我睡了一天?” 傅司彦已经吃完了那点巴掌大的面包,沉声说:“嗯,我根据轰炸频率估计了一下,大概是这么长时间。”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楚伊人想起来他刚刚说去了休息室,有些迟疑地问。 傅司彦眉头压了压,语气还算平和 :“我也不是很清楚,整个剧院都变成了废墟,只有机房这一块因为结构的原因暂时保留下来,我们现在所在的地下室还算安全,你不用担心。” 机房?楚伊人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里其实不是之前休息室底下的地下室,而是另一处。也许是傅司彦发现有什么不妥把她挪过来了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她问起这个眼下最关心的问题。莫名其妙穿到另一个时空,她还是想尽快回去的。想到先前是在剧院睡了一觉才遇到这种情况,便猜测也许回去的契机和这个剧院有关。 是不是她出了剧院就能回去了。楚伊人想起上次来到这里的经历,忽然皱了皱眉,对了,上次她是怎么出去的?记忆像是蒙了水雾一样模模糊糊。 “你想出去?”傅司彦不太认同,“外面…很危险,而且轰炸还没有停止。”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变得艰涩。 “按照我打听到的规律,日军的轰炸会持续24小时,每轮间隔半个小时,不过,在叁个小时前,轰炸就停止了,但我发现飞机还在此处徘徊。所以…” “所以…”楚伊人有些茫然地顺着说。 他闭了闭眼,脸色苍白:“所以这次的轰炸可能会持续更久。而若是炸弹再一次降临这里,我们会被废墟瞬间压死。” 刚刚吃过的果酱似乎被情绪化成了另一种滋味,傅司彦抿了抿唇,舌尖泛苦。他刚刚之所以冒着危险出去找食物,其实也是抱着最后一顿晚餐的心态。 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是饥饿的、狼狈的死亡。傅司彦一向自视甚高,经年的富裕生活也让他不可避免地养成了骄矜和傲骨。他不惧怕死亡,他所惧怕的不过是不体面的、轻如鸿毛地死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成为不同凡响的艺术家,他一直坚信着自己的生命比山岳更重,他是不会也不能被命运抛弃的那一批人。可是上天也许就是很爱开玩笑,祂爱慷慨地赠予也爱吝啬地夺取,像他那般骄傲自大的人最终也走到了这一步。 而他最后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给面包涂上果酱罢了。 楚伊人凝视着男人凝固的嘴角,心里仿佛和他共振般,闷闷地疼起来。她还太年轻,不懂什么叫生命,什么叫死亡,因此即使是听到这样的噩耗,她还是有着隔着迷雾般不真实的感觉。 “你…别怕。”她拉起他的手,俯身拥住他。傅司彦看着瘦,其实强壮,胸膛宽阔有力,她几乎圈不住他。 “我不怕的。”傅司彦失笑,没想到自己会被安慰,握住女孩颤抖的手,“谢谢你。” 楚伊人反手紧抓住他,心跳砰砰,在黑暗与沉静中无比清晰。 幸而他们还有一盏煤油灯,而不是处在完全的黑暗之中。她微微退开身,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如同云雾般浓郁的眉,苍白的皮肤,天生红艳的唇。她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 轰!! 尘烟在一瞬间腾起,伴随着倾覆天地的巨响,她瞳孔微缩,想要抓住什么,可是眼前的一切最终都如同吹散的水汽,随风逝去了。 傲娇 “呼呼呼……”楚伊人满头大汗地坐起来,她环顾四周,恍惚发觉自己还在剧院里,脚边散落着小包,敞口露出一根衣带,她记起来这是被自己脱下来的内衣。 所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114,114!”她在心底叫道,没有回应,她接着问,“你在不在啊?对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熟悉的声音不耐烦地回道:”合约者的第四个任务已完成,一小时前已完成播报。任务奖励将在下一个工作日发放。“ “啊,你在啊,太好了。”楚伊人松了口气。 看来刚刚发生的的确是梦境,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傻瓜系统就够玄幻的了,不用再来一个穿越事件了。她拍了拍胸口。 114冷哼道:“请勿辱骂系统。”她撇了撇嘴,连这个都能听见,可真够智能的。 不过114还是一如既往地懈怠,可能是意识到楚伊人只是在没事找事,它很快又遁了。 不过,既然任务完成了,她还是把内衣穿上吧。楚伊人探头望了望,剧院里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她侧过身,解了扣子把上衣脱下来。 白衬衫拉到腰间,露出一对饱满的硕大乳房,说起来系统这次的奖励还真实在,楚伊人犹豫了一下,之前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会旁边反正也没有人,她悄悄摸一摸? 想着她做贼心虚地又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托了托胸前的这两团肉,软绵绵的,像是水球一样弹,又像是棉花一般软,摸起来还滑滑嫩嫩的。 虽然知道这是系统的功劳,但楚伊人还是不自觉咧开嘴。 嘻嘻,大胸美女竟是我自己。没想到是这种手感,真的好好摸哦。 胡乱的抚摸让雪乳颤了颤,冷空气让顶上的乳晕渐渐凝聚起来,凸起动人的弧度。楚伊人摸着自己的乳房,身体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一切动作完全是新奇。 不过,这么大一团,岂不是让之前的体重白减了? 做了一番加减法,她眉头皱起,泛起一点纠结。 剧院里自然地森冷,她光着身子不一会就打了个喷嚏,悻悻地穿上衣服,她拍拍屁股就走了。 而在楚伊人走后,一个瘦削挺拔的身影却出现在了二楼的过道上,那人捂着半张脸,窘迫地咳嗽着,苍白的脸颊也仿佛泛着一圈红晕。 这个女人……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有些生气,这是当他不存在吗? —— 喧闹的夜市,廉价的彩灯围成一圈,棚内烟熏火燎,香辣咸香味勾得人直流口水,热烘烘的炉子里无烟碳正在烧着,上头架着满满当当的各色烤串,老板左右开弓,熟练地将香料洒在烤肉上,火星碰到掉下来的油花,嘭地往上撩了一下,让鱿鱼卷的边缘愈发金黄。 食客们粗鲁地撸着串,喝着酒谈天说地,人声鼎沸。 “你说的晚饭就是在这里?”顾长情把用消毒湿巾擦过的筷子递给她,脸色有点臭臭的。 “对呀,顾老师,就是这里。这家烤串很好吃哦。”楚伊人仿佛没有看到对方难看的脸色,笑盈盈地说。 黑脸顾老师的邀请她不敢拒绝,可是她实在被114弄得烦了,便坏心地说主动定地方,然后请顾长情来这里吃饭。 顾长情看起来就是和高雅作伴的人,她估摸着就算那吸引因子再怎么厉害,她这样踩着顾长情的雷区蹦跶,他便会知难而退了吧。 果然,自打在桌前坐下顾长情眉头就没放下过。他审视的目光流经残留了油渍的桌子,掉了漆的凳子,再来到不怀好意的楚伊人身上,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寒气更甚了。 楚伊人熟练地点了个豪华套餐,准备等顾长情受不了离开之后叫舍友过来大吃一顿。她在心里读着秒,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天真笑容,竟然还问他:“顾老师,这里不错吧,多热闹啊。” “哦,对了您喝酒吗? 我要点两杯啤酒,您呢?” 顾长情嘴角动了动,又忍下了什么,他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此刻他的脑中正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意识在互相拉锯,一个声音说要立即离开这个可怕的满是细菌和厨余残留物的地方;另一个声音则劝慰他看这个女孩这么开心,他怎么舍得现在就离开呢,至少要待到第一次约会结束吧,这可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是的,约会,顾长情先前堂皇冠冕地用了什么讨论音乐的借口,实际上就是像私下见楚伊人。这是他从没有过的体验,为一个约会辗转反侧一整晚,而且还专门抽出时间去挑选餐馆、衣着,甚至还破天荒地在网上看了许多建议的帖子。 似乎是越想着这件事情就越难放下,就越是患得患失。如同封冻的冰河被岩浆融化一般,反应如此剧烈,让他心潮澎湃。 可想而知,当他收到楚伊人的消息时他是多么高兴。因为他发现不只有他一个人在关注着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通常来说是的。 所以真正来了这里之后,他心中的落差也愈发放大了。他所期待的是能隔出两人私密空间的中餐厅,但现实则是噪杂吵闹的露天烧烤摊。 他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普通还有些俗气的女孩另眼相看呢?——可是她的确很独特,他只要一看到她,就不自己得被吸引住了。 就如同现在,尽管十分不满此刻的环境,顾长情凝视着女孩清澈的笑颜,还是不愿意离开,他想,她看起来这么开心,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咦,他居然都没说要走?楚伊人看着正要取烤串的男人,眼里困惑又惊讶,那个东西的影响力居然有这么强吗? 她有些郁闷地咬了一口鸡翅,外酥里嫩,饱满白皙的鸡腿肉裹着薄薄的焦黄鸡皮,咬破时还会流出一点鲜香的汁水,吃完后齿颊留香,她不禁感叹,老板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啊。 顾长情看着她狂放的吃法,脑中浮现的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就算是撕扯着肉,吸溜着肉汁的样子都是那么可爱。 楚伊人看了眼自己盘里的一堆骨头,发现对面的人都没怎么吃,不好意思地皱皱鼻子,勉强地把最后一串鸡翅让给他:“顾老师,你也吃啊。” 顾长情显然注意到了他的纠结,当她把爱吃的东西分享给自己时,他忍不住弯了嘴角,好像有欢快的音符溢出胸膛,盖过了旁边的一切喧嚣,在他的世界里奏响。 但是面上,他只是克制又优雅地咬了一口,好似不情愿地肯定道:“谢谢,还不错。” 楚伊人心里哼了声,后悔道:这是不喜欢吃的意思吧?早知道就不让给他了。 —— 舍友看到楚伊人发的朋友圈,抱怨她吃独食,楚伊人看到后无辜地回了一句:下次一定! 其实她已经回了宿舍,而且正躺在床上,只是女大学生的懒惰让她们宁愿在网上聊天,也不愿互相吆喝几声。 楚伊人有些困顿地刷着手机,褚逸城给的报酬很准时,就算是下一个任务让她去买“玩具”也够了。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114居然真的发来了新任务:“第五个任务,在图书馆用电动按摩棒自慰到高潮,限时叁天。 楚伊人瞬间就没有了困意,她惊得简直要跳起来。 公共场所自慰,这又是什么黄文剧情?!而且这个任务跨度也太大了吧! 她无比抓狂:“114,你快给我个解释!” 114冷酷无情地嘲讽:“任务内容根据合约者的心愿量身定制。” 换言之,会有这种掉节操的任务都是她的错咯? 楚伊人捂脸,无语凝噎,只想把之前的自己好好抽一顿。 耻度挑战 楚伊人只有在考试周的时候光顾图书馆,其他时候嘛,她只当这是一个去食堂路上必经的一个建筑。 不过就她所知,学校图书馆里是有专门的一层楼做活动中心的,活动中心有不少半封闭的小会议室,供学生们租借使用。他们商科经常有主题研讨课,曾经她就随同学来到这里过。 这么想着,其实这也是个钻空子的机会。要不然在大家认真学习的角落做那种羞耻的事情,也太太太过于危险了。 楚伊人在问过舍友之后,在小程序上申请了会议室使用,非常顺利地借到了一间五人室,中间借学生证费了点波折。 然后她还偷溜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隐蔽的情趣用品店,买了最小号的静音电动按摩棒——老天,光是说出这五个字她当时都羞耻了大半天。 总之,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这一天趁着没课,她背着装着作案道具的书包来到了图书馆,路上还碰到了热爱学习的另一个舍友。 “楚伊人?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舍友捧着一壶泡了枸杞的保温杯,啧啧道。 “嗤,难道我就不能来图书馆么?别小瞧人。”楚伊人故作生气地插着腰,哼哼几声。 她因为系统白了几个度,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舍友看着她的皱着鼻头的样子,忽然觉得她变得可爱许多,于是大发善心道:“你今天来得这么晚,叁四楼的自习位已经没了,我正好等会要走,位子在五楼,要不要让给你呀?” 楚伊人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今天预约了会议室的。” “会议室?可是最近没有讨论作业啊。”舍友纳闷道。 她打了个哈哈:“哎呀,就是社团里的事,没什么的。” 索性她没有追究,楚伊人到了二楼就和她分道扬镳了。 她是这么得意地、脚下生风地来到了活动中心,紧接着就大跌眼镜地看到了竖起的大牌子:“装修中”。 “啊啊啊太可恶了!”像是被针戳瘪了的气球一样,楚伊人苦着脸哀嚎。 她就知道,这会议室往常这么紧张,怎么她一申请就拿到了。原来是活动中心装修根本没人去申请啊。 两分钟后,她给舍友打去电话,可怜巴巴:“那个,你刚刚说的座位还算数吗?” 电话那边是得意的笑:“哈哈,你也太惨了吧。伊人小可怜,赶紧上来吧,我还没走呢。” ———— “过来,在这里!”舍友小声招手,隔着一个大花瓶招呼她。 图书馆的五楼都是古文馆藏,因为书目庞大,所以设置的自习位并不多,楚伊人从没来过这里。穿过几个书架才找到舍友所说的位子。 这里意外地僻静,处于安全门侧边。书桌靠着的是图书馆的落地窗,窗外是密密的树枝,一片绿色,一旁还有一排装饰用的古董花瓶,围着一圈“请勿触摸”的牌子。 楚伊人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摄像头。 “行,那我走了,你好好学习吧。”舍友提着包匆匆离开。 楚伊人跟她告别,然后整个人陷进软椅里,叹了口气。 这里僻静,但是也不算隐蔽,外人只要再穿过两个书架就能看到她,她哪敢搞小动作啊。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消极心态,114冷笑着提醒道:“你还有17个小时53分种来完成第五个任务。” “好啦好啦知道了。”她敷衍道。 好吧,不管怎么样,任务还是要完成的。楚伊人偷偷摸摸地把书包里的黑色袋子拿出来,先环顾了一下四周。 好,没人。她拱着身子,在桌子底下把一个淡蓝色的棍子掏出来,然后再环顾了一圈。 嗯,还是没人。 她小心翼翼地,跟做贼似的解了自己的扣子,掀起裙摆。她特地买了一个抽绳的内裤,正好方便脱下。 蓝色的小号电动按摩棒有类似于阴茎的形状,并不仿真,可是真正被拿到手上,还是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就好像她在偷偷拿着一个真的性器在手上一样。 楚伊人脸上的红晕憋不住,悄悄蔓延开,像在雪地上展开的鲜艳花朵,一直晕染到了颈项。 冰冷的胶质接触到紧闭的阴唇,她咬了咬唇,看着面前剔透的落地玻璃,感受到了从心底而来的清晰的难堪。 这…这东西怎么开来着。往下身戳了几下不得法,她为难地低头看去。 而在楚伊人专注摸索着这个特殊玩具的时候,一门之隔的地方,顾蕴之正在打电话。 烟雾袅袅,从他的指尖腾起,模糊了那张俊美的脸庞。他并不抽,只是任其燃烧。其实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在压力大的时候,他会点上一根烟,然后看着它慢慢燃烧。 纸烟燃烧的时候,细微的火星会从末段缓缓上移,于是洁白的纸变成了灰烬和烟尘,最后散落到烟灰缸里。 顾蕴之就这么拿着烟,面色平静地和对面的人讲电话。但他的心情其实很焦躁。 “对,那批设备是我批的,可是我已经计入库了。所以现在责任人不是我,你找我也没办法。” “不是说我说了算,这是程序,我没办法帮你办这件事。“ “不可以,我无权这么做。” 他烦躁地说了好几个“不”字,这才把烦人精打发走。 “这些人……找完老褚又找我,有完没完。”他把烟管在烟灰缸边缘抖了抖,然后碾灭在里面。 想到褚逸城,不期然地,他想到了这位好友最近在交往的女孩。尽管过了一段时间,这个女孩在他记忆里的印象理应模糊不少,可是好像只要一想起这个存在,心脏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那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到底是为什么,拥有这样神秘又危险的力量呢? 他玩味地弯起嘴角。先前因为杂事耽搁住了,接下来似乎是个很好的机会。 顾蕴之在原地驻足片刻,默默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他持续不断地在大脑中唤醒关于那个女孩的内容。从他们初见时她打湿的衬衫,到她局促的笑,再到她不情不愿的问好。 楚伊人的容颜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仿佛从来没有离开一样,他深呼吸了下,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兴奋感。 他仿佛还能闻到她的味道,先前乘坐同一个电梯,他潜意识里记住了,那种被雨打湿后混杂了淡淡清甜的体香,正在随着记忆唤醒重新回到他的嗅觉里。 如同香水瓶被打翻一样,气味愈发浓烈起来。 他闭着眼迷恋地沉醉其中,不知不觉,双脚有了自己的意志,向着安全门越走越近。 顾蕴之本以为这是女孩引起的另一个副作用,以为这是错觉——不过接下来,他就会发现,嗅觉捕捉到的其实是真实的味道。 “嗯嗯…” 他突然敏锐地听到了微弱的喘息声。 顾蕴之睁开眼,惊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灰色安全门。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这里? 不,这还并不是最重要的。 “嗯啊…”又来了,从门外传过来的喘息声。 他听着这个声音,心弦被反复撩拨,胸前激动地红了一片。 好…欲的声音。他不禁好奇,对面的人究竟在做什么? 而且,还有这个味道,清甜、浓郁、惑人的香气。他陶醉地深吸了一口,狼狈地趴在门缝上嗅闻,得体的神色衬衫因为这个动作多了些许褶皱,但是眼下他已经来不及在意了。 就好像中毒一样,顾蕴之只是短暂地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就放任理智被欲望左右。 挺括的西装裤被顶出了一大块,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淡色的嘴唇干燥不堪。欲火几乎是在瞬息间窜高,让他额间涌起了密密的汗水。 大手抓住门把,上头的凉意稍稍让理智回笼,顾蕴之努力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忍不住推开了门—— 极限社死 “啊、嗯、啊…”楚伊人的手在身下起起伏伏,半趴在桌上,咬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 原本干燥的胶质按摩棒被露水打湿,像是下过了雨一样,湿湿黏黏,潮潮腻腻,紧贴着刚刚开放情欲的小穴研磨。 她用得还是太小心,第一档就已经颤得那处又麻又爽,她在出了水之后就关了电,拿着假阴茎急躁地顺着湿痕插进去,然后干干地自己掌控着力道浅浅进出。 可即使是这么缺乏技巧的动作都让她又出了好些水,她红着脸如同醉酒般把呢喃和轻吟闷在自己的手背,心里开着玩笑地想,是不是因为系统的嫩肤,所以这么摆弄都好敏感啊。 楚伊人半眯着眼,发丝散在木质桌面,一只脚支起,一只脚垂下,裙摆大张,其间是一丝不挂的、裹着潮湿汁水的花穴,蓝色的塑料按摩棒被手指捏着半插在穴里,尽管不粗,但还是被泛着粉红的穴肉紧紧咬住。这其中有她扩张不当的原因,可是一眼看过去,完全是令人迅速沦陷的惑人风情。 顾蕴之打开门的时候,便看到这幅场景,他的眼睛瞬间红了。 楚伊人正试着把那东西往深处怼,冷不防地听到了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她紧张地一抖,下面咬得厉害,琢磨着按摩棒的凹凸一阵爽快,就这样顶着春意盎然的醉眼瞧见了他。 “啊!”她一下子抑制不住尖叫出声。这声音又柔又欲,杂糅着不可告人的隐秘意象,在安静空荡的图书馆五楼一圈圈回响。 楚伊人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她猛地抽走那讨厌的按摩棒,也不管随着大力抽出时飞溅出的水液,呜呜蜷起来捂住自己的脸,脚趾反复蜷了又缩,反复抓挠着鞋底,几乎要将那鞋子给挠穿了! 顾蕴之的脸和她一起红了起来,其中又有几分好笑。他两步并做一步,走到了把自己埋起来的楚伊人身边,轻轻点了下她的肩。 馥郁迷人的男士香水味和着淡淡的烟草味拢了过来。楚伊人咬着唇轻颤。 “刚刚在做什么?”他低沉暧昧地问,目光看向被扔在桌上的浅蓝色按摩棒。 在他伸手触及那沾着蜜液的道具之前,楚伊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把按摩棒迅速地拿起了藏在自己裙摆下,仿佛这样做就不会被看到似的。 “不关你的事!” 说着,她稍稍从社死的惊恐中缓过来,左右看了眼,在发觉一个书架后的朦胧身影时大感不妙,肩颈都紧绷起来。 “你、你别管我。”她有些虚弱地警告了一下这个笑得不正经的男人,飞快收拢自己的东西,然后也不管没系好的内裤了,裙摆随便拍了拍,如同屁股被烫到般迅速起身。 “让开。”她大力推开拦路虎,匆匆顺着他来时的路走去,一把拉开了安全门溜出去,直到门再次合上,她终于感觉到了迟来的安全感。 顾蕴之站在原地,胸前还带着女孩推过的触感和她的独特香气。一开始发现她时他很震惊,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反常且不知羞耻的事情是他所唾弃的———尽管自诩为风流浪子,顾蕴之因为自小家教很严,对于性爱等事十分谨慎。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要求自己,也理所当然地这么要求别人。可是当看到那幅宛若梨花带雨的美景时,他的心里却生不出一丝反感,反而还觉得她…特别地娇美又可爱。真想放在怀里抱着,手心宠着,身下反复亲吻疼爱着。 这个女人,真的给他种下了蛊。 女孩小兔子一样睁着泪眼跑开,他知道她窘迫,因此他不会去追,若是追上去,她会难堪吧。心底的欲望是那么蓬勃,就像疯长的藤蔓一样攥紧心脏,可他还是不忍。 于是顾蕴之轻轻苦笑了下,指尖悠悠地擦过桌面上残留的湿痕,他刚刚看到了,那是按摩棒上留下来的痕迹。然后他又抚过女孩坐过的椅子,仿佛能借此触摸到她柔软滑嫩的身体,以及那诱人的、层层迭迭的深红洞穴。 那便是他一切情欲的源头,让他痴迷的幻梦,是眨眼间就深入骨髓的毒。 顾蕴之缓缓坐下,坐在她方才停留的位置,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笼罩在属于她的甜香里,他趴伏在桌面,一如她方才的动作,然后深深嗅闻。 在这一刻,他成为了他所唾弃的变态一样的人物,挺着自己的,肿大、肮脏且邪恶的欲望,坐在窗明几净的圣洁的图书馆里,深刻地回味着她的自慰。 他将画面里的浅蓝色按摩棒摘除,换上了自己的粗大性器,他想象着,他在这里肆意地抽插,成为了她的淫欲,喘息声混合成华丽动感的混响,肉体拍打声绵绵不绝,一下比一下更狂暴。 然后,一次次地跃入高潮。 他就这么埋头幻想着,呼吸沉沉,浑浊不堪,仿佛那幻想中的性爱已经真实发生了。就在这里,就在此时此刻。 顾蕴之咬牙压抑难耐地做着做爱的梦,蓦地闷哼一声。积攒的欲望喷薄而出,转瞬间打湿了他的灰色西装裤。 ————— 该死该死该死! 楚伊人靠墙猛锤自己,觉得自己真的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都怪114,居然发布这么可怕的任务,呜呜呜呜…… 对此,114表示:“呵呵。” 她一阵发泄过后,沉沉地抚着胸口喘息,然后冷不防地,居然听到了从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她连忙左看右看,却发现六楼的安全门无法打开,而这已经是最高层了。脚步声从楼下缓缓而上,她急得汗水直流。 这是方才的慌张让她乱了手脚,让她不自觉地忘记了,其实她完全可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蒙混过关。 不过,即使她现在想到了这个办法,她的神色和状态也已经与若无其事相差太远。汗水泪水打湿得透彻,她就像是刚刚被人欺负过的可怜鬼,手足无措地在这块小空间里左右踱步,好似地板变成了火砖,无从落脚。 那人最终走了上来。 挺拔玉立的身影出现在靠近六楼的楼梯上,来人看到一脸错乱的楚伊人,拧了拧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伊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顾长情,还来不及惊讶他为何会在这里,就在他惯常冷冰冰的目光下抖了抖,她干笑道:“啊,是顾老师啊,您、您,早上好啊。“ 然后她补救地问了句:”您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办点事。”顾长情走近了些,他这才发现她怪异的情态,眸中除了探究还多了些担忧:“是不舒服吗?”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揭了点她落在眼角的水珠,确认那的确是泪水,他面色郁郁,联想到她在这里偷偷哭泣的各种可能性,冷着脸问:“发生了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楚伊人不敢看他,他又要接近,动作间带起了一阵清淡的冷意,这让她应激地后退一步,没想到却咚地撞到了门上。 她窘迫地揉了揉后脑勺,说着“没事”。 然而此时,更加令人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也许是撞到门板的力度太大,她光顾着上身紧张,没留意间便有一块布料从张开的双腿间飘然落下。 她不由得低头往下看,顾长情自然也是,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一块连着细绳的叁角布料落在了一双做工考究的皮鞋上,布料的中间是一片水洼,还亮晶晶地沾了好些黏腻的液体。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瞬间陷入沉默。 顾老师的脸瞬间黑了。 ———— 两顾选其一,我选长情老师,你们呢?总觉得蕴之老师很适合做ntr选手 21.帮助 “进来。”顾长情打开了六楼的电子锁,让楚伊人进去。 楚伊人不自在地挪动着,灰溜溜地跟在他屁股后穿过走廊,走进一个办公室。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长情手上,那里正捏着一块飘来飘去的东西——她的内裤。 几分钟前,两人在楼梯间尴尬相遇,黑着脸的顾老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居然俯身捡起了那片湿漉漉的布料。 然后,顾老师就没有把它还给她。 楚伊人满是不安,可她迫于顾长情的余威不敢讨要,却不知道顾长情此时也正心乱着。他捏着那块薄薄的布料,也仿佛触及到了女孩的体温,不由得心猿意马。 其实他应该立即还给她的,甚至在一开始,他就不该去捡。但顾长情当真是下意识的举动,等回过神来,早已错过了递还的时机,只好任着那内裤黏在指间而无法放开。 “长情老师?”有个路过的老师问了句,“你今天过来啊。” 顾长情侧过身,有些僵硬地掩过自己身后的人,他背过手去,故作自然地点了点头,冷声说:“有点要事要处理。”他刻意强调了“要事”两个字,希望对方不要打扰。 那路过的老师也是个妙人,顶着顾长情的臭脸和善道:“事很急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顾长情客套地拒绝:“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解决。” 他接着添了一句:“郝老师您去忙吧。” “哦,好好好。”郝老师没再纠缠,很快走远。楚伊人还听到了她纳闷的嘀咕:“真是稀奇,顾长情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楚伊人小心地看了眼身前挺拔的男人,心想:这人在同事间的风评究竟是怎么样的?好像很失败? 顾长情转身,她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好,装作乖巧的样子。 办公室里有空气循环机,没有什么大味道,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并不常来人。楚伊人有限地打量了一下,看到了近前实木办公桌上的铭牌:客座教授,顾长情。 所以这就是顾长情的办公室,大概是因为学校那个美育发展项目给他特意设置的吧。 顾长情给她倒了水,却没有立即坐下,他看了眼办公室大门,有些犹豫。 通常来说,他是个遵守原则的人——理论上,教师和学生单独在办公室时,需要保持大门敞开,以避免不必要的嫌疑。 若是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换成其他人,他肯定会如实遵守。 可是…… 他的目光飘忽了下,虚虚扫向桌上的布片,然后略过楚伊人光裸的膝盖,陷入了片刻沉默。 这种情况下,关门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因此他踌躇了一会,还是走过去把门合上了。 咔哒。 轻微而又清晰的声音响起,门扉扣在一起,楚伊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顾老师,我……”她一边开口,一边在脑袋里努力寻找着合适的借口。 顾长情坐下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意外地温和,被反复斟酌好的说辞缓缓地从一贯冷冰冰的嘴里冒出来:“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解释。” “我都知道了。” 楚伊人的眼睛微微睁大:您都知道什么了? 顾长情接着说:“你有自己的隐情,我了解了。不过,下次还是要注意一下场合。” 他说完这句话,咳了下,颇为不自在,也不知是因为不习惯刻意柔和语气,还是因为事情本身的尴尬之处。 总之,楚伊人清楚地看到了男人颊侧的飞霞,她咽了咽口水。 见了鬼了,顾长情居然会脸红? 她大为惊奇,直勾勾地望着那抹雪色上的一线红晕,差点连自身的窘迫都忘记了。 “楚伊人?”顾长情敏感地转回视线,发现她放肆的打量,神色一肃,警告地瞪她。 “是、是!”楚伊人正襟危坐,看起来很纯良。 她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内裤:“顾老师,那这个我可以拿回来吗?” 顾长情再次偏过视线:”当然可以。“ 似乎是不忍看她拿起那东西的动作,他忽然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接着自顾自地往门口走。 “这里没有人打扰,你自己整理一下。我待会再过来。”他绅士地先行退出,留下她一个人。 看着再次空下来的办公室,楚伊人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不用和他解释,她一时间还真编不出什么好理由。 不过,解释还是要解释的。楚伊人扯了扯裙摆,把内裤塞进背包角落,这东西刚刚落了地,卫生起见,她还是决定先不穿了,反正不是短裙,看起来不明显。 更要紧的是…她撑着下巴仔细思索,到底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呢? 顾长情不傻,他面对她时会因为吸引因子的影响而刻意宽容,但这不代表他事后不追究,说不定等他冷静下来再想时又会发现她身上的其他疑点。这是一个隐患。 她可还记得,自己是学生,而他是教授,在这种不对等的条件下,他一旦把事情说出去,不论是好是坏,对她都是不利的。 而且,顾长情是那么严苛死板的人…… 楚伊人只是一细想,就冒出了冷汗。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不能——或者说,不敢说。 114旁观了她的心绪,嗤笑点破:“你要把他拉下水?” 楚伊人纠正:“只是采取一些预防措施。”她可是纯洁善良的普通女孩,怎么会想那么阴险的事情? 114:“呵呵。” “善良不一定,偷奸耍滑第一名。”它显然对楚伊人先前的几次蒙混过关颇有微词。 楚伊人当做没听到,一概不理。 总之,她已经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 顾长情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等了一刻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敲了敲门。 叩叩、叩叩。敲了好几次,里面都没有动静。 这是怎么了? 顾长情心里蒙上担忧,他想到之前碰到她时的那副狼狈模样,疑心她是真的生了病。如果生病的话,待会送她去附近的市人民医院吧。幸好他今天就把车停在楼下,可以直接开车送她去。 还有下午的那个研讨会,要不要提前请个假?她要是真的很严重的话,他肯定要陪着的。 顾长情一想到她独自一个人出来上大学,父母都不在身边,还生了那样解释不清的急症,心口就像触了高压,抽抽地刺痛。 血液逆流,他的唇抿直了,随着变换的脸色转瞬间苍白起来。在确认事实以前,他已经加倍地感同身受了。 顾长情胡思乱想,情绪越来越杂乱深沉,他又一次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只好扭开门把。在进门之前,他还记得要捂住眼,以免突然闯入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楚伊人?”他仓皇地呼唤了声,听到了从沙发传来的轻声应答,心脏这才悠悠落地。 他跑过去,急急地在沙发前蹲下,瞥见她满额头的汗,顿时心碎:“怎么了?还好吗?” “嗯嗯…”她带着哭腔应了两声,横卧在沙发里,超乎寻常的颤抖。 顾长情拨开她的乱发,抬起下巴望去,便看到了一张满脸红潮,嘴唇鲜妍的娇颜。 “啊嗯…”楚伊人低叫着,一把抓住他的手,抓得很紧。 顾长情呆愣着,胸口处如同毛团滚动,麻痒得厉害。 他很快也发现了她压在身下的不断动作的手。 “你在…做什么?”他再一次问出这句话,与此同时,他只觉得被她抓住的手火辣辣地疼。 敏锐地捕捉到了浑浊难耐的娇喘,他的喉头动了动。其实答案显而易见了。 楚伊人把脸贴到他冰凉如玉的手上,吐出灼热潮湿的气,她的确是难耐极了——叁挡简直要了她的命! 她可怜巴巴地滚过来,嘴唇刚好触到他的手臂,低声絮语,恍若妖精的诱惑:“顾老师,顾长情,帮帮我,好不好?” “我难受得快要死了。” ———— 下一章是嘿嘿 失控 顾长情闭了闭眼,脸色青白,偏偏耳垂滚烫又红艳。他撇过视线,努力不去看眼前的人,努力忽视自己所听到的饱含着情欲意味的喘息声,以及努力地,去屏蔽自己手中的触感。 因为此刻,修长白皙、如同艺术品的玉手之中,正握着一个与其气质格格不入的东西——橡胶按摩棒。 淡蓝色的仿阴茎形状,表面粘着水,它正在无声震动。 羞恼与愤怒不断拉扯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喉咙甚至泛起了干涸且酸涩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其矛盾的情绪,一部分是因为他的高傲,一部分则是因为他对自身的这种特质的无意识抵抗。 顾长情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陷入到这样一个场景里。他的那双手,理应属于高雅的古典艺术,属于被精心养护的钢琴琴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跪在地上的姿势,紧握着那个廉价低贱的假阳具。 可是他却这么做了。在他看到女孩无助的泪眼还有惑人的娇喘哀求时,他就感觉到了从后脊髓一直蔓延道前额的强烈兴奋感,那种兴奋让他的头皮发麻、大脑过电,以及…下意识地腿软。 于是顾长情如同被鬼迷了心窍,夺去了心智,在那一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顺着她的力气跪在沙发前,然后,手里被塞入了这个东西。 她请求她帮帮她。怎么帮?他一贯带着淡漠语气的问话还未出口,楚伊人已经给他指明了道路。 她怎么能够?……怎么不能够? 另一个反对的声音仿佛在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不就是你的例外么?难道你的自尊心就这么可笑到连帮助她都不肯?还是说你始终是那个刻薄自私的人,顾长情? 理智与情感的割据逐渐变成对自我人格的审判,可是他不愿就这么接受这样的自己。若是从一而终便也罢了,但她明明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让他第一次冲动,第一次那样不计后果的喜悦,第一次在指尖奏出那般生动有趣的乐曲。 而不再是冷冰冰的音乐家,那个骄傲自大的、连与他人接触都不能自控的所谓天才! 可是,可是……他是那样高傲的人,这样的事、这样的事—— 他的指节用力到发白,男人的指骨力量透过器物直戳在柔嫩湿润的穴口,那样强硬,给人以无与伦比的刺激感。 “啊…” 楚伊人微阖着眼靠在沙发椅背上,感觉到腿间之物一寸寸地进发,那个器具震颤着,碾过细嫩红肿的阴蒂,半戳入穴口,腻腻滑滑地往里用力,技法是那样生疏,犹如不懂事的孩子,将擀面杖胡乱戳进蓬发成熟的柔软面团里,却又讨好地细细挤着、触着。 “咕叽、咕叽…”水声碰擦。 “顾长情、顾长情….啊……”指甲禁不住快感,死扣入他白皙柔韧的肌理,像是推拒又是迎合,她叫着他的名字,是那样难以自抑。 可是这不过,到达那巅峰还有一段空余,她想要索求更多,来填满与欲望而来的浓烈空虚。 “顾老师。”她抽噎地拉住他按在沙发上的另一只手,双腿大肆打开,完全绽放在他眼前,这让他太阳穴刺痛,这不是因为厌恶,而是神经过度压抑紧绷而引起的更加过分的兴奋。 “顾老师,你摸摸我吧。”她哑声请求,干涩的尾音犹如莎草,沙沙刮过他的心口。 “好,“顾长情的喉结滚动,视线下移到她凌乱的衣衫,还有光裸的膝盖上,”摸…哪里?”他近乎柔和地问,尽管心中无限拉扯,他的大手已经违背意志地挨在她的手心里,然后毫无抗拒地被抓到了她滚烫的大腿上。 仿佛在此刻师生的关系对调,向来负责解惑的老师摆出了诚恳的态度,向自己的学生询问解决方法——不过,他的确不怎么懂。 楚伊人看着他染上了薄粉的冷淡侧脸,不知为何一阵莫名的快意上涌,就这么让欲火烧掉了理智,她轻吟一声,缓缓地带着他的手往上。 沙发轻微响动,顾长情俯下身来,犹如埋进了她的大腿之间,随着这样向下的起伏,他的本能催使着他去悄悄地嗅闻。 那股浓郁的甜香,独属于女孩的味道,使他格外地兴奋,又或者说,更加地兴奋。下流的肿胀物几乎要顶破裤子,冲出来不顾一切地发泄一番。 他很认真地握住了她的大腿,紧贴在那温热柔滑的肌肤上,似乎是感觉到了将将跳出胸膛的跳动,他的呼吸更重了些,好久,才镇定下有些恍惚的心神。 可是他怎么能够镇定呢?另一只手拿着的按摩棒,还深陷在这腿心里。 顾长情的手有些冰,带着介于细嫩与男性粗硬之间特别质感,楚伊人有些喜欢。 “再往上些。”她轻声说。 顾长情呼吸一顿,不自觉地跟着她的呼吸,被带着摸到了一片潮湿。这是大腿内侧。光滑细腻的肌肤覆满水泽,然后与他掌心的温度融合着,突突跳动的细微颤抖不同于其上的震颤,从血管里传递而出,展现出不可忽视勃勃生机。 多么美妙的触感。他在心里喟叹着,如她所要求地,开始缓缓抚摸。抚摸缠绵温和,如同游走的蛇,洒下一串串若即若离的痒意。 她轻哼了一声,忍不住抓着他的手再往上了一些,然后再次往上。 跨过漫长的柔软平原,最后她将他带到了最湿热的火山口。 凉丝丝的指尖触到了湿漉漉的花唇,指节按着,只是触碰,冰冷便化作瞬间流窜的灼烫电流,使她惊叫失声。 他也惊了一瞬,几乎要射了。 指尖微颤,那手指便如同玉石般划过格外滚烫的皮肤,带来超越灼烧的快意。 “啊嗯——”她昂首,脖间青筋突突腾起。 他顺势取悦她,用他的手指剐蹭湿哒哒的穴口、艳红的花珠,他屈指按下,模仿着那按摩棒轻插入她的身体,犹如搅动水波般,一打一打地搅弄着她的内里。 与此同时,被抽出少许的按摩棒卡入微妙的角度,激颤刺激。 强烈急促的快感惊涛拍岸般打上来,迅速积聚到难以忍受的峰巅。楚伊人短促地“嗯”了一声,她被这攻势顶得后缩,同时身体绷直曲折。 “不,啊——” “嗤。”水液横出。高潮来的是那样地快。 她不受控制地垂头低喘,下腹一阵痉挛,如同小死了一回,耳边俱是乱嗡嗡的心跳声。 顾长情长眉舒展,眉间氤氲着情欲,雨打芭蕉。他侧倒在她的大腿上,过了汗水微凉的额头紧贴着她。 他闭着眼,也在喘息着平复呼吸。 唯独冰冷的系统音看不清场合,尽职尽责地播报:“第五个任务已完成,任务奖励将在下一个工作日发放。” 吸奶 空气循环机尽职尽责地排出混杂的气味。过了那阵倦怠的劲,楚伊人缓缓睁开眼,吹到腿上的温热气息变得明显极了,她动了动腿,弯腰扶住他的肩。 “顾老师。”她低声说。 顾长情眉眼低垂,纤长的眼睫上点点露水,玉面粉唇,像是被她的呼唤惊醒,他的睫羽颤了颤,向上打开,露出蒙着水雾的一双含情眼眸。 她从没见过这样柔情似水的顾长情,心脏仿佛也随之颤了颤。 他眨了眨眼,水雾褪去,眼眸清冷,寒意漫上来,将多余的温度冻结,只是他颊侧仍然通红一片,显然无法完全恢复那副高贵不可侵犯的姿态。 她望见他鼻尖挂着的水,目光闪了闪,忍不住柔声说:“顾老师,你坐上来吧。” 顾长情的额角笼着一片粉红,他还有些晕,顺着她的力气坐到她身旁,她伸手去擦他的脸,他竟也没避开,只是又垂下了眼,将思绪都掩盖住,不让她看见。 好乖。 楚伊人脑袋里冒出了这两个字,这看起来与他毫不兼容的词,此刻与他如此匹配。 她的手挨在他脸颊侧,感受到他下意识地侧过脸亲近,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指尖的触感细腻、冰冷,他脸上的红意正在褪去,很快,又会变成往常冷冰冰的样子了。 她凝视着他,也许是因为先前的欢愉,她莫名地有种冲动,想让这种春睡海棠般的美再停留得久一点。 她的呼吸满满地凑近,与他相闻,将他包裹,顾长情终于抬起了眼。他的眼睛纯洁无瑕,如同清澈的溪水,却被过长的睫羽投下一小片阴影。 “顾长情,我可以吻你吗?”她环抱着他的头,缓声问,几乎贴着他的嘴唇,仅仅距离一个指头的厚度。 顾长情今日已经被完全打破了,他的骄傲、他的羞耻,全数化为齑粉。此刻的他甚至有些迷茫,所以他的回答便是,主动地贴了上前,密密地接触到了心仪之人柔软的唇。这是他此刻的本能。 “唔……”楚伊人微闭上眼,被他紧紧抱住。 她主动地引导着他,和他冷硬的外在不同,他的唇瓣柔软而又清甜,他的反应生涩,而且格外地热情。 她的手顺着他的后颈缓缓向上,钻进他的发里,五指张开,微微用力地按下,她的舌头划过他的唇线,轻轻刺探着内里整齐的牙齿,画圈打转。 顾长情气息有些不稳,他感受到暖意染上自己的脸颊,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她的步调缓慢、轻柔,像是美食家在品尝一道菜,细致、优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于是他就像巧克力,被她舔舐、染上热度,然后慢慢融化。 舌尖初次接触,他不争气地嗯了声,轻轻颤抖了一下。楚伊人低笑着,将那羞涩的舌尖抿住,不轻不重地吮吻。 他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倒在她怀抱里。她退开一些,听着他的喘息,感觉到刚刚沉静的身体里又有什么东西骚动了起来。她猛地上前,再次吻住了他。 隔着衣服,她抓着他宽阔的背脊,在向来笔挺的衬衫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褶痕。他亦用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如同潮水般倾泻。他的天赋惊人,很快掌握了节奏,用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腰肢,如同吹奏乐器般灵活地略过她的口腔,将那些甘甜的津液尽数搜刮,接着又将她的舌困住,学着她的样子仔细品尝。 顾长情的下颚太过用力,勾勒出了明显的线条,他脖颈上的青色血管也更加突出了。汗水、泪水潮潮地挂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热气蒸腾,红霞漫天。 听着他急促的呼吸,楚伊人的耳边恍惚间响起了激荡的交响乐,与他亲吻的节奏重合,她很奇妙地与他共感,一张一合,舌尖随着旋律起起落落,仿佛随之舞动、交媾,融成不可分离的一体。 她愈发渴求他,渴求更多的热烈炽热的情欲,她忍不住顺着他袒露的脖颈、肩线往下摸索,指尖勾缠着他隆隆的心跳,滑进了松弛的衬衫领口。 深灰色的男士衬衫被她顺手扯下,一连串的母贝纽扣绷出扣孔,展露出从一片紧实漂亮的男性肉体。 瓷玉般的肌肤白得晃眼,胸肌恰到好处地隆起,光滑柔韧,手感良好,她刻意粗暴地抓揉,留下一道道浅红的指痕,引起一阵难以自抑的颤动。 ”嗯——“敏感部位突然被袭击,他蓦然离开了她的脸颊,埋在她颈窝里停下喘息。尽管如此,乳头被戳弄的触感依旧明晰。 不仅如此,她似乎还坏心地咬住他的耳垂,手上动作未停,柔柔地捏住那两个乳珠,勾起来,用指甲尖蹂躏。 顾长情有些受不了,湿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畔,闷声轻哼。 ”啊、嗯。“他的声线清冷又缠绵,好像一个小钩子,勾出她更多的欲念。 脖颈很快变得湿漉、酥麻,他反击似的咬住她,用牙齿琢磨,那里恰好敏感极了,电流直窜向下,她禁不住向前挺身,急促的渴望涌向身体的某处,而她需要更加直接的触碰。 “长情。”她轻轻摩挲着起伏不定的腹肌,“你帮我把衣服脱掉好不好?” 她贴在他耳侧,轻声说:“我好痒,好热。“ 她的呼唤仿佛春药,撩得他欲火焚身,他立即就听从她的指令,大手胡乱扯下累赘的衣衫,让她的上身完全显露出来。 楚伊人忍不住了,她自己解开肩扣,胸乳啪地一声拍在他的胸前。 顾长情的目光低垂,停留在赤裸的乳房上,眼角瞬间变红。 “帮我。”她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的头往下,难耐极了,直接将柔软压在他鼻尖,胡乱磨蹭,“嗯…”她咬着唇轻吟,只是这样简单的戳弄居然也有了酥麻的快感。 “长情,你亲一亲,好不好?”她柔声呼唤。 亲一亲、亲一亲…… 她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不断重复,顾长情感觉自己发起了烧,浑身高热。颊边是她微凉的温度,浇在热烫的脸颊上,幽幽甜香被呼吸扰乱,湿布般蒙在他的眼前,诱他发狂。 红艳的薄唇终于吻上了樱色的浆果,先是用柔软的唇瓣摩挲,然后浅浅吃进去。乳头被其纳入湿热的口腔,她的呼吸一滞,禁不住更用力地按住他的头,挺胸轻摇着送入。 舌尖哒哒轻触着,他绕着圈,细密地爱抚,浅浅的一层薄汗也被他吃下,融入津液,让她的乳房又湿又凉,让她更加贪恋被含住的温暖。 灵活的舌尖挑动乳晕,勾勒乳团的轮廓,然后好像蚂蚁一样轻轻啃噬着,落下微红的痕迹,她只觉得胸乳被吃得渐渐发热。 但是不够,她还没有满足,她渴望更高昂的快意。 “嗯,重一点……”楚伊人揉了揉他的后颈,轻声催促道。 猛烈的吸吮突然降临,炸起剧烈的快感。长指陷入柔软,揉捏着乳团,尖锐的牙齿咬在娇嫩的乳肉上,他像婴儿一样奋力吸吮,几乎要将她吃下。 齿间咬合,滚烫的舌卷起艳红的乳头,大力刮擦,她轻呼出声,又痛又爽。 顾长情仿佛受到了鼓舞,愈发细致地取悦她,吸吮稍放轻力道,沿着翘立的乳头舔舐到粉红潮湿的乳肉,留下暧昧的齿痕。他瞳孔紧缩,兴奋地流了几滴泪,啪嗒打在她的胸前。 他一边用唇舌伺候,一边勉强握住乳球,不轻不重地揉动着,指节打着圈,刮过尖尖,然后捏在指尖揉搓。 她的轻吟表示着舒适,她被打乱的呼吸昭示着快感,她轻颤的身体表达着她的满足。 她的欲望为之而动,她沉溺于他所营造的快慰当中。她喜欢他的触碰,喜欢与他亲密——她喜欢他。 顾长情抬首,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她汗湿的娇颜,他的心上落满了花朵,情意百转千回,无数言语停驻在嘴边。 “啊嗯…”她低低叫着。 他忽然捏住双乳,将其聚拢在中间,贪心地将两只乳尖都吃进齿间,开始极快地用舌尖挑逗,她欢愉地轻哼,紧接着便被重重一吸—— “啊!” 快感瞬间流窜过全身,她昂首尖叫,猛地紧抱住他。 楚伊人完全坐在了他胯上,背脊绷直、勉力支撑着,而他深埋在她怀里,手心炽热。两具炽热的躯体在此刻深深镶嵌在一起。 …… 极致的快感过后,她埋进他散发着淡香的发里,喉间滚动着轻喘,平复自己的呼吸。 抵在腹下的欲望蓬勃,但她来不及体味,只是迷迷瞪瞪地抱着他。 变换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投在他的背上,给她留下一片昏暗的白。 ———— 写得时候想到那句诗:有人让我发烧,我以为那是爱情(结果烧坏了所有。) 这章复健,感觉自己宝刀未老(什么比喻),以后也许还会修改。 说实话最满意的肉绝对是少女那一篇,禁忌情热推拉,学霸那篇的肉是把脑袋沉进水里然后音乐隔着水帘流淌的感觉,聚会那本是都市深夜剧场,系统那本中规中矩,这本的话就是精神脑补型,更多的是心里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