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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吃定了她没有?

    殊不知,第一天来的时候,为了造出她有丈夫、屋里有男人的假象,她跟梁子购物的时候,买了两三套男人的成衣呢,专门用来晾在外面给人看的。

    大小,她都是估摸着他的身材买的。

    潇湘云跟他身形相仿,穿着正好。

    望着柜台上摆满的大包小包,她有些迷茫。

    给她买这么多吃的,是知道她腹中的孩子还在吗?

    想想也定然是知道了。

    在医馆的时候,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需要静养,需要开药。

    他不可能不问大夫的。

    哎,当时也是吓坏了,应该跟大夫打声招呼的。

    罢了,逃也逃不掉,他迟早知道。

    所幸,现在有个潇湘云可以替她挡挡。

    但是,还是安全第一吧。

    腹中的孩子已是她所有的希望,她绝对不能有一丝闪失。

    这般想着,她便侧首朝里厢朗声道:“梁子,不用热了,我不吃。”

    若再有个什么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滑胎于无形的东西,就完了。

    走到门边,弯腰将掉在地上的鲫鱼拾起,扔进柜台后用来装垃圾的小木桶里面。

    ******

    虽然是邻镇,却其实路途并不近,樊篱紧赶慢赶,赶到的时候也已经是夜里。

    客栈里只看到郁书瞳和随从。

    两人告诉他,帝王去了醉仙酒楼,还让他们不要跟着。

    樊篱心头一咯噔,去酒楼?

    别吓他!

    上次差点一命呜呼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就知道,定然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不会紧急飞鸽传书给他,让他过来。

    他那边查得正有点眉目呢。

    心急如焚,也来不及问两人这两日的情况,他问了醉仙酒楼的地址,就直奔过去。

    醉仙酒楼的生意特别好,一楼二楼几乎座无虚席。

    斗酒的、猜拳的、说话的、发酒疯的,一片喧嚣,很是热闹。

    樊篱一上二楼,就看到了坐在二楼窗边的男人。

    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端着杯盏,头却微微侧着,不知看着窗外哪里。

    因为与生俱来的那种尊贵之气,让他在一片觥筹交错中,特别打眼。

    辉煌的灯火,笼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拒人千里的清冷,也显得特别的落寞、寂寥。

    远远瞧见他桌上竟真的摆着一壶杏花酿,樊篱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一把接过他手中的杯盏。

    男人抬头,见是他,唇角一勾:“来了。”

    樊篱没有回答,而是很不友善地看着他,将杯盏送到鼻下嗅了嗅。

    一股酒香扑鼻,樊篱顿时就恼了。

    正欲发火,男人已先开了口:“樊篱,孩子还在。”

    樊篱一怔,有些不反应,又听得男人声音微哑地继续道:“我跟她的孩子还在,没有滑掉,还在。”

    樊篱眼帘颤了颤,终于明白过来,

    顿时瞪大了眸子,一时难以置信。

    “确定吗?”

    “嗯,确定。”男人笑着点头,凤目映着烛火,晶亮璀璨。

    极少看到他这个样子的笑,就像是映入了这世间所有最耀眼的光芒,樊篱心绪一动,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她也在兰鹜?”

    “嗯。”

    “你让我速速过来,是为了这事?”

    “嗯。”

    “喝酒也是为了这事?”

    “没喝,只是突然之间,特别羡慕能喝酒的正常人,开心的时候可以喝酒,难过的时候可以喝酒,烦闷的时候可以喝酒,苦恼的时候的也可以喝酒,所以就来了,不能喝,也要了一壶酒,端着酒杯,闻着。”---题外话---更新毕,孩纸们早点休息,晚安~~谢谢【吃得空】【738002】亲的花花~~谢谢【一勺拌饭酱】【cy6570591】【booke88】【1370959022】【连涵宝宝】【星光点点愁】【bigthree】【茜茜1981】【月光小猫】【aa404ye】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是痛的,而是怕的、急的【第一更】

    明明这话他是笑着说的,樊篱听得心里头却是非常难过起来。

    他很想问,那此时他想要喝酒,是因为开心呢,还是难过,是烦闷,还是苦恼?

    但他没问。

    他想,几者皆有之吧逼?

    “皇上准备如何处理?”

    “什么?”男人接过他手中的杯盏,送到鼻下嗅了嗅。

    “孩子啊,孩子的事怎么处理?”

    他记得十五那夜,在上善宫的温泉池边,他问他,如果没有出池才人用香那件事,他准备如何处置这个孩子?

    他当时回他,事情已经过去了,还问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可现在,事情并未过去。

    孩子还在。

    他打算怎么处理?

    “留下来!”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他声音淡然道。

    语气却是坚定的。

    樊篱眼睫动了动。

    意料之中。

    上次,他就觉得他最后其实已经决定留下了。

    可如今这样的形势,那个女人那样的身份……

    “如何留?”

    这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一旦留下,意味着什么,他相信,面前这个比他睿智,比他周全、比他谨慎的男人更应该清楚。

    “想办法吧,”男人若有似无地低叹了一声,略略垂了长睫,“她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孩子还在,还防贼一般地防着我,就算有什么办法,她也未必肯听。”

    而且,她烈起来,会不顾一切。

    他不想逼她。

    这也是他来兰鹜这两天故意装没认出她的原因。

    其实在选丝会上,他就识出她了。

    但是,二十几天,他们整整二十几天未见。

    他不知道这二十几天里她都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她如今的生活怎样,又如何会成了潇湘阁阁主夫人。

    所有的,他都一无所知。

    他们之间本就误会重重,所以,他不敢贸然有什么举措。

    他怕一旦捅破彼此身份,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只能装不识。

    然后试探、观察,一切了然于心了,再决定自己怎么做。

    可纵然这般小心翼翼,今日还是差点让她死在了自己面前。

    “要不,找她谈谈吧?她防皇上,也是因为前面的误会。说实在的,就连我跟青莲姑姑,都觉得皇上不想要那个孩子,何况是当事人的她,然后又碰上池才人那件事,换谁都会误会。不管她信不信,话还是要说开,放在自己心里,谁人能懂呢?”

    沉默了很久,樊篱语重心长道。

    却是忽的被对面男人打断:“她如今是潇湘阁阁主夫人。”

    “什么?”樊篱震惊,以为自己听错,“她?潇湘阁阁主夫人?皇上是说,她成了潇湘云的夫人?”

    “嗯,”男人点头,再次端起杯盏嗅了嗅,眉心微拢:“是不是很意外?”

    太意外了。

    这才多长时间啊。

    而且,潇湘云是谁?

    为了要见他,连面前这个男人都用尽了心思。

    那个女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夫人?

    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成了他的夫人?

    “到底怎么回事?”樊篱迫不及待问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