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安宁》 257番外:盛世大婚 私人海岛。 这座平静漂亮的小岛今天格外热闹。 港口附近停满了各类的豪华游艇和大船,宾客们纷纷从船上下来,入住了当地的酒店。 出现在这里的宾客都是各大报纸上的熟悉面孔,无一例外,都是大咖。 能够让他们齐聚在这里的原因便是一个—— 霍总大婚。 是的,没错,这是霍总的婚礼,直接在一个海岛上举办。 能够被邀请的宾客都是圈内有权有势的人。 程安宁原本并不想要举办婚礼,但是架不住霍宴的要求。 “当年我欠你的,我都会一一弥补,不会错过任何。” 他说的太深情,她连拒绝都觉得罪恶,所以只好厚着脸皮当这个新娘。 茶花笑着道:“愁眉苦脸干什么?今天可是你的婚礼!高兴点!” “花姐,你说……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 “什么怎么看?” “……我和霍宴早就结过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说那些人会不会笑话我们?” 茶花直接一个白眼过去,“开什么玩笑!你对霍老板的地位一无所知!谁这么不要命嘲笑你们?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程安宁直接被逗笑了,刚刚还很担心的心情都没了。 “嗯,你说得对。” “就是,多笑笑吧!你可是新娘!这婚纱可真美啊,闪闪发光的,我也好喜欢。” 旁边的魏兔泼了一盆冷水,“这是高定婚纱,私人定制,全球只有那么一条,三千多万,你得嫁个什么人可以买得起?” 茶花:“……” 魏兔:“你对霍老板的财富一无所知。” 程安宁没忍住,笑了起来。 有这两个人在,想要不高兴都很难。 门被打开,小朝和岁岁穿着小礼裙和小礼服跑了进来。 岁岁已经可以出院了,头发也长出来了一茬,盯着一个小帽子,非常可爱。 小朝因为在学校历练了一番,少了几分早熟,多了几分孩子的童真。 两人一左一右的围着妈咪,发出了惊呼声。 “哇!妈咪好漂亮啊!” 茶花直接抱起了岁岁,亲了一口,“哎呀我们的岁岁也好漂亮啊!” “茶花姐姐也好漂亮!” “岁岁嘴巴真甜,姐姐就喜欢你!” 魏兔:“多一把年纪了,还姐姐,你都可以当岁岁的妈妈了。” 茶花:“死丫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没人当你是哑巴!” 魏兔:“我偏要说,我就要说。” 小朝笑着道:“妈咪,你不要紧张哦!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爹地比你更紧张呢!” 岁岁也在一旁帮腔:“我看到爹地左脚拌右脚,差点摔跤了!被秘书哥哥扶住了!” 几人惊呆了,根本想象不出来那个高高在上,掌控权势的霍总,会有这么丢脸的时候! 茶花毫不客气的放声大笑了。 这场豪华婚礼慢慢拉开序幕。 前来参加的宾客都被霍总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整个海岛被包下,重新布置了一番,直接用鲜花铺满了整座岛,花香徜徉在婚礼的每一处。 天上还有无人机摆着不同的造型,热气球废物撒着花瓣。 更别说新娘高达三千万的婚纱,八千万的钻石皇冠,和价值两个亿的珠宝装饰。 他似乎将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点缀在她身上。 当众人看见新娘缓缓走出时,都被新娘的颜值震撼了。 太美了。 那位传说中把霍总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的确有资本。 不仅仅是容貌,还有与之相对的实力。 琴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华梦乐团的首席钢琴手,预备团长,享誉海内外的钢琴师,天才创作者……她获得了至高无上的评价。 甚至有外媒直接放言,这个人会改变华国在国际琴坛的地位。 不仅如此,她带领下的英蓝也成功在昨日上市,为此周岚升放了好几天边泡。 天才钢琴家,英蓝董事长,加上绝美的容貌,这样的她站在霍宴的身旁,光芒不逊。 天造地设的一对,无人反驳。 尤其是当众人看见程安宁挽着齐军赫的手臂,缓缓走出时,更是震惊了。 原来传言是真的,天才钢琴家程安宁是运输大鳄齐军赫的女儿。 她的身份直接攀上了一个高度。 就连那些还有些小心机的人都熄了心。 这样的家世,无懈可击。 而霍宴的眼睛从程安宁出现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他的视线紧紧的追随着她,不肯移开。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她会嫁与他为妻。 当齐军赫将安宁的手放在霍宴的手心里时,是十分不甘心的。 齐军赫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好好对安宁,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还会把安宁带走!” 霍宴认真的说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他握住了程安宁的手,郑重的从齐军赫的手里接过,也接过了照顾她一生的责任。 两人一起往前走,走到众人的跟前,面对所有的宾客。 在神父的见证下,他们许下了最诚挚的誓言。 在鲜花和掌声中,霍宴低头,吻向他的新娘。 台下的茶花第一个先蹦起来欢呼着,小朝和岁岁冲过去,牵着爹地和妈咪的手,笑作一团。 欢声笑语中,摄影师立刻拍下这一幕,将所有人的笑颜给定格了。 等到抛手花时,更是引来一群人的哄抢。 程安宁背对着众人,高高的抛起了手花。 鲜花落在了茶花的手里,她蒙了,“哎?!是我?!我要结婚了吗?可我连男朋友都没有!” 魏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明轩,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可不好说哦。” “死丫头,你啥意思?” “你笨,不告诉你。” 众人哄笑,程安宁笑弯了眼睛,靠在霍宴的胸膛上,轻声道:“阿宴,以后我们会幸福吗?” “会,因为我爱你,安安。” 霍宴满目神情的看着她,“不论生死,爱你无悔,岁月永存。” 程安宁笑了,用力的点头,“我也爱你,无怨无悔。” 刚说完,程安宁忽然涌上了一阵呕吐的欲望,干呕了几下,霍宴的脸色瞬间青了。 明轩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把脉,语气古怪:“你怀孕了不知道?” 两人蒙了。 原来,上天的礼物早已经悄悄来临。 全文完。 wap. /110/110475/28696857.html 256至高荣耀 霍宴在电话那边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倒是许团长非常兴奋,语气激动的说道:“霍总,要不是有你的提醒,我又要无功而返了,不过我可以斗胆的问一句,您为什么知道这个时候再去追问,她就会答应?” “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祝贺你,许团长。”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很了解安宁。 看着性子软,但有自己的坚持。 秦老太和顾锦怀的算盘注定落空。 当年顾锦羽的暗算追杀险些伤害到了孩子,而孩子是安宁的底线。 所以霍宴很放心的让她去,没有阻止。 尽管知道安宁会拒绝秦老太,但心情也算不上美好,那么这个时候是最合适的。 为了完成秦湘的梦想,安宁会心软答应一次。 所以霍宴找来了许嘉庆,让他试试。 最后成功了。 挂了电话后,霍宴沉思了一会,下了几个命令。 “我希望往后顾家永远不能挤上一线。” “秦老太当年的事全部给我放出去。” “徐曼曼的抄袭证据也放出去,让伯克利那边除名。” “另外,找人关照一下监狱里的顾锦羽。” “原本的程家那边,查他们的公司,把账本送过去,不要有翻身,把程海也送进去。白玫送去精神病院,至于程雪柔……去打工吧,她缺乏社会的历练。” 一连几个命令,直接注定了顾家永远都翻不起浪花,也注定了程家人也会当年算计秦湘的事付出了代价。 而同时,齐军赫也知道了这件事后,露出了一个冷笑,对着直接的手下说道:“你说这秦老太怎么那么不要脸?这顾家的人脸皮也是真的厚!干了这些事,还敢找回安宁,呵呵!” “老板,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对!就是你说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还好我家安宁不会被他们给欺骗了!” “老板,霍总那边还做了一些事。” “什么事?” 手下将霍宴发布的那些命令都给说了一遍。 齐军赫冷笑,“不能让他这么嚣张,给我把这些命令都给加重一遍,谁帮他们,就是和我齐军赫过不去!” 于是乎,本就凄凉的顾家更凄凉了。 而这些,都是程安宁不知道的事。 这两个男人联手将她护在后面,让她不在吃这些苦,不必面对这些龌龊的事。 程安宁既然答应了许团长,便开始全力备战,一直都在练习钢琴。 中间她还抽了一个空去参加了小朝的入学典礼。 是的没错,我们的小朝终于要正式入学了。 可怜的小朝终于不用再被爹地给抓去当劳动力,辛苦工作了,终于可以享受正常的学生生活。 当然,小朝是非常不高兴的,并且明确的表示自己已经自学完了所有的课程,可以毕业了。 但,霍宴只说了一句:“要么去上学,要么去海外的新公司待着。” 霍朝愤怒了,“霍宴!我还不到五岁!” “你再连名带姓的称呼我一次试试?” 小霍朝心虚了,“爹地,你不能怎么残忍!我会告诉妈咪的!” “上学是你妈咪提出来的,她觉得你需要朋友。” “我不需要!” “你妈咪觉得你需要,你就必须需要。” “霍宴!你是搞强权政策!你偏袒老婆忽略儿子!” “你再喊一下。” “……我不想去学校。那群小屁孩有什么意思!” “你去的是天才学校,放心吧。” “那也是小孩子!” “你也是小孩子。” 最后,小霍朝的反抗无效,被丢去学校了。 程安宁非常高兴的和霍宴,特意从医院带了小岁岁,以及兴高采烈返老还童的老太爷,一起去参加了小朝的开学典礼。 一家五口,还非常配合顺应大众,在校门口合影了一张。 照片中五个人都笑的非常开心,算是难得的一张大合照。 当然,除了小霍朝绷着脸。 岁岁带着兔子的毛帽子,露出了一张苍白的小脸,但双眼亮晶晶的,奶声奶去的问道:“爹地,妈咪,我什么时候可以和哥哥一起去上学呀?” “等岁岁好了后,就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去上学了,很快了。” 这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岁岁的情况恢复的非常好,不出意外的话,完全康复的那一天不远了。 老太爷哈哈笑出声,逗着小孙女,“岁岁这么快就想上学了吗?” “太爷爷,我想上学呢,和哥哥一起!” “好好好,乖岁岁想要什么样的学校?太爷爷现在就让人去建学校!保准你喜欢!” “哇!太爷爷真好!” 程安宁在旁边听着,有些担忧,对霍宴低声道:“我们这样会不会把孩子宠坏了?” “不会,岁岁很懂事。” 想到岁岁的性格,程安宁又放下心来。 这一天的开学典礼结束后,他们又去吃了一顿大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等到了演出的那一天。 程安宁有些紧张的在后台准备着。 化妆师在给她上妆。 尽管彩排过两次了,没有出问题,但程安宁还是有些担心。 她很害怕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下出错了,然后毁掉了所有人的心血。 她的双手紧紧交缠着,这细微的动作泄露了她的紧张。 许团长走过来,道:“还好吗?” “我,我还好。” “没事,不要紧张,一定会很顺利的,我们不是彩排过了吗?” “许团长,万一……” “没有万一。一定可以的!” 许嘉庆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绝对的肯定,成功的程安宁紧张的心情缓解了很多。 等幕布缓缓拉开。 程安宁看见了底下坐满了人,一边是外宾,而另一边是她所熟悉的人。 依然英俊的霍宴。 乖巧可爱的小朝和岁岁。 努力绷着脸不让自己笑起来的齐军赫。 满眼紧张期待的周岚升。 想要欢呼但被魏兔拽住的茶花,还有旁边木着脸的明轩。 许久不见的伊泽和他的新男友。 特意放下一切赶回国的赵俊霖。 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是她熟悉的,生命中出现过的人。 他们坐在台下,看着她,像是给了她无尽的勇气的力量。 程安宁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放在琴键上,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这一刻,独属于她的光芒,璀璨耀眼。 wap. /110/110475/28696856.html 255放下过去 只是,程安宁一动不动,就站在门口,神情淡漠。 没有亲友相逢的喜悦,有的只是尴尬和冷漠。 秦老太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暗淡下来了。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程安宁,低声道:“我知道你怪我,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知道错了,安宁……看在你妈妈的份上……” 程安宁直接打断了这句话,“之前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走,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秦老太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过来看看你,现在看完了,以后别来找我了。” “安宁!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是在怪我吗?我知道你怪我,我……” “我不怪你,因为我们没什么关系。” “安宁,我,我当时被猪油蒙了眼!才会错认了你,我当年对不起你妈妈,现在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秦老太哭得满脸泪痕,头发更白了,模样十分可怜。 但是,程安宁无动于衷。 可怜? 是可怜的。 找错了人,对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那么好,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不惜伤了真正要找之人的心。 怎么不惨呢? 但是因为很惨,很可怜,所以就要原谅了吗? 程安宁忽然笑了一声,道:“你不用道歉,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我过来是要告诉你,我过的很好,也不需要什么亲人,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这一次,秦老太还没说完,顾锦怀就怒了,道:“她是你的长辈,纵使她曾经有错,也不该这么说!我们有血缘亲情关系我,我们是亲人!” 面对顾锦怀的愤怒,程安宁无动于衷,只是淡淡的说道:“机场那次,我差点死了,还有我的孩子,我的朋友,一车三条命。” 此话一出,秦老太和顾锦怀都愣住了。 “还有,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让我的琴坛之路被拦截了,你想方设法将我压下去,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后悔?” “抄袭,拦截,甚至连参赛资格,你全部都在做。” “秦老师,我说句实话吧,有你当我的亲人,我寝食难安。”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秦老太的脸色都白了,险些再次昏厥过去了。 顾锦怀生怕老母亲晕死过去,大声呵斥:“够了!这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程安宁笑了笑,“你以为我愿意过来,是想认回你们吗?” “我们是你的亲人!我是你舅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纵使长辈有什么错,你也不至于说这种话!” 程安宁忽然觉得,霍宴阻止她过来,是正确的。 她不该过来。 “不用了,我不需要舅舅和外婆,我现在有父亲,有丈夫还有孩子,不需要你们的关心。我已经来了,话也说了,往后不必来打扰我的生活,就此别过。” 说完,程安宁转身准备离开。 顾锦怀气得想伸手拦住她,但是还没靠近,就被旁边的保镖直接按在地上,牢牢控制住。 秦老太急的直接从床上爬下来,“阿怀!阿怀!程安宁!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安宁让保镖松开顾锦怀,淡淡的说道:“最好别动我,霍三爷最近的脾气不太好,不准任何人碰我,所以你们最好注意一点。” 顾锦怀被挑衅的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那些保镖,终究是不敢说话。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安宁走了。 说好看一眼,就真的看一眼。 看了那一眼后,程安宁心中最后那一丝遗憾消失了。 她现在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渴望亲情的女孩,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在乎的人,不再需要原谅那些人。 霍宴给了她底气,不必害怕。 离开医院后,程安宁的心情豁然开朗,抬起头看着天空,好像看见了妈妈的脸,在对她微笑。 如释重负。 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 “程小姐!等等!” 转头一看,还是一个熟悉的人。 是还不死心的许团长。 许团长刚想冲上来,就被保镖给拦住了。 许团长很着急,紧张的说道:“程小姐,我们谈谈吧?我们华梦很快有一场演出的机会,是代表华国接待外宾,是一场非常重要的演出,但因为缺少关键的钢琴手,我们恐怕会失去这次机会。” “华梦不缺钢琴手。” 这样高规格的了乐团,自然是很多钢琴家的梦想,无数人想进去。 那样美好的地方适合更厉害,更年轻,更有希望的人,而不是她这样,逐渐走向落寞的人。 “是不缺,但缺你,真的缺你。” 许团长这辈子就没求过谁,怼天怼地都不怕,还被圈内人笑话说是毒舌,谁来都不管,结果现在还要苦口婆心的求着一个人加入华梦。 偏偏,他还很稀罕。 程安宁看着许团长如此真诚的眼神,最终还是不忍心,坦白了真正的原因。 “我曾经伤到了手,留下了隐患,我的发挥说不定会失常,我会连累华梦,所以许团长,很抱歉,我不能加入。” 许嘉庆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也是他最不能反驳的原因。 “你的手……可是你之前的演奏,我都听了,非常完美!没有任何问题!” “嗯,因为我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程安宁也松了一口气,这下子许团长总算明白了原因,会放弃了吧? 但是,许嘉庆却在思考了一会,道:“我还是坚持我的感觉,并且愿意赌一把。一次,只要一次,完成那一次演出就足够了。” 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加上那句话,只要一次…… 程安宁问自己,是真的不想吗? 真的不想加入华国最好的乐团,代表华国演奏吗? 她想的。 非常想。 这是妈妈没有实现的梦想。 她最后贪心一次,只演奏一次的话,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对吧? 妈妈,允许我贪心一次。 最终,程安宁点头了。 “好,我答应你,就演奏一次。” “太好了,我很荣幸有你的加入。” “我也很荣幸可以加入华梦。” 两个人握手约定好了。 等转头,许团长走到没人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 “霍总,非常感谢你,她已经答应了。” wap. /110/110475/28696855.html 254错把鱼目当珍珠 后台情人相拥,而前厅里,秦老太反手一个巴掌摔在徐曼曼的脸上。 徐曼曼被打蒙了,愣愣的看着她,“外婆,你,你干什么?” “外婆?你别叫我外婆!你到底是谁!” 秦老太气得浑身发抖,有种被欺骗的愤怒。 以往那种被她忽略的违和感终于爆发了。 “说!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湘儿的孩子!” 徐曼曼的心跳漏了一拍,脸色发白,“外婆,你,你说什么?” “住口!别叫我外婆!我不是你外婆!你到底是谁!” 秦老太险些气得昏厥。 难怪她会逐渐忘记湘儿的样子,因为徐曼曼跟秦湘完全不像! 难怪徐曼曼的天赋这么差! 此前忘记的一些事全部都想起来了! 只要一想到,这么久以来错把鱼目当珍珠,甚至为了这个外孙女,毁掉了自己的名声,让自己的二儿子住院,让顾家的产业一落千丈…… 秦老太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周岚升匆匆去处理,虽然他也很不喜欢秦老太,但也不能让她就这么在这里出事。 倒是齐军赫的表情有些难看。 因为齐军赫猜到秦老太是知道真相了。 也对,那首曲子一旦演奏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失策了,早知道就应该将他们赶出去的,现在暴露了身份,只怕顾家人又会找上门来。 真令人恶心。 一如齐军赫的猜测那样,秦老太发现了真相后,一直试图见到程安宁。 只可惜,现在的程安宁已经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人了。 现在的程安宁不仅是英蓝的总裁,还是霍家的少夫人,霍宴的妻子,是运输行业大鳄齐军赫的女儿,这种的身份之下,没人能够靠近她的身边。 这一次,霍宴和齐军赫很默契,相互配合,给程安宁构建了一个保护层,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全部抵挡在外。 所以秦老太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别说将程安宁带过来了,甚至连面都没见到,就被暗中保护的保镖给全部打残了。 秦老太望眼欲穿,最后经常病倒了。 是顾锦怀看不下去了,亲自去求到了霍宴的跟前。 “霍总,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错了,我们非常后悔,也想弥补,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的母亲已经七十多了,她的身体并不好,现在因为这件事病倒了,吊着一口气,就想看看安宁。” 顾锦怀满嘴苦涩,几乎是厚着脸色才把这些话给说了。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脸说这些话,可老母亲在医院里命悬一线,再怎么不要脸,他也只能求过来。 霍宴面无表情,道:“她想看,安宁就要去看了吗?当年她赶人用计陷害的时候,看不出身体不好的样子。” 被嘲讽了一句,顾锦怀的脸色更尴尬了。 “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那个冒牌货我们已经赶出去,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我……” “和她无关,是你们蠢。” “是是是,霍总,我们知道我们蠢了,求你大发慈悲,就,就一面……就见一面吧……” 霍宴正要拒绝,顾锦怀立刻说道:“不管怎样,我都是她的亲舅舅,哪怕不愿意,也需要安宁来说吧。您不能代替她做决定。我们是她最后的亲人了。” 逼不得已,顾锦怀就拿出这件事来说。 一个人无依无靠太可怜,总会希望有那么几个亲人在的吧? 只可惜…… “安安她爸还在,不需要舅舅和外婆。” 顾锦怀整个人都惊呆了,然后就被赶出去了。 还不过,霍宴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程安宁。 有些事,还是需要本人做做决定。 而当霍宴说了后,程安宁沉默了很久。 “如果你不想见的话,他们无法靠近你半步,我保证。” 但程安宁还是摇头,道:“我去见一下吧。” “安安,你不想的话可以不用勉强。” “不会,我就见一下。” “好。” 既然程安宁要见,那么霍宴就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还不惜派遣了一整个保镖小队护送。 尽管程安宁说了不用,霍宴也不听。 “听着,安安,我不会再让你出任何事,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承受不起代价。” 她知道,他们前面经过太多的事,令霍宴也敏感了。 所以她还是同意了这么夸张的架势。 等到了那天,顾锦怀紧张的在医院门口等着。 他时不时的张望着,生怕安宁就不来了。 只要想到他们全家一直把一个冒牌货当成祖宗一样伺候,而把真正的顾家人几番追杀,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再给监狱里的弟弟几巴掌。 要是当年真的追杀成功了…… 顾锦怀不敢去想那个结果,拼命的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未来还很长,只要好好弥补,总会弥补的。 但顾锦怀却不知道,或者说,是故意不知道。 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很快,顾锦怀就看见了一条车队缓缓行驶过来。 十几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了医院门口。 一群黑衣保镖的拥护下,程安宁穿着白色长裙,未施粉黛,缓缓走出。 顾锦怀连忙上前,“安宁,你来了啊。” 他还没碰到人,就被保镖给拦住了。 “这是做什么?” 顾锦怀皱眉,觉得有些不理解,还有些生气。 程安宁并不在乎他感受如何,而是道:“我们上去吧。” “好好好,先上去,你外婆等你很久了。” 程安宁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道:“我没有外婆。” 顾锦怀一僵,“我知道过去的事情伤害到你了,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 “上去吧。” 她并不想听这些话,直接打断了。 顾锦怀只好压着不满,带人上去了。 那些保镖一部分守在门口,一部分跟着她上去了。 顾锦怀虽然有意见,但不敢提。 上去后,秦老太早就等着了,看见程安宁推门而进,立刻激动的想要下床,但被顾锦怀一把扶住了。 “妈,你别激动,医生不让你下床,好好躺着。” 秦老太却红着眼看着程安宁,道:“安宁,你过来让外婆看看。” wap. /110/110475/28696854.html 253我为你着迷 但是,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比如周岚升就是不喜欢这两人,不论他们什么态度,就是看不顺眼! 周岚升到了这个年纪,没有老婆孩子,所有精力都在公司上,甚至将安宁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 现在面前这两个男人,一个伤过秦湘,一个伤过安宁…… 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周岚升立刻收回了刚刚想要寒暄的心情,头一扭,看向了放在中间的钢琴。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全新的钢琴,会以全新的方式展示给众人。 至于谁来? 答案很明显。 后台,茶花发出了赞叹声:“可真漂亮,啧啧,难怪霍总死不放手!” 面前的女孩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白色抹胸礼裙,头发挽起,露出了一张绝美的面孔。 她浑身都在发光,散发的气质令人移不开眼,尤其是笑起来,璀璨星光。 茶花捂着自己的胸口,道:“我要是个男的,刚刚就坠入爱河了。” “花姐,你快别说了……” 旁边的魏兔差点把眼睛给翻上去了。 怎么还有人这么不要脸的乱夸人?! “我可没夸你,我说的是实话而已。” 魏兔忍不住打断,“安姐,你确定真的要演奏那首曲子吗?” 提到这件事,程安宁的笑容慢慢收敛了,神色满是认真。 “对,我决定好了。” “但是那首曲子难度很高,你的手……” 程安宁绽放了一抹笑容,“我会完成演出的,不论什么代价。” 茶花和魏兔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 终于,现场暗了下来,灯光都集中打在了那一架三角钢琴上。 众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台上。 尤其是三剑客——霍宴,齐军赫,周岚升,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 程安宁提着裙摆,缓缓走出,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缓缓落座。 万众瞩目。 秦老太和徐曼曼也都看着,后者的目光简直淬了毒,宛如毒蛇。 徐曼曼嫉妒的发狂,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机会是她一直期待却不敢实现的。 现在,那个人却不是她! 徐曼曼不断的安慰自己,只要还有顾家在,只要还有秦老太在,她想要东山再起并不难。 而秦老太的神情却有些不对劲。 秦老太一直看着程安宁,莫名的产生了一种错觉,像是看见了当年的秦湘。 “湘儿……” 秦老太对女儿的记忆已经逐渐模糊了,因为秦湘离开太久了,久到她偶尔会忘记她的模样,但是此刻,她好像再次见到了湘儿。 当熟悉的曲子响起时,秦老太浑身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眸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徐曼曼注意到了秦老太的不对劲,主动问道:“外婆。怎么了?” 但秦老太没说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程安宁。 徐曼曼忽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危机感。 台上的人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着,优美的琴声宣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沉醉在琴声中,没有一个人说话分心。 而周岚升和齐军赫的眼睛都红了。 齐军赫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湘儿……” 这首曲子,对所有人来说都很陌生,但对齐军赫来说熟悉至极。 这是秦湘生前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是她自己创作的曲子。 齐军赫在无数个夜里都是伴着这首曲子入睡。 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听见这首曲子,没想到安宁会选择演奏它…… 这首曲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 齐军赫/秦老太同时开口:“自由之舞。” 周岚升吸了吸鼻子,哑声道:“秦总回来了。” 秦湘,这个只存在众人记忆中的女人,好像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程安宁的身影慢慢和当年的秦湘重合了。 秦老太死死地盯着程安宁,险些昏厥。 “外婆,外婆你怎么了?你还好吗?你先松开我,疼。” 徐曼曼的手臂都被抓破皮了,恨不得当场甩脸色,又不得不咬牙忍着。 偏偏现在秦老太的状态不对,徐曼曼心中的恐惧就越深了,好像有什么自己害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了。 一曲结束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不少人被震撼到了,议论纷纷。 许团长也在现场,快把手都给拍烂了,眼睛也红了,对着身旁的人说道:“这就是我要的人,最适合华梦的人……除了她,谁都不行……” 原本圈内的好友都以为许嘉庆开玩笑,但现在,他们谁都不敢笑出声。 这样的水平,这样的技艺,这样出众的台风,还有那首惊为天人的曲子,无一例外都是代表顶端的水准。 这是一场听觉盛宴。 无人反驳。 有这样的人才,谁还看得上别的苗子? 也有人疑惑,“这么厉害的水平,怎么之前在琴坛上没听过?” “听过,你忘了而已,两年前冠军收割机,昙花一现。” “原来是她……可惜了,要是没有消失,现在的成就高不可攀。” 演出太成功了,连带推出的‘安宁号’被无数人争抢着下单。 毫无疑问,英蓝火了,程安宁也火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霍宴先一步去了后台。 齐军赫也想去后台,但被周岚升给拽住了。 “你跟着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安宁。” “人家夫妻两个,你跟过去像话吗?” 就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个,才要跟过去啊! 齐军赫只要想不到女儿被霍宴拱了,就难受。 周岚升也难受,但是没有齐军赫那么没脑子,直说:“给点私人空间,别过去了。” 齐军赫只好忍住了。 后台里。 程安宁提着裙摆,匆匆下来,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身影逆着光,颀长提拔,只是站着都带着一股子矜贵,高不可攀。 但是当他抬起头看见她的时候,萦绕在身上的冰冷气息都化开了,只剩下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他喊她:“安安。” 程安宁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踩着高跟鞋,朝着他扑过去。 霍宴张开双手,接住了今生挚爱。 当她落入怀中时,好像他的世界圆满了。 他低头,克制的吻了吻她的额角,哑声道:“祝贺你,安安。” 程安宁紧紧的抱着他,“我成功了吗?” “嗯,很成功,我为你着迷。” 她笑的更开心了。 两人紧紧相拥。 wap. /110/110475/28696853.html 252全新发布会 她是谁? 最后许团长还是没说,给众人留了一个悬念。 但是众人都注意到,许团长是守在英蓝琴行的门口,八卦的人立刻开始查起英蓝的事。 这一查就查到很多有意思的事。 比如,英蓝的董事长是程安宁,那个曾经消失在琴坛的钢琴女王。 比如,曾经皇爵闻名的钢琴是窃取了英蓝的技术,现在被反告了。 比如,在港圈里,英蓝的名声非常受欢迎,一众名媛们甚至站住了不少。 众人猜测,难道许团长要找的人就是曾经的钢琴女王? 这件事就连霍宴都知道了。 “安安,你不想去华梦?” 程安宁的表情一顿,故作自然的说道:“嗯,规矩太多,我不喜欢被束缚住了。” 霍宴却注意到了她语气的停顿,意识到肯定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霍宴没有追问,而是凭着直觉,直接找到了明轩。 然后从明轩的嘴里知道了真相。 “她的手……无法完全治愈?” “很大可能会有隐患,但,这和我的医术无关,而是她自己。” 面对霍宴,明轩把没对程安宁说的话给说了。 “我不知道她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曾经的阴影太严重了,所以没办法痊愈。” 霍宴想到了什么,紧紧抿了抿唇。 明轩注意到了,“看来你知道她的阴影,只不过这一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我没有明说,因为一旦加深了印象,只会让后遗症更严重。” 所以明轩宁可承认是自己的医术不精,而不提及这件事。 “霍先生,我想这一点需要你来处理。” “好,麻烦你了。” “不客气。” 霍宴从明医生那里得到了答案后,就联想到了安宁为何会拒绝华梦乐团。 但是…… 他该怎么做? …… 程安宁丝毫不知道,她想隐瞒的事情,早已经被霍宴知道了。 她一边压着心中的烦闷和失落,一边故作欢笑的应对公司的事,所幸她虽然不能继续专业训练钢琴,但是调音这部分已经足够了。 等全新的‘安宁号’组装好了后,程安宁便开始调音。 这件事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她进行的比上一次更加顺利了。 将钢琴调声调好后,程安宁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钢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都温柔了下来。 “妈妈,终于调好了,这个钢琴是你的梦想吧……现在实现了,英蓝也会慢慢变好了。” “妈妈,对不起,我无法代替你进入华梦。” “对不起……” 她的眼里满是愧疚。 这一次的安宁号完成后,周岚升说什么也不敢让别人看守了,自己亲自守在公司里,连吃饭睡觉都不肯走。 程安宁哭笑不得,道:“周叔,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不,你不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周岚升也是发狠了,谁劝也不走,一定要留在公司,等到发布会那天。 程安宁只好陪着他一起守在公司里,为此霍宴的脸色黑了两天。 直至发布会那天,大获成功。 重磅推出的‘安宁号’技术完全更新,直接将皇爵之前研发的钢琴给完全打下去了。 里面很多项设计的技术还申请了专利,甚至引来了不是国外的琴行前来观摩。 得益于霍宴的作用,英蓝前期的宣传足够震撼,发布会那天人潮涌动,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就连秦老太都带着徐曼曼前来参加,只不过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毕竟皇爵已经濒临破产倒闭了。 秦老太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而徐曼曼‘江郎才尽’后再也没有别的曲子能拿得出手,也被人开始质疑风格差太远。 甚至于还有人找出了徐曼曼在伯克利学院的在校成绩,完全惨不忍睹,甚至用垫底来形容都不为过。 除去创作之外,这个人没有任何优秀的地方。 加之上次的个人演奏会频频失误,质疑声更大了,还有不少黑粉谩骂。 质疑声越来越多,徐曼曼甚至不敢去看网上的评论,就连出门都要遮遮掩掩。 今天本来也不想来的,但是徐曼曼不甘心。 她想亲眼看看,英蓝还能做到哪一步,或者说,她更想看看今晚英蓝的失败。 秦老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曼曼,别难过,英蓝也走不远,迟早会跌落,我们拭目以待吧。” 徐曼曼勉强点点头。 但是这两人丝毫不知道,她们才是今晚最不受欢迎的客人。 就连不少经过的人都会投来鄙视的眼光。 而全场最受瞩目的人当属于霍宴无疑。 几乎所有人都想去和霍总交流几句。 更多的人却开始猜测,为何大名鼎鼎的霍总会出现在英蓝琴行的发布会上? 加之之前霍氏对英蓝的各种扶持,还有很久之前的绯闻…… 有聪明的人已经窥觑到了真相。 而霍宴似乎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发布会上。 随后,又传来了一阵惊呼声,有人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齐先生吗?” “是那个齐先生吗?” “除了那个齐先生之外,还有谁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我的天,我是来错地方了吗?这不是一个琴行的发布会吗?怎么像是招商投资会了?” “一个霍总,一个齐先生,厉害了啊。” 是的,齐军赫也来了。 老婆的公司,宝贝女儿亲自上场,齐军赫说什么都会来的。 而周岚升也从安宁的嘴里知道这为齐军赫就是秦湘那个消失已久的前夫,就没有好脸色。 周岚升,霍宴,齐军赫三个人站在一起,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尤其是周岚升,觉得霍宴不适合安宁,又觉得齐军赫这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也讨厌,别提多煎熬了。 于是乎,三个人站在一快,连寒暄都没有,就这么互相不搭理。 气氛僵硬的连想过来搭讪聊天的人都不敢靠近了。 最后,是周岚升秉着主场人的气度,主动打了一声招呼,“你们来了啊。” 齐军赫小心翼翼的说道:“周副总,久仰大名。” 齐军赫是知道湘儿的心血都是周岚升在搭理的,如果没有周岚升,英蓝早就消失了。 所以齐军赫对周岚升的态度带上了几分尊重。 wap. /110/110475/28696852.html 001阴差阳错 夜深了,寂静的巷子里响起剧烈的喘气声。 程安宁拼命的跑,鞋子跑掉了也不管,那双白皙的小脚满是伤口,疼得她一阵阵抽气。 她时不时的回头去看,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 “快!必须抓到她!夫人交代了绑也要将大小姐绑去霍家赎罪!不能被她跑了!” 程安宁跑得更快了,疼得泪水模糊了视线,没注意前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接被绊倒,重重的摔了下去。 一声闷哼响起,“唔!” 程安宁慌乱的想要起身,摸到一片滚烫的胸膛,她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对,对不起!” “不想死的话别动!” 沙哑暗沉的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 程安宁越是慌乱越是害怕,好几次起身都摔下去了,还碰到了某个地方,吓得她立刻缩回了手。 “对,对不起,你,你还好吗……” “滚!” 男人似乎要将程安宁丢出去,他的力道很大,像是铁钳。 “不!别赶我走,他们要追我,求求你!帮我报警好不好!” 她的手机在逃跑的时候丢了,她只能求助面前的男人,死死地抱着他不放。 男人咒骂了一声,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体内的热潮直接淹没了他的理智。 “我给过你机会的!别后悔!” 她被直接压在身下,惊呼声还未溢出口便被堵住了。 剧痛袭来,她疼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匆匆赶到,齐齐站定,弯腰,“属下来晚了,请责罚!” “嘘,别过来,站远点。” 声音沙哑,还带着淡淡的餍足味儿。 男人慢慢的站起来,脱下了外套,盖在了少女身上,眼神难得闪过一丝温柔,“等我一会。” 他走远了点,好像生怕说话声吵醒了她。 当男人走远了后,程安宁猛地睁开了眼睛,拖着疲惫伤痛的身体,悄悄的离开了。 没多久,男人返回来,只看见地上留下孤零零的外套,而外套的中间,还有一抹鲜艳的落红。 他的眼眸一沉,“给我找!” …… 程安宁发着高烧,浑身疼得厉害,刚跑出小巷子,就被蹲守的程家人逮到了,送回程家。 一盆冷水直接泼在她身上,将她给泼清醒了,她抱着身子,小声抽泣,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痕迹,那张好看的脸上夹杂着一丝媚意,任谁都看得出来刚刚经历了什么。 程父眼神愤怒,怒道:“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程夫人假仁假义的劝着:“老公,别气坏了身体,安宁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贪玩了点,跟男人厮混。” 程安宁瞪大眼睛,拼命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和男人厮混!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烟灰缸直接砸了过来,将她的额头给砸破了,鲜血流了一地,她疼得险些晕过去。 “你让我太失望了!来人,将小姐洗干净关起来,明早送去霍家!” “不!爸爸!我和俊霖定下终身,他说会娶我的!他答应过的!” “你没了清白,还妄想嫁给赵家?!我程家丢不起这个人!” 程安宁想挣扎,却被粗鲁的拖了下去。 程夫人高兴极了,趁着程父去书房,拉着亲生女儿低声道:“雪柔你放心,那死丫头肯定不敢说的,那东西还在我们手里,她只能乖乖的去霍家,而你,就要成为高高在上的赵家大少奶奶。” “可是妈,霍三爷比赵俊霖厉害多了,她会不会借此翻身?” 程夫人淡淡的说:“放心,她没那个命活着。” 程雪柔幸灾乐祸,“妈,传说霍三爷是个神经病,还杀死了两任妻子,爸爸怎么会和霍三爷定下结婚的事?” 程夫人眼神充满了深意,“嘘,别问,你只要好好当新娘就好了。” 翌日,程家嫁女,嫁给上流圈子口碑极好的赵家大少赵俊霖,婚礼盛大无比,宴请了无数名流豪门。 而另一辆朴素的车子悄悄的载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送去了霍家庄园。 此时,霍家庄园一片昏暗,气氛冷凝。 “三爷,仇家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内鬼找出来了,暗线也拔除了。” 手下说完,就安静的等待指示。 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逆着光,看不见容貌,声音暗沉,道:“那个女人呢。” “找到了……” wap. /110/110475/28696527.html 002男友渣妹背叛! 闻言,男人缓缓的转过身,露出了那张五官深邃,俊美无双的面容。 “把她带过来。” 手下的身体僵硬,伸出手,拿出一个东西,是一条坠子。 “三爷,没找到人,只找到了这个坠子,我们调取了整片街区的监控,搜寻了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嘭。” 椅子被踹翻的声音。 众人心口一凛。 房间里气压低的吓人,而男人的眼眸里充斥阴霾,眉眼间带上一抹戾气,令人胆颤心寒。 手下硬着头皮道:“三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一定会找到!” “滚。” 当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时,男人捏着坠子,脸色晦暗不明,似是自言自语:“小家伙,我会找到你的。” “叩叩——” “进来。” “少爷,程家把人送过来了。” 听到这话,男人,也便是霍家三爷霍宴,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丢到偏院里,我不想看见她。” 管家看见少爷脸上的厌恶之情,便默默的将哪句‘程家小姐生病了’给咽下去。 霍宴直接离开了庄园,根本不在乎那女人的死活,他不介意自己克妻的名头加重一点。 今晚,亦是程家小姐和霍家三爷的婚礼,只可惜,没有婚礼,没有宾客,新婚夜新郎离开,新娘半死不活。 等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命硬,扛过了高烧没死,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勉强撑着起身,疼得抽气,她的痛觉神经比常人敏感十倍,所以哪怕是磕着碰着都能让她痛到眼前发黑。 等痛感缓过来,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穿着婚纱,顿时脸色惊恐。 她结婚了? 是……嫁给了谁? 她拼命的安慰自己,“一定是俊霖,他答应我会娶我的,对,一定是俊霖……” 她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房间,一抬头就看见了荒芜的庭院,而在庭院的另一边,有一座庞大宏伟的建筑物,曾经被誉为帝都三大奇迹的房子。 程安宁顿时面如死灰,喃喃自语着:“霍家庄园……” 她不肯相信,提着裙摆往外跑,找到了院子的缺口,直接翻墙离开。 她一直跑,跑出公路,碰到了好心人,她请求对方送她去赵家公司。 等到了赵氏集团,程安宁根本进不去,前台见她穿着脏兮兮的婚纱,脸上的妆都糊了,像个疯子,直接叫来了保安要将她赶出去。 程安宁祈求着:“请帮我转达一下好吗?我是他的女朋友。” 前台毫不客气的嘲笑道:“就你还是赵副总的女朋友?你也不看看自己啥样,你也配?我们副总昨天就结婚了!娶的还是程家的小姐!” 程安宁面色惨白,宛如雷劈。 “结婚?他结婚了?!” “当然,昨天盛世婚礼,都上新闻了,喏,你看!” 程安宁转头一看,就看见挂在的屏幕上正播放着昨日盛大的婚礼,而新郎新娘的脸何等熟悉! 她相恋三年的男友赵俊霖,和她的继妹程雪柔! 电视上的那一幕成了压垮程安宁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发疯似的要闯进去见到赵俊霖,动静很大,引来了不少人注意。 有人喊了一声:“赵副总!是赵副总来了!” wap. /110/110475/28696528.html 003爆发 程安宁一怔,抬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了被众人簇拥出来的赵俊霖,眼里闪过狂喜,张嘴喊着:“俊霖!是我!我知道你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赵俊霖身后的女人一脸亲密的贴上来。 “俊霖,我们待会去哪里?咦,她怎么来了?” 程雪柔的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厌恶,还夸张的捏了捏鼻子,道:“真臭,像叫花子一样。” 程安宁浑身血液好像逆流了,看着他们牵着的手,闪烁的对戒,姿态亲昵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露出一抹惨白的笑容,“原来如此……” 赵俊霖眼里慌了一下,下意识松开程雪柔的手,又被反握住了。 程雪柔身体贴得更紧,耀武扬威的说道:“我和俊霖结婚了,他现在是我老公,你识相点赶紧滚,别逼我赶人!” 赵俊霖没有否认,犹豫了一下,“安宁……” 程安宁什么都没有说,眼神里最后一道光扑灭了。 三年感情,以这样狼狈的方式划下句号。 程雪柔看她眼睛通红,神色更得意了,“程安宁,识趣的赶紧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雪柔!你别这样说!” “我说错了吗?俊霖,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老公!你答应我爸妈会好好照顾我的!” 提到父母,赵俊霖千言万语都咽回去了, 程安宁明白了,不想自取其辱,她死死地忍着泪和愤怒,转身就要走,赵俊霖心有不忍,挣脱了程雪柔的手臂,冲过来拦住了程安宁,将身上所有的钱都塞过去,“这里有三万块,你先拿去用,暂时别过来了……” 闻言,她压着的痛苦和失望全部爆发,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哗啦——” 程安宁把三万块砸在两人脸上,钞票飞了一地,她流着泪,语气决绝的吐出几个字: “赵俊霖,是我甩了你!” 赵俊霖被钱砸蒙了,而程雪柔见状,尖叫着就要冲过来:“贱人你找死!” “啪——” 程安宁一连扇了十几个巴掌,掌掌没有留手,扇得程雪柔的脸都肿得老高。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赵俊霖都愣住了,似是没想到以往温柔可人的程安宁会有这样凶狠的一面。 程雪柔捂着脸,发疯一样想打回去,“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程安宁猛地拽住她的手腕,靠近,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我现在是霍三爷的妻子,你敢打我一下试试。” ‘霍三爷’这个名头吓住了程雪柔,她声音颤抖的喊着:“别,别开玩笑了!霍三爷不可能会护着你的!你个贱人!” 程安宁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轻声道:“是吗?那为什么我还没死?” 说罢,她松开了程雪柔,后者被吓得一动不动,眼睛闪烁着惊疑不定。 程安宁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赵俊霖和程雪柔身上,拍了下手掌,落下一句:“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说罢,她提着脏兮兮的婚纱裙摆,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潇洒离场。 与此同时,街边停了一辆车,车上的两个人看完了整场闹剧,其中一人目瞪口呆的说道:“阿宴,那不是你老婆——” wap. /110/110475/28696529.html 004去找她老公 霍宴收回了视线,神情未变。 薛海明贱兮兮的凑上去,道:“阿宴,你这次的老婆挺厉害的,还长得不错,你真没兴趣?” 霍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没有半分笑意。 薛海明瞬间闭上嘴,但没一会又忍不住话痨的性子,试探性的说道:“阿宴,这个老婆你多少护着点吧,别死的那么快,不然你家老太爷又要作了,他作起来你能头疼死!” 提到‘老太爷’,霍宴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薛海明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了。 那头,提着婚纱潇洒离开的程安宁此刻在当铺里,满脸失望。 “只,只有五千块?!” “对啊小姐,就值这么多。” 虽然知道继母不会给自己出嫁戴太好的首饰,但也没想到这么廉价! 程安宁一脸丧气的拿着五千块,蹲在路边,心里隐隐后悔刚刚把钱丢出去了。 错的是人,又不是钱,干嘛要逞强? 还有打了程雪柔十几巴掌,手掌都疼得厉害。 不过手掌心的疼掩盖了心痛,倒是好事,不至于想着赵俊霖那个渣男! 程安宁拿着钱,先去买了一身廉价的衣服,换掉了身上的婚纱,开始盘算接下来怎么办。 赵俊霖背叛了她,程家也把她当做弃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回继母手里妈妈的遗物。 打定主意后,程安宁刚想起身,就接到了电话。 “安宁姐!你快过来医院!妈妈,妈妈快不行了!” 程安宁一惊,挂了电话,拼命朝着医院赶。 急救室外的许楠楠看见程安宁直接哇哇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着:“安宁姐!你来了太好了!呜呜呜,我,我……” “别哭,许姨不会有事的,你冷静下来好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等许楠楠说完了后,程安宁的脸色苍白如纸。 许姨是她妈妈的佣人,妈妈去世后,一直是许姨照顾她长大,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亲人。 后面继母嫁给爸爸,就找了个借口把许姨赶出去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偷偷联系许姨,万万没想到许姨已经是胃癌晚期,还一直瞒着她! “呜呜呜……妈妈一直不让我告诉你,说,说你在程家也不好过,白玫和程雪柔肯定会对你不好,妈妈不想你难做,呜呜呜,就让我一直瞒着,妈妈今天早上突然晕过去了,我没办法了,安宁姐,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 程安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抚了许楠楠,一起等待结果。 幸运的是,许姨抢救过来了,不幸的是,后续想要治愈至少需要六十万的手术费。 这笔钱直接把程安宁砸晕了。 她将典当首饰换来的五千块先交了住院费,这次抢救还欠五万块,期限是三天,她必须要在三天内交上五万,否则许姨就要被赶出医院。 “安宁姐,怎么办,呜呜呜,我家没钱了,妈妈不肯告诉你,一直偷偷吃药,钱都买药了……” 程安宁深呼吸一口气,吐出一句:“我去凑,你在医院照顾许姨,等我回来。” 她离开医院,看着天空,明明一片蔚蓝却觉得黑的可怕。 五万块……她到哪里拿出五万块? 程家有继母白玫在,根本要不到,更何况现在爸爸对她完全失望,把她当做弃子送给霍家了…… 等等,霍家? 程安宁咬牙,赌一把! wap. /110/110475/28696530.html 005给我钱,我们离婚 霍氏集团。 全国最知名龙头企业,总部坐落于帝都最繁华地带。 程安宁抬头看着高高伫立的大厦,咽了咽口水。 赵家公司她敢擅闯拼着的是一口气,而霍氏集团她是不敢的。 可许姨的医药费就像一把刀,搁在脖子上,她不得不做。 “小姐,你说什么?你要找总裁?” “是,是的,我要找霍总。” “请问您预约了吗?或者您是什么身份?” 程安宁犹豫了一下,艰难的蹦出几个字:“我是他老婆。”想了想,又蹦出几个字,“也是续弦。” 前台小姐好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小姐,您在开玩笑吗?隔壁就是精神病医院,您可以去看看。” 程安宁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 可她不能走,霍三爷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人了,虽然没有婚礼但他们还是结了婚的。 她坐在楼梯上等,脏兮兮的,像只被人丢弃的流浪狗。 当霍宴走出来时,就看见了这么一个小东西蹲在那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垂下。 他面不改色的走过,跟在旁边的薛海明看见了,惊讶的喊着:“阿宴,这不是你——” ‘老婆’两个字硬生生的咽回去了,改成:“是她!她怎么摸过来了,难道是来找你了?” 程安宁听见声响立刻惊醒,抬起头,眼睛一下子锁定了那个在人群中最耀眼的男人,张嘴就喊:“霍三爷——” 程安宁这一声喊得太热烈,最后一个字都破了音,整条街都听见了。 她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还没碰到霍三爷一根寒毛,就被旁边的保镖直接按在地上。 “您是霍三爷吧!我,我叫程安宁,是……” 后面几个字程安宁说不出来,只因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幽暗深邃的冰眸盛着戾气,看上一眼都要被拖入深渊,万劫不复。 程安宁的牙关打了一个冷颤,挤出了一句话:“三爷,我,我没有骗您,我是昨晚程家送过来的,我想求您一件事……” 霍宴不想理会,抬脚就走,程安宁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希望就要离开,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冲开保镖的束缚,一头扎向霍三爷。 “咚——” 霍宴的后脑勺像长了眼睛,直接躲开了,而程安宁一头撞在了车门上,本就受了伤的额头伤上加伤,鲜血一滴滴的流。 程安宁疼得眼前发黑,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捂着额头,全身发抖。 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秘书非常迅速的让人清空了周围,不让人围观,连薛海明都避开了几步。 终于,霍宴开口了:“你要做什么。” 程安宁顾不得疼,抽着气说:“霍三爷,我真的没骗您,我知道您肯定不愿意娶我,只要您给我六十五万,我立刻和您离婚!什么都不要!” 霍宴的眼眸慢慢涌上了嘲讽,“是谁告诉你,我们结婚了。” 程安宁一愣,“难,难道不是吗……” “你不过是程家送过来的赔罪品,没资格在我面前谈条件。” 程安宁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脸色惨白,“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霍宴难得生出了几分戏谑,“程海没告诉你?” wap. /110/110475/28696531.html 006羞辱 程安宁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猛然想到了自己一直疏忽的地方。 程家人把她丢到霍家,她以为只是强迫她代替程雪柔嫁给霍宴,可从来没说为什么要嫁过去? 程家虽然是大富大贵人家,但和霍家根本就是云泥之别,这门婚事是高嫁!哪怕霍三爷有克妻的名声,但霍三少奶奶的身份是实打实的! 程雪柔不可能会放弃的,那么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抗拒? 程安宁狠狠的掐着虎口,疼痛逼得她清醒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不喜欢我,只要您给钱,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您面前,我只要六十五万,不行的话,五万也可以……” “砰。” 车门关上,霍宴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程安宁站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额头上的伤口都不疼了,她才缓缓回到医院。 许楠楠看见她很兴奋,“安宁姐,你拿到钱了吗?妈妈还没醒,但护士催我们交钱了……安宁姐!你怎么受伤了!” 程安宁露出苍白的笑容,宽慰着,“我没事,就是走在路上不小心磕到了头,钱的事你别怕……明天,明天我会拿回来的。” 许楠楠很不安,“安宁姐,你真的没事吧?对了,我昨天看到电视了,俊霖哥怎么会和程雪柔结婚了?你们不是……” “楠楠!别提这件事好吗?就当,就当他死了。” 连同她三年的爱恋和青春死了。 只要想到前一天赵俊霖还对她许下山盟海誓,后脚就娶了程雪柔,她就恶心的想吐。 幸好……这三年她守住了底线。 她宁可被一个神秘人夺走了青白,也好过被渣男玷污! 想到神秘人,程安宁的脸色更难看了。 那晚的记忆太惨烈,她本就怕痛,被强上的感觉不亚于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她只记得自己痛晕了醒来又痛晕,反复拉锯,最后拼着意志离开的。 “安宁姐?” 程安宁回过神来,甩甩头,“我没事,医药费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白天霍三爷明显话里有话,她和他的婚姻不简单,霍三爷不会帮她的。 还能怎么凑钱? 程安宁头痛万分时,在医院的卫生间里看见了一个小广告,她循着广告,找到了一个偏僻的会所。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接待了她,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 “小姑娘,长得不错,你知道我们这里是干嘛的吗?” 程安宁咽了咽口水,“我知道。” “哦?” “我要五万块,立刻拿到手,我不会跑。” 女人笑了起来,爽快的拿了一叠钱,“放心,我不担心你跑,没人能从我手下跑掉,钱拿去吧。” 程安宁顺利的交上了许姨的医药费,而她,也换上了一套精美旗袍,盘着头发,出现在帝都最有名的兰诺会所里。 “阿宁,牡丹包厢里来了好几个贵客,你帮我送酒进去吧,我有些不舒服,怕出事。” “好。” 程安宁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端着酒,敲门而入。 “客人您好……” 还未说完,就被一道熟悉的惊呼声打断—— “安宁?!” wap. /110/110475/28696532.html 007要钱 程安宁手中的酒瓶险些摔了。 饭桌上的人也都顺势看了过去,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赵俊霖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想要说什么,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他闭上嘴,直接将程安宁给带出了包厢外。 他们刚走,包厢里的人便开始议论纷纷。 “那个女人是谁?长得挺漂亮的。” “看起来和赵家的公子关系不浅啊,我记得赵家公子不是刚结婚吗?就和别人拉拉扯扯?” “我倒是听说赵俊霖原本有一个相爱多年的女友,想娶对方,被他妈以死相逼给闹分手了,转头就娶了程家的小姐。” “哈哈哈哈果然风流!” 包厢外,程安宁被拽得踉跄了几步,险些摔了手中的酒。 这酒是她半年的工资!摔了,她赔不起! “够了!停下!” 她用空着的手狠狠推开赵俊霖,后者没防备,直接撞上墙了,鼻子都歪了。 “嘶!程安宁!” 程安宁莫名的愉快了些,“赵先生,我们不认识,你再这么拽着我,别怪我无情。” 赵俊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程安宁,尤其是她身上穿着的小旗袍,眼神逐渐变成了失望。 “安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程安宁似笑非笑,“我当然知道,所以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我记得赵公子刚结婚不久。” 赵俊霖眼里闪过一丝尴尬,“我来谈生意的!” 程安宁嗤笑一声,转身就走,顺带丢下一句:“巧了,我来做生意的。” 赵俊霖追上去喊着,“你跟我斗气了好吗?立刻从这里离职,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三万你不要,十万可以吗?或者五十万,都行,你别在这里待着了。” 他的语气满是关心,好像他们还是学生时代众人羡慕的情侣,还没分手,而他也没结婚。 程安宁自嘲的笑了笑,忍着眼睛的酸涩,“赵俊霖,我们分手了,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和你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赵俊霖的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程安宁不再理会他,拎着酒就要走回包厢。 赵俊霖忍不住了,拔高声调,“程安宁!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吗!” 程安宁停下脚步。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懂吗?!你缺钱就告诉我,何必在这里卖酒?你知道他们怎么看你的吗?!” “赵俊霖,对我来说,拿你的钱才是作践自己。” 说罢,她抬脚离开了。 赵俊霖楞在原地,神情如遭雷劈。 而在电梯口,站着两个人。 薛海明震惊的张大嘴巴,然后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 那个人立在阴影处,看不见神色。 薛海明心里感叹,这该死的都是什么运气?这都能碰上? 接二连三的撞见新婚妻子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阿宴,那啥,你要处理一下吗?” 霍宴动了动,抬脚离开,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无足轻重。 薛海明的心里蠢蠢欲动,他对那个程安宁莫名好奇,想去看看,但很犹豫。 就在这时,酒瓶子摔碎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怒骂。 “你他娘的找死吗!装什么贞洁烈妇!” wap. /110/110475/28696533.html 008磕头求他 薛海明浑身一个机灵,发现前面的霍宴停下了脚步。 包厢内,程安宁脸色苍白,手里捏着托盘,地上是那瓶昂贵的洋酒碎片 这酒的命运还是被摔碎了。 面前的男人肥头大耳,带着金链子,嘴里没一句干净的话,唾沫星子都快要喷到脸上了,她不得不退后了一步。 经理听到了声音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看见这一幕,吓得魂儿都飞了,连忙上前道歉,“韦爷,韦爷,您息怒啊,我给您赔个礼,动怒伤身,不值当!” 韦祥谩骂着,“你打哪里找来的人?搁这里装纯洁?” 经理看了一眼程安宁,直接怒斥,“还不上来给韦爷道歉!” 程安宁认得韦祥是伟家的人,权利很大,她只能忍着厌恶,上前一步,低声下气,“对不起,请您原谅。” 韦祥正要怒骂,瞥了一眼,瞧见那一节精致白皙的下巴,顿时心猿意马。 他刚刚喝多了酒,听到赵家公子也来了,就从别的场赶过来,没想到瞧见那么俏的美人,忍不住上手摸,还没碰到就被酒瓶子给砸了。 他被落了面子,当场发怒。 “对不起有个屁用!” 经历赶忙赔礼,“韦爷,我给您换一瓶酒,是珍藏的,保管您喜欢。” “酒不酒的无所谓,钱我照给,但是,我要她,用嘴喂我。” 韦祥手指程安宁,脸上露出了一抹龌龊的笑容。 程安宁猛地抬起头,脸色更白了。 周围的人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有个人多嘴说了一句:“韦爷,这女人和赵公子似乎是认识的。” 这句话不亚于火上浇油。 毕竟,韦祥和赵家有仇,所以听到赵俊霖来了,还特意从别的场子过来了。 果然,韦祥露出了一抹狞笑,“哦?和赵公子认识?那更好了,经理,让她过来。” 经理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但韦祥的要求就那一个,不达目的就不是摔一瓶酒那么简单。 经理只好瞪着程安宁,“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韦爷看上你,是你命好,别在这里给我矫情!” 程安宁嘴唇颤抖的挤出一句话:“芸姐说我不用陪酒。” 在会所里,卖酒和陪酒是两码事,前者只需要斟茶递水,笑容满面就好了,后者需要的范围更深,但分得的利润是前者的三倍。 会所里程安宁是为数不多的卖酒女郎,陪酒是她的底线。 “这瓶酒价值二十万,你赔得起吗?” “我可以慢慢赔……” 经理压低了声音,“得罪客人翻倍赔偿,四十万,你几个月的工资了,你想清楚了。” 经理算准了她缺钱,所以不等她回答,直接将她往韦祥那里推过去。 包厢内的人看热闹,在起哄,“用嘴喂!用嘴喂!” 程安宁听着起哄声,看着韦祥恶心的嘴脸,想到医院里还等着她赚钱救命的许姨。 程安宁知道,她的底线消失了。 尊严和人命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她这具身体都脏了,没必要了。 程安宁缓缓上前一步,拿起桌面上的酒杯,在众人的注视下,狠狠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味在口腔弥漫,她有些晕眩,忍着恶心,走向韦祥。 韦祥露出了满嘴黑牙,等待美人的红唇。 “砰——” 包厢门直接被踹烂了。 巨大的声响将众人吓了一跳,韦祥的好事被打断,愤怒大大骂:“他娘的又是谁!我毙了……霍三爷?!” wap. /110/110475/28696534.html 009怀孕了 保镖涌进来,分开两边站着,从中间走出了一个人,步调缓慢,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弦上。 包厢里寂静一片,连呼吸声都放缓了。 韦祥脸上的嚣张跋扈瞬间换成了讨好,一缕心虚在眼底一闪而过,“霍三爷,您也在这里啊?真有缘分啊!”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原来这人当真是赫赫有名的霍三爷! 整个帝都谁人不知霍家? 帝京脚下,一分为四,东薛家,西赵家,南袁家,北韦家,几乎遍布了各大行业,牢牢凌驾整个圈子之上。 但,四家再怎么独大,也不敢招惹霍家,尤其是现在霍家的主事人霍三爷。 传闻霍三爷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突然降临这里? 程安宁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惊呆了,一个不小心就把嘴里的酒咽下去了,辛辣味很呛喉,她压制不住的咳出声来。 顿时,众人都看向她。 她想捂住嘴也来不及了。 霍宴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稍瞬即逝,随即身后的打手直接上前,冲向韦祥,一拳砸向他的腹部。 “呕。” 韦祥直接吐了一口血,趴在地上。 众人被吓坏了,纷纷后退了几步,不敢吭声。 打手没停下来,拳拳到肉,不消一会,韦祥鼻青脸肿,满脸是血,他蜷缩在地上,不敢反抗,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程安宁如坠冰窖,看的头皮发麻。 她没那么脸大,觉着霍三爷是来救自己的。 她只是后怕,那天她突然拦住霍三爷,没挨揍实属命大! 霍宴让人停了手,淡淡的开口,“下次再拦,就要你命。” 韦祥拼命的点头,一叠声的认错,像丧家之犬。 霍宴没继续留着,转身离开,倒是跟在旁边的薛海明笑嘻嘻的留下一句:“打扰各位了,今晚所有消费都记在霍三爷名下,你们慢慢享受。” 说着,薛海明意味不明的看了程安宁一眼,随即匆匆跟上霍宴的脚步。 两人正巧撞上了打完电话赶过来的赵俊霖。 赵俊霖认得霍三爷,神色恭敬,微微弯腰,喊了一声:“霍三爷,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 霍宴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擦肩走过。 赵俊霖也不觉得奇怪,好似霍三爷就该这么高高在上。 倒是薛海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满含深意的笑容,道:“小赵是吧?一表人才啊,听说刚结婚?” 赵俊霖很惊喜,众人皆知,薛海明是薛家的直系继承人,加之和霍三爷关系匪浅,所以地位很高。 “薛总谬赞了,的确是新婚不久。” “娶的是程家的小姐吧,也算是门当户对,你们婚礼我没过去,回头给你补一个大红包,祝你们百年好合。” 赵俊霖受宠若惊,不知道哪里得到薛总的厚爱了,激动的握手,“谢谢薛总的祝福。” “所以,有了老婆就别染指别人的老婆了,明白了吗?免得惹火烧身。” 赵俊霖的脸色一僵,“薛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薛海明瞥见霍宴回头了,没再闲聊,丢下四个字‘好自为之’。 霍宴的眼神晦暗不明,“你很有兴致。” 薛海明嘻嘻哈哈,“哪有,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容易有一个没在结婚前就死掉的老婆,她活着比死了有用,你总不能再娶第四个吧?” 霍宴沉默,倒是没有否认。 当赵俊霖重回包厢时,发现程安宁不见了踪影,而韦祥浑身是血的被人送走了。 有人好心说了一句,“刚刚霍三爷来了,叫人把他打了一顿,还说下次再拦,就要他命!啧,之前听说韦祥拦了一批货,倒卖赚了一笔,没想到他是拦了霍三爷的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赵俊霖并不关心韦祥怎样,他找了一遍没找到程安宁,忍不住出声询问:“那个端酒的女孩呢?” wap. /110/110475/28696535.html 010冒名顶替 程安宁早在场面混乱的时候,跟着溜了。 因为账目都记在霍三爷名下,所以摔碎的酒也不用赔,经理没有太为难程安宁,毕竟这里很多客人喜欢程安宁的脸。 程安宁回到休息室时已经头重脚轻了,脑袋晕乎乎的,连走路都虚浮。 她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点。 她怀疑那杯酒有问题,她不该随便喝这里的酒,为了避免出状况,她立即请假回家。 程安宁刚走出会所的大门,就被一阵冷风给吹得哆嗦,脑子也越发的昏沉,没注意到一辆车直接停在了面前,险些撞了上去。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点,抬眼看见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头发花白,西装革履的男人。 “少夫人,老太爷想见您。” “少,少夫人?你,你叫谁……我不是少夫人……我叫程安宁……” “带少夫人上车。” 程安宁被不由分说的拽上了车,车子直接开往霍家庄园。 因为那杯酒的关系,程安宁的脑子一团浆糊,连思考都变得缓慢。 等抵达了庄园,她被带到了客厅里,一个穿着唐装,精神抖擞的老人家就坐在太师椅上,眼神凌厉的看着她,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还活着?挺不错。” 程安宁歪着头,嘟囔着:“老爷爷,你是谁呀?” 老太爷一顿,“她这是什么情况?” 管家迟疑着说道:“少奶奶似乎喝醉了。” 老太爷灵光一闪,喝醉了?喝醉了好哇! “立刻让人将她洗干净了,送去阿宴的房间,赶紧去!” 谈不谈话的,明天再说,当务之急是把握好每个机会! 很快,程安宁就被洗涮干净,披着浴袍,被人送进了房间里。 此时的她已经不清醒了。 半夜,霍宴回来直接去洗澡,没注意到床上隆起一个小包。 等他掀开被子嗅到陌生的气息时,直接冷了脸,一把将床上的人拽住,正要丢下去时,愣住了。 那张娇艳的小脸此刻红彤彤的,眉眼间染上了几分风情万种。 她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此刻被她自己扯开了,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带着某种引诱。 “热……” 她呢喃着,凭着本能的想要贴近冰凉的东西。 当霍宴愣神的时候,她已经缠上了他,跟八爪鱼似的。 “好凉……” 霍宴回过神来,直接将她丢开,摔在床上。 程安宁摔得七荤八素,勉强安静了些,眼睛都是朦胧,身上还带着几分酒气。 霍宴有严重的洁癖,嗅到她身上的酒味时下意识的露出厌恶的眼神,好像看见什么垃圾。 但……程安宁实在太好看了。 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没有完全干,披在肩膀上,乌黑的发像瀑布,将一身的好皮肤衬托得更白,而那张小脸还带着两坨红晕,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迷蒙,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格外招人怜惜。 她似乎并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只是凭着本能行动,哪怕被摔疼了,也还是朝着霍宴靠过去。 霍宴的眼神沉了沉,直接将她拎起来,准备丢出去。 程安宁被拽的疼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哭得凄凉:“别拽,我疼,呜呜呜好疼,疼死了!” 程安宁受不得疼,直接扭头张嘴,一口咬住了拽着她的手,毫不客气,下了狠嘴。 霍宴吃痛松开手,虎口处冒了几滴血,被咬破皮了,他的眼神蹦出了杀气。 “你找死!” 程安宁被吼的清醒了几分,抬眼对上一双幽沉的眼眸,被里头森森寒气吓得后退了几步。 她终于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霍,霍三爷……” wap. /110/110475/28696536.html 011这个孩子不能留 程安宁害怕极了,韦祥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她对霍三爷的恐惧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见她醒了,霍宴还没做什么,就见她跟兔子似的,窜得飞快,但方向却不是门口,而是浴室。 她冲进了浴室里,干净利落的反锁,背靠在墙壁,缓缓跌坐。 刚刚好不容易恢复的清醒又逐渐消失,她呼出的气息热的可怕。 她知道自己不对劲,这个酒精太上头了,后劲强大。 果然,韦祥那种人渣要她喝的酒不是简单的酒!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 “开门。” “霍三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里,求你放过我……” 程安宁有气无力的解释着,却不敢开门。 门外没有声音。 她努力的爬起来,为了不让自己无意识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她干脆打开了花洒,任由水浇灌自己。 但这个举动却加重了她的昏沉。 她整个人躺在浴缸里,趴在岩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热,好热啊。 “砰——” 浴室的门被踹开了。 霍宴从未被人这样再三挑衅过,怒火令他的眼睛透着几分妖异的红。 若是薛海明在这里,一定会屁滚尿流的叫救护车在旁边等着。 只因,霍宴发病了。 他走进浴室,正要将闯进他领域的老鼠给碎尸万段,抬眼一看,面前的场景令他罕见的愣神了。 水汽朦胧中,女孩睁着迷蒙的眼睛,乌黑的头发被水淋湿,披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贴在脸上,称得脸越发的白皙。 她浑身泡在水里,身上的丝绸睡衣被水泡了,宛如无物,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这一幕,都会失了心。 霍宴大步向前,直接拽起了她的衣领,将她提起。 指尖感受到的温度令他失神了半秒,直至她用娇软的嗓音喊着:“赵俊霖……” 霍宴的失神被这三个字全毁了,浓厚的厌恶涌上心头。 他将她丢到了角落,直接将花洒给调到了冷水,毫不客气的对准程安宁。 初秋时节,凉水浇灌下去冷的吓人。 程安宁被淋得狠狠颤了一下,神智再次回归了一丝,她抱着手臂发抖,不断哀求。 “霍三爷,我,我错了,我错了……” 程安宁不断的认错,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小脸也白的厉害。 霍宴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清醒了吗。” 程安宁胡乱的点头,脑袋磕在墙壁上行,出了血,疼的眼泪更凶了,却不敢呼痛。 鲜血混杂冷水,冲在地上,称得她更加凄惨。 霍宴吐出一口浊气,却没有真的把她怎样。 “滚出去。” 程安宁捂着衣服,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浴室,离开了房间。 这一晚,庄园的佣人们都看见了他们的新少奶奶满头是血的从少爷的房间里离开,又哭又有血,好似受了莫大伤害。 一时间,佣人们对少爷越发忌惮恐惧了。 霍宴压下了狂暴的戾气,披上了外套,直接驱车离开了庄园。 这一走,就是三天没回来。 老太爷得知这件事时,沉默了很久。 “把那孩子叫过来。” wap. /110/110475/28696537.html 012被迫留下 程安宁这一次终于在清醒的状态下,见到了老太爷。 那一晚她从霍宴的房间里跑掉后就被佣人重新关进了那个偏院的洋楼里,不得出去。 没有手机失去联络的关了三天,她险些疯了。 导致现在看见老太爷时,她都紧绷着神经,一动不动。 老太爷正在沏茶,动作娴熟,身上穿着唐装,花白的头发都固定在脑后,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很注重形态的老人家。 “尝尝,是进贡的龙井。” 程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捧着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弥漫满嘴,就连不懂茶的她都知道这是好茶。 老太爷又问:“如何?” 程安宁沉默了很久,终于憋出了一句,“很好喝,应该很贵。” 老太爷一顿,忽然笑了起来,难得笑的开怀。 “你这丫头,居然用很贵来评价这茶,不过倒也没错,这是上百万一两的茶,这个评价很实在。” 程安宁一听,下意识的多喝了两口。 老太爷笑的更开怀了,不过想到正事,他收敛了笑意,“你嫁来霍家,有一些事我还没跟你说道说道,你也别介意,毕竟能活着带到我面前的孙媳妇,就你一个。” 程安宁的手一软,险些摔了杯子。 老太爷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这杯子可比茶贵。” 咻的,程安宁立刻将杯子给放下,放的稳稳地。 老太爷眼里又有了笑意,忽然觉得这孩子的性格很活泼,想来和阿宴这种沉闷的性格很搭配。 或许,这人真能破了阿宴的局。 霍家老太爷是个人精,最善攻心,所以这会他心平气和的跟程安宁聊了好一会,话里话外的慈祥温和令程安宁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程安宁原本紧张的心情没了,连带还多喝了几口天价茶,心里偏了点。 老太爷和霍三爷的性子很不像,老太爷很温和,倒像是自己的亲爷爷,想到自己的爷爷,程安宁的心扎了一下。 她也是有爷爷的,很疼她,只不过去世的早,无法庇护她太久。 “安宁,你在想什么?是不喜欢和老人家聊天,闷着了?” 程安宁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不闷不闷,太爷懂得多,我很喜欢和太爷聊天。” 老太爷原本只是习惯了伪善,但见程安宁脸上不假辞色的孺慕之情,对上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眸时,他难得生了一丝真心的关爱。 这孩子倒是和程家人完全不同。 思及此,老太爷原本的念头动摇了一下。 “安宁,你见着阿宴了吧。” 提到霍宴,程安宁的眉头跳了跳。 她实在是怕,真的怕,霍宴这个人不仅看不透,还又狠又凶,韦祥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在浴室里毫不客气将她甩开的样子,都令人望而生畏。 老太爷见程安宁的脸色都白了,还有些颤抖,就明白了。 他抿了一口茶,才慢慢悠悠的说道:“安宁啊,你别怕他,他啊,就是个纸皮老虎,中看不中用的。” 程安宁挤出了一抹可怜兮兮的笑容,“太爷爷,他,他不是纸老虎,他是真老虎,凶,还吃人。” 老太爷被逗笑了,笑了好一会,“你怕他?” “怕,怕的。” “我教你一个不怕他的法子。你想不想听?” 程安宁想,所以小心翼翼的凑近了点。 wap. /110/110475/28696538.html 013循声 等从老太爷那里离开,程安宁就精神恍惚的离开了霍家庄园。 老太爷没让人拦着她,所以她打起精神,先去了会所,把工作的事给处理一下。 经理瞧见她回来了,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还有脸回来?” 程安宁充满歉意的解释着,“家里出了点事,耽误了上班,请经理原谅,我保证会补上之前缺的排班。” 经理最讨厌这种不听安排随时旷工的员工,但想到了某件事,只好压下了怒火,换了个法子,“行,但你缺了几天的排班,你原来的岗位已经重新安排满了,你只能调去另一个楼层。”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好好上班的。” 程安宁这会有点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老太爷的话,所以没注意到这话里有坑。 “我让阿玲带你。” 经理叫来了另一个女孩领着程安宁走了,自己转身去了楼上的办公室,态度恭敬的说道:“芸姐,她回来上班了。” 坐在老板椅上,抽着烟的女人缓缓转过椅子,吐了一口烟圈,“她还欠我钱,不会跑的。” “芸姐,这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死活不肯陪酒,只卖酒,啥时候能给我们赚钱?” “别着急,进了这里,没人能安全抽身。” 叶芸的神情很从容,丝毫不怕程安宁会跑,尤其是那么漂亮的脸,她实在舍不得放她走。 “芸姐,上回霍三爷来了的事……”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把你的胆子放回狗肚子里在,霍三爷的事你没资格知道,没瞧见韦爷屁都不敢放一个。” 经理绷紧脸,不敢多嘴,连忙告退了。 叶芸哼了一声,“狗奴才也妄想攀爬上霍三爷?我都没挨过。” 她又骂了几句,才平息怒火,想到了之前听来的传闻,眼神一沉。 “霍三爷又娶了个老婆,但愿是个命长的,不然那些人可不会死心的。” …… 程安宁被调去了当保洁阿姨,负责打扫清理,这回正蹲着洗碗,手脚麻溜,没有半分不适。 旁边阿玲很佩服,“安宁,你就没有不甘心吗?” “为什么要不甘心?” “窝在这里洗碗,没有任何小费的哦,去外面卖酒陪酒提成很多。” “没事,这里底薪也不低,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许姨那里的医药费还可以宽限一些时间,她能暂时松口气,等下班了再去看看许姨吧。 但程安宁想休息,有些人偏偏不希望她休息。 “安宁,换好衣服,去三号包厢,有客人指定见你。” 程安宁诧异了,被催促换了衣服,端着酒,去了三号包厢。 刚推门,她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恨不得转身就走。 无他,包厢里的人赫然是她的‘好妹妹’程雪柔,不仅如此,还有好些个圈子里的名媛,都是程雪柔的朋友,来看好戏的。 程安宁吐出了一口浊气,自打那会碰到了赵俊霖之后,她就料到了会有这一遭。 只是没想到程雪柔会来的这么快,跟闻着腥味的狗一样。 程雪柔站起身,走向程安宁,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瞧着那身廉价的旗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长得漂亮又怎样,还不是在这种地方陪酒? 她才是高高在上的赵家少奶奶,而程安宁只是过街老鼠! 想到那十几个巴掌,程雪柔的眼神一暗,直接伸出手,就要朝着程安宁的脸上呼过去。 程安宁早有准备,后退躲开,但身后多了两个名媛,一左一右的按着她,直接挨了一巴掌。 “啪。” 程安宁侧过了头,白嫩的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印,手中的酒杯也倒了。 程雪柔放肆的大笑,“贱人!看你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哈哈哈哈,谁给你脸和我抢男人?你配吗!不过是程家养的一条狗,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程安宁抿着唇,死死地盯着程雪柔,刚要开口,却听程雪柔猛地靠近,吐出了一句:“你妈的遗物不想要了?”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你——”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接连挨了两巴掌,程安宁的半边脸微微红肿了。 程雪柔畅快极了,果然妈妈说得对,只要拿捏住那个东西,不怕程安宁不听话! 整个包厢的人都在看笑话,毫不客气的奚落。 “就是她啊,和雪柔抢老公?真不要脸,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 “也就雪柔和她妈妈善良,还养得这么大,结果居心不良,盯上自己的妹夫了,没脸没皮。” “嘻嘻嘻,她在这里是陪酒的吧,我听说这陪酒女,是那啥……” 众人露出了厌恶轻鄙的眼神,好像看着垃圾一样。 程安宁紧握双拳,一声不吭,眼睛里却充斥着红血丝。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妈的遗物果然在白玫手里! 那是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甚至在临终前还抓着她的手,要她发誓绝对不能弄丢。 可她……还是丢了。 妈妈在程家没有地位,连死了都没人安排后事,她那会还小,根本守不住妈妈的遗物,一转头东西就不见了。 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若不是为了这个,她绝对不会留在程家! “还给我。”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咬出血来也不管,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盯着程雪柔,好像随时会扑过来咬下一块肉。 程雪柔被盯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害怕了,随即又强撑硬气,“给什么给!程家的东西都是我妈妈的,想给就给,不给你又能怎样?你再这么嚣张,我就让我妈毁掉!” 哄——。 程安宁脑子里紧绷的弦断了。 妈妈是她的底线,是最后的禁忌,踩了,她就没了理智。 “咚。” 她冲了过去,直接将程雪柔给撞倒在地上,压着她,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双眼红的厉害,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咳咳咳,救命!咳咳,快把她拉开啊!咳咳……” 程雪柔一张脸都被掐白了,拼命挣扎。 身后那两个名媛也反应过来,想上前拽开程安宁,可她们哪里是失了理智的程安宁的对手。 不管她们怎么拽,那双手如同铁钳,一点点夺走程雪柔的呼吸。 门被推开,一声惊呼,“雪柔!!” wap. /110/110475/28696539.html 014撞破内情 得知消息赶来赵俊霖看见这一幕,立刻冲上前,将程安宁给拽开。 “安宁!安宁你放手!安宁!” 眼看着程雪柔的挣扎越来越小,一张脸都憋青了,赵俊霖不得不用力扯开程安宁的手,将尾指不小心给扯骨折了。 疼痛令程安宁松开了手,顺着被人拽开了。 但那些名媛们看着程安宁猩红的眼,几欲癫狂的模样,愣是不敢靠近。 “雪柔,你没事吧?” “咳咳咳……俊霖!呜呜呜俊霖你来了!我差点死了!她想杀我,她已经疯了!你快把她送进监狱去!我要报警!” 程雪柔吵着闹着要报警,愣是不敢看程安宁的眼睛,刚刚濒临死亡的感受吓到她了。 赵俊霖拼命安抚着她,却不肯报警,只对这程安宁喊着;“安宁,你快过来和雪柔道歉,说你不是故意的!” 程安宁慢慢冷静下来,闻言,却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死死的盯着程雪柔,像狼盯着羊,“你想把我送进去吗?你做得到吗?” “啊啊啊!我要报警!这是个疯子!她要杀人了!她和她妈妈一样,都是神经病!” 程雪柔后悔了,程安宁就是一个疯子!和她妈妈一样,就是个神经病! “雪柔,我先送你去医院。” 赵俊霖抱起程雪柔离开包厢,经过程安宁的时候,他露出了极为失望的眼神,“安宁,你这个样子令我很陌生,明天你亲自来跟雪柔道个歉,明白吗?” 程安宁像是听不见,直直的站在原地。 赵俊霖的眼神一暗,不再多言,抱着哭哭啼啼的程雪柔离开了。 其余的名媛们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刚刚差点杀人的程安宁,灰溜溜的跟着走了。 包厢内一片狼藉,只有程安宁一人独自站着。 她低低的喃语。 “陌生吗?呵呵……” 经理走进包厢一看,满地狼藉,当下想骂人,转头一看,对上那双眼睛时,涌到唇边的谩骂压下了,就连气势都弱了下来。 “你,你赶紧把这里都打扫干净了!” 丢下一句,经理立刻走了,他要找芸姐将这个人给炒了!没来几天就惹了一堆祸事!还有那双眼睛……看着怪吓人的。 程安宁蹲下身,慢慢捡起碎片,手指却被酒瓶碎片给划开了口子,血液一下子涌出来。 忽然,泪珠砸了下来,混着鲜血,滴到地上。 她看着血,想到了妈妈,那鲜活短暂的记忆是支撑她活着的勇气,她拥有的不多,却被一一夺走,就连妈妈临死前要她护好吊坠,都被抢走了。 程雪柔,白玫…… 终于,她做出了决定。 她擦干了眼泪,包扎伤口,收拾好包厢,最后找人借了手机,按下了之前记下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听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带着毫不意外的语气。 “安宁啊,你做好决定了吗?” 程安宁闭了闭眼,嗯了一声,“太爷,您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当然,我向来重承诺。” 她一字一句的说,像是告诉对方,也像是告诉自己—— “好,我答应您。” wap. /110/110475/28696540.html 015换她 程安宁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霍三爷? “行了,确定是1901是吧?等起作用了,我就上去,挂了。” 程安宁等着徐曼曼踩着高跟鞋离开厕所后,才走出来。 她一脸若有所思,眼神里有纠结。 该不该告诉霍三爷? 说了的话,霍三爷会信她吗? 不说的话,她老公被人这样算计,接下来就该小三上位了吧? 不行!她暂时还需要扯着霍家这面大旗,否则程家和赵家会把她比如死路! 打定主意,程安宁直接坐上电梯去找1901。 等摸到了房间门,发现房门居然没关上,还留了一条小缝隙。 果然,徐曼曼有内应帮着! 她推开了门,入眼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程安宁摸索着找等,险些被绊倒。 黑暗中,响起了沙哑的声音:“谁?” 程安宁面上一喜,连忙说道:“霍三爷,是我,我特意来告诉你一个消息,那个徐曼曼想暗算你……能不能先开灯?我看不见。” 她有很严重的夜盲,现在跟瞎子差不多了。 殊不知,此刻的霍三爷正在发病。 他有严重的家族性遗传病,发作时间没有规律可循。 一旦发病便会本能放大,失去理智,变得狂暴充满戾气,会攻击所有靠近的人。 所以,哪怕徐曼曼不怕死的进来了,下场只怕很惨。 可惜此时的程安宁不知道,她循着声音靠近,嘴里还解释着:“霍三爷?你还好吗?我听到有人给你下药了,需要给你叫医生吗?” “滚出去。” 霍宴残存的一丝理智摇摇欲坠。 他勉强辨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恨不得将她丢出去。 程安宁也意识到了这声音不对劲,她本能的害怕,咽了咽口水,道:“好,我,我现在就走,给你叫医生……” 这样的场景令程安宁想起了那个夜晚,如噩梦般的夜。 她慌不择路的往前跑,结果被椅子给绊了一下,直接摔了过去,砸在一具火热的身体上。 一声闷哼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我现在就走!” 程安宁想推开身下人,往外蹦。 但,一只坚如磐石的手臂大手一捞,捞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摔进柔软的床上。 “唔!” 霍宴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绷断了。 当徐曼曼赶到时,却发现门被锁上了,她气得跺脚。 “搞什么啊!不是说好了留条门缝吗!这样我还怎么进去!” 徐曼曼很不甘心,但现在进不去也没办法,只是白瞎了那杯酒了。 她恨恨的转身离去,丝毫不知道里面又是怎样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 翌日。 霍宴睁开眼,眼底闪过几分郁色,发病的后遗症便是剧烈的头痛,他皱了皱眉,正要起身,耳边传来一声嘤咛。 他低头一看,瞳孔缩了缩。 怎么是这个女人?! 视线缓缓下移,看着她被被子半遮半掩的身体,那张娇艳的小脸满是泪痕,他的眼神一沉。 长腿一迈,他进了浴室,清洗身上的痕迹。 程安宁被水声给吵醒,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全身痛的厉害。 昨晚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哭一直哭,实在太痛苦了,堪比凌迟处死。 她痛晕了几次,后面恨不得自杀。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多管他的死活! 但现在…… 该怎么收场?! wap. /110/110475/28696541.html 016阴差阳错 程安宁看着那扇关着的浴室门,心中慌得一批。 她急急忙忙的下床,差点疼的窒息,死死地咬着下唇才忍住了痛呼。 低头一看,却发现床单上有两朵小梅花,顿时呼吸一窒。 不可能的! 她明明都怀孕了,怎么还会…… 对!孩子! 昨晚那么恐怖,她的孩子会不会…… 程安宁顾不得其他,捞起衣服穿上,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当霍宴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 手机响起。 他拿起手机接听。 “三爷,结果出来了,酒里面有微量的毒剂,会有致幻的效果。” 那双黝黑的眼眸闪烁着凶光。 他挂了电话,唇角扯出了一抹讥讽的微笑。 旋身走到床边,想拿起手表时,却看见了床单上的痕迹,他顿了顿,只当没看见。 …… 程安宁去了医院,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就可怜兮兮的看着医生。 这肚子里的金疙瘩绝对不能有事啊! 有事的话她也会死了! 医生看着她恐惧得快哭的样子,很无奈,加重了语气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我都说了前面三个月很重要,不能同房!” 程安宁想反驳,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憋屈的闭上嘴。 “好在只出了一点血,我给你开些安胎药,千万记住了,还有,你丈夫怎么不陪你做检查?这么大的事,他未免太冷漠了。” 程安宁只好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他,他平时忙……” 程安宁抱着一堆药,在医生准备开口之前赶紧溜了。 她不敢回到霍家庄园里,又不知道去哪里,最后只好去了许姨的家里。 许楠楠还在上学,这会不在家。 小小的房子被许姨收拾的很干净,很温馨。 程安宁好好的洗漱了一遍,但身上的痕迹却洗不掉了,她一直抽着气,龇牙咧嘴的穿好衣服。 洗个澡跟要命一样。 至于昨天的事…… 是她倒霉,不该多管闲事的,所以她认了。 狠狠地睡了一觉后,程安宁总算活过来了,动手做了饭,还熬了汤,准备送去医院给许姨。 但在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个铁盒,里面的东西都掉出来了。 有一份厚厚的琴谱,还有一本日记本,以及一些零碎的单据。 因为年代已久,纸张都泛黄了,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程安宁不想窥觑隐私,正要收起来时,却在一张单据上看见了一个名字。 秦湘。 那是她妈妈的名字。 她顿时僵住了,鬼使神差的翻开了那些东西。 医院里,许珍的情况好了很多,也从icu里出来了,一个人呆在加护病房。 她等了一会,发现安宁来了,正要露出笑容时,却发现安宁的眼睛又红又肿。 “安宁,你怎么了?” 程安宁抿着唇,将饭盒端出来,哑声道:“许姨,我做了饭,你先吃点。” 许珍明显意识到了什么,“安宁,我不饿,先放着吧,告诉许姨你怎么哭了?” 程安宁一顿,捏着便当的手慢慢松开。 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拿出了那本日记,声音沙哑的说道:“许姨,当年我妈妈的事……” wap. /110/110475/28696542.html 017等她来 程安宁终于从许姨的嘴里知道了关于妈妈的事。 原来程海根本不是她亲生父亲。 对于这一点程安宁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她和程雪柔的待遇天差地别。 “安宁,这些事你妈妈当年让我瞒着你,我本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 许珍生怕她陷入死胡同里,连忙解释了一句:“安宁你别难过,程海当年是知道你妈妈怀孕了,你妈妈没有愧对任何人。” 程安宁笑了笑,“许姨,你别担心,我没有介意这个,我只是在想,我叫了20年爸爸的人真是个混蛋。” 拿着妈妈的钱,养着另一个女人,答应好的事又反悔,硬生生将妈妈关在豪宅里当一只金丝雀,外人连个名字都不知道。 继母带着同样大的孩子堂皇而之的住进来,等到妈妈一死,立刻上位。 外人只知道程海有一个早死的头婚妻子,连她的存在都鲜少有人知道,而程雪柔就是程家的掌中之宝。 “许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许珍很心疼,“安宁,你不难过吗?” “为一个人渣不值得,但是我想要拿回妈妈的东西。” 得想想办法回一趟程家了,让妈妈的遗物放在那里多一天,都是对妈妈的侮辱。 许珍忽然想到什么,“安宁,那个坠子还在身上吗?” 程安宁的脸色一僵,随即满是羞愧的低下头。 “我,我不小心丢了……” 还是那天晚上丢的。 她太着急逃,回去后又被丢去了霍家,等她想去找回来时,那条街道已经被环卫工人打扫干净了。 她没能找到坠子。 “对不起……” 许珍眼神恍惚了一瞬,“丢了吗……丢了,也好……天意吧。” “许姨,坠子很重要吗?” 那条坠子她从出生就一直带着,丢了很心疼。 “不重要了,丢了就丢了吧,没关系了,傻孩子,不要自责。” 许珍在心里想着,既然注定了就不强求了,小姐也不希望安宁和那边有任何关系。 去了一趟医院知道了妈妈的事后,程安宁的心情平复了很久。 她没那么多精力伤感春秋,她还要想办法赚钱,给许姨赚医药费,还要给肚子里的宝宝赚奶粉钱,最后还要去程家拿回妈妈的遗物。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理所当然的,她下意识的忽略掉和霍三爷共度春宵的那晚。 但偏偏,霍三爷在等着她。 一等三天,那个女人没有出现。 他冷着脸,叫来了佣人,“把她带过来。” 然而,佣人支支吾吾的吐出一句:“少爷,少奶奶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啪。” 杯子被硬生生捏碎了。 众人只感觉气压下降,书房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杀气。 霍宴气笑了。 “找到她,立刻,马上。” 正在拖地的程安宁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嘀咕着:“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同事扯了扯程安宁的袖子,道:“安宁,有人来找你,还是个大帅哥!你快看!” 程安宁顺着看过去,立刻收回眼神,“不是,我不认识他。” 然而,赵俊霖已经注意到她了,立刻大步走过来。 “安宁,终于找到你了。” wap. /110/110475/28696543.html 018纠缠不休 程安宁冷下脸,转身就走,但被赵俊霖给拽住了手臂。 “安宁,我们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我不认识你。” 赵俊霖面露无奈,嘴里也泛出苦涩,低声道:“安宁,十分钟都不肯给我吗?” “一分钟都不肯,赶紧滚,别逼我动手。” 但赵俊霖固执的不放手。 他长得帅,还一身名牌,店里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这份工作还是程安宁好不容易找到的,工资现结,还不需要身份证,时间自由,她不想丢掉。 “赵俊霖!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吗!” “我们聊聊,我求你了安宁。” 最后,程安宁不得不跟着赵俊霖出去了。 一走出外面立刻抽会自己的手,好像赵俊霖是病毒,一碰即死。 曾经亲密的恋人,现在却避如蛇蝎,赵俊霖心里难受的厉害,但也知道这一次找她的目的。 他拿出了一张卡,塞过去,“这里面有20万,是我新开的账户,没有人会发现的,你拿着。” 如果是上个月的程安宁,她会毫不犹豫的甩过去,但现在品尝过没钱的滋味…… 她厚着脸皮收了。 赵俊霖看她收了,也松了一口气,低头解释自己来的目的:“安宁,你离开帝都吧,我给你安排机票还有落脚地,等你安稳了,我会想办法给你打钱,你别留在帝都了。” 程安宁的眼神闪了闪,没有拒绝,“好啊,你打算怎么安排?” 赵俊霖涌到嘴边的理由还没说就愣住了,“你,你答应了?” “对,什么时候走?你说个时间。” “两个月之后?” “太晚了,就下个月吧,能行吗?” “……应该可以的。” “好,弄好了你通知我,记得千万别告诉任何人,还有,我想带走两个人,你能帮我吧?” “可,可以。” “那行,有事电话联系。我先去忙了。” 眼看着程安宁转身就要走,赵俊霖急了,“等等!安宁!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程安宁嗤笑,语气嘲讽:“有什么好问的,是程雪柔闹起来了吧?你妈妈应该也看我不顺眼了,你没办法了,所以想送我走。” 赵俊霖哑口无言,满心愧疚。 “我会走的,不碍你们眼,放心好了。” 赵俊霖看她果断,心脏疼得厉害,这是他爱了三年的女人,却不得善终。 他忍不住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 “安宁,对不起……你等我好不好?” 等我能脱离家里,等我能反抗,我再来找你。 然而,程安宁却没有半分波澜,语气平平的说道:“松手,别逼我动手,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帮我一个忙吧。” “你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赵俊霖松开手,面露期待。 程安宁低语了一句话,他犹豫了一瞬,点头答应了。“好,我会去程家一趟的,拿到了我再找你。安宁,你好好照顾自己。” 程安宁等人走了,低着头,还在原地站了会。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 程安宁抬起头,声音带着沙哑和不耐,“赵俊霖,你有完没完……三爷?!” 站在面前的人,赫然是满脸冰霜的霍三爷。 wap. /110/110475/28696544.html 019咬你一口 程安宁没想到霍三爷会在这里。 那刚刚的事他看见了吗? 就在程安宁忐忑不安,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霍宴恢复平静,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洁身自爱,这四个字,你不懂?“ 他果然看见了! 所以他这是指责她不洁身自爱吗? 程安宁紧抿着唇,想到那天晚上被他摊咸鱼一样翻来覆去,气笑了,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直接丢下一句。 “我是不懂洁身自好,但霍三爷您也眼瞎心盲!” 霍宴皱眉,眼里闪过一抹戾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安宁狗胆丛生,“就是字面意思,您得注意点身边的妖魔鬼怪,免得再引狼入室。” 她虽然在小偏院里,但正院的事她听说过,那徐曼曼可不就是他亲自带回来的?结果还下药! 然而,霍宴却冷笑一声,“怎么,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 “你出现的太巧合。” 程安宁回过味来,眼睛都瞪大了,“你怀疑我?!霍三爷,您没事吧!我为什么要受这么大的委屈陷害您?还把自己搭上了?” 霍宴没说话,只是他眼里的嘲讽很明显了。 程安宁的脸色一下子僵了,哪怕气得快要炸了,也不得不忍耐着将那天她听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而,霍宴的眼神却越发凉薄。 “所以,你就直接找到我的房间?” “当然!不然呢!是您不识好人心……总之,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然而霍宴下一句却是:“徐曼曼当晚不在酒店里。” “不可能!我明明听见了!” “你没有证据,而她在另一个聚会出席。” “不可能!我真的听见了!” 程安宁的脸色苍白,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天晚上她在隔间里听见徐曼曼的声音,但她的确没有亲眼看见她。 霍宴下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入死刑—— “谁派你来的。” 程安宁咬牙,“我能说的都说了,我就是好心想上去提醒您,没有谁派我来的,我也没有别的目的!” “对方给了你多少钱。” 程安宁的气血往上冲,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出去了。 但还没碰到霍宴一根寒毛就被他攥住手腕,上前一步,将她狠狠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力道很大,程安宁的后背被撞得生疼,手腕也被捏的疼,她的眼圈开始发红了。 “放手!” “对方是谁。” “我说了!没有人!你爱信不信!” 霍宴的力道更大了,程安宁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折断了。 “程安宁,别试图惹怒我。” 程安宁太疼了,眼泪哗啦啦的流。 她不是矫情,她也恨自己异于常人的痛觉神经,控制不住的流泪。 那天晚上惨痛的记忆令她哭了整整一夜,回去后还在床上歇了一天才能下地。 结果现在魔鬼又找上门! 霍宴恼怒她的闭口不言,尤其是她还低着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从来没有人能这样无视他。 “程安宁,回答我……” 她猛地低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很用力,舌尖瞬间尝到了血腥味。 “你!” 霍宴动怒,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脖子,刚一用力,却见她抬头,露出了一张满是泪痕可怜兮兮的脸,唯独那双眼又黑又亮,带着凶意。 就像是…… 被激怒的小野猫。 wap. /110/110475/28696545.html 020戏谑 程安宁又哭又凶,咬得牙都酸了,也没挨揍。 “松嘴。” 程安宁的理智回归,立刻松开嘴,趁着对方收手的时候,连忙侧身想跑,但几个保镖已经这里给包围了。 霍宴的秘书杨柯连忙上前,低声道:“霍总,您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霍宴只是拿出手帕,盖住了出血的虎口,道:“带她走。” 程安宁直接被人给塞进了车了,去了霍家庄园。 下车时,她咽了咽口水,心中万分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冲动的咬了他? 咬都咬了,她只能故作坚强,跟在了霍宴身后。 然而,霍宴却只是带她去了洗衣房。 当程安宁看见那堆成小山高的衣服时,心如死灰。 她的声音夹杂着哭腔,“霍三爷,不带你这样玩的。” 霍宴看她苍白的脸色,难得勾了勾唇角,“看好太太,不洗完不能离开这里。” 她会死的! 她会死在洗衣服上! 她绷不住了,冲着霍宴的背影大喊:“霍三爷!我们离婚吧!” 霍宴的脚步一顿,丢下一句:“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就不用洗了。” 程安宁想去追他,但被佣人给拦住了,“少奶奶,少爷的吩咐您必须洗完衣服。” 程安宁如遭雷劈,险些晕过去。 霍宴大步离开,身后的秘书杨柯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家老板。 这是第一个能伤了老板还全身而退的人。 更别说这女人还爬上了老板的床。 很快,关于程安宁的所有资料都被送到了霍宴的手上。 他垂眼,一目十行,将程安宁的半辈子都看完了,连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也调查得一清二楚。 比如,前妻的遗腹女? “老板,您怀疑少奶奶?” 霍宴嗤笑,“她没那个脑子。” 自己的情绪都表露在脸上的女人,实在不像是探子暗哨。 “那您刚刚……” 还没说完,杨柯的心里一紧,立刻闭嘴退下。 霍宴收回冷冷的视线,看向了资料中的一行字—— 和赵家公子赵俊霖地下恋爱三年。 霍宴眯了眯眼睛,眼底的郁色更深了。 夜里,庄园一片灯火辉煌,无数豪车云集。 一场私密的宴会在庄园里举行。 帝都的上流圈子以收到霍家邀请函为荣,能来参加的宾客无不是名流巨星,名媛们得到机会自然是牟足了劲打扮。 当程安宁洗完了那些衣服后,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走路都要扶着墙。 她一出来就感受到了外面的热闹,隔着窗户远远一看,一片灯火辉煌。 “在举行宴会吗?难怪没人在了……” 佣人们都去前院忙了。 程安宁不关心这个,她这会饿的前胸贴后背,干了大量体力活又没吃饭,她要虚脱了。 但是兜兜转转都找不到厨房,她快饿哭了。 “没事把房子建这么大做什么!我要饿死了……” 程安宁实在饿得不行,她能挨饿,肚子里的祖宗不能! 一狠心,一跺脚,她悄悄的朝着前院靠近。 那里举办了宴会,应该会有大餐吧? 她就吃一点,吃一点就走! 此刻,霍宴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宾客,身旁一身盛装的徐曼曼满脸娇羞的偎在他身侧,巧笑嫣嫣。 徐曼曼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霍三爷的身旁,被全场名媛羡慕,她的虚荣心被大力满足了。 “三爷,您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很想你。” 刚说完,一抬头,就对上了霍宴冰冷的眼眸。 徐曼曼好似被一盆冷水倾头盖下,冷得哆嗦。 “我不喜话多的女人。” 他虽被迫要了她的第一次,愿意给些补偿,但不意味着有人可以管到他头上来。 “是,是……我错了,三爷,对不起!” wap. /110/110475/28696546.html 021误闯 霍宴不愿再多说,直接抬脚离开了。 徐曼曼不敢跟上去,她清楚刚刚霍宴动怒了,她太着急了,应该忍忍的! 周围的名媛们有意无意的看了过来,那眼神里的嘲讽像针扎一样。 徐曼曼死死地扣着自己的手,脑子里近乎执念的想着,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如果有一个孩子,现在她的地位不会被人质疑! 霍宴对这些宴会一贯没有耐心,如果不是为了维持必要的社交,他连出现都不会。 薛海明穿过人群,找到了站在阳台吹风的霍宴,吊儿郎当的跑过来,道:“唷,阿宴!可算找到你了!” 霍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难得啊,第一次看你带了女伴,那女人叫徐曼曼是吧?最近风头正盛,在娱乐圈崭露头角,背后是你在捧着?” 虽是疑问,实则肯定。 “想说什么直说。” 薛海明也收敛了嬉皮笑脸,认真的说道:“阿宴,你确定是她了?” “不是。” 看他拒绝的干净利落,薛海明也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你带她来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老太爷就快回国了。” “嗯,就是为了他回来。” 霍宴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薛海明一顿,瞬间明白了过来,大长着嘴,“不是吧……你还故意的啊?你不怕把你家老太爷给气出病来?” “他能给我弄出三个妻子,身体好得很。” “这倒是……老太爷远在m国疗养都能抽出时间来和程家对接,送来一个程家女,这手段非一般老人家办得到。” 薛海明想到老太爷的作风,也觉得头疼起来。 “虽然你要用徐曼曼来刺激老太爷,但是总有个理由吧?” 霍宴沉默了一下,道:“一个月前的晚上,是她。” 薛海明瞪大眼,“不是吧?!你找了一个月的女人就是徐曼曼?!” “嗯。” 薛海明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刚刚还姿势慵懒的霍宴忽然站直了,眼神看向了宴厅里面。 他也顺着看了过去。 只见,在宴厅的前方幕帘区突然跳出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廉价的白t恤和黑长裤,一头黑亮的乌发高高的扎起,将那张白皙娇艳的脸给完整的展露出来。 女孩很美,但也和现场高贵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的脸上闪烁着慌张的情绪。 因为幕帘区是主区,所以当她出现时,不少人都看见了,议论纷纷。 薛海明瞪大眼,指着她,道:“阿宴!这不是你那啥!” 霍宴皱了皱眉头,大步朝里面走去。 此刻的程安宁也蒙了。 她原本想悄悄摸进来找吃的,但是一个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跌进来,好不容易站稳了,抬头一看,只觉得窒息! 该死的!她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说好的悄悄的,结果却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 尤其是她还看见了一脸怒容,宛如煞星降临,大步而来的霍三爷! 她完了! 要是毁了霍三爷的宴会,她不用想也知道她会死得很惨! 怎么补救?! 程安宁余光一撇,瞧见了放在旁边的巨大昂贵的三角钢琴。 她立即走过去,双手放在琴键上。 “噔——” 激昂的琴声如潮水宣泄而来,铺满整个宴厅。 琴声如急雨,热烈而盛大,那一双纤细的手臂好像蕴含无穷力量,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如蝶。 霍宴的脚步停下了,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原来是她。 wap. /110/110475/28696547.html 022出血了 炫技一般的弹琴手法,加之悦耳动听的琴声,直接惊叹了在场的宾客。 他们也不再计较女孩身上格格不入的衣服,沉醉在琴声中。 等众人回过神来时,那琴凳上的女孩不见了。 众人议论纷纷,“刚刚的人是谁?弹得真好,我听过大师的音乐会,也不过如此了。” “很年轻,也很漂亮,以后乐坛上说不准有她的一席之地。” 徐曼曼站在中间,宛如雷劈,这个琴声多么熟悉!分明就是那天晚上酒吧听见的! 当时霍三爷还追下去了…… 霍三爷! 徐曼曼猛地转过头去,却发现阳台那里已经空了,霍三爷不见了。 徐曼曼慌张的追出去。 此刻,程安宁趁着他们没回过神已经溜出去了,她匆匆忙忙的想往外走,回到自己的小偏院去。 更重要的是,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肚子不舒服,她还想去医院看看。 没走几步,她就被拦住了。 “三爷,真,真巧啊!” 霍宴拦住了她的去路,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审视,“你会弹琴?” “糊弄人的小把戏而已,刚刚打扰了,我现在就回去,保证不会打扰三爷您的宴会!” 说着,程安宁就想擦肩而过。 霍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扯了回来,直接带着她往前走。 程安宁慌了,“三爷您要做什么!” 霍宴带着她一直往楼上走,他的力气很大,像铁钳一样,根本挣不开,一挣就疼,她被迫跟着走。 他腿长步子大,加上急切,程安宁不得不小跑跟着,但是一跑就更疼了。 “三爷,三爷你先松开我……” 但霍宴只当没听到,直接将她带去了楼上一个琴房。 琴房看着像是很久没人用了,但保持的很干净,一直有人打扫。 中间放着的一架三角钢琴很古朴,庄重,且很贵,看一眼都知道很贵。 程安宁原本疼痛难忍都被转移了注意力。 “莱露威的黑夜钢琴?全球仅有十架,已经绝版了……”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指尖都颤抖了。 她以往只在杂志上看见过介绍,从来没想到能亲手摸到。 “试试。” 程安宁立刻坐了下来,打开了琴盖,手指像长了雷达一样,自动自觉的放上去,按下,琴声溢出。 霍宴轻轻的合上眼,半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慵懒的欣赏着。 琴声悠扬,竟比刚刚在宴会上弹得还要动听。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 霍宴抬眼看去,立刻走了过来。 程安宁捂着肚子,神色痛苦,脸上胳膊上还起了一片红点,看着很吓人。 程安宁想去挠,却不敢挠,又疼得厉害,被霍宴一把抱起。 她怕的下意识拽着他的衣领,慌张的说道:“三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弹的,我……” “闭嘴。” 他打横抱着她,直接离开了庄园,驱车去了医院。 就这么一小段距离,她身上的红点已经遍布了大片皮肤,她又痛又痒,小脸白的不像话。 等到了医院,程安宁猛然想到自己还怀孕,若是被霍三爷知道自己给他带了绿帽,一尸两命! 她立刻去推他,“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回去吧。” 霍宴看她连站都站不住,却还要赶自己走,难得动怒,“你闹什么。” 程安宁急了,哪怕自己疼的厉害,也不敢进去医院,固执的要赶他走。 霍宴眯了眯眼,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你瞒着我什么?” 程安宁矢口否认,“我没有!” 霍宴缓缓低头,瞳孔一缩。 只见,一缕血液缓缓从她的细腿上滑落。 wap. /110/110475/28696548.html 023得知她怀孕了 程安宁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也看见了血液,脑子一片空白。 霍宴直接要将她带进去。 但哪怕这个时候了,程安宁还是固执不肯动,只道:“我不用去看医生,我就是来姨妈了,三爷你先回去吧。” 霍宴气笑了,“程安宁,你厌恶我至此?” 程安宁没说话,眼神近乎求着他快走。 忽然,有人走了过来,“安宁?” 赵俊霖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发现程安宁的脸色白得不像话,立刻扶住她。 “你没事吧?” 抬头一看,看见霍三爷也在时,赵俊霖震惊了。 霍宴看了一眼赵俊霖搀扶着程安宁的手,想到了那份资料,眼眸沉得可怕。 他没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那辆价值连城的劳斯莱斯绝尘而去。 赵俊霖看着那辆车,语气惊叹:“全帝都只有这么一辆限量版,都知道是霍三爷的座驾……安宁,你怎么认识霍三爷的?” 臂弯一沉,赵俊霖低头一看,程安妮已经昏迷过去了。 “安宁!” …… 程安宁慢慢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意识浑浑噩噩。 “醒了吗?” 程安宁猛地起身,却疼的躺下去了,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神色恐慌。 赵俊霖连忙安抚她,“没事,不要怕……你的孩子还在。”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 程安宁一怔,猛地扭头看他。 “你知道了?!” 赵俊霖攥着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有不得不强迫说完:“医生说你过敏了,胎儿有流产的预兆,要你安胎。” 他说不下去了,死死地咬着后槽牙,逼出一句:“安宁,是谁的孩子?” 程安宁警惕的说道:“这和你无关。” “是……霍三爷的吗?” “不是!怎么可能!你用脑子想想!” 赵俊霖一听,也觉得自己魔怔了,霍三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 不知道为何,他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只是仍旧难受,看着程安宁的眼神欲言又止。 程安宁听到孩子保住了,心安了下来,一转头看见赵俊霖的表情,顿时不客气的说道:“赵俊霖,收回你的眼神,我不需要你同情,你也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安宁,别闹了,你,你连大学都没有念完,怎么生孩子?你拿什么养孩子,你流……” “你放屁!赵俊霖你给我滚出去!” “安宁!” 赵俊霖还想劝一劝,但对上程安宁冰冷的眼神时,他只好闭嘴了。 “请你离开。” 赵俊霖压下所有的话,满嘴苦涩的说道:“好,你别动怒,医生说你的身体劳累过度,很虚弱,要进补,少生气。医药费我帮你交了,有什么需要……你再打电话找我。” 程安宁看着赵俊霖离开后,才收敛了刚刚的强势,露出了疲惫。 她双手摸着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心口柔软了下来。 “宝宝你很坚强……我也会坚强的护着你。” 这孩子从一开始是因为保命不得不留下,但现在也有感情了,她是真想生下来好好抚养的。 wap. /110/110475/28696549.html 024上班 她有些后悔刚刚对赵俊霖这么凶,毕竟她还需要他帮忙去程家拿回妈妈的遗物,不该这么冲动的。 程安宁压下了思绪,慢慢起身去拿了药出院了。 虽然孩子珍贵,但她实在住不起医院了,眼看着没事就回去了。 但霍家庄园她是不敢回去了,她怕被霍三爷弄死,这段时间还是老老实实躲着吧。 她也没地方好去,只能暂时去了许姨家住着,顺带养养胎。 养了几天,身体没什么异样,就是身上的红疹子还没完全消下去,看着有些吓人。 程安宁闲不下去,她缺钱缺的厉害,哪怕之前赵俊霖给了她一笔钱,她也不能坐吃山空,得想办法赚。 但之前差点流产给她的阴影太大了,新的工作不能过度劳累,要时间自由,钱少点没关系。 这么筛选下来,没什么工作合适。 程安宁都要愁死了。 所以当肖子瑜打电话来说有朋友委托找个钢琴老师时,她一口答应下来。 肖子瑜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很少碰钢琴了,还想着怎么劝你。” “缺钱。” “这么缺钱?缺多少,我借你。” “不用,应付的过来。” 她要是真敢拿,下一秒肖阿姨肯定找上门把她侮辱一顿。 “我把地址发给你,明天下午三点过去就好了,两个小时三千块,每周上三次。不过需要考试,看水平,我觉得你完全没问题的。” 程安宁满嘴答应下来,“改天请你吃烤串!” 挂了电话,程安宁就开始准备起来了,她对这个工作势在必得,所以必须好好准备。 花了一晚写好教案,又在家里唯一的一个电子琴上练了会后,她放心了。 第二天,她带上口罩,按照地址找了过去,那是一栋漂亮的小洋房,位于富人区。 程安宁按了门铃,开门的人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夫人,从底子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还有点眼熟。 “你好,我是来应聘钢琴老师的,我叫程安宁。” “进来吧。” 女人往楼上喊了一声,“曼曼,老师过来了,你下来吧。” 程安宁一愣,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么巧吧? 当徐曼曼下来时,程安宁的心里咯噔一声,这该死的缘分! 徐曼曼没有认出面前带着口罩的女人就是之前把霍三爷给勾走的女人,只当她是来应聘的钢琴老师。 徐曼曼从两次的反应中看出霍三爷对钢琴情有独钟,所以生出了要好好联系钢琴的念头,托人找合适的老师。 徐曼曼随意的说道:“来了?去谈一下,我看看水平。”程安宁只觉得头皮发麻,她一点都不想参和进和霍三爷相关的人事物,尤其是她还被徐曼曼给坑了一把! “抱歉,我觉得自己恐怕不适合教导……” 徐曼曼以为她是嫌钱少,想到介绍人拍着胸脯说这人水平很高,便压着不耐烦说了一句:“五千,两个小时五千,如何?” 徐曼曼抚了抚长发,用挑剔的眼光扫视了一遍她全身廉价的衣物。 徐曼曼自然看得出来她很缺钱,缺的厉害。 “而且,每当我有进步的时候,再另外加钱。” 程安宁……心动了。 一天干两个小时就有五千块,这抵得上外面多少工作了! 而且这份工作不用被程家和赵家逼得辞退。 而且徐曼曼也不认得她,做好伪装应该没事的。 她挣扎了一会,妥协了,“好,我答应。但我要现结。” 徐曼曼愉快的说道:“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两个小时后,程安宁带着五千块走了。 身后的徐曼曼见人走了,收敛了脸上虚伪的假笑。 徐母好奇的说道:“慢慢你怎么突然要学琴?” “妈,霍三爷喜欢会弹琴的,我得学。” 徐母的眼睛瞬间亮了,“你真的靠上了霍三爷?” 徐曼曼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唇角的得意压都压不下去。 “妈,我想要生一个霍三爷的孩子,有孩子才有保障,等我学好了钢琴,想怀孕就简单了。” wap. /110/110475/28696550.html 025见家长 程安宁揣着五千块,心里踏实了很多。 为了钱,她只能压下对徐曼曼的警惕,毕竟上次的事霍三爷也不信她,她只能打落牙齿往里吞,自认倒霉。 当程安宁没想到她才躲了几天,就被人逮到了。 那天她照常从徐曼曼的家里回来,还没靠近许姨的房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好几辆车停在附近,如果是普通的车她肯定不会在意。 但那些车都是黑车,她认得标志,都很贵,根本不是这附近居民的。 出于危险直觉,程安宁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外面等着。 等到太阳都下山了,那些车子才离开。 她小心翼翼的摸回了家,还没开灯,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她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的就要往外跑,但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保镖拦着。 灯啪的一下开了。 沙发上坐着的人冷冷开口:“回来了?” 那人不是霍三爷还能是谁? 程安宁咽了咽口水,讨好的说道:“霍三爷,怎么是您?您大驾光临怎么也不说一声,您吃饭了吗?要不吃点?” 她手上还拎着路上顺便买回来的菜。 那句话就是客气的说一下而已,潜意识是希望对方赶紧走。 霍宴看见她脸上讨好的神情,淡淡的说道:“好。” “您有事的话可以先走……什么?” 她幻听了吗?! 霍宴看了看手表,“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程安宁欲哭无泪,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苦。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不敢继续得罪霍三爷,只好认命的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半个小时,能做的不多,只是家常小菜。 等三菜一汤端出来时,整个小房子都弥漫着一股饭菜香味。 就连霍宴原本只是想看她折腾,并不想真的吃的人都有些意动了。 外人不知,霍家三爷的嘴比老佛爷还刁,霍家养了一整个厨师团队,各国美食都会,但霍三爷还是有严重的胃病。 他基本不在外面碰吃食,就连在家里用饭也只是应付几口。 但诡异的,他被桌面上的家常小菜给吸引了。 程安宁盛了饭过来,“霍三爷,您请您请。” 霍宴顿了顿,竟真的落座了,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茄子。 鲜香的味道在味蕾炸开,勾的人食指大动。 程安宁再一次惊呆了,她以为霍三爷只是客气一下动动筷子,毕竟霍家什么吃不到? 结果呢! 三个菜全部没了! 她还没吃几口! 程安宁瞪圆了眼,幽幽的说道:“霍三爷,您胃口真好。” 这话要是被霍家那一水的厨师听见,保准要笑疯了。 霍三爷的胃口有多差?他认第二,没人认第一! 霍宴也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吃了这么多,难得的饱腹感令他一直紧绷的神色软和了下来,连带看程安宁也顺眼了。 或许…… 把她留下来也可以。 霍宴有些意动,暂且压着这个念头。 “走吧。” 程安宁立刻高兴了,那种喜悦都写在脸上了。 “三爷要走了吗?您慢走,别耽误您的正事了,路上地滑,您小心些,好走不送了啊。” 霍宴看着她脸上盼望着他走的神情,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嗯,跟上吧。” “跟……跟?!” 霍宴长腿一迈,离开了。 身后的保镖一左一右的贴着,意思很明显,跟上。 程安宁迫于无奈跟上了。 而车子,直朝霍家庄园而去。 程安宁心中涌上了不好的猜测,试探性的问道:“三爷,你叫我来做什么?”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打在霍宴的侧脸上,明明灭灭,那张如鬼斧神工雕刻的侧脸俊的不像话,在黑暗中笼罩了一层神秘。 他说,“见家长。” wap. /110/110475/28696551.html 026只有亡妻,没有离异 程安宁以为他开玩笑,但当她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身着唐装,气场强大的老爷爷时,她浑身僵硬了。 霍老太爷正在喝茶,听到动静,转头一看,视线直接从霍宴移到了程安宁身上,眼神都亮了。 “这是安宁吧?过来给爷爷好好看看。” 程安宁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的霍三爷,眼神带着询问和一丝慌张。 霍宴淡淡的说道:“过去就是了。” 霍老太爷注意到了他们这一点互动,满眼惊奇,他家这是死小子是什么货色他清楚的很,对外人向来冷冰冰又不耐烦。 没想到…… 老太爷的眼睛更亮了,还摆出了很友好的态度,笑的脸上的褶子跟一朵花似的。 老太爷久经商场,什么大风大浪没处理过?当他想放松一个人警惕时是十拿九稳的。 程安宁被老太爷慈祥的笑容给整懵了,稍稍放松,走了过去,乖巧的坐在旁边。 霍宴也走了过来,坐在另一边。 老太爷笑着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吧,我是阿宴的爷爷,你也跟着我喊爷爷吧。”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霍家老太爷?没想到这么慈祥。 程安宁放松了下来,嘴甜的喊了一句:“爷爷好。” “爷爷刚从国外回来,总算见到孙媳妇了,给,这是爷爷给你的大红包。” 老人家还保持着传统的规矩,见面要给晚辈见面礼,还得现金,所以当即递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那厚的程度赶上一个巴掌了! 程安宁的呼吸一重,本能的想接过来,却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红包推回去了。 老太爷吹胡子瞪眼,“阿宴,你这是做什么!” “不必了,有个事说一下。” 霍宴直接拿出了一份合同放下。 仔细一看,是离婚协议书。 程安宁心里咯噔一声,她是想离婚,但不是现在,现在要是没了霍家这个保护伞,她能被白玫和程雪柔弄死! 老太爷看见这份协议书也觉得头疼,道:“阿宴,别闹了,好好的离什么婚!好不容易有一个……” ‘活着的’这三个字看见程安宁时又咽回去了。 “我才刚回来,你就要给我离婚?你……咳咳咳咳……” 老太爷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一下子白了。 程安宁吓坏了,想要帮他拍一拍,就被推开了。 管家更快的冲过来,拿了药和水杯子,准备给老太爷喂下。 “咳咳……拿走……咳咳……” 老太爷不肯吃药,就拿眼睛一直盯着霍宴看。 霍宴知道什么意思,不肯屈服。 老太爷眼睛里闪过失望,却仍旧固执的不肯吃药。 眼瞅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越来越紧绷,快要将自己的肺都咳出去了,程安宁终于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直接跳起来,将桌面上的离婚协议给撕了。 撕得一干二净,成了碎片。 管家立马眼疾手快的喂药喂水,老太爷不再抗拒,吃了药,咳嗽逐渐缓和下来了。 但霍宴的眼神已经冷的不像话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 程安宁松了一口气,看来暂时是没办法离婚了。 “安宁啊,干得好!” 老太爷给程安宁竖起了大拇指,虽然脸色还是很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程安宁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爷爷,您不希望我们离婚?” 老太爷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们聂家人只有亡妻,没有离异!” 程安宁的脸色瞬间僵硬了。 wap. /110/110475/28696552.html 027主动送上门 老太爷笑呵呵的,很是满意刚刚程安宁刚刚的配合,拉着她聊了好一会家常。 “你别看阿宴冷,他面冷心热,常年在外漂泊,我就希望他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安宁你命好福气大,再适合不过了。” 光是能活到现在,就证明万佛寺的老方丈说的没错。 阿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善财擅战,霍家在他手上越发厉害,但这种命格注定孤独一生,晚年凄凉。 想到阿宴的病,老太爷的心都揪起来了。 老太爷自知岁数大了,再不管就没办法管了,所以他找来了最灵的方丈给算了三次,前面两个女人福气不够,压不住,死了。 要足够旺的福星才可以破孤星的命格。 好在还有一个,现在看来进展不错,阿宴刚刚居然没有动怒,只是负手而去。 老太爷的心情好得很。 “以后你们两好好在一起,他欺负你就告诉我,爷爷帮你教训他。等以后你们生个曾孙子,爷爷也帮你带。” 程安宁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好,好的。” 老太爷刚刚吃了药,这会也困了,道:“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回去吧。” 程安宁如释重负,连忙起身告别,正要回到自己的偏院时,老太爷的声音在身后淡淡的响起。 “对了,安宁,往后你就住在阿宴的房间里,你是他的妻子,怎么能分开住,之前是阿宴不懂事,我不能看着他不懂事。” 程安宁又快哭了。 “爷爷,这个事不着急……”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程安宁就看见老太爷的眼神冒着凶光,顿时改口,“我知道了,爷爷,我尽力。” 她算是看出来了,霍老太爷看着温和慈祥,骨子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去吧,安宁。” 老太爷看着程安宁走了后,收敛了脸上和煦的笑容,眼神沉沉的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但愿能成功吧。” 只有生下了聂家的孩子,这个命格才算真正的破了。 夜里,程安宁换好睡衣,抱着枕头,站着主卧的门前。 可她不敢敲门。 今晚儿还当着霍三爷的面撕了离婚协议书,这会虚得很。 但偏院又回不去。 她只好坐在门口,靠着枕头,打算就这么窝一夜。 但显然,里面的人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窝着睡一夜。 半睡半醒间,她被里面的动静给吵醒了。 似乎是有人在里面杂碎饿了东西。 “霍三爷?” 她试着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程安宁慌了,立刻叫人,但以往那些随处可见的佣人都消失不见了,一个都找不着,整个庄园空空荡荡的。 逼不得已,她只能跑回来,拼命的敲门,“三爷!您没事吧!需要给您叫医生吗!” 里面的动静安静了下来。 程安宁却莫名恐惧,全身的寒毛竖起,强大的危机意识让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然而,太迟了。 门开了,一只修长的手臂伸了出来,直接抓住了程安宁的后脖子,像提小鸡一样将她给提了进来。 门哒的一下合上了。 程安宁还未回过神,就被丢上了床。 一个巨大的人影压了下来,带着冷冷的气息,无法反抗的霸道。 程安宁慌了,这一幕何曾熟悉! “三爷!您醒醒!是我!” 然而,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泛着红的眼眸,像吸血鬼一样,狂暴戾气,根本不是以往沉着冷漠的霍三爷。 她再蠢也知道他这状态不对,和之前那一夜很像! 身上一凉,双手被人牢牢的按在枕头两边,不容反抗。 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流掉的! 想到医生的告诫,程安宁拔高了声调:“住手!!!” 然而此刻的霍宴岂能停下?他头痛欲裂,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必忌讳,这本该就是我的人,她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程安宁知道自己躲不过,但为了保命,她流着泪大喊:“霍宴,我来,你让我来好不好?我保证你舒舒服服服的,好不好?” 霍宴难得有了一丝清明。 他停下来没动,但一只手固执的扣着程安宁的手,不让她跑。 程安宁太清楚他们之间没有可比性,她的反抗跟小猫似的,撼不动发狂的猛兽,而且现在的霍三爷不正常,她不敢惹狠了。 什么尊严什么骨气,在命面前都不重要! 她微微动了一下,他就按得更紧了,疼的她抽了一口气,连连保证:“我一定不跑,我保证!你会很享受的!你相信我!” 霍宴勉强松开了一些力道。 程安宁咬牙,一把将他给压下了,她上他下。 借着月光,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令人恍惚。 他长得太帅了,她勉强觉得没那么恶心。 她一直不动,霍宴有些不耐烦了,想继续交给本能行动。 “别动!我来……” 她一点点的往下挪,虽然一只手还被霍宴拽着,但行动还是可以的。 原本满脸狰狞痛苦的霍宴猛地一僵—— wap. /110/110475/28696553.html 028多喝牛奶 很久以后。 昏昏欲睡的老太爷终于得了管家的消息。 “老爷,少奶奶进了房,就没出来了。” 老太爷露了笑,终于放心睡下了,梦里头有个白白胖胖的娃儿喊他曾爷爷。 隔天早上,老太爷神清气爽的下楼吃早餐,眼睛时不时的网上看。 没多久,楼上的门就开了。 只有衣衫整齐的霍宴走了出来。 老太爷的视线略过他,往后看,一直看到程安宁也出来了才满意了。 他早上听见了,阿宴叫来了佣人送衣服进来去。 看来事成了。 所以老太爷满嘴笑容,招呼着。 “你们醒了,下来吃点早餐吧。” 霍宴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满程安宁慢吞吞的落在后面。 被这么看一眼,程安宁只好加快了脚步,到餐厅落座。 “安宁啊,昨晚睡得好吗?怎么看着憔悴了不少。” 老太爷就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眼瞅着程安宁的脸色爆红,一副女儿家羞怯的样子,老太爷很欣慰,“多喝点牛奶,补补营养。” 然而,程安宁听见这句话脸色僵硬了。 碍于老太爷盯着看,所以她只好拿起杯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牛奶,脸不争气的红了个底朝天。 “安宁,怎么不喝了?” “喝,我喝……” 她咬牙,闭眼,一口气把整杯牛奶喝完了,她下意识的舔了舔,贝齿粉舌一闪而过。 这一幕恰好被坐在对面的霍宴看见了,他眼底的浓郁更沉了一分,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程安宁勉强喝完了一杯牛奶,刚抬头,就撞进了他的眼眸里,险些被他眼底的欲给淹没了,吓得牙齿磕巴了一下,咬到舌头了。 “嘶!” 她疼的捂着嘴,抽着气。 霍宴将自己那杯牛奶递过去,淡淡的说道:“喝了吧。缓解会。” “我不喝!” 说得激动了,还牵扯到嘴巴边缘的小伤口,疼的她抽气。 程安宁觉得没有谁比她更倒霉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让你多管闲事! “真不喝?” “不要!我饱了!” 霍宴瞧着程安宁气得小脸通红的样子,竟难得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老太爷定睛一看,以为自己眼花,他家臭小子笑了?! 有戏! 老太爷越发的慈祥了,“安宁啊,是牛奶不好喝吗?这是从农场直接空运过来的,新鲜着呢。” 程安宁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偏偏舌头又疼,脸色是又羞又恼。 那张白脸皮又红又气的,配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十分生动。 霍宴看了两眼,将自己的牛奶放过去,“喝了。” 程安宁不敢拒绝,强忍羞恼,一口气惯了下去。 一顿早餐就被两杯牛奶给撑死了。 老太爷心花怒放,臭小子的改变他看在眼里,看来他的曾孙子不远了。 老太爷想到了什么,又道:“阿宴,待会替我跑一趟,送个东西过去。” 霍宴嗯了一声。 “带上安宁。” 程安宁一听,立刻想表示自己就不跟过去添麻烦了。 但霍宴又应了声,“嗯。” 于是乎,吃过早餐后,霍宴就带着程安宁出门了。 老太爷在身后很欣慰的说道:“宝忠啊,你看看,他们多般配啊。” 管家宝忠也赞同的点点头,“老爷会得偿所愿的,少爷已经很久没有笑了。” …… 车上,程安宁忐忑不安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去看霍三爷一眼。 但是想到昨晚的事,她觉得有比较解释一下,刚起了个头,“昨晚……” 霍宴的眼神一冷,声音也跟带了冰渣子一样,“昨晚的事别试图拿着起事情。” 程安宁一顿,火从心起,“三爷,您又认为是我故意的?”她特意用了‘又’这个字,显然是气得不轻了。 霍宴没说话,但态度很明显。 只不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态度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厌恶抗拒。 程安宁真想一个耳光打过去,但是她不敢。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就当昨晚被狗侮辱了!还是一条又凶又难搞的狗! 可不就是狗吗!人哪里这么久! 程安宁一边揉了揉发酸的两腮,一边在心底骂了一通后,总算没那么生气了。 丝毫不知道她脸上丰富的表情都落在了对面人的眼里。 霍宴第一次觉得,这女人生动形象的令人很难转移视线。 她似乎总是有很多注意,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永远亮着光,哪怕是大雨中跪下来磕头求他时,都不曾磨灭了。 他想到了昨夜的场景…… 发病的太突然若说其中没有老爷子的手笔,他是不信的。 昨夜,他本想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离开庄园,结果就撞见了她站在门口,穿着洁白睡裙,怯生生又不安的看着他。 往后的事,是他失控了。 霍宴按了按眉心,压下脑海里荒唐的画面,但是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了程安宁的唇上。 这会程安宁全然不知有一头狼在盯着自己,还在苦恼待会怎么提出要自己走的意思,想事的时候她会不经意的咬唇。 嫣红的唇瓣透着水光油亮,很好吃的样子。 霍宴的眼眸暗了下去,声音也沙哑了一分,“程安宁,坐好了,别乱动。” 程安宁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她哪里没坐好了? 她坐的规规矩矩的,都没乱动! 程安宁不想理他,这人就是看她不顺眼,连呼吸都是错的。 车子抵达目的地后,两人下了车。 程安宁却发现他们到了一个大型购物中心。 “三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霍宴没回应,长腿一迈,径直的往前走。 程安宁一边跟上一边说道:“三爷,我知道您还有事要去做,爷爷那边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就不跟着去添麻烦了,等回去我跟爷爷解释一下……” 话还没说完,程安宁就被人按住了。 一左一右上来两个穿着小西服明显是工作人员的女人,直接将她给拽走了。 程安宁一慌,下意识的喊了一句:“三爷!” 霍宴却淡淡的说道:“一个小时,她要能拎得出去。” “霍先生您放心,绝对让您满意!” wap. /110/110475/28696554.html 029惊艳 霍宴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低垂着眼,面容英俊,光是露出个侧脸就惹人心动。 “三爷!” 一声熟悉带着惊喜的呼唤响起。 霍宴抬头一看,是徐曼曼。 此刻的徐曼曼带着墨镜,穿着小洋裙,后面跟着经纪人,手里还拎着不少奢侈品袋子,看样子像是来购物。 徐曼曼没想到会看见霍三爷,她很惊喜,直接走进了店里,拿下了墨镜,乖巧的偎过去,“三爷,您也来逛街吗?” 霍宴没回答这问题,放下了杂志,淡淡的说道:“钱够用?” 徐曼曼的心脏咚咚直跳,她今天逛街刷的卡是霍三爷给她的,所以她肆无忌惮的买。 她的家境还算不错,但绝对撑不起这样的消费,所以她对霍三爷的依赖和迷恋越发加深了。 “够用的。三爷,您怎么在这里,这店的衣服是高定,很多同行也喜欢这里呢。” 徐曼曼忍不住四处看看,眼里很是艳羡。 这种高定店铺平时是不招待客人的,只接受贵宾预约,保密性很好,是很多大咖喜欢的,不是她这个等级可以进来的。 所以她刚刚那句话,就等着三爷同意了,她可劲的挑选。 然而,霍宴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 徐曼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心里慌的厉害。 “三爷,您是在等人吗?” 刚问完,徐曼曼就后悔了,只见霍三爷的眼神冷了下来。 “对不起,我现在就走,真的很对不起!” 就在徐曼曼准备回去的时候,那个紧闭的帘子被拉开了,一个穿着纯白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 徐曼曼的脚顿时走不动了。 纯白长裙是一字肩款,将精致的锁骨露出,腰身很窄,将细腰勾勒出来,只在侧边有朵逼真的勾丝白玫瑰做装饰,长裙下摆是不规则的,长及脚踝,短及大腿,在行走间那一双匀称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 视线往上,女人的面容化了淡妆,只做修饰,令本就精致的眉眼更加生动,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微微弄卷,如海藻乌黑油亮。 她全身穿着清新脱俗,又夹着女孩的娇憨,和女人的美艳风情,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似乎有些不安。 店内所有人都被她惊艳了,视线聚焦,就连霍宴也不例外。 程安宁很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更不习惯将自己的脸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 她知道自己好看,但在程家她不能这么好看,因为程雪柔会嫉妒,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机一想,现在不是在程家了,她不用这么忌讳。 刚刚那一丝怯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落落大方。 程安宁微微一笑,还特意转了一个圈,道:“好看吗?” 霍宴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唇角的笑容都带上了温度,“就这个。” 程安宁刚想说话,转眼就看见了徐曼曼满脸惨白的站在那里,有些诧异。 徐曼曼看着程安宁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活像正宫抓小三。 程安宁心里晒然一笑,谁是小三还不好说呢。 原先她还没动摇,但现在老太爷回来,这婚不好离,至少在她离开前,她还是霍家少奶奶。 所以她特意耀武扬威的冲徐曼曼笑了笑。 徐曼曼气得不轻,忍不住说道:“三爷,她是谁?” 霍宴有些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徐曼曼立即意识到自己又越距了。 她低下头,面容苍白,夹着受伤的神情,“三爷,对不起,但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说。” 徐曼曼又看了一眼衣鲜亮丽,满身贵气的程安宁,浓烈的妒忌和危机感涌上来,令她心中那个不确定的念头直接稳固了。 “三爷,您能过来说说吗?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徐曼曼的表情很执着,还带着一抹祈求。 霍宴想到了之前的事,倒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程安宁万万没想到霍三爷真的那么听话,这个徐曼曼真那么重要吗?! 不仅是程安宁,就连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同时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程安宁。 在他们看来,程安宁比徐曼曼漂亮,还是那种一眼惊艳的漂亮,只可惜男人的心思不仅仅是漂亮就有用的。 显然,这一着程安宁输了。 就连徐曼曼都不动声色的递了一个眼神,那眼神尽是得意和嚣张。 霍宴走向了外边,徐曼曼连忙跟上,徒留程安宁像个笑话一样站在那里。 程安宁抿了抿唇,刚刚的兴奋一下子泄了气。 昨晚两个人还干了这么亲密的事情,还有之前酒店那一夜,要说没有半分在意是假的。 更何况,他们还是夫妻,哪怕是假夫妻都占据了一个名头,然而霍三爷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随便被女人勾走了。 程安宁压了压心底的异样,打算等霍三爷回来。 只是心底那刚刚燃起的苗头被她无情的掐灭了。 但是等了一会没等到霍三爷,倒是她的手机响了,她连忙接听。 那边传来许楠楠尖锐的哭叫声:“安宁姐!我妈,我妈她,她被人抓走了!安宁姐你快回来!” 程安宁挂了电话,提着裙摆,火急火燎的冲出去。 因着她身上所有的服饰早就记在霍三爷名下,所以没有任何人拦住她。 程安宁急急忙忙的赶去了医院,许楠楠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看见程安宁的时候,直接扑过来,但又被惊艳得不敢动了。 “安宁……姐?” 程安宁太漂亮了,许楠楠都不敢认了,这还是她熟悉的安宁姐吗?这完全就是个大小姐! “是我,楠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许楠楠确定了人后,又哇哇大哭起来。 “我今天放假,来看妈妈,刚刚就去上了一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好几个人拽着我妈往外走,我追上去,那些人推开我,然后就把我妈掳上车了!” 程安宁大惊失色,“报警了吗?” 许楠楠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程安宁意识到不对劲,皱眉,道:“楠楠,别瞒着我,不然我们救不了许姨!” 终于,许楠楠低着头开口了:“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谁?” “是,是嘉华哥……” 程安宁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wap. /110/110475/28696555.html 030闹事 章嘉华,许姨的侄子,程家的司机,曾经对她死缠烂打过一番。 总结,不是个好人。 “安宁姐……我们怎么办呀?” 程安宁深呼吸一口气,道:“你知道章嘉华在哪里吗?” 许楠楠摇头。 程安宁更倾向于报警,但许楠楠说什么也不同意,生怕报警了她妈妈就死了。 程安宁无奈,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章嘉华。 章嘉华在程家当司机,要去程家一趟。 如果不是为了许姨,程安宁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程家。 她打了车,直接过去位于别墅区的程家。 这会,赵俊霖陪着程雪柔回娘家,脸色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眼神时不时往上看,脑海里想到之前答应安宁的事,有些紧张。 【在白玫的房间里,帮我找一个东西,是一个破旧的锦盒,盒子是红色的,还有一块锁锁着,按照白玫的习惯,它多半会被放在她的柜子里锁着,钥匙就在她的枕头底下。】 “俊霖!” 赵俊霖猛地回过神来,对上程雪柔担忧的眼神。 程雪柔嘟着嘴,道:“俊霖,你在想什么?我妈都叫你好几次了。” 赵俊霖抬头对上了程母探究的眼神,压下了心虚,笑着道:“妈,怎么了?” 白玫觉得今天的赵俊霖很奇怪,但这人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女婿,她还是很满意的,露了一个笑容,道:“最近工作很辛苦吗?我瞧着你瘦了些。” 赵俊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他不仅要工作,还要忙着安排安宁离开的事,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赵俊霖的心脏好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深爱的女孩怀了别人的孩子,每当想到这个,他就痛不欲生,可他无能为力。 “妈,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待会我们的朋友都要来呢,可不能丢脸!” “放心吧,妈不会让你失望的。” 今天还是赵俊霖的生日,程雪柔特意带他回家,在娘家举行了一个小宴会,晚上再去酒店有一个商业宴会。 没多久,朋友们就带着礼物过来了,程家热闹非凡。 赵俊霖作为主人公,一直没找到机会混上楼,正暗自着急,忽然,门被推开,有人登门拜访。 当那个人出现时,欢声笑语都停下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 那个人,是程安宁。 程安宁推门而进,看见热闹的场景时,愣了一下,随即视线落在赵俊霖身上,脑子里迟钝的想到了一件事…… 今天似乎是赵俊霖的生日。 往年都是她陪着他过的,去年他们还在沙滩上浪漫了一晚,今年物是人非。 她压下了莫名的酸涩,冷冷的扫视众人。 程雪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程安宁?!” 程雪柔快要嫉妒疯了! 面前这个漂亮精致的女人是那个贱人吗?!她怎么会这么好看! 她明明是脏兮兮又畏畏缩缩不敢见人才对! 程雪柔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了俊霖,果然,他已经看呆了! 程雪柔尖叫起来,大喊着:“妈!把她赶出去!我不要看见她!” 在场的宾客们都愣住了,窃窃私语。 其中有不少人是赵俊霖的朋友,有些还知道赵俊霖和程安宁谈了三年的地下恋情,结果临到最后新娘换成了程雪柔。 不过他们都理解,毕竟一个是程家不讨喜的私生女,一个是备受宠爱的大小姐,谁更有用,一目了然。 白玫反应过来,顾忌到还有客人在场,没有叫人来赶走她,而是走上前,端着女主人的架子,道:“安宁,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和你无关。” 白玫被落了脸,脸色也难看起来,“安宁,这是你和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程安宁讥讽的反驳了一句:“你配当我的母亲吗?” 程雪柔见自己的妈妈被程安宁侮辱,气得冲上来,就要扇她耳光,但被按住了。 “程安宁!你疯了吗!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贱人!” 赵俊霖立刻上前调节,“雪柔,你先冷静一点。” “俊霖,把她赶出去!她不配来我家!” 到处闹哄哄的,程安宁的到来打破了欢声笑语,而她却不管,扫视了一圈没找到章嘉华后,心提了起来。 “吵什么!”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众人安静了下来,齐齐往后看。 只见,不知何时程家一家之主程海回来了。 白玫立刻迎上去,“老公,是安宁回来了。” 程海盯着程安宁,皱眉,“怎么穿成这样?成何体统!立刻给我换了!” 程安宁身上的裙子是一字肩的,一点都不露,还十分好看,有眼力见的都看出来那是高定,有钱也不好买。 不仅是被衣服惊讶了,他们还被程安宁露出来的美貌给惊艳了,长成这样,完全甩程雪柔几条街啊! 可惜了,是个私生女。 现在看程父的态度,也做实了谣言。 那么,程安宁怎么买得起这条裙子? 程安宁看着程海严肃的脸色,忽然笑了起来。 她笑声里的嘲讽之意太明显了,程海的脸色都黑了。 “程安宁!给我跪下!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真奇怪,你这人不会做噩梦的吗?” “什么?” 程安宁低低的说了一句,“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不会睡不着吗?花掉那么多亏心钱,你不怕我妈找上门吗?” 程海的脸色一变,眼底深处满是阴霾。 就在这时,有人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程安宁。 因为速度太快,太突然,程安宁一下子蒙了,被抱了个满怀,抬眼一看,嚯,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章嘉华?! 程安宁正要开口,就被章嘉华一把按住跪了下去,膝盖都跪得生疼。 章嘉华哭嚎着:“安宁,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等我消息吗!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你别怕,我们一起求大家的原谅!” 程安宁蒙了,“你说什么鬼话!许姨……” 章嘉华直接重重的磕头,扯着嗓子干嚎:“程先生!我知道错了!都怪我!是我没抗住安宁小姐的勾引,犯了错,现在她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wap. /110/110475/28696556.html 031身怀野种,就该去死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猛地看向章嘉华,“你说什么鬼话!” 章嘉华却用一种‘我懂我都懂’的眼神看着程安宁,“安宁小姐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不管怎样,我都会负责的!我们一起面对!” 众人更炸开了,议论纷纷。 “这太劲爆了吧!那是程家的下人吧?” “一个私生女和一个下人搅合在一起了?幸亏赵俊霖跑得快,不然被拖下水了!” “丢人!太丢人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露出了鄙夷的视线,也没有了刚刚的惊艳,像程安宁的眼神和看脏东西一样。 赵俊霖的脸色一白,脚步虚晃了一下,正要开口,就被程雪柔狠狠的掐住了手心,一回头,对上她阴狠的视线。 “俊霖,你是我老公,她和司机搅合一起,是我们程家的侮辱!你可别沾上了!” 程安宁气疯了,她死死的咬着舌头,逼着冷静下来,道:“胡说八道!我根本和你不认识!” “安宁小姐,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认了吧,我们一起求求程先生成全我们,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 提到孩子,程安宁的血液好似逆流了。 孩子! 章嘉华怎么会知道孩子的事! 这件事明明只有许姨和赵俊霖知道! 程安宁猛地看向赵俊霖,发现他神情恍惚,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错愕和痛苦。 不是他泄露的。 是许姨吗? 对了!许姨还在他手里! 程安宁还没问出口,一巴掌就甩了过来,她的侧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整个红了,人也被打趴在地上。 程海脸色阴沉,不仅打了一巴掌,还想踹上几脚。 程安宁几乎是本能的护着肚子。 程海见状,气笑了:“叫两个人!把她拖去医院检查!” 程安宁的脸色一片惨白,她知道一旦送自己去医院,知道了整件事,她完了。 许是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心里紧绷的弦,骤然断了。 程安宁看着程海,眼神狠辣,里面的仇恨令程海都惊了一下。 “程海,当初你对我妈那么狠,你根本不是人!我不是你女儿,你管不到我身上!” 程海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这逆女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当年秦湘那件事他处理的很干净,所有人都看得见她是病死的! 程海镇定下来,叫来了两个人,将程安宁压去了医院。 连同章嘉华一起,都带了过去。 家里的客人也被白玫遣走了,带着程雪柔和赵俊霖匆匆赶往医院。 一路上,他们从章嘉华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 在章嘉华的嘴里他们得知在程家的这段时间,他们早就互生情意,一直在背地里眉来眼去。 章嘉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安宁小姐太主动了,我,我没忍住,现在我就想好好照顾她和孩子,她肚子的种是我的,我不会不负责的!” 赵俊霖再也忍不住了,他跳了起来,一拳打了过去,将人给打趴在地上。 “你胡说!安宁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他捧在心尖上三年的人! 连他都舍不得做别的事! 这三年,他们很纯情!他想把最美好的事情留在新婚夜!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如果不是家里……如果不是…… 赵俊霖疯了一样,逮着章嘉华揍,在医院走廊闹了很大动静,最后还是程海叫人拉住了他。 程雪柔哭哭啼啼,不断质问:“俊霖你这是干嘛!你是不是还舍不得那个贱人!我就知道你这心歪了!现在你是我的丈夫!你搞清楚!“ 赵俊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再揍两拳,那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啊! “安宁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是他强迫的!” 白玫上前一步,眼神冰冷的看着赵俊霖,一字一句的说道:“俊霖,你是想和我们家雪柔离婚吗?嗯?” 赵俊霖好似被一盆冷水盖下,整个人冷静下来了,不再吵着要揍章嘉华,只是那眼神里的落寞,怎么都遮掩不住。 程雪柔险些被气死了,动动嘴想说什么,被妈妈看了一眼闭嘴了。 程海一直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等医生出来。 “的确是怀孕了,有六周的时间了,目前胎像不稳,需要保胎。” 程海的脸色更差了,直接说道:“直接流掉。” 医生的表情很为难,“病人的身体不好,强行流产的话,很危险。” 然而,程海的眼里已经充斥了杀意。 “她勾结下人,身怀野种,破坏名声。留不得。” 更重要的是,程海不确定程安宁知道些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反正程安宁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是秦湘不知道哪里怀来的野种,他能养到这么大仁至义尽了。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两个都不是好货色。 白玫看着程海的脸色,就知道这是妥了,扯了扯自己的女儿,示意她别出声,这件事用不着担心。 白玫和程海是自由恋爱,是有感情的,但程海早年是个穷小子,没钱,好不容易创业成功又赔进去了,负债几百万。 为了公司,程海娶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那女人还怀孕,那人就是秦湘。 白玫只要提到秦湘就恨不得将她挖出来鞭尸,如果不是她硬要和程海结婚,她就不会成为‘小三’,连带女儿一出生都上不了户口。 哪怕后面程海怎么弥补,让所有人都不清楚秦湘的存在,白玫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儿。 秦湘死的早,她没办法教训,但程安宁这个野种她还是可以收拾的,这不,上赶着来送死了。 白玫的心情很愉快,连带看章嘉华十分顺眼,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而章嘉华这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一点刚刚激动‘护妻’的样子都没了,只是眼珠子转了转,不知在打什么注意。 确定了程安宁怀孕了后,手术日程就提上了。 因着她的身体现在太弱,医生提议要养几天再动手术,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哪怕程海恨不得程安宁立刻死掉,也不得不做出‘父亲’的样子,将程安宁给带回去。 程海让人将程安宁关起来,只对她留下一句:“这个孩子不会留。” wap. /110/110475/28696557.html 032众叛亲离 程安宁被彻底软禁起来,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严禁任何人进来。 她的手机也被收走了,没留下任何通讯工具。 她紧紧蜷缩成一团,双手放在肚子上,眼神麻木。 忽然,门开了。 程雪柔走了进来,带着胜利者的嚣张肆意,尤其是看着程安宁浑身狼狈的模样就更是高兴。 「程安宁,你也有今天!哈哈哈……爸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霍家那边,你完蛋了!」 程安宁身体一僵,抱着膝盖的双手紧了紧。 程雪柔像是故意来耀武扬威的,张嘴叭叭了一通。 「你等着吧!霍三爷会休了你!你的名声都臭了!」 「爸说了,等打掉你肚子里的野种,让你和那个臭司机一起滚出帝都!再也不要回来!」 「程安宁,你这辈子完了!哈哈哈哈,你拿什么和我斗?」 在程雪柔笑的嚣张得意时,程安宁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赵俊霖呢?他怎么说?」 程安宁是故意提的。 果然,下一刻,程雪柔气得冲过去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 「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你吗!俊霖对你厌恶还来不及!」 挨了一巴掌,程安宁也不觉得痛,神情麻木了,淡淡的说:「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程雪柔好像突然被人戳破了伪装,露出了底下的心虚。 只因,赵俊霖跟疯魔了一样,要求他们放了程安宁,他谁的话也不听,想尽办法的劝她爸。 程雪柔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还惦记着程安宁,嫉妒的发疯。 「程安宁!我撕烂你的嘴!」 在争斗间,程安宁突然爆发了,直接抓住了程雪柔的头发,将她狠狠朝着墙壁撞过去,咚的一声,她的额头直接破开了口子,流了血。 程雪柔大声尖叫起来,将佣人都引来了。 佣人看见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冲进来将他们拉开了。 但程安宁抓着她的头发不放,眼睛充了血,声音从胸腔挤出,一字一句,「程雪柔!你别来招我,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最后程雪柔付出了一节长发被纠下来,以及额头破口,流了一地血后,被带走了。 程雪柔和她妈哭了一夜,声音都哭哑了。 「妈!你管管她!她差点杀了我!!为什么还不送她去做手术!!」 白玫心疼的厉害,又恼怒,「你去招她做什么?」 「俊霖被她迷得找不着北!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恨死程安宁了!妈,你让爸爸赶紧送她去做手术!最好死在手术台上!」 但,白玫却摇头,「她暂时不能死。」 程雪柔气得尖叫,额头的伤口更痛了,那种被抓着头发往墙上撞的感觉太恐怖,她恨不得把程安宁千刀万剐了! 「为什么啊!」 「那天她回来的时候,很多人看见了,如果没多久就死了,传出去的名声不好听。」 「她还有什么名声!」 「霍三爷那边还没有反应,只能等等。」 提到这个,程雪柔冷静了很多,还有些紧张,道:「妈,你说她会不会勾上了霍三爷?霍三爷会不会帮她啊?」 白玫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放心吧,她怀孕了,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霍家求的是孩子,而不是这个人。 程雪柔忽然露出了扭捏的神情,「妈,你看那贱人活得好好的,看来霍三爷克妻的名声也没那么严重,你当初怎么不把我嫁过去,赵家和霍家根本没有可比性……」 后面的话程雪柔说不出口了,因为她妈的脸色很吓人。 「记住,以后别提这句话。」 「可是,妈,那是霍家……」 程雪柔还是不死心,霍家的荣耀无人可及,如果不是克妻加上霍家老太爷固执,每个人都恨不得嫁过去。 白玫用严厉的语气警告:「以后别让我听到这句话,明白了吗?」 「知道了,妈,那我这血白流了,万一破相怎么办?我咽不下这口气!」 白玫摸了摸她的头发,告诫他,「更耐心点,这件事,没完。」 这件事果然没完。 因为赵俊霖一直为了程安宁的事情试图劝程家放手,导致赵家夫妇动了怒,生平第一次,把亲生儿子给关了起来,断了一切经济来源。 往后,再也没有人给程安宁求情。 程海硬生生的将程安宁给关了半个月,直至将事情给压平了,才将程安宁给送去了医院。 只不过去医院的途中还是出了意外,车子出了事故,负责压送程安宁的人处理事故时,一个不注意,被她逃了。 程海怒极,派了很多人去找。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街上全会程家的保镖,在找人。 程安宁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向哪里。 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来了许姨的家。 她去敲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还是邻居出来说了一句:「大妹子,你找这家人吗?他们昨天就搬家走啦。」 程安宁沉默了,缓缓坐了下去。 她不是没有过猜测,她怀孕的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赵俊霖不是告密的,那么就剩下许姨了。 早该有所怀疑的。 一向不惹事的许姨怎么会被突然带走,其中还有章嘉华的身影,逼着她去了程家一趟,跌入了里应外合的陷阱里。 程安宁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嘴巴苦的厉害。 她不懂,为什么连最后的亲人也要背叛她。 她的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啪嗒掉下来。 「宝宝,妈咪只有你了……」 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个孩子,才坚定活着的念头。 她擦干了眼泪,离开了房子,身影逐渐消失在雨水中。 程家保镖找遍了每一寸,都没找到程安宁的下落。 程海发了很大的脾气,下了死命令,必须找到程安宁。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送到了霍氏集团的总裁办公桌上,而旁边,还有一份胎检报告,而署名,是—— 徐曼曼。 孕七周。 父亲:霍宴。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032众叛亲离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558.html 033一个月后 四年后。 帝都,第二附属医院。 程安宁将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了医疗费结清账单,只剩下日常的生活费。 她数了数,只块了。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重新扬起笑脸,去了病房。 “妈咪,你来啦!” 病床上漂亮的小女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苍白的小脸也因为这一抹笑容显得精神了几分。 程安宁心口酸的厉害,面上却露出了温柔的笑意,道:“宝贝,今天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疼?” 这是她那年生下来的孩子,叫岁岁,程岁岁。@·无错首发~~ 和她的名字一样,岁岁安宁,怀揣着美好期望。 “岁岁不痛呢,妈咪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妈咪今天可以陪岁岁一天。” 小家伙更高兴了,还抱出了自己珍爱的故事书,要妈妈讲故事。 程安宁讲了一会故事,岁岁就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的给岁岁盖好被子,看着岁岁瘦的只剩下脸颊一点肉了,心痛万分。 当年从火场被救走时,她吸入了太多浓烟,导致险些胎停。 直到生产的时候才知道是双胎,但哥哥一出生就死了。 活下来的岁岁患了血癌,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医院。 想到这些,程安宁的心脏就疼得厉害。 如果不是为了治疗岁岁的病,她也不会冒险重新回到帝都,只希望一切可以顺利。 她弯腰亲了亲岁岁的脸颊,拿着水壶出去装热水了。 出去的时候,她听到医院闹了很大的动静。 往下一看,很多个医生护士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面,好像在迎接什么。 程安宁好奇的站在窗边往外看了一会,就看见了好几辆豪华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门口,医生们迎了过去。 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下了车,匆匆的被医生领着进去了。 程安宁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隐隐觉得熟悉,但没放在心上,转身去打水了。 病房里原本睡着的岁岁忽然醒了,醒来没看见妈咪的身影。 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慌。 她下意识的下了床,往外走。 岁岁性格好,长得又粉雕玉琢,软萌可爱,加上嘴甜,在医院非常受欢迎。 “岁岁,你在找什么呢?” “姐姐,你看见我妈咪了吗?” “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妈咪去隔壁楼打水了。” “谢谢姐姐!姐姐人美心善,超超超好呢!” 被夸奖的护士笑得见牙不见眼,“岁岁这小嘴真甜,来,给你巧克力,很好吃。” 岁岁拿着巧克力,笑得眉眼弯弯,又是一箩筐好话往外蹦。 岁岁找了一会没找到妈咪,但她的主治医生专门来找她了。 看见岁岁,张医生的眼睛都亮了。 “岁岁,快过来!” 岁岁乖巧的走过去,“叔叔,你叫岁岁什么事呀?叔叔眉头别皱起来哦,会长皱纹哒,那就不帅啦。” 张医生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松开了。 这孩子真讨人喜欢,恨不得是自己闺女。 “岁岁,帮叔叔一个忙吧?” “好哦,叔叔你说,岁岁一定会帮忙哒!” “叔叔有一个病人,和你一样大,是小哥哥,但是他不肯吃药,你能帮叔叔哄哄他吃药吗?” “咦,小哥哥生病了吗?” “嗯,病的很严重,不吃药会很痛,所以岁岁愿意帮忙吗?” 岁岁的小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把自己的小手伸过去给张医生牵,“那好哦,岁岁愿意帮忙呢,叔叔我们走吧。” 张医生笑了,转头跟一个护。 士说了一声,等下岁岁的妈妈回来帮着解释一下,便直接抱着岁岁去了楼上的vip病房。无错更新@ 今天,医院来了一个贵客,贵不可言,也十分难缠,他们这会都束手无策了。 另一边。 徐曼曼看着这个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儿子,有些气恼了。 “小朝,你听话,先吃药好吗?” 低头看书的男孩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眼里根本没有她这个母亲。 徐曼曼气得鼻子都歪了,眼底闪过几分怨毒,又不得不咬牙忍下,转头去了走廊打电话。 正在看书的霍朝抬起头,那张小脸神似霍宴。 那双乌黑的眼珠子看了一眼徐曼曼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不符合年纪的讥讽。 随后他又低下头,看书,完全不理会所有人。 徐曼曼正在给霍宴打电话,语气带着委屈。 “三爷,小朝不肯听我的话,也不肯吃药,这可怎么办?” 电话那头久久传来一声冷漠的回应。 “等我过去。” 啪的一下,直接挂断了。 徐曼曼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硬生生憋住了,气得她差点摔了手机。 四年了! 这四年她尽心尽力,谋划一切,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 但霍三爷根本没有娶她的意思!仅仅给了一个‘未婚妻的身份! 徐曼曼想到这个就恼火,又不断的安慰自己,只要霍朝还是她儿子,那么谁都不能越过她。 徐曼曼压下了火气,趁着没人,又打了另一个号码,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见了似的。 “当年的事你确定没疏漏吗?绝对不能被三爷查到霍朝的亲生母亲,否则我们都完了……再帮我一个忙,我需要弄到……” 在徐曼曼没注意到的时候,张医生牵着岁岁来到了病房。 张医生蹲下来,柔声道:“岁岁,小哥哥就在里面,你进去吧,这是药,你让小哥哥吃了。” 岁岁接过了那一版药,乖巧的点点头。 她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抚平了张医生皱起的眉头,奶声奶气的说道:“岁岁这就进去哦,叔叔不要烦恼呢,要高高兴兴的。” 张医生:……好想生个这么乖巧的女儿,呜呜。 小小的岁岁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小霍朝头也不抬,不耐烦的丢下一句:“出去,别打扰我。” “小哥哥,你好哇!” 霍朝一愣,缓缓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笑眯眯的走进来。 她的头发还扎成两个小揪揪,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的。 “哇!小哥哥你好帅哦!超帅的!是岁岁见过最帅的小哥哥!” 当岁岁想夸人的时候,那双大眼睛都是发亮的。 按照程安宁的话来说,就是这孩子天生会哄人,眼神都不带虚的。 当小岁岁慢慢靠近霍朝时,另一边,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慢慢开进医院里。。 wap. /110/110475/28696559.html 034你对她过于关心了 眼底压着不耐烦的霍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空无一人。 方才那种灼热的视线消失了。 是错觉吗? “三爷,您看这个怎样?我很喜欢。” 徐曼曼举着一枚硕大的鸽子蛋戒指,面若桃花,眼神含羞带怯,她是什么意思一目了然。 霍宴却淡淡的说道:“换一个。” 徐曼曼的脸色僵硬了一瞬,不死心的说道:“三爷,我喜欢这个。” 霍宴只是安静的看了她一眼,眼眸深如寒潭,令人不敢造次。 徐曼曼立刻拿下了戒指,委屈的说道:“旁边的手镯也不错,我也喜欢。” 霍宴直接叫人买下了一套,除了那枚戒指。 戒指意味着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徐曼曼心里不甘心,明明她都‘怀孕’了,却还是不能上位! 她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别着急,她所求的,最后一定可以得到。 等他们走后,程安宁才敢出来,心情复杂。 没想到一贯冷情的霍三爷也愿意陪女人逛街。 原来他只是看着冷冰冰又凶罢了。 程安宁压下了复杂的情绪,将最后的工作收尾,拿到了今天的工资,离开了商场。 她不敢去大医院胎检,只能去一些小诊所拿药。 只不过小诊所的医生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只能开一些安胎药,让她回去自己熬着喝。 程安宁拿着一大包药回到了公租房,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翻了一遍,连枕头都被掏出来了。 她压下了心底的酸涩,重新整理好东西,轻轻的叹口气。 枕头上多了两朵深色小花。 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把药给煎了,熬出了一碗药汁喝下去,一碰舌头就想吐。 “啧,你怀孕了?” 程安宁回头,发现是自己消失已久的室友回来了,那是一个穿着满是破洞裤子的短发女孩,身上还纹了大片刺青。 “我劝你不要住在这里了,一个孕妇在这里不是找死吗?还有你朋友给你带的那些补品,都被拿走了,这把破锁防不住贼的。” 程安宁沉默了。 女孩似乎很不耐烦的劝说着,“你赶紧找个地方搬出去。” 程安宁轻轻的说,“我没有地方去了。” “你老公呢?孩子他爸呢?都死了吗?” 程安宁眨了一下眼,顺着道:“嗯,都死了。” 女孩被噎了一下,最后无可奈何,亲自动手给门加了一道铁索,分了一把钥匙给她,还将窗户给封了。 “钥匙拿好,不过值钱的东西还是带在身上比较安全。” 程安宁笑了,心里一暖,刚刚的郁气都消散了,这个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住了这么久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罗珊。” 程安宁犹豫了一下,“安宁,我叫安宁。”她隐瞒了姓氏。 “啧,名字这么好,生活倒是一点都不安宁。” 程安宁低下头,心事泛酸,这名字是她妈妈取的,岁岁安宁,但她却不得安宁。 罗珊话锋一转,“喂,你是不是缺钱?” 程安宁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我倒是有个工作介绍,你要不要试试?现结,一天五百,也不累,没要求。” 最后,罗珊把程安宁带去了一家十分高大上的酒吧。 罗珊是酒吧的驻唱,还算有实力,所以把程安宁带进去打杂也不难。 她叮嘱着:“今晚是酒吧的周年庆,会有很多客人来,有些客人不能得罪,所以你呆在后面不要出来,把那些杯子都洗干净了就好。” 程安宁点头,真诚的说道:“谢谢你。” 罗珊轻哼一声,“真要谢我的话,下次做饭多做点。” 程安宁笑弯了眉眼,“好。” 罗珊失神了一会,立刻拿帽子和口罩给她带好,嘟囔了一句:“长这么好看,后悔带你去那种地方了。” 程安宁却不介意,只要能赚到钱,她什么环境都可以忍受。 夜幕降临,酵色酒吧门口豪车云集。 作为一个富二代开的酒吧,酵色在圈子里的名气不小,所以周年庆的时候很多人愿意给个面子来坐坐。 加上还邀请了歌星来热场,所以很热闹。 当然,更巧合的是,这个酒吧是薛海明的产业。 所以当天晚上薛海明死皮赖脸的拽着霍三爷过来了,还特意留了视野最好的二楼卡座。 桌面上放着昂贵的洋酒,果盘,还有筛盅。 。薛海明这个人擅长交际,在圈子里很吃得开,加上和霍三爷关系匪浅,谁都会给几分面子捧着,所以今夜都聚在一块了。 卡座上坐了好几个人,每一个拎出去都是身份地位极为矜贵的公子哥。 薛海明开着玩笑,“一群单身狗,大老爷们聚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怎么不带家属啊!” “嗤,老薛,你骂谁是狗呢!我这是单身贵族,你懂屁!” “我家老头最近按着给我相亲,烦得要命,那些个大小姐有什么意思。” “对了,你们最近听说程家的事了吗?” “那个暴发户程家?他家有什么事,说来听听呗!” “哈哈哈听说程海有个私生女,和家里的司机搞上了,还怀孕了,跟着司机私奔了,丢大脸了,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还在找人呢。” 薛海明顿时有点紧张,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最里面的霍宴。 “好了好了,说这些事做什么,来玩骰子啊!输了罚酒!” “对对对,来开大小啊,我喝不死你们!” 转移了话题后,薛海明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挪到了霍三爷那里,压低了声音,道:“阿宴,你也没找到人吗?” 这个‘人’是谁,不说也知。 霍宴一手拿着一个酒杯,里面的液体晃了晃,后背靠着椅背,整个人透着几分慵懒,又十分矜贵。 “没有。” “是没有,还是没去找?” “你很闲?”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嘿嘿。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程安宁看着不像这样的人,她还是你老婆,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司机。” 薛海明对于那个传言是嗤之以鼻的,不过迟迟找不到人,他才有点怀疑,只不过看霍宴不关心的样子,他就一直没提。 霍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对她过于关心了。” wap. /110/110475/28696560.html 035把我的孙媳妇带回来! 薛海明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朋友妻不可欺,别胡说,我是关心你。” 霍宴没搭理他,把剩下的酒给喝完了。 “对了,阿宴,你和那徐曼曼是来真的吗?很多人都听说你在捧她了。” “你不是这么八卦的人。” 薛海明眯了眯眼睛,所以这是没有否认的意思了? 中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这段时间他忙着弄店里的周年庆,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八卦! 薛海明就要开口追问时,有人喊了一声:“阿明,你这找来的驻唱不错呀,叫上来专门给我们唱一首呗!” 薛海明往下一看,那穿着破洞牛仔唱着英文歌的女孩是他前不久挖来的,叫什么来着?哦对,罗珊。 “行啊,难得老弟这么感兴趣,我把她叫上来,先说好,我这里的人别动啊。” 唱完歌的罗珊果然被叫上来了,还有些踟蹰,被一群富二代们起哄喝了好几杯酒,唱了好几首歌。 薛海明倒是有些惊讶这小姑娘的气度了,高看了两分,而且嗓子是真的好。 眼看着小姑娘要喝醉了,薛海明开口了,“行了行了,你们别欺负人家,都快要喝醉了。” 有人蠢蠢欲动,“美女喝醉了?不如我送美女回去吧!” 薛海明正要笑骂两句,却看小姑娘迷迷糊糊的说道:“不,不用,我让朋友来接我,她,她也在这里。” 刚刚提议送她回去的人正要说什么,薛海明直接说道:“那你赶紧联系你朋友送你回去,今天给你翻倍工资。” 罗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白牙晃了薛海明的眼。 然后罗珊立刻给程安宁打电话。 彼时,程安宁刚洗完一摞的玻璃杯,正坐着休息,忽然接到了罗珊的电话。 她立刻起身,朝着二楼那边去。 当程安宁赶到时,就看见罗珊喝醉了,抱着一张椅子哼着摇篮曲,旁边还有个男人蹲着,似乎在笑。 薛海明是真真被这小姑娘给逗笑了,哪有人喝醉了是这样的? 还有点可爱。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薛海明转过头,刚想开口,就被一个带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女人给吓了一跳。 程安宁也被吓到了,恨不得转身就走,怎么会在这里碰见薛海明?! 那是不是意味着…… 程安宁强压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乱看,压低了声音说道:“珊珊,我来带你回家吧。” 罗珊乖巧的伸出手给程安宁牵着,还跟薛海明笑着说再见。 薛海明:……现在的小姑娘这么甜的吗? 程安宁牵着罗珊的手,镇定的离开。 她的心跳如擂鼓,恨不得走快两步。 忽然,有人开口了。 “站住。” 声音清冷,声线成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程安宁假装听不见,加快了脚步,但卡座有人跳起来,长腿一迈,拦下了他们。 “美女,三爷让你站住呢,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心虚了?” 程安宁硬着头皮说道:“我还有事,珊珊也喝醉了。” “过去呗,坐坐。” 看那架势,是根本不会放她走了。 程安宁不得不牵着罗珊走过去。 她刻意换了一个声调,“先生,还有事吗?” 她带着眼睛和口罩,还带着一顶大大的鸭舌帽,根本看不清脸。 霍宴放下了酒杯,长腿交叉叠起,眼神锐利的看向了程安宁,道:“把脸露出来。” 程安宁一顿,冷静的说道:“先生,我最近发水痘了,不能露出来,怕传染给你们。” 瞬间,那几个挨得近的公子哥立刻挪远了几步。 程安宁大大方方的拉起袖子,上面好几个红包红点,都是公租房里被蚊子咬的,但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来倒是真的像水痘了。 立刻有人大喊:“赶紧走!别过来!” 程安宁不断弯腰道歉,将畏畏缩缩的妇女姿态摆的很足。 霍宴眯了眯眼,盯着这个有两分熟悉的身影,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正要强行逼她拿下口罩时,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想到什么还是接了。 “三爷,对不起,这么晚了,打扰你,你能来一下吗?我肚子不舒服……我很害怕……” 肚子不舒服。 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霍宴眼神一暗,站起身,丢下一句:“等着。”就挂断了电话。 他倒是比程安宁更快离开了。 程安宁看了看他的背影,心里发酸,最后匆匆带走了罗珊。 回去后,程安宁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暗骂自己。 “别想了,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好在意的。” 霍三爷那样的人物,高高在上,根本不是她可以沾惹的。 就连嫁给他都是一个意外。 现在的她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惹来一个霍家追杀,她干脆自杀好了。 说服了自己后,程安宁的心情平静了,继续打着零工赚钱。 此刻,霍家庄园。 霍老太爷正脸色阴沉的坐在客厅里,手上盘着两个核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门开了。 霍宴走了进来。 老太爷立刻道:“臭小子,还不赶紧把安宁给我找回来!她被程家人那样污蔑,你还坐得住?” 霍宴一顿,看向老太爷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沉,“外面的事情,你没听过?” 老太爷冷哼一声,“不可能!那些传言都是子虚乌有的,安宁不是这种人,这一个月也闹够了,赶紧把人给我带回来。” “霍封廷,你脑子有病就去看。” 老太爷气得拍桌子,“我是你爷爷!你居然还连名带姓的叫我!我不管,立刻把安宁给我带回来!” 霍宴懒得理会,抬脚就往楼上走。 老太爷阴恻恻的丢下一句:“你不答应,我就不做手术,我让你独苦伶仃,无依无靠,举目无亲,流离失所!” 霍宴顿了一下,“最后四个字不必说了。” 老太爷被噎了一下,想到臭小子的实力,虽然不想不承认,但他的确不会流离失所。 “不孝孙!!” 霍宴嗤笑了一声,“既然你不想看见我,这段时间我不会回来。” 老太爷拍桌而起;“不孝孙,你是要我死给你看吗!你不回来不重要,把我的孙媳妇带回来!她是你的……” 福星两个字硬生生噎住了。 wap. /110/110475/28696561.html 036狸猫换太子 霍宴眯起眼睛,看着老太爷。“是什么?” 老太爷硬生生改口:“是你妻子!还上了族谱的!” 然而,霍宴却淡漠的说道:“我们没有登记。” “我们霍家的族谱比婚姻登记处值钱,而且,你怎么知道你没登记?你还去查了?” 最后那句话,老太爷说得意味深长。 被老太爷摆了一道,霍宴难得黑了脸,直接走了。 老太爷在身后连忙喊着:“不找回我的孙媳妇,我就不做手术!” 霍宴没理,但当家庭医生打来电话委婉的提示老爷子拒绝去医院做手术时,他只觉自己的头疾又要犯了。 医生继续提醒:“老爷子的囊肿要尽快取掉,否则会有病变的危险,前面养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手术,不能功亏一篑了。” 霍宴只得中断了会议,亲自回了一趟霍家,盯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老太爷,道:“你真不去?” 老太爷爱答不理的掀了掀眼皮子,“我要孙媳妇。” “她死了。” “生要见人,活要见尸。” 霍宴难得被噎了一下。 管家忠叔在旁边面色担忧,生怕这爷孙吵起来,连忙将少爷给拉开,低声道:“少爷,您就让老爷一会,这几天晚上他一直夜不能寐,在这么下去,养好的身子底也败了。” 最后,霍宴沉着脸让人去找程安宁的下落。 一直没有动作的霍家骤然开始找人,直接惊动了程家。 程海和老婆白玫细细谈论着。 “老公,这霍家什么意思?前面我们发的消息闹得这么大,霍家一点动静也没有,现在人找不到了,就开始找人了?” 程海的眼神暗了暗,道:“当初就不该将她嫁过去。” 本以为会很快克死,不需要费心怎么除掉,还能换取霍家的一个天价合同,结果现在留了一个祸害。 “老公,那我们现在还找吗?” “找,赶在霍家前找到,做掉。把私奔的名头做实了。” 白玫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又掩饰的很好,“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一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程海轻轻的抱住了她,温柔的说道:“阿玫,还是你懂我,这些年辛苦你了。” 白玫的眼神也软和了下来,靠在丈夫的怀里,却没看见程海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程家找不到的人,霍宴找到了。 当资料发过来的时候,霍宴就在医院里,第一次陪着徐曼曼做产检。 医院是他定的,医生也是霍家的人。 他看了一眼报告结果,的确是怀孕了,13周,时间对得上,没有差错。 不过孕妇体质虚弱,胎像不稳,有些检查不能做。 徐曼曼做完检查,一脸柔弱的站在霍宴的身侧,声音温温柔柔,“三爷,您是不信我吗?” 突然带她来一个陌生的医院,又检查了一遍,如果不是她早有准备,恐怕真的会露出破绽。 霍宴淡淡的说道:“仔细养着,活动推了。” 徐曼曼咬牙,“可是我的事业刚起步……” 霍宴给了她一张卡。 徐曼曼的心脏跳快了两分,那是一张黑卡的副卡,额度无上限,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谢谢三爷,我会好好养着的,毕竟这是我们的孩子。” 徐曼曼笑得一脸温柔,慈祥的摸了摸肚子。 霍宴内心毫无波澜,他对她的那点好奇和执拗早就没了,现在也不讨厌,既然有了他的孩子那就生下来,他不介意有个子嗣。 “你自己回去。” 说罢,霍宴转身离开了,既然确定了这件事,就不用多管。 徐曼曼看人走了后,才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诊室,直接关上了门。 霍宴不知道的是,他特意找来的自家的医生其实和徐曼曼相识,是徐曼曼的高中同学,暗恋徐曼曼多年了。 所以哪怕是挺而冒险,也帮她遮掩了。 “曼曼,你根本不是怀孕13周,是14周,万一被查出来……” “梁钊,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是14周。” 梁钊是这里的妇产科主任,这会慌得很。 徐曼曼看他这么怂,嗤笑了一声,把声音压得很低,“听话,这孩子是你的,你不希望他出生就锦衣玉食,万人之上吗?” 梁钊……是心动的。 几个月前他们意外碰到了,一起吃了饭喝了酒,不小心发生了关系,他以为只是一夜春宵,结果徐曼曼怀孕了,还突然找上来要他撒谎。 如果不答应,她就把孩子给流掉,毁了他的名声,毕竟他现在也是结了婚的,还有事业。 “但是……” 梁钊对欺骗霍三爷很恐惧,刚刚问话时都差点露出破绽了。 “没有但是,放心吧,后面的事我能处理,你只需要做好胎检的安排。我先回去了,等我联系,别随便联系我。” 徐曼曼整了整衣衫离开了,临走前还轻蔑的看了一眼梁钊。 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梁钊的,她也不知道是谁的,毕竟那会她还陪了几个导演,不过现在他继续误会下去也好。 梁钊还沉浸在自己的儿子会成为霍家的继承人的美梦中,根本不知,自己也中了圈套。 徐曼曼离开医院,准备回家时,却被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拦住了。 章嘉华这会跟过街老鼠一样,畏畏缩缩的蹲在徐曼曼的小区门口,看见熟悉的车直接去拦。 徐曼曼的眼神一闪,立刻将他带去了隐蔽的地方,怒道:“我不是让你别来吗!” 章嘉华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没钱了,还被追得紧,只能来找你。” “之前给你的那笔钱呢?!” 章嘉华满不在乎的说道:“都花完了,再给我一点吧。” 徐曼曼的眼神一暗,生出了杀气,但她掩饰的很好,顺手给他拿了一叠现金,她怕留下转账信息,所以早就随身准备了现金。 给了钱后,徐曼曼又交给他一个任务,“把许家母女看好了,别让她们出现。” “放心吧,许楠楠那个小蹄子胆子小的很,告诉了我这件事后,自己都心虚的不敢出现,她妈又昏迷过去了,多半活不了多久。” 徐曼曼满意了,把人打发走了。 原来,这一切,都要从她发现自己真的怀孕后开始。 她谋划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计划。 而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除掉真正的霍家种。 wap. /110/110475/28696562.html 037别过来,我嫌脏 这会的程安宁是好不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计。 她提着一袋子菜,盘算着今晚做点好吃的,给罗珊当做谢礼,毕竟这几天罗珊给她介绍了好几份工作。 只不过,当她回到公租房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新朋友罗珊正被几个保镖给按在桌子上,对她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安宁,你,你回来了啊……有人,找你。” 最后几个字罗珊几乎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 程安宁早有准备,那天晚上酒吧里霍三爷的确是认出她了。 “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伤害我朋友,她什么都不知道。” 其中一个保镖客气的说道:“少夫人,请。” 程安宁因为这一声‘夫人’恍惚了一瞬。 她现在还是霍家的少夫人吗? 回过神来,她放下菜,对上罗珊担忧的眼神时,还宽慰了一句:“没事,你别害怕,我出去一会。” 她整了整衣服,跟着保镖离开了。 罗珊立刻冲到窗户往下看,就看见程安宁坐上了那辆上千万的加长版劳斯莱斯。 “我以为她缺钱是真的……” 原来是拿了总裁在逃小娇妻的剧本吗? 那头,程安宁上了车,忐忑不安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霍三爷,低声道:“三爷,好久不见。” 霍宴没有理会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程安宁紧抿着唇,低下头,不敢吭声。 很快,到了霍家庄园。 霍宴直接带着她去到了老太爷的房间里。 原本病恹恹无精打采的老太爷看见程安宁顿时高兴了,拉着她的手道:“安宁你来了啊!快坐下来,陪爷爷聊聊天,爷爷很想你啊!” 程安宁惊讶了,下意识的看向了霍三爷。 她以为霍家知道她怀孕这件事后会恨不得杀了她,毕竟这算得上给霍三爷带了绿帽子。 只是老太爷的态度…… “安宁啊,你别怕他,他就是个纸皮老虎,爷爷护着你,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我都不信,你安心呆在庄园里。” 老太爷拉着程安宁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话,最后累了睡着了。 程安宁跟着离开房间后,就听到霍三爷对着她说道:“留在这里,等他手术结束。” “三爷,那个传闻……” 她有些高兴,现在关于她的传闻传的那么广,成了圈子的笑料,她没想到霍三爷会信她。 但她高兴的太早了,只听霍三爷冷冷的说道:“手术结束后,这笔账再和你算。” 程安宁的脸色一僵,心里明白。 哪是他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人家根本不在意。 霍宴准备离开时,脚步一顿,又留下了一句:“记住,藏好你的污浊,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程安宁的自尊被他踩在脚下,踩碎了,她忍着酸涩,低声道:“我知道了。” 从那以后,程安宁搬回了霍家庄园,公租房里没什么东西了,她让罗珊能用就拿走,不能用就丢了。 老太爷自打她回来后,肉眼可见的高兴了,也愿意吃东西了,但是手术这件事还是不肯点头。 “我聪明着呢,臭小子把你找回来,肯定是逼我做手术,我得再等等,不着急。” 说着,老太爷又让厨房给做多点好吃的,“安宁你太瘦了,多吃点补补才好。” 晚餐时,霍宴再次出现,眉头紧皱,“手术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回来了就坐下吃饭,被吵吵嚷嚷的,耳朵疼。” 霍宴深呼吸一口气,额角都要气得青筋蹦出,“手术定在后天。” 老太爷瞄了他一眼,满不在乎,“我不同意。” “霍封廷!” “我是你爷,你放尊重点。安宁你看他,这一天天的就会气我,别理他,我们继续吃,这个炖猪蹄非常不错,快吃。” 程安宁憋着笑意,低头一看,一块泛着油光的猪蹄放进碗里,顿时她笑不出来了,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想吐。 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吃了一口,顿时味蕾像被炸开,胃部涌上了一股酸,她死死地憋住,脸色都发白了。 “安宁,怎么了?不好吃吗?” 程安宁缓了一会,哑声道:“很好吃,不过之前饿了太久,一下子不适应大肉。” 老爷子一想,也对,“那你试试这个,炖豆腐,清爽软糯。” 程安宁夹了豆腐送入嘴里,酸酸的口感化掉了刚刚的油腻,总算舒服了。 她不敢在老太爷面前表现出孕吐,因为刚刚那会霍三爷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跟针扎一样。 一旦她露出破绽,她会死得很惨。 霍宴收回视线,落座,没了刚刚的怒火,平静的说道:“你要怎样才去做手术。” 老太爷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一副老顽童的样子,道:“之前你们的婚礼太落魄了,我不满意,所以我打算去乡下一趟,给你们重新办一场,顺带带去给你奶奶认识一下。” 霍宴刚刚冷静下来的心情再次面临崩塌。 老太爷立刻补充了一句:“等回来我就立刻手术,肯定不拖着!而且,你奶奶的忌日也快到了。” 最终,霍宴被说服了,深深的看了老太爷一眼,“记住你说的。” 这一顿饭,在老太爷笑呵呵的神情下落下帷幕。 程安宁全程懵逼,只能点头附和。 晚上,她再也被老太爷给赶去了霍宴的房间。 并且,老太爷还用不吃药做威胁,还派了人守在房门,不准程安宁离开房间。 霍宴是黑着脸让她进来的。 程安宁抱着枕头,缩在房间角落里,一双眼睛不安的打量着周围。 上次进来是抹黑进来的,直接被丢到床上,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房间的样子就被按下去了。 现在扫了一眼,才发现霍三爷的房间清冷的可怕,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家具更是少得可怜,十分空旷和冷清。 他刚洗了澡,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穿着真丝睡衣,隐隐看见他完美的腹肌。 宽肩窄腰大长腿,加上脸俊美的不像话,头发半干,还有水珠从额角慢慢滑落,这一个画面令人面红耳赤。 程安宁的心跳快了几分,不敢多看。 霍宴看她脸颊绯红,嗤笑,“别踏过来,我嫌脏。” 刹那间,程安宁的脸色一片惨白。 wap. /110/110475/28696563.html 038梦中呢喃 脏? 的确是脏的。 她婚前不洁,还怀了不知是谁的孩子。 她咬牙,忍住了酸涩,低声道:“我知道了,三爷您放心,我不会过去的,我睡地上就好了。” 她拿着枕头,找了离床最远的角落坐下,抱着自己,靠在冰冷的墙上。 霍宴淡淡的说道:“记住,不要露出破绽。” 她知道三爷是指她怀孕的事必须瞒住老太爷。 她虽然不懂老太爷为何对她那么看重,但也知道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了。 继续在公租房里朝不保夕,她没饿死,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倒不如继续呆在霍家,至少程家不敢动她。 “我知道了,三爷。” 关了灯后,一室安静。 程安宁实在是累极了,所以在靠着睡着了。 房间很大,但多了一团小小的物体,存在感太明显了,尤其是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一道小小的呼吸声。 霍宴一点睡意也无,他本就睡眠浅,现在更不用睡了。 忍了一会后,他本想起身去小房间休息,忽然听到了哭泣声。 很浅很低,像猫儿似的。 霍宴一顿,起身,打开了床头灯,走向了那团小小的物体。 此刻的程安宁在哭。 她蜷缩在地上,枕着枕头,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满是泪痕,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还挂着泪珠,顺着脸颊划入枕头里。 乌黑的发散落一地,还有几缕耷拉在白皙的脸颊上,随着她的哭泣一晃一晃。 这样一副画面,春色渐浓,少女如画,灯下令人怜惜。 霍宴的眼眸幽幽加深。 她似乎在做噩梦,一边哭一边呢喃着只言片语。 霍宴鬼使神差的弯腰,去听她在喊什么。 “不要……疼……不要过来……” “妈妈……妈妈……对不起……” 她的梦似乎繁乱无章,呢喃的话语也是接不上的,只是一直哭,眼泪没有停过,枕头都打湿了一片。 霍宴的眼神暗了下来,她的眼泪怎么这么多?是水做的吗? “程安宁,醒醒。” 她吵到他了,干脆叫醒她。 霍宴忽略了心底的那点烦躁,固执的认为她真娇弱,又吵人。 但程安宁沉浸在梦中,无法惊醒,连带霍宴伸过来的手,都被她本能的抱住了,抱得很紧。 霍宴怔住了。 手臂传来柔软的触感,夹着滚烫的温度,像干材碰到烈火,将他一下子烧着了。 霍宴想抽出手臂,但被抱得更紧了。 “不要走……” 她的眼泪沾在了他的手臂上,脸颊也蹭了上去,当真是只猫儿。 现在这猫在撩火,而不自知。 眼看着她再抱下去,手臂就要深陷两山间,霍宴直接抽回了手。 没了怀抱的东西,程安宁的眼泪更多了,看着万分可怜。 霍宴拿来了一条毯子往她怀里一塞,顺便盖住了她身体,便转身去了小房间休息。 他不去细究自己为什么没把这吵人的猫儿赶出去。 翌日,天亮。 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睛疼得厉害,枕头都是湿润的,身上还盖着柔软的毛毯,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雪松味,清冷矜贵,一如霍三爷的气质。 她有些尴尬,连忙将毛毯给叠好,抬头一看,床上已经没有人了,而凳子上还放着一套衣服,是女装,还有一些洗漱用品。 程安宁比划了一下,是自己的尺寸,应该是要自己换上吧? 她拿着衣服进去了卫生间,洗漱后,就开始换衣服。 忽然门被推开。 她吓得抱住胳膊,脸色惨白,紧缩成一团,好生可怜。 “你,你……” 霍宴没想到她在里面换衣服,视线落在她身上看了一眼,就收回。 但那一眼,就足够他看见东西了。 比如,她紧紧抱着胳膊也抱不住的位置,呼之欲出,掩耳盗铃。 那腰更是盈盈一握,细的一只手可以掐断,腰窝都出来了。 一双纤细笔直的长腿,牢牢的并拢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因为紧张那圆润的脚指头都蜷缩在一起了。 霍宴的声音暗哑了些,“你在这里做什么。” 程安宁羞愤死了,想拿什么东西遮挡,又不敢动,声音急的都带上了哭腔。 “三爷,能请你暂时出去一下吗?” 虽然他们什么都做过了,但那是黑灯瞎火的情况下! 霍宴看她眼睛红的像兔子,大发慈悲,退了出去。 程安宁立刻换好了衣服,但不敢出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踟蹰了很久,就听见霍宴的声音传来,“爷爷找你,出来吧。” 她一狠心,开了门走出去,只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霍宴也不提刚刚的事,转身离开了。 程安宁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 下了楼,老太爷已经吃完了早餐,正在看报纸,瞧见程安宁下来了,笑着道:“我特意让阿宴去叫你,是不是很惊喜?” 程安宁:…… 她真的会谢! 这根本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老太爷没注意到程安宁的脸色不对,指了指桌面的早餐,“快吃吧,吃完了你们就出发吧。” 程安宁一愣,“去哪里?” “当然是去试婚服,明天就回乡下,时间有点赶,今天就把服装确定了,后面的事不用担心。” 程安宁这才意识到,昨天老爷子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她下意识的看向霍三爷,发现对方无动于衷。 所以,是来真的吗?! 程安宁忐忑不安的吃完了早餐,就和霍三爷一起离开了。 他们去了当地最大最豪华的高定婚庆店,选择的婚服也不是婚纱,而是中式婚服。 今天一天,店里没有接待别的客人,专门给霍三爷服务。 男士的衣服简单,稍微试穿了一会就换掉了。 只是女士的喜服更加繁琐,霍宴等了很久,眉眼间多了几丝不耐。 期间他进行了一个短暂的视频会议,将公司的事情安排好,特意空出了三天假期,来应付老爷子的‘临时起意’。 结束会议后,他按了按眉心,似是思索着什么。 “先生,新娘换好了。” 霍宴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一眼,浓妆艳抹,仙姿玉容,而霍宴的脑子里忽然闪过八个字—— 绝代佳人,顾盼生辉。 wap. /110/110475/28696564.html 039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霍宴知道她漂亮,出乎预料的漂亮。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从不为美貌动容过。 但程安宁却让他几次出神。 程安宁顶着一头重重的凤冠,险些压得脖子都弯了。 原本以为中式婚礼是穿秀禾,她还挺喜欢的,结果没想到是凤冠霞帔,这一层层衣衫捂下来,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傀儡,动弹不得。 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走了两步,生怕头上的东西掉了。 这凤冠贵着呢,那一串零她都数不过来。 “三爷?” 程安宁见霍三爷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忐忑不安的想去换了。 “是不是不好看?给您丢脸了,我去换掉吧。” 霍宴冷漠的声音传来,“不用,就这个。” 他收回目光,站起身,“让司机送你回去。” 说罢,他就离开婚纱店,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还是新郎的身份。 程安宁看他走了,松了一口气,连忙换下了衣服,被司机送回庄园。 中途,程安宁在车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立刻大喊:“停车!快停车!” 司机停了车后,程安宁直接追了过去。 她刚刚看见许楠楠跑进了巷子里! 跑过去后,姜暖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许楠楠,但她似乎在和什么人争执着,声音很大。 她立刻躲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顿时瞳孔一缩。 站在许楠楠对面的人,赫然就是章嘉华! 此刻章嘉华一脸不耐烦,怒道:“你有完没完!缠着我做什么!” “章嘉华!这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你还有没有良心!” “行了,许楠楠,别把自己当成什么好人了,你明明就嫉妒她,不然你为什么特意把这件事告诉我?” 许楠楠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竭力否认,“我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清楚,别烦我,赶紧滚!” “章嘉华!你个人渣!我和你拼了!” 两个人直接扭打起来,但软弱无力的许楠楠又怎么会是章嘉华的对手?不过几下,许楠楠就被章嘉华按在地上抽巴掌。 一边抽一边骂,“贱人!你还敢打我?!搁这里装什么好人,当时在我身下求我上你的时候怎么不硬气?真该让你妈妈看看你犯贱的样子,哈,还考大学?做梦呢!” “章嘉华!你放手!” “放手?你敢跟我到这里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哼哼。” 说着,章嘉华眼冒红光,就要去扯开许楠楠的衣服。 忽然后脖一疼,倒了下去。 许楠楠拼命的爬起来,咳嗽着,抬头一看,错愕了。 “安,安宁姐……” 程安宁沉着脸,没说话,只是递了一块手帕给她。 许楠楠的眼泪更凶了,接过手帕,声音沙哑,“安宁姐……你,你都听见了吧……对不起……” 然而程安宁没说原谅的话,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许楠楠一个劲的苦,不回答。 “我没有对不起你,许姨我也在尽心帮忙,所以,为什么?” 虽然有过猜测,但直面的时候程安宁仍然不懂,为什么要背叛她?还是她当妹妹一样照顾长大的人。 许楠楠哭得厉害,“对不起,安宁姐,我不是故意的……他找我要钱……我当年太蠢了,被他哄着上了床,他用这个威胁我,如果不给他钱,就要去学校告发我。” “我才高三,老师说我考上大学的希望很大,我不想辍学……可我没有钱……” “对不起……安宁姐,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当着程家的面这样说……” 好一个不是故意的。 程安宁嘲讽出声。 “你不想辍学,你没有钱,所以就想出这个办法逼我拿钱了吗?” 许楠楠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的哭。 程安宁站起身,看着她,眼神悲凉。 “楠楠,我是欠了你的吗?” “对不起……安宁姐……” “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 许楠楠目光躲闪,“当时……在门外听到的……” 果然。 程安宁苦中作乐的想,幸好不是许姨说的,许姨还是关心她的。 “安宁姐,我真的知道错了,章嘉华他不是人!他不会放过我的,安宁姐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辍学!等我考上了大学我会报答你的!还有我妈妈的医药费……” 程安宁打断了她的话,她第一次看清楚许楠楠的真面目,原来她当成妹妹的人从来没有当她是姐姐。 “楠楠,我没那么大公无私,你说出去的话,险些要了我的命,一尸两命。” “可你现在还活着!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了,安宁姐!” 许楠楠跪着拉程安宁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整天跟在她的身后,一遍遍喊着‘安宁姐’,哪怕被许姨教训,也不改口。 程安宁眼神恍惚了一瞬,但想到许楠楠的背叛,她的心口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她已经没什么拥有的了,也无法原谅视如亲人的人给自己插了一刀。 “安宁姐,我保证再也不会和章嘉华混在一起,只要你给我钱,把他打发走,再救妈妈的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你赚钱那么简单,总是可以拿回很多钱……” 程安宁拔高了声调:“住口!” 许楠楠被吓的闭嘴了。 “我不会再帮你,许楠楠,人做错了事,要自己承担,有些决定做了就不要后悔。” 说罢,程安宁转身离开了。 刚刚帮她,已经是最后的仁至义尽了,从今往后,她不会再管。 许楠楠慌张的追出去,却看见程安宁走出巷子就上了一辆豪车,绝尘而去。 许楠楠的眼神瞬间恶毒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名声坏了,你还可以享受富贵?明明只是一个私生女,身怀孽种,凭什么教训我!程安宁!我嫉妒你,更厌恶你!” 许楠楠潜藏在‘亲昵’皮子下的心思,早就成了嫉妒和不甘。 嫉妒妈妈总是照顾她,却忽略身为亲生女儿的自己。 嫉妒她明明出生不白,却还能被赵俊霖追求。 更嫉妒她跌入泥泞,还清高至极! wap. /110/110475/28696565.html 040中式婚礼 程安宁坐在车上,因为心态大起大落,情绪激动,连带肚子也不舒服。 这一夜,霍三爷没有回来,程安宁在角落将就了一晚,也做了一晚的噩梦,第二天醒来的精神都不大好。 为了避免被看出异样,程安宁还给自己化了妆,遮掩一下。 因为要启程去乡下,所以整个霍家庄园都行动了起来,有条不紊的准备东西。 直到这个时候,程安宁才知道这个‘老家’是在哪里。 g省y市,一处前清遗留下来的江南院子,三进房,占地极大,保存完善,还是当地有名的景点,只可惜不会开放,因为这是私人院子。 没错,也是霍家的家产。 程安宁对霍家的有钱程度再次刷新了认知。 老太爷的心情很好,故土重回,身边还带着一个大福星孙媳妇,话也多了起来。 “安宁啊,我们乡下地方小了点,你别介意啊,小是小了点,但五脏俱全。” 程安宁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庭院,脸色麻木了。 因为老太爷回来,整个院子都提前收拾好了,还有人开始装扮院子,想来是为了婚礼准备。 “阿宴去哪里了?怎么还没过来?” “老爷,少爷下午抵达。” “都这个时候了,还忙公事!” 老太爷抱怨了一句,但心情很好的带着程安宁溜达了一圈,但因为精力不济,吃了饭后,就去休息了,叫了管家陪着走完剩下的地方。 在管家的嘴里,程安宁得知霍三爷小时候还在这里生活了几年。 “少爷小的时候有些孤僻,夫人特意带他来这里度假,好缓解性子。” 管家忠叔说完又捂住了嘴,好像说错了什么。 这是程安宁第一次听到霍三爷父母的话,但看管家的态度,她明智的没有追问下去。 走完了一圈后,程安宁就准备回房了,中途看见了一个尖尖的建筑,看了过去。 那建筑很奇怪,和这座院子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且不是东方建筑,而是西方的瞭望塔,高高的伫立在那里。 瞭望塔的表皮很久,还有一层黑乎乎的痕迹,像是被烧过一样。 程安宁好奇的问道:“忠叔,那里是什么地方?” 忠叔看了过去,顿时脸皮都绷紧了,道:“少夫人,不该问的别问,也千万别在少爷面前提及,这是为了你好。” “若提了会……” “死。” 程安宁立刻闭嘴了。 她睡了一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发现霍三爷已经来了。 整个院子也被重新装潢了一遍。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喜字。 程安宁还恍惚了一瞬,以为自己睡了一觉就穿越了。 抬头一看,有一个人立在走廊尽头,看着外面庭院的风景。 他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西装,身影颀长,宽肩窄腰,一双大长腿包裹在西装裤下,就这么随意的站在那里,周身透着浓浓的矜贵气息。 那是霍三爷。 程安宁本想掉头就走,因为霍三爷在接电话,且声线平和,是罕见的温柔。 她觉得自己不该打扰。 但霍三爷已经看见她了,说了句什么就挂了电话,道:“过来。” 程安宁只好乖巧的走过去,“三爷,您找我有事吗。” “明天程家人会过来。” 程安宁的眼睛瞪圆了,双手攥得紧紧的。 “怕了?” 程安宁镇定的说道:“不怕,但是三爷,他们恨我,厌恶我,所以见不得我高嫁,恐怕他们来了,明天会不顺利。” 霍三爷却笑了笑,“不会,他们不敢。” “三爷您不了解他们。” “这是霍家。” 仅仅四个字,程安宁就明白了,松开了紧攥的手。 也是。 这里是霍家的地盘,程家再怎么恨她,也不敢做什么,只能忍着,谁叫他们攀上了霍家的旗子? 还是他们亲手送上的旗子。 霍宴看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有些不悦,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 “霍家的狗也只能霍家人欺负,旁人没有资格。” 哪知,程安宁一点都不生气,“三爷您说的对。” 她就是狗,还能借着霍家的名,虽然现在还掰不倒程家,但让他们恶心一回也是好的。 霍宴不明白她怎么还能笑,但他也不愿自己分太多的心思在这个女人身上。 他厌恶她。 尤其是知道她婚前不洁,而自己鬼使神差的碰了她两次后。 这种厌恶和恶心如影随形,看见她一次就想起一次。 但他从未表现,因为厌恶也是一种情绪。 比起厌恶程安宁,他更厌恶因人产生这种浓郁情绪的自己。 “程安宁,别以为这场婚礼可以让你逃脱罪名。” “我不敢奢望。” 说着不敢,但表情却没有半分害怕。 霍宴加重了语气,“等手术结束,这笔账,我们再算。” 这一次,程安宁终于变了脸色。 霍宴满意了,抬脚离去,只留她一个人久久的站着。 翌日。 整个院子热闹了起来。 原本这一带地方幽深寂静,但因为一场婚礼而染上了几分喧嚣。 虽然老太爷的意思是一切从简,没有邀请太多商界朋友,但还是很多人收到消息,特意过来送礼,也不进去。 各式各样高贵的礼物都被佣人一个个收了进去,至于能进来参加的宾客寥寥无几,但每一个拎出去都是赫赫威名的人。 程家人到的时候不算早,有专门的佣人等着,领着他们进去。 程雪柔和赵俊霖也来了,这会看着忙进忙出的佣人,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都被抬了进去,她嫉妒的快疯了。 程海脸上挂着微笑,姜还是老的辣,这会愣是看不出他前不久还让人找到女儿亲手处理的狠辣来。 白玫跟在身旁,也是端着富太太的架势来。 这会白玫看见女儿愤愤不平的脸色,低声提醒:“雪柔,注意你的表情。” 程雪柔咬牙切齿的说道:“妈,凭什么那贱人的命这么好,霍家还愿意娶她!” 赵俊霖听到这句话刚想张嘴,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黯然的闭上嘴了。 “妈,是不是霍三爷还不知情?我们去举报她吧!” 话落,忽然听到了一句凉凉的回应。 “不用多费工夫了。” wap. /110/110475/28696566.html 041上族谱 程家人一惊,抬头看去,只见程安宁站在前方,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她穿着一身红色旗袍,头发挽起,化着淡妆,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 程雪柔嫉妒疯了,但顾忌着这里是霍家的地盘,到底不敢太过分。 而旁边的赵俊霖看见程安宁时,脸色从激动又变成惨白,心中那个荒谬的念头成真了。 安宁是真的要嫁给霍三爷了…… 为什么是霍三爷?为什么是他…… 赵俊霖不明白,却无法阻止,只能怔怔的看着她。 程安宁故意不去看赵俊霖的神情,慢慢走上前,笑着道:“远道而来,辛苦了。” 程雪柔见不得她得意,刚要开口,但被白玫给拽住了手臂,眼带警告。 倒是程海更加虚伪的露出了慈父的脸色,道:“安宁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爸爸还没准备好,多有疏漏。” “是吗?那就把嫁妆补上了,免得别人看轻了程家。” 程海:…… 程雪柔气死了,这人怎么敢开口索要嫁妆!她顾不得妈妈的警告,呛声道:“程安宁!我们程家的名声都是被你害的,还装什么装!嫁妆?你做梦呢!” 程海怒斥:“雪柔!” “爸!你还凶我?” “闭嘴,退到一边去。” 程雪柔满脸委屈,眼神都带着憎恨的看着程安宁。 “安宁,嫁妆我会给你补上的,放心吧,毕竟你也是我的女儿。” 最后那句话,程海加重了语气。 程安宁有时候挺佩服这人的厚脸皮,为了利益,能迅速的放下之前的事,继续伪装慈父人设。 想到妈妈就是被他这样欺骗了,程安宁的心中无法避免的涌上了杀气。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忠叔,麻烦您找人带带他们吧。” “少奶奶放心,一切安排妥当。” 佣人过来领着程家人往里走去。 按照习俗,婚礼是从今晚开始,夜里十二点入门,半夜三点开祠堂,祭拜,耳后翌日上午才是宴请宾客。 所以作为‘娘家人’,程家是会住一晚。 程安宁跟着霍三爷应付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宾客后,霍三爷便让她回房了,准备半夜的婚礼。 这和程安宁所想的‘简单婚礼’完全不同,其复杂程度连发型都有讲究。 霍家请了一整个团队专门给她打扮,仔仔细细,一丝一毫差错都不能有。 程安宁像个人型木偶,被扯来扯去,最后按在凳子上,化了三个小时的妆,险些累吐了。 许是她的脸色真的太难看了,服侍的佣人担忧的说道:“少夫人,您还好吗?” “给我一杯水。” 程安宁觉得自己又想吐了,但是这么多人在,她不能吐。 “好,少夫人您等等。” 佣人出去端水,但进来的人却是一身西装的霍三爷。 见霍三爷来了,房间里的人十分识趣的暂时离开。 程安宁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卫生间,干呕了几下,吐了苦水。 霍三爷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记住,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这个状态。” 程安宁有气无力,低声道:“我知道。三爷您放心吧。” 霍宴把水放下,道:“今夜的仪式繁重,你自己注意。” 留下这一句,霍宴转身走了。 程安宁摸了摸脸颊,竟有些发烫。 刚刚霍三爷是关心她吗? 应当不是吧,是怕她弄砸了婚礼,毕竟邀请的宾客中有不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的。 她叹了一口气,吃了两颗话梅,才好受了很多。 很快,半夜十一点半,程安宁被护送着去了外头,等到了吉时,就被簇拥着一步步走进了大院里。 两边高挂着红灯笼,灯光照射在她绝艳的脸颊上。 前来观礼的宾客也终于明白为何霍三爷突然会结婚,光这脸,吊打多少名媛了? 程安宁跨过火盆,一步步的被霍三爷给扶着踏进了大门,而老太爷满脸笑容的在门口迎着。 宾客中的程雪柔眼睛满是嫉妒,却不敢乱动,身旁的赵俊霖也面含悲伤,原来亲眼目睹所爱之人和别人结婚是这么痛苦的事。 所以当时的安宁是什么心情? 赵俊霖第一次后悔了,他所认为对的事,是不是错了。 只可惜没人理会他的心情。 入门礼后,他们去了院子最后面的祠堂,跪拜祖宗,三叩九拜,插香,礼成。 这一整套婚礼走下来,程安宁累得抬不起手,全靠精神强撑着。 好在,都结束了。 这里没有闹洞房的习俗,也不用敬酒,礼成后,宾客也相继离去休息了,等第二天的午宴开始。 程安宁看见霍三爷走进来后,自动自觉的拿着枕头被子找了一个角落,铺开。 她身上的衣服不好拖,一直扯不到身后绑着的绳子,努力了半天,忽然绳子松开了,她吓了一跳。 “三爷?” 霍宴连接把剩下的绳结解开,看她躲闪的姿态,讥讽的说道:“怎么,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程安宁摇头,“不敢,不好劳烦三爷了。” 霍宴看她躲避,心中烦躁更甚,因为今晚他亲眼看见老头子将程安宁的名字给写进了族谱里。 该死,老头子玩真的! 他实在弄不懂,老头子到底看上了程安宁哪里? 但老头子有一句话没说错,族谱的名字远比结婚证的名字更有用。 这婚,不好离。 霍宴吐出了一口浊气,直接离开了新房。 看他出去了,程安宁松了一口气,立刻将这一身婚服给脱了,脸上的妆容也都卸掉,清清爽爽的才舒服了。 她不确定霍三爷会不会回来,所以也不敢去睡床,而是继续窝在地上,慢慢睡着了。 半夜,忽然听到了门推开的声音。 程安宁迷迷糊糊的醒来,以为是霍三爷,艰难的爬起来,想说什么,却突然被抱住了。 顿时她给吓醒了。 “安宁,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来的人赫然是赵俊霖。 原来他辗转反侧,始终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悄悄的摸过来,本想看一眼就走,却发现房里不仅没有霍三爷的影子,就连安宁也是躺在地上睡的。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俊霖的心软得一趟糊涂,恨不得丢下一切,立刻带着安宁走。 程安宁被吓得一个激灵,拼命挣扎。 “赵俊霖!放手!” 他想死别拉着她啊! wap. /110/110475/28696567.html 042毁掉了婚宴 程安宁气疯了,这人是脑子被门夹了,才敢擅自闯进她和霍三爷的新房! 但是她的力气根本不是赵俊霖的对手,被牢牢的抱着。 赵俊霖压抑了很久,此刻爆发了,心中的悔恨和爱意交加,恨不得将心上人给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安宁,我不该放弃你,求你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学会当一个好爸爸的,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威胁的,我们重新复合好不好?” 程安宁一句‘不好,你他妈给我滚’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门被踹开,霍三爷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浑身煞气,如同地狱恶鬼。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猛地去踹赵俊霖,但后者却上头了,竟直接按着她,朝霍三爷鞠躬,“求三爷成全我们吧!” 程安宁再也安耐不住,一把推开他,“赵俊霖!你抽什么风!” 又是一声尖叫传来,抬头一看,竟是程雪柔。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不少人。 当那些人看见被拉扯的衣衫不整的程安宁和赵俊霖时,神情都有些微妙了。 看着霍三爷的目光更是夹着一丝同情。 原本寂静的深夜,如同油锅里洒了水,炸开锅了! 就连老太爷都被惊动了。 底下,程安宁和赵俊霖跪在地上,而老太爷面容严肃的坐在上面,旁边是脸色冷漠的霍三爷。 程家的人也被惊动了,程雪柔哭花了脸,在白玫的怀里抽泣,程父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霍老太爷,都怪我,是我没有教好这逆女!才会犯下这等错事!” 老太爷没有吭声。 赵俊霖此刻也清醒了很多,但他不后悔,所以他主动开口:“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这件事和安宁没有关系!” 程安宁一声不吭,她只是看向了霍三爷,看着对方冷漠的眼眸时,忽然福至心灵,什么都懂了。 整个院子有很多保镖,里三层外三层,安保系统很完美。 但赵俊霖作为一个外人,不仅能在复杂的院落里准确的找到了新房的路,还一路顺畅无比的摸过来。 而那个时候霍三爷忽然离开,真的是巧合吗? 程安宁不信巧合,她只信人为。 正因如此,她才会满嘴苦涩。 霍三爷竟厌恶她到了这个地步,宁可赔上自己的名声,也要毁掉这桩婚事。 明明,她都答应了以后会离婚,也不敢国界,宁可窝在地板,都不敢靠近他一分。 原来还是不行。 她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如果他真的连一刻都不能容忍她的存在,只需要给她一点点钱,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走的。 不需要用这样……折辱她的办法。 老太爷闭了闭眼,道:“这件事先这样吧,你们去休息。”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老太爷。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老太爷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可是玷污霍家名声的大事啊! 程海都蒙了,“老太爷,这……” “散了,都回去。” 程雪柔忽然挣脱了白玫的压制,冲到了程安宁的面前,伸手,正要一巴掌打过去,“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啪”的一下,巴掌落在了赵俊霖的脸上。 “赵俊霖!!!你还要袒护她吗!我才是你的老婆!!” 赵俊霖任打任骂,只是重复着:“对不起,但是这和安宁无关,都是我的错,你怪我也是正常,雪柔,我们离婚吧。” 程雪柔宛如雷劈,险些晕过去。 程海站起身,怒道:“赵俊霖,你这样欺负我的女儿,你爸妈知道吗!” “程伯父,对不起。” 老太爷看着这场闹剧,加重了声音,“都散了!” 程家人不情不愿的带着快要哭晕过去的程雪柔离开。 赵俊霖想留下来,但被保镖给直接抬走了。 从事发一直沉默的程安宁慢慢站起身,单薄的身影晃了一下,勉强站稳。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步步的往回走。 很快,主厅里只有霍老太爷和霍宴二人。 老太爷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白天的精神气现在都没了。 他看向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大孙子,眼神很失望。 “阿宴,这一次是你错了。” 霍宴眼神冰冷,嘲讽的说道:“哪怕这样,你也要认她?” 老太爷更失望了。 “我知你不想娶安宁,但我问你,从安宁嫁过来后,你头疾犯了多少次?以往你日日不能安眠,现在病情缓和了,都是因为安宁来了啊!大师说了……” “霍封廷!别再拿着子虚乌有的东西做借口!” 老太爷知道他根本不信,也不再多说了,只说了一句话:“你想用这样的办法逼走安宁,不可能,只要我还在一天,安宁就必须是霍家的孙媳妇。” 霍宴猛地站起身,有那么一瞬间,霍宴想将那句‘你看好的孙媳妇此刻怀着别人的野种’给说出口了。 但视线落在老太爷满头白发和皱纹上时,便说不出口了。 霍家人口凋零,主家只有霍老太爷和霍宴二人,而霍老太爷今年已经八十五了。 霍宴紧抿薄唇,到底没吭声。 老太爷眼神浑浊,似有泪意。 “阿宴,爷爷只有这么一个请求,你怎么就不愿意好好了解一下那孩子?爷爷见的人多了,知道好歹,安宁心性坚强,善良,是良配,你再好好相处相处。” 霍宴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不可能。” 老太爷最后妥协了一步,“半年时间,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会将安宁送回去。” 霍宴抬脚离开,“这是你说的。” 当他的身影快要离开宴厅时,老太爷叹息似的说道:“阿宴,今晚的事,是你莽撞了。” 程安宁能想到的事,老太爷怎么会没想到,正因如此,他才说了这话。 霍宴脚步未停,直接消失了。 这一夜,程安宁独自在房间里,坐到天亮,而霍三爷的身影没有出现。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梳洗自己。 出了房门后,程安宁知道了今天的午宴取消了,而新郎霍三爷更是直接坐最早的飞机出差去了。 这绝对是最糟糕的婚宴了。 程家人来告别时,程雪柔恶毒的盯着程安宁,吐出一句:“我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你和俊霖还有希望,我就算死也不会离婚成全你们!” wap. /110/110475/28696568.html 043绯闻 程安宁没说话,眼下一片乌青,憔悴的厉害。 只是哪怕如此,她的眼神仍然明亮。 “管不好你的男人,迁怒到我头上了,程雪柔,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程雪柔再次被刺激得想冲过来挠花她的脸。 “贱人!你个贱人!!” 程海怒斥:“雪柔!注意你的教养!别和一个没家教的东西吵嚷!” 程雪柔到底还是畏惧父亲,只能咬牙忍了。 程海深深的看了一眼程安宁,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好自为之。” 这一句好自为之,程安宁直到回到帝都后,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在报道一个新闻,嗯,还是花边新闻。 主人公就是帝都最为神秘莫测的霍氏集团总裁,以及最近风头聚盛的小花徐曼曼。 他们被偷拍到共进一个酒店里,以及徐曼曼行动不便的离开。 就这么两张照片,就引得众人纷纷猜测,几乎整个圈子都在讨论这件事。 至于霍家老宅那场低调的婚礼? 因为邀请的宾客没几个,且还都是身份极高的人物,对于老宅的婚礼和闹剧自然三缄其口。 这就导致了几乎没人知道霍三爷结婚了,反而认为这徐曼曼快要爬上霍家少奶奶的位置了。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徐曼曼摔碎了一地的东西,脸色阴沉难看。 徐母心疼的说道:“曼曼,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要经常生气,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嫁进霍家?那些追债的人都要追上门了。” 徐曼曼满脸不耐烦的说道:“妈,你先出去。” “曼曼,我和你说认真的!”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这件事,你这么有空不如帮我找找那个钢琴老师。” “你还没放弃学钢琴啊?” “帮我找就对了。” 徐曼曼把妈妈打发走,然后打了几个电话,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死了吗?有没有被拍到?很好,记得帮她一把,我要让那个女人去坐牢!” 徐曼曼的眼里充斥着恶毒的光芒,看着十分可怕。 等挂了电话,她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眼神落在了桌面上的报纸,看了一眼她就觉得难受。 人人都说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嫁进霍家,好日子要来了,她也这么认为的,尤其是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所以那天晚上她几乎是追着求着去了霍三爷的酒店,试探性的用孩子的户口问题,询问霍三爷的意思。 然而,她无法忘记那个眼神。 冰冷,残酷,没有一丝温情。 直接将她心中的侥幸之情给击碎了。 直到那个时候,徐曼曼才知道,霍三爷找回她只是为了补偿,她怀了孕,补偿就更多了,但是别的无法妄想。 一旦生了孩子,她毫不怀疑霍三爷会去母留子,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霍三爷还说了一句话。 【我已婚,别的身份无需妄想。】 她终于意识到,她根本没走进过霍三爷的心,她和那些奢望他仰慕他的女人一样。 徐曼曼几乎是狼狈逃离,溃不成军。 回家后,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花了很多钱,找了很多侦探,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霍三爷娶的老婆到底是谁。 徐曼曼抽出了那一份资料,资料中有一张照片,赫然是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美艳女人,背景是一处幽深豪华的院子。 她看一眼,都恨不得将里面的女人给碎尸万段。 她记得清楚,这个人就是之前弹钢琴的女孩,没想到她就是霍三爷的妻子。 好在,霍三爷也不爱她,否则又怎么会丢下新婚妻子,独自回来了? 徐曼曼看着照片,眯了眯眼,道:“别怪我狠,利益相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你非死不可。” …… 程安宁为了避免越发频繁的孕吐被老太爷发现,提出要搬出去住。 老太爷自然第一个不肯,但被程安宁说服了。 “爷爷,三爷一直不回来,总需要有个人低头。” “怎么还叫三爷?太生疏了!” “……阿宴一直不回来,我去哄吧。” 老太爷仔细一向,也对,臭小子现在能耐了,做错事直接不回庄园了,连电话也不接,还在外面和个小明星乱来,成何体统! “安宁啊,他就是鲁莽了点,你多哄哄他,男人就是需要哄的,爷爷只希望你们两个人好好的,知道吗?” 程安宁乖巧的点头,终于得到了老太爷的同意,收拾了行礼,最后看了一眼霍三爷的房间,便转身离开了。 她手里有些钱,干脆去租了一个房子,并没有真的去找霍三爷。 她清楚,自己完全惹怒了霍三爷,这个时候凑上去只是自讨苦吃,不如自己谋划一下。 她必须尽快离开帝都了。 至于霍三爷和徐曼曼的绯闻? 她看了,也只是看了,空有一个妻子的身份她无法多管,更何况,她给霍三爷带的绿帽更大,更心虚。 更何况……或许徐曼曼才是霍三爷喜欢的人吧,只是这和她没关系了。 程安宁搬家忙碌了一天后,总算收拾出了一个能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了一夜,隔天就去了新公司上班。 新公司还是肖子瑜介绍的,是她一个师兄开的音乐公司,专门给明星歌手录音,和配乐。 只不过她干的是文员工作,不需要专业的配乐工作。 胜在清闲,事少,钱多,所以程安宁很满意。 她带上了一个厚厚的黑框眼镜,还剪了一个刘海,放下头发,把自己的脸都给遮住了大半。 再换上宽松的t和长裤,普通到丢到大街上都没人看一眼。 去了公司报道后,前台已经被打过招呼,所以见到她很热情的带着她转了一圈,介绍了一遍,随后安排了一些工作。 “你只需要整理这些乐谱就好了,别靠近配乐室,免得打扰到里面的人,上下班时间很宽松,有事提前说一声就好了。” 程安宁认真的记下了,“谢谢,我会努力的。” “哈哈哈,对了,我叫赵雪,你叫什么?” “宁安。” 程安宁捏了一把冷汗。 她有一个假身份证,是肖子瑜帮她弄来的,叫宁安。 “宁安?这名字挺特别的,好了,你好好工作吧,今天有个大人物要过来。” wap. /110/110475/28696569.html 044干嘛心疼他 赵雪交代好了后,就让程安宁自己工作了。 周围的同事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后,就没兴趣打理她了。 毕竟能在音乐公司上班的人无不是俊男美女,或者各大名校毕业的音乐生,穿着潮流,妆容精致。 陡然加入了一颗毫不起眼又土又俗的老鼠屎,他们的眼里都夹着轻鄙。 但程安宁不在乎,她很珍惜这份工作。 她喜欢工作,还是正儿八经的工作,而不是之前那样要么在会所,要么在酒吧,名声不好。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快到吃饭的时间时,办公室里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伸着脑袋往门那里看。 时不时还有人拿出镜子补妆,补口红,好像有什么大人物会出现。 唯独程安宁还在努力工作,直至察觉到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才缓缓抬起头,看见两个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叫陈斯年,是肖子瑜的师兄,国内有名的钢琴手,亲手创办了这个公司。 程安宁从肖子瑜的手机里见到过陈斯年的照片,所以认得。 只是另一个人……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立刻低下头,不敢对视。 那个人是霍三爷。 该死的,三爷怎么来这里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个工作上班,第一天就碰上了霍三爷,这什么运气! 程安宁恨不得把脑袋给埋进办公桌里,心里祈祷不要被看见。 幸好她的办公桌在最后面,根本没注意到她。 陈斯年直接将霍三爷给引进了器材室里,留下一办公室的花痴女人。 “太帅了!那就是霍总吗?天哪,你明星还要帅!” “我一直以为陈总是极品了,没想到还有更极品的!” “霍总突然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啊?” “你好奇不如去问问?”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不仅是他们好奇,程安宁也好奇,霍三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 此刻,器材室里。 陈斯年按照要求谈了好几首曲子了,但是霍三爷永远只有一句话。 “不对。再换。” 陈斯年都无奈了,如果不是知道霍总业务繁忙,他都要以为他来捣乱的。 “霍总,你确定是这几首曲子吗?” “是。” “那就没错了,我虽然不敢说世界一流,但在国内水平还是够的,霍总哪里不满意?” 霍宴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发青。 他的状况并不好,昨夜发了一次病,一直持续头痛欲裂,这会的耐心已经濒临绝境了。 所以他才令人找国内最好的钢琴手,试图寻找那天程安宁演奏的曲子,用来安抚头疾。 哪知,曲子还是那个曲子,却没了治疗的作用。 陈斯年也察觉到霍三爷的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说道:“霍总,要不您和我说说,您之前是听谁弹了?” 霍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闭上嘴。 “公司还有人能弹吗?” “有的,不如我让他们试试?” “嗯。” 霍宴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陈斯年将公司擅长钢琴的员工都找来了,一一上去弹奏。 被找来的人一阵激动,尤其是看见霍总在那里听着时,更是牟足了精神,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只可惜,无论他们怎么炫技巧,霍宴的神情仍旧未变,甚至气压更低了,似是酝酿着风暴。 外面的程安宁也听到了同事的讨论,得知那些人进去是弹琴后,她思索了一下。 有一个荒谬的念头涌现。 之前她看见过霍三爷犯病的模样,知道他有家族性遗传病。 她还被三爷给拽着去琴房,弹奏过一次。 那一次,她好像看见他的痛苦减缓了很多。 所以,三爷是想找人减缓病情吗? 莫名的,程安宁有些静不下心来。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插手,霍三爷本就厌恶她,她没资格理会他的事。 但脑海里浮现出他犯病的样子,脸色狰狞,眉头紧致,双目泛红,看上去十分痛苦。 程安宁心不在焉的整理资料,直到房门被推开,霍宴脸色冰冷的大步离去,而陈斯年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还听见他喊了一句。 “霍总,你不满意我再找一些别的人给演奏吧!” 程安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午间,员工们都出去吃饭了,不会留在公司。 而程安宁没走,她带了便当,所以中午只有她一个人在。 鬼使神差的,她看向了琴房。 一咬牙,悄悄的靠近了。 另一边,霍宴得不到琴声压制,理智濒临溃堤,再怎么压下去,只怕会彻底犯病。 逼不得已,他脸色发黑的去了医院。 作为霍宴的主治医生江楠被他的状况给吓到了,立刻安排了电击治疗,好几个电磁片贴在他的额头和太阳穴上。 微弱的电流灌入,强行阻止头痛。 被电也是痛的,但这种痛比头痛好忍。 霍宴闭着眼,神情舒缓了一些。 江楠看了一眼电击的强度,有些心惊胆战,忍不住说道:“阿宴,你最近的头疾很厉害吗?” 霍宴闭着眼嗯了一声。 “我上次的建议你考虑好了吗?国外有个专家小组很感兴趣,愿意为了你专门成立一个研究课题,要不……” 霍宴睁开眼,双目泛冷,夹杂着红血丝,十分渗人。 江楠立刻闭嘴了。 “我不会做别人的小白鼠。” 专门成立一个研究课题? 一群人恨不得切开他的大脑? 他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但是在这么下去,你的精神状态很堪忧。” 霍宴刚要开口,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一条陌生的短信。 他本想删除,但思及这个号码没多少人知道,便还是打开了。 是一个文件包,登录后,提取了一段音频。 点击播放。 熟悉的音乐溢出,如涓涓流水,细细碎碎的灌入耳朵。 那在脑袋里肆虐的痛苦渐渐平缓下来。 霍宴捏着手机,眼神幽幽的沉了下去。 江楠也听见了,但更让他惊悚的是,旁边记录霍宴脑电波的仪器上不再乱成一团。 “阿宴,你……” 霍宴扯开了电磁片,神色莫名的盯着手机,直接起身离开了。 那边,刚把音频发过去就后悔的程安宁正捧着脸,不断敲着脑袋。 “我干嘛又多管闲事……我都自身难保了……” wap. /110/110475/28696570.html 045又又又被撞见了 因为干了蠢事,程安宁一天都不得安宁了。 她努力安慰自己用的是匿名,霍三爷应当不知道才对。 等下班时,她准备回去,却被一众同事给拦住了,美曰其名,要给她来个迎新礼。 程安宁看出他们‘迎新礼’是假,坑老板一顿饭是真,为了日后的工作,她还是答应了。 陈斯年作为老板,很豪爽,大手一挥,就定了包间,先去吃饭,再去玩耍。 他还特意找到程安宁,上下打量了一眼,才道:“在公司有什么麻烦就找我说,子瑜是我师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程安宁看出来了,这师兄多半对肖子瑜有好感,难怪愿意接收她一个没有大学文凭的人。 “谢谢老板。” 陈斯年交代了两句就没多说了,毕竟他只当帮肖子瑜一个忙,在公司安排一份闲职很简单。 一群人直接去了酒店,用餐期间,谁都没有和这位新员工搭话,程安宁乐得耳边清净,吃了一顿饱饭。 用餐结束后,陈斯年还定了一个唱k的包间,这儿都是学音乐的人,自然不缺美声,多的是麦霸,一群人热热闹闹的。 因为怀孕,程安宁不敢喝酒,只能喝果汁,这落在别人眼里就更加不讨喜了。 程安宁无奈,只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熬了一会后,便提出要先回去了。 没人拦她,巴不得她赶紧走。 陈斯年碍于肖子瑜‘好好照顾’的命令,主动送程安宁回家,也不管她接不接受。 自然,这一幕落在同事眼里就相当碍眼了。 “这什么人啊,老板居然还要亲自送她回家?!” “长得丑,居然还有这种心思,真作呕。” “人不可貌相,啧,指不定别的招数哄着老板。” 这些评论程安宁听不见,坐在陈斯年的奥迪上都觉得煎熬。 一路上,陈斯年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肖子瑜的事。 程安宁只能捡着不重要的东西说了一下,还有子瑜的一些喜好。 陈斯年更满意了,觉得往后追求子瑜有点底气了,对程安宁也顺眼了,亲自送到家门口。 程安宁刚下车,就看见有一个人站在她家楼下,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陈斯年也看见了,犹豫了一下,道:“要我送你上楼吗?” “不用,是我朋友,老板您先回去吧。” “那你小心点。” 奥迪开走了后,赵俊霖才走上来,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痛苦,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这会看见赵俊霖,程安宁没什么情绪波澜,只是注意到这人有些不修边幅了。 记忆中的赵俊霖总是一副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么惨兮兮的。 只不过她已经不在意这个人怎么样了。 眼看着人就要走,赵俊霖想伸手抓她,“安宁!” 程安宁后退一步躲开了,眼神冰冷,“你还想害我?!” 赵俊霖一怔,嘴巴苦的厉害,“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安宁,我只是接受不了你嫁给霍三爷。” “那你娶程雪柔倒是安心。” 赵俊霖不仅没生气,还有点开心,这意味着安宁还是在意的,只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程安宁也意识到这句话不对劲,冷着脸,怒道:“还有,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记住,你已经是别人的丈夫……” 程安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俊霖大声打断了—— “我已经离婚了!!” 这回,程安宁是真的愣住了。 赵俊霖紧握拳头,眼神坚定的说道:“之前是我太懦弱了,没有抵抗家里的要求,放弃了我们的感情,我知道错了,所以我签了离婚协议,从家里搬出来了,我现在还找到了一份工作,不需要依靠家里。” “以后我会靠自己赚钱,不用靠家里,我会养你,还有,养孩子,安宁,你信我一回好不好?” 程安宁沉默了。 她的确是没想到赵俊霖有这样的魄力。 毕竟脱离家世要吃多少苦,谁都清楚,不然赵俊霖也不回娶程雪柔。 然而…… “太迟了。” “安宁!我……” “倘若在此之前,你能这样坚定,或许我们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毕竟三年感情不是假的,他们的确互相喜欢过。 只是迟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赵俊霖很痛苦,眼里带着泪意,直勾勾的看着她:“安宁,你是不是还怪我?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好不好?” 程安宁很平静,“我怀孕了,医生说,我身体不好,这胎不能打,而且生了之后,我很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上了。” 赵俊霖却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会视如己出!如果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程安宁看着他,无法否认,刚刚那一瞬间,她的确是感动的,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赵俊霖。” 赵俊霖不明白,为什么说到这样了,他愿意牺牲一切了,安宁还是不原谅他,他的心脏被扎透了,痛彻心扉。 眼看着程安宁真的要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从口袋里里抽出了一张纸,“等等!安宁!这是你上次想要的东西!” 程安宁立刻停下脚步,神情紧张,“你说什么?!” “上次你拜托我拿的,我找着了机会拿到的。” 程安宁二话不说,立刻接过。 但是仔细一看,那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琴谱了。 妈妈的遗物只是一张琴谱吗? 不,不对,这琴谱有点奇怪。 “安宁?” 迫切想知道妈妈临终前的意思,所以程安宁也顾不得芥蒂,直接说道:“你跟我上来,我有点事要问你。” 赵俊霖瞬间开心了,乖巧的跟着上楼。 殊不知,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停在街对面,视野正好,完全将楼下那一幕尽收眼底,连带刚刚赵俊霖激动之下喊的话也听见了。 比如那句离婚。 比如那句视如己出。 车里的霍宴此刻阴沉着脸,眼眸深处尽是戾气。 听完了曲子,他特意让人查到了程安宁的落脚地,刚过来一趟,就撞见了这一幕。 不仅婚前失贞,身怀孽子,还和有妇之夫当街拉拉扯扯,甚至一起上楼。 上楼会发生什么事?有点脑子都知道。 好大一顶绿帽,盖在他头上。 霍宴气笑了,“程安宁,你倒是从不叫我失望。” wap. /110/110475/28696571.html 046母亲的遗物 楼上的程安宁压根不知道,她又被霍三爷给撞见了。 这会她全身心在研究那张琴谱。 赵俊霖还多说了几句:“我当时看清楚了,只有这么一张纸,放在一个牛皮袋里,我拿出来后还放了一张白纸进去,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赵俊霖看程安宁看的认真,也不敢插话了,只是看了一圈她现在住的地方。 家徒四壁。 赵俊霖心疼极了,也越发肯定安宁嫁到霍家一定过得不好,他要将她带走。 那边,程安宁绞尽脑汁,还拿来了纸笔,做了很多笔记,瞧着像是数学题一样。 “安宁,你这是做什么?” “计算。” “琴谱还能计算?” “嗯。” 程安宁没搭理他,一直在推算,时不时还用手机上的电子琴来弹奏音符。 这一算,就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程安宁也终于算出来了。 这是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教过她的游戏,用音符当做密码,可以按照琴音来推演,比对汉字。 最后,她得到了一封信。 程安宁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字,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又是哭又是笑的,脸上都是泪痕。 “安宁,你怎么了?” 程安宁妥当的收好了信,认认真真的跟赵俊霖道了谢。 这一次,她的确是真心实意和赵俊霖道谢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没那么快得到妈妈的遗物。 所以这会,她的脸色也不像刚刚那么难看了。 赵俊霖很庆幸自己冒着风险找到了这东西,便道:“那……我可以吃你做的饭吗?” 以前安宁总是会给他做便当,味道很棒,有家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程雪柔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做饭,连厨房都没有进过,每天他们都是出去外面吃,久而久之,赵俊霖越发的想念程安宁。 原本的八分不舍,就成了十分,所以现在拼着净身出户,也要离婚。 只不过赵俊霖有一点瞒着安宁,他虽然是签了离婚协议,但程雪柔那边却没答应的,所以他干脆的逃离了家。 赵俊霖打定主意一定要离婚,所以现在先瞒着这一点。 程安宁得到了这么大的礼,虽然还是看赵俊霖碍眼,但也去厨房做了饭菜。 赵俊霖吃饱喝足了才走的,这一来,竟在这里呆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走的时候,赵俊霖的脚步欢快极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车也停了这么久。 司机战战兢兢的等待,也弄不懂三爷怎么停这么久,但作为下人,他只能听令。 霍宴看着赵俊霖的身影消失后,看了一眼手表,四个小时。 这么久,什么都干完了。 “走吧。” “是,三爷。” 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消失在街角。 楼上,程安宁又翻出了信看了一遭,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妈妈还留了一手…… 也好。 程安宁收好了信,隔天提前下班,按照信中找去了一家私人银行。 那银行十分隐蔽,但名气很大,专门给有钱人保管贵重之物,且十分严格保密。 程安宁用了密码和暗号,双重证明之下,终于被经理领着进去,打开了其中一个保险柜。 里面是一些资料,还有一些物品,甚至还有一套漂亮的礼裙,全是妈妈的东西。 原来,当年程安宁的母亲并没有完全被程海给哄骗了,花了点心思,存着好些东西,并给女儿程安宁留了一份琴谱密信,破解了才能拿到。 其中,还有一家公司的产权。 拿到了东西后,程安宁花了点时间整理,关于妈妈的遗物她还是选择继续存在银行,她现在住的地方还是租的,不安全。 至于那家公司,程安宁打算先去看看。 她拿着文件,找到了那家公司,还有些吃惊。 只因,她记得这家公司前不久还在报纸上看见过,英蓝琴行,国内早些年成立的老牌琴行,但因为经营不善,快要破产了。 原来,这是妈妈的产业吗? 程安宁原以为需要费点时间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接受了。 但琴行快要破产了,里面的员工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个经理在强撑着。 经理名叫周岚升,得知程安宁的来意,又看了文件后,就直接换了个称呼。 “程总,您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这个场地都要转让出去了,您来了也没用。” 程安宁还没顾得上‘程总’的称呼有多别扭,就被后半句给吓到了。 “公司这么严峻了吗?” 周岚升露出了苦笑,道:“过几天就要去银行清算了,公司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几个跟着我的老员工还在,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撑不住了。” 程安宁心里一凉,她原以为妈妈遗留的产业或许可以帮她逃出困境,没想到更加棘手。 也对,距离妈妈去世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而琴谱一直被继母白玫牢牢把控,她根本不知道妈妈还有一个公司,现在想接手,也只是一个烂摊子。 但,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妈妈的心血都没了! “周经理,公司真的一点周转办法都没有了吗?” 周岚升看程安宁太过年轻了,心中早就没了希望,但这会也没直接说出来。 “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很难。” “您说,只要还有办法就不能放弃。” 周岚升领着她去了器材室,那里放着一个半成品的钢琴。 “公司会破产还是因为这个,这是国内第一台完全自造的钢琴,所有的零件都是老师傅做的,选品,打磨,安装,调音,都是独立完成的,耗费太多研发费用了。” 程安宁看见钢琴的第一眼,呼吸一窒,颤抖着说道:“安宁……” 周岚升点了点头,“对,这个钢琴就叫安宁系列,是您的母亲留下来的手稿进行制作的,只不过还未完工,公司就经营不善,破产了,一直没有完整的做好。” 程安宁摸着钢琴的琴键,眼泪汹涌落下。 【宁宁,妈妈亲手给你设计了一架钢琴,就叫安宁,以后啊,我的小宁宁要用它弹奏最美好的琴声。】 童年的温柔话语她一直以为是玩笑,毕竟那个时候的妈妈已经重病在床,却不想,妈妈一直在完成这个承诺。 她趴在琴键上,泪如泉涌。 wap. /110/110475/28696572.html 047拉投资拉到他头上了 哭够了后,程安宁从周经理的嘴里知道了公司落魄的缘由。 为了研究这架钢琴赔进去太多钱,导致资金链断节,步步崩塌,最后变成了一具空壳,连办公点都要被收回。 周岚升语气悲伤的说道:“是我没有做好这件事,我很清楚只要这个钢琴完成了,一定可以挽救公司的,还会让公司名留千史,但……” 程安宁看着钢琴,哑声道:“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只要有人愿意投资,就还有一线希望。” 程安宁从周经理手中拿到了一份资料,里面全是各类投资公司和银行的联系。 “公司还能撑多久?” “最多三个月。” 程安宁深呼吸一口气,道:“周经理,麻烦你再支撑一下,我试试去啦赞助。” “程总,这件事很难,很大阻力,目前国内太过依赖零件进口了,价格低廉,很少有人愿意支付昂贵的价格自制。投资商会认为这是亏本的。” “总要试试。” “程总,抱歉,是我没有守好公司,愧对了您母亲的期盼。” 周岚升的语气里满是歉意。 程安宁看见他两鬓花白的头发,眼下的疲惫,紧皱的眉头,没有任何责怪。 “不用道歉,这些年,谢谢周经理的坚守,剩下的交给我吧。” 她深深的弯腰鞠躬,随后拿走了那份资料。 回去后,程安宁给这上面的人发了邮箱,语句诚恳,然而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 逼不得已,她开始一个个的打去电话。 “您好,我是英蓝琴行的负责人程安宁,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研发一款……” 一开始,对面的人还会耐心的听完她的话,再委婉的拒绝。 到后面,那些人开始打断她的话,直接不耐烦的拒绝,顺带嘲讽两句,国内根本没必要花这么大代价研发。 直至一个又一个的电话被挂断。 程安宁在通讯录上划掉被拒绝的人,直到最后,整个通讯录都没有一个完好的人名。 她咬着牙,不死心的重新打了第二轮,然而对方似乎认出了她的号码,有的刚接听就挂掉,有的根本打不通。 一连几天的功亏一篑让程安宁开始焦躁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拉赞助? 那是妈妈的心血,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司倒闭! 忽然,手机亮起,是周岚升的电话。 “小程总,我这里有一个机会,要不要试试?” 程安宁的眼睛亮起,立刻站起身,和对方确定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后,她看着镜子里毫不起眼的自己,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换掉了宽松的衣服,换上了修身的黑色挂脖长裙。 拿掉了黑框眼镜,卸掉了脸上的深色的粉底液,化了淡妆,抹上口红。 脱下了平底帆布鞋,穿上了一字带高跟凉鞋。 她看着自己,眼神坚韧。 此刻,周岚升站在酒店门口着急的等待着,时不时看了看手表。 对于今晚的事,他也没把握,只是打听到今晚好几个投资巨头在这里聚餐,如果能让其中一个点头,公司就有救了。 ‘安宁’钢琴研发了这么多年,浓缩了他所有的心血,他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虽然不抱希望,但也想试试。 为此,他还求着公司之前离职的几个漂亮女公关过来一趟,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还顺带嘲讽了一番。 忽然,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一条细长笔直的腿伸了出来,踩着九厘米的细高跟,缓缓站起。 那她走下车的时候,街上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回头,驻足观望。 周岚升也看见了,眼里满是惊艳,暗自思索这是哪里的明星,长得这么好看。 直至她走到了自己面前,站定。 “周经理,我们进去吧。” 周岚升听着熟悉的声音,瞬间明白了什么,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包厢内,几个投资巨头聚在一起用餐,一片谈笑风生。 只是投资巨头们的眼神时不时会看向另一边坐着的人,话里话外都是捧着对方的。 忽然有人提了一嘴,“这两天有个快破产的公司给我名下好几个投资经理打了电话,真是执拗的不行,也蠢。” “咦?是叫英蓝琴行的吗?” “你也知道?” “别说了,我也被烦得不行,那还是个小姑娘,也不知道哪里找到我的私人号码,一天打好几个。” “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被骚扰过,不过这个英蓝琴行以前还不错,这几年不行了,投进去就是亏本的。” “还搞什么国内第一台完全自己研发制造的钢琴,呵,听着唬人,回不了本。” 忽然,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有人不耐烦,“不是说了不要进来打扰吗……”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了,只因,他们都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程安宁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的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名贵的洋酒。 她露出了漂亮的笑容,那张精致的脸更加闪耀,她直接走进去,红唇轻启,道:“你们好,我是……” 后面的话愣住了。 她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霍三爷怎么在这里?! 见鬼了,怎么到哪里都甩不掉! “小姐,你进来做什么?” 因为是个大美女,所以投资人们一改刚刚的态度,变得和善起来,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流连在她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上。 程安宁想到自己的任务,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扬起笑容,假装不认识霍三爷。 “你们好,我是英蓝琴行的程安宁,之前和您们联系过的,今天过来希望各位能给我们英蓝一个机会。” 她的言辞诚恳,美艳动人,任谁都舍不得拒绝这样一个美人。 其中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程安宁,那双绿豆大的眼睛冒出几缕龌龊的光。 他站起身,道:“你想要投资?正巧我有兴趣,你过来说说。” 其余几人都露出了然的目光,对视一眼,心里替这美人惋惜了。 毕竟,这胖子是圈子里最荤素不忌,玩得最开的人了。 那些拉投资的女公关们都被他给祸害了不少。 程安宁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声有多差,只听到对方有兴趣,便高兴的走过去。 “先生,您……” 一只手,直接摸上了她的大腿。 wap. /110/110475/28696573.html 048你是霍家的狗也只能霍家欺负 程安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先生!” 胖子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语气轻鄙的说道:“怎么,你不是想要投资吗?离那么远我怎么听得见?” 程安宁再蠢也知道这个人不怀好意。 “抱歉,如果您不是诚心想听我的项目的话,我们不用再谈了。” 胖子见她这么不识趣,也懒得伪装,直接撂下一句话。 “你还玩什么贞洁烈妇,我不同意,你别想拉到一分钱投资,我保证,这个圈子没人会帮你。” 其余几人都在看热闹,也没插手。 更重要的是,那一位一直没开口,他们就当看不见。 程安宁咬牙,道:“请您相信,这个投资一定会有回报的,它……” “坐过来。” “什么?”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得一脸暧昧,“我听不见你说什么,坐过来我听听。” 程安宁的脸色白了下去,紧抿着唇,一动不动。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数三个数,不肯的话现在就出去。” 程安宁的余光看向主位上的那个人。 他一脸冷漠,俊脸上看不出波澜,那双幽深的眼眸沉如深潭,叫人不敢对视。 程安宁不愿意在霍三爷面前这么丢人现眼。 她也想挥手离去,保存骨气。 但妈妈的公司呢? 妈妈的心血怎么办? 她只要今天离开这个门,整个投资圈就对她永远关上门了。 进来之前,周经理再三强调千万不要得罪里面任何一个人,那样会把所有的生路都断绝了。 程安宁闭了闭眼,本就稀碎的骨气,彻底打碎。 她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倒了一杯酒,朝着胖子走过去。 胖子很得意,敞开了腿,就等着美人落座。 就在程安宁弯腰坐下时,只听啪的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 胖子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就对上了霍三爷阴沉的双目,顿时后背发凉。 霍宴摔了杯子,淡淡的说道:“过来,捡起来。” 他看着程安宁,意思很明显。 胖子瞬间明白了什么,推了程安宁一把,怒道:“霍总叫你,还不快去!” 程安宁抿着唇,还是朝着霍宴走过去。 红酒杯摔碎一片片,她蹲下来,一片一片的捡着,姿态卑微。 从霍宴的角度往下看,能看见她细弱却丰满的身材,那一身挂脖黑裙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太完美,从这里看下去,还能看见深深的沟壑。 他的眼神一暗,却怒从心起。 他压着声音,声线暗哑,“你要投资?” “是的,霍总。” 她捡起了最后一块碎片,但被锋利的玻璃给划开了手指,疼得她抽了一口气,握紧拳头,背过去。 霍宴笑了,只是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包厢内的气温更低了。 “是吗,需要多少。” 程安宁心中一颤,眼神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希冀。 难道三爷愿意帮她吗? 霍家权势滔天,如果愿意帮一般,公司一定可以获救的! “三千万,只需要三千万就好。” 在座的人对视了一眼,只有一个念头,三千万换这么一个美人,不亏,他们都愿意给这笔钱。 只可惜…… 霍总的态度模棱两可,他们不敢虎口夺食。 霍宴站起身,唇角的笑意加深,语气傲慢,“三千万吗。你不值得这个价。”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 然而他下一句话更加残忍。 “通知下去,不要投资一分钱在这个公司,否则终止和霍氏所有的合作。” 这句话是对着在场几个投资巨头说的。 那几个人后背绷紧,立刻应了下来,“霍总放心,绝对让他们拉不到一分钱赞助!” 霍宴抬脚往外走,留下一句:“记我账上。”便离开了。 程安宁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本能的追出去。 “三爷!您不能这样!” 他越走越快,她跌跌撞撞的追过去,忍不住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下一刻却被重重的推开,后背撞在墙上。 疼得她抽了一口气,眼睛一下子朦胧了。 “别碰我,脏。” 他眼里的厌恶毫无遮掩,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待恶心的垃圾。 “三爷!求求你收回刚刚那句话,我求你了,你不愿意投资,但你不能让他们这样!” “有何不可。” “三爷,这个公司对我很重要,它不能破产,我求你了……” 霍宴冷笑,眼神轻蔑,“你将霍家的名誉踩在脚下,就该预料到这一天。”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 话音一顿,她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剩下的话咽回去了。 “程安宁,你是霍家的狗,只能霍家欺负,去了外面,你丢了霍家的脸,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程安宁的脸色更白了,身影摇摇欲坠,眼睛的泪意快要崩塌。 她死死地的忍着眼泪,声音沙哑的说着。 “霍三爷您说的没错,我就是霍家的狗,既然您不想我丢霍家的脸,就拜托您大发慈悲,施舍一笔投资,我保证您不会亏本……” 霍宴却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眼神闪烁着戾气。 “程安宁,你在威胁我吗。” “咳咳咳……我,我不敢……求您大发慈悲……” 他的手掌慢慢用力,她的呼吸逐渐基础,脸色因为窒息越来越苍白。 她挣扎着想要扯开他的手,但她的力气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就在程安宁以为自己快要死掉时,他猛地收回了手。 “咳咳咳咳……” 她拼命的咳嗽着,眼泪都咳出来了。 他低头看她,脸色晦暗不明,“你会后悔今晚的事。” 话落,他毫无留恋的走了。 当周岚升担忧的找过来时,就看见了跪坐在地上的程安宁,他立刻跑过来将她扶起。 “小程总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样,你拉到赞助了吗?” 程安宁低着头,不让周经理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只哑声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周岚升面露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便安慰了她几句,就送她回家了。 路上,程安宁看着窗外的景色,轻轻的问道:“周经理,我妈妈很喜欢这个项目吧。” “您的母亲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普通的钢琴,更是她倾注了一生的梦想。” 程安宁轻轻的说道:“嗯,我明白了。” wap. /110/110475/28696574.html 049雷霆动怒 尽管程安宁做好了最坏的猜测,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困难。 英蓝琴行几乎被整个投资行给拉黑了。 不仅没有人愿意投资赞助,甚至连此前欠下的债务都被追上门了。 整个公司只剩下周岚升坚守,最后那几个员工不堪重负也离职了,但收债的人却逼得更紧了。 公司的大门都被淋了黑狗血,堆满了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味。 周岚升露出了苦笑,鬓边的白发更多了,道:“追债的紧,这里已经被银行抵押出去了,下个星期就会被强制拍卖。” 程安宁垂着的双手握得很紧,声音沙哑的说道:“对不起。” 周岚升摇头安慰着:“这不是你的错,或许英蓝的命数到了,无力挽回。” 但程安宁知道,这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琴行不会倒得那么快。 可整个帝都,谁又敢违抗霍三爷的命令? 她不是没试过去找霍三爷。 霍氏集团她进不去。 三爷又一直不回庄园。 她想求都找不到人。 她擦了擦眼睛,道:“周经理,你等我消息,这一个星期麻烦你再坚持一下。” “小程总你要做什么?” “最后再试试。” 程安宁重新找到了那份通讯录,一一对比照片,终于锁定了那天那个胖子的身份信息。 信达投行老板,赖国伟。 她顺着查下去,意外发现这个赖国伟和陈斯年的蜚声音乐公司还有合作,并且,两人还算是朋友。 程安宁思索了一会,还是下定决心悄悄去了老板办公室,找到了陈斯年,表示想跟着去参加他们的饭局。 陈斯年想到了肖子瑜,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并表示今晚就和对方有个饭局,她可以跟过去。 程安宁感谢了一番,顺便留下了一张门票,“这个周末子瑜有个友情演出,您可以去听听。” 陈斯年很高兴程安宁的识趣,把门票给收了。 晚上,他带着程安宁去了饭局,以秘书的名义。 只是因为毫不起眼的脸和装扮,压根没有人注意到她。 这场饭局有好几个公司老总参加,旁边还有美女作陪。 程安宁原本思索着怎么将这个项目讲得更吸引人,就看见对面的胖子把手伸进了旁边女人的裙子里。 而女人丝毫不在意,还暧昧的笑着,拿出了合同,哄着胖子答应投资。 你来我往间,他们签了合同,但也约定了待会一起去开个房。 程安宁看到这里,沉默了。 原来,想要投资,还需要做到这一步,而不是简单的搂搂抱抱。 也对,她怎么还会如此天真? 这世上根本没有免费午餐。 程安宁收了原先的念头,安安静静的吃菜。 倒是对面的胖子赖国伟多看了她几眼,总觉得这人有点熟悉。 “陈总,这是你的秘书?怎么也不找个好看点的?好歹要赏心悦目啊。” 陈斯年开着玩笑,“她能力强,就干脆带着了。” “哪里的能力强啊?说来听听。” 陈斯年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敷衍的开着玩笑过去。 中途,程安宁提出了先离开,既然放弃了原本的念头,现在没有待着的必要了。 陈斯年同意了,并且叮嘱了一句:“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程安宁带着失落,离开了包厢,先去了一趟厕所,洗了一把脸。 “没关系……还会有办法的……再想想办法。” 她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往外走,忽然撞到了一个人,脸上的眼镜也掉了。 她疼的抽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满是惊艳又闪烁龌龊的眼睛。 赖国伟没想到会在这里又碰上这美人。 自从上次见到没吃着,他就心心念念了很久,找不到这么极品的女人了。 如果不是碍于霍总的命令,他是一定要将那女人搞到手的。 “我的乖乖,难怪这么眼熟!美人,又见了。” 几杯酒下肚,赖国伟这会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压根顾不上霍总的命令。 左右霍总只是说不让人给她投资,没说不让人碰她! “美人,缘分啊!不如我们叙叙旧吧!” 程安宁见状,转身想跑,但被直接拽住了手腕,捂住了嘴巴。 “唔!” “别叫啊,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啊,今晚好好伺候我,保证给你很多钱。” 程安宁拼命的挣扎起来,但她的力气哪里是赖国伟的对手? 她被连拖带拽的朝着电梯走去,上去了客房区,中间她试图向路过的服务员求救,但那些人看见这一幕也无动于衷。 胖子是这里的常客,财大气粗,没人敢招惹他。 而程安宁被一点点的拖进了房间里。 当房门合上的时候,她的眼神,绝望至极。 包厢里,陈斯年看见了程安宁漏掉的手机,连忙拿着手机追出去。 只是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奇怪,难道走的这么快吗?” 忽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来电。 他下意识的接了。 “喂?” 对面一直没有回应。 “喂?你好?” 一道冷漠暗沉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谁。” 三个字,夹杂着浓浓的质问和戾气。 陈斯年一愣,“你又是哪位?” 对方的声音更沉了,带着步步紧逼的气势,“地址。” 等挂了电话,陈斯年还在恍惚着。 他刚刚居然被几句话给拿捏了,还真告诉了对方地址。 只是,他怎么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陈斯年带着疑惑回到包厢,他想了很久,产生了一个惊悚的结论—— 那声音怎么那么像霍总?! 与此同时,十几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将整个酒店包围了。 为主的劳斯莱斯停下,一只笔直修长的腿伸了出来,那个令人恐惧的霍家掌权人缓缓走下。 霍宴的脸色阴沉至极,一双星眸阴沉如墨,浓郁得化不开,闪烁着愠怒。 他举手,缓缓挥下,身后的人立刻将整个酒店包围了。 “找到她。” 找到那个背叛他,一次又一次的践踏霍家尊严,给他戴绿帽的女人! 一间又一间的房被踹开,里面的人吓得惊慌失措跑出。 酒店内一片混乱,经理急急忙忙跑出来迎接,配合着查了监控,找到了程安宁被拖拽进房的画面。 霍宴直接找去,踹开了房门,鼻间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他的脸色一变。 wap. /110/110475/28696575.html 050三千万您可以为所欲为 房间内黑得厉害。 霍宴直接开了灯。 光线照射下,地上那一滩血显得格外刺眼。 一具肥硕的身体倒在血泊里,光着上半身,后背还有几个血窟窿,一动不动。 昂贵的地毯已经被血染红了大片,散发出浓厚的血腥味。 而在角落里,一个人蜷缩着身体,瞪着一双无神的双眼,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开的乱七八糟,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 而皮肤上,还有几个掐痕,触目惊心。 霍宴的心中一沉,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拖下了自己的外套,盖过去。 当他的双手快要碰到程安宁时,一只沾着血的台灯把手猛地扎过来。 他握住了把手,轻声道:“是我。” 程安宁已经意识不清了,凭着本能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 她想要抽出把手,想要攻击靠近的人。 她大声尖叫着,拼命的捶打挣扎。 霍宴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扔掉了她手里的东西,将她抱在怀里。 “程安宁!你冷静点!” 终于,程安宁恍惚的眼神逐渐清明,她嗅到了淡淡的熟悉的雪松味,感受到了温暖的胸膛。 是霍三爷。 是他来了。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声音沙哑的喊着:“……三爷……” “嗯。” 她的眼泪像是触及到了开关,汹涌落下。 身体失去了最后支撑的力气,慢慢往下滑,却被霍宴给直接掐着腰抱住了。 她看着那一滩血,声音颤抖,“三爷,我……杀人了……” 霍宴却淡淡的说道:“没死。” 他看见了那胖子还有呼吸起伏,虽然再不抢救离死也不远了。 程安宁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他的,是他,是他……对不起……” 她胡言乱语的喊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霍宴看了监控,知道她不是自愿被带走后,心中的愠怒也消了。 这会看见她被吓得脸色苍白,娇躯颤抖,难得生出了几分怜惜。 “别哭。” 他打横抱起了她,将外套给她披上,大步离开了房间。 手下早就将这一层楼都给清空了,等候命令。 但当他们看见老板抱着一个女人走出来时,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只是那女人的脸被外套给遮住了,看不见容貌,只是露出了的小腿又白又细,圆润的脚指头还害怕的蜷缩着。 他们不敢多看,收回视线,心中产生了同一个诡异的念头,这天要变了。 霍宴停下脚步,看了身后一眼,“送去医院,别让他死了。” “是!” 霍宴带着人直接离开了,留下一群人议论纷纷。 医院里,医生想给程安宁处理伤口,但她受到了过度惊吓,不愿意让人靠近。 医生不敢用强的,只好转告了霍总。 霍宴沉默了一会,拿过他们的医药箱,直接走进了高级病房。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程安宁,蹲下,直视着她的眼。 “我给你擦药。”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下意识的摇头。 “听话。” 他伸手想要将她拽起来。 但这个动作将她本就扭到的手腕拽得更痛了,痛到她惨叫一声,想也不想的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甩了过去。 “啪。” 霍宴微微侧过头,脸颊发痛。 他怔了一会,似是没想到还有人敢打他巴掌。 程安宁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恐惧放大,本能的跳起,朝着门跑。 一只手臂伸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的细腰,将她狠狠的摔在墙上,按住了她的肩膀,控制她的行动。 “够了!你冷静下来!” 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烦躁,却没有掐住她的脖子,只是按着她,不让她动,顺便将她身上的衣服给脱掉了。 程安宁不敢动了,闭着眼,无声的落泪,浓厚的屈辱感涌上,却只能认命了。 然而,下一刻一阵冰凉的刺痛从伤口传来。 她睁开眼,发现被她打了一巴掌的男人正在给她耐心的处理伤口。 擦拭,消毒,上药。 好在她身上的伤口不多,处理的很快。 程安宁羞耻的想要拿被子遮住,但被霍宴按住了。 “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他的语气冷漠,还夹着一丝嘲讽。 程安宁一动不动,心脏被抽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 霍宴放下了纱布,坐了下来,“程安宁,说说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说话,也不看他。 尽管,今晚是他救了自己。 但也是因为他的命令,才断掉了她所有希望。 她对他,爱恨交织。 霍宴被她这样的态度气笑了,猛地起身,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 四目相对时,他清楚看见了她眼里的泪水和厌恶。 她讨厌自己?! 她凭什么讨厌! 霍宴怒极,掐着她下巴的手更用力了,将那精巧的下巴都给掐红了,怒道:“程安宁,你再试图激怒我的话,后果自负。” 她还是沉默。 “说话!” 她合上眼。 “你为什么出现在酒店里?你就这么贱!” 闻言,程安宁脆弱的理智再次绷断。 她直接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解开最后的扣子。 “霍三爷,您是想要吗?这具肮脏的身体你想要的话可以拿去,或者需要用别的地方吗?只要您满意就可以。” “您说的对,我就是这么贱,谁让我缺钱呢?您不肯给,我只好想别的办法了。” 下一秒,她被人直接甩下床,疼得她抽气。 露出来的皮肤被冰凉的地板激起了一圈圈鸡皮疙瘩。 她很疼,心脏如坠冰窖,却固执的不肯服软。 “您要怎么对我都好,只要您给我钱。三千万对于三爷您来说不值一提,不是吗?” 这字字句句,就像油星子,不断的朝着热锅里砸,直把霍宴的怒火给砸上天。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伴随着怒火升起的还有浓郁的戾气。 霍宴沉沉的看着她,道:“好,如你所愿。” 他一把将她拽起,连拖带抱的弄去了病房的淋浴间,他打开了喷头,将她一遍又一遍的冲刷干净。 程安宁冷得发抖,浑身都被淋湿了,一头长发湿哒哒的披在两边,身上刚上好的药也被冲掉了。 他扔掉了喷头,扯开了领带,眼眸如寒潭深渊,紧紧锁定她。 他沙哑的喊着:“过来。” wap. /110/110475/28696576.html 051惩罚 那两个字就像召唤。 召唤霍家的狗。 狗是谁? 狗是她。 程安宁恍惚的画了个等号,哆嗦着身子一步步朝着霍三爷走去。 站定,只有半步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气息,好闻却危险。 她的身体本能抗拒靠近,她很怕他。 霍宴沉着脸,声音宛如寒冰,“怎么,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程安宁抿了抿唇,唇色已经变成了惨白,衬着她的小脸越发惹人怜惜。 偏偏这副模样,会勾得男人心底的肆虐之意更旺盛。 霍宴的喉咙有些发痒,眼眸更黑了,含着化不开的欲和念。 他说,“跪下。” 程安宁一顿,缓缓弯曲了膝盖,一如她破碎了的尊严,再次碾碎。 然而,这件事终究没有继续下去。 “嗒——” 她晕倒在地上,呼吸急促。 霍宴的脸色一变,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入手的温度滚烫的厉害。 她发烧了。 这一烧,就烧了三天。 因为怀孕,很多药不能使用,只能靠身体硬抗,物理降温。 等醒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如同散架了一样,没有哪处是不疼的。 “安宁,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医生!” 守在旁边的肖子瑜急急忙忙去叫来了医生,重新检查了一遍,温度降了下去,总算可以放心些。 “子瑜,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你发信息给我的吗?” 程安宁一楞,满眼疑惑。 “我今天早上过来的,差点被你吓死了。” 肖子瑜很担忧,她没见过安宁这么虚弱的样子。 程安宁看了一眼桌面,她丢失的手机就放在那里,所以……是霍三爷将子瑜叫过来的吗? 退烧后,程安宁不肯继续住院了,坚持要回去。 无奈,医生只好叮嘱着:“你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次你命大,不然肯定会流产,也是这孩子生命力顽强。” 程安宁摸了摸肚子,点点头,“谢谢医生。” 她瞒着子瑜昨晚的事,只说自己不注意着了凉,没人看着,没办法才联系她的。 肖子瑜也没怀疑,跟着她回了家,还买来一大堆补品。 “子瑜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妈妈会找你的。” 提到亲妈,肖子瑜烦躁的踢了踢凳子,“别说了,她最近跟疯了一样拼命给我相亲!三天整整安排了十七八个!我是菜市场的猪肉吗?!” 肖子瑜被打开了话匣子,狠狠抱怨了一通,并表示:“我再也不会回去了!我妈恨不得把我高嫁!根本不在乎我的意愿!” 然而,第一次,程安宁替肖阿姨说了一句话。 “她如果不在意的话,你现在已经结婚了。” 比如她。 直接打晕了送去霍家,连反抗都不能。 “安宁,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样感叹了?” 程安宁没提那场婚礼的事,而是让她好好和家里人沟通,尽量别伤了感情。 肖子瑜不再提这个事,而是说起了公司的事,“我师兄怎样?是不是人很好?他很靠谱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花名在外,我都想下手!” 程安宁迟疑的说道:“花名在外?” “对啊,音乐系才子陈斯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可 052你想离婚 等把人送走,赖国伟眼神闪烁的坐在病床上。 这一刻,什么仁义道德,什么恐惧顾忌都消失了! 他现在公司破产了,钱没了,以后也生不了儿子,香火断了,他还怕什么?! 他现在只想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只要想到将霍三爷的女人给糟蹋了,他就激动的全身发抖,那双绿豆大眼睛里满是恶毒的光。 这边的程安宁还不知道,危险近在咫尺。 她回了霍家庄园一趟,是老太爷亲自叫来司机接的,还是在她家门口。 看见司机和那辆豪车时,程安宁好像被一盆冷水给泼醒了。 她自以为悄悄的搬出去住,悄悄的去打工,悄悄的瞒着,原来都在霍家人眼皮子底下,人家只是暂时不跟她计较。 回了庄园后,程安宁见着了老太爷,只是这一次,她不敢对上老太爷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犀利了,她觉得心虚。 “安宁啊,你回来了?坐吧,陪老爷子喝杯茶。” 程安宁规规矩矩的坐下,也不敢真的喝茶。 老太爷什么都没说,就一直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了,是霍宴。 再次见面,霍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她,而是皱着眉,道:“又从医院越狱了?你以为你几岁了?” 程安宁错愕,猛地看向老太爷,他生病住院了?! 老太爷原本还很镇定的眼神,这会不冷静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孝孙!你说的是人话吗!我为什么离开医院?还不是因为你!你们都是夫妻了,怎能整天分居两地?” 霍宴直接看向管家,“忠叔,送他去医院静养。” “你别为难宝忠,是我要出院的,我一把年纪了,早就活够了,死了也好!” 霍宴紧抿薄唇,难得动了怒,“霍封廷,再让我听见这句话,我把你锁在医院里。” “锁就锁!我怕你不成!我就是不吃药,不养病,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整天记挂着你这个不孝孙!” “你以为我稀罕有你当长辈!” “那你管我去死!” 霍宴竟一下子哑巴了。 原本严肃的氛围愣是变成了祖孙两的斗气话。 程安宁原本还很紧张,听到后面有些绷不住想笑,匆匆的低下头。 霍宴也意识到吵下去没意思,眼神里满是烦躁。 “你说结婚,我结了,你说摆酒,回去摆了,霍封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老太爷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声音也不再固执了,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爷爷不求你别的,你就不能和安宁培养一下感情吗?” 这可是大福星啊! 虽然前期多灾多难,但是后面会有大造化大运气的!是杀星的良配! 但程安宁听到这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或者说,她之前一直都没弄明白。 老太爷为什么就喜欢她? 且这份喜欢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理由。 她想问,但又忍住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 霍宴按了按眉心,一缕疲惫一闪而过,没有再倔下去,而是道:“你要我怎么做。” 老太爷也心疼自家孙子,所以也退了一步,道:“每周你要回来两天,和安宁一块住,顺便陪我吃吃饭,聊聊天。” 霍宴不想答应,但老爷子刚做完手术,还需要休养,否则真的要火化成灰了。 若说他有多敬爱老太爷,倒也不是。 当年那件事发生后,他就断掉了所有亲情,但他终究是人,是人就会有牵挂。 老爷子是霍宴仅剩的亲人。 他可以连霍家所有产业都不要,却不能真的看老太爷去死。 “好。” 老太爷听到他答应,顿时眉开眼笑,看向程安宁,道:“安宁,你也一样,知道了吗?” 程安宁乖巧的应了一声。 老太爷心满意足了,笑得见牙不见眼,招呼着他们去吃饭,理所当然的,今晚他们也要住在一起。 隔了这么多天,两个人再次同房,程安宁有些不适应,但也不反抗。 反抗无效,别折腾自己了。 霍宴却像是没看见她一样,回了房间后,直接去了小书房,似是忙着公事去了。 程安宁自然不回去讨嫌,只是老太爷不会放过她躲避的念头。 她看着交到她手里的托盘,觉得头皮发麻,但是忠叔就站在门边等着,如果不办好,指不定老太爷还会有别的招数。 她只好端着牛奶和糕点,战战兢兢的走进了小书房。 此时的霍宴正在开视频会议,只不过他不说话,听着别人汇报,手中的笔转着,忽然停下了。 程安宁压根不知道他在开视频会议,以为他在看文件,便将食物端过来,放在桌面上。 “三爷,您累不累?休息一会吧。” 霍宴沉沉的看着她,吐出两个字:“出去。” 程安宁也想走,但是他不吃,她走不掉。 “这个菊花糕还不错,您试试?牛奶也热好了,尝一下吧,要劳逸结合。” 程安宁的声音本就好听,加上刻意讨好的声音显得越发娇软温柔,像是裹了蜜的糖,甜到发齁。 电脑背后那些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真人,毕竟这是第一次!他们的老板办公室里还有女人! 直至他们看见了程安宁露出来的半张脸,惊艳了众人。 难怪可以打扰老板开会,长成这样,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也值得的! 他们原本还觉得老板的花边新闻对象徐曼曼长得也不错,但是她也没有进入书房的权利。 现在这个却有! 所以,这位才是正宫! 霍宴不知道手下怎么想,这会看见程安宁心口都觉得烦躁。 但烦躁归烦躁,瞧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却没有将人赶出去。 “放下,出去。” 程安宁轻轻的咬着下唇,低声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她不愿意嫁给霍三爷,对方也不见得想娶自己。 更何况她婚前失贞是事实,给他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他讨厌自己也正常。 更别说她总被他撞见自己和不同的人拉拉扯扯的画面。 霍三爷只是不让人投资,没有对她下重手,算是轻的了。 程安宁想明白了这一点,忽略了心底的苦涩,认认真真的道歉,并说了一句。 “等以后,你想离婚我都同意,我会净身出户。” 哗—— 对面听墙角的人都惊呆了。 wap. /110/110475/28696578.html 053以退为进 程安宁后面那句‘所以能请您收回之前的命令吗’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霍宴冰冷的眼神。 她被吓得缩回了手,脚底发寒。 “三,三爷……” 霍宴直接关掉了电脑,隔绝了手下震惊呆滞的眼神,站起身,朝着程安宁走去。 “你想离婚?” 被这么反问,程安宁蒙了,下意识的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妥,想解释。 但霍宴已经先一步站在她跟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程安宁抬起头,发现他真的很高,压迫感很强,她想开口说出都成了结巴。 “不,不是,我,我们不应该结婚,我知道你是为了爷爷,我……” 他伸手,轻轻的掐住了她细嫩的脖子。 没用力,但程安宁已经吓蒙了。 “你想离婚?” 他又问。 程安宁咽了咽口水,直接改口:“我不想!但是我配不上三爷您!我不能占据这个名头,让您真正深爱的人受委屈!” 比如徐曼曼。 但,霍宴的手慢慢用力。 这个女人不仅胡乱,还妄想离婚。 他霍宴从未被人这样羞辱! 程安宁逐渐喘不过气来,小脸越发的苍白。 等霍宴松开手时,她就剩一口气了,狼狈的跪坐地上,拼命咳嗽着。 白嫩的脖子上多了一圈掐痕。 “滚出去。” 程安宁再也不敢反抗,几乎是爬着走的。 霍宴烦躁的摔了杯子,按着眉心。 他越发失控了,怒火常常不知从何而起,想要肆虐的念头也更加强烈。 他有病,脑子有问题,所以每次发病他都给自己定下了枷锁,一层层枷锁套下来,束缚住他,令他看上去更像个正常人。 但霍宴知道,这些枷锁快要失效了。 而导致这个原因的人,是程安宁。 他烦躁的砸了一下桌面,几次三番他都因为这个女人失控,见鬼了! 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 温柔的女声穿了过来,“三爷,您很久没来看我了,我想您了,还有宝宝也想您了。” 一个才两个月的孩子只是一个胚胎,怎么会想念? 不过是一个借口。 但霍宴还是答应了,“等着。” 他不会对程安宁做更过分的事,不是因为怜惜她,而是不想输给冲动。 哪怕他不是个正常人,也会披着正常的皮子,行走人间。 当天夜里,霍宴直接离开了庄园,谁拦都不行。 庄园的下人们都对新来的太太露出了鄙夷,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抓不住少爷的心,迟早会成了下堂妇。 程安宁身心疲惫,隔天下楼时,老太爷只说了一句话:“安宁,你缺钱?” 程安宁险些握不住杯子。 老太爷掀了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怕什么,缺钱就说嘛,我们霍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你欠多少?” 程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大概……三千万?我会还的,也愿意写借条。” “钱就不用还了,但我有一个要求,生一个孩子三千万,两个六千万,三个就九千万,你看怎样?” 老太爷美滋滋的沉浸在儿孙满堂的美梦中。 缺钱好啊! 最怕的就是不缺钱的。 不缺钱怎么会对孩子上心呢? 就凭安宁这么漂亮的脸蛋,多试几次,不就成了?怀孕嘛,一个人多努努力,也是可以的。 然而程安宁听到要求,心情就落下去了。 倘若她没有怀孕,兴许她真的会动摇。 “我知道了爷爷。” “对了,新闻那些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外面来的小玩意永远不可能踩上我霍家的门,你只管放心好了,爷爷都替你收拾掉。” 然而老太爷这句话却说的太早了。 程安宁乖乖的应了下来,吃了早餐便去上班了。 蜚声音乐最近接了一个大单,给一位当红女歌星配乐,且配的是整个专辑的音乐。 整个公司一片繁忙,陈斯年也忙得脚不沾地,唯独程安宁清闲了下来,开始满脑子想着怎么拉赞助。 还有三天,就到和周经理约定的时间了。 这三千万,从哪里得到? 难道她真的保不住妈妈的心血了吗? 胡思乱想间,有人叫了她。 “宁安!你过来一下,下班后把这个磁带送去一个地方。” 叫住她的人是一个不算熟悉的同事,但看对方着急的样子,想到公司上下只有她有空,便答应了下来。 她拿着磁带按照地点找了过去,是一个独栋的小房子,有点偏僻,哪怕是白天也没什么人。 程安宁按了门铃,忽然门开了。 “您好,我是应约过来送……” 后面的话硬生生卡住了。 程安宁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跑,但后脖子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随即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赖国伟露出了阴笑,将程安宁慢慢拖了进去。 将人放在床上后,他打了一个电话。 “人抓到了,但这回你必须保证,霍三爷不会找过来。” 电话那头的徐曼曼转头看向了淋浴间,磨砂的玻璃隐隐透出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唇角的笑意加深了。 “嗯,你放心,记得拍好照片。” “没问题!嘿嘿。” 挂了电话后,徐曼曼轻车熟路的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真丝睡衣,将姣好的身材给包裹出来。 她动过手术,胸前是假的,所以这会不穿也挺。 等水声停下时,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他没有穿衣服,只在下半身裹了浴巾,水珠滑过他强健的身躯,划过一道道伤疤,缓缓渗入白色浴巾内。 徐曼曼迷恋的目光也顺着水珠往下滑,又羞怯的收回眼神,道:“三爷,你洗好了。” 霍宴没想到她还没走,还穿得这么清凉。 他皱了皱眉,道:“有事?” 徐曼曼被他的冷漠扎了一下,想到这个男人对自己这般,对那个女人却冲光一怒,当下嫉妒得发疯。 她慢慢的走上前,想要抱住他的腰,却被霍宴抓住了手腕,声音更冷了,“把衣服穿上。” 徐曼曼的眼圈有些红了,“三爷,您既然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要来找我?既然找到我,又对我不闻不问,不冷不热。” 霍宴沉默。 “我也不是非您不可,既然您不喜欢我,那我可以走,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不要。我不要做一个没名没分惹你厌恶的人。” wap. /110/110475/28696579.html 054程安宁,你真脏 以退为进,以子要挟,以示弱图谋更多。 她徐曼曼从来不是好人。 她不会输给那个贱人,霍三爷她势在必得! 果然,霍宴难得心软了。 他废了那么多功夫才把人找到,的确不是为了折辱她的。 更何况,一次的错误还造成她怀孕了。 再要她打掉孩子上了身体,实在过分。 他低声道:“再等等。” 徐曼曼看他没那么冷了,便试探性的伸手,抱住了他,将自己塞进了她的怀里。 霍宴忍着想要推开的冲动,道:“孩子怎么样。” “医生说我思虑过度,对胎儿不好,对不起,我会努力开心起来的,好好养着我们的孩子。” 霍宴嗯了一声,任由她抱着。 “三爷,您会娶我吗?我不想以后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很久之后,他说,“会。” 徐曼曼心满意足。 只要霍三爷答应娶她,她有的是法子解决那个占据了名头的贱人。 不对,现在那贱人只怕被糟蹋了。 想到这一点,徐曼曼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 然而唯一可惜的是,霍三爷仍旧不愿意碰她,还带着为了不伤到胎儿的借口,她气恼极了,却只能忍着。 这一夜,霍三爷难得做了一个噩梦。 醒来时半夜,有一种强烈的心悸。 他拿出手机,收到了匿名邮件,点开一看,那些照片直接令他脸色大变,戾气暴增。 他起身,匆匆换上衣服,直接离开。 与此同时,程安宁浑身痛极了,哭的厉害,旁边的赵俊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安宁你别哭了,对不起,如果我来早点就好了。你就不会……” 赵俊霖的视线落在她露出来的皮肤上,那里有很多痕迹。 烧伤,鞭子,划痕,都是很新鲜的伤痕,往外渗着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尤其是手腕上的伤痕,被绳子给刮破了皮,红肿了起来。 她看着太惨了,身上还盖着赵俊霖的外套,发丝凌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俊霖的心脏疼的厉害,看着精神恍惚的程安宁,不敢去想他来之前她都遭遇了什么。 “安宁,他,他对你……” 后面的话怎么都说出不口。 程安宁摇着头,颤声道:“他没做什么,只是皮外伤,你来得及时。” 再晚一步,那个人渣就会用工具做到最后一步。 幸好…… 赵俊霖赶到了。 想到这里,程安宁看向他,又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赵俊霖下意识说道:“不是你给我发的信息吗……” 还没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很显然,刚刚那种情况下,程安宁根本无法使用手机。 程安宁的脸色一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着急的想要起身,“扶我起来,我们要离开这里……” 然而下一刻,门被重重踹开。 “砰。” 一个人大步走进。 逆着光,看不见来人的容貌,可程安宁却从对方周身萦绕的戾气中分辨了他的身份。 霍三爷。 这一刻,她如坠冰窖。 赵俊霖下意识的抱紧了程安宁,将外套牢牢包裹着她,道:“谁?!” 直至他看清霍宴的脸时,赵俊霖产生了一丝心慌。 只因,此刻的霍宴脸色太过恐怖。 阴沉如墨,双眼如焗,被盯着像是要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他的视线从赵俊霖拥抱的手臂缓缓上移,看见了露出来的斑斑红痕,带着暧昧的色彩,不难想象那是什么痕迹。 他的心像浸了油,被架上火,滋滋烧灼,烧着他理智全无。 他没有动。 而是盯着程安宁的眼睛看。 那张脸很漂亮,令人一眼惊艳的存在,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卷翘的睫毛还沾着泪水,这会哭了更惹人肆虐。 她紧紧咬着下唇,殷红的唇瓣都肿了,白嫩的脸颊上还有掐痕,整张脸就招人疼。 也就是这张脸,几次三番的令他情绪不对。 他盯着她,声音沙哑,“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然而,程安宁本能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害怕的缩了缩。 这个举动令霍宴仅剩的理智被消灭了。 赵俊霖知道他误会了,但是想到安宁刚刚经历的事情,他咬牙,自己人了,“霍三爷,求你成全我们吧!” 程安宁一顿,沉默了下来,没有否认。 霍宴直接上前,一把抓住赵俊霖的衣领,怒目而视,眼眸冰冷,道:“她是霍家的狗,你也配染指?” 赵俊霖反驳:“安宁不是狗!她是人!我们是相爱的!我知道三爷你不想娶她,不如放了她吧!” “砰。” 一拳砸过去。 赵俊霖狠狠摔在地上,半边脸都肿了,嘴角还有一丝血液。 程安宁吓得想要去扶他,一动,身上的外套就滑落了一些,露出了更多的痕迹。 她想要遮掩,但来不及了,霍宴看得一清二楚。 也看见了房间里摆放的一些工具。 他扯了扯领带,大步向前,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声音阴冷,“程安宁,你们玩得真开。” 程安宁害怕的哆嗦,却仍旧不肯开口。 怎么说? 怎么解释? 说不是赵俊霖而是被那个人渣凌辱了? 说她不是愿意的? 她想解释的,但对上霍三爷的眼神时,她突然明白解释没有用的,这个男人根本不信她。 从一开始就当她别有目的,是个贱人。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说再多也是自取其辱。 她的沉默,加重了霍宴的怒火。 “真脏。” 他厌恶的甩开她的脸,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着阴沟里的臭虫。 程安宁的心脏被捅穿了。 细微萌芽的感情被连根拔除。 被赖国伟凌辱的痛苦远不及现在此刻他的眼神。 她忽然笑了起来,低低的说道:“霍三爷,您说的没错,我就是犯贱,所以您可以跟我离婚了吗?免得碍了你的眼。” 赵俊霖也忍着痛,跪下来求着他,“霍总,请您成全我们吧。” 霍宴笑了,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染上几分嗜血的意味。 他的头疾又犯了,这一回,他没有给自己套上枷锁。 本就不正常,为何非要伪装? 这个女人往他头上塞了多少顶绿帽子,却偏要露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真当他是泥人捏的! 他轻声吐出几个字“成全?可以啊。” wap. /110/110475/28696580.html 055打胎 程安宁被强行塞进了车里。 而赵俊霖被送去了另一辆车,两人被迫分开。 她不知道霍三爷要做什么,只觉得害怕,全身发抖,紧紧的裹着赵俊霖的外套。 她蜷缩在宽大的男士外套里的模样万分刺眼。 霍宴扯开了外套,看见她身体下的斑斑痕迹,越发刺眼。 “不要……” 程安宁想拿回外套遮住身体,但霍宴却不给她机会。 放下车窗,直接扔了出去。 “不!” 没有了外套的遮挡,她浑身上下只穿着贴身衣服,露出来的痕迹是那个人渣留下来的耻辱。 程安宁紧紧蜷缩成一团,眼泪流了满脸。 霍宴脱下自己的外套丢过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双眼沉的厉害。 程安宁顿了一下,还是捡起了他的外套把自己裹上。 一路沉默。 程安宁以为霍三爷会将她带回庄园关起来,或者用别的招数惩罚她,总之,她没有好果子吃。 最后的下场就是离婚。 她真想离婚。 她怕了。 然而,当程安宁看向车窗外,发现这条路根本不是回庄园的路!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入脑海。 她哆嗦着唇瓣,道:“三爷,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霍宴并未答话,那张俊脸似是笼罩了一层阴霾,令人望而生畏。 车窗外飞逝闪烁的灯光照射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阵阵戾气。 程安宁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霍三爷动怒了。 越是平静,越是叫人害怕。 极度恐慌之下,程安宁想要求饶,磕磕绊绊的说道:“三爷,你,你听我解释……” 她有种强烈的念头,她不解释她会死! 然而,车子停了下来。 他说:“下车。” 程安宁往外看一眼,脸色死白。 市第一医院。 帝都最好的医院。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入脑海,程安宁拼命的往里面躲:“不,我不下去,我不要!” 然而,车门打开,早已经准备好的医生和护士直接将她给拽下来了。 “不!不要动我!不!” 那些人将她给拽下去,送进医院里。 程安宁拼命的挣扎,眼泪汹涌落下,“不要抓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 其中一个医生站在霍宴面前,道:“霍总,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 “送进去。” 程安宁听见了,她如遭雷劈,怔怔的看着霍三爷。 然而,四目相对时,她清楚看见了他眼里的绝情。 程安宁恍惚中明白。 他要杀了她的孩子! “不!!” 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令她挣脱了医生护士的束缚,直接冲向了霍宴。 她直接跪了下来,双手抓着他的裤子,哀求着:“三爷,我求您,不要,不要杀了他,我求求你!” 霍宴一动不动,看向医生:“带走。” 回过神来的护士医生想要将程安宁给拽开。 她使出了全身力气扯着他的裤子,歇斯底里的喊着:“您不能这样做!他是无辜的,您不能杀死他!我求求您了!我认错!您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求求您!霍三爷!我求求您!” “对,对了!我和赵俊霖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他是来救我的!我被骗了!有人将我骗过去,中招了,我没有背叛您,那个人是……” 程安宁的话还未说完,霍宴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很用力,几乎要将她的下巴给卸掉了。 “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程安宁。” “唔……” 她想说话,但疼的一个字都无法蹦出来。 “将她带走。” 他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扯下,不顾她泪流满面,满眼绝望。 身后两个力气大的护士直接将她给扒拉下来,拖进了手术室里。 她几乎是被一路拖行送进去。 膝盖双腿都被拖行扯开了伤口。 身上的外套不知何时掉了,她衣不蔽体,浑身伤痕。 当门关上的时候,她的哀求声也被杜绝了。 走廊里很安静。 霍宴站了一会,抬脚离开了。 手术室内,程安宁被绑在手术台上,冰冷的手术灯照在头顶。 她的嘴巴被堵住了,眼泪不断地流着,糊了满脸。 她知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发现周围的医生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女护士。 而那个护士慢慢拿下口罩,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徐曼曼。 徐曼曼看着她,轻声道:“我们谈个交易吧。怎么样?” 程安宁怔怔的看着她,眼神惊恐。 …… 夜幕降临。 霍宴坐在书房里,静静等待。 没多久,手机响了,他接了。 “老板,已经处理好了。” “嗯。” 他顿了顿,忽然又道:“赵家处理掉。” “是。” 他站起身,离开了书房,刚走出去,就碰见了老太爷。 霍老太爷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瞧见大孙子,立刻说道:“阿宴,安宁怎么今天没回来?” “她不舒服。” “那更应该回来啊,我让医生过来。” “不必,她在我那里。” 老太爷知道霍宴在外面还有一处住着的房子,所以听到这句话还很高兴。 “这就好,你对安宁好点,她会解你命格,你别不信这些,好好待她。” “嗯。” “要不我还是让医生过去看看吧?我刚刚接到了大师的电话,说你最近因福星暗淡,自己的命光也晦暗了,得迷途知返。” 霍宴不耐听这些,直接丢下一句:“我暂时不回来。”便走了。 老太爷想叫他没叫住,忧心忡忡的说着:“宝忠啊,我怎么这么不放心啊,你说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管家宽慰着:“少爷有分寸,老爷不用担心。” 分寸? 霍宴自然是有的。 背叛霍家的女人早该处理了。 是他一时放纵,才给了她一次又一次侮辱他的机会。 现在不会了。 他会一一清理。 wap. /110/110475/28696581.html 056给她的惩罚 程安宁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房门被粗鲁的推开,一个保姆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说道:“太太,您该起来了,先生让您吃饭。” 程安宁没动。 保姆直接拉开了被子。 程安宁动了动,缓缓的坐起来,脸色冰冷,瞳孔里没有一丝情绪,空洞洞的,像是死了一样。 “太太,请起来。” 程安宁没有反抗,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她换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间。 这是一个干净的房子,位于高档小区,装饰陈列都很奢华,也很大。 整个房子只有她和一个保姆。 霍三爷不在。 保姆虽然满眼鄙夷,但做的饭菜却很丰富,都是大补的,对女人流产后恢复身体很有益处。 程安宁安安静静的喝着汤。 保姆按照命令,拿了遥控,打开了电视。 此时电视正在播放一个财经新闻。 “赵氏公司涉嫌偷税漏税,财务作假,买黑办事,贪污受贿等问题接受调查,公司主要涉事人员都被传唤,日前影响极大,今早赵氏公司的股市全盘下跌,市值蒸发上百亿……” 程安宁捏着勺子停下了,愣愣的看着电视,上面一闪而过的画面便是赵家夫妇被带走了,连同赵俊霖一起。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保姆看清楚了她的表情,便回头给先生汇报。 程安宁六神无主,脑子一片混乱。 赵家经营的好好的,绝不可能这么快出事。 唯一的可能便是霍三爷,是他出手了。 她对赵家没有好感,但赵俊霖却是因为她被牵连的,是她不对。 但是现在她自身难保,什么都做不了。 嘴里那口汤慢慢咽下去了,她重归平静,木讷得像具木偶。 吃完了饭,保姆关掉了电视,又道:“先生说了,这两天您得一直在家里呆着,等过了两天您才可以出去。” 程安宁只听到了她想听到的,她可以出门,霍三爷没有关着她的意思。 也对,现在她身上的‘污点’被消灭了,他也变得仁慈了。 她乖巧的在家里呆了两天,才被允许出门。 一出门,她立刻找去了英蓝琴行,然而,她只看见了好些工人在里面搬搬抬抬。 她紧张的跑过去,抓住一个工人询问:“你们在搬什么?不准搬!快放回去!” 被抓住的工人不耐烦的说道:“我们拿钱办事,小姐你别捣乱,赶紧走开。” “不行!你快放下!别动里面的东西!” 程安宁像是撞邪了一样,想去拦着他们搬东西。 忽然,有人拽住了她,将她拽到了外面,紧张的说道:“小程总,你别去惹他们,那些人不是正当的工人。” 程安宁抬头一看,是周岚升。 “周经理!公司,公司……” 周岚升语气艰涩的说道:“小陈总,公司已经被拍卖了,这座楼也被银行清算抵债了,现在被一个三流的混子公司买下了,卖的价格很低。” “多低?” “三十万。” 程安宁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不可能!” 这么一栋楼,位于闹市区,占地面积不婓,怎么可能只有三十万?! 周岚升露出了苦笑,“对,你没听错,的确是三十万,这个公司叫吕华安保,做安保服务的。 其实就是一群混混弄得噱头,他们用了一些手段,逼得我们只能卖这个价格。” 程安宁狠狠掐着自己的虎口,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早就猜到了,她错过的这几天,公司肯定保不住了。 她做的最差的准备就是把公司暂时关了,实在不行,把这座楼拿去抵押,再跟银行贷款。 一切总还有办法的。 可她没想到结果更差。 “现在,我们不仅没有还完债务,还欠着银行五百万,公司楼也被廉价卖掉了,小程总,我只保全了这份资料。” 周岚升拿出了一个公文包,递给了程安宁。 “里面是公司这些年的资料,还有您母亲留下来的大部分手稿,还有安宁钢琴的制造资料,都在了,至于别的……很抱歉。” 周岚升真的很愧疚,他从秦湘的手里接过了公司,并保证会成功的,结果,他没能好好的把公司交到程安宁手里。 此刻,程安宁泪眼朦胧,紧紧的抱着公文包,像是抱着死去的妈妈。 “对不起,小程总。” “周经理,不用道歉,谢谢你这些年的付出,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能力……” 周岚升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道:”我也准备离开帝都了,我本来早该走的,但是我一直在等你过来,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我准备去g省发展了,若您哪一天还需要我,我随时会回来。” “以后叫我周叔叔吧,我走了。” 周岚升慢慢的转身,准备离开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道更咽的声音。 “周叔叔,我替妈妈谢谢您。谢谢您的付出。” 程安宁深深的弯腰鞠躬,一直不抬头。 周岚升的眼眶也热了起来,不敢回过身,只是说道:“小程总,您自己小心点,别去招惹这个公司的人,他们不是好人,等以后您有机会强大了,再完成您母亲的遗愿吧。” 说完,周岚升就走了。 程安宁站了很久,缓缓的蹲下,抱着膝盖,泣不成声。 她瘦弱的背影像是街边被人丢弃的小猫。 街头,一辆劳斯莱斯停着。 霍宴静静的看着她,神色淡漠。 秘书杨柯低声道:“老板,英蓝琴行是太太的母亲留下来的,这样做……” 话还未说完,杨柯就对上了霍宴的眼眸,顿时吓得后背冒出冷汗,紧紧的闭上嘴,一声不吭。 霍宴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明天你下去视察吧。” 下去视察这四个字,等同于御前失宠了。 杨柯后悔自己刚刚的多管闲事,却不敢反抗,只低声应了,心中祈祷日后老板和太太不至于相看生厌。 而程安宁哭够了,抱着资料,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张一张资料看着。 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是妈妈的字迹。 她的泪水滴在了纸张上,慢慢晕染,将自己都模糊了。 “妈妈……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没用……” 程安宁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给予她的惩罚。 wap. /110/110475/28696582.html 057兔子急了会咬人 英蓝倒闭后,程安宁消沉了一天。 隔天,她仔仔细细的整理好文件,放好,重新收拾自己。 当保姆准备敲门时,房门一下子开了,吓了一跳,语气都加重了。 “太太,您这是做什么!人吓人吓死人的!我可不惊吓啊!” 许是因为将程安宁放在这里后,霍宴就没出现过的原因,导致保姆也逐渐怠慢了。 保姆眼里的轻鄙之意都快遮不住了。 本来嘛,在她眼里,一个不受宠的太太,就是下堂妇! 不然女人流产这么大的事,作为丈夫都不来看一眼,这不就是离了心? 是以,保姆对待程安宁的态度越来越不尽心。 程安宁看着餐桌上的饭菜。 明面上看着还算不错,实则被克扣了,且越来越严重。 见程安宁不坐下来吃饭,还盯着彩蝶看,保姆就有点心虚了,声音更大了。 “太太看什么,还不快点吃饭,等下就要冷了!” 程安宁走过去,却没有落座,更是直接将桌子给掀翻了。 “噼里啪啦”碟子碎了一地,伴随着汤汤水水,好不恶心。 保姆吓得尖叫:“你干什么!!” “你拿馊掉的菜给我?” 保姆眼里闪过心慌,但还是嘴硬的说道:“太太你污蔑我!你这么浪费粮食,等先生回来肯定没你好果子!” “嗯,把三爷叫过来吧。” 保姆的脸色一白,心直嘴快的说道:“太太说笑了,我怎么会能联系先生呢?” 然而,程安宁却直接捡起了一块瓷片,锋利的那边对着自己的脖子,神情淡漠的说道:“叫三爷过来。” 保姆吓得一僵,但不相信她真的会自杀。 哪知,程安宁面不改色的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接渗出来。 保姆妥协了,去打了电话给先生。 她也知道了大祸临头,开始跪着求程安宁,“太太,求求你原谅我吧,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干了错事,您原谅我一次吧!” 程安宁一动不动,也不让她收拾地上的残渣,只要她一动,她就拿起瓷片。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门就被踹开了,浑身戾气的霍宴站在门口。 他一出现,整个屋子都泛着冷气。 但是再冷也没他的眼神冷。 他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狼藉,鼻间闻到了酸味,最后看向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保姆。 保姆见先生真的来了,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这哪是下堂妇! 打了电话不过短短几分钟,先生就来了,这不是早就等着过来了吗?! 保姆立刻开始磕头求饶,“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保姆磕得很用力,没几下,脑袋就出了血。 但程安宁没动,她的脖子很疼,眼眶也红了。 她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她必须这么做。 所以她露出了一副悲愤的样子,眼神里满是伤心欲绝。 “三爷,您想折辱我不必用这样的方法。” 她的眼里带着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漂亮,却因为喊着委屈而显得越发令人怜惜。 就连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哭腔和软意。 霍宴抬脚走进,看见她脖子上见了血,立刻道:“叫医生。” 他抽出了手帕,按住了她的伤口。 这个距离挨得很近,近得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程安宁恍惚了一瞬,又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逼得眼泪落下来了。 她这么可怜,倒是让霍宴的语气软了下来,道:“你早该开口。” 这几天,他在等着她服软。 对,他干了这件事,还要她服软。 程安宁的心里狠狠打了一个冷战,厌恶和愤怒险些压不住,不得不低下头。 这个姿态显得她更加柔弱了。 霍宴眼里的冰冷散了一些。 保姆看着两人依偎的样子,已经吓破了胆子,知道自己这样苛待太太,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她磕头磕得更厉害了,然而霍宴去不给她机会,直接叫人将她拖下去,但被程安宁阻止了。 “等等。” 保姆以为太太心软,要原谅她,立刻眉开眼笑了。 哪知,程安宁淡淡的说道:“把这些饭菜吃了。” 保姆的表情一僵。 程安宁却淡淡的笑了笑,“不想吃吗?可是这些菜是你做给我吃的。昨天的人参汤是你喝剩下的惨了水吧?还有以往的那些,还需要我说吗?” 保姆的表情一片死白,身影摇摇欲坠。 太太知道!她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她是故意的! 此刻在保姆的眼里,柔弱的太太却像是吃人的鬼。 程安宁又问:“不吃吗?” 霍宴看了一眼手下。 立刻有人上前,按着保姆的脑袋,逼着她去吃地上的饭菜。 又酸又臭,都是残渣。 保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沾着菜汁,最后被人拖下去了。 餐厅也被人打扫干净了。 医生也给程安宁处理了脖子的伤口,幸好划开的口子不深,只是破了点皮。 霍宴皱着眉头看那伤口,道:“下次不用这么莽撞。” 程安宁应着。 霍宴的手轻轻握紧,又松开,问了出口:“最近如何。” 如果不是前面发生的事,程安宁真的以为他是关心自己。 “三爷,还算不错,谢谢三爷的照顾。” 他捏起了她的下巴,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睛,道:“不必这么敷衍我,程安宁。” 程安宁一下子哭了,咬着下唇,“三爷还想我怎样做?孩子我不要了,您能给我一条活路吗?” 霍宴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去,“你就那么想要孩子?!” “为母则刚,我……” 还未说完,霍宴直接打横抱起了她。 程安宁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三爷!” “既然你那么想要,我赔你一个。” 他抱着她,大步走向了房间。 手下们非常识趣的退下,守在门口。 程安宁被丢到床上,眼前一黑,一具高达温热的身体覆盖上来。 她心里慌的厉害,就这么眨眼功夫,身上的衣服都被脱光了。 程安宁刚想挣扎,就对上了霍宴的眼睛。 顿时如同一盆冷水泼下来。 那双眼里没有半分情动,也没有柔情,有的只是试探。 他还在怀疑她,所以干脆用这种办法来侮辱她。 霍三爷这个人,冷心冷肺。 程安宁却笑了,笑的十分妖媚,原本哭丧的脸瞬间万种风情。 她说,“三爷您别动,我来吧。” wap. /110/110475/28696583.html 058去霍氏工作 程安宁慢慢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爬了上去。 霍宴一动不动,那双眼睛宛如猎鹰,闪烁着凌厉的暗光。 但在她伏下去后,又一把将她掀开。 程安宁明知故问,“三爷,不需要我了吗?” 霍宴莫名的觉得烦躁。 之前她宁死不屈,次次违逆他,还和别的人不三不四,他动怒。 但是现在乖巧听话,温柔小意,毫不反抗的程安宁,他却更加动怒。 霍宴心中熄灭的那团火再次点燃。 “不必了,我嫌脏。” 程安宁闻言,沉默了下去,没有生气,也没有羞愤,而是慢慢的爬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 脱掉的衣服穿回来,没有半点不适。 霍宴的眼神晦暗不明,最后丢下一句话:“明晚回庄园。” 他就走了。 当关上的瞬间,她直接冲去了卫生间干呕起来。 因为没吃东西,吐也吐不出,几乎将黄疸水都给吐出来了。 她轻轻的摸着肚子,低声道:“乖,再委屈你一会,妈咪很快带你走。” 是的,她肚子的孩子没有被流掉。 那天手术室里她和徐曼曼做了交易,她帮她保住孩子。 而她,则需要听她的话,完成她的命令。 比如她昨夜收到的信息。 【回到三爷身边,令他生厌。】 她不懂这个要求,因为霍三爷现在肯定十分厌恶她,恨不得她去死了,还能怎么生厌? 但是命令下来了,她只能照做。 否则,她保不住肚子的孩子。 程安宁想到刚刚霍三爷挥袖离去的样子,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碰到,应该是成功了吧? 毕竟这具身体在他眼里那么脏,碰一下都恶心。 想了想,程安宁发了信息过去,没多久又回了信息。 【惹老太爷生气,我会盯着你,别试图违背我的命令,否则我会告诉三爷。】 程安宁看着信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机。 她收拾好自己,换上又土又老的装扮,去了公司。 她刚出现,公司里的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这个人还敢回来?直接旷工了那么多天,真有胆子。” “嘘,我听说这个女人是陈总安排进来的,是关系户。” “一点能力都没有,难怪是关系户了。” 程安宁没有理会这些话,而是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那天骗她去送文件的人。 虽然早有预测那个害她的人不会留把柄,但还是很失望。 她刚坐到工位,就被陈斯年叫过去了。 对方看她的眼神透着几分古怪,好像在审视什么。 程安宁主动说道:“老板,您有事找我吗?” “有是有的,你需要临时调动一下岗位。” “嗯?” “你看看。” 陈斯年递了一份文件给她。 程安宁打开看了几眼,愣住了。 “我们公司接了霍氏集团的一个委托,给他们创作一首歌曲,用在他们年会表演上,这个曲子必须要贴合霍氏集团的企业形象。” “您……派遣我去?” “准确说,你和公司的音乐总监一曲过去,为期两个星期的考察,也不用做什么,给总监打下手吧。” “为什么是我?” 陈斯年又露出了之前古怪的表情,道:“对方要求的。” 拿着文件,程安宁回到了岗位收拾东西。 旁边的同事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果然被解雇了吧,我就说没用的人就该走了,占着茅坑不拉屎。” 然而,另一个人走过来开口了,“宁安是跟着我去霍氏集团考察,创办主题曲,你们别瞎猜了。” 那是一个穿着职业装,正经的中年女人,实力很强,是一个资深作曲家,叫陈兰,也是陈斯年的姑姑。 所以当她开口,所有人都惊讶了,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陈总监!为什么是她?她根本不懂音乐!” 陈兰淡淡的说道:“公司决定的,你没有权利过问。好了,宁安,你收拾好东西,我们现在过去。” 程安宁默默的收好了东西,跟着陈兰去了霍氏集团。 那边有人接待了他们,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当工位,并叮嘱着:“除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你们可以随意行走考察。” 陈兰很看重这个委托,所以刚到就带着程安宁到处走,先感受一下霍氏集团的氛围。 不得不说,这么大的企业如此成功自然有过人之处。 这里的氛围很忙碌严肃,几乎没有人聊天,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事。 陈兰时不时的在本子里写着什么,唯独程安宁是个小尾巴,什么都不会,站的久了,脸色还有点白。 陈兰叹口气,“你不用跟着我了,先回去休息吧。” “总监,我……” “有空的话,就整理一份霍氏的发展史出来,给我参考。” “好的,总监。” 程安宁回去后,跟人要了霍氏的发展资料,慢慢的看了起来。 霍家不愧是百年世家,先辈靠运输起家,慢慢做大,成了现在垄断全行业的商业龙头。 慢慢看下来,细数几代家主都曾带着公司创下了不菲战绩,一代累积一代,最终成就了现在的霍氏集团。 忽然,程安宁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这些家主…… 每一个长命的。 准确说,有卓越贡献的家主几乎都早死。 最短命的那个三十岁就死了,最长的也不过四十多。 死因没说,只是几句话带过去了。 程安宁跳到了最后一页,是霍氏集团现在的老板,霍家的家主,霍宴。 他的名下写满了‘赫赫战功’,占据了好几页纸。 什么召开环球商会,完成全国第一业绩,率先公司冲击海外市场,收购全行业资产,打造核心产业,多项技术领先前沿…… 他一个人的成就比前面好几代人的成就都要多。 程安宁知道霍三爷很厉害,但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难怪就连程家都怕他怕成这样。 那她……到时候还能逃得掉吗? 在她看得入迷时,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突然安静了,就连呼吸声都放缓了,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响起。 哒哒哒。 脚步声停下。 程安宁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抬头一看,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里。 正是这份资料的主人霍三爷。 他点了点程安宁,道:“就她吧。” wap. /110/110475/28696584.html 059采访风波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众人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被点名的程安宁。 站在霍宴身后的漂亮女人忍不住说道:“总裁,这个采访很重要,不如……” “凯瑟琳。我不喜别人多事。” 被叫做凯瑟琳的漂亮女人是霍宴的另一个秘书,这会被警告了,只好咽下了剩下的话。 “是,总裁。” “带她过去。” 留下这句话后,霍宴就离开了。 凯瑟琳眼神不善的盯着程安宁,道:“你,跟我来。” 程安宁放下了资料,什么都没说,跟着她走了。 她们一走,办公室跟炸了一样。 “为什么是那个女人?长得这么丑!怎么能和总裁一起接受采访!” “可恶!我今天特别化妆了!还穿了新衣服!” “那个人不是我们的员工吧?从哪里来的?” 别人议论纷纷,愤愤不平。 程安宁却是一头雾水。 凯瑟琳一边走一边说道:“总裁待会有个采访,很重要,你是陪同助理,不用你做什么,就跟在身后就好了,不能出任何差错。” 程安宁应了一声。 凯瑟琳仍旧不爽,却不敢违背霍总的意思,最后带着她去了一个办公室,里面还有几个人,都以一副白领精英的打扮。 凯瑟琳刚开口,就卡壳了,“这位是……” “宁安。” “嗯,这位是宁安,待会和总裁上采访的人,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她恶补一下。” 凯瑟琳将人塞过去就不管了,她是故意的,也不告诉她具体采访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就连衣服都不想带她去换。 程安宁站了一会,发现那些人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只要一个女人敷衍的说了一句:“你去看看那些资料吧,反正采访也不会提到你。” 程安宁乖顺的去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 一打开,全是英文。 她稍稍抬头,就对上了那些人戏谑的眼神。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慢慢的看着。 她翻页的速度很快,这落在那几个人的眼里就成了不懂装懂,悄悄的说着话。 “啧,看不懂还要装呢,上面很多专业名词,专八毕业生都不见得看得懂。” “嘘,我刚出去倒茶听说了,是总裁亲自指定的。” “不是吧?就长这样?公司没人了吗?” “不是公司的人,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等丢够脸,自己就会走了。” 这些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所以都心照不宣,没有一个人去给程安宁讲解。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被一起带走了。 采访是在顶楼的会客室,好几个记者已经准备好了,等看见霍总走过来,眼睛都亮了。 能够采访霍总是极为难得的事,谁都不想错过机会。 霍宴穿着黑色西装,面容俊美,眼神锐利,浑身上下透着的矜贵气息,刚一出现,就让人无法忽视。 他坐下,双腿交叠,看了看手表,道:“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开始吧。” 几个记者立刻开始进行采访。 程安宁和那几个人就站在霍三爷的身后,充当秘书团,偶尔会帮霍总回答一些小问题。 程安宁落在最后面,那些人自然是不给她出风头的机会。 她漫不经心的看向了霍宴。 不得不说,霍三爷的脸很具有欺骗性。 实在太帅了,或者用帅这个词还不准确,那是一个相当具有魅力的男人。 程安宁此前还被这具皮囊给欺骗了动了一点心,现在却是半分也无。 这个男人太冷太狠也太凶,沾染不得。 只不过这房间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不看他的,程安宁还注意到有个漂亮的女记者都恨不得把腰给弯下去了。 然后霍宴就开口了,“你下去。” 被点名的记者就是那个弯腰的,这会脸色都白了。 她穿了套职业装,只不过上面解了两个纽扣,一弯腰就是一条长沟,对着的方向就是霍宴的。 “霍总,我……” 霍宴根本不给她多余的眼神,语气带着厌恶,“橙光文报不必再来了,霍氏不接受不正衣冠的人。” 女记者的脸色更白了,余光看见所有人都在笑,笑容满是嘲讽,当下气疯了。 她直接把话筒怼过去,“霍总,我们采访你很多问题了,不如问问您的员工对于公司的发展看法吧,那边哪位员工,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话筒直指最角落的程安宁。 没办法,谁叫她长得最不起眼,最好欺负。 凯瑟琳急了,正要开口:“您好,我是霍总的秘书,不如……” “抱歉,我是采访这位小姐,不如请这位小姐来回答一下吧。” 凯瑟琳知道这记者是故意为难人,她心中更是懊悔。 因为她是一点都没透露今天的采访内容!那女人懂个屁! 女记者却还要火上浇油,开玩笑的说道:“霍总,难道不能采访吗?民众想要了解更真实的霍氏集团,员工的看法也很重要。” 霍宴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记者,眼神幽深,后者深深的打了一个冷战,有点后悔了。 但话已经开口了,无法收回。 既然如此,女记住干脆狠狠心,反正都要丢了饭碗,不如让霍氏丢个脸! 所以女记者一开口,就是一长串的英文,语速极快,噼里啪啦就砸下来一窜的问题。 其余的秘书团都傻眼了,这他妈都是什么问题?! 且不说能不能听懂,这问的还是公司的创建史! 凯瑟琳想抢答都有点词穷了。 女记者正得意,找个台阶:“听不懂吗?没关系,霍氏集团也不是人人都是……” 还未说完,只听一道清丽的声音用标准的美式英语回答。 侃侃而谈,没有丝毫停顿,专业名词也是相当准确,甚至还将霍氏集团的初始创建历史也带过了。 这一刻,原本平平无奇被人忽略的女人好像绽放了异样的光芒。 她不卑不亢,态度自然,语调清晰,并不怯场,甚至说完了后,还用中文叙述了一遍。 全场鸦雀无声。 一整个秘书团的人都傻眼了,这哪是文盲?! 最后,程安宁接了一句:“我想,这是华国的采访,以后您可以用中文采访,霍氏集团是民族企业,海纳百川,以本国为基础,也引以为荣。” 霍宴微微勾起了唇角,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欣赏。 wap. /110/110475/28696585.html 060惹怒他 十分钟的采访结束了,众人意犹未尽。 霍宴却亲自对着那个女记者说道:“你不适合这一行。” 这话太重了,意味着他不会给她机会在这行混下去。 这不仅仅是辞职的问题,而是彻底被驱逐了。 女记者瞬间脸色惨白,想开口求饶道歉,但被保安直接赶出去了。 随后霍宴看向了秘书团,淡淡的说道:“撤掉这批人。” 刚刚程安宁的发言很好,但霍宴听出来她并不知道今天的主题,应当是没有人和她说过。 秘书团的人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有女记者的惩罚在前,他们也不敢求饶,直接退下了。 凯瑟琳也绷紧了后背,等待调令。 但是霍宴没说什么,直接让她下去了。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程安宁了。 她抿着唇,站在一旁,也不敢看他。 “什么时候掌握的外语。” 程安宁低声道:“自学的。” 她的确是没上过大学,但她从来没放弃过学习。 因为缺失,所以格外珍惜。 霍宴又问:“当年高考出了事?” “嗯,程家不让。” 那年高考她被硬生生的关在家里,错过了考试。 她的成绩太好,程海和白玫不会让她超过程雪柔的,干脆让她错失大学。 霍宴似是没想到这一点,他难得起了点怜惜,“想读吗?” 他忽然想到了她才二十岁,还是个小女孩。 先前他的确对她太狠了,但现在孩子没了,她也认错了,便缓和了几分。 程安宁的眼神闪了闪,恨不得立刻点头答应。 但想到了自己的情况,根本留不了多久。 “……不用了。” 霍宴瞧着她乖顺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刚才光芒闪耀,便失去了兴趣,道:“今晚跟我回去。爷爷想见你。” 他顿了顿,“你该知道分寸。” 他这是警告自己不该说的不能说。 程安宁应了,“我明白。” “下去吧。” 程安宁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后,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显然刚刚采访的事传遍了公司上下。 剩下的半天,程安宁一直被围观,终于熬到了下班,她才慢腾腾的离开了公司。 走了一个拐角,才看见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她上了车,车子直接朝着霍家庄园开去。 路上,霍宴一直闭目养神,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程安宁乐得安静。 等到了庄园,老太爷早就盼得脖子都长了,看见程安宁立刻上前嘘寒问暖,抓着她的手不放。 一顿饭吃下来,老太爷心满意足,还顺带提及了一件事。 “阿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我年纪大了,就盼着有个曾孙。” 程安宁捏紧了筷子,一声不吭。 本以为霍宴会拒绝,但他思索了一会,道:“再看吧。” 老太爷以为霍宴会拒绝,他都做好准备劝说了,没想到他居然没说绝了! 有戏! “好好好,爷爷也不着急,你们努努力,上上心,都是年轻人,很快的!” 于是乎,今晚,她又被老太爷给关进了霍宴的房间里。 霍宴看了她一眼,“你先睡。”随后便走向了小书房处理公务了。 程安宁看他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而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忍不住去洗了个澡。 霍宴刚走出来拿东西,就听到了浴室的水声,抬头看去。 磨砂玻璃印出了一道倩影,前凸后翘,身材极好。 霍宴莫名的有些燥热。 刚刚晚餐吃的那些东西,全是大补的,专门补那里的。 老太爷的心,路人皆知。 这会居然起作用了。 霍宴的眼神沉了下来,闪烁着暗光。 水声停下,程安宁洗的舒服了,正要换上衣服,发现自己居然没带进去。 她懊恼了一下,又仔细的听外面有没有声音。 确定很安静后,才裹着浴巾悄悄的走出来。 才刚踏出两步,就被一只大手直接揽住,后背砸在冰凉的墙壁上,而一道人影覆盖而上。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抬头就撞进了他幽深的眼眸里。 那里面闪烁的光,她瞬间明白了。 “三,三爷……” 霍宴的一只手撑着她的耳侧,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吐出的气体也是灼热的。 “怎么不穿衣服。” “我,我忘了……” “故意的?” “不是!” 霍宴低下头,靠的很近,鼻间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很甜,很香。 他之前品尝过她的味道,意外可口,而现在,他情动了。 “程安宁。你在勾引我?” “我不是!你先放开我。” 程安宁的心脏跳的很厉害,声音也沙哑了,因为他们靠得太近了。 近得好像他快要吻上来。 程安宁咬着下唇,满心羞耻,身体却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甚至还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之前听说,有些女人怀孕了,那方面的念头会变的热烈起来。 却没想到自己也会这样。 她厌恶自己的身体反应,更厌恶的是,这反应是因为霍宴而起! 霍宴看她的表情不对劲,几乎要将下唇给咬烂了,还有鲜血渗出。 表情也不是羞涩,而是惨白,好像受辱。 刷的一下,霍宴刚刚生出的一点火苗被一盆冷水浇灭。 原来她不过是装的乖巧,骨子里还是厌恶他! 霍宴的冷静对上程安宁就完全消失了。 他大手一挥,直接将程安宁给丢上床,一把扯下了浴巾,让她毫无遮挡。 “不要!” 她想拽回浴巾,藏住自己身体的反应。 但她这幅样子却在霍宴眼里十分碍眼。 他捏着她细嫩的脖子,声音暗哑得不像话,“被我碰一下都不行吗?你就那么喜欢赵俊霖!” 他的语气充满了危险,胸腔有一股郁气想要疏散。 程安宁的呼吸急促,也被激起了火气,口不择言,“是!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得!” 说完,她后悔了。 她不该逞强,激怒霍三爷。 但从遭遇了一切,险些流产,又面临妈妈的公司破产,她的冷静崩成了一根弦。 弦断了,她后悔了。 也太迟了。 霍宴的理智被那句话给激得全然轰塌。 他甚至连准备都没有,直冲而上。 程安宁的脸色顿时死白一片,险些晕过去。 他捏着她的脖子,近乎残忍的说道:“说,我是谁!” wap. /110/110475/28696586.html 061相亲 程安宁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声不吭,最后晕了过去。 翌日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身旁没有了霍三爷的身影。 她疼的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全身像散架了一样。 但是一阵坠痛逼得她不得不艰难的爬起来。 她匆匆的穿好衣服,就去了医院,特意找一个医生,那医生叫梁钊,是徐曼曼交代过可靠的医生。 她担心昨晚的事太剧烈影响到孩子了。 梁钊立刻给她检查了一下,无法避免的看见了她身上的痕迹,有些尴尬了。 霍总居然床上这么激烈的吗? 看着禁欲,没想到背地里…… 最后检查好,又给她开了一些安胎药,才让她回去。 等程安宁一走,梁钊就给徐曼曼打了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徐曼曼。 挂了电话后,徐曼曼摔碎了一地的东西,眼神闪烁着嫉妒。 为什么又是程安宁! 明明她才是霍三爷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人! 为什么霍三爷不肯碰她一根手指头,却几次三番碰了程安宁! 明明那个贱女人名声难听! 她还亲手设计让霍三爷撞见了奸情,结果什么都没改变! 徐曼曼不甘心,她谋划了这么多,仍旧没能得到霍三爷的另眼相待,反而是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得到恩宠! 不行,她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徐曼曼拿着包包,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出租房。 有两个混混在门口守着,看见来人,立刻起身让开。 徐曼曼带着墨镜和口罩,遮住了脸,直接说道:“怎样?” “那男的不中用啊,就剩一口气了,至于那女的不太正常了。” 徐曼曼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子腥味传来。 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瑟瑟发抖。 看见徐曼曼后,那人想冲上来,又被混混给按回去了。 “求求你放过我!呜呜呜……” 那是衣衫破烂,全身臭烘烘的许楠楠。 旁边有张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正是失踪的章嘉华。 徐曼曼看着许楠楠的肚子,露出了微笑,“确定怀孕了?” 许楠楠颤抖了一下,紧紧抱着自己。 徐曼曼将手里的包包放下,道:“每天一针,朝着肚子打进去,不要漏掉。” “嘿嘿,放心吧。” “那这男的呢?” “吊着一口气,还有用。” 立刻有人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管针剂,对着许楠楠的肚子扎了进去,把里面淡黄色的液体都给推进去了。 许楠楠痛得大声尖叫,又被堵住了嘴巴。 直至一管针水打进去后,她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那双眼睛恶毒的盯着徐曼曼,两行清泪落下。 徐曼曼笑了,道:“怎么了?你恨我?难道不是你把事情都告诉我的?放心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还有用,乖一点,好好生下来。” 许楠楠全身颤抖的更厉害了,眼泪哗啦啦的流,心中满是悔恨。 可惜,已经晚了。 早在她为了钱把程安宁的秘密说出去时,就晚了。 徐曼曼心情舒畅多了,总算有一件好消息了,接下来,就等两个月后,上演一场大戏了。 …… 程安宁洗了好几次澡,但身上还是缠绕着一股淡淡的雪松味。 曾经觉得好闻的味道,现在厌恶至极。 她连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坐在对面的肖子瑜见状,道:“安宁,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看,是公司太忙了吗?我听师兄说,你去了霍氏集团工作?” “嗯,调过去几天。” “赵家的事你知情吗?” 程安宁抿了抿唇,没吭声。 肖子瑜只好接着道;“赵家落魄的太快了,大家都猜测背后有人出手,但是没人敢猜测,我爸妈也让我别议论这件事。” 程安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赵俊霖呢?” “你还对他没死心?” “不是,就问问。” “他啊……虽然他没涉事,被放出来了,但是他爸爸被关进去了,公司也破产了,最近在变卖家产还债,而且也离婚了。” “离婚?” “是啊,程雪柔都恨不得撇清关系了。程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嫌贫爱富,赵家破产了肯定丢掉了。我还听说白玫又给程雪柔相亲了。” 程安宁不觉得意外,只是没想到程雪柔这么迫不及待。 “赵家落败得这块,安宁你觉得是谁做的?” 程安宁避开了话题,“我不知道。” 肖子瑜察觉到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换了话,“今晚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局,我不想参加,安宁你帮帮我吧?” “怎么帮?” “你跟我一起参加,然后伺机行事,放心,我自有妙计。” “这……” “安宁你帮帮我嘛,不然我要被逼死了,就今晚!正好你周末有空!” 挨不住肖子瑜的祈求,程安宁还是答应了。 肖子瑜兴奋的蹦起来,左右看了看程安宁现在的打扮,道:“你穿成这样不行,走,我带你置换一下。” 肖子瑜直接拽着她去逛街了。 夜幕降临。 森威尔酒店的宴厅内,一场高端精致的小型‘相亲宴’正在举行。 程雪柔换上了漂亮的小礼裙,化着浓浓的妆容,拎着一个小皮包,骄傲得像是孔雀一样。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过来的,就为了今晚钓个金龟婿。 想到赵家落败,她还没当够赵太太,就火速和赵俊霖离婚了。 幸亏离得早,不然她就要被拖累了! 但现在也导致她是个二婚的身份,只能将就来相亲看看。 想到妈妈的叮嘱,程雪柔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慢慢走进了宴厅里。 来参加的人基本都是圈子里的富二代和名媛们,哪怕相亲不成,也可以结交朋友,为日后生意铺垫。 所以参与的人很多,一派觥筹交错的场景。 肖子瑜也在里面,正在敷衍的和对面男人尬聊,恨不得立刻就走。 但这是她妈妈千叮万嘱必须要巴结的对象,是一个归国硕士,家族产业继承人,长得也不差,就是不来电。 偏偏这种相亲对象不能直接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方看不上她。 所以…… 肖子瑜悄悄的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wap. /110/110475/28696587.html 062泡我女人胆子很大嘛 发了信息后,肖子瑜就安心等人来了。 然而,又有个不速之客过来了。 程雪柔扬着笑脸走过来,并且十分自来熟的穿插在肖子瑜和相亲对象中间,故作惊讶的喊了一声。 “是费先生吗?您好,很高兴见到您,久仰您的大名了。” 肖子瑜被程雪柔厚颜无耻的态度给气笑了,道:“程小姐,您这样不合适吧?” 程雪柔白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合适的?费先生,您说是吧?” 对面的费泽明倒是没有意见,仍旧很绅士的接了几句话。 程雪柔很得意,瞄了一眼肖子瑜。 肖子瑜气死了,原本觉得这个费泽明哪哪都不好,但是看到程雪柔这个样子,也开始争抢了一下。 “程雪柔,你这才刚离婚,就来参加宴会了,可真猴急。” 程雪柔被戳中了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恼羞成怒的说道:“是吗?也好过你一天相亲百八十个,这是你第几个了?!” 肖子瑜脸色发青,“程雪柔!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脸的是你!朝三暮四!” “你还水性杨花!”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不顾脸面吵起来,忽然听见身旁传来惊呼声。 就连一直很绅士的费泽明也忍不住抽了一口气,看向同一个方向。 程雪柔和肖子瑜也不吵了,顺着看过去,肖子瑜一下子绽放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只见,一个大美人慢慢的走入宴厅。 她穿着米白色的长裙,一字肩,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腰身收的很紧,将细腰勾勒出迷人的弧度。 一头长发用一根丝巾斜斜的绑着,打了个蝴蝶结垂落,细细的碎发调皮的耷拉下来,称得那张脸格外的纯真。 她太美了,又纯又欲,用肖子瑜的话来说就是踩在男人的审美线上。 所以程安宁一出现,全场男士的目光几乎都落在她身上了。 连费泽明也不例外。 程安宁看见了肖子瑜的位置,想到她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美人款款而来,费泽明的眼睛都看直了,心脏跳快了。 肖子瑜顿时笑了起来,看着旁边程雪柔的表情快要气死了,她就想笑。 肖子瑜招招手,道:“安宁,这边这边。” 程安宁刚刚走过去,就看见程雪柔也在旁边,愣了一下。 程雪柔率先发难了,“你怎么敢来这里!” 肖子瑜:“我叫来的,怎么了?不可以吗?安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费泽明费先生,刚刚回国的青年才俊。” 程安宁露出了笑容,“你好,费先生。” 费泽明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了,眼神明亮,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那个意思了。 他伸出手,道:“程小姐,你好。” 程安宁刚想回握过去,就被程雪柔给打断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程安宁!滚出这里!” 费泽明皱眉,道:“小姐,你说话可以礼貌一些。” 程雪柔的脸色白了白,想要解释:“你别被她骗了!她是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贱人!真的!费先生你信我!” 费泽明看着程雪柔满眼的嫉妒,那张只能算清秀的脸都扭曲了,再看了看程安宁恬静温柔的面孔,哪怕被人辱骂,也不曾动怒,当下就心偏了。 “我相信我的眼睛看见的,你这样污蔑别人,恕我直言,实在算不上淑女名媛。” 被人这样批评,程雪柔的脸色都白了下去,周围还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她跺跺脚,丢下一句。 “你会后悔的!” 程雪柔转头大步离开。 肖子瑜憋不出笑,道:“费先生,让你叫笑了,她一向看我们不顺眼。” “没关系,我相信程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长得这么美好,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肖子瑜看出来费泽明在献殷勤,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人应该不会缠着自己了吧? 她妈妈也不能怪她了,毕竟相亲对象看上别人了嘛! 皆大欢喜! 肖子瑜很损友的将程安宁给丢下了,“我看见朋友了,过去打声招呼,你们聊!” 费泽明更是欣喜,“肖小姐你去吧。” 程安宁的脸色快僵硬了,狠狠的瞪了一眼肖子瑜,但后者给了她一个加油的眼神,然后走了。 留下来的程安宁尴尬的不行,偏偏费泽明在努力的找话题,她只好敷衍的应对着。 殊不知,程雪柔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匿名发给了霍三爷。 发送成功后,她露出得意的笑,等着看好戏。 聊了一会后,费泽明执着的询问程安宁的联系方式,想要进一步了解。 程安宁险些招架不住,准备找个借口临阵脱逃。 忽然间,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程安宁似有所感,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顿时全身僵硬了。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宴厅里。 他穿着黑色西装,一双长腿包裹在西装裤里,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他浑身散发出强势的气势,刚一出现,就镇住全场,不少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发出了惊呼。 “霍三爷怎么来了?” “难道三爷也要相亲了吗?天哪。” 他冷冷的扫视了全场,视线落在了程安宁身上。 四目相对时,程安宁的膝盖有些发软。 那双黝黑的眼眸里,她看见了滔天怒火。 程安宁只有一个念头……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只因,霍宴笔直的朝着他们走过来,宛如天神降临。 费泽明很惊喜,主动上前,“霍总,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您,我很荣幸,早闻霍总大名,总算见到您了。” 霍宴的脚步一顿,声音冰冷,“你叫什么。” 费泽明更惊喜了,声音压不住的激动,“差点忘了自我介绍,霍总,我是费家的长子,我叫费泽明,刚刚回国,家父经常跟我提及您,要我好好跟您学习。” 霍宴缓缓勾出一抹笑,只是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跟我学?” “是的霍总,我需要跟您好好学习经商,还望霍总赐教。” 然而下一刻,霍宴伸手,放在了浑身僵硬的程安宁的肩膀上,重重一揽,两人贴近。 他说,“费泽明,你泡我女人,胆子大得很。” wap. /110/110475/28696588.html 063是我对你太温柔了 此话一出,费泽明的脸色变了。 程安宁低着头,双手交握,手指缠成麻花了。 放在她肩上的手捏着她的骨头,很疼,疼得她眼底泛出了泪花,但是不敢动。 费泽明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还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立刻道歉。 “对不起!霍总!我并不知道这是您……是我唐突了!非常抱歉!” 霍宴只回了一个字,“滚。” 费泽明立刻离开,只是心里有一丝失落,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程安宁。 整个宴厅的人都看见了霍三爷揽着一个女人,被吓傻了。 那女人是谁? 和霍三爷什么关系? 传闻霍三爷结婚了,难道是真的吗? 众人猜测着,但谁都不敢询问,只眼睁睁的看着霍三爷把人带走了。 肖子瑜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蒙了。 安宁怎么会和三爷搅合在一起?! 程雪柔也傻眼了,她特意发给三爷是希望三爷好好惩罚程安宁!而不是来给她撑腰的! 然而,真的是撑腰吗? 程安宁怕得厉害,手腕被霍三爷给拽着,被迫跟着走。 他的速度太快了,而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跟不上,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了。 霍宴的脸色阴沉,难看至极,他回头看了一眼她狼狈的模样,气得眼尾发红。 他直接推开了一间客房的门,将程安宁给拽了进去,狠狠将她压在门上。 黑暗中,他呼出的灼热气体打在她的脸上。 程安宁很害怕,磕磕绊绊的想要解释,刚张嘴,脖子又被掐住了。 这一次,力道很大,几乎要将她的脖子都给掐断了。 “咳咳……” 她想掰开他的手指,但无济于事。 当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霍宴猛地松开手。 她拼命的喘着气,身体一凉,发现自己身上的裙子都被撕烂了。 他一口咬住了她的锁骨,很用力,嘴巴尝到了血腥味。 程安宁疼得惨叫一声,拼命的拍打他的后背,但无济于事。 霍宴像是要把那块肉给咬下来了,等松开时,那里有一个深深的齿印。 他的眼眸沉得厉害,深处翻卷着狂暴。 从未有人,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他,将他的冷静撕毁,露出深处的暴戾。 “是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敢这样接二连三的出轨。” “我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啊!” 程安宁疼得惨叫一声。 门外传来了走路声,似乎有人经过这里,还能听见外面的人说话,“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有人惨叫?” 她紧紧的捂住嘴,不敢让自己的惨叫溢出来。 然而霍宴却残忍的扯开她的手,眼神泛红,“你害怕吗?嗯?” 他衣衫整齐,而她却不着寸楼。 他一只手掐着她的大腿,抬上来,负距离接触,姿势亲密至极。 但他在她的耳边,说出的话,却像恶魔低语。 “是我对你太温柔了,程安宁。” 温柔? 这个人跟温柔根本搭不上边! 程安宁拼命的捶打他,又咬又打,却只换来了更加凶残的对待。 羞耻和痛苦充斥其中。 最终,她撑不住晕了过去。 很久以后。 那扇关着的门才缓缓打开。 手下早已经将这一层楼都给清空了,守在两边,如同门神。 衣衫整齐的霍宴慢慢走出来,怀里还打横抱着一个人。 他的外套盖在那人身上,只露出了一节小腿搭在手臂上,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 脚踝上的掐痕很刺眼,在白皙漂亮的小腿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但保镖只敢看一眼,立刻转过头,不敢多看。 霍宴抱着人,脸色冰冷,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车子直接开向了霍宴自己的住处。 怀里的人已经晕过去了,脸色苍白的不像话,眉头紧皱,紧紧蜷缩在他怀里,像是无害的兔子。 霍宴看着她的脸,眼眸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按了按眉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后面是他没发了疯,没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控过,偏偏每一次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为什么? 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却被无情的掐灭。 他看向了她的脖子,上面还有一圈指印暴露在外。 只需要用力,她就会死在这里,他会处理的很干净。 他的眼神闪烁着杀气,最终没有动手。 霍宴看向窗外,神情重归黑暗。 他将程安宁放在床上,直接离开了。 …… 当徐曼曼接到电话时,很吃惊。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收拾自己,打扮的非常美艳,然后去了酒店。 刚推开门,就被人按住了。 徐曼曼惊喜极了,身体软的不像话,满心依赖的靠在他的怀里,道:“三爷,您怎么忽然想找我?” 霍宴淡淡的说道:“脱了。” 徐曼曼闻言,非常听话的将衣服给脱了,好展示自己的身材。 因为怀孕月份浅,还没显怀,所以这会腰还是很细。 明明面前的身体相当吸引人,毕竟徐曼曼还被评为最受男人喜爱的女明星,身材自然是极好的。 但霍宴看着,脑海里却是另一个女人的样子。 徐曼曼慢慢靠近,贴在他胸膛,媚眼如丝。 “三爷,您要我吧,我是您的女人。” 最终,他还是推开了她。 徐曼曼的脸色瞬间惨白,险些咬烂了下唇。 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她的自尊心被狠狠踩在脚下了! 霍宴将衣服给她盖上,顺便拿了一个礼盒,“喜欢吗?” 徐曼曼打开了礼盒,看见一条亮闪闪的钻石项链,顿时惊喜了。 这条项链她前不久看过,是一个奢侈品品牌推出来的新款,全球限量款,一条将近一千万! 霍三爷随手送的礼物都令她怦然心动。 方才的怒气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徐曼曼还是端着架子,道:“三爷,我不要找您的补偿,如果您不喜欢我,就直接告诉我,而不是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露出了委屈的样子,眼睛含着泪水。 霍宴沉默了一会,亲手将项链给她带上了。 徐曼曼直接抱着他的腰,哭了起来。 “三爷,您真的不能娶我吗?孩子需要爸爸,也需要一个家。” “好。” 徐曼曼被司机送了回去,到家时,脸上的泪水擦得干干净净,满心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项链,并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弄点药,对,药性越强越好。” 她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她会坐上那个位置。 wap. /110/110475/28696589.html 064给她提鞋都不配 后半夜,程安宁发起了高烧,痛苦的嘤咛出声。 但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霍宴的私人住处不喜欢有佣人待着,所以每天固定时间有人打扫之外,是空着的。 程安宁被烧得浑浑噩噩,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侧空无一人。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要去看病,不然她肚子里的宝宝很危险。 她艰难的坐起来,一下床,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软得险些摔下去。 很疼,被摩擦的地方皮都破了,疼死了。 她缓了缓,才勉强站起来,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跑向外面。 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多,街上的行人很少,时不时有急速飞过去的车辆。 根本拦不到出租车,只能走着去。 程安宁走在路边,剧烈的喘着气,她的身体虚弱极了,高烧令她的大脑都无法思考,只是麻木的朝着医院走。 程雪柔正巧约了朋友来酒吧喝酒,发泄心中的郁闷,喝到中途,出来吐一会,刚抬头,就看见一个人走过去了。 刚刚那个人…… 程安宁?! 程雪柔眼睛都瞪圆了,跟上去两步,的确是程安宁! 她的状态似乎不对,走路一瘸一拐的,脸颊还发红,眼神迷蒙。 程雪柔刚想开口骂她,又猛地闭嘴了,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跟着她,一个恶劣的念头涌上来。 她叫了几个人,给了一笔钱,并指了指走远了程安宁。 那些人收了钱,比了一个ok的手势,狞笑着往前走。 恰好朋友出来找程雪柔,她只好放下看好戏的心,跟着回到酒吧,心情好得多喝了几杯。 而在前面走着的程安宁丝毫不知道危险靠近。 当她被几个人拦住去路时,她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危险。 “嘿嘿,小妞,别走啊,来陪哥们几个玩玩呗。” 几个人一前一后,左右包抄,完全不给她逃走的机会,还有人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 她发着烧,手脚无力,挣扎的力气如同小猫儿一样,就连喊出口的话都是软绵绵的。 路过的行人看见了想帮忙,但被对方人数众多且多不好惹的样子给吓退了。 程安宁心生绝望,想要打电话,手机被直接摔烂了。 混混们原本是收钱办事,把人揍一顿,但当他们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蛋时,念头变了。 …… 当霍宴回去后,发现本该好好躺在床上的女人消失了。 他的脸色一变,立即派人去找。 调查监控发现人是自己走的,这让他更加愤怒,直接发散了所有人搜寻程安宁的踪影。 通过监控,一路查到了程安宁的路线。 作为霍宴的全方位私人秘书,杨柯以最快进行汇报:“老板,监控里分辨出程小姐的路线应该是朝着医院走去,她的步伐不稳定,很可能是生病了。” 霍宴没有怀疑这一点。 因为他想到,他确实把人折腾的太狠了,心中难得生出了几分后悔。 “老板,这个监控您看看。” 杨柯将监控调出来播放。 霍宴看一眼,表情冰冷,直接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只见监控里,好几个混混将程安宁给包围了,推推搡搡,还有人伸手去摸了一把程安宁的脸颊。 在往后,他们推着程安宁消失在监控里。 杨柯沉声道:“监控只能查到这里,我们目前正在找这几个人,但因为他们的流动性太大,目前还没找到。” 霍宴的声音沙哑,眼神凌厉,吐出一句话:“往前回放,二倍速。” 杨柯立刻照做。 “停。放大。” 只见画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个女人在和其中一个混混接触,似乎还递给他一些东西。 霍宴眯着眼看了一会,认出了那个人是谁,霍然起身,留下一句:“继续找。” 程家。 程雪柔一直心神不定,喝着水都摔了杯子。 白玫见到了,皱眉道:“雪柔,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妈。” 程雪柔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整个人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她仔细的想了想,除了昨晚让人教训一下程安宁之外,她没干什么事。 应当不会出事的…… “砰。” 门直接被踹烂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程家人面前。 动静太大,将程海都引下来了,一抬头,就对上了霍三爷阴沉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 “霍总,您怎么来了?” 程雪柔立刻跳起来,满眼羞怯,掰着手指看他。 霍宴径直的走向程雪柔,后者心脏都跳快了,脑子里混乱极了。 三爷是来找她的吗?三爷为什么来找她? 难道…… 一想到某个猜测,程雪柔的脸都红了,羞涩的说道:“三爷,您找我吗?这么着急……” “她在哪里。” 四个字,喊着怒火和杀气。 程雪柔的脸色白了一些,“三爷,您,您在说什么啊……” 霍宴身后的手下直接上前,一脚踹向了程雪柔的膝盖。 只听咚的一声,她狠狠的跪了下去,痛的惨叫出声。 白玫和程海慌了,想要上前,但被拦住了。 “霍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霍宴的眼神越发的冰冷,怒道:“说!程安宁在哪里。” 程雪柔一下子哭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霍宴的眼神充斥着暴戾,对视时,程雪柔以为自己要被杀死了,再也不敢装糊涂,哭哭啼啼的说着。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给了钱,让他们收拾她,别的我不知道了,呜呜呜……” “收拾?你配收拾她吗?!” 程雪柔被激了一下,理智全无,想到自己嫁给赵俊霖又离了婚,成了别人的笑料,而程安宁却活生生的嫁给霍三爷,高高在上! 甚至还得到了三爷的恩宠! 她咽不下去这口气! 程雪柔跪着爬过来,抱住霍三爷的腿,祈求着。 “三爷,她就是个臭婊子,贱人,她根本配不上你!您需要一个妻子不是吗?你找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代替她的!” 霍宴忍无可忍,直接抬脚将她踹了出去。 “你算个什么玩意?给她提鞋都不配。” wap. /110/110475/28696590.html 065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程雪柔被踹上一脚,惨叫出声。 白玫直接冲出去扶着自己的女儿,也哭求着:“霍总,您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家雪柔哪里得罪你了!” 程海也想出声,但对上霍宴冰冷的双眼时,语塞了。 霍宴却没放过他,道:“程海,霍家给了你合同,稳赚十亿,程安宁这条命就是我的,日后再有这种事……” 他冷笑一声—— “我能给你的,也能收回。” 程海的脸色变差了,但也认了下来,“霍总您放心,我会好好管教雪柔这孩子,她还小不懂事。” 霍宴嘲讽,“离了一次婚了,不小了,你如果不会管教,我不介意帮你。” 被人这样落了面子,程海却不敢反抗,心里埋怨程雪柔到底做了什么。 霍宴直接对着程雪柔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那个人的信息。” 程雪柔又怕又疼,绞尽脑汁把事情给说了,最后还求着:“我错了,三爷,我真的错了……” 霍宴丢下一句:“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便走了,留下一室狼藉。 程雪柔的哭声险些将屋顶都掀翻了,白玫怎么哄都哄不好。 程海直接把杯子丢过去,摔烂了。 “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程雪柔被吓到了,第一次看见一贯宠爱她的爸爸对自己发脾气。 “程海!你凶她做什么!分明就是程安宁那个小蹄子……” “你也闭嘴!你没发现霍总已经变了吗!” 母女两顿时不敢吭声了。 刚刚霍三爷的冷厉他们都看见了。 程海的表情很难看,眼神还夹杂着后悔。 “以后都别招惹程安宁,还有雪柔你事后给她道歉。” 程雪柔尖叫了起来,“放屁!我绝对不会道歉!” “不道歉就给我滚出去!” 白玫立刻捂住了女儿的嘴巴,生怕惹祸。 程海又道:“还有你,记得把人请回来吃饭,好歹都是一家人,哪能一次娘家都不回。” 程海吩咐了一通,心里在算计别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程安宁还真的能将霍三爷给糊弄住,现在看霍三爷的态度……他有些后悔之前对程安宁那么差,否则现在他就能搭上霍家这艘船了! 然而此刻,被众人惦记着的程安宁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人绑住了手脚,关在一个地下室里。 周围还有还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孩,劝都被绑着。 见她醒来,坐在旁边的女孩子开口道:“你总算醒了,刚刚你的体温太吓人了。” 程安宁的声音都沙哑了,幸好最难受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烧退了。 “这里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是被卖过来的,等会应该会有人过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们中最漂亮的,估计你家里人卖了不少钱。”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卖?! 不!她不是被卖的! “张兰花,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一开始和程安宁说话的人就叫张兰花,眼里有着善意,这会也回了一句:“我喜欢好看的人。” “呵,长得好看又怎样,还不是被卖了。” 其余几个被绑着的女孩都一脸不善的看着程安宁。 很简单,她太好看了。 越是好看,越衬托她们丑,也意味着她们不值钱,没人关心她们的下场。 程安宁勉强弄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那天晚上她被人拖上车弄晕了后,就被‘卖’到了这里。 谁买了她还不知道。 程安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哪怕此刻她已经浑身冒着冷汗。 没多久,房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紧身超短裙,嘴里叼着烟,眼睛扫视了一圈,一下子就锁定了程安宁。 没法子,整个房间里,最好看的就是她。 好看到什么地步? 整个昏暗的地下室都明亮了。 尤其是那种故作坚强的瑟瑟发抖,最容易哄得男人肆虐。 女人满意了,嘴里嘀咕着:“也亏得瘤子几个人找到这样的货色,要不是我下手快,被他们糟蹋了就影响美观了。” 说着,女人就走向了程安宁,身后还跟着两个打手。 女人捏着程安宁的脸,左右端详,越看越满意,“还真的长得不错啊。” 程安宁竭力镇定的说道:“你要钱吗?我可以买我自己,你开个价。” 女人闻言,忽然大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要买自己?哈哈哈哈,你在逗我吗?” 女人身后的两个打手也笑了起来。 “我保证可以支付这笔钱,并且不会告诉任何人,请你放过我吧。” 女人瞬间收敛了笑意,道:“虽然我很想答应你,但是可惜了,妹子,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可不能坏规矩,放心吧,听话点就少吃点苦头。” 说罢,女人叫人将程安宁给带走,顺便也带走了那个叫张兰花的女生,她们两可以说是这里最好看的了。 被压着离开了地下室后,穿过走廊,一路去到了化妆间。 那里有好几个女人正在化妆,换衣服,里面弥漫着烟味,一眼扫过去,不像是正当的化妆间。 程安宁的视线扫过那些人穿的衣服,狠狠一颤。 衣服要多凉快有多凉快。 妆要多浓有多浓。 这些人的眼神都是浑浊的,有新人来了,也没有多看两眼。 “玲姐,带了人过来?这个不错。” 被叫做玲姐的女人便是压着程安宁她们的人,这会眉开眼笑,回了一句:“还行还行。” 程安宁被驱赶到了一个小隔间里,那里坐着一个女人,和外面别的女人格格不入,很是清纯,穿着校服裙,脸上只化着淡妆。 玲姐看了一眼,道:“阿悄,正好你有空,给她们整理一下。” 被叫做阿悄的女人看了一眼程安宁,眼里闪烁着敌意。 “我没空。” “我现在是指挥不动你了是吧?赶紧给我办好了,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去。” 阿悄的脸色僵了僵,忍着道:“我知道了。” 玲姐刚想多骂两句,忽然有个打手神情惊慌的冲进来,低声耳语了两句。 玲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丢下一句:“给我处理好了。”便匆匆走了。 那脸色,好像有人踢馆子。 程安宁吐出一口浊气,镇定下来,道:“你叫阿悄是吗?我……” “啪。” 一个巴掌直接落在程安宁的脸上。 wap. /110/110475/28696591.html 066再见赖胖子 程安宁被打蒙了,微微侧过头,一动不动。 阿悄一脸不屑的甩了甩手,道:“你是个什么人?也配和我说话?” 倒是旁边的张兰花忍不住反驳:“你干嘛随便打人!还打脸!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好看?” 阿悄那张清高的脸上更是嘲讽,“嫉妒?在这里,长得漂亮又如何?我把你们打了,谁敢责问我?” “你!” 化妆间别的女人见状,好歹劝了一句:“阿悄,这是玲姐带来的新人,你就收敛点吧。” “哈哈哈,阿悄最近火着呢,多的是捧着的人,打两巴掌怎么了?” 这些女人无论是嘲笑还是劝阻,都没有一个出手帮忙。 或许在这里,这种事情司空常见。 程安宁深呼吸一口气,拽住了张兰花,让她别说话。 两个人缩在角落里,也不敢乱动。 阿悄继续给自己抹上口红,照着镜子。 张兰花小声道:“你还好吗?她打得真狠啊。” “没事,谢谢你。” “别谢我了,我也没帮你什么……对了,你不是自愿被卖的?” 程安宁用力的摇头。 张兰花充满了同情,“那你的家人会来找你的吧?” 程安宁一顿,慢慢攥紧了手,眼神闪烁着迷茫。 谁会来找她呢? 还有谁会在意她不见了? …… “咚。” “啊!!” 那以往作威作福惯了的混混们这会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他们想要爬走,又被揍了回来,牙齿都掉了好几个。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再打下去会被打死了! 这些打手是专业的,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打得过的! 混混们不断磕头求饶,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 黑暗中,脚步声传来,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缓缓走出。 混混的眼睛都瞪直了,总觉得这个人很严肃。 “她在哪里。” 混混转了转眼珠子,原本熄灭的小心思又蠢蠢欲动了,张嘴就道:“你是喜欢那个款的吗?我给你……啊!!” 一条手臂被直接扭断了骨头,呈现诡异的扭曲。 而手的主人痛到撕心裂肺的惨叫着,满地打滚。 霍宴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声音冰冷,“她在哪里。” “我说,我说!就在街尾!那是个地下酒吧!我带你去!” …… 莱克地下酒吧。 人潮涌到,客似云来。 今夜也一如往常热闹,空气中都带上了甜腻的香味,助兴用的。 玲姐盯着脸上的巴掌印,满脸阴沉的走回化妆间。 她直接走向了阿悄,也不管旁边的程安宁还缩在角落里,直接对着阿悄说道:“客人找你。” 阿悄似乎有所察觉,脸色白了白,“今晚这个场不是我的。” “让你去就去,别啰嗦!” 阿悄咬牙,指着程安宁,道:“让她去。” “阿悄,你别逼我动手。” 最终,阿悄还是白着脸出去了。 玲姐又叫来了另一个女人,道:“你给他们梳妆一下,赶紧,今晚来了一个不好惹的客人,该死,那种垃圾玩意怎么来了。” 后半句像是嘀咕,配着玲姐的表情,好像来的不是客人,是索命鬼。 那个帮着程安宁梳妆打扮的女人感叹着:“那客人肯定不好惹,你节哀顺变吧,希望今晚还能见到你。” 程安宁捏紧了手,悄声道:“你可以帮我吗?” 那女人闻言,笑了,“你可真奇怪,到现在了还不放弃吗?” 程安宁没有多说话,而是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的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东西。 女人低头一看,小小的抽了一口气。 那是一个砖石铂金戒指,款式漂亮,一看就很贵。 程安宁低声道:“帮帮我,我还有很多,你愿意帮我的话,我都给你。” 其实她没了。 这一个还是她在口袋里翻出来的,是之前霍三爷带她去高定服装店顺便买来的。 女人收了钻石戒指后,眼神闪了闪,道:“让你走是不可能的,玲姐会剥了我的皮,但是帮你少吃点苦还是可以的。” 说着,她就手脚麻溜的给程安宁和张兰花画好了妆,也穿上了一样的布料少的衣服。 当程安宁打扮好后,女人都惊呆了,“我的乖乖,这皮肤白的哟,这脸好看的哟,我看阿悄的头牌不保咯。” 要是阿悄在这里的话,估计会气得脸色发青。 玲姐也很满意,左右看了看,道:“不错,跟我来。” 张兰花没有跟着,玲姐只带了程安宁一个人,倒是刚刚那个收了钻戒的女人也跟了上来。 她们走到了最大的那个包间内,站在门口,程安宁听到了惨叫声,心里颤了颤。 没多久,门打开了。 刚刚还一脸清高的阿悄,此刻浑身是血的被人扶出来,身上的衣服也都七零八落的,哪里还有半分刚刚骄傲清高的模样。 玲姐的心也颤了颤。 虽然舍不得这么好看的人,但是安抚贵客要紧。 所以玲姐推了一把程安宁,“你进去。” 忽然,旁边那女人笑着道:“玲姐,让我进去吧,妹妹这么好看,留到最后。” 玲姐想了想倒也同意了。 只是没多久,那女人也鼻青脸肿的出来了,被人扶着出来时,还对程安宁眨了眨眼,示意还了那一个钻戒的代价了。 程安宁的心沉了下去。 玲姐直接将她给推了进去,“好好招待。” 程安宁踉跄了两步,站稳时,一抬头,听到包厢里传来接二连三的惊呼声。 然而,程安宁一眼看见了中间那个男人,何其熟悉! 是赖胖子!! 显然,那手上沾着血迹的赖国伟也认出了程安宁,缓缓露出了一抹狞笑。 这一笑,显得那张满脸横肉的脸越发可怕,那双绿豆眼里闪烁着龌龊的光。 赖国伟也没想到,他东躲西臧,拿着那个人给的钱挥霍无度,却活得像臭水沟的老鼠,郁郁不得志时,又看见了程安宁。 想到那天晚上还没干完的事…… 赖国伟的笑容越发的龌龊了。 “美人,又见面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程安宁瞬间惨白了脸,原本心中存着的勇气全都泄了。 那天晚上,对于她来说,一场无法抹消的噩梦。 而现在,她又看见了噩梦的主人。 赖国伟站起身,步步逼近,“美人别怕啊,那天晚上我们不是玩得很开心嘛。” wap. /110/110475/28696592.html 067他来了 程安宁想也不想的就要转身逃跑。 但玲姐就拦在门口,根本不让人出去的意思。 程安宁流了泪,磕磕绊绊的说着:“你放我走吧,我给你钱,我的家人,不,是那个人回来找我的,求你了……” 玲姐可不管谁,笑着道:“乖啊,好好招待客人。” 玲姐慢慢把门给关上了,关上前还听见了那女孩重复着,“那个人会来救我的……” 也不知是在跟她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但玲姐不在乎,进了她手里的人,哪里还有被要回去的道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包厢内。 赖胖子吃过亏,知道这女人性子烈,要是被她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就要挨揍了,他头上还痛着,所以越发愤怒。 他立刻让人将程安宁的手脚给绑住了。 看着被绑起来丧失了行动能力的美人,赖国伟笑的身心舒畅,还将房间里其他人都赶走了,要自己一个人慢慢享受。 程安宁的眼神空洞,满是绝望,眼尾缓缓落下了眼泪。 嘴里似乎还在无声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哪怕她的理智上知道那个人不会出现,心灵上却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无声的喊着。 “霍宴……救救我……” 当房间门关上时,玲姐有不好的预感,但又没办法,这胖子是个豪爽的好客人,不好得罪。 气得她跺跺脚,道:“叫两个医生过来准备着,这死胖子手段太多了,指不定怎么糟蹋人!” “玲姐,这么漂亮的人……” “那你进去捞啊!” 玲姐只希望那胖子能手下留点情,别把人的脸给弄坏了。 就在这时,巨大的动静声传来,像是有人硬生生炸开了门一样。 整个地下酒吧都混乱了。 只因,一大批训练有素的保镖将整个酒吧都给包围了,甚至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就把酒吧养着的打手统统打趴在地上。 酒吧的东西都被砸了,那些人跟疯了一样,直闯下面。 玲姐匆匆赶过去,眼睛都瞪大了。 只见一群人簇拥中,一个浑身散发戾气的男人步步紧逼。 玲姐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惹不起,便急急忙忙上去喊着:“客人,您来了是要……” 话还未说完,她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脖子被人紧紧掐住。 手下掐着玲姐的脖子,威胁十足,而霍宴上前一步,声音从胸腔中挤出,喊着滔天怒火。 “人在哪里。” 玲姐一动不动,面前挤出了讨好的笑容,“客人,您找谁?要哪位姑娘?我们这里……” 手下直接踹了一脚让她跪下。 霍宴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看清楚,她在哪里。” 当玲姐看见照片中的程安宁时,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 难道那个女人真有后台吗?! 明明瘤子说就是从街上随便抓来的! 霍宴敏锐的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说。” 玲姐牙齿在打颤,下意识的看向了那扇紧闭的门。 霍宴瞬间起身,冲了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随之看见了令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程安宁被绑在沙发上,头靠在扶手上,面容苍白,双眼一片死寂,一头黑发也凌乱的散开,垂在地上。 而一个丑陋恶心的肥硕男人正准备将她的衣服剪开,脸上还挂着龌龊的狞笑。 门被踹开的动静令赖胖子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的吗!” 下一刻,有人拽着他的衣领提起,腹部剧痛,整个人像破布一样飞起,重重的杂碎了玻璃茶几。 “啊!!” 赖胖子痛的满地打滚,抬头一看,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眸时,吓得魂飞魄散。 “三,三爷……” 霍宴松开了绳子,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程安宁身上,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将她的小脸按在怀里。 随即,他转头看向赖胖子,那眼神就像是看待一个死人。 手下一拥而进,霍宴沉声道:“别弄死了。” 意思是,只要不死,就往死里打。 几个手下捏了捏拳头,慢慢上前,任凭赖胖子如何哭喊求饶,都没能停下。 包厢外,跪着的玲姐听着拳拳到肉的声音,夹着赖胖子的惨叫,心里慌得厉害。 当她看见霍宴抱着程安宁出来时,更是全身发软,连跪都跪不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她说有人会来救她是真的。 霍宴带走了程安宁,只留下一句话,。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关起来。” 霍宴亲自带走了程安宁,正要去医院的时候,一直没有反应的程安宁动了动。 霍宴的脸色难得柔和了下来,耐心的说道:“别怕,去医院检查。” “我……不去……不去医院……不去……” 她紧紧抓着他的袖口,不断的摇头,眼泪淌了一脸。 霍宴服软了,“好,不去,先回家。” 她好像被触发了机关,眼泪一直在流,埋首在他怀里,紧紧靠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路回到家,霍宴都是抱着她的。 他们没有回庄园,而是去了霍宴自己的房子。 程安宁哭够了,却还是全身发抖,一直拽着他的袖子。 霍宴难得温柔,低语,“你先去洗澡好吗?我不走,这里也没人会欺负你。” 明明此前两人锋芒相对,她恐他恨他,他厌她怒她。 现在,却紧紧相依相偎,像一对情人。 程安宁处在极度恐慌中,本能掌控身体,不愿意让霍宴离开半步。 但她全身沾着烟酒味,身上的衣服也脏了,必须得清洗一下。 见她不松手。 霍宴干脆亲自将她抱去了浴室里,放进了浴缸,打开了水。 他亲自给她洗。 此刻的程安宁木木的,双眼仍旧失神,一只小手拽着他的袖子,任由他将自己的衣服给脱了。 白皙漂亮的身体沾了水,像是浸了水头的羊脂白玉,令人意不开眼。 但此刻,霍宴除了怜惜,没有半分别的情绪。 他没给人洗过,虽然磕绊,但动作温柔,连那一头长发也给清洗了几遍。 洗好后,他拿来浴巾将她整个包裹住,重新抱了出去,并开始给她吹着头发。 吹风筒嗡嗡作响,在安静的室内多了几分温馨。 而程安宁终于慢慢回过神来,混沌的脑子清晰了,眼神也从麻木变得复杂。 她抱着膝盖,感受着他手指的温暖,慢慢的开口。 “谢谢……” wap. /110/110475/28696593.html 068第一次心疼她 霍宴没有说话,而是耐心的见她的头发吹干了,才问了一句。 “你想怎么处理?” 程安宁抿着唇,紧紧捏着手,指甲都掐进肉里去了。 霍宴也不着急,耐心等她回话。 “能杀了吗?” “你确定?” 程安宁摇头。 她不知道怎么做,只是恨极了赖国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霍宴捏起她的下巴,抬头,四目相对,道:“生不如死的办法多了,你要试试吗。” 程安宁用力的点头。 “好,如你所愿。” 莫名的,她相信霍三爷会做到这句话。 一直抓着他袖子的手,终于放开了。 霍宴莫名有点不爽,这是用完了就丢? 他压着这一丁点不满,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又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一只手盖在她的眼睛上。 “睡吧。” 语气带着命令。 程安宁眨了眨眼睛,“我不困。” 卷翘的睫毛在手心里刷着,痒痒的,连他的心都被挠了几下。 霍宴的唇角微微上扬,但语气还是很强硬。 “睡一会。” 程安宁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慢慢的,一阵困意涌上,慢慢睡着了。 等她熟睡后,霍宴才起身离开了。 这一次,他安排了人守在门口,避免同样的错误犯两次。 离开了房子后,他脸上的柔情消散不见,只剩下冷厉。 他直接去了地下室,见到了浑身是血的赖胖子。 这个人已经被揍得不成人型了,就剩一口气,满嘴的牙齿也掉得七七八八,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喘气。 看到霍宴走进来,赖胖子挣扎着要爬起来,又动不了,那双绿豆眼满满都是恐惧。 霍宴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 “交代吧。” …… 徐曼曼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好几次都忘记了台词。 导演干脆给她放了假,让她调整好再来片场。 当然,这也是因为徐曼曼有后台的缘故,才这么宽容对待。 徐曼曼收了东西,离开了片场,眼皮子一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直觉一贯很准,说有事就一定是有事发生。 她仔细的想了想,猛然想到一件被她疏漏的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是赖胖子! 当时联络他办事的时候,只想着他把人给糟蹋了,但是后续的事她盯得不紧。 给了赖国伟一大笔钱之后,她交代对方尽快离开帝都,但是走没走她是不确定的。 锁定了目标后,徐曼曼镇定了很多。 这件事她处理得很干净,联络也不是本人,一切都很隐蔽,就算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徐曼曼没有猜错,赖国伟那边扛不住揍,全都招了。 当霍宴从他嘴里得知上次也是他干的事却被赵俊霖闯进来阻止后,他险些失手杀了赖胖子。 地上那团血人已经不会动了,就剩下一口气在。 霍宴甩掉了手里的血,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夹杂在戾气中还有一丝悔意。 他洗干净了手,离开了地下室,吩咐手下将人给治好,别死,再丢去精神病院。 他的后半辈子别指望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了。 至于赖国伟嘴里的那个‘神秘人’……霍宴也不打算放过。 查!查到底! 他的心情糟糕至极,任谁被人这样算计都不会愉快。 至于那个地下酒吧也被全部查封了,涉事人员被抓了个干净,尤其是那个玲姐,十年有期徒刑跑不掉了。 只是,霍宴处理好了这些事,却有些不知怎么面对程安宁。 他误会她了。 所以盛怒之下,他对她并不好,还压着他打掉了孩子。 霍宴立在床边,看着沉沉睡着的程安宁,眼神晦暗不明。 视线一点点下移,从她的脸上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那里很平坦,根本看不出曾经有个孩子在里面。 霍宴的眼神暗了暗,深处闪过几分烦躁。 他并不后悔打掉那个孩子,那不是他的种,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这一点。 但他只是后悔太过鲁莽,应该更温和一些。 程安宁睡了很久,醒来到时候,身体暖洋洋的,但是她一动不动,因为她的腰上放了一只手。 身后也有强烈的存在感。 她小心翼翼的动了动,放在她腰间的手就收紧了,将她抱了过来。 头顶上传来霍宴沙哑暗沉的声音,“再睡会。” 程安宁哪里还敢睡?浑身都僵硬了。 霍宴也察觉到了,但也不松手,而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带着安抚的动作。 “乖,再睡会。” 当霍宴想哄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声音像是作弊,带着某种魔力,令人慢慢放松。 程安宁想到了之前的事,知道这一次又是霍三爷找到了她,心中倒是没有了之前的抗拒,逐渐放软了身体。 “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早。” “那些人呢?” “处理好了。” “……三爷,这一次我不是故意的。” 经过了那么多次的被误会,程安宁第一次主动的说了出口,也不管他信不信。 虽然心里,她只当他不信了。 然而霍宴却轻轻的揽住了她,道:“嗯,我知道。” 程安宁吃了一惊,下意识的转过身,正对着霍宴,一抬眸,就撞进了那双黑梭梭的眼珠子里。 他的眼睛很漂亮,瞳仁很黑,像上好的墨玉,当他聚精会神看着你时,又像旋涡,将人吸了进去。 霍宴将手盖着她的眼睛,哑声道:“别这样看着我。” 程安宁丝毫不知道,当她自己看着一个人时,双眼水汪汪,配上这张脸,引人犯罪。 “对不起,我,我……” 她刚刚就是不小心看入了神,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怪全帝都的名媛都想嫁给霍三爷,不仅仅是因为霍家的权势,还有霍三爷这个人。 太帅了,比男模还帅。 以后吵架都不能盯着这张脸看,看多两眼都不会生气了。 难怪别人都说既然帅和丑都会吵架,不如找个帅的,不生气。 程安宁杂七杂八的想了很多,愣是不吭一声。 房间里的温度慢慢上升,两人之间好像多了一丝道不明的暧昧,只是谁都没有往深处想。 霍宴缓了一会,才道:“不用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赖国伟那边我审问过了。” 前后不一的话却让程安宁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霍宴迟疑着继续,“我……你哭了?!” wap. /110/110475/28696594.html 069他父母双亡天生命硬 程安宁直接背过身,手忙脚乱的擦眼泪。 但是越擦越多。 最后自暴自弃的埋进枕头里,不吭声了。 霍宴也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哭了。 就是这一次…… 他有些烧心。 霍宴不会哄人,也不会说软话,这会也只是像刚才那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如果下次有这样的误会,你不要嘴硬,明白吗?” 明明是在哄人,但是说出口的话就这么欠揍。 程安宁原本刚刚还莫名委屈,这会听到这句话,什么委屈?直接气噎住了。 “你还责怪我?!当时你的眼睛跟吃人一样!就认定我是贱人了!你还嫌我脏!嫌我碍事!” 程安宁丢出一句句指责,霍宴难得无法反驳。 “你既然嫌我脏,就认定我是这样的人,我说什么你会听吗!” 说得不解气,程安宁还胆大包天的踹了一脚过去。 因为角度不对,差点就踹到了某个地方。 幸好被霍宴一只手给捏住了脚踝,还揉了揉,手感极好。 程安宁瞬间涨红了脸,想要收回自己的脚,但被抓得很紧,收不回来。 “放手!” “那你别哭了。” “我没哭!” “眼泪要流进嘴里了。” 程安宁下意识的去擦,发现没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气得就着他的手,踹了他肚子两脚,硬邦邦的,都是肌肉,还踹疼她的脚了。 倒是霍宴的反应比较大。 他直接松开手,离远了一些距离,眼眸闪过几分暗光。 “睡不着就起来吧,今晚回去庄园吃饭。” 老太爷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今晚强烈要求他们回去庄园用餐。 程安宁虽然还是气他,但对于老太爷的话还是听的,所以也收了脚,坐了起来。 因为霍宴来得及时,又好好休息了一场,所以这会她的精神不错。 两个人梳洗了一番之后,就去了庄园。 老太爷早早等着了,看见两人走来,提着的心松了一些,扬着灿烂的笑容,喊着:“安宁啊,快过来给爷爷瞧瞧是不是瘦了。” 程安宁乖巧的走过去,扶着老太爷的一边,道:“爷爷,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难受?天冷了,您要多注意点。” 霍宴站在不远不近看着他们相处甚欢的一幕,忽然注意到了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一点。 他爷爷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至少不是那么和蔼可亲的,年轻的时候也是凶名在外,吃人不吐骨头,才守住了霍家家业。 霍家人骨子里都是冷心冷肺的。 霍老太爷宁可跟管家呆在一块,也不愿意在亲近别的人。 但是老太爷却对程安宁很好。 这种好不是假象,而是真实的,从老太爷褶褶生辉的眼神中可以确定。 起先霍宴以为老太爷是糊涂了相信算命这个说法,将程安宁给接回来了。 但老太爷却不只是将程安宁当做破解命格的傀儡,或者生子机器,而是真正的亲人看待。 霍宴多看了程安宁两眼,发现她满脸笑意,眼睛澄澈干净,扶着老太爷走,还一边注意放满脚步,细心体贴。 莫名的,他心脏柔软了几分。 吃饭的途中,老太爷忽然提起了一件事,“下个礼拜就到了日子了,我身体不好,老寒腿犯了,今年就不过去了,你带着安宁去吧。” 程安宁虽然不懂这个‘日子’是什么意思,却感觉到了整个餐厅的气氛就不对了。 尤其是霍三爷那边,简直可以用寒冬腊月来形容,气压低到鸡皮疙瘩都起了。 半响,霍宴才嗯了一声。 饭毕,霍宴去了书房处理公务,而老太爷就拉着程安宁坐在客厅里聊天,还跟变法宝似的拿出了一个相册。 “安宁快来看看,好东西啊!” 程安宁好奇的凑过去,一打开,就惊呆了。 整个相册都是霍三爷的照片。 第一张就是婴儿时期拍的。 看着照片中小小的粉团子,眉目清秀,这么小都看得出来是个帅哥胚子,程安宁的心脏被戳了下。 老太爷吹嘘着:“可爱吧?不是我得意,我们老霍家的孩子就没有丑的,等你和阿宴生了孩子,肯定更好看。” 程安宁忍不住慢慢看了下去,基本都是很小的时候。 有刚刚会坐的,有会爬的,还有步履不稳的,甚至连摔倒出糗的照片都有。 程安宁都被逗笑了,实在想不到那么冷酷霸气的霍三爷小时候也这么可爱。 只不过照片不多,一下子就看完了,而且都是很小的时候,基本只有三岁之前的。 程安宁疑惑,但不敢问出声,看到最后有一张照片,是一个漂亮温婉的女人抱着小霍宴,笑得一脸温柔,身后还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从五官上看,这显然是一家三口,因为霍宴的长相完全是继承了这对男女的优点长的。 老太爷似乎也看见了这张照片,挂着的笑容一下子收了回来。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怀念,埋怨,责备,还有后悔。 程安宁小心翼翼的喊了声:“爷爷?” 老太爷回过神来,将相册合上去了,缓了一会,才慢慢说道:“安宁,过几天就是阿宴父母的忌日,你陪着他去老宅一趟吧。” 程安宁瞳孔一缩,万万没想到是这一回事。 还有,什么叫父母的忌日? 这意味着……霍三爷的爸妈是一起死的? 关于霍家上一代继承人的事,程安宁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这对夫妇英年早逝,外界猜测很多,但霍家从未发表过声明。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禁忌。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老太爷提及。 只不过多的老太爷也不敢说了,只是吩咐着她一定要好好照顾霍宴。 虽然不懂,但程安宁还是答应了下来。 老太爷看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拿了一个东西给她。 “如果有意外,就用这个吧。”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拎着那个东西不知道该收还是该放。 “拿好了,最坏的情况用,别被发现了。” 原本程安宁还觉得不是重要的事,但看老太爷的态度,她忽然有些担心了。 “爷爷,这……” “收好,爷爷也希望它不会有用上的时候。” wap. /110/110475/28696595.html 070撞见 因为要准备去老宅扫墓,程安宁必须要跟公司请个假。 只不过跟陈斯年请假容易,工作交接就难了,因为她现在还是在霍氏集团驻扎。 毕竟之前的任务还没完成,她还和陈兰陈总监留在霍氏。 “宁安,你前两天没来,怎么了?” 程安宁胡乱扯了个借口,“前两天生病发烧了,所以没来。” “现在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了,谢谢总监的关心。” 陈兰倒是很喜欢这个长得普普通通,穿着很土的女孩,毕竟交给她的东西都能完成的很好,也不推三阻四,也不矫情。 更别说这姑娘上次彪英语怼记者的样子,陈总监很喜欢。 “没事就好,年轻人也要多注意身体啊,劳逸结合。我们这次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你把我的乐谱给修整一下。” 说着,陈总监将自己的手稿交给了程安宁,自己则是去忙别的事了。 程安宁开始整理手稿,她并不是真的行外人,对于曲谱了解很深,她在音乐方面有天生的乐感,不仅仅是在钢琴上。 只不过程安宁一向很藏拙,她知道自己不是科班毕业,没人信服。 月稿整理到了最后,程安宁稍稍皱了皱眉,最后那句的旋律并不通畅,和前奏察觉大了点。 显得像虎头蛇尾了。 看最后的字迹十分凌乱,删删改改的,显然陈总监也是卡在这一段很久了。 程安宁想了想,还是令写了一份稿子,然后仔细琢磨最后一句。 因为手上没有乐器,所以她只能凭借脑海中的旋律进行谱曲。 这一点在外人眼里十分困难,几乎是天才才能做到的。 但程安宁神情很放松,闭着眼睛,手指时不时的轻点桌面,没多久,就把最后一段给写好了。 她整理了一下稿子,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下班了。 她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公司时,作为霍总的秘书之一,凯瑟琳表情古怪的走过来。 “等等,你别走,霍总让你留下来。” 凯瑟琳自己说出这句话都觉得别扭。 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程安宁,似乎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霍总会对这个女人另眼相待。 凯瑟琳别扭死了,又不能不来通知。 倒是程安宁有些不愿意。 虽然这两天和霍三爷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但不意味着她想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霍三爷的身份太打眼了,一旦暴露,她会成为全民公敌。 “霍总有说什么事吗?” 凯瑟琳白了一眼,“这是霍总的命令,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程安宁没再追问,坐着原位等待。 凯瑟琳也站着不走。 没多久,霍宴就下来了,身后跟着好几个人,都是公司的高管,霍宴的忠心下属。 他们似乎刚开完会,手里还拿着厚厚的文件,一边走一边在汇报事务。 霍宴将手里的合同递过去,带:“就按照上面的做吧,把事情尽快处理好,今天就这样,散了吧。” “是,霍总。” 只不过说是‘散了’,几个高管都没走,各个伸长了脖子看着,眼里都是好奇。 因为他们在开会中途都听见了,霍总还特意交代凯瑟琳去留下某个人。 他们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霍宴径直的走向程安宁,道:“走吧,想吃什么?” 程安宁顶着众人的注视,淡定的说道:“我不挑食。” “嗯,那我决定了。” “好。” 两人的态度都很淡定,殊不知,后面一众高管们都吓傻了,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这两人如此熟悉的态度,透出的意思令人心惊。 这人……和霍总什么关系? 凯瑟琳更是白了脸,想到自己之前的做法,后背一阵冷汗。 程安宁看见了他们错愕的表情,心里打退堂鼓,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装作不认识霍三爷。 “走吧。” 霍宴率先往前走,程安宁像个小媳妇一样跟着去。 上了车后,程安宁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下来,只是脸都皱成一团了。 她能想到明天公司会有多少人猜测她的身份了。 “怎么?” “那个……霍三爷,我们打个商量吧?在公司能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霍宴眯了眯眼,眼底闪过危险的光。 “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程安宁没意识到危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您太受欢迎了,我会被她们撕掉的。” 莫名的,霍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会。” 很快,车子开去了一家高档的私家餐厅。 霍宴在那里定了位置。 门口有专门的人来迎接,领着他们进去。 餐厅是吃日料的,整个布置成日风,小桥流水,十分雅致。 程安宁多看了两眼。 进了包厢后,有专门的人洗茶泡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这是程安宁第一次来,眼里都是好奇,看得目不转睛,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她在看着茶艺师泡茶,而霍宴就在看她,心情莫名的愉快。 有一种……养着宠物的满足感。 放在怀里的手机响了,霍宴看了一眼,道:“我去接个电话。”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 程安宁终于喝上了茶,等了很久霍三爷都没有回来。 她不好先吃东西,便想起身去找人。 兜了一圈后,没找到人,还差点迷路了。 她只好放弃了,准备原路返回,忽然听到了一阵抽泣声,像是有人在哭,夹着细碎的说话声。 程安宁循着声音找过去,忽然看见了在小竹林后面有一对相拥的人影。 男人背对着她,穿着熟悉的黑色西装,背影颀长,气宇昂扬。 而怀里抱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后背一颤一颤,伴随着哭声。 而男人的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三爷,我这几天一直很难受,我想找你,但是不敢找你,我怕你不要我。” 是徐曼曼! 程安宁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藏好了自己的身影。 “你明明说好不会丢下我的,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霍宴说了什么程安宁没听见。 只是看着那对相拥的人,也看见了徐曼曼垫着脚尖,亲吻霍宴。 她的眼睛被刺痛了。 她没有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 带着释然又闷闷作痛的心情。 所以程安宁没有看见,霍宴在最后一刻推开徐曼曼的动作。 他说:“嗯,我食言了,不过我会给你补偿。” wap. /110/110475/28696596.html 071升温 徐曼曼站在原地,看着霍三爷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的脸色气得扭曲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几天霍三爷就改变了主意! 补偿?什么补偿能比‘霍太太’这个身份更重要? 徐曼曼深呼吸好几次,努力冷静下来,让自己不要自乱阵脚。 至少现在,她还有肚子的孩子,还有最后一线希望! 不行!她必须重新整理自己的计划! 徐曼曼匆匆离开原地。 而在房间里等待的程安宁看见霍宴回来,脸色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但霍宴却感觉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疏离。 “饿了吗?” “还好。” “程安宁,看着我。” 程安宁的心颤了一下,忽然头顶阴影垂落,他走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 “上次的事的确是我误会你,但是这个孩子你无法留下,最后的结果还是消失,你明白吗。” 程安宁的心拧成一团。 霍宴却以为她还介意上次的误会,所以多说了几句。 “爷爷喜欢你,但不会接受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如果你还想平稳的生活,以前的事最好都忘记,一起揭过。” 揭过? 不,不可能揭过。 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无论是自己的命,还是宝宝的命,她都必须留下这个孩子。 而代价,就是和霍家一刀两断。 程安宁心里这么想的,和嘴里说的不一样。 比如现在,她很乖巧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道:“好,我知道。” 她乖巧起来像只兔子,白白嫩嫩又可爱。 霍宴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头顶,声音软和了下来:“嗯,上次的事我不会再让它发生。” “好。” 她太乖了。 霍宴心里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或许,他可以将她放在‘妻子’的位置上,只要她一直都这么乖。 “吃饭吧。” 他收回了手,坐了回去,一起用餐。 程安宁却嗅到了他袖口上带着淡淡香水味,甜到发腻,是徐曼曼身上的味道。 莫名的,一直很久没有发作的孕吐再次涌上。 她起身,压着呕吐感,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她匆匆而去,趴在洗手台上干呕着。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这样的婚姻又算什么呢。 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他手里抱着另一个人。 两人还要维持表面恩爱,在爷爷面前保持夫妻关系,而她还慢慢喜欢上了他。 程安宁无力的笑了笑,忽然想明白了。 既然总要离开,那在离开前放纵又何妨? …… 很快,她跟着霍三爷坐上了私人飞机,直接飞去了y市。 落地后,程安宁的状态不太好,脸色苍白,有些晕机。 霍宴看了一眼,吩咐手下先带她去酒店休息,晚上的局没带着她。 程安宁晕晕乎乎的,一直恶心干呕,但是强忍着。 去到酒店好好休息够了,才缓过这个劲。 她看了一下手机,发现霍三爷发了短信过来,点开一看,只有一句话。 “醒了吗。” 程安宁看了一眼,这人说话是疑问句都要带个句号,冷冰冰的。 她手指按了按,回复。 “没醒。” “那你是谁。” “鬼。” 正在应对饭局的霍宴忽然笑了一下。 瞬间这个饭局的气氛都安静了下来,那一圈坐着的当地大老板们纷纷停下了讨论和敬酒,眼神齐齐看向了主位上的霍总。 他们诡异的发现,整个饭局都冷着脸的霍总……竟然笑了。 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霍宴并不关注他们,看着那个鬼字后面还跟了一个兔子表情,唇角的笑意加深乐。 程安宁没看手机,起来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刚准备出门找点吃的,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一脸恭敬的说道:“太太,霍总吩咐我们送您过去。” 程安宁一顿,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因为想低调些,所以她特意扮丑了准备出门。 这个样子……合适吗? 但是保镖的意思很明显,她只好顺从的过去了,反正丢脸的不是她。 当程安宁推开包厢走进来时,整个包厢的人都看向了她。 她愣了一下,被十几双眼睛看着,有些尴尬了。 很显然,这是一场规模挺大的饭局,觥筹交错,且身边还有女伴陪着。 她和这里格格不入。 视线扫视了一圈,程安宁慢慢走向了霍宴。 原本包厢的人以为她走错了,正要把人赶走时,就看见她朝着霍总走去,一时间瞪大了眼珠子。 霍宴旁边没有女伴,就自己坐着,看见她来了后,眼神瞥了一眼旁边。 旁边坐着的人立刻起身,傻不愣登的又推了一把旁边的人。 于是乎,一个接一个的起身,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跟拔一个萝卜埋一个种子一样。 场面颇为滑稽,程安宁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连忙捂住了嘴巴,在霍三爷旁边坐下了。 立刻有服务员换上了干净的碗碟,动作迅速。 霍宴忽视了那些人僵硬的脸色,顺手夹了一块奶白的鱼肉放进了她的碗里,道:“来得这么晚。” “路上有点塞车。” “试试,这个鱼味道不错。” 程安宁也有些弄不懂霍三爷的态度,怎么一夜之间对她态度温和了? 之前还总说她脏来着。 男人比女人还善变。 不过她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不想被为难,所以乖巧的吃了一口,哪怕她看到鱼肉都想吐,还是勉强吃了。 从程安宁来了后,包厢里就没人聊天了,一个个都看着她。 霍宴抬眼,淡淡的说道:“你们聊。” 这些人像被打开了开关,重新热络的聊起天,只是眼神还是有意无意的扫视着程安宁。 霍总没介绍这人的身份,他们也有些把握不准了。 只不过这女人看着普通,手腕强大啊! 一顿饭大概只有程安宁是真的吃饱了。 看她不动筷子了,霍宴才道:“累吗?” 程安宁摇头。 霍宴叫了人过来,道:“带她散散步。” 这是支开她的意思。 程安宁也不反抗,跟着人离开了包厢。 霍宴太喜欢她乖巧听话的模样,若不是还有事要处理,他倒是想带着她走走。 等程安宁离开后,霍宴脸上那一丝温和消失了,只留下冷漠,道:“方才说的合同,继续吧。” wap. /110/110475/28696597.html 072安宁,我离婚了 程安宁被支开后,跟着一个保镖在餐厅溜达了一圈,走累了,就在大堂坐了一会。 她知道没有霍三爷的命令,她还不能走,干脆坐着等吧。 忽然,她的余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赵俊霖! 他怎么在这里? 且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被一个女人给扶着走的。 程安宁犹豫了一会,本不想多管闲事。 但是她敏锐的发现赵俊霖的神情不像是喝醉了,更像是被麻醉了,瞳孔都是涣散的。 程安宁坐不住了,想到这个人上次还帮了自己一次,她还是悄悄摸过去。 扶着他的女人将他暂时安置在大堂角落的椅子上,拿着手机打电话。 赵俊霖残存的意识的想要站起来,但身体软弱无力。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时,一双细嫩的手臂艰难的将他扶起。 赵俊霖大吃一惊的转头,就看见程安宁对他比了嘘声的手势。 程安宁摸过去闻到他身上没有酒味时,就知道他多半是被人药迷了。 赵俊霖吃力的说道:“扶我离开这里。” 两人趁着那个女人不注意,悄悄的离开了。 等女人打完电话,转过身发现人不见时,直接骂出口。 那头,程安宁带着赵俊霖离开了酒店,躲在了一个小巷子里。 她实在扶不动他了,累得喘气。 而赵俊霖体内的药效降低了,脑子里清醒了很多,看着程安宁,眼神复杂。 “谢谢。”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俊霖沉默了,没有回答。 程安宁也不想多问,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有地方去吗?我帮你联系?” “不用,我叫了人过来,等等就好了。安宁,谢谢你。” “不客气,算还了你上次帮我的情分。” 程安宁也不敢离开太久,生怕霍三爷发现。 赵俊霖眼看她要走,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宁,你……还好吗?” “我还不错,你……节哀。” 程安宁从电视上知道他家里的事,若是多同情没有,只是唏嘘。 其中或许有霍三爷的手笔,但如果赵家夫妇没有犯法的话,也不会抓的这么彻底。 赵俊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迁怒任何人,只是自己默默的承担了所有。 他抿了抿唇,道:“安宁,我现在不是赵家的少爷了,我重新开了一个公司,人还不多,但也算是一个开始了。” “嗯,祝你好运。” “安宁,我离婚了。” 程安宁沉默了,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晚了,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次我不会跟任何人妥协,我会重新开始,也会重新追求你,你不用拒绝我,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赵俊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但程安宁没有任何回应。 最终,他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了下去。 程安宁终于开口了,“赵俊霖,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最好别见了,靠近我挺倒霉的,所以各自安好吧。” 留下这句话,程安宁离开了小巷子。 等赵俊霖的朋友匆匆找到这里时,嘴里还惊呼着:“可算找到你了!要是来晚一步你就得被富婆绑在床上了!你……你哭了?!” 赵俊霖的眼睛都红了,双手握成拳头,眼泪顺着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喂,俊霖你干嘛了?难道你真的被富婆……” “她不会回头了。” “什么?” 赵俊霖的声音沙哑至极,神情失魂落魄,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她不会回头了……” 程安宁了离开了小巷子后,整了整衣服,神情落寞。 刚刚那一瞬间她想到了那三年的记忆。 赵俊霖是她的初恋,相识于她最青春年少的时候。 他是邻家大哥哥一样的存在,给她补习功课,带她去吃好吃的。 十七岁,她最单纯最稚嫩的时光,是他陪着她走过的。 只是最后,他们还是走散了。 程安宁努力的收敛着悲伤,刚抬头,就看见了霍三爷正满脸怒火的站在几步远。 她的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霍宴被她这样的举动刺激了,直接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疼的她抽气。 “刚刚去哪里了?” “你,你先松手。” 她的手腕都快要被捏断了! “说!你去哪里了!” 程安宁的眼圈红了,痛觉神经太敏感,被这样掐着手腕的痛苦像是被剁手了一样。 “霍宴!你松手!” 情急之下,她连三爷都不喊了,直接喊名字。 “那个人是谁。” “没有谁!” 霍宴冷笑,干脆拽着她,大步往前走。 走到了程安宁刚刚出来的小巷子时,霍宴转头看过去,那里空无一人。 程安宁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更加大声的说道:“松手!我的手要断了!” 霍宴放开手,但是神情很难看。 “程安宁,如果被我发现你欺骗我,你知道后果。” 闻言,程安宁没说话,扭过头不看他。 果然,这两天的温和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暴戾残忍,容不得一点差错。 生活在这样的人身边,会窒息,稍有差错,就是狂风暴雨。 她留不住! 因为这件事,两人之间稍微平和下来的气氛再次杠上了。 霍宴没让她参加晚上的活动,直接让保镖送她回了酒店,并禁止她外出。 程安宁没有反抗,一直呆在酒店里。 正巧他们住的房间是最高等级的套房,在客厅里还摆放着一台三角钢琴。 她拿出了妈妈遗留下来的琴谱,开始练琴。 这些琴谱都是妈妈的遗物,没有公开发表过,是妈妈自己亲自谱曲的。 有些她小时候听过,有些没有。 程安宁就一遍遍的练,只有沉醉在琴声中,才能暂时忘记了那些烦躁。 琴声透过房门传到了外面,守在门口保镖听见了,不由得感叹:“难怪霍总这么宝贝太太,这琴声真好听,听着都开心了。” “嘘,别议论霍总的事。” 保镖们不敢多说,侧耳倾听着琴声。 与此同时,一队人殷勤的护送着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往前走。 “秦老师,房间给您安排好了,您先歇歇脚……” 老太太的耳朵动了动,停下脚步,“嘘,都别说话。” wap. /110/110475/28696598.html 073惊鸿一曲 众人顿时大气不敢出,安静了下来。 一阵若隐若现的琴声在走廊响起。 老太太闭上眼倾听着,表情有些惊喜。 她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就朝着琴声的出处走去。 身后的一大串人急忙跟上。 当老太太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房间,想要去敲门时,被保镖给拦住了。 “抱歉,没有允许不能打扰。” 老太太也不生气,温声道:“您好,我想拜访一下里面弹琴的人,可以吗?” “不行,请离开。” 保镖凶神恶煞,不近人情的样子令老太太身后的那些人不爽了,开口枪声道:“你知道这一位是谁吗?她是秦老师!是享誉国内外的大钢琴家!” 然而,两个保镖一动不动,半点不通人情。 甭管你什么大师,都没老板重要。 老太太也有些失望,但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只好先回去了。 一走开,老太太就让人去查查那房间里住的谁。 本以为是个简单的事,但不论怎么问,酒店那边都忌讳莫深,半点口风都不漏。 老太太很失望,但也不算太失望。 “这样的天才不会泯然众人,这个时候出现可能也是参赛选手,这一届的大赛值得期待。” 老太太这么一想就释然了,开始期待了。 程安宁丝毫不知道她被人惦记上了,练完了琴后,她心情舒畅多了。 将琴谱整理好,放进背包里,她就去洗漱睡觉了。 当霍宴半夜回来时,带着一身酒气,本以为那个女人会等他,结果一回来就看见程安宁呼呼大睡。 他气笑了,差点就想将人给弄醒,最后忍住了。 最后,他只能对着她熟睡的脸放了一句狠话,“下次在收拾你。”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愤怒多还是不自觉的宠溺多。 翌日,程安宁醒来的时候霍宴又不见了。 总觉得来了这里后,他的应酬变多了。 不过她并不关心他去了哪里,既然不让她走,她就干脆在酒店里练琴。 一连两天,她的琴技都提升了一大截。 当霍宴回来时,恰好听见了她在练琴。 他没有惊动她,而是静静的依靠在门边听着。 原本今日特殊日子而产生的燥意和头痛都被琴声安抚了。 一曲终了。 霍宴开口:“还不错。” 程安宁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霍三爷就靠在墙上。 霍宴按了按眉心,语气随意的说道:“今晚有个音乐会,要去听吗。” 程安宁并不想去,但是看见霍三爷脸上的疲惫时,她点点头。 “好。” “换套衣服走吧。” 这一次她没有变丑,而是乖乖的梳妆打扮,跟着他走了。 路上是霍宴亲自开车,没用司机,开了一路也没有说一句话。 程安宁有些不安,敏感的察觉到了霍三爷的心情不对。 死气沉沉的,格外的暴戾,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她仔细的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点。 好像明天就是忌日了…… 所以他消失的两天是去做什么了? 程安宁不敢吭声,怕引火上身,所以一路安静的到了音乐厅。 霍宴早就安排好了,所以抵达后直接去了最佳位置落座。 坐下后程安宁才发现这个音乐会是一场钢琴比赛后的谢幕礼,由前三名分别进行演奏。 来的观众很多,都很安静的欣赏着,毕竟这是国内规模稍大的比赛了,含金量很高,得奖的人琴技都是顶流的,所以才对外开放。 但是霍宴却皱了皱眉。 他虽然不是行内人,却听得出差别。 比身旁之人演奏的差别太大了。 这琴声搁在他耳朵里……有点吵了。 霍宴转头看向了程安宁,发现她听得很认真,眼睛眨也不眨。 霍宴干脆闭上眼歇息了。 等结束,程安宁才放松了腰背,靠着,仔细的回忆着刚刚听到的琴声。 一转头,发现霍宴闭眼睡着了。 她也不敢走,就干脆耐心的等着。 主办方也知道这里坐着的都是贵宾,所以结束了也不敢来赶人。 一直等啊等,霍宴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刚醒来,眼神还混沌,少了惯有的凌厉,像是懒洋洋的大狮子。 “结束了?” “嗯,结束了,你……没有睡好吗?” 她看见了他眼下的乌青,看样子是很久没有睡眠,瞳孔还有血丝。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他的手上有很多伤痕,尤其是手指关节上,乌青淤血,看着像是被重力砸到了。 他这两天是去干嘛了? 霍宴按了按眉心,注意到周围都没人了,道:“嗯,他们挺吵。” “刚刚演奏的人吗?其实还不错,只不过第二名那个比第一名更厉害些,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霍宴直接说道:“都不如你。” 程安宁愣住了。 白嫩的脸颊慢慢的浮上了红晕。 任谁都喜欢夸奖的。 霍宴指了指台上的钢琴,“去试试。” “这……不好吧……” “我给你担着。” “但……” “当做是今晚门票的谢礼。” 程安宁看了一眼台上那架钢琴,说不心动是假的。 那是世界一流的钢琴,施坦威钢琴。 能够用它弹奏是很骄傲的事。 最后,她鬼使神差的起身走上台。 有工作人员看见了,刚想上去阻止,就被人拦住了。 “你找死啊!没看到是贵宾吗?那里坐着的人身份高贵的很,不能得罪。” “但是那钢琴很贵重,哪里能随便碰……” 话还没说完,就被琴声给打断了。 整个音乐厅里响起了优美的琴声。 台上的女孩褶褶生辉,好像镀了一层光晕。 十指飞舞,神情恬静。 她选了妈妈编写的一首曲子,沉醉其中。 霍宴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直白点,就是耳朵舒服了。 比刚刚的噪音好多了。 他叫来了一个工作人员,指了指那个钢琴,直白的说:“多少钱?” 工作人员蒙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您是想买?” “嗯。” “这个钢琴是镇馆之宝,价格昂贵,只做陈设使用……” 霍宴直接将卡递过去,“刷吧。” 工作人员低头一看,眼珠子都瞪圆了。 那是黑卡! 资产过百亿才会发行的特殊卡片! 工作人员哆哆嗦嗦的接过,“好,好的!我现在就去找负责人办理!” 霍宴一手撑着下颌,一边看着台上的女孩神采飞扬,莫名愉悦了。 wap. /110/110475/28696599.html 074那座双人墓 准备离场的秦老师忽然听到了琴声,停下了脚步。 随即她立刻往回跑。 这把众人都吓坏了,这么大年纪还跑,万一摔了事情就脑大发了! 老太太着急想要去看看那个演奏的人,一时不察,真的被绊了一下,扭到了腰,把众人吓得脸色发白,急急忙忙的去扶着她。 “秦老师,您慢点!” “扭到了吗?快,立刻送秦老师去医院!” 但老太太固执的要求他们扶着她过去演奏厅。 几人面面相觑,劝着老太太去医院,争执不下时,老太太动怒了。 “你们不愿意扶是吧?那就让开,我自己去。” 这下子那些人不敢坚持了,只好扶着老太太过去演奏厅。 只可惜,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就连台上的那个钢琴都有人在打包。 “秦大师,您怎么回来了?” 因为老太太是这次比赛的主要评委,享誉国内外的钢琴大师,所以工作人员都特别客气。 老太太喘了几口气,着急的说道:“刚刚弹琴的人是谁?” “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 “她人呢?” “这,这……她已经离开了。” “能查一下是谁吗?” “抱歉,秦大师,这位贵宾连我们也不知道身份。” 老太太很着急,着急的不像话,但顾忌着周围的人,她只能按压下来自己的心情。 因为闪了腰这事可大可小,众人连忙将老太太送去了医院。 等人都走了后,老太太立刻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 “妈?这么突然打给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老太太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老泪纵横,抽了好几口气才把那句话给挤出来。 “阿怀,我,我找到湘儿了……” …… 程安宁摸了一把名琴,心情特别好,连带看霍三爷都多了几分真诚的笑容。 霍宴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被满足。 想到他买下了刚刚那个钢琴,她指不定会有多高兴时,他也难得有了好心情。 他暂时没有开口,打算等回去后再给她惊喜。 晚上,霍宴先去洗澡了,程安宁在收拾着明天去扫墓的东西。 忽然不小心碰到了霍三爷的外套,掉出了一张身份证。 她连忙捡起来,准备放回去,但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 传说身份证的照片是一面照妖镜,但对于霍三爷来说不是,那照片帅得可以当硬照了。 但当她看见底下那一栏时,愣住了。 霍三爷的生日…… 是六月一号,就是明天。 六一儿童节,这么童趣的日子,这个时间点出生的孩子过生日都会格外快乐。 只是……明天同样是霍三爷父母的忌日。 在一个快乐的节日里过生日,却碰上了父母双亡。 怎么想怎么难受。 她赶紧把身份证放好,心揪了一下,有些难受。 她坐在床边,胡思乱想。 如果不是她看见了身份证,根本没人提及明天也是霍三爷的生日。 就连老太爷也只是说要去扫墓,好像刻意忽略他的生日。 “哒。” 浴室门开了。 霍宴一身水汽走出来,就裹着浴巾,毫不客气的展示自己完美雕刻的身材。 程安宁看了一眼,连忙避开,道:“您洗完了?快把衣服穿好吧,不然会感冒了。” “嗯。” 不知是不是因为明天是忌日,所以今晚的霍宴没有了逗弄她的心思,直接换上了睡衣。 程安宁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直觉告诉她,一旦问了,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所以她乖巧的拿了衣服,就去洗澡了。 等洗完,发现霍三爷去了书房,没有在房间里。 她忐忑不安的自己睡着了,因为心里记挂着事,她也没睡好,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 等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没有人。 摸了摸,也是凉的,没有人躺过。 忽然有人推门而进,“醒了?换衣服吧,准备走了。” 程安宁抬眼一看,发现霍三爷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好了。 “好的您等等,我现在起来。” 程安宁换上了霍三爷准备好的黑色长裙,化了淡妆,将头发挽起,带了一顶黑色的小礼帽。 两人出门了。 这一路上,霍宴都没有吭声,眼神看着窗外。 他穿着黑色西装,透着一股冷厉和严肃,那双眼眸也沉如寒潭,没有一丝情绪。 周身萦绕的气压很低,隐隐透着压制的戾气。 程安宁有些害怕这个样子的霍三爷,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墓区远离市区,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 那是一片风景秀丽的地方,有山有水,风水极好。 这块墓区还被人笑称天堂,因为一平方的价格比豪宅还贵,葬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十几个保镖都身穿黑西装,撑着黑伞,沉默的跟在身侧,开路。 霍宴一步步的往前走,越靠近,戾气越深。 程安宁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走了很久,穿过了小路,前面豁然开朗。 一大片栀子花迎风招展,两块墓碑就在花田中间,若隐若现。 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全墓区最贵的地段,这么大一片,只有两个墓。 是霍家夫妇的安身地。 程安宁抬头看过去,只有简单的两行字。 乔爱玲之夫,霍峻烨之墓。 霍峻烨之妻,乔爱玲之墓。 没有照片,没有年龄,什么都没有。 两个墓打扫的很干净,上面还有鲜花,看来是常年都有人看守整理。 程安宁跟着霍三爷站着,看了看他,却被他眼眸的暴戾给吓到了。 这样子看着不像是扫墓,而是祭拜仇人了。 有人送上来香,但霍宴不动手,只让程安宁去磕头拜了。 上完了香,霍宴让他们去园子外等着。 程安宁有些忐忑不安,觉得这个样子的霍三爷太奇怪了,又想到了老太爷临走前交给她的东西,就更紧张了。 “三爷……” 她还没开口,就被吓到了。 只见霍三爷的双眼猩红,全身紧绷,那种戾气毫无遮挡。 “下去。别让我重复。” 他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 程安宁不敢违抗,跟着保镖退到了园子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但是保镖却要退到更外面,留程安宁一人守在门口。 这一守,就是从天亮到天黑。 太阳下山后,整个墓区阴森森的。 冷风吹过,程安宁打了一个冷战,有些害怕。 他们……不会将她丢下了吧? wap. /110/110475/28696600.html 075忌日亦是生日 这个念头产生后,程安宁就更害怕了。 她觉得霍三爷真的干得出这件事!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她更害怕了。 秉着先去找找看,如果霍三爷真的走了,立刻跑下山的念头,她英勇无畏的摸着往前走。 太黑了。 也不知道这里怎么回事,晚上两个路灯都不装,完全是抹黑行事。 程安宁心里怕的厉害,本可以直接离开的,但是想到之前霍三爷的状态就不太对劲。 她有些放心不下。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那个双人墓。 但是墓前没有人,只是放在上面的花都散掉了,七零八落的铺在地上。 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渗人。 程安宁拿出这辈子最强大的勇气看了好几眼,确定没有霍三爷的身影后,立刻掉头走。 那些人居然真的把她丢下了! 但这会她来不及生气,只剩下恐惧。 回去的路并不好走,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倒,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走。 忽然间听到了后面有声响,像是有人走了过来,沉闷的脚步声伴随着风声,沙沙作响。 程安宁被吓得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了,夜色太黑,根本看不清路。 她被一颗石头被绊了一跤,狠狠的摔下去,而她的前面是一片碎石摊,尖锐的石头足以将人的皮肤都给划破。 她闭着眼,努力护着自己的头,迎接剧痛。 却不想,重重的砸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里。 她的呼吸一窒。 鼻间嗅到了熟悉的雪松味。 那颗疯狂跳动的心也慢慢重归平静。 “你跑什么。” 霍宴将她扶着站好,低头看她,皱了皱眉。 现在的她颇为狼狈,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身上的黑色礼裙也被割开了好几个口子。 刚刚摔跤的时候还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裙子都撕开到了大腿,看着很是可怜。 霍宴碰到她的手臂,感觉到她的皮肤冰凉,便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谢谢……” “你没跟着走吗。” “你,你不是让我在外面等着?” “所以你就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 “是,是啊……” 霍宴原本绷着的脸放松了一些,原本沉寂的心情因为这句话而多了几分波澜。 这个傻女人…… “你不怕?” “我怕啊!超怕的!” 一阵阴风吹来,程安宁下意识的靠近了两步,就差黏在他身上了。 “三爷,我们回去吧……” 程安宁的声音都颤抖了,她是真的怕,打小就怕鬼,更别说半夜来墓园了! “咕咕——” 不知哪里来的鸟突然飞出来发出尖锐的叫声。 程安宁瞬间抓住了霍宴的袖子,浑身僵硬,小脸都白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三爷,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霍宴看了一眼她拽着自己的小手,道:“门关了。” “什么?” “每年的这一天,墓园的门会关上,第二天才会开。”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只不过是他的命令而已。 往年都是如此,只是今年他忘记了还有一个人也在。 是他疏忽了。 “走吧。” “去哪里?” “跟上。” 霍宴大步往前走,程安宁连忙跟上,一步都不敢落下。 她看着面前高大的背影,心中多了安全感,不像刚刚一惊一乍。 走了没多久,他们又回到了霍氏夫妇的双人墓里。 这时她才注意到在不愿意有一个小凉亭,他们走进凉亭里坐着。 看来刚刚霍三爷就是呆在这里了。 “坐吧。” 程安宁乖巧的坐下,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下来。 她扫视了一圈,凉亭什么都没有,倒是桌面上放着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地上有很多烟头。 难怪刚刚霍三爷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味。 原来他抽烟吗? 她悄悄打量着霍三爷,发现他就站在凉亭边上,又拿起了烟跟打火机,点燃,两指夹着。 打火机的火焰照亮了他半张侧脸,剑眉星目,棱角分明。 他还是那么俊美,今夜多了几分颓废和落寞,显得越发迷人。 程安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注意到他的眼睛冒着红血丝,一贯整齐的发丝也调皮的耷拉下来。 她敏锐察觉到,此刻的霍三爷不对劲。 但这种不对劲不是之前那样狂暴,而是死寂。 她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形容词,行尸走肉。 此刻的霍三爷就像没了灵魂的躯壳,游走人间。 “你看什么。” 他淡淡的开口。 程安宁的视线太专注了,想忽略都很难。 他夹着烟,看了她一眼,神情无悲无喜。 “没,没事……” 程安宁狼狈的收回目光,裹紧了他的外套。 “三爷,我们要一直呆到天亮吗?” “嗯。” 气氛太尴尬了,她绞尽脑汁想说些话打发时间,就不过脑子的说了一句:“今天好像是您的生日。” 说完,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温度瞬间降低了,脚底生寒。 霍宴掐灭了烟,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程安宁,你想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立刻道歉:“对不起!” 霍宴没理会她,走出了凉亭,在外面站着,面对的方向便是那两座墓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背影寥落单薄,明明是身份强大的霍家掌权人,但在这一刻,程安宁却觉得他很脆弱可怜。 她以为生父不明,痛失母亲的自己很惨了,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霍三爷也是可怜之人。 父母的忌日是自己的生日,恐怕没有人会给他过生日了。 她想到了自己仅存的和妈妈的记忆里,生日是特别美好的一天,妈妈会给她做长寿面,送她玩具,抱着她弹琴。 想了会,程安宁悄悄的起身,走向了草丛中。 那边的霍宴没有注意她的身影,只是远远的看着墓碑。 越是平静,越是可怕。 每年的忌日是整个霍家最恐惧的日子,霍家上下都不敢出现在霍三爷的面前,生怕惹火上身。 所以山下守着的保镖们都在替他们的太太祈祷,还随时准备叫救护车过来。 唯独程安宁自己不知道,她和霍三爷呆在一块,危险大于安全。 随着时间的逝去,霍宴的双眼充斥了猩红,脑海中一直被似是压制的记忆慢慢浮现。 【跑,阿宴,你快跑,别回来……啊!霍峻烨!我和你拼了!别动阿宴!……救命!救救我!】 wap. /110/110475/28696601.html 076叠蛐蛐 血色充斥脑海,夹杂着惨叫怒吼,一遍一遍洗刷着他的大脑。 这些记忆以往被封存着,从不触碰,到了特定的时机就会蹦出,压都压不住。 霍宴抽得更凶了,一根接着一根,指尖颤抖,好几次都夹不住。 满地的鲜血,不断哀嚎惨叫的母亲,失去理智的父亲。 不论怎么阻止都无法停下的惨剧。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满面鲜血的父亲,他说出的话像毒蛇低语。 “我们都一样,你和我,都是一样的。” 啪。 霍宴狠狠的摔了烟和打火机,呼吸凌乱,眼里的清明越来越少,浓烈的杀气慢慢涌上。 忽然,一道温和的气息靠近了。 还未等他本能的动手,一只纤细的手臂伸了过来,掌心张开,一只漂亮精巧的蛐蛐躺在那里。 “三爷,这个送你。” 漫天遍野的杀气骤然间收敛了。 他脸上的凶相卡壳了。 他低头,对上了那张精致的小脸,眼睛闪闪发亮,夹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跟兔子一样,试探性的探出个头。 见他不说话,程安宁越发忐忑不安了。 难道是看不上眼吗? 她觉得自己叠得挺好的,栩栩如生。 看三爷也不排斥的样子,她壮着胆子,将蛐蛐塞进了他手里。 “生日快乐。” 霍宴捧着手里轻飘飘的草蛐蛐,脑子里一片空白。 方才还肆虐的的杀气慢慢消失了,心口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扯了扯唇角,僵硬的挤出一句:“你就送这个?” 程安宁差点想给他一个白眼。 “我没有钱,所以送不起您别的东西,但是我保证这蛐蛐是独一无二的!” 霍宴捏着蛐蛐不说话,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程安宁想了想,将他按在椅子上,迟疑着说道:“三爷,你等等。” 霍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期待。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程安宁用裙摆当做篮子,捧着什么东西过来了。 她看了他几眼,还是心软了,摸出了一直特别小的,大约只有两根手指大的小蛐蛐,放在桌面上。 “这个是出生礼物,祝贺你终于来到这个世界。” 又拿了一只稍微大一点的。 “你一岁生日了,奖励你会说话了。” 又拿了一只,“两岁生日到了,奖励你会走了。” “你三岁了,奖励你听话乖巧,正式融入这个世界了。” “你四岁了,奖励你……” 霍宴怔怔的看着桌面上摆出来的四只小蛐蛐。 一只比一只大点。 好像蛐蛐也在成长。 念到四岁的时候,程安宁迟疑了很久,才缓缓的拿出一只彩色的蛐蛐。 那只蛐蛐用了不同颜色的叶子,很漂亮,比别的都漂亮。 她轻轻的摆上桌面,小心翼翼的说道:“五岁……就算没有爸爸妈妈也没关系,小三爷很坚强的。” 顷刻间,霍宴心口那扇高高筑起的钢筋墙,被人用力的砸开了一道口子。 温暖灿烂的阳光穿透口子,将另一边的寒冰融化了。 她又拿了一只,比之前那几只都大很多。 “六岁,你很坚强,自己慢慢成长,走过了痛苦。” “七岁,你长大了很多……” “八岁……” …… 桌面上,一只一只精巧的小蛐蛐排着队,像阅兵一样,整齐的放在一起。 他看着这些蛐蛐,眼眶温热了。 到了第十八只。 程安宁轻轻的怀里已经空了。 她放下了最后那只蛐蛐,道:“十八岁,你成年了……成年礼快乐,以后没有谁能伤害你。” 气氛很安静。 霍宴半阖着眼,看不出神情。 程安宁紧张的攥着双手,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小小的抽了一口气。 为了叠这些蛐蛐,她十根手指都被叶子划了很多细小的口子。 一边抽气一边继续叠的。 但是现在看霍三爷一动不动的样子,她有点挫败了。 果然还是太廉价了吧? 不该丢人现眼的。 程安宁想伸手去收走那一只只蛐蛐,“对不起,这些蛐蛐还是太廉价了,我……” 手腕忽然被拽住了。 他淡淡的说道:“送了的东西还能收回去吗。” “可是您不是不喜欢吗?” “我没有说。” 但是你的表情不像是很乐意! “那……” “怎么只有十八只?” “啊?” 霍宴很认真的说道:“我今年27,算上刚刚第一只,你还差8只。” 程安宁瞪大眼,脱口而出:“哪有你这样的!” “把剩下八只叠好。” “我……” “叠好我就带你下山。” 程安宁憋住了剩下的话,“这可是你说的!” 她立刻转身,继续去找合适的叶子了。 不就八只嘛! 她可以的! 他看着她蹲下来的背影,圆乎乎的,小小的一团,又加了一句:“要彩色的那种。” 程安宁气得扭过头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喊着:“知道了。” 后面跟了一句很小声的嘀咕,‘真挑剔’,顺着风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莫名的,他笑了起来。 那双暗沉的眼眸注视着这一排蛐蛐时,都带了几分笑意。 他伸手轻轻碰了几下蛐蛐,心口被暖流包裹。 以往的这一天,他向来厌恶回忆。 但今天,似乎多了不一样的感受。 等程安宁叠完了剩下的蛐蛐,已经累的趴在石凳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霍宴的外套。 睡梦中还嘀咕着霍三爷的坏话。 而霍宴,就坐在旁边,看了她很久很久。 天亮了。 保镖们按照规矩上了山,准备迎接他们的老板。 等他们来到石凳时,就看见老板和太太睡着了,太太就趴在老板的腿上,蜷缩成一团,像猫儿一样。 而他们记忆中每年这一天都十分可怕的老板,竟闭着眼,睡脸宁静。 保镖们都放轻了步子,守在石亭外,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一直在庄园里着急等待的老太爷忽然接到了保镖的电话,急急忙忙的说道:“送去医院了吗?有没有出什么事?受的伤严重吗?” 一连串的问题吐出,夹杂着浓浓的担忧。 但下一刻,老太爷的神情变得古怪了。 “什么?没有去医院?没有受伤?他们……睡着了?” wap. /110/110475/28696602.html 077沉迷 当老太爷挂了电视时,神情还是魔幻的。 他忍不住问管家,“宝忠啊,我是不是听错了?他们说阿宴很正常。” 管家在一旁笑着道:“或许是少夫人改变了少爷。” 老太爷的眼睛瞬间亮了,“对对对,你说得对!一定是这样的!” 老太爷高兴极了,揣着手,两边走。 “我就知道安宁这孩子好,实在太好了,阿宴以后肯定也会变好的!” …… 被老太爷惦记着的程安宁还在熟睡中。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酒店躺着。 腰还被人揽着。 有人正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 “醒了?”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程安宁回过神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晚上八点。” “我睡了一天?” “嗯。” 她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正要起来时,直接被人一扯,滚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她吓了一跳,正要挣扎时,余光看见了什么,瞬间身体僵硬了。 “不如说说,这是什么。” 只见,霍宴手里把玩着一个东西。 程安宁的心慌乱起来,想要去拿回来,但没抢过。 “你,你还给我!” 霍宴捏着手里的针筒,道:“想用它来对付我?” “不是!” 程安宁心慌意乱,想枪过来,都抢不到。 那个针筒是老太爷给她的。 给她防身。 她没想着用,但是还是带在身上了,没想到就被霍三爷给发现了! 要命!这得怎么解释?! “程安宁,你胆子挺大。” “我,我……” 霍宴直接将针筒给放在一边,翻身压在她身上了。 “看来你胆子挺大,那就做点别的。” “你……唔!” 她的挣扎被完全压下,硬生生拖入了深渊。 潮海汹涌,她如浮萍,沉沉溺溺,只能紧攀着浮木,任由他一次次索取。 这一夜,程安宁愣是没合过眼。 以往每年的忌日霍三爷的戾气都会发泄在拳场上,失控。 但今年换了一个战场。 效果嘛…… 还算不错。 就是程安宁觉得自己死了好几次。 又哭又闹,连抓带挠,都没能哄得他松手。 最后直接晕过去了。 …… 等再次醒来,她已经回到了霍家庄园。 中途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但是下楼时,所有的佣人都对她笑得特灿烂,特热情。 下了楼,坐在沙发上的老太爷也格外的亲切。 “安宁啊,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累不累呀?” “爷爷,我不累。” “去厨房喝点汤,我让厨师炖的,大补的!” 程安宁在老太爷格外热情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想到昏迷前的记忆还是在床上,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霍三爷将她带回来了。 指不定整个庄园上下都传遍了。 喝了汤,她匆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以免对上老太爷时不时扫向她肚子的视线。 她知道老太爷是什么意思,只可惜…… 昨天晚上三爷要得太凶,她担心有后遗症。 程安宁没通知任何人,自己悄悄的去了医院,检查了一下,发现胎儿没事,松了一口气。 自从过了上次的危机后,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坚强了很多,也不再闹着妈妈,安安稳稳的怀着。 程安宁摸了摸已经有点起伏的肚子,眼神都温柔了下来。 “安宁。”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程安宁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发现是赵俊霖站在身后。 她下意识的想躲,但被赵俊霖拦住了退路。 “安宁。你生病了?” “我没事,你让开,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俊霖却看见了她手上的报告,注意到那几个字,瞳孔一缩。 程安宁立刻收回了报告,但迟了。 “你,你没……” 她紧张的打断了他后面的话,“闭嘴!” 赵俊霖的呼吸一窒,紧紧抿着唇,却还是强调,“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万万没想到,安宁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明明那次出事后,他得知程安宁被强行送去了医院。 霍三爷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他虽然不知道安宁为什么没有流掉,但很清楚这个孩子会给安宁带来杀身之祸。 “不用你管,你当今天没看见我。” 程安宁也懊悔,没想到悄悄来医院也能碰到赵俊霖。 “你现在是霍三爷的妻子,霍家不会允许他的存在,安宁你听话,这孩子真的不能留。” “够了!我要走了。” 赵俊霖想要去拦她,“安宁!” 程安宁的脚步走的更快了,直至身后听不到赵俊霖的声音才停下脚步。 她的心脏砰砰乱跳。 她不知道赵俊霖会不会告诉霍三爷,但理智上清楚,她不能再留了,再这么下去,根本瞒不住。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显示,她的心底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的接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传来说话声,“你让我很失望。” 程安宁捏着手机,竭力平静的说道:“我会努力。” “不需要你努力了,我会安排你走。” 她的呼吸急促了一些,“走?” “对,下个星期三,你在茴香路口等着,会有人来接你。” “好。” “在此之前,记住,什么都不要做。” 挂了电话后,程安宁站了很久,才慢慢往回走。 距离下个星期三,还有七天。 还有七天,她就会离开这里。 …… 程安宁重新上班后,将整理好的乐谱交给了总监。 思考了一会,她还是跟陈斯年提了离职。 “你要走了?为什么” “是,因为一些私事。” 陈斯年有些遗憾,“好吧,交接需要一个星期,我会在招人。” 程安宁连忙加了一句:“陈总,能麻烦您保密吗?我怕子瑜担心,等我处理好事情,我再亲自告诉她。” “没问题。” 程安宁很顺利的办理了离职手续,剩下的一个星期只需要把事情交接好就可以了。 她没告诉肖子瑜自己要走,打算等安定下来了再说,免得被连累了。 公司的事处理了后,她又去了英蓝琴行的公司大楼,看了很久,眼神恋恋不舍。 没有守住妈妈的公司,是她最大的遗憾,看一次,心口疼一次。 在程安宁慢慢安排后续事情时,丝毫不知道,有一伙人正在拼命找她。 整个y市都被翻了一遍,却没能找到她的身影。 老太太哭晕了几次,才查到一丝线索——人是从帝都来的。 wap. /110/110475/28696603.html 078丢失女儿的顾家 老太太得知消息后,不管不顾都要亲自去帝都一趟。 但她的身体状况不好,一惊一乍之下,病倒了,住了医院。 躺在病床时,老太太也吵着要出院,要去帝都。 逼不得已,作为老太太的儿子,顾锦怀,只能放下公司事务,坐了最早的飞机,从国外飞回来,赶去了医院。 “阿怀,快,我们快走,我找到湘儿了,我们快去……” “妈,你先冷静点,不要着急,医生说的你的心脏需要静养。” 老太太潸然泪下,“我怎么冷静?我只要想到这些年湘儿在外面生死不知,我这颗心就在疼死了。” 说着,老太太又哭上了。 “好不容易现在有点线索了,我怎么也要去看看,我不想死了也见不到湘儿。” 顾锦怀沉默了。 他的妹妹是他母亲高龄生下的女儿,亦是全家宠爱的孩子,甚至当年还随了母姓,取名秦湘。 但妹妹却在二十岁的时候和别人私奔,再也没回来。 这些年他们从怨恨,到紧张,到惶恐,再到竭尽全力寻找也找不到之后的心死。 顾锦怀已经做好了妹妹不在人世的心理准备,只是谁都没有跟老太太说。 现在…… 顾锦怀是有些怀疑的,担心母亲是思虑过度,产生了幻觉。 老太太见他沉默,原本着急的心一下子冷静了,沉沉的说道:“阿怀,你以为我是老眼昏发了吗?” “妈,我没有这个意思。” 老太太很失望,“我是人老了,但我耳朵没聋了,我还是评委,我这双耳朵没坏,我真的听见了湘儿弹琴。” “湘儿打小就有天赋,如果不是后面……她现在一定是享誉全国的音乐大家,我听过那首曲子,当年她还没写完,找我修改过。” “那首曲子只有她写得出来,还未发表,除了湘儿,我想不到别的可能,就连演奏的小习惯都一样。” “阿怀,你信妈妈一次,去找找你妹妹吧。” 最终,顾锦怀郑重的答应了下来,并立刻动身去了帝都。 临走前,他叮嘱母亲先养好身体,查到了线索再接她过来。 而帝都的圈子也得知海外著名华裔商人顾锦怀即将抵达帝都的消息。 就连霍老太爷也知道了这件事,特意和霍宴说了一下。 “这个顾锦怀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事。” 霍宴顿了一下,道:“不清楚,目前没有透露风声。” “顾家以后也是一门大户,和我们霍家当年并称双雄,只不过后面顾家的当家死了,秦老太那个人为了躲祸举家搬迁去了海外,成立了现在的公司。” 霍老太爷细细的回忆了一番,语气还有些唏嘘。 “顾锦怀是个人物,目前他们顾家的公司发展的很不错,有机会的话,可以交好。” “嗯。” 霍老太爷提了一下就揭过了,父子两又聊了一会,霍宴便去公司了。 老太爷语气喟叹,“宝忠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阿宴好像多了几分人气了。” 管家笑着附和,“这都是少奶奶的功劳。” 老太爷也非常认可,“没错,都是安宁的功劳,多亏了我慧眼识珠,不对,是大师慧眼识珠,帮我再捐一笔香火钱。” 老太爷喜滋滋的幻想着阿宴和安宁感情越来越好,这样就能生几个霍家的子孙,他这辈子都满足了。 “宝忠啊,我这几天老做梦,梦里有好多白嫩嫩的小娃娃一声一声喊着我,叫我太爷爷呢,你说这是不是预兆?” “肯定是了,大师说过老爷您会有子孙缘。” 老太爷顿时更高兴了。 但他的高兴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 高档茶舍。 徐曼曼穿着青色长裙,挽起头发,化着精致的妆容。 她规规矩矩的坐着,心陡然提了起来。 坐在她对面的人是霍老太爷,绷着一张脸,严肃极了,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徐曼曼故作镇定的抿了一口茶,道:“……事情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很抱歉打扰老太爷,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顿了顿,又用带着委屈的声音说下去,“医生说我体质特殊,这个孩子无法打掉。” 说着,徐曼曼还拿出了一份病历本。 “这是我的检查报告,您可以看看,我也是别无选择,才冒险找您。” 是的,徐曼曼思虑很久,决定曲线救国。 只因,最近霍三爷很久没有找她了,连只言片语的消息都得不到。 她慌了,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却很肯定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她前面的布局都会失败。 所以她赌了一把,亲自找上了老太爷。 “我不希望孩子出生以后,会没有一个家……” 然而,老太爷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这孩子会有家,很完整。” 徐曼曼的眉梢带喜,压着激动的心情,道:“老太爷,谢谢您,我……” 霍老太爷直接打断了她剩下的话,“既然这个孩子打不掉,那就生下来,我会让他有霍家的身份,但至于母亲这一个身份就不劳你多心了。” 徐曼曼还未绽放的笑容硬生生卡住了。 她颤声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爷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徐小姐还年轻,这孩子不会耽误你在找,至于别的方面我可以给你最高的补偿,你开口了。” 徐曼曼宛如雷劈,她万万没想到老太爷会是这样的反应! 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老太爷,您不能这样!” “不然你想怎么解决?怎么,你想嫁进霍家吗?可惜了,我而孙媳妇已经有合适的人了,腾不出位儿来欢迎你。” 老太爷的视线慢慢落在了徐曼曼的肚子上,眼神更加锐利了,像刀子一样,徐曼曼忍不住缩了一下。 她不得不换了个法子,低下头,眼泪啪嗒掉下,眼睛都红了,双手攥得死死的。 “老太爷,您不能这样,这是我的孩子……” 然而,老太爷根本不吃这一套。 “收收你的眼泪,如果不是你太贪心,你不会找上我。” “可这是霍家的孩子……” “你错了,我承认了他才是,我不承认……” 老太爷放下茶杯,话锋一转,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就是一个无名无分的胚胎。” wap. /110/110475/28696604.html 079嫂子是谁? 徐曼曼是白着脸回去的。 回到家里后,她摔了一地的东西,眼神闪烁着恶毒的光。 “该死!凭什么那个贱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我想要的!凭什么!!!” 只要想到那个贱人还在想方设想的逃离,而自己怎么也无法上位。 她心底的怒火快要控制不住了! 【徐小姐,你回去好好想想,要么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打掉这孩子,要么签下这份书,孩子出生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老太爷的话还在耳边萦绕着。 冷酷无情,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徐曼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老太爷是说真的,如果她不答应,这一切都会消失。 怪只怪她把老太爷当成寻常老人,只以为有孩子就可以拿捏一切。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不耐烦的接了。 两分钟后,她激动的捏着手机,确认了一遍。 “天无绝人之路,哈哈……” …… 程安宁提前交接了工作,抱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公司。 这短短半个月的相处,倒是让公司的人对她很不舍。 毕竟一个任劳任怨又能干的新人,大家都喜欢,尤其是陈总监,试图挽留了很多次。 “真的要走吗?你上次改的那一段谱子,我很喜欢,我想让你参加制作的,你就这么走了……” 程安宁连忙解释,“我只是半吊子的水平,承蒙总监的抬爱了,但我家里有事,实在不能留下了。” 陈总监还特意留了联系方式,希望哪天她能重新回来。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程安宁离开了公司。 刚走出公司的大门,就收到了一个短信。 【三天后,维纳斯港口,777号,晚上八点启程。】 程安宁认认真真的记下了,然后删掉了短信。 还有三天的时间。 明天霍三爷要出差,为期三天,刚好可以错开他。 这让程安宁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不舍。 她竟然生出了不舍。 从墓地回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比之前多了一层意味不明的牵连。 继续这样下去,她会守不住本心。 程安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手机震动起来,有人打电话来了。 来电显示,霍老狗。 嗯,没错,是霍三爷的备注。 那会被气狠了,特意打上的备注,现在再看有点心虚,但还是不改。 她接了电话,“喂?三爷吗?” “在哪。” “公司啊。” “请假,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啊?有什么事吗?我工作有点忙……” “嘟嘟嘟……” 程安宁被挂了电话,气得咬牙,瞬间收回了刚刚动摇的心。 这种学不会尊重的男人,还是算了吧! 抱怨归抱怨,程安宁还是没敢走,乖乖的在原地等着,顺便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一狠心,全丢了,免得被发现她离职了。 当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缓缓行驶过来时,程安宁自动自觉的上车了。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不死心正准备追过来继续劝说的陈总监眼里。 陈兰停下脚步,看着程安宁上车了,又看了一眼那辆极为昂贵的车牌,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来打工的大小姐吗。” 陈兰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干脆将程安宁修改过的稿子直接作废了。 车上。 程安宁小心翼翼的问道:“三爷,我们要去哪里?” “晚上有个局。” “我也要参加?” 霍宴给了她一个眼神。 她读懂了——你在说什么废话。 “可是……我应该参加吗?” “怎么,霍太太这个身份配不上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宴看了一眼她的打扮,皱眉,“你还要弄成这个样子?” 花格子衬衫配长裤,头发蓬松又散乱,脸上带着一个巨大的黑框眼镜。 要多丑有多丑,要多土有多土。 程安宁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尴尬的说道;“那我去换了?” 霍宴直接让司机换了个方向,去了另一个地方。 迎接程安宁的,又是那一队熟悉的化妆队伍。 她咽了咽口水,道:“三爷,我要不不去了?” “说什么疯话,进去。” …… 夜幕降临。 夜翼俱乐部,灯火通明。 门口停着数不清的豪车,一眼过去,繁华至极。 这是帝都一家顶级的俱乐部,当然,也是薛海明手里的俱乐部。 作为大股东,薛海明直接召集了一大帮朋友,给自己庆祝生日。 得知霍宴会携带家属时,薛海明一整天都精神恍惚的。 等到了点,他就频频往外看去,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阿明,你这是看谁啊?是请了顶级大美女吗?” “你不懂,这比顶级大美女还重要。” 薛海明心里憋得慌。 他也没想明白,霍宴怎么突然要带家属了! 要知道,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猪朋狗友欢乐酒会。 而是他的生日宴! 薛海明还记得去年他生日喝醉了酒,抱着霍三爷又哭又嚎,被霍三爷给一脚踹开的对话。 【阿宴,以后咱们不娶,相依为命吧!强强联合多好!比那些他妈的名媛好!没有孩子就去领养一个!呜呜呜,一个不够,那就一打!】 那会他是真的醉了,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 当时的小三爷是烦了,直接接了一句话。 【明年吧,我带来见你,别搁在这里发酒疯。】 当时他一笑而过,也忘记这件事了。 但是现在,薛海明又回想起了去年的这个话,他是喝醉了,但小三爷是滴酒不沾的,他是清醒的。 所以…… 他要带来的人,就是名副其实的霍太太,他嫂子。 那么嫂子是谁? 徐曼曼? 还是程安宁? 薛海明抓心挠肺的好奇,恨不得去门口亲自迎接了。 又耐着心等了很久,终于看见了熟悉的人影走进来。 薛海明刷的一下站起来,望眼欲穿,看见霍宴一身黑色西装,漫步而至,而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薛海明又上前了一步,拼命看向他身后的人。 他大吃一惊—— “怎么是她?!” wap. /110/110475/28696605.html 080可他长得帅啊 当众人看见霍宴出现时,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小薛总和霍三爷的交情很深他们都知道。 但令人震惊的是跟在霍三爷身后的人,是一个漂亮至极的女人。 她穿着盘扣长裙,裙摆如彩虹光彩,上身修身,露出了一双细长藕臂,一头乌黑及腰长发如瀑布披散在后背。 乌黑的发衬得她越发的白皙,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只带着淡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还藏着不安。 那些人看到她后,顿时觉得眼前都明亮了。 薛海明立刻起身迎上去,“阿宴!你可算来了!” 说着,薛海明又扭头去看程安宁,十分自然的说了句:“小嫂子你好啊,我们之前见过了,我叫薛海明。” 程安宁并不知道,薛海明这么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意味着什么。 她还觉得这长得痞帅痞帅的男人还挺热情的。 “你好。” 霍宴没有解释什么,带着程安宁落座。 一时间,那些审视打量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程安宁坐如针扎,只能保持微笑,充当一个花瓶。 不得不说,这么一个花瓶直接秒杀在场的众多花瓶们。 薛海明叫了一批新鲜出炉的嫩模来烘托气氛,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坐在旁边,但和程安宁一对比,硬生生被比下去了。 好在薛海明是个会来事的,几句话的功夫重新将气氛给带起来,没多久,卡座上又恢复了热闹。 因为有霍宴在,所以没人敢和程安宁说话,哪怕他们好奇死了。 倒是霍宴中途离开了一会,留下程安宁一个人。 不用他说什么,薛海明直接大包大揽:“放心吧,我肯定看好她的。” 没多久,就有人大着胆子来和程安宁搭话了。 “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和三爷什么关系?” 程安宁不说话,也不理会。 说话的那人摸摸鼻子,也不敢逼问,只好委婉的去和小薛总套消息了。 要是这美女真和三爷关系匪浅,那他们就要找找机会讨好一下,说不准可以间接搭上三爷。 薛海明干脆和他们打哈哈,岔开了话题。 中途霍宴还没回来,程安宁忍不住去了一下卫生间。 刚洗手,就看见两个女孩慢慢靠近,她回头看了一眼,认出了这两人是刚刚卡座坐着的女孩。 且这两人似乎冲着她来的。 两人先开口了,“你叫什么?哪个场的?” “看着不错嘛,连霍总都能搭上,不如传授一下经验?” 程安宁一愣,她这是被当成了同行? 她刚想解释:“不好意思,我不是……” “行了,别装了,知道你搭上了霍总厉害着,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问问而已。”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搭上了程安宁的肩膀,十分友好又热情的将她往外面带。 嘴里还一句接着一句的询问着。 等霍宴打完电话,回到卡座时,却发现本该坐在那里的人不见了。 他皱眉,直接按住了薛海明的头顶,将他拧过来,道:“她呢?” “哎?你回来啦?小嫂子不就在……人呢?” 旁边有个人插了一句话:“霍总,那位小姐好像去洗手间了。” “什么时候?” “好像是十分钟之前吧?我不记得了。” 霍宴的脸色一变,立刻起身追过去。 薛海明也意识到不好,连忙跟了上去。 霍宴步伐匆匆,脸色难看,手里拿着手机,准备随时叫人来搜寻。 忽然,他听到了说话声,停下了脚步。 在拐角处的楼梯上,坐着三个女人,一惊一乍,伴随着惊呼和说笑声。 仔细听,还能听见他的名字。 “真的吗?霍总真那么凶吗?我以为他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私下这么狠啊!” “对,他超凶的,动不动就吼人,也不喜欢听人解释。” “天哪,这么凶,分分钟要分手的!” “对!我每天都想分手,可是他好凶,不给走啊。还会威胁我。” “人渣!” “你说得对!不过……” “不过什么?” 程安宁似乎在努力思考着,慢吞吞的说道:“不过他是公狗腰啊……” 全场寂静了两分钟,随后炸了。 “天哪!姐妹!你说真的吗!” 程安宁煞有其事的点头。 “我的老天鹅,你捡到了!再凶也没关系!” “姐妹,那你还好吗?你能活着真不容易啊!” “他身材是不是很好?那你太享受了!” 程安宁捧着脸,仔细的回忆着,不确定的说道:“我不记得了,太疼了,都忘记时间了,我晕过去了。” 旁边女孩义愤填膺,比划了拳头,“没想到霍总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另一边女孩也点头道:“姐妹别怕,等我给你介绍几个技术不错的,帮你洗洗记忆!” 程安宁的脸上有两坨红晕,眼神都迷离了一些,十分乖巧的点头,甜甜的说道:“好啊。” 这里的香氛味道太浓了,闻久了,她觉得自己有点上头了,脑子好像蒙了一层雾气,不太转的动了。 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我有几个小奶狗特别棒,我待会就给你介绍,姐妹你会爱上的!” “好啊好啊。” “那霍总技术这么垃圾,不要也罢!” “嗯嗯!对!” “姐妹,放心吧,你长得这么好看,多的是男人要!” “嘿嘿。” 霍宴气笑了,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他头顶上的绿帽子都得多少顶了! 就在他准备走出去时,他忽然听到了程安宁奶声奶去又说了一句话。 “可是……他长得帅啊。” 霍宴的脚步停下了。 旁边两个女人的说话声也停下了,实在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程安宁竖着三根手指,数着:“第一,他长得帅啊。” “第二,他比男模男明星还帅哦。” “第三,没有比他更帅的了。” 最后她双手张开,继续捧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对着那张脸,技术差也没关系了。” 两个小姐妹憋不出话来,最后不得不认同了。 毕竟圈内广为流传的一句话。 霍总对着镜子就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了,毕竟没有女人配得上了。 “还是姐妹你看的深远,看透了本质……长得帅确实可以为所欲为啊。” 程安宁还很认真的点头,“屈服在美色下,不委屈。” 后面…… 薛海明快笑抽了。 wap. /110/110475/28696606.html 081那一夜的真相 当三个女人还要更深入‘了解’一番时,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扰了她们。 三人抬起头一看,一左一右两个女孩吓得跳起来,磕磕绊绊的喊着:“霍,霍,霍总……” 霍宴没理她们,而是看向了还坐着的程安宁,发现她的眼神有点迷离。 不是喝醉了,却像是喝醉了。 跟着过来的薛海明见状,瞬间懂了,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的说道:“我最近从国外花高价买了一套香氛,放在空气内循环了,一些敏感的人可能会有点副作用……” 霍宴的眼神变冷了。 薛海明立刻说道:“我马上让人撤下去!” 霍宴直接伸手,将程安宁给拽了起来,后者还茫然的看了一眼霍宴,忽然笑着道:“看!霍氏小马达!” 旁边两个女孩子的脸都白了,全身发抖。 薛海明原本瘪下去的笑意差点又崩了,但他的直觉告诉他。 不能笑,笑了会死! 果然,霍宴阴森森的盯着程安宁,声音很轻,“还清醒吗?” 程安宁迟钝着点头。 得,脑子不清醒。 霍宴没再多留,直接将她带走了,并且在临走前,还丢了一张提货卡给薛海明。 “你的。自己去拿。” 薛海明拿过提货卡,不敢留人,讨好的说着:“行行行,我自己亲自去拿我的生日礼物,咳咳,你稍微温柔点。” 霍宴给了他一记眼刀,薛海明做了一个拉上嘴的手势。 等人走后,薛海明看了一眼那提货卡,抽了一口气。 “乖乖,好久没看见这么大方的阿宴了,啧啧。” 那是一辆车的提货卡,是全球限量版的超跑,有价无市。 薛海明馋了很久,没有途径买到,现在就到手了。 他乐得带着那两个面色惨白的美女回到卡座继续胡天海地了。 而霍宴带着程安宁回了自己的房子,将她安置在床上清醒。自己则是去了书房。 没多久,摆脱了香氛的控制后,程安宁逐渐清醒。 她猛地起身,抱着脑袋,脸色惊恐,脑子里瞬间回忆起之前那些‘放肆的谈论’。 她欲哭无泪。 好端端的,她怎么说那些话?还被霍三爷听见了! 丢人丢大发了! 一时间,程安宁甚至不敢出去面对霍三爷。 她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慢腾腾的起床。 发现自己在霍三爷的房间睡着,空气中都带着那股熟悉的味道。 她的脸色有点红,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整理好,准备往外走,余光看见了放在架子上的那一排玻璃柜。 玻璃柜显然是订做的,一个一个的摆着,里面是一只只栩栩如生的草蛐蛐。 是她上次叠的蛐蛐。 她以为这些蛐蛐早就被霍三爷给丢了,毕竟太廉价了,放在房里都和房间的奢华格格不入。 没想到,他却还用玻璃柜给装起来了,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放着。 这种自己的心意被重视的感觉令程安宁心软了很多。 她想将玻璃柜给拿下来看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哒。” 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她吓得连忙蹲下去寻找。 摸了一会才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像是项链。 等到程安宁看清楚手中的东西时,她愣住了。 那是一条坠子项链,她很熟悉。 曾经在她脖子上挂了十几年。 是她之前丢失的项链! 怎么会在这里?! 一时间,无数种猜测涌上心头。 项链丢失的夜晚……是那天的噩梦之夜。 她慢慢的摸着肚子,手脚有些发软,瘫坐在地上。 那个给她带来噩梦的男人是霍三爷! 一时间,心情复杂至极,恨意和震惊交错,夹杂着一缕缓缓生出的窃喜。 那意味着孩子也是霍三爷的,那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住这个孩子了? 想到这个可能,程安宁拿着坠子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想要去找霍三爷问个明白。 忽然,她听到了书房里传来了说话声。 书房的门没关上,有人在交谈,除了霍三爷之外,还有别的人的声音。 程安宁本想转身离去,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英蓝琴行。 她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趴在墙边听着。 “霍总,英蓝琴行的大楼已经收购完毕了,收尾也处理好了,不会有任何错漏。” “嗯。继续控制着。” “是,另外关于程小姐手上的资料我们也毁掉的差不多了,日后不会有人敢投资,霍总您放心。” 程安宁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 妈妈的琴行…… 原来是霍三爷在插手吗?! 难怪……难怪明明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完成组装的钢琴,却没有任何人敢投资。 难怪公司的大楼会被这么快买下,还用如此低廉的价格,被强行霸占。 如果背后有霍家插手,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程安宁死死地捂着嘴,转身离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书房内,霍宴交代了手下别的事,就让他走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会,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原本琴行的事是他用来牵制程安宁的手段。 毕竟那个时候他对她只有厌恶,却因为爷爷的缘故不得不留下她。 他做事一向喜欢捏住别人的弱点,所以找人查到了英蓝琴行的事。 但后面…… 他也没想给回程安宁。 他不喜欢超出掌控的事,而程安宁就是那个意外,为了保险起见,他仍旧坚持原先的主意。 不过日后她还这么乖巧的话,他会给她一笔钱,将琴行盘活了,好好送给她。 思及此,他的心情愉快了起来,脑海里想到了程安宁双眼迷蒙的可爱模样,他饶有兴味。 他起身,离开了书房,去了卧室,一眼看见躺在床上团成一团的程安宁。 双眼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 明天他要出差一趟,因为事情紧凑,他没打算带上她。 只不过,他给她留了一个礼物。 想到她惊喜的样子,霍宴忽然觉得娶了她还算不错。 房门悄悄的关上了。 本该睡着的程安宁忽然睁开了眼睛。 而那双眼里,一片死寂,再也不见曾经的怦然心动,婉转迷离。 翌日,霍宴坐了私人飞机离开了。 而程安宁也收拾了东西,回去了霍家庄园一趟。 霍老太爷见着她,笑眯眯的说道:“安宁啊,你喜欢孩子吗?” 程安宁心里咯噔一声。 wap. /110/110475/28696607.html 082那是你的孩子啊! 霍老太爷没有注意到程安宁脸色的那一抹不自然,自顾自的说下去。 “爷爷很喜欢孩子,我也不想给你们添加压力,但子嗣的事情你可要上上心啊。” 霍老太爷原本并不想催促的,但徐曼曼的出现让他心里很膈应。 他人老,还遵从老一辈的观念,孩子要名正言顺的出生,外头的私生子始终是私生子。 给口饭吃就不错了。 只有程安宁和霍宴生出来的孩子,才是他认可的继承人。 既然外面都有了意外,只能催催程安宁了。 程安宁闻言,稍稍放下心,看来老太爷并不知道别的事。 她乖巧的应和了几句,就回了房间。 她回来是要收拾自己的东西的。 妈妈的遗物都放在庄园了,必须要全部带走。 收好了东西后,程安宁没有立刻离开,怕引起老爷子的怀疑,又耐着心陪着老爷子。 中途还收到了一份大礼。 那辆施坦威钢琴。 在y市她弹过的那个顶级钢琴,被人打包空运送过来了。 老爷子得知是霍宴送给程安宁的礼物时,乐开了花。 “这臭小子也懂得讨女孩子欢心了,真不错。” 如果是昨夜之前,恐怕此刻的她会非常高兴,甚至感动。 但现在,程安宁只觉得讽刺。 他收购了妈妈的琴行,毁掉了她的心血,现在又送上了她喜欢的钢琴。 这算什么? 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吗? 果然,在霍三爷的眼里,根本没有同理心,有的不过是饲养宠物的爱好罢了。 她是他养的一条狗,高兴了就哄两下,不高兴了,就毁掉她仅剩的东西。 可她居然还因为他偶尔的温柔动心。 可悲,也可笑。 “安宁,你不高兴?” 程安宁压下了思绪,露出了笑容,“喜欢,我很喜欢。” 老太爷觉得有点儿奇怪,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两孩子关系这么好,他的曾孙子就快来了! 夜幕降临。 程安宁却做好了准备,悄悄的离开了霍家庄园。 她叫了车,背上背包,赶往维纳斯港口。 一路上,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双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明明一切顺利,她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通往维纳斯港口的路很偏僻,路上没什么车,司机还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大晚上的要过去那么偏的港口。 程安宁找了借口搪塞过去,眼神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了。 忽然,司机停了车。 “奇怪了,怎么这条路也要关卡安检了?小姐,我们得下车一下了。” 这一刻,程安宁的不安到达了极点。 “司机,我们掉头,好吗?我给你加钱!” “不行啊,这都过来了,下车吧。” 迫不得已,程安宁只好背着包下了车。 当她下车后,抬头一看,就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站在前面。 那道身影逆着光,看不清脸,但她一眼认出那个人是霍三爷。 她想也不想的转身想往回跑,但身后的路已经被人堵住了。 霍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前。 此刻的他,面容阴沉如水,双眼充斥着狂风暴雨,眼尾泛着血丝,死死地盯着程安宁。 他的语气自嘲又讥讽,“程安宁,你就那么想跑。” 程安宁浑身颤抖着,张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眸中有暴怒有戾气,也有失望。 “在路上的时候,我跟自己说,如果你没有坐上这辆车,那么我会原谅你过去所有的一切。”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把后半句说完。 “只可惜,你又一次让我很失望,程安宁。” 他挥了挥手,手下收拢了队伍,撤离。 直至现在,程安宁终于明白,霍三爷早就知道了一切,还在路上拦截她。 又一次,她被抓到了。 霍宴亲自将程安宁带走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当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程安宁心中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 她慢慢后退着,试图解释什么,“我,我没想走,我就是去那边看看……” 这借口连她自己也不信。 她害怕极了,余光看见房间,便直接冲进房间,想将门被锁上,却被直接撞开。 而她则是被直接按在床上。 她竭力的想推开他,但力气根本不是对手。 “霍三爷!等等!停下!” 霍宴却冷笑着道:“是我对你太纵容了,程安宁。” 从得知消息,到连夜飞回。 这一路上,他给她找了无数个借口。 却抵挡不住看见她背着背包的那一刹那。 他终于知道,不论如何,她都想走。 她的乖巧,她的柔顺,她的讨好,都不过是因为她要逃。 当霍宴接受了这个结果后,他紧绷的心弦直接断掉了。 既然她想走,那就折断她的翅膀。 程安宁觉得身上一凉,外面的衬衫被撕开了,她的脸色一白,对上霍宴眼里的猩红,无比清楚的认识到。 他动了杀气! 她会死的! 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令她瞬间推开了霍宴的钳制,滚下床,挣扎着往前跑,又被拽住了脚踝。 “咚。” 她重重的摔在地上,肚子直接磕到了床脚。 一阵剧痛毫无预兆袭来。 “啊!!” 她痛得惨叫一声,抱着肚子,蜷缩。 一阵热流缓缓落下。 身下的裤子逐渐被鲜血染红了。 她像是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往下坠,眼前一阵阵发黑。 霍宴嗅到了血腥味,猛地站起身,低头一看,瞳孔紧缩。 只见,她的身下慢慢徜出了鲜血。 瞬间,一个荒谬的念头涌上脑海。 “你还怀着孕?!” 他的声音带着怒气又带着恐慌。 程安宁快要疼死了,她哭了起来,伸手去拽霍宴的袖子,抽着气喊着:“带我去医院……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霍宴一动不动,满眼戾气。 程安宁的眼里一阵绝望,为了孩子的命,那个压在心底的真相终于说了出来。 “霍宴……那天晚上小巷子里是我……是我啊……这是我们的孩子……求你救救他……我求你……” 哄的一下,霍宴的理智被全部摧毁。 他本能的抱起程安宁,踹开了大门,匆匆而去。 wap. /110/110475/28696608.html 083她死了 夜里,医院一片混乱,有人被匆匆推着进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起。 走廊里,霍宴站着,双手上还沾着血液。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程安宁被送进去的话。 她说,那天晚上的人是她。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的,不是别人的。 明知道这句话很可能是她情急之下找的借口,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万一这是真的呢?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霍宴的眼睛更红了。 等了很久,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了。 然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 弄出来时,因为怀孕三个月了,已经有了人型,但,是个畸胎。 换言之,哪怕不流掉,也无法正常发育,最后都会是个死胎。 霍宴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的说道:“验dna。” 然而,结果很快出来了。 孩子不是他的,而是一个叫章嘉华的男人。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霍宴没有反应。 只是心中最后一丝对程安宁的信任消失了。 眼眸里的微弱的亮光扑灭了,只剩下残忍的暴戾。 她又在骗他。 手下们站在他的身后,大气不敢喘,等待命令。 很久以后,他开口了,下了一个命令。 “将她关起来。” …… 别墅里,徐曼曼正在浇花,耳朵里带着一个隐蔽的耳麦。 里面传来梁钊的声音。 “搞定了,霍总已经知道结果了。” 徐曼曼缓缓勾起一抹笑容,道:“做的很好。” “但那个女孩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生育了。” “没关系,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曼曼,我们真的会成功吗?” “会的,我们已经在成功的路上了,你辛苦了,好好休息,等我联系你。” 挂了电话后,徐曼曼唇角的笑意加深,十分悠然的继续浇花。 这一招狸猫换太子,成功了一半。 等浇完了花,徐曼曼慢条斯理的打了一个电话。 “让他永远闭嘴吧。” …… 霍宴的手下追踪章嘉华追到了一半,人死于车祸了。 汇报的时候,霍宴的脸色阴沉至极。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在逃亡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忽然,有手下匆匆走过来汇报,“老板,太太醒了。” 霍宴站起身,眼眸冰冷,朝着房间走去。 程安宁醒了,抱着肚子,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只觉得疼得厉害。 当房门被推开时,她抬眼看了过去,对上霍宴冰冷的眼眸。 “三,三爷……我,我们的孩子……” 然而,霍宴直接踹开了脚边的椅子,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程安宁被吓到了,身体颤抖的厉害。 他声音阴狠的说道:“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用这个拙劣的借口吗?” 他丢给她那份检查报告。 那上面清楚写着,胎儿并不是霍宴的骨肉。 “不,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程安宁捧着报告,拼命的否认。 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心痛逝去的孩子,还是震惊这份报告结果。 “不是的,那天晚上……” “闭嘴!” 霍宴掐着她的下巴,猛地低头,逼近,那眼里滔天的怒火险些溢出来。 “程安宁,从来没有人能够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骗我!” 她说不出话来,眼泪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进他的手背上。 只是这一次,霍宴没有心软。 他松开手,直接砸了那几个玻璃柜,里面的蛐蛐掉在地上。又被狠狠的碾压踩踏。 “不!!” 一只只漂亮的蛐蛐被碾得变形,像他们之间死去的信任和萌芽的爱情。 霍宴满面寒霜,看着她的眼泪,只觉得刺痛。 “程安宁,不会再有下次了。” 霍宴叫来了人,给她的脚上带上了锁链,扣在了床上。 她看着冰凉的锁链,惊恐大喊:“不!你不能这样做!” 霍宴眼神嘲讽,缓缓说道:“不,我能。我对你太过纵容了,才会允许你再三欺骗。”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崩溃的大喊:“我没有骗你!那个吊坠是我丢失的!你信我!” “吊坠?原来如此。” 霍宴拿出了坠子,晃了晃,笑着道:“你看到了这个,所以想将计就计吗?怎么,想给你和那个男人的孩子找一个好爸爸吗?” 程安宁哭得撕心裂肺,想要解释,却被他眼里的残忍和暴戾给逼得无法解释。 他还在笑,但眼里没有任何笑意,这种笑容令他更加可怕。 “程安宁,有一件事你错了,那天晚上的人我找到了,很可惜,不是你。你想冒充的话,迟了一步。” 他收回了坠子,眼里是浓郁的黑,不见一丝光亮。 “你会一直呆在这里,永生不见日天日,这是对你的惩罚。” 留下这一句后,霍宴准备离开,却听到她在身后沙哑的喊着。 “霍宴,你怪我骗你,那你呢?你做了什么?” 身后,程安宁露出了惨白的笑容。 “你知道吗,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那里面都是她的心血……英蓝琴行……你知道那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霍宴面无表情,留下一句:“我不在乎。” 啪。 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程安宁看着那扇慢慢关起来的门,眼里的光消失了。 她紧紧蜷缩着身体,抱着膝盖,耳边是锁链碰撞发出的哒哒声。 她喃喃自语着。 “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死……霍宴……是你错了……” 她还感觉到血脉相连的牵连感。 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死。 她不知道他怎么拿到那份报告的。 可她知道,他不会再信她的。 眼泪,越发的汹涌了。 “我恨你……霍宴。” …… 酒吧里,霍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薛海明看着满桌子的空酒瓶,心惊胆战。 他不知道霍宴发什么疯,突然把他叫来,一声不吭的开始喝酒。 众所周知,霍三爷不好酒,但现在明显要把自己喝死的态度! “阿宴,有话咱好好说,不如先放下酒杯?” 霍宴沉默,一口咽下杯子里的酒,眼尾泛红,周身萦绕的低气压未曾消失。 忽然,手机响了。 他接了电话,却听到那边传来手下惊慌的声音。 “老板!房子爆炸起火了!!太太在火海里生死不知!” “砰——” 霍宴手中的杯子砸成了碎片。 wap. /110/110475/28696609.html 084四年后 四年后。 帝都,第二附属医院。 程安宁将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了医疗费结清账单,只剩下日常的生活费。 她数了数,只有五百块了。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重新扬起笑脸,去了病房。 “妈咪,你来啦!” 病床上漂亮的小女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苍白的小脸也因为这一抹笑容显得精神了几分。 程安宁心口酸的厉害,面上却露出了温柔的笑意,道:“宝贝,今天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疼?” 这是她那年生下来的孩子,叫岁岁,程岁岁。 和她的名字一样,岁岁安宁,怀揣着美好期望。 “岁岁不痛呢,妈咪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妈咪今天可以陪岁岁一天。” 小家伙更高兴了,还抱出了自己珍爱的故事书,要妈妈讲故事。 程安宁讲了一会故事,岁岁就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的给岁岁盖好被子,看着岁岁瘦的只剩下脸颊一点肉了,心痛万分。 当年从火场被救走时,她吸入了太多浓烟,导致险些胎停。 直到生产的时候才知道是双胎,但哥哥一出生就死了。 活下来的岁岁患了血癌,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医院。 想到这些,程安宁的心脏就疼得厉害。 如果不是为了治疗岁岁的病,她也不会冒险重新回到帝都,只希望一切可以顺利。 她弯腰亲了亲岁岁的脸颊,拿着水壶出去装热水了。 出去的时候,她听到医院闹了很大的动静。 往下一看,很多个医生护士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面,好像在迎接什么。 程安宁好奇的站在窗边往外看了一会,就看见了好几辆豪华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门口,医生们迎了过去。 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下了车,匆匆的被医生领着进去了。 程安宁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隐隐觉得熟悉,但没放在心上,转身去打水了。 病房里原本睡着的岁岁忽然醒了,醒来没看见妈咪的身影。 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慌。 她下意识的下了床,往外走。 岁岁性格好,长得又粉雕玉琢,软萌可爱,加上嘴甜,在医院非常受欢迎。 “岁岁,你在找什么呢?” “姐姐,你看见我妈咪了吗?” “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妈咪去隔壁楼打水了。” “谢谢姐姐!姐姐人美心善,超超超好呢!” 被夸奖的护士笑得见牙不见眼,“岁岁这小嘴真甜,来,给你巧克力,很好吃。” 岁岁拿着巧克力,笑得眉眼弯弯,又是一箩筐好话往外蹦。 岁岁找了一会没找到妈咪,但她的主治医生专门来找她了。 看见岁岁,张医生的眼睛都亮了。 “岁岁,快过来!” 岁岁乖巧的走过去,“叔叔,你叫岁岁什么事呀?叔叔眉头别皱起来哦,会长皱纹哒,那就不帅啦。” 张医生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松开了。 这孩子真讨人喜欢,恨不得是自己闺女。 “岁岁,帮叔叔一个忙吧?” “好哦,叔叔你说,岁岁一定会帮忙哒!” “叔叔有一个病人,和你一样大,是小哥哥,但是他不肯吃药,你能帮叔叔哄哄他吃药吗?” “咦,小哥哥生病了吗?” “嗯,病的很严重,不吃药会很痛,所以岁岁愿意帮忙吗?” 岁岁的小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把自己的小手伸过去给张医生牵,“那好哦,岁岁愿意帮忙呢,叔叔我们走吧。” 张医生笑了,转头跟一个护士说了一声,等下岁岁的妈妈回来帮着解释一下,便直接抱着岁岁去了楼上的vip病房。 今天,医院来了一个贵客,贵不可言,也十分难缠,他们这会都束手无策了。 另一边。 徐曼曼看着这个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儿子,有些气恼了。 “小朝,你听话,先吃药好吗?” 低头看书的男孩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眼里根本没有她这个母亲。 徐曼曼气得鼻子都歪了,眼底闪过几分怨毒,又不得不咬牙忍下,转头去了走廊打电话。 正在看书的霍朝抬起头,那张小脸神似霍宴。 那双乌黑的眼珠子看了一眼徐曼曼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不符合年纪的讥讽。 随后他又低下头,看书,完全不理会所有人。 徐曼曼正在给霍宴打电话,语气带着委屈。 “三爷,小朝不肯听我的话,也不肯吃药,这可怎么办?” 电话那头久久传来一声冷漠的回应。 “等我过去。” 啪的一下,直接挂断了。 徐曼曼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硬生生憋住了,气得她差点摔了手机。 四年了! 这四年她尽心尽力,谋划一切,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 但霍三爷根本没有娶她的意思!仅仅给了一个‘未婚妻’的身份! 徐曼曼想到这个就恼火,又不断的安慰自己,只要霍朝还是她儿子,那么谁都不能越过她。 徐曼曼压下了火气,趁着没人,又打了另一个号码,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见了似的。 “当年的事你确定没疏漏吗?绝对不能被三爷查到霍朝的亲生母亲,否则我们都完了……再帮我一个忙,我需要弄到……” 在徐曼曼没注意到的时候,张医生牵着岁岁来到了病房。 张医生蹲下来,柔声道:“岁岁,小哥哥就在里面,你进去吧,这是药,你让小哥哥吃了。” 岁岁接过了那一版药,乖巧的点点头。 她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抚平了张医生皱起的眉头,奶声奶气的说道:“岁岁这就进去哦,叔叔不要烦恼呢,要高高兴兴的。” 张医生:……好想生个这么乖巧的女儿,呜呜。 小小的岁岁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小霍朝头也不抬,不耐烦的丢下一句:“出去,别打扰我。” “小哥哥,你好哇!” 霍朝一愣,缓缓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笑眯眯的走进来。 她的头发还扎成两个小揪揪,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的。 “哇!小哥哥你好帅哦!超帅的!是岁岁见过最帅的小哥哥!” 当岁岁想夸人的时候,那双大眼睛都是发亮的。 按照程安宁的话来说,就是这孩子天生会哄人,眼神都不带虚的。 当小岁岁慢慢靠近霍朝时,另一边,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慢慢开进医院里。 wap. /110/110475/28696610.html 085朝朝欢喜, 霍宴中断了会议,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医院。 一路上脸色都是阴沉的,跟在旁边的杨柯无声的祈祷着小少爷会没事。 很快,他们抵达了医院。 医生早早的就等着了,看见霍宴出现,立刻上前,进行汇报。 途中,徐曼曼也迎了上来,道:“三爷,你来了,我……” 霍宴示意她别说话,因为,他听见了病房里传来了说话声。 仔细辨认,是霍朝的声音。 这回连杨柯都惊讶了。 要知道,小少爷极少说话,只有和霍总的时候还能多说两句,但也就两句。 现在病房里那么耐心的声音真的是小少爷吗? 霍宴站在玻璃前,往里看,就看见他儿子正耐心的念着书本里晦涩难懂的天文知识。 一个小女孩背对着他,头上的小辫子跟着脑袋一晃一晃的。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小女孩一惊一乍的声音。 “哇!小哥哥好厉害呀!我都听不懂也!” “小哥哥真棒,太棒了!” “小哥哥以后就是我的偶像哦,我也想看星星呢!” “小哥哥小哥哥……” 霍宴缓缓将视线看向了自己儿子脸上,却发现儿子的小脸居然红了,还带着一抹腼腆的笑容。 这是霍朝极为罕见的笑容,就连霍宴也第一次看到。 跟在身后的徐曼曼也意识到了病房多了一个人,当下想发火,“你们搞什么!这里怎么可以随便进人!要是小朝出了什么事你们……” 霍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闭嘴。” 徐曼曼咽回剩下的话,只觉得脸面无光。 然而,她的声音还是将里面的人惊动了。 小安宁吓得立刻跳下床,“呀!小哥哥,医生过来了,我要回去了哦!” 霍朝的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喊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岁岁,小朝哥哥下次见哦!” 小岁岁趁着房门被打开的功夫,直接从霍宴他们脚下溜走了。 但还没等她跑开,就被一双大手给抱了起来。 “呀!快放下我!” 霍宴双手举着岁岁,道:“你是谁?” 小岁岁原本还生气,但是看见那张无敌帅的脸,瞬间不挣扎了。 一双小胖手捧着自己的脸,沉醉的喊着:“叔叔,你好帅哦。” 若是程安宁在这里,一定会恨不得将她给打包带走。 不为啥,小岁岁除了嘴甜话多这个毛病之外,还有一点小癖好——喜欢一起美好的事物,尤其是人。 简单来说,对帅哥没有免疫力。 霍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正捧着脸双眼亮晶晶的看他,莫名的勾起了唇角。 “你叫什么?” “叔叔,我叫岁岁哦,你是小哥哥的爸爸吧?” 霍宴看向了不知何时从床上跳下来,一脸紧张盯着他的儿子,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和小哥哥长得一样好看!真好看!” 小霍朝生怕一贯冷脸的爹地惹哭岁岁妹妹,上前几步,紧张的说道:“爹地,你把岁岁放下来吧。” 霍宴看了看一反常态的儿子,道:“好了?” 小霍朝低下头,不吭声。 霍宴看了眼桌面上空了的药盒子,猜到是小女孩哄着儿子吃了药,脸色更温柔了一些。 他把岁岁放下来,道:“谢谢,你想要什么?叔叔奖励你。” 岁岁一点都不怕生,更别说她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叔叔,便笑着道:“岁岁不要什么,但是小哥哥有!” 霍朝连忙阻止:“岁岁!” 但岁岁还是大声说了出来:“小哥哥希望叔叔可以陪他去看星星!” 霍朝急了,“岁岁!” 霍宴一怔,身后的杨柯立刻说道:“三天后帝都有一场巡回星球展,小少爷说的应该是这个展会,作为投资方,我们有内场票。” 岁岁又道:“叔叔快答应吧!星星很漂亮!” 霍宴点头答应了,“好。我会带他去的。” 他有从杨柯手里拿了几张票,递给了岁岁,道:“你要一起去吗?” 岁岁想说,她不能离开医院的,但是她希望妈咪可以去看看,所以还是乖巧的接了过来。 “谢谢叔叔!叔叔再见啦,我要去找妈咪了,不然妈咪会担心的!” 说着,小岁岁就噔噔噔的跑远了。 霍宴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脸色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来。 徐曼曼看见了,垂着的手紧紧攥着,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小女孩,有点像一个人。 但她不确定。 霍宴看向儿子,道:“你想去?” 霍朝不吭声。 霍宴故意说道:“那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霍朝紧紧抿着嘴巴,小脸都绷紧了,眼神都暗淡了。 霍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过我推了会议,一起去吧,去看……星星?” 霍朝憋不出,唇角微微上扬。 另一边,程安宁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正慌张着急时,就看见小岁岁自己蹦跶着回来了。 她冲过去一把保住了女儿,声音带了一点哭腔,“你去哪里了?吓死妈咪了。” 小岁岁努力安抚着妈咪,并炫耀似的挥了挥手中的门票。 “妈咪!我请你去看星星!很漂亮的星星!” 程安宁板着脸,“不行,妈咪哪里也不去,你也不许去。” 三天后…… 程安宁按了按脑壳,有些头疼。 许华安有些好笑,抱着裹成小毛球的岁岁,道:“既然来都来了,就别想太多了。” 程安宁很不放心,“岁岁,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一定要告诉妈咪,知道吗?” 小岁岁难得出来一次,这会已经激动的张大嘴巴,胡乱嗯嗯了两声。 程安宁看她这么高兴的样子,勉强放下心来。 当时脑子一热,被孩子渴求的目光打败了,竟真的带着岁岁出来看展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将许华安也给拉了过来。 他们排队检票,但现场的工作人员看见他们的票是至尊vip门票时,立刻请他们出来去另一个单独通道办理检票。 过程根本无需排队,甚至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并匹配了一位专业的讲解员,全程跟随。 许华安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程安宁的袖子,挨得很近,咬着耳朵。 “你老实告诉我,你从哪里拿到这门票的?这待遇也太夸张了吧!” wap. /110/110475/28696611.html 086惊鸿一瞥 程安宁也觉得古怪,道:“是岁岁拿回来的。” 程安宁从伊泽手里抱过岁岁,又问:“岁岁,你告诉妈咪,这门票是谁给你的?” “一个超好看的叔叔呢!” “那个叔叔为什么送你?” “因为我可爱呀!” 程安宁绷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左右来都来了,追问也没意义了。 秉着这样的心思,他们一家人倒是真的认真浏览了。 整个展会布置的十分精巧,灯光特意调暗了,无数漂浮的星球在跟前转动着,可以360°无死角的观看。 美轮美奂的星空景色配上讲解员温柔的嗓音,连程安宁都看入了神。 小岁岁更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半点都舍不得合上。 中途,程安宁去了一下卫生间,伊泽独自牵着小岁岁,在看木星的放大图。 讲解员在一旁说道:“木星是太阳系中体积最大的行星,直径约为139821km……” 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是,是139822km才对。” 小岁岁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回过头去,惊喜的喊着:“小哥哥!” 原来,站在身后的人是霍朝。 小岁岁挣扎着下地,高兴的跑向霍朝跟前,大声喊着:“小哥哥!你也在呀!太好了!” 霍朝紧绷的小脸露出了一点笑意。 伊泽上前几步,盯着霍朝看了几眼,道:“岁岁,这是你的朋友吗?” “嗯嗯!爸爸,这是小朝哥哥!” 伊泽很惊讶,这小男孩长得也太好了点,也不知道爹妈是什么基因,跟个小童星似的。 更重要的是,这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看着就吓人。 “小朋友你好,我是岁岁的爸爸,很高兴认识你。” 霍朝努力绷着脸,让自己显得成熟一些,勉为其难的挤出了几个字:“你好。我叫霍朝。” “小朝是吧?你一个人来看展吗?” 霍朝摇头,眼里难得带了点光。 “还有爹地一起,爹地去打电话了,等等过来。” “这样啊,那小朝要不要和岁岁一起看展呀?” 霍朝矜持的点点头。 岁岁更直接,小手直接牵着霍朝的手,一晃一晃的。 “小朝哥哥,那我们一起走哇!” 霍朝用力的点点头,终于露出了几分孩童的稚嫩。 这让跟在后头的杨秘书看傻了。 一贯冷冰冰谁都不理会的‘自闭症’小少爷,居然对一个小女孩这么友好。 连他这个秘书和小少爷打交道这么久,都没能换来几个字。 两个小孩在前面走,一边走,霍朝就一本正经的介绍。 他的声音还带着奶气童音,说着晦暗难明的知识点时有种天然的反差萌。 反倒是伊泽看着小霍朝身上穿着的顶级奢侈童装品牌,暗暗惊心,更别说那一溜的保镖了。 这是哪位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出行啊? 与此同时,程安宁刚从卫生间出来,路过拐角处时,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三爷,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是小朝的妈妈,我连这个权利都没有吗?” 程安宁的脚步一顿,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立刻闪身躲到了一边。 那边,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程安宁,只是那气宇轩昂的背影程安宁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她连忙躲好,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生怕被发现了。 尽管重回帝都的时候她就做好了会相遇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个相遇会来的这么突然。 她咬着牙,想绕开,却听到那边徐曼曼猛然拔高的声调。 “三爷,小朝也是我的孩子,我只是希望和他好好相处,这也不行吗!我求你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就让我带走小朝吧!” 徐曼曼满脸泪水,哭得十分惹人怜惜。 “你不能永远这样隔开我和小朝,他是我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我很爱他,他也需要我。” 霍宴沉默着,没有回应。 徐曼曼心里一咬牙,道:“小朝现在有自闭症,就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终于,霍宴开口了,但声音很低。 程安宁努力想听清楚,却没能听到一个字。 等人走后,她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 孩子…… 原来他和徐曼曼也有了孩子吗? 程安宁露出了苦笑,心脏像是被泡在苦水里,反复翻滚。 她却也知道,霍三爷这样的天之骄子,没有她,多的是想要爬上那个位置的女人。 更何况,她早已经打定主意要和霍家断绝来往。 等等! 小岁岁! 程安宁的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的跑回去,寻找小岁岁和伊泽的身影。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两,却见霍三爷和徐曼曼也朝着这个方向走。 程安宁顾不得其他,一把抱起了岁岁,匆匆丢下一句:“我忘记了重要的事,赶紧回去吧。” 她走的飞快,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一个小男孩站在旁边。 伊泽也被程安宁来去匆匆的作风给吓了一跳,愧疚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了啊小朝,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玩。” 他们前脚刚走,霍宴和徐曼曼后脚就到。 霍宴只来得及看见那个熟悉的小女孩被一个女人抱着离开了会展。 那女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霍宴皱了皱眉,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爹地。” 霍宴低头,淡淡的说道:“刚刚是岁岁?” “嗯,我碰到了岁岁的爸爸妈妈,他们一起来了。” 霍宴看见了儿子眼底的失落,没有多说什么。 “继续吧。” 徐曼曼连忙走出来,伸手牵着霍朝的小手,温柔的说道:“小朝,妈妈牵你。” 霍朝没有挣扎,只是那双眼睛越发的黑沉了。 每当徐曼曼看见这孩子的眼睛时,心里就发寒,有种被看透的心虚。 她不由的在心里骂了几句。 这该死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明明是她的‘儿子’却一点也不会帮自己谋取利益! 如果不是霍宴还算看重他,霍老爷子喜欢他,她真恨不得当初就溺死他! 幸好,那次过后霍朝发了烧,忘记了那件事,否则她是真的不会留下霍朝。 他们走马观花的看完了整个展。 看完了展后,霍宴派人将霍朝送了回去,顺便将徐曼曼打发走了。 杨柯轻声汇报:“霍总,小少爷很喜欢那个小女孩。” wap. /110/110475/28696612.html 087当年的惨剧 霍宴若有所思,便直接派人将那个小女孩的信息都找出来了。 他看着资料,若有所思。 小女孩名叫程岁岁,三岁半,出生日期竟和小朝是同一天。 父亲叫伊泽,母亲那一栏却是空白的。 是从g市转过来的,病因是血癌。 霍宴看见这行字时,愣住了。 他没想到那么乐观开朗的孩子,会身患重病。 但是对方身患重病的话,那么他原本的打算就不能实行了。 他想给小朝找个玩伴,医生说这样有助于病情好转。 这个玩伴他物色了很多,但每一个带回来都让霍朝给赶出去了。 只不过他再想给小朝找一个玩伴,也做不出让一个得了重病的小女孩整日陪玩。 霍宴将资料放下了,重新看起孤儿院的儿童信息。 霍家庄园内。 老太爷正带着小朝浇花,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小朝啊,昨天你那个不争气的爸爸是不是陪你去看展了?这才对嘛,下次他不陪你,我就狠狠骂他!” 霍朝想了想,还是委婉的提醒的,“太爷爷,保重身体。” 老太爷顿时表情讪讪的,还嘴硬的说道:“我那是不和你爸计较!” 霍朝没有拆穿太爷爷的故作坚强。 祖孙两十分和谐的浇花,随后小霍朝的家庭老师就来了,负责给他上课。 自打半年前测出霍朝的智商高达两百后,霍家就给霍朝安排了家庭教师,每天都要上课。 老太爷瞧着霍朝去了书房后,脸上的笑容换上了愁容。 “宝忠啊,这孩子才三岁啊,一点孩子气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老爷,小少爷会好起来的。” “如果当年……算了,不提也罢。” 关于‘程安宁’这个名字是老太爷的痛。 当初他是那么喜欢这孩子,也是真心盼望着她和阿宴能够好好的在一起。 他一直都把她当成霍家的女主人培养的,结果…… 她却干出这种事! 怀了别人的孩子!毁掉了霍家的名声! 但是哪怕这样,他老太爷也不希望程安宁死了,毕竟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 只不过后面那场大火只能说命中注定了…… “唉。” 老太爷叹了一口气,转而又想到了徐曼曼。 因为对方生了霍朝,加之对方还是秦老太失散多年的外孙女,是名门大家顾家的千金。 老太爷深思熟虑后,是同意这门亲事的。 只是阿宴一直不点头,只认了一个未婚夫妻的名头。 老太爷知道这是为什么,却没有多劝。 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阿宴还是动心了,所以当年才会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想到这里,老太爷就更加惆怅了。 夜里。 程安宁结束了一天工作,离开了琴行。 她重新回到帝都就找了一份工作,现在是一个钢琴老师。 其中一个老师追了出来,拿着一份报名表。 “程老师,你真的不参加吗?多可惜啊,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拿奖的。” 程安宁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我没有兴趣。” 但那老师还是强行把报名表塞到她手里,“你再好好考虑嘛!明天才截止!” 程安宁手里握着报名单,眼睁睁看着同事溜之大吉,无奈的叹口气。 “新之梦钢琴大赛吗。”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现在怎么敢参加这样的比赛。 一旦暴露了,出现在霍三爷跟前,她死几次都不够的。 重回帝都足够危险的,她不想惹是生非。 更何况,这样的大赛基本都是各大名师高徒,普通人基本连内场都进不去,参加了陪跑的可能性居多。 她从不认为自己能打赢那些天之骄子,去了是自取其辱。 这话若是被当年的朋友肖子瑜听见了,一定会狠狠的摇醒程安宁——这人对自己的实力没点数! 只是最后程安宁还是没有将报名表丢了,而是带回去了。 回到家里,伊泽已经做好了饭菜,端出来。 “你回来啦!快快,试试我的新菜品!” 餐桌上摆着意面和牛扒,还有几个芝士蛋挞。 伊泽是个西餐厅的实习厨师,最近在面试新工作,所以在家里捣鼓着不少西餐。 程安宁尝了几口露出了大拇指,“很棒!” 伊泽高兴了,“真的吗?我也觉得我很棒!哈哈哈,明天我一定可以面试成功的!” 程安宁眨眨眼,十分真诚的祝福,“你肯定行!” 倒是伊泽有些害羞了,“还好还有安宁你帮我,不然我肯定没自信,嘿嘿,明天做个小蛋糕给岁岁送去。” 想到女儿,程安宁也笑了起来,一天的心情都愉快了。 两人用完了晚饭,聊了一会天,程安宁就去洗澡了。 伊泽帮程安宁收拾背包时,一张纸掉了出来。 他拿起来看了看,“新之梦钢琴大赛?这不是国际含金量很高的比赛吗?” 他转了转眼珠子,浮现出好主意,悄悄的拿了笔,把表格给填了。 接着拿快递的功夫,将报名表给寄了出去。 而程安宁丝毫不知道。 等第二天手机收到了报名成功的通知时,她险些气炸了。 她直接从培训机构去了伊泽面试成功且直接上班的西餐厅。 她一定要让伊泽明白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亚特兰斯西餐厅。 霍宴正和朋友聚餐。 他姿态慵懒的坐在玻璃窗前,往外看,景色很美,却没有让他欣赏。 他像放空了自己,眼神一潭死水。 坐在旁边的薛海明无奈的说道:“阿宴,我刚刚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霍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说道:“我没兴趣。” 薛海明翻了一个白眼,“不需要你有兴趣!就出席一下就好了!当帮我个忙嘛!这可是我新女友全力参与的比赛!” 霍宴无动于衷。 薛海明不得不继续耐着性子说。 “而且这个大赛主要评委之一是秦大师,就是你未来岳家……” 后面的话在霍宴冰冷的眼神下无法说下去了。 薛海明咽了咽口水,立刻改口:“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不说了!” 霍宴收回了视线,正要起身时,忽然,身体绷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玻璃窗外,程安宁急匆匆的跑进来,身影一闪而过。 wap. /110/110475/28696613.html 088这是我丈夫 程安宁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匆匆跑去餐厅,并把伊泽给叫了出来。 伊泽还穿着厨师服,一脸尴尬,不敢直视程安宁的眼睛。 “要不……我们回家再说?” 程安宁冷笑,“背着我报名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回家跟我说?” 伊泽语塞。 “立刻马上,帮我取消掉,我不知道你怎么操作的,但现在还没截止,快点跟我取消了。” 伊泽弱弱的说道:“这个取消不了的……” 在程安宁的注视下,伊泽坚持不住了,举手投降,“我立刻帮你撤销!我撤销可以吧!” 程安宁把手机递给他,“马上。” 伊泽开始操作,程安宁不放心,凑在旁边看。 两个人挨得很近,胳膊都贴着胳膊了,两张脸都怼到了手机屏幕前。 时不时的,还能听见程安宁咬牙切齿的指责,伊泽心虚的道歉。 当霍宴追过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美艳漂亮的女人姿态亲昵的依偎在男人身上,两人靠的很近,像是要亲吻一样。 那长相秀气儒雅的男人还伸手亲密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姿态宠溺。 伊泽又一次拨开了头发,嘀咕着:“你头发弄得我脸好痒。” “别啰嗦了,赶紧撤回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要是撤不回来,你完蛋了。” “……咦?!” 眼瞅着伊泽脸色目瞪口呆,程安宁忍不住更往前凑了点,“怎么了……” 还没看清楚手机屏幕,手腕一疼,一阵力道猛地将她给拽走了。 刚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含着滔天的怒火,像是要将人拽进去,烧成灰烬。 程安宁被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又被狠狠提着手腕拉了回来。 “程!安!宁!” 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了这三个字。 程安宁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唇瓣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设想过无数次他们碰面会是什么样,却没有想过这一天会这么突然。 霍宴的怒气几乎要将理智掀翻。 这四年他一直以为死了的人,结果却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甚至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男人勾肩搭背,举止轻浮。 果然,哪怕四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点都没变。 “松手!” 程安宁疼得后背冒汗,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折了。 这疯子是真的没留手! 伊泽想上前帮忙,“这位先生,你快松手!” 但伊泽的手还没碰到程安宁,就被霍宴抬脚一脚踹了过去。 伊泽狠狠的摔在地上,手机都摔碎了,捂着肚子不断的咳嗽。 他觉得自己的脾脏都要被踹爆了! “伊泽!!!” 程安宁拼命挣扎想要去扶伊泽起来。 但她越是这样关心伊泽,落在霍宴眼里就越是挑衅。 本就压制的怒气彻底释放,那双眼里多了几分猩红。 “程安宁,四年了,你还是这么下贱吗!” “松手!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好一个不认识!” 霍宴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慢慢收紧,直直的盯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 他一点点的收紧。 氧气越来越少。 久违的窒息感重新而至。 程安宁以为自己会死! “求我。程安宁,开口求我。” 他近乎命令似的开口,眼睛黑得不像话,戾气横生,令人畏惧。 紧忙赶过来的薛海明看见这一幕,吓得魂儿都飞了一半,立刻冲过来救人。 “阿宴!松手!她快没气了!松手!” 好不容易挣脱开,程安宁大口大口的喘气,狼狈的后退几步。 薛海明紧紧的按着霍宴的手,生怕他再次发难,而后者仍旧顶着程安宁。 她捂着脖子,方才那种窒息感还萦绕着,她压下恐惧,扶起地上的伊泽。 “你没事吧?” “咳咳……我像没事吗……” 伊泽虚弱的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那双眼发红,像是要吃人的俊美男人,他压低了声音道:“安宁,这他妈是谁啊?好凶!” “抱歉……连累你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那一脚霍宴没有留力的,程安宁担心伊泽真内伤了。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霍宴推开了一直拦着他的薛海明,直直的看着程安宁,道:“他是谁。” 程安宁知道他们的见面避无可避,有些事,说清楚比较好。 遂,她停下脚步,认真的说道:“这是我的丈夫,伊泽。” 薛海明心里咯噔一声,立刻看向霍宴。 果然。 霍三爷已经脸色阴沉的不像话了。 那周身弥漫的低气压简直要吓死人了! 霍宴冷厉的说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程安宁笑了,笑眼弯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有的只是悲凉。 “我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霍宴怒了,“我还没死!” “但‘程安宁’已经死了。” 霍宴一怔。 “那场大火里,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死的很干净。” 话落,程安宁就扶着伊泽离开了。 薛海明留在原地心惊胆战在的看着霍宴,道:“三爷,会不会是长得像?” 霍宴面无表情。 薛海明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秀逗了。 “但是当年的火灾的确找到了一具焦尸啊……难不成还诈尸?” 霍宴垂下眼,慢慢将崩开的袖扣重新扣上。 好像刚刚暴戾愤怒的他只是一个假象。 而现在他恢复冷静,成了熟悉的高高在上的霍三爷。 离开了餐厅很远后,伊泽才撑不住的扶着墙。 “不行了,我腿软,刚刚那男人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程安宁愧疚的说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安宁,你老实说,他是谁?” 程安宁沉默了。 伊泽更大胆的猜测:“难道他就是你那个人渣前夫?” 程安宁无奈,“你别被他听见了,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伊泽瞅着她脖子上还未消下去的手指印,心有余戚。 “看出来了,是个疯子。” 是啊,是个疯子。 一个精神有问题,又凶又可怜的疯子。 程安宁送伊泽去了最近的医院检查。 所幸没有大事,只是胸口一块淤青吓人了点,好好养养就行了。 但也因为这件事导致他们错过了撤销报名的时间。 伊泽心虚的说道:“要不你就去参加吧?奖金有一百万呢!” wap. /110/110475/28696614.html 089岁岁病危 对上伊泽希冀盼望的眼神,程安宁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幻想。 “别想了,这种比赛暗箱操作的可能性很大,多半都是给名师高徒做铺垫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大不了那天我不去了。” 伊泽嘀咕着:“报名费一千块呢……” 被程安宁瞪了一眼后,不敢说话了。 手机忽然响起,是岁岁的主治医生来电。 程安宁的脸色一沉,连忙接了电话。 下一刻,她的脸色惨白,险些站不稳,被伊泽一把拽住了。 “安宁!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快,快去医院!岁岁……岁岁出事了!” 等两人赶到医院时,岁岁已经被推去了抢救。 而程安宁只能哆嗦着手签下了手术单子,红着眼在外面等着。 伊泽一直在外面陪着她。 等手术结束,医生表情严肃的解释着,“……这种情况很罕见,她的年纪太小,免疫系统没有构建好,病毒侵蚀的速度很快……”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匹配的骨髓捐献,但她的血型是罕见的熊猫血,几率很低。” “但目前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直接进行手术……目前需要密切观测,另外国外有一款新药,可以试一试。” 程安宁的眼神逐渐坚定,斩钉截铁的说道:“试!医生,只要有任何可能我们都愿意尝试!您尽管开药!” “新药的价格昂贵,一旦服用就不能停下,要严格按照疗程,家属再认真考虑考虑。” 等医生走后,伊泽立刻查询自己的余额。 “我卡里还有三万块,我在跟老板预支一下工资,追回之前别人借我的钱,应该可以筹到五万块,这笔钱应该暂时够吧……” 伊泽没说完,转头发现程安宁无声的掉眼泪。 她手里捏着药单子,眼泪哭得汹涌。 伊泽心里一慌,“安宁你哭什么?别哭了,我们一定可以救岁岁的,不管多贵我们都救她。” “伊泽,新药……五万一粒……” 伊泽瞬间呼吸一窒。 程安宁死死地捏着单子,“五万一粒,五天吃一次,一个月需要服用六次,伊泽……一个月需要30万……” 两个人险些被这笔钱砸死了。 然而不仅如此。 “这只是第一阶段……后面还有第二阶段,第三阶段。” 伊泽咽了咽口水,“安宁,我们凑不到这笔钱……” 程安宁沉默了。 她转头看向了加护病房里的小岁岁。 那张苍白的小脸还带着童真。 程安宁的眼泪再次汹涌落下,她紧紧的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的女儿才三岁大啊…… 她那么小,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却被病魔残忍的拖去了死亡线上挣扎。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没能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却将她带到这个世界。 “伊泽。” “嗯?” “我们救岁岁。” 伊泽狠狠的抹了一把脸,用力的点头,“救!一定救!我再去找份工作交替上班!” “比赛是什么时候?” 话题转的太快,伊泽没回过神来。“啊?” 他猛地响起,那个比赛的第一名将近高达三百万!而往后的第二名,第三名都分别有两百万和一百万! 只要能拿到前三名,岁岁就有救了! 程安宁和伊泽兵分两路,分别想尽办法去凑钱。 程安宁还跟培训班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将自己的课程都安排满了。 在课程中她还要抽出时间练习钢琴。 在深夜中,培训班的琴房里,灯一直亮着。 不仅如此,她还挤出时间兼职卖酒,只因这里提成高,且能立刻结算。 鱼目混杂的夜场里。 程安宁穿着超短裙,紧身背心,带着鸭舌帽,手里托着一个端盘,动作灵敏的穿梭其中。 因为过分漂亮的脸,加上甜美的笑容,所以一晚上她卖的酒最多,客人也愿意跟她买。 程安宁数了一下今晚拿到的提成,大约有一万块,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一万凑上,可以吃两颗药了,缓和十天。 钢琴比赛大概在十二天结束,还能支撑一会。 “安宁!有一桌大客户!” “好咧!我这就来。” 她捧着酒瓶,走进了包厢里,笑容灿烂,声音清丽的喊着:“客人,酒来了,您……” 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坐在包厢里的人,她熟悉的很,前两天还见过。 “咦,挺漂亮的酒女郎啊!”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极品,难怪小薛总执意要过来!” “来来来,来几瓶!” 包厢里的人丝毫没发现气氛不对劲,反而相继开始调侃起来。 唯独坐在最中间的霍宴捏着酒杯,眼神沉沉的看着程安宁,却没有任何动作。 薛海明坐在旁边如坐针尖,生怕霍宴发疯。 好在,双方相安无事。 程安宁很快回过神来,露出了职业的微笑,动作娴熟的给众人倒酒。 这事她熟,如此把握一个度,看似和谁都亲昵,实则愣是没人碰得到她一下。 “请客人慢用,有需要再来找我,可以给你们打折哦。” 但有的人却看不过去,直接把包厢的门给关了。 “这不对吧,我们这一桌的酒,至少六位数了,你就给我们倒个酒就走了?” 程安宁不慌不忙的说道:“先生还有什么需求吗?我会尽力满足。” “来唱首歌呗。” 程安宁落落大方的站上了台,点了一首擅长的英文歌。 当旋律响起时,空灵的嗓音也弥漫开来。 女孩的声音像被天使亲吻过,歌声优美,一首英文情歌被唱出了浓厚的情绪。 包厢里的富二代们都听入迷了,有的人闭眼享受。 而坐在主位上的霍宴静静的注视着台上的程安宁。 那双眼眸越发的黑沉了,像泼了墨。 一曲唱完,程安宁微微弯腰,“谢谢各位捧场。” 她放下麦,准备离开,但有人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认识一下呗。” 她抽了抽,没抽回自己的手,只好耐着心道:“客人,我还有别的台要去送酒呢,不如我等下回来再和你加个联系?” “这可不行啊,你要是跑了怎么办?你说个数,我把你的酒全部买了,今晚你跟我回家呗。” 薛海明听不下去了,有人上赶着找死啊! 果然—— “放手。” wap. /110/110475/28696615.html 090把婚离了 当霍宴开口时,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连同那个胆大包天的人都立刻收回了手。 众人齐齐看向了霍三爷,等待他的发话。 他们都以为霍三爷也看上了这女人,不过也不奇怪,这女人长得真的漂亮,身上还带着诱人的风情。 程安宁也看着他,面上镇定,但心里早已经紧绷成一根弦。 该死的!怎么在这里都能碰上霍三爷! 孽缘!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不是孽缘,这是某人的强求。 霍宴拿出了一张卡,丢到了桌面上。 “这里,二十万。” 程安宁直勾勾的看着那张卡。 随即,霍宴亲自倒了酒。 桌面上酒的种类有很多。 各类洋酒,鸡尾酒,啤酒,红酒。 而他则是加了好几种酒,现场调了一杯。 薛海明看着霍三爷加的哪几种酒,心惊胆战。 乖乖,这几个酒都是最烈的…… 这么一搅合,后劲惊人! 霍三爷这是不把人当人看啊! 果然,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下,一杯淡蓝色的酒诞生了。 霍宴将酒杯压在卡上,道:“喝了,你的。” 一杯酒,20万。 程安宁……心动了。 全场的人也看出了霍三爷的意思。 有人机灵的起身让开了位置,就看女孩怎么选择了。 那杯酒喝下去绝对要进医院了。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女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走了过去,拿起了那杯酒。 “客人说话算数哦。” 她直接大口闷了。 浓烈呛人的酒精在味蕾炸开,她险些吐了出来,又死死忍着。 酒精划过喉咙,如同被腐蚀了一般,火辣辣的烧灼起来。 霍宴淡淡的说道:“一滴不剩。” 薛海明有心想劝劝,但对上霍宴的眼神时,又闭嘴了。 这四年…… 那一口气不仅没下去反而越发积压了。 当程安宁喝完最后一滴时,杯子直接反扣压在桌上。 周围响起了掌声。 “客人,谢谢款待。” 她还是在笑,眉眼弯弯,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但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胃里更是排山倒海的翻滚着。 她的酒量并不好,更别说那杯酒太烈了,这会胃都绞痛起来。 但,20万,岁岁将近一个月的药钱,她舍不得不要。 所以面子里子尊严,她都可以不要。 她弯腰拿起那张卡,刚要直起腰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色都重现了幻影。 强大的后劲一下子侵蚀了她的神经。 她甚至连站稳都做不到,笔直的朝着沙发摔去,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张脸,但视线已经模糊的厉害,只能从那熟悉的雪松味中分辨出他是谁。 “霍三爷……” 霍宴看着怀里已经醉的不轻的女人,直接单手揽住她的腰,抱了起来。 “你们继续。” 他准备带走程安宁,谁都不敢阻止。 程安宁挣扎了起来,“卡,我的卡……” 霍宴皱眉,烦躁的将卡塞进了她的手里,看她如获珍宝似的捧着,心底那股燥意越发克制不住。 他直接将人带走了,塞进了车里,看她穿得一身清凉,狠狠皱眉。 他脱下了外套,丢到她身上,便去了驾驶位,上车,踩油门。 黑色的劳斯莱斯消失在黑夜中。 夜幕降临,马路上的车很少,两边的灯光闪烁。 程安宁从刚刚险些昏厥的迷蒙中找回了一些理智,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吃了一惊。 身侧霍三爷淡淡的说道:“醒了。” “霍三爷,你要去哪里?” 她的舌头还打结,说话也不清楚,夹着一股软糯的嗓音,还带着几分紧张。 霍宴微微勾起唇角,“坐好。” 下一刻,强烈的推背感传来。 程安宁吓得尖叫一声,一把抓住了把手。 车子瞬间提速,快得连路边的灯柱都看不清楚了。 仪表盘上的数值还在不断上升。 这个速度已经令程安宁心脏加速,快要跳出胸腔了。 她大声喊着:“霍宴!停下!” 然而,回应她的是更用力的踩油门。 车子直接朝着郊外盘山山路前行。 越往上走,越是人烟稀少。 程安宁眼圈都红了,死死地咬着下唇,双手抓得太紧都发白了。 尤其是逐渐靠近一个u型弯道时,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快要撞出栏杆了。 一个漂亮的漂移,踩着内弯线狠狠的摆尾甩过去。 程安宁以为自己要死了,她甚至能看见车窗下的万丈深渊。 只差一点,车子就会失控飞出去,坠海。 这个疯子! 当车子停下时,她的心脏还在咚咚咚直跳。 霍宴看着她,戏谑的说道:“害怕?” 莫名的,一股愤怒涌上来。 她直接解开安全带,想下车,但车门被锁上了。 “放开!” “我允许了吗。” “霍宴!你个疯子!你想死不用拽着我!” 她被气狠了,加之酒精后劲上头,连害怕恐惧都忘记了。 霍宴却忽然笑了起来,伸过来半个身子,逼近她。 “这才是真实的你。” 程安宁咬牙,“你到底想怎样!” “你觉得呢。” “霍三爷,我求你了,我知道你恨我,我死了一次了,也不敢再霸占你妻子的位置,我离你远远的,你可以放过我吗?我求你放过我吧。” 她累了,是真的累了。 这四年,她一无所有,挣扎求生。 哪怕捡回一条命,但没有身份证,没有钱,她连正经的工作都找不到。 否则也不会连做胎检的钱都没有,让岁岁吃了这么大的苦。 她熬着这条命,就为了照顾岁岁长大,过去的一切她都不敢奢求了。 什么情啊爱啊,她不敢碰了。 霍宴却道:“把婚离了。” 程安宁一怔。 “钱不够,再给你二十万,把婚离了。” 她慢慢缓过神来,扯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轻轻的说道:“霍三爷,这四年您还是没有变。” 一如既往的霸道独裁,不允许任何人反抗。 像牢牢掌控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而她只是他脚下随时踩踏的蝼蚁。 她吸了吸鼻子,没有再开口了。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越发沉寂了。 霍宴盯着她,眼底的情绪翻滚起来。 “怎么,你不是想要钱吗?二十万不过,五十万,一百万,你开个口。” 程安宁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把婚离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wap. /110/110475/28696616.html 091山路追杀 程安宁越是安静,霍宴的脾气越是烦躁。 终于,他按了开门键,怒道:“滚下去。” 程安宁立刻下了车。 几乎在关上车门的瞬间,车子就猛踩油门开走了。 程安宁看着那辆劳斯莱斯绝尘而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只能庆幸幸好今天穿的小皮靴,不是高跟鞋。 这座山是一座景区,但还没完全开发好,所以除了白天有人之外,晚上都没人的。 程安宁一个人走在路上,尽可能的挨着路灯走,让光线明亮点。 四周很安静,除了虫鸣鸟叫声之外只有她的呼吸声。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引擎的呼啸声。 还伴随着一阵夸张的笑骂声。 她加快了脚步,努力的想避开,甚至开始小跑了起来。 但没用,那阵摩托车的引擎声逐渐靠近。 程安宁直接奔跑了起来,但她喝了酒,手脚发软,跑也跑不快。 那一伙骑着摩托车染着五颜六色发色人看见了她。 “咦!有个女人!哈哈哈快过来!这里还有人!” “过去!拦住她!” 一溜的摩托车开始加速,直接绕到程安宁的前面,将她给包围住了。 “哄,哄,哄。” 这些人不断的哄引擎,嚣张的大笑着,好像逮住了猎物的猎人,享受猎物的惊恐。 “哟,还是个漂亮的小姐。” “美女,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山上干嘛啊?” “美女身材不错啊,肤白貌美大长腿啊,真不错。” “要不要一起来玩啊美女!” 程安宁抿着唇,想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但他们直接将包围圈给缩小了,一点缝隙都没有留。 有人从后座跳下来,走向程安宁,眼里满是惊艳。 “卧槽,大美人啊!绝了!快来哥哥的怀里!” 那人长得流里流气,眼里满是龌龊的光。 程安宁想报警,猛地想到自己的手机前不久被伊泽摔了,拿去修了,还没拿回来。 “不要碰我!” 她躲开了伸过来的手,却又被身后的人给抱住了腰。 “美女真刺激啊,投怀送抱!哈哈哈!” “放开我!” 她拼命的挣扎,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 但那些人哪里会理会她的挣扎?反而被她的叫声弄得更加热血沸腾。 “来嘛,我们一起玩啊!” 五六个男人也跟着下了车,慢慢靠近程安宁。 当有个人直接想拽下她的小短裙时,一只拳头直接狠狠砸了过去。 “啊!” 那人像破布一样狠狠飞出。 霍宴双眼充斥着戾气,眨眼功夫将靠近的几个混混给打趴了。 他下手极狠,每一下都对准了痛穴死穴,力道又大,基本上中招的人倒在地上都起不来了。 这些混混们哪里被这样揍过,挨了几下后,都躺在地上惨叫连连了。 程安宁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一幕,心脏跳得飞快。 霍宴甩了甩手上的血迹,直接拽住了程安宁的手臂,将她往外面带。 程安宁加快了步伐跟着。 直到走远了,霍宴才松开手,恼火的说道:“你不会跑吗?!” 他的语气很凶,脸色很难看。 程安宁抿了抿唇,低声道:“我跑了的,但跑不快。” 霍宴深呼吸几次,似乎在强行平复着翻滚的情绪。 这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 两人立刻回过头去,就看见又多了好几辆摩托车急速行驶过来。 那些人手上还拿着铁锹和棒球棍,发出了嚣张的怒吼声。 “就是那两个人!打了我们的人!” “冲过去!替兄弟报仇!” 眼看着摩托车疾驰而来,两人根本没有任何遮挡物。 之前是赤手空拳,现在对方有武器,人数更多,会吃亏的! 程安宁刚想拽着霍宴跑,但后者推开她,并塞了一个东西在她手里。 “跑,不要停下,车子就在那边,开车走,明白吗?!”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捏着手里的车钥匙,哆嗦着说道:“那你呢?” “我不用你担心,快走!” 她看着那些追过来的人,又看了看霍宴,最后一咬牙,拿着车钥匙拼命的跑。 霍宴看她离开,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 他扯开了袖扣,扭了扭,旋出了尖端,夹在手指间,并用领带缠紧绑好。 当做好这件事,那些混混们也骑车赶到了。 他们伸出棍子就要打过去,却猛地被拽住了棍子的另一端,随即一股大力狠狠一拽。 后座的人直接摔下摩托车。 迎接他的就是腹部的剧痛,痛得大声惨叫,肚子多了两个血洞。 混战,一触即发。 程安宁一直跑,好几次都摔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跑。 终于,她看见了停在空地上的黑色轿车。 她急忙冲过去,坐上了车,启动。 但车上没有手机,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必须去找人! 她猛踩下油门,直接开走。 但在岔口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刚刚霍宴的那一个浅淡单薄的笑容。 她死死的捏着方向盘,最后狠狠的一打,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 当引擎的轰鸣声传来时,霍宴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因为这片刻的疏忽,肚子挨了一棍子。 他闷哼一声,顺着挥动拳头砸过去。 他的手上全是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那些人都倒在地上七七八八,大声哀嚎。 但霍宴连站着都晃荡了几步。 看似赢了,实则掺胜。 姜暖慢慢放缓了油门,看见霍宴站在那里时,她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事。 就在姜暖准备开过去让他上车时,就看见霍宴的身后有一个倒地的混混爬了起来。 那人拿起了地上长长的西瓜刀,高高举着,冲着霍宴的背影疯狂砍过去。 程安宁的瞳孔一嗦,原本踩着刹车的脚猛地踩上了油门。 一脚踩到了底! 引擎疯狂转动,强烈的推背感夹杂着巨大的轰鸣声,在盘山道上震耳欲聋。 黑色的劳斯莱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冲过去。 “砰。” 车子直接撞过去了。 但在最后时刻,她的理智回归,踩了刹车。 巨大的惯性令车子直接撞上了墙壁,车头全毁。 那挥着刀的混混被吓傻了,方才那生死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没命了! 他扔下了刀,鬼哭狼嚎的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疯婆子!是个疯婆子!都不是人!是疯子!” wap. /110/110475/28696617.html 092顾家霍家联姻 因为撞击太狠,车子迅速的着火。 车内的程安宁直接昏迷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她恍惚看见了有人在奋力的撞击车门。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旁边的伊泽看见程安宁醒了,激动的喊着:“安宁!看看我!你没事吧!” 程安宁的头很疼,昏迷过去前的记忆慢慢回笼。 她下意识的想坐起来,但浑身上下疼的厉害,又跌回床上。 伊泽被吓得不行,一把按住了她,“还吊着针!别动!” “我……怎么在这里?霍三爷呢?” “什么霍三爷?我是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你出了车祸,就赶过来了,那个什么爷是谁?” 看来是他不在…… 程安宁压下担忧的心,在医院呆了一晚上观察,第二天才出院。 所幸她就身体有些擦伤,没有别的大碍。 她原本想打听一下霍三爷的情况,但忽然想到他们之间除了四年前那个错位的婚姻之外,毫无关联。 他想找她,轻而易举。 而她想找他,难于登天。 加之钢琴大赛来临,她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 此次的新之梦钢琴大赛声势浩大,地点更是直接定在帝都的海巢博览馆,吸引了无数媒体。 其中更让媒体记者翘首以盼的便是传闻中秦大师的孙女。 秦大师便是秦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旧时帝都的顶层名媛,出身辉煌,精通琴棋书画。 其中一手钢琴出神入化,在国家上的咖位都很高,是华国著名的钢琴大师。 秦老太年轻的时候嫁给了富商顾建华,生育二子一女,两个儿子都特别有出息,唯独神秘的女儿一直未曾出现。 现在忽然蹦出了一个外孙女,媒体记者们嗅到了豪门内密,都好奇极了。 伊泽作为家属,跟着程安宁一起来了。 看着这盛大场面,嘀咕着:“安宁啊,这也太隆重了吧?你能不能行?” 程安宁一边看着自己要演奏的谱子,一边回道:“不知道,全力以赴吧,为了岁岁的药钱。” 伊泽也给她打气,“加油!你是最棒的!一定可以碾压全场!亮瞎他们的眼睛!” 话落,响起了一阵嘲笑声。 “真是什么人都有,口气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大师的孙女呢。” “呵,每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都很多,这种人多半连海选都过不去。” “走吧,我们先去报道了,别和傻逼浪费时间。” 听到这里,伊泽不乐意了,正要反驳回去,就被程安宁拽住了手。 “算了,别冲动。” “但是她们说的太过分了!” “他们说的没错,这种比赛高手很多的,我不一定行。” 伊泽摇头,“我虽然不懂钢琴,但是我听过,安宁,你的琴声是不一样的。” 伊泽形容不出来这个感觉,但他很清楚,安宁是有天赋的。 他看见她弹琴的样子,浑身都闪闪发光,无法将视线移开。 程安宁以为伊泽在安慰她,没放在心上。 她去报道了,签了名,抽签,拿到自己的号码牌,便去选手候选区等待了。 周围还有很多参赛选手,一眼看过去,人山人海。 伊泽很担忧,道:“安宁,我看他们都穿着礼服,我们会不会太寒酸了?” 他看了看程安宁穿的小白裙,忍不住心疼。 这条裙子还是去年她生日的时候,他送她的。 算是安宁最好看的裙子了。 但放在这群衣着光鲜靓丽的选手中,就显得不够看了。 一群牡丹中混进了一朵小雏菊,如果不是安宁长得漂亮,那就是狗尾巴草了。 “没事,没关系的。” 伊泽懊悔,“我应该提前想到这一点的,给你租一件也好。” 程安宁哭笑不得,不得不认真的对他说道:“伊泽,你别紧张,你放松点,我们已经准备的很好了,尽力就好,不要强求。” 伊泽也觉得他紧张过头了,不得不吐出了几口气,“好,那你加油。” “嗯。” 此刻,后台。 门被推开,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里面的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是霍总。”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啊……” “什么传闻?” “霍三爷和秦大师的外孙女啊!” “嘶!这得天作之合了!” 原本正在和外婆聊天的徐曼曼也顺势抬起头,看了过去,脸上满是惊喜。 “阿宴,你怎么来了?” 徐曼曼高兴的走过去,立在霍宴跟前。 两人站在一块,俊男美女,加之家世同样显赫,当真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了。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门亲事不远了。 唯独秦老太的脸色很冷淡。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霍宴,道:“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曼曼的吗?” 秦老太的后半句才有了点温度。 只可惜,霍宴却淡淡的说道:“赞助商拥有一票选择。” 秦老太的眼神严厉了几分。 徐曼曼立刻打圆场,“外婆,阿宴平时太忙了,很少参加这些活动的,这次因为我也参赛,所以他就以赞助商的身份过来了。” 说完,徐曼曼就委屈的看着霍宴,希望他不要反驳。 霍宴没有开口。 他不喜解释,更觉得没必要和谁解释。 但这个时候沉默就是默认了。 众人再次惊叹,一贯高高在上,性子冷漠的霍三爷,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也难怪,毕竟徐曼曼长得漂亮,演技又好,还是秦老太的外孙女,谁会不喜欢呢? 就连秦老太也相信了这句话,对霍宴总算好看了一些脸色,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反倒是徐曼曼注意到了霍三爷的手上还缠着纱布,惊呼一声。 “阿宴,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她心疼的捧着霍宴的手,想仔细看看。 霍宴抽回了手,道:“意外,小事而已。” 徐曼曼轻咬着下唇,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她很清楚,霍宴身边都是保镖,他自己本身很厉害,基本不会受伤,现在却伤了重要的手。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可偏偏霍三爷从不肯对她说真心话! 忽然,秦老太开口了:“你们先出去吧。” “是,秦老师。” 房里的人鱼贯而出,顺带关上了门。 没人后,秦老太也不端着了,语气犀利的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曼曼?” wap. /110/110475/28696618.html 093鸠占鹊巢 此话一出,徐曼曼都紧张起来了,眼里闪过期待。 她拖了这么多年,还布下了这么大一张网,为的不过是那个位置。 这四年,她是真的爱上了霍宴,但也同样窥觑霍太太的位置。 如果不是霍三爷迟迟没有反应,她也不会求上秦老太。 以‘外孙女’的身份和秦老太诉了几次苦后,对方就直接开口了。 然而,霍宴却沉默了。 秦老太步步紧逼,“你们霍家的人不会连负责这二字都不懂吧?曼曼跟了你四年,给你生了儿子,尽心尽力,你却连一个名分都不给她?” 徐曼曼配合的红了眼,“外婆,别说了,阿宴不是这样的人。” 秦老太心疼的拍了拍徐曼曼的手背,道:“傻孩子,你就是心太软了,哪有人未婚先孕了,现在孩子生了,这名分是必须的。” 秦老太直接对着霍宴下了最后通牒。 “我们顾家不是养不起曼曼,我们要的只是你们霍家的态度,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带曼曼回去,还有小朝,他是必定跟着母亲的。” 提到霍朝,霍宴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他姓霍。” “但小朝也是我们顾家的孩子!” 秦老太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 “本来有些话,不用我说的这么直白,但你们霍家欺人太甚!四年!曼曼无名无分跟了你四年,你就这样对她?!” 气急了,秦老太重重的咳嗽起来。 “外婆!” 徐曼曼连忙扶着外婆,拍着她的后背。 “我没事,咳咳,我今天就把话摆在这里了,如果你们霍家看不上我们曼曼,就把霍朝还回来,我们自己养着。” “不可能。” “这件事,我会亲自和你霍老太爷谈一谈。” 提到爷爷,霍宴紧抿着薄唇。 这四年,老太爷的身体情况越发的差了,经历了几次病危,还做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 现在养着身体,医生都直接住在庄园里。 老太爷最强烈的求生欲望都源自于霍朝这个曾孙子。 若是把霍朝带走,等同于带走老太爷的命。 霍宴虽然天性冷漠,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最后,他妥协了。 “好,一年后。” “不行,只有三个月,这是底线了。” 最后,霍宴应了声。 他不会想娶徐曼曼。 尤其是碰见了程安宁后。 但同样,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被带走。 三个月,足够他对顾家出手了。 秦老太和徐曼曼都没看见霍宴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沉。 秦老太见他答应了,脸色都缓和了。 “我希望你们能幸福,曼曼吃了很多苦,你要好好待她。” 徐曼曼害羞的低着头,“外婆,我不苦,能重新和家人相遇,我很幸运呢,一旦都不苦。” 可不是吗? 她不过是捡到了一个背包,看见了里面的乐谱和一本日记。 又恰好按照乐谱试着弹了一下。 又又又恰好被‘顾锦怀’听到了。 当得知顾锦怀和秦老太的身份后,徐曼曼就知道,这是老天爷送给她的机会。 她理所当然的把握住了。 所以她亲手将自己的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并制造了所有假资料,伪造自己是孤儿被收养的身世。 所以,她多了一个叫‘秦湘’的母亲。 顺其自然多了顾家做娘家,多了一个声名显赫的外婆,两个身份高贵的舅舅。 秦老太又提及了另一件事:“曼曼,这次比赛我给你安排好了,只要顺利,你就会被伯克利音乐学院录取,好好进修,一切都有外婆在。” “我的水平……可以吗?” “放心吧,有外婆在。” 事实上,秦老太当初也有怀疑,毕竟那天听见的琴声太完美了,和她的湘儿一样完美。 但事后听徐曼曼弹钢琴,却差了太多,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演奏的。 不过这一点在确凿的信物之下,显得不重要了。 毕竟有些人临场发挥厉害,是超水平发挥。 所以哪怕徐曼曼的水平并不高,秦老太都信了。 而秦老太也早早的将徐曼曼未来的路子都安排好了。 这场比赛的评委基本都是她曾经的学生,看在她的面子上,曼曼的成绩不会差。 只要拿到前三名,就有名额去进修。 镀一层金,未来就好走了。 但这也意味着,这场比赛不公平。 不过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她的外孙女吃了这么多的苦,受点恩泽是允许的。 徐曼曼听到秦老太的那句话,心里就稳妥了,她知道秦老太一定会让她通过的。 瞧,有个厉害的‘家世’就是这么顺利。 如果她还成为霍太太的话,那么这帝都还有谁能越过她? “外婆,我会尽力的。” “乖孩子。” 霍宴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能将‘暗箱操作’干得这么直接,顾家终究是落寞了。 他转身离开了后台。 徐曼曼想追上去,但被秦老太拦住了。 “曼曼,男人就是风筝,线在你这里就足够了,不用拉扯的太紧,会断。” “外婆,我知道了。” 霍·风筝·宴走到了外面,拿了一份参赛选手的名单,按照姓氏首拼找下去。 果然找到了程安宁这个名字。 对应的号码是第187号。 很靠后面,算得上是压轴了。 这对选手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毕竟太多的选手了,厉害的都被‘安排’在了前面。 评委到了后面都疲劳了,打分也变得苛刻了。 基本上历届号码靠后的人都是陪跑的。 霍宴皱了皱眉,想要将程安宁给调前去,但这个举动很可能惊动了秦老太。 那么最后,可能结果更差。 霍宴压住了想出手的念头,略微烦躁了。 重新碰上程安宁后,他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这不是一件好事。 正在耐心等候的程安宁慢慢生出了几分紧张。 她以为自己很淡定的,没想到临到最后还是紧张了。 “伊泽,我去一下卫生间。” 她想去洗个脸冷静冷静。 “去吧去吧,没那么快到你,我帮你盯着。” “好。” 程安宁匆匆的走向了卫生间。 恰好,刚从后台走出来的徐曼曼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瞬间僵硬了脸色。 刚刚那个人是…… 是程安宁?! 该死!她怎么在这里! wap. /110/110475/28696619.html 094我没同意离婚 秦老太看见孙女的表情不对劲,便道:“曼曼,怎么了?” 徐曼曼收回眼神,找了一个借口:“我没事,外婆,我去一下卫生间。” “嗯,你去吧,早点回来,你的号码比较靠前。” “好,我知道。” 徐曼曼转身追了过去。 看见程安宁的身影进了卫生间后,她特意等了一会才进去。 徐曼曼看着那扇关进去的门,缓缓露出了狞笑。 程安宁起身开门时,发现门被卡住了,推不开。 “有人吗?” 使劲拍这门,但外面没有动静。 忽然—— “哗啦!” 一大盆水从天而降。 直接将程安宁给浇透了。 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因为是白裙,若隐若现。 脸上的妆都毁了,晕染成熊猫眼,狼狈至极。 门外传来了离开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她擦了擦脸,紧握着拳头,拼命的捶打着门。 外面,徐曼曼还叫人拿了‘里面维修’的牌子放在门口。 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里面还困着一个人。 叫了一会后,程安宁便没再喊了,而是自己想办法出去。 她踩上马桶,想要翻过去,但上面的空间太小了,也太高。 她手滑,好几次险些摔下去了。 在等候区等待的伊泽等了很久都没看见程安宁回来,不由得担心起来。 “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迷路了吗?” 但是安宁的东西和手机都在座位上,想联系都不行。 伊泽只好拿着背包去找人。 人没找到,却被霍宴给找到他了。 伊泽认得这冷冰冰的男人,下意识的掉头就跑。 “站住。” 保镖立刻上前,拦住了伊泽的路。 霍宴沉着脸走过来,道:“她呢?” 伊泽咽了咽口水,“您,您有事吗?” “她在哪里。” “你是说安宁吗?她……” 话卡住了,伊泽立刻回过神来,“你打听我老婆的事情做什么?” 霍宴的眼神更冰冷了,好像要杀人。 伊泽全身汗毛都立起了,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他立刻改口。 “她不见了!她说去卫生间,但一直没有回来!我准备去找她!” 霍宴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遍,立刻让人去找,将整个会场的所有卫生间都找了一遍。 最后,他一脚踹开了那扇被扫把卡着的门。 只见,程安宁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伊泽惊呼一声:“安宁!” 他正要走进去,却被霍宴更快一步。 霍宴脱下了外套盖在她身上,一把将她抱起,往外走。 程安宁快冻傻了。 会场的空调开的很低,加上全身被淋透了,瑟瑟发抖。 被霍宴抱起来时,她还有些回不过神。 “霍三爷?” 他没说话,唇角紧抿,大步往前走。 他将她带去了休息室里,叫人拿来了干净的衣服,还准备叫医生时,程安宁制止了。 “谢谢你,但不用了,我还要回去比赛。” “程安宁,别再胡闹了。” 她将披着的外套放下了,拿纸巾擦了擦脸,然后走向伊泽。 “我们回去吧。” 伊泽左右为难。 程安宁干脆拽着他往外走。 霍宴的眼神冰冷,盯着程安宁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直接转过身怒道:“你不能这么做!” “我可以,并且,你很清楚我做得到。” 霍宴丢出了一张证件,写着评委二字。 程安宁看着证件,深呼吸好几次,紧紧握着拳头,挤出一句话。 “你想做什么。” 霍宴看了一眼伊泽。 程安宁开口了,“伊泽,你先出去。” “可是……” “先出去。” 伊泽看出了这个男人权势滔天,相当不好惹。 他不敢来硬的,只能暂时离开了。 保镖也跟着离开了,守在门口。 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人。 霍宴直接扔了一件衣服过来。 “换上。” 程安宁看了一眼,是一条漂亮的小礼裙。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她咬着下唇,道:“你转过去。” 霍宴不动,意思很明显。 两个人僵持了。 霍宴冷笑,“你希望我亲自动手吗?” 最终,她屈服了,慢慢的脱下自己的衣服。 湿透的白裙子掉在地上,露出了白皙的身体。 霍宴的视线光明正大的扫视了一圈,没有别的痕迹。 干净,白皙。 “继续。” “霍宴!” “我数三声,一,二……” 她闭上眼,不去看他的神情,双手背过去。 整个过程,霍宴一直在看着。 他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审视属于自己的领土,一寸一寸,一点也没放过。 当程安宁重新穿上那条小礼裙时,她的脸色一片惨白。 下唇也被咬破了,透着几分可怜。 但不得不说,新换上的小礼裙非常适合她。 忽然,霍宴朝着她走过来。 一把将她给抱起。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放在了桌子上,一手扫掉了桌上的东西。 他将她按在桌面上,膝盖一顶,逼得她敞开,被他牢牢固定着。 这个姿势太屈辱,程安宁想推开他。 “别动。” 他的声音沙哑暗沉,眼眸闪烁着火苗。 他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 “告诉我,他碰你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碰了你吗。” “霍宴!你让开!” “说啊!” 她的呼吸一窒,身体狠狠一颤,双手用力的按住了他的手臂。 “霍宴,你住手!不要这样……” “那就回答我。” 她的眼泪潸然落下,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屈服。 “他是我的丈夫!而你和我已经离婚了!” “我没同意。” 他忽而笑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 “我没有同意,程安宁。所以你不必妄想可以离开我。” 他猛地抬起了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上去,将她的痛呼和拒绝统统压下。 他抱着她,抱得很紧,从后面看过去根本看不见程安宁的身影。 只能看见一双白皙的笔直的腿颤抖的靠在他腰间。 很久以后,伊泽的耐心告罄,忍不住想闯进去时。 门开了。 脸色惨白的程安宁站在门口,发丝凌乱,而嘴巴却红肿的厉害。 “安宁……” 程安宁勉强的笑了笑,轻声道:“我们走吧,伊泽。” 伊泽无端冒出了愤怒,想要大声斥责里面的人,但在程安宁祈求的目光下,闭嘴了。 “好,我扶着你。” wap. /110/110475/28696620.html 095他选择了插手 伊泽带着程安宁走了。 而保镖们一头雾水,看了看休息室里面,他们的老板正坐在沙发上。 神情莫名,气压很低。 空气中还夹着几缕清甜迷香。 比赛已经到了后期,前面出现了很多惊才绝艳的天才钢琴手。 内场的掌声响起了一次又一次。 甚至那些评委团们都开始抉择前三名了。 桌面上放着很多份参赛选手的名单。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来历深厚,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秦老师的外孙女徐曼曼。 “虽然功力不够,但是演奏的曲子非常棒,这一点很加分。” “听说是原创的曲子,这份天赋确实惊人。” “不愧是秦老师的外孙女,单从这一点来看,比别的选手厉害很多。” “这一届的好苗子有很多,我们的琴坛有希望了。” 评委团们开始讨论起来了,全然不管后面还有选手没上场。 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约定习俗的规矩,后面的都是陪跑的。 甚至有评委想离席了。 然而,那评委还没离开,就被阻止了。 “啪。” 评委牌被重重的压下,发出了明显的声音。 那个刚站起来的评委立刻就坐回去了。 霍宴淡淡的说道:“比赛还没结束。” 评委们瞬间闭上嘴,不再闲聊,认真的打分。 倒是秦老太看了一眼霍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很快,轮到了187号。 当女孩走上台的时候,有些人惊呼一声,“好漂亮。” 霍宴微微坐直了身体,眼神落在了台上女孩身上。 看着她一步步上台落座,看着她双手放在琴键上。 优美的琴声响起。 当霍宴却狠狠皱起了眉头。 只因,这不对。 琴声很美,但远远不及之前他听过的琴声。 差距太明显了,所以连他都发现了。 几个评委叹口气道:“这孩子挺有灵心的,但是好几个地方出错了。” “这段明显没跟上了,但是后面又非常不错。” “瑕不遮瑜,还不错了。” 霍宴一直盯着她的双手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右手明显会迟钝,慢上一拍,尤其是手指的转换时,更加明显。 当一曲结束后,程安宁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她露出了苦笑,心中已经知道了结局,不免悲凉。 她起身,谢幕,然后下台。 伊泽站在台下,迎接她时,道:“安宁,你受伤了?” 程安宁没有吭声。 伊泽拽着她的右手,低头一看,果然,手腕那里青了一大块,还有两根手指都有淤青,指甲盖都充了血。 十指连心,看着都疼。 难怪刚刚弹奏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伊泽心疼的说道:“受伤了你怎么不说呀,这个伤势……你刚刚得多疼!” 程安宁低着头,忍着眼泪。 手指很疼,但心口更疼。 因为,没有希望了。 手是在爬卫生间的时候摔伤弄的。 她本以为忍忍就好,但,还是不行,还是被影响了。 连她自己也知道弹奏的有多烂。 伊泽看她眼圈都红了,连忙安慰着。 “没事的,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别哭。” 程安宁狠狠的擦了擦眼睛,道:“嗯,我们回去吧。” “再等等,成绩很快就出了,不管怎样,来都来了,看完最后吧。” 其实是伊泽很担心程安宁会哭了,所以想坐下来缓缓。 程安宁点点头,坐了下来,沉浸在悲伤中。 很快,全部参赛选手都结束了。 结果也最快的出来了。 因为比赛有三轮,哪怕是内定名次,都要把三轮都给比完了。 所以这一次会公布进入复赛的名单。 名单一出来,所有人都涌了过去观看。 伊泽也挤了进去。 等程安宁恢复了情绪,准备回去时,发现伊泽不见了。 “安宁!!你通过了!!!” 伊泽极度兴奋的冲过来,狠狠的抱住了程安宁。 她都蒙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通过了!你通过了!最后一名踩着过的!” 于是乎,她傻了。 与此同时,评委台,霍宴还坐在那里,其余的评委陆陆续续的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还有个评委好奇的问了一句:“霍总好像很喜欢187号选手?” 霍宴抬眸对上了那个评委的眼神时,后者立刻闭上嘴,改口道:“那个孩子确实不错,瑕不遮瑜,瑕不遮瑜。” 说完,灰溜溜的走了。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只有霍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 “当她绽放光芒后,无人可视。” …… 通过了初赛,伊泽大手一挥,决定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但程安宁却没那么高兴。 她清楚刚刚的初赛她犯了多少错,怎么会通过? 但伊泽却很欣慰:“别想了,能过就好了,距离我们的目标更近了!下次你的手没受伤了,肯定可以大放光彩!” 他麻溜的给两人倒了酒,干杯。 因为钱不多,所以他们就在街边的大排档庆祝的。 大排档对面,静静的停着一辆车。 霍宴透过车窗看着那两个正在干杯喝酒的人。 他的神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忽然,手机响了。 他目不转睛的接听了。 老太爷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宴!你快回来!小朝,小朝发烧了!” 霍宴的脸色一变,直接挂断电话,让司机开回庄园。 当车子一闪而过时,程安宁似有所感的看向了那个方向,只看见了一个车屁股。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她收回视线,觉得自己的莫名其妙。 当晚回去后,她一直心神不宁,好像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与此同时,霍家庄园灯火通明,佣人们都神情紧张的聚集着。 老太爷更是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看见霍宴回来后,老太爷立刻迎上去道:“你总算回来了!小朝烧得厉害,但怎么都不肯去医院,非要见你!” 霍宴沉着脸,匆匆走上楼,去了霍朝的房间。 推开门,就看见一小团东西缩在床上,十分可怜。 因为霍朝的不配合,家庭医生也束手无策。 谁都不敢乱动霍家宝贵的小少爷,生怕惹了祸。 霍宴大步上前,一把将杯子扯开,将小小的霍朝一把抱起来。 入手滚烫的温度令他狠狠皱眉。 “联系医院,让他们准备好。” “爹地……我不去医院……” “别闹。” “爹地,我要妈咪……” wap. /110/110475/28696621.html 096霍朝和岁岁 徐曼曼是半夜被叫来医院的。 因为是霍宴亲自打的电话,所以她没有耽搁,匆匆到来。 “阿宴,小朝怎么了?他怎么好端端的生病了?” 徐曼曼完美的将一个担忧的母亲形象,给完美演绎了。 脸色着急,眼睛发红,隐隐落泪。 就连霍老太爷看着都叹了一口气,道:“往后你常点过来庄园吧。” 徐曼曼压着唇角的笑意,乖巧的应了一声,“好,小朝还小,他需要陪伴。” 这一次,霍宴没有反驳。 很快,检查完了,因为没有及时就诊,耽搁了病情,已经烧成了轻度肺炎,要住院观察。 老太爷心疼得不行,直接下令要求霍宴放下工作,好好照顾小朝。 而徐曼曼也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和霍宴一起照看小朝。 老太爷因为身体不好,暂时先回去休息了。 霍宴进去了病房,看着小朝苍白的脸色。 他就那么一点大,窝在病床上,脆弱至极。 小朝还吊着针水,这会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糯糯的喊了一声:“爹地……” 霍宴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烫。 “难受?” 小朝摇头。 “要水吗?” “要。” 徐曼曼见状,主动去倒水,“我来吧。” 但是当她端着水过去时,小朝紧抿着唇,不肯喝。 徐曼曼的脸色僵硬,“小朝……” “给我吧。” 霍宴接过了水,喂小朝。 小朝才喝了。 这份区别对待太明显,徐曼曼的脸色都差了。 “爹地,你可以陪我一会吗?” “好。” “只要你。” 霍宴看向徐曼曼,“你先出去。” 徐曼曼气的呕血,却只能照做。 等人走后,霍宴拉开了椅子,道:“你要说什么。” 霍朝微微瞪大了眼睛,闪烁着诧异。 霍宴嗤笑,“你是我儿子,肚子里想什么,我会不清楚?” 霍朝的小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尴尬。 “说吧,这里不会有别人听到。” 霍朝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爹地。 霍宴打开一看,上面手写着几个人的名字。 他分辨了一会,勉强记得其中有一个似乎是家里的一个司机名字。 霍朝轻声说道:“爹地,这些人可以控制起来,他们背叛了你。” 霍宴没有询问为什么,而是收了纸条,“好。” 霍朝轻轻的拽了拽被子,似乎是困了,用另一只收揉了揉眼睛。 “爹地,我好困……先睡了……” 当霍朝半睡半醒间,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揉了揉。 “下次不必用这种方式,抱歉,是我疏忽了。” 霍朝在睡梦中陷入熟睡了。 而霍宴脸上的温柔完全消失。 他拿着那张纸条,转身离开,雷厉风行的处理掉一批人。 整个霍家庄园被掀翻了,处理掉一大批人。 有的是高价请回来的,有的是干了十几年的老人,还有的是看着最为忠心耿耿的佣人。 这些人一个个被抓了出来,没了消息。 这样大举动将老太爷也惊动了。 “阿宴,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把宝忠的侄子也给抓走了?” 霍宴只是把一份资料给了老太爷。 那资料相当于‘刑讯口供’了。 老太爷只是粗略的看了看后,就沉默了。 霍宴平静的说道:“我需要处理这件事,这段时间,我给你安排了去乡下暂时养养身体,等处理完了,我接你回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会再一次用这样方式告诉我什么事。” 多么可笑。 偌大的霍家,强大威严的霍家,竟被一群蛀虫给扎根了! 连霍家名正言顺的小太子要用生病的借口,才将事情告诉他。 这一次,老太爷没有多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而霍家的事情直接惊动了整个上流圈子,一时间,众人都翘首观望,想打听内幕。 在这个期间,程安宁已经通过了复试,来到了决赛圈。 只是复试的时候没看到霍三爷影子。 她惊讶了一下,便没有理会了,霍三爷的事她根本管不上。 医院里。 程安宁带了一饭盒伊泽做的小蛋糕去看岁岁。 “妈咪,蛋糕好好吃呀!一定是爸爸做的!爸爸真棒!” 看着岁岁吃的满嘴奶油的样子,像只小馋猫,程安宁的心都软了。 “不能贪嘴哦,吃完这个就不能吃了。” “那我可以分享给别的小朋友吗?” “当然可以。” “妈咪真棒!爸爸也好棒!爸爸怎么不来看我呀?” “你爸爸在工作呢。” “这样啊……爸爸好辛苦哦。” 她忍不住笑,如果伊泽听到岁岁这么说,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虽然岁岁不是伊泽的孩子,但伊泽真的很努力在当一个好爸爸。 这些年如果没有伊泽的话,恐怕她一个人支撑不住了。 只可惜伊泽他…… “妈咪,我们下去散散步吧!今天的太阳好棒!” 程安宁回过神来,笑着同意了,带着岁岁去医院后面的小花园散散步。 在那里,她看见了一个小男孩自己一个人在晒太阳。 岁岁也看见了,激动的跑过去,嘴里喊着:“小哥哥!小哥哥!是你啊!” 岁岁跑的太快,程安宁一下子没拦住,就看见她朝着那边蹦跶过去。 但还没靠近,岁岁就被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保镖给拦住了。 霍朝也看见了岁岁,立刻阻止,“放开她!别碰她!” 保镖不敢违抗小少爷的命令,松开了手。 “岁岁妹妹,你没事吧?” 小岁岁一点都不害怕,还很兴奋的说道:“小朝哥哥!这些是保镖嘛!电视里超级厉害的保镖,哼哼哈嘿!” 小岁岁还比了几个滑稽的功夫造型,抬起一只脚,来了个金鸡独立。 保镖们:“噗。” 他们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除非忍不住,不然不会笑…… 小岁岁又比了一个螳螂拳。 保镖们:“……噗哈哈哈……” 程安宁捂脸,一把将小岁岁给抱起来,哄着她。 “乖啊,咱们是女孩子,斯文点。” 霍朝也笑弯了眼,“妹妹好可爱。” 小岁岁半点不虚的点点头,喊着:“岁岁是最可爱的!小哥哥是最帅哒!” 然后又一指自己的妈咪,“还有我妈咪是全天下最最最最好看的妈咪!” 霍朝顺着看过去,愣住了。 wap. /110/110475/28696622.html 097绑架 而程安宁也愣住了。 准确的说,是颤抖了,差点把手里的岁岁都给摔了。 “妈咪?你怎么啦?是岁岁太胖了吗?” 程安宁咽了咽口水,眼神跟见了鬼一样盯着霍朝。 她竟然看见了一个翻版的霍三爷! 这是小三爷吗?! 那眉眼,那五官,那双天生自带的清冷气息……除了霍宴之外,她想不出还有谁的孩子能长这样。 “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姐姐你好,我叫霍朝。” 霍朝…… 名字挺好听的,她脑海里莫名浮现一句话,朝朝欢喜,岁岁安宁。 等等! 霍?! “你爸爸叫霍宴吗?” “姐姐认识我爹地吗?” “不,我不认识。” 程安宁抱着岁岁就想走。 “姐姐,你别走……” “咚。” “小少爷!!” 程安宁立刻停下脚步回头,发现那小少爷摔在地上,膝盖都磕破了,把旁边的保镖都吓死了。 “你还好吗?” 不知为何,她的心口隐隐作痛,根本狠不下心转身离去。 “姐姐,别走。” 霍朝虚弱的喊着。 小岁岁也抓着妈咪的衣领,着急的说道:“妈咪,我们快回去,小哥哥摔了,好疼的!” 最后程安宁还是没能走,看了看小霍朝的伤势,还好只是磕破了点皮。 只是那些保镖的表情面如死灰,十分可怜。 霍朝便道:“我不会告诉爹地的,是我自己摔的,和你们没关系。” 小岁岁主动走过来,对着小朝破皮的地方吹了吹,“痛痛飞走,小哥哥不痛了哦。” 霍朝笑了起来,那张精致帅气的笑脸都变得阳光了。 “岁岁妹妹真好,我不疼的。” 程安宁看着两个小家伙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便没有再阻止。 她看的出来岁岁很喜欢霍朝,总是小哥哥小哥哥的喊着。 因为长期生病,岁岁一直呆在医院里,很少有同龄的玩伴。 她心疼岁岁,所以哪怕知道霍朝是霍宴的孩子,也没有办法狠下心带走。 “妈咪!我可以给小哥哥吃小蛋糕吗?” “当然可以,妈咪去给你们拿,等我一会。” “好哦,谢谢漂亮的妈咪!” 程安宁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起身去拿小蛋糕了。 等她走后,霍朝才收回眼神,盯着岁岁看。 “岁岁,她是你妈咪吗?” “当然呀!我妈咪超棒呢!小哥哥你的妈咪呢?” 霍朝一顿,十分自然的说道:“我没有妈咪。” 对,他只是有一个名义上的‘母亲’。 他没有妈咪。 但岁岁误会了,“小哥哥,不要难过哦,你妈咪肯定一直在陪着你呢,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霍朝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更开心了,“嗯,对,她一定就在我身边。” 等我找到她。 很快就可以找到妈咪了。 他真正的妈咪,不是某个冒牌货。 那边,程安宁拿了装着小蛋糕的饭盒,往回走去。 病房外,保镖都站在外面等候,守在门口。 程安宁来到时,他们还拦了一下,“小少爷要上药,等等再进去。” 她嗯了一声,随即又想到奇怪的地方,“换药的话,岁岁呢?” “小少爷说害怕,要和小女孩呆在一起。” 她点点头,便跟着外面站了一会。 但是她的心中慢慢升起了一股不安,莫名的不安。 这种不安感曾经出现过几次,无一例外都是岁岁病危的时候。 她站不住了,执意要进去。 “小姐!你不能进去!小少爷不喜欢别人看见他换药!” “放开!让我进去!” “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里面一直没有声音!出事了!!!” 保镖们一顿,也觉得有点奇怪,今天似乎过于安静了。 虽然平时也这么安静,但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孩才对。 程安宁趁着他们失神,一把撞开了门。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医生,生死不知。 而两个孩子不见了踪影。 她的双腿一软,险些摔了下去。 “岁岁!!” …… 整个医院都被包围起来了。 二十几辆黑色轿车将医院所有通道都给堵住了。 无数的黑衣保镖在医院里一寸一寸的找过去,连疙瘩角都不放过。 但不论他们找了多少遍,还是没能找到小少爷的身影。 那两个孩子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不留。 整个医院的监控都调出来了,也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程安宁哭红了眼睛,被伊泽搀扶着。 “安宁,岁岁会没事的,我们去报警吧。”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身后传来回应。 “不能报警。” 两人转过头,看见霍宴脸色冰冷的走过来。 他拿出了一张照片,递过去,低声道:“很抱歉,连累了岁岁。” 照片很模糊,看着像是监控里截取下来的,是医院门外的一面衣冠镜。 透过镜子可以模糊的看见一个场景。 有一个医生打扮的人在往车上搬运两个医疗垃圾桶。 其中一个桶里伸出了一只小手。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捏着照片,死死地盯着那只小手。 手腕上还缠着一根小花发带。 是她送给岁岁的礼物! 岁岁一直很喜欢,整天都会带着的。 所以他们真的是被带走了。 程安宁根本不敢去想岁岁会遭遇什么事,脸色惨白的厉害。 霍宴按了按眉心,道:“目前正在追踪车子的行踪,很快会有结果。” 伊泽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能报警?通知警方不是最好吗?这样就可以尽快找到孩子们。” 但,霍宴却沉默了下来。 程安宁忽然推开了伊泽的搀扶,走到了霍宴跟前,视线钉在他身上。 “这件事不是意外对吗?是蓄谋已久。” 霍宴沉默了很久,才道:“是,那些人冲着我来的。他们想抓走小朝威胁我。” 程安宁忽然举起了手,周围的保镖立刻冲上前想拦住她。 “啪。” 巴掌落了下去。 伊泽惊呼:“安宁!” 程安宁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她给了自己一下,惨淡的笑了一声。 她狠狠的闭了闭眼,才道:“是我错了,我就不该让岁岁靠近你的孩子,惹祸上身。” 而这时,霍宴才提及一个被他一直忽略的事情。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程岁岁是你和谁的孩子。” wap. /110/110475/28696623.html 098霍宴的种 程安宁一怔,却更快的反应过来,嘲讽的笑了起来。 “霍三爷,您在打探什么?” 霍宴沉默。 “怎么……您还以为,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吗?这不是您亲手把我送上手术台的吗?” 伊泽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尤其是那个叫霍三爷的,表情和眼神都快要吃人了。 他连忙拽了一下程安宁,“安宁,别说了。” 再说下去,这个男人就要动怒了! 程安宁却没有停下,自顾自的说下去。 “岁岁是我领养的孩子,我当她是我的亲生的,她是个好孩子,请求您不要将我的过错放在她身上。” 霍宴终于开口,“我不会伤害她,这次,是我的缘故,连累了岁岁,对不起。” 最后那三个字令周围的保镖们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见老板道歉。 他们本以为这三个字和老板无缘,却不想从他嘴里说出来了。 程安宁听了后,狠狠的闭了闭眼,好像最后一缕精力都被抽空了。 她说,“拜托你找到她。” 伊泽看她累的厉害,上前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带去了一边椅子上坐一会。 霍宴看着那一对依偎的身影,心脏传来顿顿的痛。 伊泽低声道:“安宁,他的眼神刚刚要吃人了,你别惹怒他了。” “抱歉。” “唉……你前夫看起来很厉害,应该可以找到孩子们的,别担心。” 她不答,只是双眼都暗淡了下去。 “安宁,你为什么要瞒着?当年是不是……” “嘘,别说。就当……岁岁是我收养的。” 程安宁很清楚,岁岁就是霍宴的孩子,是当年那个没能打掉的孩子。 但这个秘密只能他们知道,谁都不能知道。 一旦被发现,她就留不住岁岁了。 她对上霍家,毫无胜算。 不如就将一切都当做是错的。 让当初那个孩子死掉,让岁岁是收养的。 “好,放心吧,安宁。” “嗯。” 她靠在伊泽的怀里,疲惫的闭上眼。 …… 窄小阴暗的地下室里,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地上还有老鼠爬来爬去,好几个外卖盒子随意的丢到一边。 而在角落的位置,有两个小小的团子。 昏睡中,霍朝好像听见了有人在耳边小声的喊着。 “小哥哥,小哥哥……” 他硬是被喊醒了,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小圆脸近在咫尺。 “太好了,小哥哥,你终于醒了!” 霍朝动了动,全身软得厉害,麻醉的效果还没彻底消失。 “唔……岁岁?” “对,是我,小朝哥哥,嘘,小声点哦,那些坏人还在外面。” 霍朝想起了昏迷前的记忆,瞳孔一缩。 “岁岁你没事吧?” “我没事哦,哥哥。” 因为是两个孩子的缘故,那些人并没有给他们绑上,就随意的关在了地下室里。 霍朝试着站起身,很勉强,还是岁岁扶着他的。 他扫视了一圈地下室,很快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他们很可能是被绑架了。 前不久他给了爹地一份名单,爹地处理掉一批人。 动作太大了,会惹来报复,只是没想到那些混蛋竟对他们动手! 对孩子动手,简直丧尽天良! 甚至还连累了岁岁!更该死! 霍朝紧绷的小脸上闪烁着愤怒和戾气,隐隐出现了霍宴的影子。 “哥哥……” 瞬间,霍朝收敛了怒气,变得温和了。 “岁岁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岁岁扬着笑脸,用力的点头,“嗯!岁岁不怕呢!岁岁有小哥哥!” 霍朝伸手摸了摸岁岁的头,正要开口时,忽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两人立刻闭上嘴。 “搞什么!我不是让你们带霍家的小太子回来吗!怎么还买一送一?!” “当时没办法了,情况太紧急了,只能两个一起带回来。” “多一个小鬼,就多一分变数!一旦出了意外,我们都得死!” “那你现在说说怎么办?我把那个小鬼杀了?” “尽快处理掉。” 随之门被用力的推开。 好几个体型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霍朝一把将岁岁给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他们。 但这些亡命之徒哪里会将一个孩子看在眼里? 他们直接上去,毫不客气的将岁岁给抓了出来。 岁岁挣扎了起来,却被无情的按住脖子,慢慢收紧。 “唔……小哥哥……哥哥……” 那张小脸慢慢变得惨白。 岁岁用力的想去看小哥哥,但窒息感令她的视线慢慢昏暗。 霍朝拼命的想要冲过去,但被人按住了。 “放开她!不要碰她!放手啊!!” 但这些人哪里会听他的? 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起来。 “小太子还想护着这女孩?啧啧,都自身难保了,还想逞英雄。” “小鬼,要怪就怪你老爹,做的太绝了!” “快点搞定这女孩,别啰嗦。” 眼看着岁岁快要死了,霍朝的眼睛都红了。 忽然,他的唇角慢慢流出了血。 一个大汉察觉到不对,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强行掰开,果然,里面的舌头都被咬破了,血肉模糊。 男人的脸色一变,怒道:“放开那女孩!这小子要自杀!” 掐住岁岁的男人立刻松开手,岁岁掉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起来,还拼命的要朝着霍朝跑去。 那男人的脸色阴沉下来,捏着霍朝的下巴,怒道:“小鬼,你倒是硬气,用自杀威胁?!” 霍朝的舌头疼的厉害,但眼神却执拗的可怕。 “不准……伤害她……否则,我找到任何机会,都会自杀。”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你……不会……我死了……我爹地不会听你们的。” 舌头被咬的太狠了,每说一个字都疼的浑身颤抖。 霍朝忍着痛,继续道:“只有我活着,才对你们有用。” 男人死死地盯着霍朝,冷笑:“就为了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小鬼,你要自杀?值得吗?” “她是我妹妹,她活着,我就活着。” 见霍朝的眼神执拗的可怕,男人妥协了。 不得不说,霍朝赌对了。 他的命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一旦他死了,霍宴会彻底没了顾忌,杀了所有涉事的人。 他们找来了医生,处理了霍朝的伤口,重新将这两个小鬼关了起来。 “不愧是霍宴的种,对自己也狠!草。” wap. /110/110475/28696624.html 099他的身世 既然杀死不了另一个小女孩,这些歹徒们干脆将他们放在一起。 他们也不敢真的杀了岁岁,生怕这小太子也跟着自杀。 小太子真要死了,他们这些人也都没命了! 霍朝的舌头还很疼,只能尽量减少说话。 岁岁不知道怎么让小哥哥不疼了,又很愧疚。 “哥哥……我给你唱歌吧?妈咪教了我很多歌呢!” 霍朝点点头。 岁岁清清嗓子,开始哼唧起来。 奶声奶气的童音唱着童谣,在这阴暗的地下室里回响,驱散了冰冷,带来几分暖意。 霍朝慢慢觉得伤口不疼了,陪着小岁岁聊天。 为了让岁岁高兴点,小朝主动问道:“岁岁,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哥哥送你一个大礼物。” “岁岁的生日特别好呢!全世界的小孩子都超级喜欢这个生日呢!哥哥猜一猜是哪天哦?” “……儿童节?” “对吼!哥哥好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哥哥你的生日呢?” “啊……和你一样。” 这会,霍朝的眼神就有些诧异了。 同一天生日吗? 真巧。 难怪他这么喜欢岁岁呢,他们有缘。 “哥哥,我的后背痛痛,有小虫子咬我!” “你转过来,我给你看看有没有虫子。” “好哦。” 岁岁乖巧的转过身去。 霍朝伸出小手看看她衣服有没有小虫子爬。 无意间,岁岁的领口落下来了一点,露出了锁骨的位置。 一小块胎记露了出来。 霍朝刚抬头,就看见了那个胎记。 他愣住了。 随即猛地扯开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 果然,他也有这个胎记。 只是他的在左边,岁岁在右边。 胎记的形状有些像半边翅膀,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被衣服挡住就看不见了。 这个胎记霍朝一直都有,他每次自己穿衣服时都看见。 可现在,一模一样的胎记在岁岁身上也有。 一样的胎记…… 同一天生日…… 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霍朝的心脏忽然狠狠跳动了起来。 他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喃喃自语着:“脖子有点痛……” 明明被掐住的人不是他,可刚刚岁岁被掐住脖子时,他也有窒息感。 霍朝忽然问:“岁岁,你的舌头疼不疼?” 岁岁毫不犹豫的点头,“疼!哥哥,岁岁的舌头也疼!” 霍朝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 他拉着岁岁的手,道:“岁岁,和你说说你妈咪呀,哥哥想听。” 提到这个岁岁就有精神了,小嘴叭叭,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慢慢的,霍宴的眼神变了。 …… 霍宴的手下终于锁定了车子的行踪。 但那些人很狡猾,终于还换了车,将那辆遗弃在废旧的厂房里。 霍宴和程安宁,伊泽赶过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车,程安宁平复下来的情绪险些再次崩塌。 她咬着下唇,眼睛红的厉害。 此刻霍宴的神情很差,眼底冒着火,“继续找。将帝都翻了,都要给我找到!” 那些人布局谨慎,一路都没留下破绽和线索,想来根本不像是临时起意,反而像是蓄谋已久。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不多。 霍宴的脑海里很快出现了目标,直接动手。 深夜,一批训练有素的人破开一扇扇大门,将里面的人全部带走。 他不知道谁才是真凶,便将所有嫌疑犯都抓住了! 这样蛮横无理的手段就只有霍宴干得出来。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其中一个嫌疑人的落脚处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按照留下来的痕迹,对方刚走没多久。 手下迅速的将这件事汇报给了老板。 “全海胜。” 霍宴看着这三个字时,瞳孔紧缩,滔天的怒气混杂血腥的杀气,几乎克制不住的外泄出来。 就连程安宁都感受到了,忍不住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嗯。霍氏集团曾经的副总,我父亲的手下。不过二十年前已经被驱逐了集团。” “所以……他抓走了你的儿子,是为了报复你。” “嗯。” 霍宴吐出了一口浊气,压下了戾气。 程安宁声音颤抖着道:“那……孩子们是不是很危险。” 这一次,霍宴没有说出安慰的话。 伊泽低声道:“真的不报警吗?” 就在这时,霍宴的手机响了。 在这安静紧张的气氛下,铃声显得格外的怪异。 霍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匿名来电。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接了电话,往外走。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呵呵,你动作真快啊,阿宴。” “别动他们。” “放心吧,小朝这孩子长得像你,我哪里舍得伤害他,全叔没想到,一眨眼,你也有了自己的儿子。” “你想做什么。” “阿宴,你这样的态度让全叔很难过,毕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以前都会喊我一声全叔。” 霍宴的声音越发冰冷了,“全海胜,我没工夫和你唠家常。”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行动。 他将声音外放,立刻有专业的人拿出机器,分辨来电的背景声音,锁定大致区域,以及定位来电主人的位置。 程安宁也因此听见了那句‘我看着你长大’的话。 直觉告诉她,似乎接下来的话,不适合他们听见。 果然。 电话那头的全海胜气急败坏的摔了东西,噼里啪啦,极为暴怒。 “霍宴!你以为你是谁?!当年你爸就是一个神经病!他脑子有病!你们全家的基因就不好!是坏种!天生就是疯子!神经病!” “当年你爸神经病发作,杀了你妈,一刀一刀捅死的!” “是霍峻烨杀的人!我只不过是看见了,被吓跑了而已,正常人都会跑吧,谁他妈想去送死!” “可你们却将我赶出了集团!我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就这么被你们抹消了!” “这是你们霍家欠我的!这二十年,我活得像过街老鼠,都是拜你们所赐。” “亲眼看着母亲惨死,父亲犯病自杀,那滋味不好受吧?你们霍家就是坏种,你爹是,你也是!迟早都会犯病!” 程安宁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霍宴。 当年的被遮掩下的丑幕,正一点点拉开。 wap. /110/110475/28696625.html 100一场骗局 电话那头的全海胜发出了狂妄的笑声。 “阿宴,全叔也不想弄得那么难看,要怪就怪你们霍家人太狠!你儿子还在我手里,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你手上的股份抛售百分之五十。” 身旁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抛售百分之五十! 这意味着损失达到上万亿! 霍氏集团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商业巨头,是家族产业。 霍家能把控整个集团,概因他们掌控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牢牢的握在手里。 一旦这个比例下调的话,就意味着霍宴‘总裁’的身份就失效了,沦落成股东。 “你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没有看见你抛售股份,你的小神经病儿子就会死!” 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霍宴的神情很平静,转头看向手下,“锁定了吗?” “对方用了屏蔽系统,我们破解了,但区域范围只能锁定在一个片区。” “哪里。” “清水县。” 清水县,临近帝都的一个小县城,很偏僻,是一个拥有五a级森林景区的地方。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的确适合藏匿。 “派人过去,封锁主要道路。” “是。” 程安宁提着心,道:“你打算怎么办?” 哪怕她不知道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价值多少钱,也知道对方不安好心,索求的一定是极为昂贵的代价。 然而,霍宴却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命换命。” 很快,霍家名下所有安保都出动了。 数十辆车带着霍家的保镖前往清水县,而霍宴这是坐上了私人直升飞机,直接飞了过去。 清水县。 全海胜脸色阴晴不定,对着电话那头破口大骂。 “让你们看着两个小鬼都看不好!你们吃屎的吗!” “找!立刻马上找到他们!找不到你们都去海里喂鲨鱼!” “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挂了电话后,全海胜狠狠的踹烂了椅子,肥硕的身体都气得颤抖了,那张凶神恶煞的脸闪烁着阴霾的光。 “这些饭桶!连点小事都干不好!” “老板,那个孩子跑了,我们还能怎么威胁霍家人?” “闭嘴!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是是是,老板说的对。” 全海胜抽着烟,眼神闪烁,思考着对策。 “我知道霍家人都有一个毛病,脑子有病,受不得刺激,一旦刺激大了就会发病,而且不可逆转。” “老板,这霍家是被诅咒了吗?” “呵,不然你以为这泼天的财富哪里来的?他们再厉害又如何?骨子里就是疯子,只要让他们发病,没了理智,剩下的就好处理了。” 全海胜想到这里,心情就好了起来。 这些年,自从被赶出霍家庄园后,他没有哪一天是不恨的。 布局了二十年,浪费了无数的精力金钱,好不容易渗透进去了霍家庄园,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就被一锅端了! 所有安插的暗线探子都没了! 等于这些年的努力都打水漂了,全海胜怎么忍受的了? 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绑走了霍朝。 然而,现在绑架而来的底牌也跑了。 是的,霍朝跑了。 他带着岁岁,趁着那些歹徒将他们转移的时候,从后车厢跑了。 因为不识路,所以他们只能往林子跑去。 仗着身子小,好藏,愣是躲过了一波波的搜查。 岁岁缩在旁边,小声说道:“哥哥,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吗?” “要再往里面走,不然会被发现的。” “不能去找警察叔叔吗?” “不行,我们出去的话,碰到任何人都会把我们抓回去的。” 霍朝很清楚,他们逃出来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他不确定这里的人有没有被收买。 朝着人多的地方跑,侥幸碰到好心人可以报警。 但更大的可能是再次被送回歹徒手里。 不得不说,霍朝猜测的没错。 这里一带的人都是全海胜的人,碰到了谁,都会被立刻通知到全海胜那里。 相反,躲在林子里还有一线希望。 等那些人搜寻过一波后,霍朝牵着岁岁的小手,拼命的往里面跑。 这一路上,他们不仅要躲开来搜寻的人,还要注意猛兽出没。 这是一片原始的丛林,外围被开发成景区,但内里还是很危险。 饿了他们就捡果子吃,渴了就喝溪水。 两个小家伙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都被划开了很多口子。 岁岁的体力很差,经常要停下来休息。 时间久了,她的小脸都白了。 霍朝又着急又心疼,干脆蹲下来,道:“妹妹,来。” 岁岁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我不要,哥哥也好累了。” “听话,上来,我们要继续走,不然会被抓走的。” “可是……” “哥哥不会丢下你的,所以我们一起走,乖哦。” 最后,岁岁还是靠上去了,被霍朝背了起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做着记号。 霍朝始终相信,爹地会找到他们的。 与此同时,霍宴已经锁定了全海胜的位置。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开始抛售股份。 程安宁看见他真的这么做之后,瞪大了眼睛。 “你真的抛售了?” “嗯。” “可是……” 霍宴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接着道:“如他所愿,他会看见他想看见的。” 很快,程安宁就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这人直接将整个清水县的网络给控制了! 一整个团队的人,亮着电脑,神情严肃,在最短的时间里,制造了另一个‘网’。 而在这个‘网’里,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了霍氏集团疯狂抛售股份的新闻。 所有‘正统官媒’都在转发这个新闻,掀起了惊涛骇浪。 甚至连网友的评论都照顾到了,水军刷屏,激烈讨论。 伊泽还特意用自己的手机查了一下,目瞪口呆。 “这,这他妈都行?传说中的钞能力,我见识到了。” 程安宁也没想到还有这个办法。 在这样紧张的时候,她竟还有点同情对面那个自称‘全叔’的人。 对方只觉得霍宴是‘神经病的孩子’是‘坏种’,却忘了,他姓霍,掌控了霍氏集团的霍宴。 “老板,‘网’铺垫完成了。” 霍宴的眼神一沉,“发布吧。” 与此同时,全海胜也得知了霍宴‘开始抛售股份’的行为。 “哈哈哈哈,霍宴,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wap. /110/110475/28696626.html 101山体滑坡,他失踪了! 全海胜完全信了,看着网络上各种‘新闻’,身心愉悦。 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如此大批量的放售股份,势必引发整个集团的动荡。 那么他就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全海胜打了电话给手下,道:“找到那个臭小子没?” “老板,没抓着,但是知道他们进去了深林!还要追吗?” “深林?呵,真不怕死,那深林里的猛兽多了,被吃了骨头都不剩,行了,你们别找了,都回来吧。” 全海胜心情愉悦的挂了电话。 丝毫不知道,挂了电话后,他刚刚打电话的信号就被锁定了。 当天晚上,还在睡梦中的全海胜被人直接一脚踹下了床。 他还没反应过来,心窝就给踹得剧烈的痛。 “谁!谁在那里!” 灯啪的一下亮了。 全海胜吓得魂儿都飞了。 只见一批黑衣保镖冲了进来,而带头的那个人何等熟悉! 霍宴一脚踩在他的心口,用力按着,忽略他的哗哗大叫,道:“霍朝在哪里。” 全海胜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不会的!” 霍宴的手里握着枪,直接对着他的大腿开了一枪。 “啊!!!” 全海胜痛的惨叫,想要捂住直接的腿,又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在哪里。” “你找死!我会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砰。” 又开了一枪,这次,是他的手臂。 两个血洞冒出血,将地毯都染红了。 全海胜看着霍宴的眼睛,清楚的看见了里面的杀气和戾气。 他会死的!!! 枪口缓缓对准了全海胜的脑袋,抵着。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全海胜疯狂大笑起来,“你杀了我吧!哈哈哈,杀了我!我死了,那个狗崽子也得死!你开枪啊!” 霍宴见他不害怕死亡,移开了枪口,冷笑:“求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收回了脚,立刻有手下一左一右的将全海胜架起来,放在床上。 四肢都给捆绑在床的四个角落,呈大字。 霍宴用手帕擦了擦手,将枪换下,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脸色冰冷,眼眸深如寒潭,闪着锐利的光,随即一步步的朝着全海胜走去。 “你杀了我,那个狗崽子也会死!你最好放开我!霍宴!” 然而下一刻,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程安宁在外面都听见了,那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等待着。 没多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回过头,就看见霍宴走了出来,还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问出来了吗?” “嗯。” 她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去找吧。” 霍宴走到了程安宁的身旁,道:“我会把孩子们带回来。” 程安宁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自己去?” 下一刻,她的后脖子一疼,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霍宴接住了她的身体,抱着,低声道:“等我回来。” 他将程安宁交给了手下保护着,而他自己则是带着所有的人手,进入了深林区。 等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伊泽坐在旁边,看她醒了,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程安宁猛地坐起来,脸色一变,“现在什么时候了?!霍宴呢?!” “现在是下午三点。霍先生……他昨晚带着很多人去了景区里面。” “什么意思?” 伊泽吞吞吐吐的说道:“安宁,你别着急,冷静点,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门被用力的推开了,一个保镖匆匆走进来,道:“不好了!出事了!” 天空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闷雷声混杂着滚滚雨势席卷而来。 这场雨突如其来,从昨夜一直下到现在,整片天空都是黑的。 大雨滂沱,带来的不是美景,而是危险。 只因,霍宴失去了踪影。 “雨太大了,我们试图先撤回,但老板发现了小少爷的踪影,强行追寻,到了山坡区时……山体滑坡了,将老板隔开了,也失去了信号。” 程安宁的面色惨白,险些站不稳。 “目前正在全力搜寻,但当地的救援队装备太差,无法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下找人。” 保镖尽可能平静的事情给说了一下,并道:“我们必须全部人都进山寻找,所以二位只能留在这里,一切小心。” “我跟你们去。” “很抱歉,我们不能同意,这是老板的命令。” 保镖也来不及解释太多,因为他们必须争分夺秒的进山找人。 多耽搁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当最后一批保镖冒雨冲进了深林里时,雨下得更大了,大得连视线都受阻了。 程安宁和伊泽呆在酒店里,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伊泽担忧的说道:“连那么厉害的霍先生都失踪了,这可怎么办?安宁,你……” 伊泽转过头想和安宁说话,却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 此刻,程安宁穿着一身雨衣,跟着一个护林人身后朝着深林里跑。 这是她花了全身所有的钱,将近十万块,请来了一个护林员当向导。 对方愿意在这个极端的天气下带着她进山,但也仅限于一段距离而已。 “那边都山体滑坡了,过不去,只有这条小路穿过去。” 向导带着程安宁走了很久,中途好几次,她都险些滚下山去。 “大妹子,我只能带你来到这里了,再往下面,太多野兽了,很危险,给我再多的钱也不干!” “大叔,谢谢你!” 她狠狠的擦了擦眼睛,努力的看的更清楚点。 一眼就看见了一颗树上挂着一块布料。 她激动的冲过去拿了下来。 是一小片粉色的布料。 是岁岁穿着的那件小外套! 她捏着布料,看向了深处,想要进去,但被护林员给拉住了。 “大妹子,这个天气进去很危险,赶紧回去吧。” “您先回去吧,我要往里面走,如果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有人在山里找人,请你告诉他们孩子们在里面。” “好好好,那你自己小心点。” 程安宁义无反顾的朝着深处走。 护林员在身后喃喃自语着:“造孽哦,里面可都是吃人的野兽,现在的人真想不开……” 刚说完,护林员转身就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后,吓得跌在地上。 “鬼啊!” wap. /110/110475/28696627.html 102失血过多 站在身后的男人浑身是血,衣服混杂着血迹和泥土,手上还拿着一把专业的锋利的砍刀。 他看着很狼狈,但那双眼还残留着猩红,好似刚刚杀红了眼。 护林员被吓的摔在地上还在拼命后退。 “别杀我,求你别杀我!我没干过什么亏心事!” 那鬼开口了,不,是霍宴开口了。 “刚刚那个人呢?” “你,你不是鬼?” “回答我,刚刚那个人去哪里了。” “你,你是说那位小姐吗?她进去里面了,说什么孩子在里面。” 闻言,霍宴直接冲向同一个方向,护林员拦都拦不住。 “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是疯子吗!” 大雨滂沱,天地间好像被乌云肆虐。 程安宁穿着雨衣,但全身早已经湿透了,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在泥地里。 “岁岁!!小朝!!你们在哪里!!” 她的嗓子早已经沙哑,声音被淹没在雨声中。 但她不放弃,仍旧一遍遍的喊着。 终于,她似乎听到了微弱的回应。 “妈咪……”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来,屏住呼吸。 夹杂在雨声中,微不可闻的呼唤。 “妈咪……” “岁岁!!岁岁你在哪里!妈咪来了!岁岁你应一下我!” “妈咪……我在这里……呜呜呜,你快来,妈咪……” 程安宁疯了一样朝着声音的来源奔跑。 终于,她在一颗倒下的大树下找到了他们。 “妈咪!!” “岁岁!” 她一把抱起了岁岁,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她险些落泪。 “太好了,岁岁,你没事太好了,你吓死妈咪了!” “妈咪,救哥哥,快救哥哥!” 她愣了一下,随即往下看,瞳孔一缩,只见一个小小的男孩被压在树下,一动不动。 她立刻放下岁岁,试图去挪开树干,但这粗壮的大树一动不动。 “岁岁,你去叫醒他,不要睡,保持清醒!” 程安宁找来了树枝,试图撬动树干。 而岁岁趴下来,不断的呼喊着霍朝。 “哥哥,哥哥你快醒来!哥哥,呜呜呜,妈咪来了,你快醒来!” 昏迷过去的霍朝被叫醒,迷迷糊糊中抬起头,看见了还在努力撬动树干的人。 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脸,试图看清楚。 嘴里几乎无意识的呢喃着:“妈咪……” 霍朝慢慢伸出手,似是想要触碰她。 岁岁是他的妹妹。 那…… 她就是他的妈咪…… 真正的妈咪…… “妈咪……” 岁岁拼命的大喊:“妈咪!哥哥醒了!!” 程安宁的脸色苍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慢慢撬动了树干,并用巨石卡在发力点,强行搭建出一个稳定区。 随即她冲回去,一把将压在底下的霍朝给拽了出来。 抱入怀里时,她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拍着霍朝的后背。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怕啊。” 霍朝迟钝的伸出两条小手,回抱住她。 “妈咪……” 程安宁听到霍朝这一声妈咪时,愣了一下,又释然。 这孩子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惊吓,下意识叫妈咪也不奇怪。 还是个孩子呢。 “有没有受伤?还能站起来吗?我带你们回去。” 霍朝动了动,疼的抽了一口气。 程安宁发现了,低头一看,看见他的脚踝呈现不自然的扭曲,还肿的很高。 “折到了吗?别动,我背你。” 她蹲下来,准备背起霍朝时,只听岁岁突然大声尖叫:“妈咪!!树!树!” 耳边只听‘咔嚓’一声,原本用来撑着的树枝断了。 那粗壮的树干就要重重砸下来时,程安宁下意识的抱住两个孩子,用自己的后背抵挡住。 她紧闭双眼,等待剧痛来袭。 “唔!” 一声闷哼。 剧痛迟迟未达。 她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只见一道人影卡在树干间,扛着巨大的树干。 程安宁立刻带着孩子爬出了危险的地方。 而霍朝也认出了大雨中出现的那个人,失声大喊:“爹地!” 出现的人,赫然是霍宴。 见他们出来后,霍宴松开了手,粗壮的树干直接将地面给压出了一个深坑。 若是他们刚刚在底下,只怕这会就成了肉泥。 劫后余生,程安宁剧烈的喘着气,怔怔的看着霍宴。 “你,你怎么来了……” 霍宴慢慢走了过来,抱起了冲向他的小朝。 程安宁也爬了起来,走向他,刚想说话,就见他抱着霍朝倒了下去。 “霍三爷!!” “爹地!!” 霍宴昏迷了。 他的肩膀上有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这时,她才发现他身上都是血,不断的渗出,不断的被雨水冲掉。 她吃力的将霍宴扶起,叮嘱两个孩子,“跟上!” 她拖着他,身旁跟着岁岁和小朝,在这倾盆大雨下,一家四口吃力的往前走。 但雨太大了,很容易就踩空。 幸好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暂时躲在里面。 她将霍宴放在干燥的地面,还在山洞里找到了干燥的柴木。 她堆了一个柴堆,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篝火。 火光亮起时,驱散了寒冷。 “岁岁,小朝,你们快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靠近火堆,把这个毛毯盖上。” 幸好她在进来时,准备了东西,都放在防水的背包里,这会排上了用场。 两个小家伙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很听话。 他们安静乖巧的照做,还一起吃了点面包喝了水,帮着从山洞里捡来更多的木材。 而程安宁这是拿着急救包,准备处理霍宴身上的伤口。 她脱下了他的衣服,才发现,除了肩膀上的伤口之外,腹部还有一个咬痕。 她看着瞳孔一缩,比划了一下那个咬痕,像是野兽的咬痕。 他碰到了什么?! 程安宁努力平复下呼吸,开始消毒,上药。 剧痛令昏迷的霍宴颤动了几下。 她不得不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处理了伤口,缠上了绷带。 做好这一切,她没有一点力气了,双手都在发软。 “妈咪,喝水。” 岁岁捧着水壶,凑过来。 小霍朝也将饼干递过来,满眼担忧。 程安宁的心底一暖,接受了孩子们的好意。 歇了一会后,她准备将外套脱了烘干,敏锐的听到了声响。 岁岁刚想开口,就被妈咪一把捂住了嘴巴。 程安宁警惕的盯着外面,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wap. /110/110475/28696628.html 103他该死的在意她! 这一刻,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程安宁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是野兽还是人类的声音。 当声音越来越近时,她的脸色一变,立刻将篝火给扑灭了。 山洞没了火光,一下子黑了。 众人屏住呼吸,两个孩子紧紧缩在程安宁的身旁,神情紧张。 终于,那阵脚步声错过了山洞,逐渐远去。 程安宁悄悄的出了洞口,十分庆幸她刚刚顺手拿了树枝遮挡洞口的位置。 否则刚刚他们就被发现了。 霍朝压低了声音道:“姨姨,是我们的人吗?” “不是。” 如果是霍宴的人,不会这么刻意隐藏行踪偷偷摸摸的找。 刚刚那些人明显是放轻了脚步,且人数不多。 在这个时候进入这座山的人,除了霍宴的人之外,最有可能的…… 岁岁瞪圆了眼睛,奶声奶气的喊着:“是坏人!坏人要来抓我们!” “嘘。” 岁岁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等声音远去后,程安宁立刻加了很多树枝遮挡洞口。 但是不能再起火了,烟火味会被发现。 但温度太低了,衣服又被雨水淋湿了,到了晚上不仅会生病,还会导致失温。 她只带了一条毯子。 迫不得已,她抱着两个孩子,连同昏迷过去的霍宴,再将毯子给裹上,挤成一团,勉强暖和了一些。 接下来只能漫长的等待。 本以为霍宴的人很快会找到他们,但一直到入夜,都没能等到救援。 反而是那些歹徒的踪迹好几次路过了这里。 程安宁不敢休息,一直睁着眼睛盯着洞口,随时做好准备。 到了深夜,她半阖着眼休息,忽然两个孩子过高的温度给惊醒。 “小朝,岁岁?” 她伸手一抹,手心都是滚烫的。 他们都发烧了! 此刻小朝和岁岁蜷缩着身子,脸色浮现不正常的潮红。 被绑架之后,他们一路提心吊胆,又是逃跑,又是被水泡,小小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直接发起了高烧。 程安宁急坏了,可她没有带退烧的药。 两个孩子太小了,这么烧下去,会出事的! 然而,更糟糕的是,昏迷的霍宴温度越来越低了。 那张俊脸惨白一片,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 白天失血过多,夜晚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 现在唯一还算完好的人,只有她。 而救援的人迟迟不来…… 想到因为大雨发生了山体滑坡,很可能通往这里的路被拦截了,而那些人找不到别的路进来。 在这么下去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程安宁狠狠的咬着下唇,下了决定。 她起身,将两个孩子抱在霍宴的身旁,用毛毯将他们都盖好,重新穿上雨衣,准备出去。 忽然,手腕被抓住了。 回头一看,对上了霍宴睁开的眼睛。 他醒了。 “你要去哪里。”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力才说出口。 “我去叫人,小朝和岁岁发烧了,不能再拖了,你失血太多,还失温,等不下去了。” “我去。” 霍宴挣扎着准备起身,却被程安宁按下去了。 “你在这里守着孩子,我去。” “程安宁!” “嘘,没时间浪费了,你受伤太重,出去只是送死。” 程安宁重新给他盖好毛毯,最后亲了亲岁岁的小脸,眼神温柔却坚毅。 “霍宴,我从来没跟你服软求你,但现在,我求你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你活着,帮我照顾岁岁,好吗?” 霍宴死死地看着她,薄唇紧抿,双手紧握。 “我不会帮你照顾,你才是她的母亲。” 可程安宁却知道,他是答应了。 她轻轻的笑了笑,眼尾泛红,最后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山洞。 她知道,她才是那个必须出去的人。 霍宴死了,她谁都救不了,霍朝也会死。 她死了,霍宴有霍家,他看着坏,但欠下的恩情一定会还,岁岁交给他,她放心。 更重要的是……岁岁是他的女儿。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 霍宴全身动不了,唯独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看着程安宁离开的方向。 很久以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笔直的朝着这边而来。 洞口的树枝被拽开,身穿黑西装的保镖们一拥而进。 “找到老板和小少爷了!” 他们立刻将发烧的孩子用毛巾裹起来,抱走。 他们架起受伤严重的老板,准备带走时,霍宴直接问道:“她呢?” 他们能这么准确的朝着这边而来,必定是有人指路,但是却不见程安宁的身影。 “老板,程小姐她……还在医院抢救!” …… 清水县最大的一间医院里,医生们高度紧张。 急救室的灯还亮着。 加护病房里躺着两个小孩,还在输液,昏睡着,还有点低烧。 霍宴身上的伤口被重新处理包扎了,肩膀和腹部的伤口重新缝合了。 他本该躺着好好休息,但这会却在急救室的外面焦急等待。 手下匆匆赶来汇报。 “老板,山上出现的另一批人已经抓到了,但……他们服毒自杀了。没有问出任何线索。” 霍宴的眼神一沉,冷冷的说道:“调查来历,查到底!” “是!” 很显然,后面上山的这一批人不是全海胜的人。 事情越发的复杂棘手了。 霍宴吐出了一口浊气,抬眼一看,急救室的灯熄灭了,他立刻上前。 程安宁脱离危险了,被送去icu密切观察。 霍宴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程安宁。 她伤的很严重。 摔下山崖,伤了骨头,还被树枝刺穿了腹部,额头也磕破了。 但就这样,她还是挣扎着找到他的人,告诉他们位置,才晕了过去。 送到医院的时候,差点就晚了一步。 他险些失去她了。 再一次的失去她。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只觉一阵窒息,眼前阵阵发黑。 当年‘她死于火灾’的那一晚,他出了车祸。 很严重的车祸。 在医院里躺了七天才醒来。 没有人知道这七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浑浑噩噩,无尽的黑暗,再也没有一丝亮光。 因为给他带来亮光的人消失了。 后面他发病过几次,吃了很多的药,连带记忆都模糊了,才暂时忘记了这一段。 但当看见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时…… 那种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霍宴再也骗不了自己,他该死的在意她! wap. /110/110475/28696629.html 104豪掷千金 当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中途霍宴给她转院,回了帝都最好的医院休养。 程安宁醒了后,立刻就有最厉害的医生过来检查。 好在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需要好好将养着。 “伊泽,岁岁呢?” 醒来后,程安宁第一反应就是找岁岁。 “放心放心,岁岁还在做检查,待会就过来了,你伤的比较严重,别激动,等等伤口就崩开了。” 程安宁稍稍放下心,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小朝那孩子呢?他还好吗?” 刚说完,门就被推开了,霍朝走了进来。 看见她醒了,小霍朝的眼睛都亮了。 “姨姨,你醒了!” 自从霍朝看见了胎记后,之前喊得‘姐姐’就喊不出口了。 但是又不能叫妈咪。 所以他干脆就喊‘姨姨’。 “小朝,快过来,你还好吗?没事吧?” 小朝屁颠颠的跑过去,脸上还挂着腼腆的微笑。 “姨姨,我没事,你疼吗?” 程安宁笑了笑,“姨姨不疼,你没事就好。” “我爹地去忙着收拾坏人了,所以暂时由我来照看姨姨。” 伊泽被这孩子的话给逗笑了,这娃像个小大人似的。 “小朝啊,岁岁还提着你呢,现在你来了,岁岁肯定高兴。” 霍朝认真的点头,“嗯,我很想妹妹,以后我会常来的。” 伊泽愣了一下,觉得有点奇怪。 直接称呼妹妹吗? 但是想到这两孩子一起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感情好也正常,倒像是真的哥哥和妹妹。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后,伊泽看着霍朝的小脸都觉得有点熟悉。 和岁岁长得有点像,这五官眉眼的痕迹很相似。 不,准确说,是像安宁。 小霍朝虽然像霍宴的翻版,但一些细节的地方却像安宁了。 伊泽连忙打消自己诡异的念头。 “姨姨,我可以抱抱你吗?” “好啊。” 程安宁很欢快的张开双手,和小霍朝抱了个满怀。 小小的孩子像个小团子,抱着软软乎乎的,很可爱。 霍朝用力的抱了抱后,就松开手了,非常规矩的说道:“那姨姨你好好休息哦,我去看看妹妹。” “嗯,你去吧,岁岁一定很高兴。” “姨姨再见。” 霍朝转身离开了。 等走出了病房后,他小心翼翼的将手心里夹着的头发丝给收好了。 房内,程安宁还笑着道:“小朝真懂事。” “那可不,还很聪明呢!昨天岁岁还跟我说,他们能逃出来,还是小朝用了声东击西的办法,这一路上多亏了小朝才躲开。” “岁岁还说了什么?” “岁岁说的可多了,等她来再给你讲。” 往后几天,程安宁都呆在医院里。 好在她恢复的不错,很快就能下地走了。 只是整个过程,霍宴都没有出现过。 她压着心底的失落,绝不开口。 只是很可惜的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她错过了比赛的决赛。 拿到前三名的人很风光的上了报纸,尤其是徐曼曼。 伊泽还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个徐曼曼肯定是靠着后台的!我还找了她的现场视频,简直一趟糊涂!连你四分之一都不如!” “好了好了,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唉,我这是替你不值,要是没有这次的意外,你肯定也是前三名。” 程安宁没说话,沉默了下来。 她并不在意比赛成绩,只是心疼忙活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拿到奖金。 下个月岁岁的药钱怎么办? 伊泽忽然大叫了一声,“果然!安宁你看!我就说她有后台吧!” 伊泽放出了网页,给程安宁看。 “她是那个秦大师的外孙女,就是那个享誉海内外的钢琴大家,叫秦淑华,很牛逼轰轰的人物,好像儿子还是富商。“ 程安宁的视线落在了照片上,瞳孔一缩,将照片给放大了。 照片中的秦老太眉眼慈祥,笑容满面,坐在琴凳上,十分得体。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记忆中的妈妈已经有些模糊了,但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却想到了妈妈。 “安宁。你在看什么?” “没事。” “算了算了,别看这些糟心的新闻了。” 程安宁想到了一个古怪的点,道:“新闻上说秦大师的女儿早逝,只留下一个外孙女?” “对啊,所以秦大师很看重她呢,啧啧,还是失散多年的外孙女,能不帮着铺路吗。” 不,不对。 她之前教过徐曼曼钢琴,上了几节课。 她分明记得徐曼曼有自己的母亲,且感情很不错,她们母女长得很像。 是那种一眼看就知道是母女的人。 那徐曼曼怎么会突然蹦出了一个外婆?还母亲早逝?还失散多年? 只是,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她现在自身难保,没有心思追查别人的事。 “我先去把岁岁剩下的药钱打个清单,再想想办法吧。” “安宁,实在不行我去卖血!怎样也要让岁岁活着!” 程安宁哭笑不得,但心里被温暖了。 只是,当他们找了护士后,得知有人把剩下一整年的药费都给交了,都惊呆了。 “谁交的?” “好像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交了,直接刷卡,因为最多只能提前交一年的,所以他就刷了一年的。” 伊泽惊呆了,掰着手指计算。 “一个月就要三十万……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万……” 这个数字把伊泽吓到了。 能出得起这个钱的人,除了霍宴,别无人选。 她以为他从未出现过,却不知他悄悄的来过,又悄悄的走了。 这一刻,程安宁的心情很复杂。 伊泽也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程安宁,道:“安宁,你这个前夫看起来和你余情未了啊,这么大手笔……” 她叹了一口气,按了按眉心,开始头疼起来。 三百多万…… 这笔钱她怎么努力都赚回来,她拿什么还他? 可偏偏,有岁岁的命在前,她无法拒绝这份好意。 欠谁的都好,最不能欠的,就是霍宴的情。 “伊泽,我出去一会。” “你要去哪里?” “等我回来再说,你在医院陪陪岁岁。” “你放心吧。” 程安宁匆匆离开医院,去了霍氏集团。 她凭着一股冲动来了,但在门口就犹豫了,徘徊着进不进去。 殊不知,这一幕,就落在了霍宴眼里。 wap. /110/110475/28696630.html 105亲生妈妈 当程安宁出现的时候,就有人将消息汇报给了霍宴。 霍宴就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屏幕里的程安宁走来走去,一副踟蹰的样子。 她是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不过就算进去了,也会被拦下吧? 她说服了自己,准备转身离开时,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来电。 正要挂掉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还是按了接听。 那边传来了熟悉又冷漠的声音。 “站在那里做什么。” 程安宁瞬间惊恐了,猛地抬头,看见了正对着门口的三个摄像头。 敢情她刚刚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顿时,她尴尬的转身就走。 “抱歉,打扰了,我现在回去。” “你再敢走一步,我会打断你的腿。” 她立刻站住了。 “等着。” 电话挂了后,没多久,秘书杨柯就匆匆下来,亲自走到她面前。 “程小姐,请您跟我来。” 程安宁自知逃不过,硬着头皮跟着杨秘书上去了。 因为走的是总裁专用电梯,所以没多少人看见她。 电梯直接上到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一开门,她就看见了霍宴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撑在窗沿边上,视线直接对着电梯口。 倒是像特意在这里等着她…… 她小心翼翼的走出电梯,喊了一声,“三爷。” 霍宴轻笑,“怎么,有用的时候就霍宴,生疏的时候就三爷?” 程安宁:“……” 这人怎么刁钻起来了! “来找我做什么。” “岁岁的医药费……” “嗯,不够?” “不是不是,我是说……谢谢你。” “不客气,你救了小朝。” “如果当时没有你,小朝也救不出来,你不用谢我。” “为什么。” “啊?” “为什么当时选择出去。” 程安宁避开了他的眼神。 他的视线太热烈了,不容逃脱。 她含糊的解释着。“没有为什么,当时的情况这个决定是最合适的。” 霍宴笑了,眼里没有半分笑意。 这个女人又撒谎。 “你想要谢我?那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小朝喜欢岁岁,我打算给小朝找个玩伴,如果你答应的话,岁岁的所有医疗支出霍家都会负责。” 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行!” 霍宴的眼神变得幽深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岁岁还小,她不喜欢被束缚。” “她喜欢小朝。” “她不喜欢!” “程安宁,昧着良心说话你不会心虚吗。” 程安宁还真的心虚了。 谁都看出来岁岁整天喊着哥哥哥哥,是有多喜欢小朝。 可是不行! 岁岁是她的女儿,她不能被霍宴发现她的身份了! 当年的惨剧,她承受不起。 “总之,不行,钱我会努力还给你的。” 霍宴语气讥讽,“你拿什么还。” 她抿了抿唇,面容暗淡,“我会想办法,但谢谢你,钱算是我跟你借的。” 霍宴笑了,“你既然不答应让岁岁当小朝的玩伴,那么你来吧。” “什么?” “一个星期一次,教小朝弹钢琴,我会让司机去接你,教一次,抵消一次药钱。” 程安宁不愿意再跟霍家有关系,但也知道,想靠自己干正当工作把这笔钱还了,痴人说梦。 所以她答应下来了。 霍宴看了看时间,道:“今天开始吧。” “好。” 霍宴直接将她带去了自己名下的一处房子里,在那里,霍朝已经等着了。 重新见到霍朝时,程安宁忍不住笑了。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很喜欢小朝,哪怕知道小朝是霍宴和别人的儿子。 “姨姨!你来啦!” 霍朝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显得更精致了,想橱窗里的洋娃娃。 “小朝,你还好吗?” “姨姨,我很好,爹地说以后你会教我弹钢琴吗?” “嗯,是呀。” “我很高兴,姨姨。” 她瞧着小霍朝不似作伪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霍宴站在身后,道:“楼上有琴房,你上去熟悉一下。” “好。” 等程安宁上楼后,霍宴才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人给你找过来了。” “谢谢爹地。” “为什么?” 霍宴低头看自己的儿子,眼神锐利。 霍朝很认真的说道:“我很喜欢姨姨,姨姨是好人,还救了我们。” “就这?” “爹地也喜欢姨姨不是吗?” 霍宴嗤笑,“霍朝,这不是你该管的。” 霍宴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如果不是霍朝的要求,他不会中途就将人带过来。 霍朝忽然喊了一声,“爹地,你会和母亲分开吗。” 这个‘母亲’说的是谁,父子两都清楚。 “为什么这么问。” “爹地,你不喜欢母亲。” 霍宴从未和小朝聊过徐曼曼的事,哪怕对方生下了小朝,他也不过是为了小朝的身份才将徐曼曼当做是未婚妻。 但霍朝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爹地,那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 小脸上满是严肃,瞳仁黑漆漆的,倒映着霍宴的身影。 就在霍宴不解儿子为何这样看他时,霍朝开口了。 “有没有人说过,爹地你挺渣的。” 霍宴:“……” 他直接伸手,一把将霍朝给提了起来。 “好好说话。” “你放我下来。” “你信不信取消你的钢琴课。” 霍朝歪歪头,“姨姨喜欢我,比喜欢你多多了。” “霍朝。” “嗯?” “我给你报了艾维斯训练营。” 霍朝的脸色一变。 艾维斯训练营,全球天才儿童培训基地,课程苛刻紧凑,还包含了格斗武术,可以算得上是魔鬼训练营。 霍宴的心情愉快了,他将儿子放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享受你仅剩不多的假期。” 说罢,他转身走了。 霍朝看着爹地离开的背影,小脸上刚刚的不爽变成了冷静。 此刻的他一点孩子气都没有,成熟的令人害怕。 直至那扇门关上,霍朝才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话。 “爹地,你好笨。” “太笨了,你伤害了妈咪好多次。”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这是对你的惩罚。” “我会自己保护妈咪,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霍朝拿出了口袋里的报告,上面那一行字格外明显。 “……经鉴定,为母子关系。” wap. /110/110475/28696632.html 106祝好 上完了第一节课,程安宁被霍朝的聪明程度给深深的震撼了。 这孩子太厉害了,不仅过目不忘,连说的话都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她从来没教过这么聪明的孩子,第一次上课,就已经能弹下来一首曲子。 除了因为技法不娴熟之外,没有任何差错。 “小朝很棒,非常有天赋!” “姨姨,我喜欢你夸我,因为从来没有人夸我。” 程安宁忍不住掐了掐他的小脸,“怎么会呢,小朝这么聪明,肯定很多人夸奖。” 但霍朝却摇头。 见他不似开玩笑,程安宁有些心疼了,“小朝别难过,你真的很棒。” “姨姨,因为我的爹地是霍宴,所以我做好了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因为我叫霍朝。” 程安宁顿住了,一股心疼涌上来。 “姨姨,你以后可以经常来看我吗?” 她一个冲动之下就点头答应了。 等离开时,她就后悔了。 “我怎么就答应他了……” 明明说好了不再接近霍家人。 哪怕小朝再怎么可怜可爱,他都姓霍,是霍宴的儿子。 “下次远离一些,保持简单的师生关系吧。” 她暗暗告诫自己。 但很显然,程安宁想远离,霍朝是半点都不想的。 既然确定了漂亮姨姨就是自己的妈咪,而岁岁就是自己的妹妹,那么他就不能让别人伤害妈咪和妹妹。 他很聪明,超乎寻常人的聪明,甚至远比天才还要天才。 之前的霍朝被诊断出自闭症,实则是他不屑于搭理外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现在,他不想‘自闭’了。 电脑前,小朝一双手飞快的闪动着,不一会,屏幕里就出现了不少资料。 越看,霍朝的小脸就越是生气。 “混蛋爹地!” 最后啪的一下,他气呼呼的关上电脑,差点被自己的爹地气得厥过去。 “哼,爹地,你不仁,我就帮妈咪不义!” 他重新打开电脑,一顿操作猛如虎。 …… 程安宁正在忙碌着端盘子。 她没继续去卖酒了,虽然钱多,但危险,继续这么干下去她很难全身而退。 所以她换了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工作。 虽然赚钱不多,但胜在时间只有,可以经常去医院照顾岁岁。 今天,酒店有人包下了最大的宴厅,开了一个商谈会,有不少客人来了。 程安宁忙碌的上菜端酒,忽然听见有人叫住了她。 “安宁!” 她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一身西装的赵俊霖。 几年不见,此刻的赵俊霖变得格外的成熟,英俊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惊喜的笑容。 “安宁!真的是你!” 赵俊霖匆匆走过来,连身旁交谈的人都不管了。 程安宁没走,她已经不是几年前的自己了,没必要连碰个面都躲。 她连霍宴都没躲了,躲赵俊霖做什么? “安宁,太好了,我一直在找你,我就知道你没死……” 因为激动,赵俊霖都语无伦次了。 倒是程安宁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很久不见,俊霖。” 赵俊霖更开心了,眼睛都带着笑意,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领班在找人,程安宁耽搁不了,便匆匆留了号码,就走了。 赵俊霖压住了想拦住人的念头,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现在好不容易重新碰到安宁了,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而且,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无法掌控自己未来的赵俊霖了。 很快,下班了。 程安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刚走出酒店,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等着。 “赵俊霖?” “安宁,一起吃顿饭吧,好吗?” 程安宁犹豫着。 “我们也算是朋友吧?只是吃顿饭,我不会做什么的。” 最后程安宁还是同意了,一直这么躲着也没意思,赵俊霖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还是早点说开了吧。 “好。” “我车就停在门口,走吧。” 当程安宁上了车没多久,一辆劳斯莱斯停了下来。 霍宴在车上,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程安宁走出来的身影,便让司机去里面找人。 却得知,程安宁早就走了。 他的眼神沉了下来,“走吧。” 另一边,赵俊霖带着程安宁去了一个私人餐厅,定了最好的位置。 他绅士的拉开了椅子,让程安宁落座后,自己才坐下。 “这个餐厅是我朋友开的,味道很好,可以试试。” “谢谢。” 赵俊霖用轻松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安宁……这几年,过得怎样?” 她顿了一下,笑着道:“还不错。” “是吗?你好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开了一个新的公司,最近缺人,你要不要来应聘?待遇一切从优。” “不用,我现在挺好。” “你一个女孩子太辛苦了,不如……” “不会,我的丈夫会帮我。” 赵俊霖的脸色僵硬了,眼神充满难以置信,“丈夫?!” “嗯?我没说过吗?我结婚了,当年那场火灾后我幸运逃出来了,更幸运碰到我的丈夫,组建了新的家庭。” 赵俊霖的脸色死白死白。 程安宁淡定的加了一句,“我还有一个女儿,现在过得还算不错,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很久以后,赵俊霖才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是,是吗……那,祝福你……挺好的,你有丈夫和女儿,挺好的。” 至少,他的安宁没有被霍三爷折磨。 至少,他的安宁现在很安稳。 这就够了…… 赵俊霖拼命的说服自己,但眼眶还是湿润了。 为了不失礼,他匆匆起身去了洗手间。 程安宁看见了他眼睛泛红,却选择视而不见。 她叫来了服务员,把单买了,还留下了一张纸条,就走了。 等赵俊霖回来后,就看见人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有事先走了,看来你还没放下,恐怕我们不能当朋友了,再见,祝好。】 时隔几年,她终于能说出‘祝好’二字。 而赵俊霖捧着那张纸条,无声的落泪。 最终,他又迟了一步,再次错过了她。 程安宁直接走回去的。 她看着夜空,吐出了一口浊气。 再次见到赵俊霖是她没想到的。 那个人终究是过去了。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一辆莱斯莱斯停在了马路边上,车窗放下,露出了一张面容冷酷的俊脸。 “上车。” wap. /110/110475/28696633.html 107遇袭 程安宁不想上车,但是看霍宴的脸色,很有可能干出将她绑上车的举动。 所以她只好乖巧的上了车。 车子直接开走了,去的路十分陌生。 她有些不安的动了动,道:“三爷,你要去哪里?” 霍宴没有说话,眼睛看向窗外,眼底闪烁着怒火和强压下的嫉妒。 他看见了。 看见她和赵俊霖走进了餐厅里。 时隔四年,他们仍旧没有断。 她不仅结了婚,还和赵俊霖拉拉扯扯。 他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烧,怎么都压不住。 一直没有痛过的头,再次隐隐作痛了。 车速越来越快,程安宁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心脏都提了起来。 “三爷?” “别让我再听见这两个字。” “……霍宴,我们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直接开去了一个公园里。 “下车。” 程安宁下了车,一脸不解,根本不懂他怎么带直接来这里了。 荒郊野岭的,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夜风吹过,她抖了两下,抱着胳膊,满眼疑惑。 霍宴率先往前走。 她只好跟了上去。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一大片草丛里。 霍宴指了指那片草丛,“我要一百只蛐蛐。” 程安宁差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要骂人。 当初踩烂了那些蛐蛐的人是他,现在又要她叠回来,真当她…… “一只一万,当你还我。” 她瞬间改口:“好的,一言为定!” 她立刻蹲下来,开始叠蛐蛐。 一只一万,她愿意叠到天亮! 被三百多万的债务压在身上,她每时每刻都想想着怎么还,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舍得放弃! 至于骨气? 能还钱吗? 还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吗? 没有了,她向来能屈能伸,这些年的漂泊,骨气对她而言最不值钱了。 她认真的叠着蛐蛐,手指翻飞。 很快,她的脚边就多了好几只蛐蛐。 为了装这些蛐蛐,她还特意编了一只草篮子,装着。 霍宴站在旁边,难得拿出了烟,点了一根,两指夹着。 他极少抽烟,基本没多少人看过他抽烟。 程安宁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他半依靠在车门上,一手撑在车前盖,一手夹着烟,姿态慵懒。 他吐出烟圈,迷雾中,那张俊脸显得格外的神秘迷人。 霍宴向来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英俊迷人,宛如天神。 “偷懒?扣掉一万。” 程安宁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恶狠狠的揪下了好几根草。 除了他不要张嘴说话!一切都很完美! 多好的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她愤愤不平的继续干活。 身后的霍宴就像监工一样,盯着她,时不时蹦出几句话。 “这只太小了。” “那只太矮了。” “第三只太瘦了。” “第五只颜色不对。” “最边上那只长得像你,挺好的,就照那个样子叠。” 程安宁忍不住,气得丢下手中叠到一半的蛐蛐,怒道:“霍宴!你别太过分了!” 霍宴笑了笑,丢下烟头,踩了踩,道:“给你涨价,一只一万五。” 剩下的怒气又被压下去了。 程安宁气鼓鼓的转过身,继续叠。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和钱过不去。 一只一万五呢。 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霍宴被她这幅没骨气的样子逗笑了,胸腔震动,笑声变大,最后竟直接笑出了声。 程安宁诧异的转过头去,就看见他整个人散发出轻松,笑容明显,脸上的戾气都被笑声给驱散了,显得温柔了下来。 她惊呆了。 她极少见到霍宴笑,更别说这么明显的笑容了。 一时间愣住了。 霍宴笑够了,一扫刚刚的怒气,走过来,也跟着她一起蹲下来,道:“教教我呗。” “教你?叠蛐蛐?”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堂堂霍氏集团的总裁,令人闻风丧胆的霍三爷,竟然要学叠蛐蛐? “教会我,十万抵消。” “我教!” 程安宁非常积极的开始教霍宴,半点都不带虚的。 “这里,将这边的缠过来,拉紧……” 在她的锲而不舍之下,一直歪歪扭扭的小蛐蛐就被叠好了。 模样凄惨,歪七歪八,连头都是散的,丑不拉几。 程安宁看了一会,还安慰了一下。 “没事,第一次嘛,在所难免,多练习就好了。” 霍宴看着丑不拉几的玩意沉默了。 正考虑要不要毁尸灭迹,维护自己形象时,他的脸色一变,猛地拽起了旁边的程安宁。 此刻,他身上原本平和的气息瞬间变得警惕。 程安宁诧异,“怎么了……”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她看见了,在夜幕下,忽然冒出的那几个人。 昏黄的路灯将那家人的身影照的恍恍惚惚。 哪怕如此,程安宁也感受了一阵杀气。 她紧张的站在身后,下意识的抓住了霍宴的袖子,道:“三爷,他们是……” “杀手。” 她的呼吸一窒。 “待会我会跑的时候,就跑,别回头,朝着西边走,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出口。” “那你呢?” “他们冲着我来的,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程安宁的心脏跳得飞快,哪怕不放心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当那些人逐渐靠近的时候,霍宴大喝一声:“跑!!” 程安宁立刻转身就跑。 跑!拼命的跑!别停下!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她的心脏跳得剧烈,咚咚咚,像是要跳出胸腔。 身后,那些杀手也瞬间围了过来。 她听见了身后的声响,却连回头都没有,只记得闷头跑。 幸好,那些杀手们的目标很明确,只有霍宴。 对于跑走的程安宁,他们没有去追。 直到很远之后,程安宁终于跑不动了,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并立刻打电话报警。 报警之后她站在原地焦急的张望着,依然没有看见霍宴的影子。 难道出事了吗? 就在程安宁着急的时候,身后有人逼近,后脖子一疼,晕了过去。 当警笛声呼啸而来时,霍宴已经解决了好几个杀手。 他身上也不可避免受了伤,但不算严重。 等警察赶到认出被袭击的人竟是霍氏集团的总裁时,大吃一惊,立刻将整片公园给封锁了。 霍宴一边伸出手臂给医生包扎,一边说道:“报警的人呢?在哪里?” “她,她不在这里吗?” 霍宴的脸色一变,糟了! wap. /110/110475/28696634.html 108逼问她的下落 果然,他们搜遍了整个公园,也没能找到程安宁的身影。 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霍宴看着地上被杀手踩烂的蛐蛐,一只一只都扁了,失去了灵动,像垃圾一样。 顿时,他的眼睛都红了。 “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 程安宁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运气! 好不容易从上一次的危机中脱险,又被卷进来了。 当她报完警的时候,就被人打晕带走了。 醒来是,就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绑,嘴巴被胶带捂住带走了。 她唯一庆幸的是,晕过去之前她报了警。 霍三爷应该没事。 他没事了,应该会来救自己吧? 看在她报了警的份上? 程安宁不确定的想着,只能寄希望在霍宴身上了。 因为眼睛也被捂住了,所以根本看不见是谁绑架了她。 很快,车子停下。 她被人压着出去了。 周围很吵,并不是偏僻的区域,人声鼎沸,像是一条热闹的街道。 那些人推着她走,进了房子里,又被关在房间。 她一直缩在角落里,等待着。 很久以后,房间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遮住眼睛的黑布也被扯下,光线令她恍惚了一下,才慢慢看清楚了绑架她的人。 那是一个脸上有一条蜈蚣伤疤的男人,伤疤横贯了半张脸,显得格外的凶狠。 男人穿着背心和迷彩长裤,剃着寸头,面容坚毅,还带着一股狠厉。 对视一眼,程安宁就清楚,对方不好惹,手上沾过命。 而男人也被程安宁姣好的面容惊艳了一把,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吧,两边转了转,啧了一声。 “操,真漂亮啊,霍三爷的艳福不浅。” 因为嘴巴被捂住,所以无法开口,但她也明白了自己遭受的无妄之灾,又是和霍宴有关。 那个男人是个香饽饽,沾了有大麻烦。 “啧啧,真好看,太和我眼缘了。” 旁边一个手下笑着道:“陆哥,要不你尝尝味?这可是霍三爷的女人啊!肯定滋味好极了!” 被叫做陆哥的人踹了他一脚,“滚滚滚,瞎出主意,我们将规矩,人质不会碰的,去,那些吃的喝的过来,别把人饿死了。” “陆哥,是这女人报警的,搞得我们折损了不少人,还给她吃的喝的啊?”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我这就去!” 陆虎撕开了胶带。 没了碍眼的胶带,令那张脸看着更美了。 陆虎忍不住摸了摸,“啧。真滑真嫩。” 程安宁忍不住躲了躲,心里涌上了作呕。 男人龌龊的目光,她怎么会不懂? 陆虎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躲?没事,现在还有傲气,晚点就没了。” 她咽了咽口水,道:“你们的目的是霍三爷吗?抓我没有用。” “怎么会没用?” “真的,你们放了我吧,我可以买我自己的命,你们开个价。” 陆虎却用一种‘你在逗我吗’的眼神看着程安宁。 “你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程安宁更蒙了,迟疑的说道:“我有什么价值?” 陆虎绝口不提这件事,还让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只不过没有松开对她的看守警惕。 既然对方不愿意放过自己。 她只能祈祷自己真的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这些人不会轻易杀死她。 而她不知道的时候,因为她的失踪,已经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 霍家庄园。 此刻的霍宴脸色阴沉,等待消息。 但迟迟得不到程安宁的消息,他的耐心早已经告罄。 他起身,直接去了地下室。 在那里,有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赫然就是之前嚣张的全海胜。 这会儿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就吊着一口气,显然霍宴不想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负责刑讯的人是霍宴信任的副将,名叫霍武。 “三爷,他不肯开口,需要用极刑吗?” 霍宴摆了摆手,亲自走到了关着全海胜的房里,看了一眼地上宛如死狗的全海胜。 全海胜看见了霍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眼睛里不仅有恐惧,还有快意。 “咳咳咳……真难得啊,阿宴你会来看全叔,咳咳……” 霍宴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腿上。 他看着很镇定,语气也冷的可怕。 “谁在帮你。” 单靠全海胜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若说背后没有人,他不信。 “哈哈哈,全叔就自己一个人,没有谁会帮我,咳咳,能帮我的人,全被你们霍家处理了,你们就是冷血动物……” 霍武正要动手,但霍宴示意他别动。 全海胜当真好像不在乎能不能活着一样,语气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霍宴却仍旧镇定的问道:“你把她藏在哪里。” “你在找那个女人?对了,就是那个女人坏了我的好事,没有她的话,你们早就死了!你们都该死!” 全海胜终于激动起来,看着霍宴的眼神都是癫狂的。 他还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霍宴,怒骂:“你这神经病,竟然还妄想成家立业!你是魔鬼!是恶鬼!没有人会爱上你们这种人!你们根本不配!” “你爹不配,你也不配!你爱上谁,就会杀了谁!你就是吃人的恶鬼,最后必定家破人亡!” “哈哈哈哈,霍宴,全叔等着看你发疯!看你杀人!看你们霍家一家坏种都死掉哈哈!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和你爹一样!” “砰。” 霍宴直接起身,一脚踹了过去。 全海胜的肥胖的身体像破布一样飞了出去,掉在地上,痛的惨叫。 霍宴一角踩在他的胸口上,却被全海胜喷了一口血。 血液沾上了他的裤腿,连带身上的白衬衫都沾上了几滴,他却没在意,而是露出了森森笑意。 冰冷,渗人。 “全成才,十八岁,在澳洲留学,长得挺健康的,废了不少力气养着吧?” 全海胜方才还存着死念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恐惧,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不,不!你怎么知道!这不可能!” “这私生子藏得挺好,难怪你想铤而走险。十八岁啊……你知道怎么死最痛苦吗?” 这一刻的霍宴,阴森迷人,扯出的微笑令人战栗。 有一句话全海胜说对了。 霍家的人都是坏种,是恶鬼。 wap. /110/110475/28696635.html 109如你所愿,退婚! 很久以后,门开了。 全海胜失魂落魄倒在地上,身下屎尿,嘴里喊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霍宴浑身带着未散的戾气走了出来,直接下令,“封锁新区,一寸寸的找!” 门外的手下汇报:“老板,有人来了。” 霍宴皱了皱眉。 在这个时候来到庄园的人正是徐曼曼。 除了徐曼曼之外,还有秦老太,以及秦老太的二儿子顾锦羽。 看见他们,霍宴的脸色并不好看,直接说道:“今日不方便接客。请回吧。” 此话一出,秦老太和顾锦羽的脸色都变了。 顾锦羽颇为冲动,直接道:“霍三爷,你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吧!你和曼曼是未婚夫妻,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的岳家,你就把我们赶出去?” “家里有事,不便之处,见谅。” 若不是强大的自制力还在压着,霍宴早就将人赶出去了。 但秦老太直接开口:“霍宴,你这是什么态度!此前和你说的事,你当做没发生吗?你们霍家到底什么态度!” 霍宴的眼神也沉了下来,周身戾气,那双黑梭梭的眼睛里绽放出凌厉的杀气。 “我说了,现在没工夫和你扯这个,要么自己走,要么我叫人送你们走。” 秦老太和顾锦羽气坏了,尤其是秦老太,仗着辈分大,直接指责。 “你这是什么态度!把你们老太爷叫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霍家到底是怎么待客!还有没有教养!” “他不在庄园,请回吧。霍武,送客。” 霍宴已经没有耐心和他们拉扯,直接赶人送客。 徐曼曼直接眼睛泛红,眼泪都掉了。 她不知道霍宴怎么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甚至还要将她赶走! 这时,霍朝从楼上走下来,抱着电脑,神情紧张,嘴里喊着:“爹地!我找到……” 话语突然停下,只因看见了徐曼曼。 而徐曼曼看见霍朝十分惊喜,伸手想抱住他,“小朝,来妈妈这里!” 但,霍朝避开了她的双臂,走到了爹地的身旁,合上了电脑。 那张小脸上刚刚还表情生动,现在却麻木僵硬了。 徐曼曼的脸色一僵,没想到连孩子都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懊恼极了,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还是小时候教训的不够深! 否则这个时候他哪里敢给自己甩脸色! 明明自己就是他的‘妈妈’! 秦老太也看见了曾外孙,难得压下了怒气,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道:“你是小朝吧,过来给太姥姥瞧瞧。” 霍朝一动不动,下意识的看向了爹地。 霍宴不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去,只道:“霍武,送客。” 见霍宴如此油盐不进,还如此不给面子,顾锦羽怒了,直接摆出了话:“霍宴,既然你这么对待我们家曼曼,干脆取消婚约!我们的曼曼不是非你不可!” 徐曼曼的心情好了很多。 果然一个强大的娘家,如虎添翼。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万万不可能这样威胁霍三爷的。 她压着微笑的唇角,等着霍宴的退让。 哪知,霍宴直接说了一个字。 “好。” 徐曼曼以为直接听错了。 就连顾锦羽准备好的话也卡壳了。 他在说什么?!他说好?! “霍宴!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顾锦羽愤怒的指责,鼻子都快要气歪了。 就连秦老太的脸色都白了白,深深的看着霍宴,道:“霍家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霍宴一字一句的说道:“嗯,解除婚约,如你们所愿。”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 现在这个结果,喜闻乐见。 徐曼曼的脸色惨白,快要哭出来了,委屈的说道:“阿宴,你当真这么狠心?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 “不是你们说的接触婚约?” “你,你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我答应你们罢了。” 秦老太也明白了过来。 果然啊…… 哪有男人会不想娶老婆?不过是不爱而已。 霍宴根本不爱曼曼,所以一拖再拖,所以毫不留恋。 秦老太也怒了,紧紧握着徐曼曼的手,道:“好!既然这门婚事你们霍家不稀罕,那边作数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徐曼曼想阻止这番话都来不及,差点气的呕血! 什么桥归桥路归路!她不想啊! 她就想走霍家的路! 她废了那么多的心思,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要的可不是‘解除婚约’的结果! 尤其是她还背负了‘生了儿子’的名头! “外婆,我……” “别说了!你是我们顾家的孩子,不必豁出去脸这样求人!外婆会养着你,不受这委屈!” 秦老太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气,当即决定要带徐曼曼走。 当然,秦老太还要带走自己的曾外孙! “怀羽,把小朝带过来,我们一起回去。” 闻言,徐曼曼心底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带走小朝,有小朝在手上,不怕霍三爷不认账。 等老太爷回来,他肯定会因为小朝的关系,将亲事复合。 思及此,徐曼曼又耐着新,温柔的说道:“小朝,来妈妈这里,快过来。” 霍朝一动不动。 顾锦羽直接上前,准备抱起他。 但霍宴直接伸手攥住了顾锦羽的手腕,看着动作轻松,实则手腕骨都险些被捏碎了。 顾锦羽吃痛,怒道:“霍宴!你要做什么!” 此刻的霍宴,已经耐心全无,戾气一点点的滋生。 那双眼睛黑得可怕,对视时,顾锦羽生出了浓厚的恐惧。 “小朝姓霍,是我们霍家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冷意,不容拒绝。 他用力一推,顾锦羽就摔在地上。 秦老太愤怒了,“霍宴!你别欺人太甚!小朝才三岁多!他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母亲!你根本无法带好他!” 霍宴还未开口,只见霍朝上前一步,手里还抱着电脑,那张和霍宴一模一样的小脸上还挂着冷漠。 稚嫩的童音响起。 “太姥姥,我叫霍朝,今年三岁零三个月。您刚刚说的有句话不对。” 秦老太被小朝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惊了一下,下意识的说:“哪句话?” 徐曼曼明显涌上了一阵不好的预感,想阻止霍朝下面的话。 但太迟了。 只听霍朝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根本不配当我的母亲。” wap. /110/110475/28696636.html 110是爹地失职了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就连秦老太都愣住了,道:“小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妈妈……” 霍朝直接打断了秦老太的话,缓缓说道:“在我两岁的时候,她把丢我丢到湖里了,为了让我生病,这样我爹地就会回来。” 徐曼曼的脸色惨白,想要冲上来捂住他的嘴。 “你胡说!小朝你不要胡说八道!” 但徐曼曼的手还没碰到霍朝,就被霍宴给抓住了,狠狠推开。 徐曼曼抬头,对上了霍宴宛如冰霜的眼睛,顿时僵硬了。 霍朝还没停下,继续说道。 “我发了高烧,烧了很久,快要好起来的时候,她趁着没人注意,用水把被子弄湿了,我盖着冰冷的被子一晚上,烧的更严重了。” 众人呼吸一窒,秦老太都险些站不稳了,被顾锦羽扶着。 霍朝笑了笑,这一抹笑容在那张精致可爱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 “还有很多事,我都记得,需要一一说吗?” 霍宴的脸色也变得奇差无比,隐忍着怒火,道:“徐曼曼,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若不是还有秦老太等人,恐怕他会直接撕碎了那毒妇! 霍朝出生那会,霍宴因为程安宁的事,沉浸在痛苦中,恰逢集团碰到了困难,他基本都呆在公司里处理事务。 所以最初始的两年,小朝是交给徐曼曼照顾的。 毕竟徐曼曼是小朝的亲生母亲,是最适合的人选。 后面因为小朝总是生病,瘦的太厉害了,严重的营养不良,老太爷一怒之下,亲自将孩子养在身边,才慢慢好起来。 但是从小朝两岁以后,他就变得不爱说话,没有表情,被确诊了‘自闭症’。 霍宴生出了悔意,对这个儿子放了所有的关心,养在身边。 只是霍宴没有想到,这都是因为徐曼曼下了毒手! 他怒极之下,一巴掌扇了过去。 徐曼曼的脸瞬间肿的老高了。 若不是顾锦羽冲过来拦着,恐怕不只是这样。 徐曼曼捂着脸,惊慌极了,却还辩解着:“不是我!我根本没这么做!小朝是我儿子!我很爱他,怎么会这样对他!” 秦老太也出声了,迟疑的说道:“孩子,你会不会记错了,曼曼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你……” 霍朝却笑了笑,笑弯了眼,只是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 秦老太从一个孩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太姥姥,我从一岁开始就能读百书,精通天文和编程,可以只有切换四种语言,我的智商检测是两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霍朝的眼神慢慢看向了徐曼曼,吐出下半句。 “这意味着我从出生开始就有记忆,我清楚记得每一件发生的事,毫无疏漏。” 至此,再也没有人说话。 徐曼曼忽然疯了一样冲过来,想掐住霍朝。 “你是魔鬼!你根本不是正常的孩子!魔鬼!” 霍宴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徐曼曼重重的甩开,砸在地上。 她惨叫一声,爬不起来。 “曼曼!” 秦老太慌张的想要去扶她。 顾锦羽知道事情严重了,当机立断扶着自己的母亲和外甥女离开。 但霍宴的声音宛如毒蛇吐信,在身后响起。 “这件事,我会秋后算账。” 顾锦羽的脚步跑的更快了,恨不得立刻带人飞回去。 等人走后,霍宴才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蹲下来,和他平视。 “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朝却不在意,很轻松的说道:“因为那个时候的爹地很忙。” “再忙你也可以告诉我。” “我说了,有一次,我给你打电话,但你没接,然后我就不会打了。” 霍宴想到了那唯一一次的电话。 是在忌日。 他一个人在山上,没有告诉任何人。 浓厚的自责汹涌而上。 “对不起。是爹地失职了。” 霍朝却不在意,直接说道:“爹地,不说这个了,我找到了姨姨的位置!” 霍宴的脸色一变,“在哪里?” “新区的一栋厂房附近!” 范围再次缩小。 霍宴甚至都没有怀疑霍朝是怎么知道的,直接下令去重点寻找。 当霍朝看着爹地调配人手去搜寻时,他悄悄的抱紧了电脑,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复杂的情绪。 小小的霍朝没有撒谎,他的确记得童年的每一件事。 正因如此,他很早就怀疑徐曼曼根本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们长得根本不像。 而徐曼曼的眼里对他也根本毫无亲情。 所幸,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小霍朝此刻就盼望着尽快找到妈咪,要是爹地做的好,那他就告诉爹地漂亮姨姨是妈咪的真相。 打定主意后,霍朝就盼望着能快点找回妈咪。 …… 程安宁是被摇醒的。 睁开眼,就对上了陆虎的冒着凶光的眼睛。 “醒了?醒了就行,你不想我抱你走的话,就自己起来。” 程安宁吓得立刻站起来。 陆虎啧了一声,“娘们就是胆小,我抱你都不行。” 程安宁抿着唇,不吭声。 陆虎组织人,把东西都带上,准备撤走。 但有手下明显有不同的意见,不是很情愿走。 陆虎收敛了笑容,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陆哥,这个女人应该杀了,留下来也是麻烦!我们迟早会被找到!” “你在命令我做事?” “陆哥,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这娘们留着是祸害,你要是喜欢,赶紧办了,哥几个也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那个人就被陆虎一拳给打趴了,倒在地上半天不动弹。 其余的小弟们都不敢动了,闭上嘴。 程安宁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陆虎扫视了一圈,道:“还有谁有意见?” 众人闭嘴。 “收好东西,撤!” “是!陆哥!” 小弟们迅速的收好东西,正要撤退时,望风的小弟急急忙忙的冲回来,脸色惨白惨白。 “陆,陆,陆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滚你丫的蛋!把话说清楚!” “外面,外面有好多车!好多人!他们快要将这里包围了!!” 陆虎的脸色一变,立刻冲出去,扯开窗帘往外看,瞳孔一缩。 “草!立刻从后门走!东西都不要了!” 程安宁想要后退,刚一动,就被陆虎的视线锁定了,后者露出一抹狞笑。 “想躲?” wap. /110/110475/28696637.html 111一命换一命 最后,程安宁是被陆虎亲自压走的。 他们匆匆忙忙坐上了两辆车,从后门冲出去。 当他们冲出时,霍宴的人手就察觉到了。 “他们要逃!追!把路封了!” 霍宴坐在其中一辆车上,神情冷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飞驰的两辆车。 他的视线好像穿过了车辆,看见里面的程安宁。 忽然,程安宁似有所感,本能的回过头,却被陆虎一把掰过来了。 “指望来救你了?做梦!老子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程安宁的心脏狂跳,不知道为何,她确定后面追来的人一定是霍宴。 车子急速行驶。 但他们的车子远远没有霍宴的车子厉害,速度上跟不上,很快要被追上了。 “陆哥!前面有关卡!有人拦!” “拐过去!走小路!” “可是小路锁了!” “撞开!” 车子猛地一个打方向盘,狠狠的撞上了门,硬生生的撞开了一条路。 程安宁在车内颠簸的厉害,神情紧张,好几次想回头去看,都被陆虎给狠狠的转过来了。 “别想着从我手里逃掉!” 程安宁咬牙,道:“你们放我走,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好吗?” “哈哈哈你的保证有个屁用!” “真的,我会说服他的,别伤害我。” “美人,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对霍三爷一点用都没有,怎么现在就话锋变了?” 程安宁:…… 这天杀的绑匪头子怎么记性这么好! “我……” “女人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越美越会撒谎。” 程安宁咬牙,道:“你可以给我手机,我打电话,我不骗你。” 陆虎迟疑了一下,倒是真的给了她一个手机。 程安宁按了一下熟悉的号码,对面很快就接听了。 “喂?” “安宁,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 陆虎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程安宁刚想开口,手机就被抢走了。 “霍三爷是吧?你挺厉害的嘛,这么快追到我的行踪。” 陆虎忽然伸手,猛地掐住了程安宁的手腕,力道很大,且很突然。 程安宁痛的叫了一声,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手机那头的霍宴耳朵里。 瞬间,整个车厢的温度都冷了下来。 霍宴捏着手机,险些将手机都给捏碎了,脸色黑得快要滴出墨汁来。 “别动她。” “哈哈哈哈,霍三爷心疼了吗?不得不说,这小美人皮肤嫩的狠,一掐一个青,啧啧,少见的极品啊。” 如此明显的暗示,令霍宴的双眼黑沉,眼底酝酿着腥风血雨。 他对着手下做了一个手势。 手下立刻发布了命令,聚集的车辆分散开来。 准备包剿! 陆虎丝毫不知,还在挑衅着,“霍三爷的女人滋味我尝到了,确实不一般,食髓知味啊,怪不得追的这么紧。” 车里的程安宁也知道了,陆虎根本不想求饶,他不过是借她的手,联系霍宴,落井下石。 她的手腕刚刚被用力的按住,这会都红肿了,疼的厉害。 眼看着陆虎嘴里的话越来越脏,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抢过手机,吼了一声:“帮我照顾好岁岁!我没事!” 随后手机直接被丢出了车窗外。 陆虎动怒,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贱人!还敢反抗!” 程安宁的耳朵嗡嗡作响,唇角磕破,流出了血,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座椅上。 陆虎脸色阴沉的盯着她,拽着她的衣领,提了起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程安宁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想给他打电话拖延时间,你做梦。” 这一路上陆虎都极少会说脏话,为什么突然要打这个电话?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羞辱霍宴,而是拖延时间! 那么最后,不仅是她危险了,霍宴也会深陷危机。 她没那么伟大,牺牲自己保护别人。 但也做不到连累别人,一同丧命! 陆虎的真实目的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又给了她一巴掌,丢到一边。 “陆哥,现在怎么办?” “找着原计划走!另外,分出一辆车去拦。” “但……” “放心,牺牲的弟兄,一切找着规矩走。” 小弟一咬牙,把命令给传下去。 果然,另一辆车直接一个转弯,反方向开去,并在路边横着停下。 显然是留下来断后了。 紧追而来的霍宴的车子,眼看着前方被拦,司机立刻汇报。 霍宴眼神冰冷的看着那辆横着的车。 “撞过去。” 车速猛地提高,狠狠撞过去。 侧横的车子被直接撞翻,甩出去好几十米才停下。 陆虎从后视镜看见,暗骂了一句:“这疯子!” 本以为可以拦一下,拖延一会时间,没想到对方直接撞开! 但,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陆哥!前面没有路了!” 陆虎抬头,就看见原本的路被封了,成了一条死路。 他们……完了。 车子停下。 陆虎直接拽着程安宁,带着剩下的几个小弟徒步逃离。 陆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严肃。 但,身后追击而来的声音越发的近了。 陆虎直接让小弟先走:“你们分散走!别回头!也不用救援!有多远走多远!一个月后老地方会面!” 几个小弟知道什么意思,纷纷出声,但被陆虎给拒绝了。 “别给我叽叽歪歪的!走!” 几个小弟们只好朝着四五个方向跑了。 最后是陆虎拖着程安宁跑到了桥上。 那座桥因为年久失修目前正在维修,还将路给封上了。 正因如此,陆虎他们的车才无法开过去,只能弃车离开。 走到桥中间时,霍宴已经带着人过来了,并且,将桥的两端都给堵住了。 退无可退。 陆虎看着两边都是霍宴的人,笑了起来,也不走了,拿刀子抵着程安宁的脖子,大声喊着:“霍三爷,真巧啊,你也来了。” 霍宴站在桥口,眼睛死死地盯着程安宁,看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 但看见刀子抵着她的脖子,只差一点点,就会割破颈动脉。 他愤怒至极,眼眸闪烁着猩红的光,怒道:“放开她!” 陆虎哈哈大笑起来,“霍三爷,你想救她吗?可以啊,我这个人讲究公平,一命换一命如何?” wap. /110/110475/28696639.html 112生死不明 程安宁觉得这个人疯了。 她咬牙道:“这根本不可能,我的命没霍三爷的命值钱。” “小妞,这个值不值钱不是你说的算,是他决定的。” “你疯了!” “嘿,不如我们来看看霍三爷怎么选择吧。” 随后,陆虎拔高了声调,道:“霍三爷,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要是愿意跳下去,我肯定放她走。” 霍宴的手下都觉得这个歹徒是痴人说梦。 三爷的命比谁都珍贵! 他们准备好要突袭的时候…… “好。” 霍宴的一声好,宛如平地一声地雷。 陆虎大笑起来,“你瞧,我就说了你比你所想的重要多了,我们一起来看看霍三爷会不会跳下去。” 程安宁怔怔的看着霍宴,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然而,霍宴却是认真的。 他一步步的走了过来,靠近了桥边。 陆虎毫不客气的说道:“跳下去,只要你跳下去,我就放了她。” “记住你说的。” 霍宴干净利落的翻过了围栏,一手抓着栏杆,脚下是滚滚湍急的河水。 这条河是护城河,河流湍急,水底复杂,每年都要死人。 一旦掉下去,凶多吉少。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紧紧盯着霍宴看,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喊着:“不要。” 霍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松开了手,笔直的坠落。 “不!!” 程安宁想冲过去,但被抓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 陆虎发出了嚣张的笑声,却没有履行诺言,而是将程安宁一把推了下去。 “死吧!我让这女人陪着你,霍三爷,黄泉路上你们都不寂寞!” “咚。” 她砸进水里,瞬间被河水淹没。 她狠狠的呛水,拼了命的想要往上游。 但河水太急了。 她使用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游上去,想去找霍宴。 忽然,脚底抽筋,她的挣扎变成了下坠。 胸腔快要爆炸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徒劳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最后沉沦。 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隐约看见有人乘风破浪的冲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往后的一切她失去意识了。 …… 河滩边上。 劳累了一天才回来的渔民慢慢把船给停好。 “今天一天又白干了,鱼都没捞到多少,在这么下去,只怕儿子的学费都交不上了。” “要不再去借借?” “上次借的都还没还上,别人怎么会借给我们!”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咱儿子退学啊!” “再说吧……咦,老婆,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两个人?” 渔民夫妇连忙跑到河滩上,就看见两个人躺着,生死不知。 他们吓了一跳,赶紧去查看。 却见这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那个外表英俊的男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人,双眼紧闭。 丈夫准备报警,却被妻子给拦住了。 “被报警!这人,好像死了!这个男的死了!要是报警了,会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啊!” 丈夫一听,吓得够呛,连忙关了电话。 “那,那怎么办?” “赶紧走!” 夫妇两准备离开时,忽然看见被抱住的女人动了动手,他们吓了一跳。 “这女的没死!” “快。拉出来!” 夫妇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分开,累的他们直喘气。 “这两人抱这么紧!” “老公,这女的还有呼吸!” “那赶紧送去医院吧?” “万一讹上我们怎么办?我们哪里有钱去医院!” 丈夫也为难了。 妻子看着女人漂亮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先带回家。” 夫妻两直接将昏迷的女人给带走了。 至于剩下的男人? 都死了,不管了。 很久以后。 那个被他们当做死了的男人狠狠的呛了几口气,哗啦一下将堵住口腔的水草都给吐出来,剧烈的咳嗽。 醒来后的霍宴立刻发现怀里一空。 而身边,不见程安宁的身影。 他的脸色一沉,“安宁!” …… 三天后。 李彩莲偷偷摸摸的跑回家,心口砰砰跳。 “我的妈呀,外面全是警察,都在找人,要命了……” 话还没说完,刚进房间,就看见自己的丈夫色眯眯的看着床上的女人,似乎还想伸手去摸。 李彩莲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好你个张东西!你简直不是个东西!你想干嘛!” 被吼了一声,张东西立刻缩回手,忙跟妻子道歉,哄了很久才把老婆给哄好,再也不敢多看那女人一眼了。 李彩莲气没消,眼睛恶毒的盯着床上的女人。 哪怕女人穿着她不要的破旧衣服,也遮挡不住女人姣好的身材,白皙的皮肤。 更别说那张小脸漂亮的跟女明星似的。 谁看了不心动?心里没点想法? 李彩莲狠狠的呸了一下,万分后悔当时鬼迷心窍把人给带回来了。 不行!在这么放下去,她老公肯定会干坏事! 张东西自知理亏,转移了话题,“你刚刚说什么?” 提到正事,李彩莲没好气的说道:“外面都是警察!在找人!” 张东西脸色一白,“那,会不会就是在找她?” 李彩莲也害怕,故作镇定的说道:“那我们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得给我们钱!” “可,可是我们把她身上的东西都卖了,还不肯给她去医院,现在半死不活的,还是救命恩人吗?” 李彩莲也不确定了。 夫妻两都没文化,干了半辈子的渔民,性格贪生怕死,又贪婪成性。 所以才干出将人带回来,又变卖所有财物的行为。 最后李彩莲盯着那张漂亮的脸看了很久,一狠心,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也卖了吧!” 张东西瞪大了眼睛,被自己老婆的话给吓到了,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老婆,你疯了吗!” 李彩莲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 “你忘了当时还有一个男人死掉了?我们就在现场,还带走了这女的,警察一问,万一把我们抓了怎么办?而且藏了这么多天,不好解释。还有你别忘了,儿子的学费还差点钱。” “但,但也不能直接卖了吧……” 李彩莲看着丈夫眼里的不舍,心中越发的恶毒。 这女人就是搅屎棍!再不送走,肯定会把自己男人的心都勾走了! 她一咬牙一跺脚,直接下了决定。 “卖!一定要卖!正好我亲戚有个问的!我立刻去联系!” wap. /110/110475/28696640.html 113假装失忆 李彩莲一旦动了卖掉的心思,就当真开始盘算了。 她联系了村里的亲戚,约定好就准备把人送过去了。 张东西很不舍得,尤其是瞅着那女人漂亮得过分的脸蛋。 再想想自家老婆黄脸婆似的,天差地别。 这颗心就心痒难耐了。 趁着李彩莲还在打电话的功夫,张东西又偷偷摸摸的溜进了房间里。 看着床上皮肤雪白的美人,他搓了搓手,打算速战速决。 就在那罪恶之手伸过去的时候,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张东西吓得尖叫一声,摔在地上了。 “鬼啊!” 李彩莲听到动静,连忙挂了电话跑进来。 “咋了咋了!你叫啥啊!” “她醒了!” 程安宁睁开眼睛,盯着发霉的蚊帐,头痛欲裂,整个人想吐。 迟钝的记忆慢慢恢复,她捂着剧烈疼痛的脑袋,慢慢坐了起来。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了两张惊恐的脸。 因为头太疼了,她迟疑的说道:“你们……是谁?” 李彩莲看她醒了,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顿时想到了电视剧里的剧情,耍了一把小聪明。 “大妹子!哎哟我苦命的大妹子!你醒了就好了!你再不醒来大姑就要送你去医院啦!” 大姑? 程安宁楞了一下,眼里慢慢升起了疑惑。 哪知李彩莲越发坚定她是脑子出问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女主角撞到了头就失忆了,忘记了一切,最好拿捏的! 张东西也知道老婆的意思,跟着一起喊:“对对对,大妹子,你醒了就好,不然你大姑和姑父都要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程安宁看着这两人嘘寒问暖的样子,好似他们真的是自己的大姑和姑父。 如果不是她还清楚记得自己是谁,恐怕真的要被糊弄过去了。 她本想张嘴解释自己没有什么亲戚,但是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 换上的衣服又脏又破,更重要的是,她的手链和项链都不翼而飞了。 她不相信落个水什么东西都没了。 瞬间,她警惕了起来。 再一看李彩莲夫妻两人,她敏锐的发现他们的眼底闪烁着心虚和贪婪。 顿时,她压下了涌到唇边的话,露出了一抹懦弱的笑。 “你们是我大姑和姑父吗?我,我忘了……我是谁?” 看程安宁这样的反应,李彩莲夫妻对视了一眼,放心了。 “你才醒来,饿了吧,让你姑父给你弄点吃的,我给你好好说说你的名字。” 张东西悄悄的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 那刀是刚刚情急之下拿的。 要是刚刚程安宁又哭又闹的话,恐怕那刀子就成了威胁武器了。 程安宁的余光扫了一眼水果刀,心狠狠提了起来。 李彩莲十分自来熟的坐在床边,还抓着程安宁的手,给她讲解她的身世。 程安宁一边喝水吃东西,一边听着。 心里是万分佩服的。 这妇女张嘴就来,噼里啪啦一顿,她都差点信了! “大妹子,你是我侄女,叫张妮儿,是特意从乡下投奔我们来的,前不久跟着我们去打渔,不小心摔到水里去了,晕了好多天。” 程安宁低着头,眼神闪烁,顺着道:“我忘了……对不起,麻烦大姑照顾了。” 李彩莲心花怒放,摆摆手:“没事,大家都是亲戚,不说谢谢啊,你先吃着,大姑去收点东西。” 李彩莲打定主意,赶紧想把电话给打完。 等人走后,程安宁立刻下了床,脚上一软,又跌回去了。 脚踝还伴随着剧烈的疼。 原来是扭了脚,这些天一直没处理,这会都肿成馒头了。 她咬牙,调整了一下姿势,直接一用力,强行接上了。 痛的她咬破了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接上后也不能立刻走路,因为伤的太久了,走动一下还是剧烈的疼,得休养几天。 她勉强下了床,想找联络工具。 但房间里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 她急的脸色都白了,听到脚步声靠近,只好将水果刀藏在身上,重新躺回床上了。 李彩莲打完电话回来了,眉开眼笑的,对程安宁的态度是更热情了。 “小妮儿,你家里人想你了,接你回去,还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要你赶紧回家结婚呢!” 程安宁的心里咯噔一声。 她看了一眼李彩莲,脚底生寒。 她终于知道为何这对夫妇会带走她,还不送去医院,甚至还巴不得她失忆。 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她忍着恶心,将情绪压下,露出了笑容,“真的吗?我的家人来接我吗?” “当然,你快快换好衣服,他们就要到了。” 李彩莲还拿出了一套稍微好点的衣服给程安宁换上。 她看着热情,但是眼睛就没离开过程安宁,像是盯着猎物一样,半点都不放松。 不得不说,这个歹毒心肠的女人还是有几分聪明。 倒是张东西有点心虚,拽了拽媳妇的袖子,道:“这样真的好吗?人都醒了,万一出了点啥事,就是拐卖妇女了!” “闭嘴!崩啰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想干啥!” 张东西闭嘴了。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我刚刚跟婶子说了,这个数,立刻给现金。” 李彩莲比了五根手指。 “五千?” “呸!是五万!有了这个钱,咱儿子什么学不能上?给我把心放狗肚子里去,别坏我好事!” 张东西被钱折服了,压下了心底最后那一丝于心不忍。 程安宁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就被李彩莲给抓住了手,看似扶着她,实则也是不让她跑。 程安宁压下了怒气,露出了笑脸,也不挣扎,跟着走了出去。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正在插播新闻。 是寻人启事。 图片一闪而过,只有后半段干巴巴的话。 “……寻到必有重酬,请联系134xxxx……” 程安宁想要去看清楚,但被李彩莲用力的拽过。 李彩莲笑的一脸慈祥,但眼里确实阴狠。 “小妮儿乖啊,你爸妈都在外面等你,快走吧,别耽搁了。” 程安宁紧抿着唇,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寻人启事,就被拽出去了。 外面早就有一辆面包车在等着了。 她被直接按进了车里,车门关上,直接开走。 wap. /110/110475/28696641.html 114紧急追寻 面包车里,只有李彩莲在,张东西留在家里看家,而李彩莲则是跟着上车回乡下。 车上还有一个涂着雪白的粉底,肤色斑驳,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 那女人明显上了年纪,却穿的很花哨,喷着呛人的香水味。 程安宁一上车,那女人就一直盯着看,随即露出了很满意的眼神。 “小妮儿,我是你妈,我苦命的女儿啊,还好你没事,感谢你大姑照顾你,不然你就见不到你妈了!” 程安宁:…… 什么人都敢认妈了。 她忍着恶心,喊了一声,继续扮演一个懵懂的失忆少女。 这一路上,李彩莲和妇女都在各种嘘寒问暖,力求让她完全相信自己的新身份。 “小妮儿,等回了乡下,你就结婚,你男人稀罕你很久了,一直在盼着你回来结婚,等你两结婚了,生个大胖小子,这日子就和和美美了!” 李彩莲也在旁边跟着哄:“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等结婚了你就知道男人的好了,回去大姑也喝你一杯喜酒。” 程安宁应和着,眼神却看向了外面,发现街上有很多车在来来往往。 这些车都是一个类型——劳斯莱斯。 这么多的豪车出现在这个小县城是十分突兀的。 街道上别的车都在避开,免得磕着碰着赔不起了。 程安宁看见那些劳斯莱斯的时候,心脏狠狠一颤,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 她没猜错的话,对这个牌子的车爱的深沉的只有一个人…… 霍宴。 再联想到电视上的寻人启事…… 她的瞳孔一缩,霍宴在找她! 心脏控制怦怦直跳,恨不得直接跳下车去呼救。 可是不行,车上有她的‘父母’,有‘大姑’,这些人很警惕,锁了车门,还防着她跑了。 李彩莲更是一直扣着她的手腕,根本不会松手。 她只能强忍激动,等待机会。 倒是那妇女纳闷的说道:“这街上怎么多了豪车?那么多有钱人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几天前就出现了。” 不仅豪车多,警察也多。 几乎随处可见,似乎在着急的寻找什么。 车上的人看到警察都是天然的恐惧,所以一直在避开,专门朝着小路开。 终于,他们快要出城了。 程安宁急死了,一旦出城,就真的没有机会逃走了! 她突然捂着肚子,喊着好疼。 “好疼啊,我肚子好疼,我想去厕所,好疼。” 看她脸色苍白不似作伪,李彩莲等人只好去找厕所,刚好车子也要加油,就去了加油站。 另一边,霍宴不顾自己的伤势还没好全,执着的留在这里,亲自盯梢。 但迟迟搜索不到程安宁的身影。 一连三天,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 理智面临崩溃,浑身的戾气也越发的浓郁,甚至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终于,有手下匆匆忙忙跑来汇报。 “老板!找到小姐的消息了!” 霍宴立刻起身,下了命令,“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奔过去。 张东西正要睡觉,忽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那声音大的不像是敲门,而是要把门给砸了。 “谁啊?” 刚一开门,就被人用力的按住了,跪在地上,双臂后靠。 “啊!!你们是谁!放开我!” 霍宴大步走进,面容阴沉,身后的手下立刻冲进了屋子里搜寻,但没能找到程安宁的身影。 霍宴伸手扯住了张东西的领口,道:“人呢。” “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霍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心虚,声音更冷了。 “说!人在哪里!” 有手下匆匆忙忙的拿来一套衣服,道:“老板!在后院找到晒着的衣服!是小姐的!” 原来,李彩莲看程安宁穿的衣服不错,直接扒了占为己有,还洗好晾着。 看见熟悉的衣服,霍宴的双眼冒着猩红,怒道:“她在哪里,交出来!” 十分钟后。 张东西鼻青脸肿的摊在地上,屎尿留了一地,嘴里喊着:“完了,都完了,完了……” 霍宴留下了两个手下看守着他,随即带着人匆匆追过去。 与此同时,城里所有的劳斯莱斯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此时,加油站内。 程安宁去了厕所,身后还跟着李彩莲,亦步亦趋的跟着,根本没有机会跑。 更何况她的脚踝还很疼,连走路都吃力,别说跑。 她努力的想办法,找机会。 终于,在快要靠近厕所的时候,她看见了有几个加油站的工作人员。 她丢了一块石头,趁着李彩莲下意识看过去的时候,立刻挣脱了她的手,拼命的朝着那几个工作人员跑去。 哪怕痛到脸色苍白,也不敢停下。 李彩莲看见人跑了,立刻大喊:“站住!快帮我拦住她啊!这孩子有神经病!会杀人的!快帮我抓住她啊!” 嘶吼声吸引了那几个工作人员的注意。 他们看着程安宁苍白的脸,不要命的跑,在结合李彩莲的喊话,竟真的信了,还纷纷后退了,生怕被捅死。 程安宁瞬间绝望了,努力的喊着:“我不认识她!我真的不认识!帮帮我!帮我报警!” 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正要出手,忽然蹦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直接将程安宁给拽住了,嘴里还说着话。 “别杀人,我苦命的女儿啊,妈带你去看病,多贵都看。” “闺女,爸爸绝对不会放弃你的,爸不会让你伤人,我们这就去看病。” 这一男一女看着老实,又哭天喊地的,演技过硬。 一时间,几个工作人员茫然了。 “这真的是你们女儿?” “是!当然是!她有病,脑子有问题,从小就这样!还爱跑!” 程安宁拼命的挣扎,“不!我不是!他们是人贩子!求你们帮我报警!” 然而,在挣扎中,她身上带着防身的水果刀掉了出来。 那几个工作人员看见水果刀,顿时瞪大了眼睛,齐刷刷的后退,生怕靠近,嘴里还说着:“有病赶紧带去治啊!真要伤人了要坐牢的!” “对对对,她就是有病!我们这就去医院!” 眼看着她又要被塞进车里,李彩莲露出了狞笑,扬起了手,“好哇好!搁这里装傻呢!还敢跑!看我不打死你!” 那扬起的巴掌就要落在白嫩的脸上—— wap. /110/110475/28696642.html 115求你放过我 下一刻,一只修长的手从侧边伸出,直接扣住了李彩莲的手腕,随后狠狠一扯。 李彩莲重重的摔在地上,腰都要断了,发出了惨叫声。 程安宁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 她抽着气,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鼻子酸的厉害,张张嘴,说出的话都带着浓浓的哭腔。 “你,你怎么才来啊……” 霍宴一把上前,用力的抱住了她,将她按进怀里,感受着她的温度,那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来晚了,对不起。” 霍宴带来的人一拥而上,直接将另外几人给控制了。 那几个人见势不好,还想逃走,一一被抓回来了。 这场轰轰烈烈的寻人行动终于落下了帷幕。 …… 医院里,医生给程安宁做了全身检查。 除了脚伤比较严重之外,她还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将养着。 脱离危险后,程安宁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沉沉的睡过去。 霍宴站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 手指触碰上的温度明确的告诉他,她回来了。 完好的回来了。 将人找回来后,他的心一直没有落回实地,生怕一眨眼,她又消失了。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陌生,他从未感受过,却记忆深刻。 霍宴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收回手,转身离开了病房。 当房门关上后,他的脸色瞬间恢复成阴沉。 只因,手下调查出来的结果令人愤怒。 那些人竞想卖了她! 五万块,就像卖了她! 他心心念念的人却被别人用五万块卖掉了! 罪不可赦! 霍宴没有下死手,有些痛苦,叫生不如死。 他直接让手下将这一伙犯罪分子给抓了回来,一个都不剩下,全部涉案人员都抓住了,甚至还顺着将买家的资料都刨出来了。 这些人都被打包送去了警局,还惊动了警局。 毕竟这一伙人他们追查了很久,奈何对方太隐蔽,太狡猾,一直没抓住人,现在都被一网打尽了。 不用霍宴吩咐,这些人该判的都判了,该进去的都进去了。 但进去的人也没好果子吃,里面早早有人收到命令等待着了,一定会让他们这辈子都后悔干这个事,并终身阴影。 当然,后面的事程安宁并不知道。 醒来后她看了新闻,看见李彩莲夫妇哭天抢地的被压上巡逻车,看见他们都被判刑,才松了一口气。 伊泽亲手熬了汤,盛了出来,准备喂她。 “你这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灾多难的,身体都扛不住了,赶紧喝喝汤补一补,我熬了很久的。” 说着,伊泽就用勺子勺了一口,还没送到程安宁的嘴里,就感受到了身后传来浓厚的杀气,吓得他差点把碗摔了。 回过头去,果然,霍宴来了。 伊泽立马将碗送到程安宁的手里,“你手没受伤,你自己喝吧。” 霍宴冷冷的盯着伊泽,眼神中的杀气快要弥漫了。 伊泽扛不住了,留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溜了。 霍宴一步步走了过来,道:“还有哪里疼吗?” 程安宁摇摇头,“不疼。” 其实还是疼的,隐隐作痛,她的痛觉神经太敏感了,但习惯了忍受。 只是现在看见霍宴时,她的心情太复杂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好。 虽然她是因为霍宴才被连累绑架,但是对方这样不顾一切的找她,也同样令她心情复杂。 这种情绪交织,冲淡了当年的恨意,却又无法深爱心动。 她想避开,显然霍宴不想。 他直接伸手,将她手上的碗拿了过来,亲自喂她。 “张嘴。” “我,我自己来吧,不用麻烦的……” 但霍宴不容拒绝,固执的把勺子怼过去。 她只好张嘴喝了。 就这么他喂一口,她喝一口,把一碗汤都喝完了。 霍宴放下碗,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道:“还需要观察几天再出院。” “好。”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气氛古怪。 尤其是霍宴看着她的视线,令她产生了一种被猎人盯上的错觉。 她瞥开眼,说道:“谢谢你。”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你还想怎样?” 霍宴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吐出两个字,“离婚。”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脱口而出:“不可能!” 霍宴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了,牢牢的锁定她。 透过那双黝黑的眼眸,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惊慌失措。 “程安宁,我不想对你身边的人动手,明白吗。” 程安宁咬牙,怒气上升。 “霍宴,你别太过分了!我谢谢你救了我!但也是因为你,才惹上这些事,我怕了,我只希望我们以后别纠缠了!” 说完她有点后悔。 这些话太狠了点,尤其是霍宴刚刚救她出来。 但说出口的话无法收回,她只能继续,尤其是她的理智上清楚,霍宴太危险了,沾上他,这些生死危机都是家常便饭。 她和岁岁都赌不起,她只求能把欠他的钱都还上,两个人不要再碰面了。 尽管这么想的时候,她的心脏传来顿顿的疼。 程安宁的话刺激了霍宴,令他眼眸的郁色愈浓。 “程安宁,别试图惹怒我,你不会想知道下场的。” 程安宁狠下心,一字一句的说道:“伊泽对我很好,对岁岁也很好,我现在有家了,请你不要打扰我们。” 他的手指用力,将她的下巴都掐红了,疼得厉害。 “收回这句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霍宴!你明明知道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当年你将我送上手术台的时候,我说过我们恩断义绝,再也不相欠了!现在我感谢你给岁岁付了医药费,所以我会努力还你!但别的……我求你放过我吧。” 她用了‘求’。 她就这么想离开他? 连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忍受?! “当年你摧毁了我所有的希望,你毁掉了我的一切,这条命是侥幸捡回来的,我只想好好守着我的家过完后半辈子!” 更重要的是,她失去不起岁岁,为了岁岁,她宁可一辈子都不靠近霍宴! 殊不知,门外还站着一个小人儿。 里面的声音透过还没关紧的门缝,一字一句传进了耳朵里。 wap. /110/110475/28696643.html 116离婚协议书 门外的霍朝想要走,但是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迈不开步子。 一双垂下来的小手紧紧攥着。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此刻眼里全是失落。 小朝听着房里妈咪的话,心情沉到了谷底。 原本想要找爹地说的话此刻也咽下去了。 他忽然觉得,其实相认不是好事。 妈咪不想回来。 妈咪想带着妹妹,还有伊泽叔叔生活。 小朝想到了勤劳能干,对妈咪好,又特别幽默风趣的伊泽叔叔。 他不得不承认,这人比他爹地更适合当一个父亲和丈夫。 爹地当年做的太过分了,妈咪不想回头是情有可原的。 小朝不断的说服自己,悄悄的转身离开了。 没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霍宴脸色铁青的走了。 程安宁坐在病床上,同样脸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得罪霍宴对不对。 可她真的不想回头,哪怕……她再次会为他心动。 …… “你说你,干嘛把话说的那么狠,万一他报复你怎么办呀?咱们都是普通人。” 伊泽很忧心。 程安宁沉默不语。 他又忍不住说:“安宁,这几次前夫哥这样又是帮你又是救你的,你真没心动?我看你眼神都不对劲了,前夫哥这么英俊帅气又多金,你真不要吗?” 程安宁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伊泽!你不会心动了吧?” 伊泽摸了摸鼻子,举手投降,“我错了!但是你摸着良心说,前夫哥的脸,我要说不喜欢你信吗!人对美好的事物总会向往的嘛!你看岁岁也是!” 她差点翻了一个白眼。 “你前男友的亏还没吃够?还敢找帅哥?” “安宁!说好不揭人短!” “好好好,你别回头。” “我都差点被家暴死了,还敢回头?” “你知道就好。” “那你和前夫哥怎么办?真不打算回头了吗?” 程安宁沉默了下来。 伊泽还想再劝劝,逼近他看得出来安宁不是没有感情的。 “我们本来就是搭伙过日子,性取向不合,你拿我当姐妹看的,离婚也没什么。” 当年的事,程安宁并没有和伊泽透露太多,那些最惨痛的记忆她自己一个人压在心底。 所以伊泽才会觉得他们能够符合。 她不想再次把伤口撕开,只道:“他有儿子,小朝也有妈妈,我不会介入,这件事别再说了。” 话题终结,伊泽顾着安宁的身体没有好全,不敢再说了,转身去上班了。 只不过刚去到餐厅,伊泽就发现不对劲。 整个餐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根本不可能! 这家餐厅非常受欢迎,每天都是人满为患,现在不仅一个客人都没有,连工作人员也不见了。 伊泽察觉到不妥,刚想转身离开,就看见两个强壮的保镖拦住了退路。 其中一个还很客气的说:“伊先生请,我们老板在等你。” 伊泽咽了咽口水,道:“我还有事,要不和你们老板下次在约个时间?” “伊先生请。” 得,看来是没有商量余地。 伊泽认命,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见了餐厅的中间,坐着一个人。 定睛一看,喝!是前夫哥! 伊泽瞬间明白了什么,也不害怕了,直接走了过去。 “前……霍先生,你找我?” “坐。” 伊泽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猜测前夫哥找自己什么事。 然而,霍宴直接开门见山。 “签了。” 他放出了一份离婚协议。 伊泽看着那几个大字时愣住了,再往下一看,名字赫然就是他两。 “签了,这些都是你的。” 霍宴又拿出了一叠文件。 伊泽忍不住翻开看,顿时眉头一跳。 好家伙,豪宅豪车游艇! 掐指一算,这里好几千万! 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伊泽还是放下来了,道:“霍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签了文件。我不想对你动手。” 霍宴的表情泛冷,若不是理智控制着,他恐怕会做出更严重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面前这个清秀男人是程安宁的丈夫,他们之间存在着最亲密午间的事,霍宴就忍不住发狂。 伊泽也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咽了咽口水,道:“霍先生,我和安宁是真心……” 相爱两个字愣是没胆子说下去。 因为前夫哥的眼神快要将他碎尸万段了! 伊泽换了一个词,“安宁同意我就同意。” 霍宴冷笑,“程安宁原本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无可厚非,你们犯了重婚罪,我可以将她送进去。” 伊泽下意识反驳:“可你不是舍不得送进去嘛。” 霍宴难得语塞。 伊泽咳了一声,强忍贪心,把合同放了回去,道:“霍先生这些你收好,我不会离开安宁的,除非安宁不要我……”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保镖还不敢强行拦。 “伊泽!!” 程安宁喘着气,神情担忧的看了过去,发现伊泽还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松了一口气。 她急急忙忙的走过去,一把拽住了伊泽的手,就要带他走。 霍宴冷冷的说道:“站住。” 保镖立刻围拢了过来,拦住了他们。 没有霍宴的命令,他们今天是走不掉的。 程安宁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冷静下来,道:“三爷,您想做什么冲我来,别连累无辜的人。” 霍宴交叠双腿,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慵懒随性,但眼里却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 他点了点协议,道:“签了离婚协议,我不会动他。” 程安宁脱口而出:“你太不要脸了!” 霍宴笑了,眼里却没笑意,“我不想动手,最好乖一点。” 她看着这样的霍宴,终于明白内心里一直存在的抗拒是为什么。 霍宴这个人是个疯子,骨子里不容别人反抗,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按照他所想的来。 他根本不懂尊重,也不懂爱人。 爱上他,注定是牺牲自己的惨剧。 一旦他不爱了,她不敢去想自己会沦落成什么地步。 程安宁深呼吸一口气,道:“我不会离婚的。我不同意。” 这份婚姻是她最后的反抗了。 然而,霍宴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一把抓住伊泽,将他双手反扣,按跪在地上。 “伊泽!!” wap. /110/110475/28696644.html 117你会后悔的 程安宁想冲过去推开那些保镖,但被人直接抓住了手腕,高高举起。 不知何时,霍宴出现在她身旁,牢牢抓着她,不让她挣脱过去。 “伊泽!你别动他!” 霍宴狠狠皱眉,因为她的袒护而愤怒。 “程安宁,把协议签了。” “我不签!” 程安宁用力的挣脱,但是挣扎不开,她忍无可忍,直接用力的咬上去,没有留力。 霍宴吃痛松开手,被她挣脱,直接冲到伊泽的身边,想把保镖给拽开。 “放开他!” 伊泽着急了,连忙说道:“安宁我没事,你别着急,别惹怒霍先生。” 他感觉到在这么下去,他们两个人都得完蛋了! 程安宁一怔,看着伊泽带着恐惧的眼神,慢慢不动了。 脚底生寒。 她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他们所有的挣扎在霍宴的眼里,无异于脚底蝼蚁。 果然,霍宴被惹怒了,直接走过来一把将程安宁给扛了起来,径直往外走。 程安宁拼命捶打他,“放我下来!霍宴!!” 伊泽想去帮忙,但又被保镖按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宴将程安宁给带走了。 她被塞进了车里,连挣扎都来不及,车子直接开走。 她忍住了想要跳车的冲动,盯着霍宴,声音颤抖:“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霍宴沉默,只是眼眸越发的黑沉。 很快,姜暖看见了熟悉的路。 车子直接开去了霍宴的私人住宅。 她再次被扛着下去了,像扛麻袋一样,一路上去,最后被丢到房间的大床上。 他丢下了那份离婚协议,仍旧执着的说道:“签了。”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理智已经崩成了一条弦,快要绷断了。 而同样的,程安宁也被压迫的怒火上涨。 “你凭什么!霍宴!你凭什么要求我做什么!” “刺啦。” 她直接将离婚协议给撕掉了,纸碎散了一地。 霍宴至上而下的看着她,看着那碎掉的纸花,还有她倔强不服输的眼眸。 终于,脑子里的弦绷断了。 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层层叠叠的郁气翻滚,最终锁定了她,要将她拖入深渊。 他双手按住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猛地俯身,靠在她耳边吐气,冰冷渗人。 “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当她看清他眼里的妄念时,已经太迟了。 “霍宴,住手!唔……” 床边亮着一盏灯,灯光昏黄,投射在墙壁上,两道交叠翻滚的身影。 不知是谁的手机滚落在床下,一遍遍的震动,却无人接听。 远在y市的霍老太爷郁闷的挂断了手机,嘀咕着:“臭小子干嘛去了?怎么不接电话了,太不孝了!” 很久以后,房内重归平静。 霍宴打横抱起了昏睡过去的程安宁,放进了浴缸里,给她梳洗着。 看见刺眼的痕迹,他的眼眸更黑了。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 霍宴换了衣服,走去了地下室。 在那里,伊泽正惴惴不安的看守着。 几个保镖也没做什么,客客气气的,但就是不让他走。 他只能着急的等待,嘴里嘀咕着:“怎么这么久……安宁不会出事了吧?” 忽然,地下室的门开了,霍宴走了进来。 看见他,伊泽激动的站起来,道:“霍先生,你别伤害安宁,其实……” 他正准备把真相说出来,但忽然停住了。 那句‘其实我们的婚姻是假的’直接咽回去了。 只因,他看见了霍宴脖子上的抓痕。 那抓痕很深,都冒血了,看得出来抓的人很用力,不留情面。 伊泽虽然性取向不同,但不代表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顿时,他怒火滔天,万分焦躁。 “霍先生,你这样做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霍宴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道:“拿着钱,离开这里。” 伊泽终于知道为什么安宁宁可得罪人,也不想跟前夫哥在一起了。 这种霸道总裁的样子,果然伤人心! “霍先生!钱不能解决所有事!” “但可以解决岁岁的病。” 伊泽一愣。 霍宴继续说下去,“我可以帮岁岁治病,但你不行。” 伊泽气得浑身发抖,都不能说出实话,只能用一种‘你是傻逼’的眼神看着霍宴。 “霍先生,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用岁岁的病来做威胁!” 霍宴皱眉,并不理会他的话。 在霍宴眼里,岁岁生病,需要治疗,但伊泽作为父亲根本无法承担岁岁的治疗费用,所以他放弃是应该的。 更何况,从一开始,他才是程安宁的丈夫。 伊泽看他不知悔改的样子,第一次替安宁不值。 怎么会有这样固执的混蛋! “霍先生!你真的会后悔的!你最好不要用这样的方式!” 霍宴没有理会他的意见,只是将全新的离婚协议拿出,逼着他签了字,才放他走。 伊泽临走前,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等你后悔!” 等程安宁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面上的离婚协议。 上面有伊泽的名字。 她并不觉得奇怪。 按照霍宴的脾气,他会想尽办法达成自己要做的事。 她担心伊泽,又强行宽慰自己伊泽很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应该不会拼死反抗。 门忽然开了,霍宴走了进来。 “醒了?” 他一出现,之前的记忆瞬间浮现了。 程安宁生理性的厌恶,处于本能,没有谁能被强迫后,还能笑脸相待。 霍宴看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眯了眯眼,直接走过去,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视自己。 “你厌恶?” 程安宁不断的命令自己不能冲动,冲动的代价她已经体会过了,身体还疼的厉害。 她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道:“三爷,你不就是希望我签了吗?好,我签。” 她忍着身体的酸痛,起身,找出了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也对,这个婚离了也好,总不能一直连累伊泽也被霍宴记恨上了。 霍宴拿到了离婚协议书,但心中却没有快感,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脑子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做错了。 不,他没有做错。 他怎么会错。 wap. /110/110475/28696645.html 118坑爹 签了离婚协议后,霍宴好像收回了之前的戾气。 也或许是之前那一次亲密接触,安抚了他。 总之,程安宁被允许回去了。 当然,她不被允许继续和伊泽住在一起。 「你那个前夫哥太过分了!他居然直接送了一套房子给我!要我搬走!」 伊泽虽然在抱怨,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毕竟帝都的房子多贵啊!寸土寸金!卖了他都买不起一平方! 现在平白无故得了一套房! 当然,如果送的人不是前夫哥就好了。 伊泽看着明显憔悴了的程安宁,安慰着:「安宁,你别太难过了,那啥……既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只能躺平?」 说完,就被程安宁凉薄的眼神看了一眼。 伊泽立刻心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前夫哥太厉害了,他是那啥,霍氏集团的总裁是吧,我这两天都在百度霍氏集团,我觉得……」 ‘你逃不掉“这几个字,伊泽说不出口。 半响,程安宁收回视线,道:「抱歉,连累你了。」 「我没事啦,又没损失,倒是你,你还好吗?他难道要跟你复婚吗?」 之前的‘程安宁“的确是死了。 所以按照常规来说,霍宴是‘丧偶“状态。 然而,霍宴逼着程安宁和伊泽离了婚,却没有提到后面的事。 更像是他执着于不让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霸占了。 程安宁没觉得意外,也如伊泽所说的,发生了的事情无法改变,只能接受,让自己好过点。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霍宴信守承受,给岁岁换了最好的医院,安排了最好的医生。 岁岁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只是岁岁也发现了自己的妈咪不开心。 「妈咪,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呀?不要皱眉哦,皱眉会长皱纹哒!」 说着,岁岁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妈咪的眉毛,好像要把烦恼给按回去。 程安宁笑了起来,狠狠的亲了几口岁岁的脸颊,道:「岁岁最近还难受吗?有没有好点?」 岁岁用力的点头,「岁岁很好哦,医生叔叔很好,护士姐姐也很好,一切都很好!」 再加上小朝哥哥经常来看自己,来陪自己玩,就更好了! 但是小朝哥哥说不能告诉任何人,连妈咪也不能说。 不然小朝哥哥就来不了了。 岁岁是个听话的孩子,会遵守承诺保密哒。 「乖,等你好了,妈咪就接你回家。」 「妈咪,你怎么不和爸爸一起来看我呀?我也想爸爸了。」 程安宁的脸色一僵。 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下次,下次爸爸就会来看岁岁了。」 单纯的岁岁相信了,又拉着妈咪的手要听故事了。 程安宁在医院里陪了岁岁很久才离开。 等她走了,霍朝才冒出来。 「小朝哥哥!」 「妹妹,我来了。」 「哥哥,我没告诉妈咪哦,岁岁答应哥哥的事都做到了呢!」 霍朝看着妹妹单纯灿烂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岁岁,哥哥送了一件礼物给妈咪,岁岁记得在保密哦。」 「什么礼物呀?」 「嘘,不要问,等哥哥处理好了。」 岁岁全心全意的信任霍朝,说不问就不问了。 在霍朝陪着岁岁玩的时候,程安宁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人令她激动了起来。 是离开多年的周岚升。 对方表示今晚约个饭,有事商议。 程安宁立刻答应下来,赴约。 时隔几年,周岚升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旧是温和的样子,只是两鬓的白发多了一些。 「周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帝都了?」 周岚升笑着道:「今天早上的飞机,到了就马不停蹄的找你了,本来想打电话联系你,但想想还是亲自过来。」 程安宁一愣,「是有什么事吗?」 周岚升又笑了,笑的眼睛堆满了褶子,道:「好事,天大的好事。」 「周叔?」 「我拉到投资了,咱们的英蓝琴行可以重新成立了。」 程安宁险些摔了手中的杯子,激动的说道:「真的吗?周叔你确定吗?琴行,琴行真的可以……」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都说不下去了。 周岚升不见怪,因为一开始他也是这样激动。 「对方愿意投资三千万的初始基因,后续还会陆续赞助,一直到‘安宁号“钢琴完成。」 「周叔,那个投资的人是谁?」 说到这里,周岚升的面容也有些古怪。 「说来奇怪,对方很神秘,不论我怎么邀约,都不肯见一面,但是对方把钱打过来了,很爽快。」 说着,周岚升还拿出了一张卡。 「钱都在里面,三千万,一分不少。」 「对方不想让我们知道身份,为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我们一直是用邮箱联系的,对方只用了一个代号,叫z先生。但这是好事,只要有人愿意投资,英蓝就有救了。」 程安宁压下了好奇心。 投资人不愿意暴露身份,他们最好别刨根问底。 随后,程安宁和周岚升聊了很久公司的重建,直至夜深了才分开。 回去的路上,程安宁一直克制不住的露出笑脸。 这算是连日来最大的好消息了。 英蓝的破产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也是心病。 但岁岁的病情压着,她分身无力,根本无法拯救英蓝。 现在不一样了,拉到投资,就有希望了。 与此同时,秘书杨柯正在汇报一件事。 「……今天对账时,发现了缺口资金,数额为三千万,目前正在追查,还没结果。」 说完,杨柯就觉得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霍宴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面容冷厉。 「查不到结果?」 杨柯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目前智囊团在全力追寻,但犯案手法太过高明,是直接从网络入侵,更改了密码,掉动资金流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简而言之,对方是个高手,高高高手,咱们的人都找不到痕迹。 再简而言之,如果那个人愿意,公司丢失的就不是三千万,三个亿,三十亿都有可能。 发生这么严重的商业鼓掌,全体上下的人都瑟瑟发抖,生怕霍总把他们给活剥了! 半响,霍宴开口:「查下去,查不到就换人。」 「是,老板!」 杨柯立刻去盯紧跟进了。 而霍宴却陷入了沉思。 只偷了三千万,是有什么用意吗?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118坑爹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646.html 119拜师学艺 霍宴思索着,找不到答案。 无论如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容放肆! 殊不知……霍家庄园里的小霍朝正在一点点的清除最后的痕迹。 “爹地,这是你欠妈咪的,哼。” 清除了最后一丝痕迹后,霍朝愉快的退了出来,关上电脑。 他开始期待妈咪有了赞助会不会很高兴? 事实上,程安宁已经高兴疯了。 岁岁那边的医药费暂时不需要担心,她干脆辞掉了手上的工作,直接和周叔开始盘活英蓝。 英蓝琴行原本的办公大楼已经拿不回来了,他们另外租了一个办公楼。 周岚升还亲自去将原来公司的老员工请回来,而程安宁则是开始整理妈妈留下来的资料。 可惜的是,当年那场大火,损失了很多琴谱,都是妈妈留下来的琴谱,妈妈亲自编写的。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她早已将琴谱都给背下来了,所以重新默写一遍也不难。 她抽出了一整天的时间,将琴谱重新编写好。 周岚升招聘老员工的行动不太顺利,带着一脸愁容回来了。 “周叔,怎么了?” “不行,很多人不愿意回来,唉,他们不相信英蓝还能重新起来。” 程安宁沉默了,心口闷闷的痛。 “英蓝原本的员工都有能力,几年过去了,都被别的琴行瓜分干净了,他们……对英蓝有怨气啊。” 两人相顾无言,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平心而论,英蓝最后的结果太差,破产解散,伤了很多员工的心。 更重要的是,比起现在平稳优渥的工作,没人会愿意去赌英蓝能不能东山再起。 “周叔,还有办法吗?” “有倒是有……” 周岚升欲言又止。 “周叔你说。” “现在英蓝缺乏名声,如果有了名声,大家就相信有未来有希望。” 说着,周岚升就拿出了一叠宣传单,都是关于各类比赛的。 “其实最合适的一个比赛是新之梦钢琴大赛,但那个比赛已经结束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这些比赛的含金量也不错。” 程安宁明白了,“周叔,你是希望我去参加?” “不,不仅是参加,还要拿到不错的成绩。” 周岚升从里面拿出了最重要的几个赛事,摆出来,道:“这几个比赛的曝光度不错,拿到名次侧面可以提高英蓝的声望,你可以理解成,造势。” 程安宁若有所思。 “我还认识几个人,钢琴水准不错,我会用高价请他们回来,参加比赛,人数多了,只要有一个人可以突围……” 周岚升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程安宁直接走向了旁边放着的钢琴。 这台钢琴还是他们刚刚买下来没多久的,准备用作工作需要。 程安宁坐下,双手放在琴键上,深呼吸一口气,按下! 她直接炫了一曲野蜂狂舞,被号称十大神曲之一,其难度和技巧都是令人望而生畏。 周岚升的眼睛猛地瞪大。 一曲终了,程安宁收回了手,道:“周叔,我去参加吧。” 周岚升瞬间觉得自己准备请来的那几个人根本是浪费钱。 “我,我不知道你……” 周岚升神情复杂,没有想到程安宁的水准已经到了这样恐怖的地步。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秦湘的身影。 周岚升的眼圈有点红,努力的压着悲伤,笑着道:“安宁,你会重新拯救英蓝的,就如同当年你的母亲创建了英蓝。” 既然看见了程安宁的势力,周岚升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一口气给程安宁报了名。 按照比赛时间,周岚升还特意做了时间表,确保每一场比赛都不会错过。 而他们的目标只要一个——造势。 程安宁直接投入到了昏天暗地的练习中。 周岚升又多了一个担忧,虽然安宁的实力和天赋都很好,但她缺少一个领路人。 简单来说,她需要一个优秀的老师。 周岚升列了好几个人选,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国内外著名的钢琴大师秦玉华秦大師。 周岚升辗转找了很多层关系,终于联系上了秦大师,说明来意。 对方竟真的答应了,愿意空出半天时间来考验程安宁。 周岚升欣喜若狂,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程安宁。 “秦大师?” “对,秦大师很厉害,而且名声很旺,你能成为她的学生弟子的话,一定会顺风顺水的!哪怕不能,有她的指点你也会受益良多!” 程安宁皱了皱眉,想到了这个秦大师是徐曼曼的外婆,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看了一眼激动的周叔,决定还是不说了,乖巧的答应下来。 时间约在了明天下午。 她特意专门练习了一首曲子,应对明天的考验。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 周岚升和程安宁如约拜访。 秦大师住在一处半山腰别墅,风景优美,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可见秦大师的背景深厚。 敲了门后,有佣人领着他们进去。 秦老太此刻坐着喝茶,眉眼间凝着一抹忧愁,为外孙女的事愁着。 听到客人来了,秦老太重新打起精神,让人过来。 当秦老太看见程安宁的时候,她愣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程安宁。 有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她的女儿回来了。 程安宁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对上秦老太的视线,心中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周岚升毫无所觉,恭敬的说道:“秦大师,冒昧打扰了,我叫周岚升,这位是安宁。安宁,来打声招呼。” “秦大师,您好。” 秦老太眼神恍惚了,喃喃自语:“世界上还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周岚升疑惑了,“秦大师?” 秦老太清醒过来,看着程安宁的视线多了几分温和。 她倒是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天下长得像的人有很多,更何况曼曼已经找到了。 “你叫安宁?名字不错,你去那里试试吧。” 秦老太指了指钢琴。 程安宁点头,走了过去。 楼上,徐曼曼知道家里来客人了,正准备下去看看,忽然听到了熟悉的琴声。 她顿住了,停在楼梯上,往下一看,就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徐曼曼的瞳孔紧缩,双手死死地抓着栏杆。 怎么会是她?! 心里骤然涌上了一股恐惧和心虚。 wap. /110/110475/28696647.html 120恬不知耻 楼下,秦老太闭上眼,沉浸在琴声中,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等程安宁结束了,她才缓缓睁开眼,眼里全是满意。 “你之前的老师是谁?教的很不错。” 程安宁迟疑了一下,决定隐瞒妈妈的事,只含糊的说道:“没有接受过正式的训练。” 秦老太很吃惊,但更多的是满意她的天赋。 没有正式训练却有这样的水准,毫不客气的说,远超她所有的学生。 秦老太甚至涌出了一股冲动,她想收做关门弟子! 但还未开口,就有佣人上来,低语:“老夫人,小姐腹痛难忍,请您上去看看吧!” 秦老太的脸色一变,匆匆道:“不好意思,你们先回去,事后我们再联系。” “好好好,秦大师您忙,我们等您消息。” 周岚升带着程安宁深深的鞠躬,然后被佣人送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周岚升笑容满面,“这次应该可以,秦大师很满意的样子。” 程安宁没答话,却在思考着秦大师的样子。 莫名的,她觉得对方和母亲有些相似。 或许想多了吧。 她压下古怪的念头。 只是很可惜,事情不如周岚升所想的那样,当天晚上他们就接到了秦大师的秘书打来的电话。 对方婉拒了要收徒的意思。 给出的理由也很敷衍,说风格不合适,不收野路子的学生。 挂了电话后,一贯脾气很好的周岚升也忍不住低骂了声。 程安宁却很淡定,她从一开始就没抱过希望。 因为徐曼曼的关系,她不觉得徐曼曼能容忍她的存在。 “周叔,还有别的人选吗?” “安宁,你别难过啊。” “我不难过,没事的。” “唉……秦大师的脾气古怪了点,咱们在换个,这几个也不错的,虽然名气没有秦大师那么大。” 周岚升拿出了另外几个大师的资料,表情并不是很愿意。 程安宁却注意到了一个人,拿起资料看着。 周岚升注意到了,愣了一下,道:“车大师……我把他的资料也找过来了吗?这位大师叫车成风,是上一辈的传奇,开创了华国的钢琴领域。” “当年车大师是作为外交去了国外演奏,颇具盛名,只是在最顶峰的时候,弄伤了手,从此退隐,消失在人前了。如果车大师还在的话,秦玉华……秦大师估计都被压下去了。” “不过车大师弄伤了手后脾气变得很古怪,不再收徒,也不从肯接受任何采访,现在已经很少人记得他了。” 周岚升说完,还发出了喟叹,“他当真是一个传奇。” 程安宁的眼神慢慢变得执着,她想要拜见一下这个车大师。 但是车成风的资料太少了,连住址都很难找到。 程安宁和周岚升各自去查,都没查到线索。 在程安宁焦头烂额的时候,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再一次出现在家门口。 她看见,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走。 但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请上车。” 程安宁服了,闷着脸上了车,刚想开口,就对上了一张可可爱爱的小脸,顿时气不起来了。 “小朝?” “姨姨,我想你了!所以和爹地来找你了!” 程安宁移开视线,看向了后面霍三爷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霍宴淡淡的开口:“坐好。” 在小朝面前,程安宁不想争执,干脆坐好了。 这是加长版的劳斯莱斯,车内空间足够,并不拥挤,但她仍然觉得窒息。 这是自从霍三爷逼她离婚后,第一次见面。 明明身上的痕迹都消下去了。 但看见霍三爷的时候,她隐隐觉得那种致命一般的纠缠感又涌上了。 低低的喘息,滚烫的肌肤,无法融化的汹涌澎湃…… “姨姨,你很热吗?” 小霍朝稚嫩的童音将程安宁唤醒。 顿时,本就红的脸更红了。 见鬼,她怎么脑子里尽是这些污秽画面! 她甚至都不敢对上霍朝明亮的眼睛! “姨姨?” “啊,姨姨没事,就是有点热,嗯,热了。” 霍朝想到现在入秋了,天气还算凉爽,妈咪怎么就热了? 程安宁努力的避开霍朝的眼神,却意外撞进了霍宴充满了探究的眼神。 顿时心里一紧,刚刚压下去的画面再次涌上。 甚至更加明显。 她立刻转过窗外,双手紧紧攥着,不断深呼吸。 霍宴的眼神变得深邃了,看着她,视线下滑,落在了那节白皙纤细的脖颈,停留了很久。 车子直接开去了一个餐厅。 下车时,程安宁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露出笑脸。 “小朝怎么忽然来找姨姨了?” “姨姨最近是不是很忙?已经很久没教我弹琴了。” 程安宁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忙晕了,把这件事给忘了。当下满脸愧疚。 “对不起,姨姨最近太忙了,等忙完姨姨再过去教你好吗?” “好啊,姨姨也要注意身体哦。” 霍宴看着一大一小两张脸,道:“进去吧,已经定好位置了。” 碍于小朝的关系,程安宁还是吃了一顿气氛古怪的饭。 两大一小坐在一块,倒是十分和谐,像极了一家三口。 殊不知,这一幕同样落在了几个人的眼里。 秦老太此刻阴沉着脸色,眼神犀利的看着那边。 旁边是徐曼曼苍白的面容。 今天她特意带曼曼出来用餐,顺带放松心情,结果没想到就看见这么一幕! 世风日下,竟有人这么不要脸! 秦老太忍不住想要起身,但被曼曼给抓住了。 “外婆,别去。” 徐曼曼挤出了几滴眼泪,十分委屈的样子。 秦老太心疼极了,“曼曼,你就是心太软了,才会被这样欺负。难怪那霍宴不肯娶你,还要接触婚约!原来都是因为外面有人!” 秦老太现在看见程安宁不仅没有当初的亲切感,反而是浓浓的厌恶。 在秦老太眼里,程安宁就是破坏自家外孙女婚姻的第三者! 恬不知耻! 这种人,只会玷污钢琴! 秦老太深深的看了一眼,心中已经打定主意。 她不会让这种恬不知耻的人进入圈子的。 而徐曼曼见状,隐蔽的勾起了唇角,她知道外婆一定会出手。 心中因为程安宁的出现而产生的心虚,这会也消失了。 纵使是狸猫换太子又如何?只要狸猫足够强大,这太子之位也容不得被抢回去! wap. /110/110475/28696648.html 121暗中帮忙 那边正在吃饭的程安宁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阴冷,颤抖了一下。 “姨姨怎么了?” “我没事。” 那种被注视的错觉令人生寒。 她看过去,只看见了那一桌空了,没有人。 真的是错觉吗? 霍宴淡淡的说道:“不合口味?” “不是,味道挺好。小朝吃饱了吗?” “嗯嗯,姨姨也多吃点。” 程安宁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没有胃口,只吃了几口也放下了叉子。 回去时,霍宴亲自送程安宁回去的。 他没有多做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等到了家门口,小霍朝还很热情的挥了挥手,“姨姨再见!” “再见小朝。” 等车子启动后,霍宴看向又变回‘自闭’的儿子,嗤笑了一声,道:“我从前没发现你这么活泼。” 小霍朝一本正经的说道:“对待喜爱之人就要热情,不能像爹地你一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只会把人给吓跑了。” 霍宴被儿子给怼得说不出话来。 他冷冷的说道:“你准备要开学了。” 霍朝也有些苦恼了。 开学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这么自由的帮妈咪了。 但是不去上学,爹地肯定会起疑心,难保不会查到他头上来。 霍宴看他吃瘪,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唇角。 霍朝恼羞成怒,“扑克脸!” “小自闭。” “……爹地,你真幼稚。” “咳。” …… 往后,程安宁和周岚升都没能找到车大师的行踪,只好放弃了。 眼看着比赛快开始了,周岚升决定先不管车大师了,赶紧找别的几个大师拜访一下。 甚至为了更节省时间,他还录了程安宁弹奏钢琴的录像带寄过去。 基本上每一个大师都回复亲自见面,很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等真的面试了,又一个个反悔,直接拒绝了。 且,没有任何理由。 明明看的出来他们都很喜欢程安宁,都恨不得收做徒弟,但最后偏偏拒绝了。 其中有一个大师于心不忍,透露了一句话。 “姑娘,你可以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谁,尽快去认错吧。” 闻言,周岚升都蒙了。 “得罪了人?这能得罪谁啊?不对,得罪人也不至于谁都避如蛇蝎吧?” 程安宁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有一个。” “谁?” 下一刻,周岚升自己想到了一个人,脱口而出:“秦大师?” “嗯。” “的确,如果是秦大师的话,的确有这个影响力,那些人顾忌秦大师的地位,不敢收你。不对,秦大师为什么要针对你?” 还能是因为什么? 如果是以前她也想不到,但是自从知道徐曼曼是秦大师的外孙女之后,她就清楚了。 “可能是不喜欢我吧。” “那现在怎么办?没有大师敢收下你。” “不要紧,我从前没有老师,现在也不需要了。” “恐怕不行,有几个重要的比赛突然增加了一条要求,必须署名师从何处。” 这回,连周岚升也想到了其中的关联,忍不住骂人。 “这秦老太怎么回事!何必这么赶尽杀绝!” 好好的比赛突然增加这么一条恶心人的规定,再结合最近的事,摆明了就是针对! 一个地位崇高的大师至于这么恶心人吗?! 这样作弄一个小辈,跟断掉人前途没什么差别了! 不,或许就是先断掉安宁的前途? 周岚升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嘴里也从尊敬的‘秦大师’变成了恶心人的‘秦老太’。 程安宁也皱了皱眉头,有了这个规定,她连参赛都很难。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程安宁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她很想挂掉。 但想到对方的难缠程度,她只能忍着烦躁接了。 “我以为你会挂断。” 那边传来霍宴低沉的声音。 “我也想。” 他低低的笑了,笑声里带着愉悦,道:“碰上难事了吗?” “没有,谢谢关心。” “撒谎。” “霍三爷,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霍宴话锋一转,“我最近认识一个人。” 程安宁下意识的说道:“您认识谁都好,我……” “他叫车成风。” 她硬生生的将后面那句‘我不感兴趣’给咽回去了。 “谁?” “车成风,钢琴还不错。” 她的声音变得艰涩了,“……是那个钢琴大师车成风吗?” “嗯,他吹嘘自己是。” “……霍宴,您可以帮个忙吗?” “有事就霍宴,没事就霍三爷?” “……” 程安宁不断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能和霍三爷生气,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她努力放软了语气,道:“拜托你了。” “我让人接你。” 随后他就挂了电话。 程安宁高兴疯了,抓着周岚升道:“周叔!我有办法联系上车大师了!我会努力让他收下我的!” 周岚升虽然诧异,但同样高兴。 很快,霍宴安排司机驱车过来了,接上程安宁,去了一个山庄。 山庄里,一个头发花白,却穿着得体西装,头发梳在后面的老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霍宴。 老头哼笑道:“难得啊,小三爷还会亲自找上门来。” 霍宴抿了一口茶,道:“她到了你可以考察一下。” “我说了,我不收徒。” “你可以收一个。” “……小三爷是听不懂人话吗?” 霍宴动了动手,手下立刻端上来一个木盒,打开一看,一瓶红酒躺在那里。 “伊甘酒庄1811?!” 老头立刻站起来,神情激动,伸出双手想去接过。 但保镖直接合上了盒子,后退了一步。 老头子眯着眼,看向了霍宴,后者淡定的又抿了一口茶。 “臭小子,你用这个哄我?” “一瓶酒,换一个考核的机会。” “不强行要求我收徒?” 霍宴摇头。 老头立刻答应,“成交!这可是你说的啊!” 只是考核而已,又不是收徒。 他完全可以说不合适,给拒绝了! 要知道这瓶酒有价无市,他想买很久了,都找不到路子! 霍宴很爽快的让人将盒子交给了老头,没有半分心疼。 好像那不是价值上千万的伊甘酒庄,而是普通红酒而已。 老头的眼神意有所指,“那人是谁这么重要?这酒不便宜啊。” 价值千万,就为了一个考核机会? 霍宴看向他身后,眼眸流转了一丝光彩。 “喏,她到了。” wap. /110/110475/28696650.html 122老天爷给的宝贝 程安宁被佣人领着走进来,看见霍宴和一位衣冠整洁的老者坐在一起。 猜的没错的话,这位应该是车大师了。 而车成风同样在打量着程安宁,但看清楚那张脸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扭头扔给了霍宴一个白眼。 长成这样,一千万也值。 难怪小三爷舍得费钱又费心思! 霍宴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没有否认。 等人站在面前了,他才道:“这是车成风,你要找的人。” 程安宁态度恭敬,道:“程老先生,您好,我是程安宁。” 老头除去一开始的惊艳,这会变得淡定了,甚至神情还带着高高在上,十分挑剔。 程安宁并不觉得奇怪,这类传奇人物多少性格古怪。 倒是老头看程安宁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样子,脸色稍缓,道:“坐下吧,喝杯茶。” 程安宁坐下,神情恭敬。 霍宴难得见她这么乖巧的样子,倒是多看了两眼。 这在老头眼里就是打情骂俏,当下不乐意了,道:“别喝茶了,去吧,弹两首助助兴。” 老头指着放在外面的一架钢琴。 那钢琴置身在花园里,花团锦簇,十分有意境。 程安宁走了过去,发现钢琴经常有人弹奏,上面有着年代感,古朴庄严。 她深呼吸一口气,思索了一会,就选定了曲子,双手放在琴键上。 老头本来在研究手中的红酒,盘算着要不要开了尝一口,忽然听到琴声时,愣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了正在演奏的少女,眼睛出神。 霍宴的反应直接多了,他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掌撑着下颌,脑袋微微歪着,神情放松,眼神却像雄鹰盯着兔子一样,牢牢锁定程安宁。 花团锦簇下的少女,姿态优雅,双手飞舞,耳边的碎发垂落,半边侧脸精致漂亮,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 而精灵在演奏,琴声空灵悠长。 不知何时,车大师也放下了宝贝似的红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霍宴忽然开口:“没骗你吧?” 车大师的眼神复杂,“你从哪里挖来的宝贝?” 霍宴想了想,道:“老天爷送的。” 车成风嗤笑,摆明了不信。 实则,霍宴没骗他。 和程安宁的婚姻就是霍老太爷请了大师算的,所以才火急火燎的把人送过来。 想到这里,霍宴难得联想到了还在老宅的老爷子。 似乎……差不多要把人接回来了? 再过段时间吧。 一曲终了,程安妮收回手,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 她尽力了,这是她目前最擅长的一首曲子,练习了很久。 如果连这个都无法打动车大师。 只能说明她实力不够。 车老头盯着看了一会,缓缓说道:“你和秦湘什么关系?” 程安宁猛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向了车大师,“您认识我的母亲?” “母亲吗?难怪了……” 车老头的眼里浮现出了怀念,又很快消失不见,似乎勾起了一些陈年往事,并不想多谈。 “明天开始,每日三点到六点,你在我这里待着。” 程安宁面露狂喜,立刻鞠躬,“是!我一定会准时到的!谢谢大师!” 车老头站起身,似乎累了,挥挥手,道:“你们今天先回去吧。” 霍宴也站起身,目的达成,他也不准备多留。 程安宁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道:“车大师,我的母亲……” “别问了,回去吧。” 最后,霍宴带走了程安宁。 车上,霍宴见她满脸失落,便道:“车老头的脾气古怪,越是苛求越是问不出,不妨先放一放。” 程安宁被这么一安慰,没那么难受了。 不管怎样,现在不仅得到了车大师的赏识,愿意教导她,还得知了些许关于妈妈的消息。 她收获颇丰。 而这一切,都是旁边的人带来的。 她揪着双手,时不时看了一眼霍宴,后者忽然开口:“打算怎么谢我?” “……谢谢你。” “就这?” 她轻咬下唇,“我请你吃个饭?” 本以为他会不答应,或者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但我要你亲手做。” 她松了一口气,“好,没问题,你想什么时候?” “周末吧。” “好。” 霍宴把她送回了家,就走了,全程没有任何别的举动,绅士至极。 程安宁还有些不适应,压下奇怪的情绪,回了家。 殊不知,此刻霍宴的手里多了一本书。 【论追求女孩的108式】 看着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略微烦躁。 若是刚刚按照他自己的意愿,绝不可能一顿饭解决了。 他不把程安宁给剥了一层皮,都觉得不划算。 但书上说,要循序渐进,不可莽撞。 这本书是霍朝给他的,还叮嘱要他好好学习。 看在儿子的面上,霍宴耐着心照做。 …… 自从得到了车大师的允许,程安宁每日都会定时来拜访。 周岚升得知她获得车大师的认可时,狠狠吃了一惊,也对公司的未来充满希望。 “你只管好好提升技术,争取拿奖,剩下别的事都交给我,你周叔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周叔,谢谢你。” 周岚升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又多了几道,显然最近也忙坏了。 “和周叔说什么谢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程安宁迟疑了一下,道:“周叔,我妈妈和车大师认识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从未听你母亲提过。” “啊,没事了。” 看来这件事只能等车大师自己愿意说了。 她压下困惑,每日学得很用功。 不得不说,车大师哪怕退隐江湖,但实力健在,一眼就指出了她隐藏的问题,还有多年养成的不好的习惯。 车大师的言辞凌厉,动则就破口大骂,能把人骂到怀疑人生的那种。 好几次,程安宁都恍惚了,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废的废物。 好在她经历的磨难足够多,很快调整心情,没有半分颓势。 见状,车大师的眼神更复杂了。 他背过身去,上了楼,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旁边是年轻些的他。 眼神恍惚,好似能听见秦湘当年的话。 “车老师,以后宁宁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教导她,我的病太严重了,无法看着她长大。” 车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照片放回去了。 wap. /110/110475/28696651.html 123徐曼曼的三个请求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和霍宴约定好的周末。 程安宁也不食言,准时赴约。 ……其实也不能食言,一大早,霍家的司机就准时在楼下等着了。 对方客客气气的邀请她上车,实则还跟着两个保镖。 程安宁叹了一口气,上了车,车子直接开去了霍家庄园。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回到霍家庄园,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小霍朝早早的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她来了,高兴的跑上来。 “姨姨!你来啦!” 程安宁摸了摸他的头,“嗯,姨姨来啦,有没有想吃的菜?姨姨给你做。” “唔,姨姨做什么我都喜欢。” 她笑弯了眼,真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太讨人喜欢了。 “那最喜欢什么?” “红烧排骨?” “满足你。” 小霍朝也笑了起来,小脸阳光灿烂,看着就讨喜了。 “姨姨,我爹地现在不在家,他说他晚点回来。” 霍宴不在?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程安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灿烂了。 没了碍事的父亲,小霍朝的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两人一拍即合,开始愉快的做饭了。 小霍朝不管佣人的阻拦,主动的帮着妈咪打下手。 远在霍氏集团的霍宴,因为临时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哪怕归心似箭,他还是留下来了。 等会议结束,杨柯上前低语:“老板,徐小姐来了。” 霍宴的眉梢一跳,“她来做什么?” “说有事要找您亲自谈一谈,她就在外面等着。” “带进来。” “是。” 杨柯领着风情万种的徐曼曼走了进来。 自从上次在庄园里,他单方面取消了婚约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霍宴对面前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和喜爱,但因为之前碰了她,又意外有了小朝,他欠了她一分人情。 他不喜欠人情,却又没办法还。 之前程安宁‘死了’的时候,婚姻对他而来,可有可无,像是一件不关心的道具,随手送人,还能还人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 婚姻对他来说,对了一层意思。 他虽然还没弄懂更深层的意义,但终归不是可以随手送人的东西了。 等于,他仍然欠着徐曼曼。 而徐曼曼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她穿着纯白色的长裙,一头长发披着,化了淡妆,因为突降的高贵身世,多了几分高傲。 只可惜,这份高傲对上霍宴时,荡然无存。 “阿宴。” “坐。” 徐曼曼坐在了椅子上,坐姿端庄。 霍宴拿出了一叠东西,递过去,道:“签了,都是你的。” 徐曼曼接过,浏览了一下,发现是一叠财产转移证书,包括但不限于房子车子商场等。 粗略看一眼,价值好几亿。 若是以前的徐曼曼早就被这笔数字给砸晕了,但现在被秦老太带回去的她早已经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了。 这些置业固然令人心动,但远远比不上霍家的财产。 当然,话她不能这么说,刚要开口时,霍宴又道:“这只是三分之一,只要你答应,我会再给你两份同等的。” 闻言,徐曼曼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她强迫自己放下了文件,不去看,道:“阿宴,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不在乎。” “少?” “不是的。” 徐曼曼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道:“感情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钱。” 霍宴沉默。 但对这句话他是不信的。 一个人有没有爱,他看得出来。 徐曼曼有,但绝对不多。 看他冷漠的眼神,徐曼曼轻轻的咬着下唇,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把小朝还给我,但我希望你可以允许我以后去看望他。” 霍宴拒绝了。 “他不想见你,别忘了你当初做过的事。” 徐曼曼也不否认,而是红着眼睛看他。 “那个时候你一直在出差,根本不管我和孩子,所以我的精神除了问题,我得了抑郁症,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会对小朝做出那些事,我知道错了。” 这个理由很完美,她就是这么骗过了秦老太和顾家人。 霍宴似乎在思索着这句话。 “我已经接受心里干预了,我会好好配合治疗的,但小朝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一点你不能阻止。” 最终,霍宴松口了:“一个月一次的探视。” 徐曼曼知道这是霍宴的底线了,所以答应了,“好。” “我会派人监视你。” 他的儿子不能再发生当年的意外。 徐曼曼的脸色一僵,但还是没辩驳。 随后她又道:“另外,婚约我答应你取消了,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眼看着霍宴要拒绝,徐曼曼直接掉下眼泪了。 “那天晚上……你毁了我,小朝也被你带走了,阿宴,我一无所有了,你不能这么狠心。” 霍宴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换成了另一句:“不触及底线。” “好,这是你答应的,现在,我就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陪我参加一个宴会,今天是我的生日。” 霍宴紧抿着唇,想到了家里的事,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想尽快了结这份人情,不确定徐曼曼会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目前这个看着简单。 徐曼曼看他答应了,露出了笑脸,道:“那我们走吧。” 霍宴吩咐了杨柯回去一趟,自己则是跟着徐曼曼走了。 霍家庄园里。 程安宁废了一上午的功夫,终于做好了一桌的饭菜。 但迟迟没有等到霍宴的身影。 倒是等来了杨秘书。 “老板临时有事不能赶过来,吩咐我陪着小少爷身边,小姐您可以先吃饭。” 等不到霍宴来,程安宁的心情说不上好坏,她干脆压下了,和小朝一起吃了一顿饭。 一大一小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很是满足。 小朝万分珍惜和妈咪相处的时光,吃完了饭也恋恋不舍的。 程安宁见状,想到霍宴经常工作繁忙,顾不上小朝,这孩子早熟懂事的令人心疼。 她想了想,道:“想出去逛逛吗?”小朝的眼睛都亮了,用力的点头。 “那我带去出去逛逛吧。” “好呀,姨姨。” 程安宁带着霍朝,而杨柯充当司机,带着两个保镖出门了。 此刻,霍宴出现在徐曼曼的生日宴会里,手机没了电也毫不知情。 wap. /110/110475/28696653.html 124追杀 作为秦老太的外孙女,顾家的兄弟的外甥女,徐曼曼的地位水涨船高。 包括这段时间在秦老太的带领下,徐曼曼正式进入了帝都的文化圈子,获得了不少青睐。 就连自己的原本的名字徐曼曼,都改成了顾曼曼。 秦老太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她重归顾家的羽翼之下。 至于娱乐圈? 她早已经丢弃了。 现在不过是有兴趣才偶尔接戏,网上对她的口碑更是好到了极点。 可以说,现在的徐曼曼是帝都第一名媛都不为过。 这也是为何她放弃了霍太太的身份,转而索取三个要求的缘故。 今日是她的生日宴会,几乎所有的贵族都被邀请了,前来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了,可以说给足了面子。 当霍宴出现时,现场的气氛更是被推上了高潮。 徐曼曼挽着霍宴的手臂,宛如一对璧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引来了一阵吸气声。 「之前听说顾家刚找回来的小姐是霍总的未婚妻,看来传言是真的。」 「天哪,强强联手啊!」 「能配得上霍家的,也就现在的顾家吧,而且顾家的那位老太太很护短,得罪不起。」 「这两人好事将近了,不过霍总有克妻的名头,这顾曼曼竟然没事?」 「无稽之谈而已。」 众人议论纷纷。 而徐曼曼根本不在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霍宴低声道:「可以了?」 「还不行,你要呆两个小时,才可以走。」 霍宴压下烦躁,还是选择遵守承诺。 徐曼曼的眼神一闪,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她赌对了,霍三爷不喜欢她,但同样不喜欢欠人。 再拖一拖时间就够了。 秦老太也看见了霍宴,脸色不好看,但碍于外孙女喜欢,不得不保持住笑颜,交谈起来。 霍宴的耐心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与此同时,大型商场里。 程安宁带着小霍朝呆在积木城里,正在挑选玩具。 小朝特别要求亲自挑一份礼物送给岁岁。 程安宁笑着陪他选,倒是没阻止孩子的一片心意,还盘算着下次给小朝送什么礼物合适。 在他们挑选的时候,保镖本想进去,但是因为太过凶神恶煞,被店员防备,干脆在门口等着了,只有杨秘书跟上去。 最后小朝选了一个旋转木马的积木,去买单。 买完单,几人准备回去了。 走到一半时,迎面而来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乱七八糟的人,像极了流浪汉。 他们刚进来,路过的行人都特意避开了,面露嫌弃。 程安宁倒是没有嫌弃,只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忽然就被小朝拽住了。 「姨姨,我想去厕所,很急。」 「啊?那我带你去。」 他们原本要往外走的,但小朝要去厕所,只好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一转身,小朝的脸色就变了,紧紧拽着妈咪的手,低声道:「姨姨,别回头,速度快一点。」 程安宁的脸色一变,「怎么了?」 小朝轻声道:「刚刚那两个人穿着军靴,脚底还沾着黄泥。」 她的脸色一变,假装低头说着:「走不动了?累了吗?来,我抱你去。」.. 一把将走不快的小朝给抱了起来,迅速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杨柯的脸色也变了,本想跟着走,但是对方看了过来,便假装自然的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们。」 分开后,程安宁没有带小朝去卫生间,而是脚步一拐,闪身进了消防通道,打算从这里下去地下车库离开。 然而,她还没动,就听到下面有脚步声上来。 她的脸色一变,直接掉头回去。 这个时候会有谁不走电梯从消防通道上来?! 霍朝也很着急,开始用手腕上的手表联系爹地。 这手腕是特别定制的,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拨通,是卫星电话。 然而,再怎么强大的卫星电话,都敌不过另一边的手机没电还不自觉。 霍朝的小脸难得涌上了着急和愤怒。 「爹地的电话打不通。」 「先别管了,我们躲起来。」 程安宁注意到商场里多了很多‘流浪汉“。 商场的保安也来了。 似乎想要赶走他们。 争执间,有人开了枪。 枪声响起,人群瞬间混乱起来了。 尖叫声响成一片,人群慌乱的跑向了出口,但是那里早就有人堵住了,来一个就开枪一个。 倒下去的人多了,众人更加慌乱,有人开始报警,忽然发现这里没有信号了。 程安宁低声道:「能报警吗?」 小朝点头,「已经报警了。」 「好,我们躲起来。」 关键时刻,警察叔叔远比爹地靠谱! 霍朝狠狠的咬着下唇,还不死心的又打了两次,结果显而易见。 在匆忙撤退时,他们和其中两个流浪汉在一个拐角打了一个照面。 对面看见他们愣了一下,随即视线看向了霍朝,一缕杀机一闪而过。 程安宁的本能比脑子更快,抱着小朝猛地朝旁边一扑,躲进了货架区,并把货架给推到了。 「乒乒乓乓。」 东西倒了一地,也拦住了那两个人。 她头也不回的抱着孩子拼命的跑。 子弹打在了地上,好几次擦肩而过,但总有例外。 一枚子弹擦着肩膀打过去,狠狠的划开了一道伤口。 程安宁疼得抽了一口气,差点手一松摔了孩子。 「姨姨!你流血了!快放我下来!」 「不行!抱紧姨姨!」 刚刚那一个照面,足够她发现那几个流浪汉的目标是霍朝。 前面没认出来估计是人太多,小朝太矮,没看清。 现在认出来了,一定会追杀! 果不其然,她的猜测准了。 无数的‘流浪汉“收到了命令,紧随起来的跟来。 一片狼藉,一地尸体。 这些流浪汉,不,准确来说,是杀手,这是杀手紧盯着霍朝而来,根本不管其他人的人命,谁挡杀谁。 隐约听见了警笛声响起,逐渐靠近。 杀手们同时收到了一个命令。 「速战速决!警察就快要赶到,你们只有十分钟!任务失败,我们都得死!」 瞬间,这些杀手撕破了‘流浪汉“的伪装,眼神变得恐怖肃杀,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格外可怕。 此刻,程安宁抱着霍朝躲在了冰柜里,瑟瑟发抖。 因为太意想不到,杀手路过了愣是不知道里面有人。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124追杀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654.html 125最讨厌爹地了 她紧紧抱着小朝,还将自己的外套给他裹在身上,自己冷得发抖。 霍朝刚想挣脱,被嘘了一声,不敢乱动。 两个人只能紧紧依靠,躲在冰柜里。 霍朝尽可能的贴近妈咪,将自己的体温温暖对方。 然而,随着时间的逝去,程安宁的身体越来越冷。 十分钟显得格外漫长。 因为时间的紧迫,那些杀手们来往更加频繁了,但愣是没人往冰柜多看一眼。 眼瞅着时间不多了,警笛声已经近在耳边,这个任务就要弄砸了! 忽然,众多杀手的耳麦里传来了熟悉的命令。 “撤退!炸掉。” 瞬间,杀手们齐齐撤退。 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朝着天台跑,其中有个人的手里还拿着遥控器。 当最后一个杀手登上直升机时,爆炸声响起。 远在宴会里,耐心告罄,准备直接拂袖走人的霍宴,猛地顿住了,手中的杯子直接捏碎了,红色液体滴滴答答落下。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一捏,窒息感扑面而来。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拿出手机,发现没电关机了。 而前面,保镖脸色难看的匆匆跑来。 “老板!世纪商场发生歹徒袭击!目前正在被炸毁!小少爷和程小姐在里面!” …… 爆炸最严重的时候,整个大楼都坍塌了一半。 无数人的尖叫声惨叫声混成一片。 街道上挤满了巡逻车和消防车救护车,乱七八糟挤成一团。 霍宴带着人赶到时,里面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 爆炸连带的连锁反应便是火灾。 霍宴的脸色苍白,直接冲开了护栏,闯了进去。 不断有人跑出来,还有人身上着了火,发出惨叫。 霍宴逆流而上,拼命寻找程安宁和霍朝的身影。 忽然,他似有所感,猛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小朝!安宁!” 他一遍遍的喊着,声音沙哑。 终于,有了回应。 “爹地……爹地!” 他循着声音冲去,发现有一根坍塌的柱子压在一排冰柜上。 而声音就是从冰柜里传出。 霍宴低头一看,就对上了霍朝趴在冰柜上的小脸,后者惊喜万分,不断的拍打着柜门。 “爹地!快!姨姨昏过去了!快就我们出去!” 往后一看,就见在霍朝的下面,是紧闭双眼的程安宁。 此刻她的脸色苍白,附了一层冰霜,就连睫毛下都挂了冰沙,唇瓣惨白,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衫,蜷缩着。 有那么一瞬间,霍宴以为她死了。 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他直接想杂碎玻璃将里面的人带出。 但不行,冰柜的空间太小,用蛮力砸开,玻璃会误伤里面的人。 他嘶吼出声:“把柱子推开!快!” 身后的手下立刻开始齐心协力的推开柱子。 看见爹地带人来了后,霍朝便不再求救,而是尽力将自己披着的外套给妈咪盖上,哪怕这外套都被冻得硬邦邦的。 当杀手离开后,爆炸开始时,他们本想离开冰柜的。 奈何太倒霉了,直接被柱子给压下来挡住了。 小霍朝着急的看着妈咪紧闭的双眼,不断的试图拍着她的脸叫醒她,大眼睛里都凝着眼泪。 “妈咪,你别又一次丢下我,快醒来,妈咪……” 情急之下,小朝直接喊出了‘妈咪’两个字。 只可惜,此刻的程安宁听不见。 终于,柱子被推开了,冰柜的门被推开。 霍宴先将霍朝给抱出来,交给了身旁早准备好棉被的手下。 霍朝被棉被裹着也不忘喊:“爹地,快救姨姨!” 霍宴小心翼翼的将冻僵了的程安宁抱起,入手的冰冷触感像是抱着一块冰块。 他的心沉了沉,用力将她抱起,拥怀里。 “走!” 当他们带人退出来的瞬间,又一次爆炸响起。 原来的冰柜位置直接被炸毁了。 若是霍宴来晚半步,只怕一大一小都会葬身在那里。 救出人后,程安宁和霍朝都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霍朝除了手脚有轻微冻伤的痕迹之外,没有大碍。 但程安宁的情况比较严重,多处严重冻伤,尤其是被压着的双手,已经青肿了。 霍宴听到医生的话,脸色难看,“想尽办法,她的手不能出事。” 他知道钢琴对程安宁而言有多重要。 如果伤了手,她的心情会有多绝望。 只要想到,就心如刀割。 霍宴找来了这方面的专家,目的只有一个,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 小朝恢复后,不肯休息,固执的守在外面等待妈咪醒来。 霍宴站在旁边,大手放在他的头上揉了揉,但霍朝躲开了。 小孩子脸色苍白,咬着牙,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那双眼里满是谴责和迁怒。 “爹地,你那个时候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出现?!” 霍宴沉默。 是啊,他在干嘛? 在参加一个无关紧要的宴会。 因为霍宴的沉默,霍朝更加生气,小脸紧绷,愤怒的喊着。 “爹地!你就是个混蛋!天下最大最笨最坏的混蛋!” “对不起。” 霍朝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发现自己哭了。 眼泪哗啦啦的流。 他从出生起就很少哭,现在却哭得不像话,一边哭着,一边狠狠的擦眼泪,稚嫩的童音都带上了哭腔。 “你要道歉的人是姨姨,不是我!姨姨是最厉害的钢琴家,她的手很重要很珍贵!如果,如果……呜呜呜……” 小霍朝泣不成声。 霍宴想伸手抱他,被推开了。 “我不要你!你走开!呜呜呜呜……如果不是我的话,姨姨就不会受伤,她一直抱着我,把衣服给我,呜呜呜……” 最后,小朝嚎啕大哭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 值得庆幸的是,最后程安宁的双手被护住了,只需要后面一段时间好好静养,不能干重活。 得到消息时,小霍朝直接跑过去,守在妈咪的身旁,谁来也不走。 霍宴没逼他,转而开始追查那些杀手的来源。 这一劫,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不会放过那些人。 与此同时,徐曼曼收到了消息,任务失败了。 她险些摔烂了一桌的古董花瓶。 “贱人!贱种!命真大!” 她狠狠发泄了一会,叮嘱对方消除痕迹,别把她暴露出来。 否则被霍宴查到,她也会死。 “最近别发布悬赏令,等我消息。” wap. /110/110475/28696655.html 126反杀 没多久,霍宴就查到了线索。 “悬赏令?” “是,有人在国外的黑网上下了悬赏令,要小少爷的命,报仇是三千万美刀。” 霍宴的眼眸浮现了一抹戾气。 “三千万……呵呵。” “已经付了报酬撤销这个悬赏令了,但对方的身份十分难查,黑网对发布者的身份保密很严格。” 霍宴的怒气上涨,缓缓露出了一抹狞笑。 “只是保护发布者对吗?很好。” 没多久,黑网发布了一个巨额的悬赏令,金额之大,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流浪汉’的首领也看了一眼,险些摔下凳子。 “草!” 只见,选上内容赫然是通缉‘流浪汉’。 抓到一个人就有一亿。 抓不到人,能相关消息和线索,也能换取百万到千万不等。 甚至只要提供一个名字,都能拿到百万。 众人的脑子里浮现同一个念头:这人疯了!有钱烧手! 俗话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当真有人送了一个行凶者过去,成功拿到了一个亿。 这消息传出,如同海里放血,鲨鱼群涌! 一时间,原本赫赫有名,极少失手的‘流浪汉’们都躲了起来,不敢出现,更不敢接任务。 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自己的雇主袭击。 毕竟很多任务的奖励还没他们的命贵! 一个亿啊! 没几个人出得起这个价格! 那个人简直是要他们所有人的命! 更可怕的是,这种钞能力,谁都无法抵抗! 被逼无奈之下,流浪汉的首领主动找到了霍宴,并且相当配合,被人用枪指着送到了霍宴跟前。 见到了人后,首领蓝德就知道自己为何输的这么惨。 在这个人的眼睛里,蓝德看见了熟悉的意味,他敢打赌,这绝对是从那个世界出来的人! 他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接了任务去杀他儿子! 所以张嘴第一句话,蓝德就投降了,“放过我的兄弟,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霍宴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缓缓说道:“你差点杀了我的儿子,还有我的女人。” 蓝德愣了一下,“那个小保姆是你……” 后面的话蓝德没敢在说下去了。 因为对方的眼神快要杀人了。 他只好咽下剩下的话,低声下气的说道:“我错了,我也只是收钱办事,接了任务就得干,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接这个任务!” 他都要愁死了! 霍宴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声音冰冷的说道:“给你发布悬赏令的人是谁。” 蓝德拿出了手机,调出了通话记录,递过去。 “我们都是用电话联系的,没见过,钱也是打到我账上的,三千万,都在,一分没少。” 立刻有手下拿过手机,去调查来源。 既然投降了,蓝德干脆投降到底,道:“但是我觉得那个和我联系的人也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像是传话的,对方挺谨慎的,还有钱。” 后面三个字说的有点心虚。 因为面前这位主儿更有钱,真正的钱多烧手。 “我就知道这些,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以配合,另外我愿意免费帮你完成三个任务,只求你把悬赏令撤销。” 霍宴沉默了一会,道:“把参与了这件事的主要人选列出来。” 蓝德知道对方不是善茬,被抓住了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他只好答应了,“我会把人送过来。” 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但总比全军覆没好。 霍宴挥手,“滚。” 蓝德起身,知道合约达成了,后背都是冷汗。 在离开之际,蓝德忍不住转头说道:“我看的出来你和我来自同个世界,你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查到我们的雇主。” 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却没想到对方开口了。 霍宴只说了一句话。 “过去了就过去了。另外,钱多好用。” 蓝德差点骂出了一声‘草’。 但同时心里更加忌惮了。 对方是一个曾经全身而退的狠人,还能转身坐拥这么庞大的资产。 …… 很快,霍宴的手下就查到了来源。 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 发布悬赏的人是他们霍家的人,准确说,是霍家名下一个医院里的医生。 名字叫梁钊,很不起眼。 但就是这样不起眼的人,差点杀了霍家的小少爷。 只可惜,当他们准备抓人的时候,对方自杀了。 线索一下子中断了。 霍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杨秘书强忍恐惧,继续汇报。 “……我们查了梁钊生前的关系,对方无父无母,身世简单,但账上长期有巨额金钱的来往,但大钱过来的账户很随意,是不记名账户。” “梁钊生前在医院的检验科和妇科工作,口碑良好,性格温和,很少与人起冲突,没有任何异样。” “另外,我们查到了梁钊资助了一个孤儿院的小孩,对那个孩子很好,竟会去看望,还会时不时给一个账户打钱,我们查到了那个账户的主人。” 听到这里,霍宴的脸色缓和了一分,“谁?” “一个名叫许楠楠的女孩,这个女孩和程小姐也有关系。” 听到这里,霍宴的眼神一闪,“带过来。” “是。” 同时,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程安宁醒了! 霍宴立刻放下所有事,匆匆赶往医院。 医院里。 程安宁的头痛欲裂,但更痛的是双手。 她低头一看,双手都被包扎起来,动一下都疼。 “姨姨!太好了!你醒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霍朝激动坏了,立刻去叫医生。 医生检查完了后,确定没大碍,但是这双手要好好保养着。 “医生,我的手……” “放心,没有后遗症,只需要好好休养。” 她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一瞬间,她生出了最差的猜测,险些窒息。 好在,手没事。 霍宴也在这个时候出现,看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 “嗯,小朝怎么样了?后面那些歹徒呢?” “放心,都处理好了,小朝也没事,你保护了他。”顿了顿,又道:“谢谢。” 程安宁笑了笑,“没事就好,不用道谢,我应该做的。” 但霍朝却重重的哼了一声。 从霍宴出现,小霍朝就连一个眼神都没看他,言行举止都明晃晃透露一个意思—— 他不想看见爹地。 wap. /110/110475/28696656.html 127一家人整整齐齐 程安宁也发现了这对父子的古怪,“小朝怎么了?” 霍宴沉默了一会,道:“叛逆期到了,不听话。” 叛逆期? 三岁? 她觉得霍宴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看小朝真的在置气,也没有插手。 “小朝很听话。” 小朝立刻扬着笑脸凑过去。 霍宴的脸色更臭了,但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医生的嘱咐说了一遍,又道:“养伤这段时间你住在庄园里,会有专门的人照顾。” 程安宁想了不想的拒绝了,“不用了,我……” “稍有差错,你的手会有影响。” 她一下子语塞了。 这双手很重要,她不敢赌。 霍宴淡淡的说道:“你自己一个人无法生活,不必逞强。况且你救了小朝,这是我欠你的。” 霍朝也立刻说道:“姨姨你搬过来吧,不然我可以搬过去你家!总之我一定要跟着姨姨,亲眼看姨姨的手好了!” 程安宁犹豫了。 知道她顾虑什么,霍宴直接说道:“放心,我不会经常留在庄园。等你的手好了,你随时可以回去,花不了多少时间。” 最终,她还是点头了。 这双手太重要了,肩负着英蓝的希望,她赌不起,也不想赌。 看她点头,霍宴心里松了一口气,并立刻安排好了所有人手,势必将庄园打造成铁通。 同样的亏他不会吃第二遍。 霍宴将程安宁接回了庄园,整个庄园的佣人们都战战兢兢的。 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夫人会死而复生,但知道大少爷变了,不再是以前那样对待夫人了。 所以他们也要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安宁也感觉到了佣人的恭敬和殷勤,但是并不理会,她知道自己还是会离开这里的。 霍家庄园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她不想当金丝雀。 很快,她出事的消息传到了周岚升那里,对方着急想见个面。 迫于无奈,她只好说有人会亲自接他过来。 当周岚升被司机送到霍家庄园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安宁,你和霍家……” “我帮了霍三爷一个忙,受了伤,所以在他这里养伤,没别的意思。” 周岚升想反驳,哪有人报恩会亲自接来庄园?霍家名下大巴产业,根本不至于把人送到庄园休养。 但他对上了安宁不欲多说的眼神,还是压下了疑惑。 “你的手怎样了?” “没事,只需要暂时休养。” 周岚升语气艰涩的说道:“需要多久?” 程安宁低低的说了一句:“最少半个月,最好能一个月。” 周岚升的眼前一黑,险些喘不上气来。 “最早的比赛在下个星期,最后一个比赛在下个月。” 全部都赶不及! 程安宁的脸色一白,强烈的愧疚涌上来,险些将她覆灭了。 “对不起……” 年中是所有比赛集中开设的时间段。 这几个月也被称作是钢琴之花盛开季,一旦错过,就要等明年。 而他们没有时间了。 周岚升也沉默了下来,气氛安静至极。 程安宁低着头,不知如何回话,如果再来一次,那样关键时刻,她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无发放任小朝不管。 周岚升也知道这件事没办法晚会,安慰了一句:“没关系,今年你可以养精蓄锐一年,明年我们在努力。” 话音刚落,就听到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 “不必,所有的比赛都会推迟一个月举行。” 是霍宴。 他丢下一句话后,就坐了下来,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岚升,后者下意识的绷紧了后背。 传闻中的霍三爷,果然气势凛然。 但周岚升更关注他说的那句话。 “所有比赛都会推迟?这不可能!” 霍宴没反驳,而是坐着抿了一口茶。 果然,下一刻,周岚升就接到了电话,他特意走到了外面接电话,神情由错愕变成惊喜。 程安宁看向了霍宴,迟疑着说道:“您做了什么?” 比赛不会无缘无故的推迟,更别说这么多的比赛了。 所以她不自觉的用上了,您。 “赞助费足够的话,他们愿意举办的更好一些。” 程安宁:“……” 砸钱办事,她懂了。 等周岚升打完电话回来时,表情也是古古怪怪。 他再蠢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霍三爷的缘故。 眼神在安宁和霍三爷之间流转了一遍,憋着话,不敢说。 倒是霍宴先开口了:“她帮了我一个忙,弄伤了手,作为回报罢了。” 周岚升松了一口气,“谢谢霍三爷帮忙。” “嗯,你走吧,她该换药了。” 周岚升立刻起身告辞。 等走出了庄园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怎么他像客人,安宁和霍三爷像是主人家了? 想到霍家的权势滔天,周岚升有些担心安宁了。 庄园里,程安宁的心情复杂,最后还是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 “七千万。” “嗯?” “推迟这些比赛,花去的钱。所以帮我个忙?” 她的心里一紧,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 三个小时后。 私人飞机里。 程安宁的表情麻了,心情也麻了。 “放松点。” 霍宴的心情还算不错,手里捧着香槟酒。 程安宁的视线落在了趴在飞机边上的两个孩子身上。 是的没错,两个孩子。 小岁岁兴奋的喊着:“好多云!好漂亮!” 小朝:“妹妹你看那里,那里就是我家的后山,那一片,一大片都是我们家的!” “哇!哥哥的家里好大啊!” “嗯嗯,爹地没用,都是太爷爷留下来的。” 霍宴差点被酒给噎着了。 程安宁看他吃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转而看见岁岁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扫刚刚的郁闷。 虽然是被半强迫带过来的,但岁岁很高兴,也值了。 “妈咪!我们要去哪里呀!” “要问你霍叔叔。” 岁岁看向了霍宴,嘴巴更甜了,“英俊的霍叔叔,我们要去哪里呀?” 小朝更快反应过来,抢答:“是去接太爷爷吗!” 霍宴嗯了一声。 小朝很激动,“太好了!我很久没见到太爷爷了!” 此刻,某个在庭院里伤感被子孙抛弃了的老爷子正在浇花,嘴里还嘀咕着。 “不孝孙!都不记得来接我了!” wap. /110/110475/28696657.html 128你私生女?! 下了飞机,有专门的人来接机,众人直接换坐了豪华轿车离开。 路上,岁岁和小朝都累得睡着了,岁岁睡觉都还保持着笑脸,可见是相当高兴了。 程安宁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小脸,道:“岁岁很少这么高兴。” 平时的乐观都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露出来的。 岁岁一直很懂事乖巧,所以才让人心疼。 霍宴的是视线落在了她的侧脸上,又看了看睡着的岁岁。 一大一小两张脸其实很像,说是亲生都信。 霍宴的眼神暗了暗,或者……就是亲生,而非领养。 但这件事现在不能查。 他有种直觉,一旦他查了,有些事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很快,车子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大院子。 在下机的时候,霍老太爷就收到了消息,这会早早的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看见车停了下来,老太爷更是不用管家的搀扶,急吼吼的跑过来,刚要开口,就看见霍宴抱着小朝出来。 小朝睡着了,窝在爹地的怀里,很安静。 老太爷立刻压下了声音,“小朝也来了啊,这孩子肯定想我了。” “嗯。” 他先把小朝交给了保镖暂时抱着,转身回到了车里。 “臭小子,你又要干嘛……” 下一刻,霍宴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出来。 老太爷的眼睛都瞪圆了,捂着心口。 “你私生女?!” 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爷爷,这是我的女儿。” 老太爷转头一看,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了,被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这这这,我撞鬼了吗……” 程安宁有些尴尬,不知怎么解释,下意识的看向了霍宴。 “你先进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霍宴顺带将岁岁交给了另一个保镖,让他们先安顿好孩子,而自己这是亲自和老太爷聊一聊。 等没人后,老太爷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发生了啥。 霍宴倒是没有隐瞒,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但隐去了他们遭遇危险的那些事,免得吓到老人家。 但就这些事也足够老太爷呼吸困难了,眼神咻的凌厉起来。 “那女人竟然虐待过小朝?!” 连徐曼曼的名字也不喊了,直接用那女人代替。 “嗯,婚约解除了。” “解得好!看在她生了小朝的份上,我不继续计较,但她绝对不配成为小朝的妈妈!” “嗯。” “那安宁和那个小女孩你打算怎么处理?” 提到安宁,老太爷的心情也很复杂。 这是他曾经最喜欢最看好的儿媳,但后面发生的那些事…… “都过去了。” 几个字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老太爷也明白了,双手背过去,转身就走,“我老了,管不了你的事了,好自为之,哼。” 霍宴看着老爷子步履蹒跚的离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 比起程安宁在这里的尴尬,岁岁宛如鱼儿到了大海,浪的开花了。 这座三进院子足够大,岁岁每天都跟在小朝身后探索着院子的美景,玩得不亦乐乎。 老爷子也格外喜欢这个乖巧乐观的孩子,常常被岁岁的小嘴给逗笑,笑容更是一刻都没落下。 整个人好像年轻了五十岁! 甚至还亲自陪着两个孩子玩抓迷藏,急的管家忠叔生怕老爷子身体受不住晕倒。 反倒是那祖孙三日日笑容满面。 程安宁深深的叹口气,一方面担心岁岁的身体状况,虽然随行医生一直都在守着,还是生怕出现意外。 另一方面是欣喜,岁岁真的太开心了,开心的像是一个真正的三岁孩子。 而程安宁也借着休养双手的机会好好休息了一顿,脸蛋都圆润了一些,不再下巴尖得戳人。 反倒是霍宴忙得脚不沾地。 没多久,程安宁就知道他在忙什么了。 霍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整个寿礼废了很多心思,这几天不断有东西搬进搬出,置办院子。 老太爷的心情更是肉眼可见的美好,还拉着程安宁说道。 “我说了不让他弄,他非要弄,哎呀,难得臭小子这么上心,老头子没白疼他。” 程安宁有心想说霍宴不像是这么孝顺的样子,因为她亲眼看见了他叫人抬了两个箱子进去。 那箱子是钢铁做的,黑沉沉的,不像是普通东西。 而且整个院子的安保也变了。 换上来的保镖一个个神情肃杀,眼神都透着杀气。 硬要区分的话,之前那一批像保镖,现在这一批更像雇佣兵。 只是看着老太爷充满期待的眼神,她咽下了剩下的话。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老爷子的寿礼也越发的近了。 在寿宴的前一天,久别的霍宴找到了程安宁,道:“跟我来。” “三更半夜,你带我去做什么?” “不会害你。” 他半是强迫的带走了程安宁。 车子直接去了市里,一家高级的射击俱乐部。 程安宁愣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霍宴没回答,干脆揽着她的腰带进去。 整个俱乐部很大,里面有客人在不同的场子玩。 有工作人员亲自来接引他们,直接去了最大的场子。 程安宁隐隐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咽了咽口水,道:“你又在谋划什么?” 霍宴竟没有隐瞒,直接道:“引蛇出洞,怎么,你不想报仇?” 想到之前的遭遇,泥人都有三分脾气。 “想。” 霍宴拿出了一把小巧的枪,大约只有巴掌大,很是精致,精致到像是假的。 “特制的,你试试看。” 程安宁把玩了一会,愣是没敢开枪。 “定做花了点时间,今天才送到,本想尽早帮你练习,但时间不多了。” 他直接上前,站在她身后,伸出手,帮她固定姿势,瞄准了前面的靶子。 两个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很是暧昧。 这个姿势太近了,几乎是贴着的。 他的鼻息吐着后脖,激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程安宁险些连枪都拿不稳。 霍宴也不好受,属于她的清香争先恐后往鼻子里钻,心猿意马。 但正事在前,只能强行压制。 “你必须要学会用枪,如果你不想把命交给别人的话。” 程安宁的眼神一凛,点点头,“好,教我。” 他低头,克制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如你所愿。” wap. /110/110475/28696658.html 129抓叛徒 程安宁被那低沉的声音和偷吻惊到了,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了。 “嘘,别闹,我们没时间了。” 到底是谁闹谁!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怪异感,专注的盯着前面的靶子。 这些天的休养,双手的伤势恢复的比预想的好,所以开枪还是没问题的。 霍宴选择了更简单的教学方式,直接握着她的手带她适应。 靶子的命中从最外围,慢慢集中。 耳边是霍宴清冷的声音,悉心教导。 等到了后半夜回去时,她的双手都有这些酸痛了。 霍宴注意到了,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道:“事出突然,迫于无奈,等明天过后,我找医生给你调理。” 她的手本来就没恢复好,当然经不住这样的练习开枪,哪怕那是定做的枪,大大削减了后坐力,但练习的疲惫无法解决。 “我没事。但,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霍宴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怎么说。 毕竟从孩子被绑架到后面险些被追杀,程安宁都参与其中了。 “全海胜没那个实力,哪怕隐藏二十年,失败者就是失败者。” 他一句话,程安宁就明白了。 “背后有人支持全海胜?” “嗯,藏得挺深,吃了不少恩惠,野心喂饱了。” 程安宁注意到霍宴眼里一闪而过的凶光,心里为那些人点了一根蜡烛。 “以防万一罢了,但用不上你出手,我会安排好。” “老太爷很期待明天的寿宴。” 她只能委婉的提醒他,别做的太夸张,影响老人家的兴致。 霍宴顿了一下,难得软和了,“我尽量。” 两人回去后,程安宁抓紧时间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跟着忙碌了。 整个庭院都被装扮好了,十分热闹。 霍家直接请来了最好的人手,将外面一大片空地连夜搭建了台子,放置桌椅,打造成了古色古香的宴厅。 宾客带着厚礼来临,各个都是神情恭敬的。 毕竟这可是霍家的老太爷老祖宗,谁敢得罪? 加之霍宴之前的行事作风半点没有遮掩的意思,处理全海胜的事情时顺带狠狠收拾了那些暗中窥视的势力。 是以,今日不仅是老爷子的寿宴,还是他们表忠心的好时机,一个个乖得不行。 老太爷左边跟着忠心耿耿的管家,右边跟着穿着小唐装,板着脸的霍朝,还有一个扎着两个花苞,一身漂亮的汉服的小姑娘。 这一男一女的孩童,粉雕玉琢的样子引来了不少宾客的注意。 “我听说霍家有了第四代,是个小少爷,但藏得很深,被保护的很好,但是没听说过还有个小千金啊。” “这一对孩子长得可真好啊,要是我孙子孙女我做梦都要笑醒!” “怪不得老太爷的身体都好了。” 宾客议论纷纷,也没有多问,送上了寿礼,客套了几分。 小岁岁虽然天真但聪明,小声说道:“哥哥,我是不是不能站在这里呀?” 岁岁踟蹰不安,都不敢说话了。 霍朝坚持,“你当然可以在这里,太爷爷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说道:“岁岁别怕,太爷爷罩着你,你只管把我也当做你太爷爷就好!” 他答应了霍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所以安宁带回来的这孩子就是他孙辈。 小岁岁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也放下了芥蒂,快快乐乐的跟着喊人。 那嘴甜的哟,还收获了不少红包。 但是岁岁可以这样不顾身份,程安宁却不行。 她自知不便出去待客,名不正言不顺,干脆呆在后厨里。 直到霍宴找到她,强行将她拽出来。 “你躲这里作甚?” “那我应该去哪里?” 霍宴冷笑,“程安宁,别和我玩文字游戏。” 她无奈,“霍三爷,在别人眼里,我‘已经死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了。” 毕竟今天来的客人很多都是参加了之前这里举行的婚礼。 而且那次的婚礼还闹得不大好看。 霍宴皱了皱眉,才想起了这一茬。 程安宁挣脱了他的手,道:“所以我不出现才是最好的,而且你也不希望今天有意外吧?还是正事要紧。” 霍宴眯了眯眼,一缕危险一闪而过,“你认真的?” “正事要紧。” 顿了顿,他暂时放弃了念头,威胁了一句:“我不会让你一直这么躲下去。” 她看向窗外,不理会。 霍宴气笑了,选择将这件事给记下来,转身离去,继续钓大鱼了。 见暂时摆脱了他,程安宁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怕他不管不顾的将她拽出去,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外面寿宴进行到一半,气氛融洽的时候,一大批保镖涌了进来,将整个场子都给封锁了。 气氛瞬间凝固了。 老太爷一顿,道:“阿宴,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让大家看一出好戏。” 宴席的里几个人神色一变。 果然,下一刻,那些保镖就直接将几个人提了出来。 老爷子看见那几个人时,神情严肃了。 这里面有两个算是他的故交,交情颇深,好几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霍宴长大都不为过。 其中一个忍不住说道:“贤侄,这么大动干戈做什么?” 霍宴摆弄了一下手上的玉翡翠扳指,低声道:“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我儿子被绑架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真是胆大包天了!岂有此理!” “嗯,是全海胜找的人绑走了。” “小全?他居然还活着?还敢做这样的事?贤侄你不能手软啊!” 霍宴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嗯,你说的对,不会手软的。” 说罢,立刻有保镖上前,一脚踹在了膝盖窝,那几个人直接跪了下来。 其中两个年纪很大了,这么一跪嗷嗷叫唤,引得全场都鸦雀无声。 众人看向了老太爷,发现刚刚还笑面佛一样的老太爷这会绷着脸。 老太爷是人精,怎么会不知道霍宴的意思? 他虽然整天骂着不孝孙,但脑子不糊涂。 “我查了全海胜的儿子,还查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霍宴露出了笑容,缓缓接着道。 “没想到,霍家支系里也出了叛徒。” wap. /110/110475/28696659.html 130寿礼变故 程安宁隔着后台幕布关注着。 心里紧绷着。 她没想到霍三爷居然当众撕破脸,半点面子都不给。 嚣张至极! 却又像极了他的作风。 “贤侄,你这是怀疑我们?冤枉啊!老霍,你相信我啊!” 霍老太爷只当听不见,淡定的抿了一口茶。 就在那几人打算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否认并喊冤时,霍宴笑出了声。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跟前,至上而下的看着他们,眼神如同看待蝼蚁。 “霍家给了你们什么,就可以收回来。” 随着这句话落下,他们的手机响了,在这安静的气氛中显得像是催命符。 很快,他们接了电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其中有一个暴脾气的直接摔烂了手机,“霍宴!你放了我儿子!” 霍宴挥了挥手,立刻有人送来了一叠文件,递给他们。 “签了。五分钟考虑。” 很简单,要人,还是要钱。 这些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心里一边骂着全海胜这个不成器的人! 失败了还供出了他们! 然而,他们冤枉了全海胜,那家伙哪怕被抓住儿子威胁了一顿,也没吐出背后的人,怕的就是虎口脱险,又入狼窝。 可惜,全海胜的儿子没老子这样的能耐,打一顿什么都招了。 这五分钟格外的漫长。 跪着的人无不是外面呼风唤雨的人。 靠着霍家这颗大树,他们各自壮大发展,早已经累积了财富,谁舍得放弃? 霍宴并不催促,转而看向了霍朝,道:“停留表面就挖不出根子。” 霍朝似懂非懂,他知道这是爹地在借机教育自己。 查到了全海胜就终止的话,永远不知道在背地里打算盘的人是自己阵营的人。 叛徒不抓出来,就有无数个全海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这些人又接了几个电话,那边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最后,有人撑不住了,开始签字。 毕竟,就算只有千万家产,也得有人继承啊! 霍宴这厮赶尽杀绝,不仅抓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连私生子都一个没放过!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那些也都跪着签了名字。 这一幕把其余的宾客给吓得脸色紧绷,呼吸都放缓了。 明明不见一滴血腥,却把事情做绝了。 那几个跪着的人这怕这辈子,连同下一代都不可能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霍宴收回了合同,指了指这几个人,道:“商业通缉令,恭喜你们。” 几个人脸色大变,甚至有人直接气昏过去了。 岁岁好奇的问道:“哥哥,什么是商业通缉令呀?” 这次是老太爷回答的,“意思就是他们一旦想做生意从商基本上没人会和他们合作。” 斩断了所有可能! 霍朝补充了一句:“就是爹地拿走了他们所有的钱,还摔了他们的饭碗,连却街边乞讨都会被赶出去。” 岁岁懵懂的点头,“他们一定很坏!” 终于,有人受不住这个压迫,神情癫狂的站起来,指着霍宴谩骂。 “魔鬼!你这个魔鬼!当年怎么你不去死!你死了霍家就是我们的了!你怎么不死!” 立刻有保镖冲上来,按住了那个人。 “堂堂霍家百年积累,怎么能由着你这个神经病继承!我们也是为了霍家的未来好!你却赶尽杀绝!” 霍宴抿了一口茶,“小朝,看到了吗?有人想背叛你的时候,就会想尽各种办法,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说服自己。” 霍朝点点头。 那个跳脚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怒吼着:“动手!再不动手!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这个神经病不会放过我们的!” 然而,鸦雀无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霍宴笑了笑,“如果你是指外面那些花钱就可以请来的二流杀手吗?真可惜,他们估计忙得很。” 至此,这出戏就落下了帷幕。 这几个叛徒被丢出了庭院。 至于被带去了哪里?没人敢去问霍三爷。 直至现在他们才清楚,霍三爷凶名在外,并非空穴来风。 “打扰了各位,宴席继续吧。” 音乐重新响起,但众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思。 倒是老太爷恢复的最快,又笑呵呵的给小朝和岁岁夹菜,脸上没有半分难过。 只是霍宴看见了老爷子眼角湿润。 霍宴沉默了一会,道:“如果你不忍心,我可以放过他们。” 老太爷摆手,“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管我的小重孙平安无事。” 霍朝立刻给太爷爷倒了一杯茶。 小岁岁犹豫了一下,也抓了一兜子的花生,放在了太爷爷的盘子上。 老太爷又笑呵呵了。 然后霍宴起身,出去了一会。 等回来时,就抓着一脸不情愿还是试图挣扎的程安宁回来,一把将她按在座位上。 “坐好。” 程安宁准备又搬出刚刚那套说辞时,霍宴直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现在不会有不长眼的跳出来说话,哪怕你诈尸了,都给我坐好。” 因为刚刚处理完叛徒,霍宴身上还残留着戾气。 程安宁识趣的坐好了,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老太爷见状,捂嘴偷偷的笑,一扫刚刚的悲伤气息。 果然,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大变活人’的疑问,都安安静静的吃饭,然后安安静静的撤离。 宴席结束后,下人送走宾客,有专门的人收拾东西,清理现场。 程安宁正准备去找岁岁和小朝时,忽然一个下人撞了上来,随即脖子被人勒住,一把刀子抵在她脖子上。 “都别动!再动我割断她的脖子!” 这一变故,震惊众人。 谁都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佣人也敢这样反水。 霍宴正在和老太爷说话,一个不留神,程安宁就被人拿刀架脖子上了。 当下他的脸色就黑了。 那佣人也是穷途末路了,拿着刀的手都在晃悠,硬生生的割了两道细细的血痕,在白皙的脖子上格外刺眼。 程安宁咽了咽口水,道:“你冷静点。” “都别过来!让小少爷来换!我只要带走小少爷!” 霍朝心急如焚,下意识的就要过去交换,但被霍宴一把拦住了。 “爹地!” 霍宴直直的看着程安宁,做了一个口型。 程安宁浑身僵硬了一瞬。 那佣人顿时警觉了,“都别耍花招!不然我杀了她!” wap. /110/110475/28696660.html 131赛前出风头 霍宴收回了视线,松开了抓住霍朝的手。 霍朝诧异的看了一眼爹地,虽然不懂爹地什么意思,但还是朝着妈咪走去。 那佣人也觉得在不妥,但是抵挡不住小少爷朝着这边走来。 只要杀了小少爷,那么就算他死了,他的家人也会得到一大笔钱出国躲难! 当霍朝慢慢靠近,终于来到妈咪跟前时。 佣人直接狠狠推开程安宁,反手就要去抓小少爷。 “噗。” 装了消音装置,开枪的声音并不大。 因为靠的近,所以能听到打进身体的声音。 佣人的胸前开了一躲血花,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缓缓倒了下去。 程安宁放声大喊:“霍宴!快叫医生!!!!” 她拿着枪的手都在颤抖,一个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立刻有人将还剩下一口气的佣人给送去医院抢救了。 霍宴走了过来,将那个漂亮的枪捡了起来,重新放在她手里,笑意盈盈,“做的不错。” 程安宁整张脸都是惨白的,艰难的挤出了一抹快要哭的笑。 “他,他会死吗?” “不会,你打中的位置不致命,死亡对他太恩赐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程安宁闻言,稍稍放下心来,只要人没死就好。 霍朝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喊着:“姨姨好厉害!” 她一点都不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佣人想要杀了小朝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干净利落的开枪。 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霍宴笑着道:“不必紧张,你又救了小朝一次。” 刚刚那一瞬间,如果程安宁迟疑了,那么刀子会直接扎穿小朝的脖子,命丧当场。 程安宁宽慰着自己,压下了恐慌。 霍宴没有解释的是,刚刚那一瞬间,其实暗中的抢手会直接开枪。 但他没这么做,而是选择相信了程安宁。 她没辜负他的信任。 这场寿宴终于落下了帷幕。 老爷子也跟着他们踏入回城的飞机,直接回到了霍家庄园。 经过这么大半个月的休养,程安宁的双手终于恢复好了。 她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车大师那里紧急训练了几天,找到了感觉。 被砸钱延迟的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 每年的九月和十月都是所有钢琴手翘首以盼成名的机会。 只要能大放异彩,进修,进大型乐团,签约音乐公司,数不尽的机会等着他们。 九月份的帝都热闹了起来。 和程安宁有着同样打算的,还有另一人——徐曼曼。 秦老太基本上放下了一切事务,用尽全力给徐曼曼培训了。 但效果不显。 徐曼曼现在的水平放在外面或许还称得上天才,但在天才云集的尖端比赛里,根本没有可比性。 悟性太差。 秦老太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就连顾锦羽都劝着,“妈,别太强求了,小妹天赋好,不代表她女儿也遗传了这一点,总不能太苛求了,我看曼曼都练得脸色苍白了。” 秦老太闻言,也觉得自己最近太苛刻了。 “但曼曼这个水平,想要挤上世界顶流,还不够格。” 顾锦羽倒是不在乎,道:“有您在,亲自教导,水平足够超出普通人了,等拿几个比赛的大奖,再让大哥捐栋楼,去国外进修一下,差不多够站稳跟脚了。” 秦老太以往最不屑用这种手段,但在心爱的外孙女前,也不得不考虑这个了。 “妈,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就好了,小妹吃了那么多苦,就留下这个一个女儿,还被霍家那样对待,你不能也这么苛责她。” 秦老太终于被说服了,“把阿怀叫来吧,我和他说说。” 门外,徐曼曼勾起唇角,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自己的水准,全靠勤学苦练的琴技。 她不是秦湘的女儿,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好在她的‘小舅舅’最疼爱秦湘,连带对她也很照顾,所以帮着劝服了老太太。 否则真要她继续这样练下去,老太太的怀疑会加深的。 最后,秦老太和顾锦怀聊了一会,确定了徐曼曼未来的路子。 秦老太再次豁出去脸皮,活动活动关系,定下了几个比赛。 现场确认报名当天,音乐厅里人声鼎沸。 参赛选手们站依次排队前进,确认签名。 程安宁也在其中,旁边跟着许久不见的伊泽。 伊泽压低了声音道:“前夫哥怎么没陪你来?” “在乱说我把你丢出去。” “嘿嘿,我就开玩笑而已,你紧不紧张?” “没事。” 没多久,周岚升也走过来了,皱了皱眉头,道:“参赛的人很多都是早年成名的青年钢琴家。竞争力很强。” “嗯,我会努力。” 周岚升又看了看凑得很近的伊泽,两人的举止太亲密了,有些不妥。 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 前不久他还以为安宁和霍家的三爷有关系,怎么一转眼又蹦出了一个清秀的男人? 伊泽知道周岚升误会了,也没在意,继续和安宁碎碎念。 很快,轮到他们了。 工作人员确定了参赛选手的信息和报名表,准确无误后就要抽签看场次和顺序。 但是当工作人员看见指导老师写着‘车成风’几个字时愣住了。 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等人走了后,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一拍脑袋,大声道:“车成风!这不是传说中的车大师吗?!” 旁边的人笑话着,“你看错了吧,车大师早就退隐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我没看错!我找找报名表……喏,你看!” 众人围了过来,确定没看错,都惊呆了。 “难不成是同名同姓的?” “没这么巧合吧,车大师是出山了!” “快看看是哪个选手,被车大师给收作学生了!” “程安宁?没听过啊!” 在程安宁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整个比赛的圈子。 就连秦老太都被惊动了。 “车成风?不可能,他不会出山的。” 秦老太根本不信,那老头子很古板,顶峰期因伤退隐,也不肯收学生徒弟,直言这世上没有值得他教导的好苗子。 想到这里,秦老太又道:“那个选手叫什么?” “查到了,叫程安宁。” 秦老太一愣,老眼出神,“怎么是她……” wap. /110/110475/28696661.html 132打脸来的太突然 顾锦羽看老母亲满脸错愕的样子,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反应过来,立刻说道:“这不是抢走曼曼未婚夫的女人吗?” 秦老太盯着报名表看了很久,点点头,“就是她。” 顾锦羽的眼睛冒出了凶光,道:“妈,你不是特意封杀了她吗?怎么这人还能找到老师,还能参赛?还有这个叫车成风的人怎么回事?” 秦老太严肃了语气,“住嘴,车成风的身份贵重,很多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我倒是没想到她能请得动车先生出山。” 被训斥了,顾锦羽的心情不大好,但还是耐着心说道:“那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人这样欺负曼曼吧!” 只要想到外甥女被人抢走了大好姻缘,顾锦羽就愤怒。 愤怒中夹杂着不为人知的不甘。 毕竟和霍氏成为姻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的事业绝对可以一展雄图,不必屈居大哥名下。 只可惜……婚约取消了。 “这件事我有数,你不用管。” “可是妈……” “不用可是了,你先回去吧。” “好。” 等顾锦羽离开后,秦老太独自坐在书房很久,最终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手机号码。 正在逗鸟的车老头看见手机响了,顺手接了。 “喂?谁啊。” “是我。” “咦,老太婆?难得啊,你居然找我。” “你收了一个徒弟?” 正在逗鸟的车老头停下了动作,脸色收敛了很多。 “这都被你知道了?” “放弃那个孩子,我欠你一个人情。” 车老头笑了起来。 “我要你一个半只脚踩进黄泥里的老太婆的人情作甚?留着死后还?” “……那孩子和我有过节。” “你什么年纪,那孩子什么年纪?你好意思和一个晚辈斗气?” 被几番羞辱,秦老太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我孙女和霍家的小子原本是未婚夫妻,她是插足的人。” “你搞错了吧,人家小三爷捧着安宁呢,好得很。” 秦老太险些被气的挂了电话。 “车成风!你不答应是吧?” 车老头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说话也咄咄逼人。 “我答应什么?你可真是拔了塞子不淌水,死心眼!你以为你还能管得了多久?就你家那个外孙女,不是我说,就这个水平丢街边卖艺我都嫌吵吵!” “啪。” 电话直接挂断了。 可见那边的秦老太气得不轻。 车老头一点都不怕,还嘀咕着:“哼,现在搁我面前摆谱,要不是我手伤着了,哪里有你的说话的份!” “之前还敢在圈子里下了封杀令,不给安宁拜师,连比赛都做手脚,把一个草包推上了奖台,这么龌龊的事都干得出来,真不怕晚节不保!” “我倒是要看看你后悔的样子!那孩子是我从未碰见过的好苗子,有些人啊,天生就该吃这口饭。” 嘀咕完,车老头继续喂鸟去了。 而程安宁丝毫不知道这其中的事,也不知道一贯对她冷言冷语,恨不得一天骂上三百遍废物的车大师,会在背地里这么维护她。 她心无旁骛的练习,参赛。 而后,事情就如同失控了一样。 一场接着一场,一轮接着一轮。 初赛,复赛,决赛,最后拿奖。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十分顺畅,毫无波折。 当程安宁拿下第一个第一名时,她亲手做了一大桌饭菜,邀请了所有朋友参加。 有伊泽,有周叔,还有车大师,连霍宴和老太爷也没有例外,小朝和岁岁也兴奋参与。 用餐的时候,程安宁喝醉了,醉的不轻,抱着酒瓶一直笑,笑的整张脸妩媚至极。 伊泽也喝醉了,举着杯子嚷嚷着:“安宁!你太厉害了!第一名!你是第一名!你不知道那些评委都被你吓到了!哈哈哈,你是天才!” 说着,伊泽就要扑过去抱住程安宁。 但中途被人拦了下来。 一抬头,顿时酒醒了大半。 “我醉了,我喝醉了!我错了大佬!” 霍宴直接叫人把伊泽给送回去。 老太爷也精力不济,早早的被管家送回房休息了。 小朝和岁岁还小,闹不久,吃饱了困了就被佣人送会房里睡觉了。 而周岚升也知道继续留下来不好,提出了离开。 离开前,周岚升笑得满脸褶子,对程安宁说道:“安宁,周叔以你为傲,你比你妈妈还要厉害,我们的目标一定会实现的。” 程安宁抱着酒瓶子,可爱又乖巧的点头。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只剩下霍宴和程安宁了。 霍宴以为她醉的不轻,便将她打横抱起来,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低声哄着她:“你喝醉了,去洗漱一下就休息吧。” 程安宁一动不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但是她这么乖的样子,令人怦然心动。 霍宴的眼眸瞬间变得更黝黑了,某种情绪被放大,又压制着。 他将她抱回了房间。 “能自己洗澡吗?还是需要我帮忙?” 后面那半句,夹着暧昧气息。 所幸她没醉到那个程度,直接推开了他,踉踉跄跄的进去了卫生间。 担心她摔倒,霍宴也没走,一直在外面等着。 没多久,水声停下,程安宁一声水汽的走了出来,脸蛋变得格外红润。 清洗了一遍后,她似乎清醒了很多。 “谢谢,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霍宴的眼神一沉,直接将她按在浴室的玻璃门上,声音沙哑的厉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走?” 程安宁的意识还被酒精麻醉着,慢了半拍,“嗯?” “还没有祝贺你,想要什么奖励?你说,我满足你。” 她的眼神像蒙了一层水雾,水润润的,那张漂亮的脸蛋浮现出几分懵懂,几分妩媚。 她很白,像上好的的温玉,令人爱不释手。 那双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点点往上,直至触碰到了她露出来的肌肤。 霍宴的眼睛更黑了,看她一直不说话,脑子里残存的理智消失了。 他一把将程安宁给抱起,放在了最近的桌子上坐着,正对正,刚要上前一步扯开她的浴巾时—— 她开口了。 “可以把英蓝还给我吗?” 顿时,一盆冷水倾头盖下,浇灭了两人间暧昧的气息。 wap. /110/110475/28696662.html 133冠军大满贯 霍宴眯了眯眼,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 四目相对时,霍宴开口了,“你知道了?” 此刻的程安宁很平静,那双水雾朦胧的眼里还带着迷离,但说出口的话却很准确。 “嗯,那天我听到了,你让人把大楼买了。” 霍宴沉默了。 也没继续往下动了。 程安宁却动了起来。 她直接拽开了浴巾,动作干脆利落。 霍宴的声线下移,喉结动了动,哑声道:“你想做什么。” 程安宁伸出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歪了歪头,露出了妩媚不自知的神情。 “把英蓝还给我,好吗?” 他的眼睛里瞬间黑如深潭,快要将人卷进去了。 “你在交易?” 她笑着点点头,“我是你的,所以你还给我吧。” 英蓝原本的那座大楼,周岚升试图买回来的。 他们现在有投资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大楼买回来。 但不论出多高的价格,对方不乐意卖,还把周岚升给赶出来了。 那栋楼,成了他们的心病。 她从未开口,却在酒精的麻醉下,第一次开了口。 然而,这个举动却惹怒了霍宴。 他冷冷的后退,道:“你在作贱自己?” 她愣了下,过了一会才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痴痴地笑了起来。 “作践吗?可是……明明是你做错了呀。” 毫无征兆的眼泪落下。 她一边落泪,却在一边笑着。 “你把楼还给我,好吗?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从桌上下来,站在他面前,努力的伸出手。 “我们做个交易,好吗?” 最后,霍宴转身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程安宁一个人。 她抽噎了一会,才捡起了地上的浴巾,换上干净的睡衣,蜷缩在床上,沉沉睡去。 霍宴匆匆离开后,眼神越发的深沉。 这一夜过去,两人之间原本流淌的浓情蜜意好像又消失了。 用相敬如宾来形容都过分了。 就连霍老太爷也察觉到了不妥,有心想找霍宴聊聊,看见那张扑克脸,又放弃了。 老太爷也摆烂了,爱咋咋地!大手一挥,就带着小朝和岁岁出去玩了。 近来岁岁因为服用了新药,身体状态好了太多,加之有小朝和老太爷陪着,性格更加活泼开朗了。 程安宁放下了对岁岁的担心,全心全意的应对比赛。 整个钢琴季,维持了两个多月。 而在这段时间里,一个名字传遍整个圈子。 甚至连不是这个圈子的人都注意到了。 网上出现了很多一个人的演奏视频。 视频里的女孩美若天仙,一袭华裙,头发挽起,露出精致漂亮的侧脸。 比之美貌更让人震惊的是堪称奇迹的琴声。 期初是一个决赛的视频被人发了出来,引发了轰动,随后好几个比赛现场视频也被发了出来。 惊艳的容貌配上惊为天人的琴技,迅速的红遍了网络。 更恐怖的是,这个漂亮的女孩堪称人型奖牌收割机。 “华伦钢琴大赛,新生代钢琴赛,传奇杯全国赛,圆梦钢琴大赛……我的天哪,她足足拿了九个冠军!” “这个人是哪里蹦出来?之前怎么一点名声都没有,这么厉害应该从小就出名才对!我在少儿组都没看过她。” “这真的是人能听的琴声吗?这是上帝的演奏家吧!” “好漂亮,看到她之后我才知道钢琴这么优雅的,太完美了!” 网络开始关注这名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女,想要扒出她的资料,发现少得可怜。 有人用一句话来形容,“十年磨一剑,一朝试锋芒”。 不管怎样,程安宁火了,火出圈了。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事。 周岚升趁着她名声大噪的时候,直接重新注册公司,顺利带回了一批老员工。 周岚升红光满面,用力的拍了拍程安宁的肩膀,声音带着压抑的酸涩,“干得好,安宁。” 程安宁笑弯了眼,“周叔,英蓝可以重新建立的,对吗?” 这一次,周岚升用力的点头,“对!一定可以!” 整个钢琴季落下了帷幕,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女程安宁夺得了所有冠军。 甚至有人戏称,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小满贯——意味着横扫了国内所有的比赛。 只出了先前早早举行的心之声之外,基本上是小满贯了。 也因为这样,有热心的网友扒出了心之声的比赛视频,惊悚的发现,有个名不副实的参赛选手拿到了前三。 这其中的琴技差别用四个字形容,云泥之别。 一时间,‘有内幕’这词传遍了网络。 等秦老太反应过来时,网上的舆论根本压不住了。 “怎么回事?!找人删评!” 顾锦羽也急了,“我叫人删了,但发帖的人更多,无法压下去。” 秦老太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甚至不惜重金请人做公关,但收效甚微。 殊不知,这背后有人暗中推动。 电脑前,霍朝双手飞快划过,小脸难得露出了笑容。 旁边岁岁好奇的说道:“哥哥,你在干嘛呀?” “在帮姨姨反击,有人欺负姨姨。” “谁欺负妈咪?岁岁要揍她!” 岁岁比了比不大的拳头,一张奶包子的脸鼓得圆圆的。 “没事,坏人会受到教训的。” 小霍朝的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他自以为瞒天过海的小手段,殊不知被霍宴察觉到了。 只因,父子两想干同一件事。 儿子比老子更快干完了。 霍宴请来的那些黑客们都还没行动呢,就失业了。 霍宴眯了眯眼,让人顺着反查,一查就查到了霍朝头上。 他想到了之前无缘无故丢失的三千万,隐约明白了什么。 当霍朝算计着差不多到时间了,又准备偷偷给妈咪打一笔钱的时候,就被人赃并获抓住了。 小霍朝看着跟前面带微笑的爹地时,难得后背发凉,小脸紧绷。 “爹地,你怎么来了?” 霍宴拉开了椅子,坐下,双腿交叠,一手撑着下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说说吧。” “说什么?” “说说你干的坏事,我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 小霍朝到底是撒谎次数少了,被这么一激,小脸都要绷不住了。 “爹地,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那三千万,你拿了吧?这次准备多少?五千万?还是一个亿?” 霍宴在笑,但是笑意不打眼底,森森寒意。 wap. /110/110475/28696663.html 134我才三岁! 霍朝被逮了个正着,但除了一开始的慌张后,很快就缓和过来了。 “爹地,我可以解释的。” “我允许你胡搅蛮缠一次。” “……” 小霍朝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看爹地胜券在握的样子,估计是已经拿到了证据,自己再解释都没用。 所以他决定干脆摆烂了。 霍宴等了又等,都没等到儿子开口,抬眼一看,嗬!这小子直接盯着天花板看! 霍宴的脸色黑了,“你不打算说什么吗?” “爹地,今天天气真好。” “你怎么转的钱。” “太爷爷说今天吃铁锅炖大鹅。” “钱在哪里?” “岁岁妹妹喜欢气球,我要给她吹气球。” “……钱你给了谁。” “姨姨今天被主办方邀请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霍宴下意识被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出去的。” 霍宴忍了忍,还是将这件事给压下,继续逼问:“你还是不打算说吗?” 霍朝沉默。 霍宴气笑了,起身,“既然你这么嘴硬,好,我让人现在送你去学校。” 霍朝大声反驳:“我才三岁!” “没让你两岁去就不错了。” “你是个魔鬼!” “挪用三千万,你也不相上下。” 霍朝急的嘴巴秃噜皮了,上下一磕,就说出:“那是帮你赎罪!” 说完,他就紧紧捂着嘴。 霍宴的眼里闪过暗光,站起身,直接将小霍朝给提了起来。 “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 “爹地你混蛋!” “不说是吧?” “混蛋!魔鬼!” 霍宴的怒气再次被挑起了,他也不废话,直接亲自将霍朝给送去了那所天才学校。 在进校门的时候,一贯早熟聪慧的霍朝终于红了眼眶。 但哪怕这个时候,他也不肯服软说话。 霍宴也当真狠心,将人给丢进了这所全封闭的学校。 等回来后,老太爷满庄园的找人都找不着,一问,才知道被亲爹送去了学校。 “畜生!他才三岁啊!三岁!”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 霍宴淡淡的说道:“我三岁的时候……” 老爷子立刻改口:“的确是要去学校了,长大了。” 霍宴收回视线,不再多言。 老爷子唏嘘不已,又底气不足,只能背地里心疼自己的小曾孙。 很快,霍宴发现了奇怪的事。 “岁岁呢?” 老爷子随口说道:“岁岁被安宁带走了,是去医院复检吧。” 霍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铁青,直接转身离开。 医院里。 程安宁和伊泽带着岁岁复查。 虽然暂时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但也需要定时复检,以免发生意外。 伊泽先带着岁岁去外面等待,程安宁单独和医生聊着。 “新药的效果很好,目前岁岁的身体适应了,没有抗药性,随着状态的稳定,最适合开始手术,但目前没有匹配的血型,太稀少了。” 程安宁的心揪了一下,“能扩大范围寻找吗?” “目前全国血库里都没有匹配的,这一点我建议你尽力寻找孩子的亲人,亲人之间匹配合适的可能性高。” 她沉默了下来。 “最好孩子的父亲能够检测一下,几率高。” 她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谢了医生,转身走出了诊断室。 她站在走廊里,往下看,看着伊泽带着岁岁玩闹,眼睛热了起来。 岁岁的爸爸是霍宴。 可不到万不得已,她根本不敢告知真相。 当年岁岁差点死在霍三爷的手里。 而现在,一旦告知了霍三爷,岁岁就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 她根本抢不到抚养权,也无法对抗霍三爷。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想暴露岁岁的身世。 “妈咪!” 岁岁瞧见妈咪走了过来,很高兴的扑过来。 程安宁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亲了一口,“玩的开心吗?” “嗯嗯!妈咪,医生叔叔怎么说呀?” “医生说岁岁很棒,所有病魔都不能打倒岁岁呢。” “妈咪,岁岁一直都很快乐呢!岁岁有妈咪,有爸爸,有小朝哥哥,有太爷爷!哦,还有英俊的霍叔叔!” 听到后面几个字,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伊泽注意到了,将岁岁抱着放下来,道:“去玩会滑梯。” 岁岁兴冲冲的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滑梯了。 伊泽凑近了道:“医生怎么说?是情况恶化了吗?” 程安宁摇摇头,“现在情况很好,但必须尽快的匹配,否则还是会有危险。匹配的难度太高了,国内目前很难找到。” 伊泽犹豫了一下,“前夫哥……” 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行,我不会让他们相认,我承担不起后果。” 伊泽只要换了一句话,“既然国内不行,不如我们去国外找找?” 程安宁一愣,茅塞顿开,激动的看着伊泽,“对!我们可以去国外找!” “正巧你不是被邀请代表华国去外面参加一个全球比赛吗?我们一起去,顺带给安宁治病。”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出发。 原本的行程是她单独飞去m国参赛,但现在计划改变,伊泽带着岁岁也一同前往。 他们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便收拾行李。 程安宁找了周叔,商量了一番后,周岚升决定不跟着去,留在国内对接公司的事。 只是周岚升仍旧不放心。 “这个比赛是全球性的,竞争非常激烈,向来都是几个强国争夺冠亚军,华国这几年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进了十强,你压力会很大。” “周叔,你放心好了,我不紧张,就当去散散心。” 周岚升想了想,“也好,目前国内你的热度太高了,过犹不及,有很多媒体想采访你,我不建议过度包装了,出去躲一躲也好。” “周叔,那国内的事麻烦你了。” 周岚升笑了笑,“这是自然,前面你出的力气足够了,要是周叔再不给力,这副总的位置我也不好意思坐着。” 程安宁最终还是没告诉周岚升,她出国的目的不是为了比赛,更多是为了寻找给岁岁治病的机会。 原本这个比赛她是不打算参加的,现在是非参加不可了。 于是乎,程安宁即将远赴海外参加全球钢琴大赛的消息传遍了圈子。 秦老太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想个办法,阻止她去。” wap. /110/110475/28696664.html 135机场路上 顾锦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哄着:“妈,绝对不能让她去,这次代表华国参赛的三名选手里,一个是曼曼,一个是她,还有一个是成名已久的钢琴手。” “你想想,如果曼曼输给了程安宁,以后回国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这程安宁才出圈多久啊!” “到时候你让曼曼怎么做人?还有您在这个圈子里的名誉肯定受损的!” 毕竟自从程安宁拿了小满贯,火出圈后,众人就喜欢将徐曼曼拿出来对比。 一来二人的容貌都极好,二来程安宁就差心之声的冠军就圆满了,所以两人被反复放在一起对比。 只可惜,徐曼曼是落在下风的那一个。 连带原本她之前被津津乐道的身世,也变成了笑话。 堂堂秦大师的外孙女,塑造钢琴公主的人设,却技不如人。 “妈,现在有人在说您有黑幕了,继续放任这种评论下去,您就要晚节不保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曼曼拿出成绩。” 秦老太动摇的厉害。 最后,顾锦羽说出了最扎心的一句话,“妈,曼曼都哭了三天了,眼睛都哭肿了,现在网上都在骂她的,我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怎么能这样被人欺负!” “她哭了?” “哭得厉害,还怕被您看见了,所以都不肯出房间,也不让我说。” 秦老太更加心疼了,“这孩子怎么哭了也躲着,唉。” “曼曼还不是怕您担心,而且她很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没有天赋,连累了您。” 顾锦羽这么几句话下来,秦老太的心都软了。 终于,秦老太点头了,“你有办法吗?” 顾锦羽的眼神闪了闪,道:“当然有,妈,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吧,保证不会有任何差错。” “你有分寸就好。” 顾锦羽转身离开。 秦老太不放心的又喊了一声:“阿羽,别做的太绝,只要让她不能参赛就好。” “妈,你放心,我有数。” 不知为何,秦老太心里隐隐有不安。 …… 到了出发那一日。 程安宁和伊泽带着岁岁一同去了机场。 她没有选择跟着国家队一同去,而是自己带着家人去。 他们坐上了的士,朝着机场过去。 路上,岁岁主动说道:“妈咪,我们是不是还没告诉太爷爷和小朝哥哥呀?” 程安宁顿了一下,道:“等到了在报个平安就好了。” “这样呀……那我们要去多久呀?” “很快就回来了,岁岁害怕吗?” 岁岁摇头,抱紧了妈咪,“有妈咪在,岁岁一点都不害怕。” 她摸了摸岁岁的脸,道:“睡一会,等到了妈咪叫醒你。” 因为赶飞机,他们起得很早,岁岁这会还犯困。 没一会,岁岁就窝在妈咪怀里睡着了。 程安宁的眼神都温柔了,倒是伊泽迟疑着说道:“安宁,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有吗?” “……伊泽,闭嘴。” “咳咳,我开玩笑的嘛,不过你把这件事告诉前夫哥了吗?” 程安宁的表情一僵。 得,他知道答案了。 “我总觉得要是被前夫哥知道,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伊泽是打从心里畏惧霍三爷的。 “……好了,休息会。” 从家里到机场需要一个多小时。 他们起得太早,这会有点累了。 伊泽好心的说道:“你这段时间忙着比赛够辛苦了,现在又赶着出国,先睡会吧,到机场了我叫你。” “好,那你注意点。” “放心吧。靠着我睡。” 程安宁的确是累了,神经一直紧绷,这会放松下来困意涌上,干脆闭着眼休息了一会。 伊泽玩着手机,忽然间一阵浓郁的困意涌上,抵挡不住,眼睛慢慢的合上了,头一歪,竟睡着了过去。 后视镜上,倒映出司机露出的阴狠一笑。 …… 机场里。 一大批黑衣保镖涌进来,将各个出口都拦住了。 这样的动静引来了不少游客的注意,他们议论纷纷,以为出了什么事。 很快,有工作人员出来协调解释,是说有人携带了非法走私物品,为了防止流出,暂时封锁机场。 此刻,霍宴脸色阴沉。 他不过是临时处理了一些‘突发意外’,等回过头来,就发现程安宁竟带着孩子逃跑! 更让他无法忍耐的是,一起离开的人还有伊泽! 从头到尾,这两人就没有断绝关系! 不过是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而他信以为真! 这种被戏弄被欺骗的感觉令他险些失控。 “老板!程小姐的飞机还没起飞,机场内还在搜寻程小姐的身影。”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是!” 这一次如果还被她跑了,他就不信霍! 他就不该给她自由!这样她就不会总想着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飞机值机了,也没有看见程安宁的身影。 霍宴皱了皱眉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飞机快要起飞了,但买了机票的人却没赶来。 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障眼法,中途换了别的交通工具,要么是来的路上出意外了。 霍宴下意识的倾向第一种,正要找人去查大巴和火车时,他意外看见了徐曼曼的身影。 瞬间,他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立刻让人调查徐曼曼来的目的。 “老板,查到了,他们是要飞去m国参加钢琴大赛。” “参赛名单拿过来。” 手下立刻递上。 当霍宴清楚看见上面出现的名字时,脸色白了白。 参赛人员:徐曼曼,袁蕾,程安宁。 姑且不论她还带上孩子和伊泽是为了什么,但这个比赛她既然参加了,就一定不会中途放弃。 程安宁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结果…… 他们出事了。 霍宴扯着嗓子怒吼:“撤!将通往机场的所有路一一搜寻!” 此刻,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忽然聚满了乌云。 雷声轰隆隆炸开,将沉睡的程安宁给吓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看向外面,发现不知何时开始下雨了,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将景色模糊。 她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这条路太安静了,静得只有他们一辆车,没有别的车。 而旁边伊泽睡得跟死猪一样。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心脏跳得飞快,对着司机颤巍巍的说道:“师傅,这里是哪里?” wap. /110/110475/28696665.html 136撞车 开车的司机没有说话,就这么继续将车往前开。 前路是陌生的路,逐渐靠近拐弯的小路。 程安宁立刻将伊泽给推醒,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弄醒他。 只是伊泽哪怕醒来,眼神也带着迷蒙和混沌,这状态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开窗!快开窗!!” 程安宁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开窗,但被司机给锁死了。 不论她在后座怎么叫唤,前面开车的司机仍旧无动于衷。 这根本不正常! “安宁?奇怪,我,我怎么睡着了……是到机场了吗?” “帮我抱着孩子。” 她一把将岁岁塞过去,转身找到了车后排放着的紧急救生锤,一把将窗户给砸开了。 窗户破碎,新鲜的空气吹进来,冲散了车里浑浊带着香味的空气。 伊泽的脑子总算清醒了,转头一看,爆了粗口:“卧槽!这里根本不是去机场的路!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司机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安慰着:“快了快了,很快就到了。” 程安宁敏锐的注意到了司机脸上浮现出的恶意笑容,还有那双充斥着癫狂的眼神。 “报警!快!立刻报警!” 伊泽匆匆忙忙的拿出手机,想要报警,但是这里的信号很差,根本打不出去。 “怎么办?打,打不出去啊!” 此时,司机踩着油门的脚更用力了,车子的速度上升到了120,这完全就是超速了。 这种的乡间小道,开这么快,是要出人命的! 等等,出人命?!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你想杀了我们?!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司机不说话,甚至还放了歌。 歌曲是一路走好,配上现在的气氛显得格外渗人。 伊泽都快哭了,“安宁,我们跳车吧!” “这个速度跳下去你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可这个司机分明就是要拉着我们一起死啊!” 程安宁想去阻止司机开车,但是的士有防护栏,保护了司机,也拦住了他们。 司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一边开着车,一边碎碎念着什么。 仔细去听,模糊的辨认出了几个字迹。 “别怪我……我儿子病了……我要钱……很多的钱……他给我钱……别怪我……怪他……他要你们死!” 程安宁狠狠一颤,立刻说道:“我有钱!很多的钱!我给你钱,停车!” 司机桀桀怪笑,“不会的,你们会报警,会把我抓走,你们不会救我儿子的,哈哈……” 伊泽立刻跟着大叫:“不不不,我们不报警!真的!你相信我们!” 然而,不论他们说什么,司机只当听不见,一门心思的往前开,好像执着的去到某个地方。 而程安宁终于隐约的想起这是什么路。 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悬崖,因为刚修好,所以平时这里都没有车。 这个司机是真的要杀了他们! 这时,岁岁也醒了,“妈咪……爸爸……” 伊泽抱着孩子,焦灼万分,“岁岁别怕啊。”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孩子醒了过来,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忍。 程安宁看见了,立刻将孩子抱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哭!哭大声点。” 岁岁虽然不懂为什么,可她听话,说哭就哭。 嘴巴一撇,眼睛一挤,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哭的声嘶力竭,十分可怜。 “呜呜呜,我怕,妈咪我怕……呜呜呜……” 司机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无意识的松开了油门,似乎心有不忍。 岁岁哭的更大声了,上气不接下气,哭的连伊泽都开始掉眼泪了。 “司机大叔,你看孩子这么小,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呜呜呜呜呜,岁岁好害怕,呜呜呜……” 一大一小干嚎起来,如同魔音灌耳,生生的把那首一路走好的歌给压下去了。 就连司机都觉得耳膜疼了,但是瞧着那小女孩的模样,哭的实在可怜。 隐隐的,有些动摇了。 但是想到儿子巨额的医药费,加之失败了,他的下场,踩着油门的脚又加重了。 程安宁的心脏狠狠一跳,对着伊泽做了一个手势,后者立刻明白了,开始卖惨。 “师傅,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女儿也是生病,我们去国外是为了治病啊!砸锅卖铁换来的钱也不够买药的!这年头老板姓真的病不起啊!你说我们怎么活啊!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说到了司机的心坎里去了。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会谋财害命呢? 他也是没办法了啊! 伊泽瞧见司机又动容了,立刻又和岁岁一唱一和的卖惨哀嚎起来。 但哪怕如此,悬崖断口还是越来越近了。 司机刚刚动摇的心看见悬崖后,又心硬起来。 就在这时,程安宁趁着司机不注意,飞快出手,用手中的救生锤狠狠朝着司机的头砸过去。 这一手砸的很大力。 司机的脑袋直接破了大洞,鲜血留了出来,张嘴想说什么,又直接晕了过去。 车子失控,开始打滑,朝着一侧狠狠撞过去。 “砰。” 在关键时候,程安宁抱着孩子和伊泽怒吼:“趴下!” 车子的前端狠狠的凹陷进去了,冒出了烟。 “咳咳咳……” 剧烈的撞击之下,司机生死不明,一动不动。 程安宁强忍着骨头散架的痛,艰难的去推门。 等三人狼狈的从车子下来后,劫后余生的快感弥漫着。 伊泽看了看司机昏迷不醒,担心真的出人命,还爬起来,将司机也给拽出来了,放在地上,远离了车子。 好在人没死,就是晕过去了。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两人带着岁岁决定先原路返回,并找个信号好的地方报警叫救护车。 刚刚锤了一下是被逼无奈,程安宁不想真的害死人了。 “先走。” “我来抱岁岁,你还好吗?” “没事,快走。”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两大一小连行礼都顾不上,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殊不知,在他们走后没多久,晕倒的司机悠悠转醒,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车,满目绝望。 当程安宁他们走在僻静的马路时,忽然听到了油门声。 她转头一看,竟是那辆已经被撞得破破烂烂的的士! 坐在里面的司机满眼绝望,头上滴着血,喃喃自语着:“别怪我,别怪我,别怪我……” wap. /110/110475/28696666.html 137你是吃醋了 程安宁和伊泽都看见了的士追击而来,顿时惊慌了。 “跑!快跑啊!” 两人玩命的飞奔,几乎用上了毕生的精力。 但两条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个轮子? 车子越来越近,近的甚至能看见司机眼里的疯狂杀气。 在快要撞上的千钧一发之际。 伊泽正要舍生取义的时候,程安宁猛地伸手,一把将他连同他怀里的岁岁给推开了。 “照顾好岁岁!!!!” 程安宁推开了人,自己摔了一跤,看着直冲而来的汽车时,根本避无可避。 她闭上眼睛,正要迎来剧痛时。 只听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 “砰——” 两辆车狠狠撞在一起。 而脆弱的的士直接被撞进了山坳里,几乎成了废铁。 而从侧边飞出的劳斯莱斯也变了形,车头陷进去了的士的后半截。 程安宁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大口大口的喘气。 心跳的飞快,好似要跳出胸腔。 她努力的瞪大眼睛,看着那辆突然出现的劳斯莱斯。 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随后而来的十几辆车也紧跟着停下来,里面的黑衣保镖迅速的下车,立刻去事故的中心,准备救人。 撞毁了的劳斯莱斯车门忽然打开,一只修长的腿伸了出来,随后是那个熟悉的人。 霍三爷此刻发丝凌乱,一缕血液顺着额头落下,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一条血痕,令那张英俊的脸增加了几分血气。 他拒绝了手下要包扎的意见,直接朝着程安宁走去。 他流着血,却不折损半分气势,那张英俊的面孔如同天神降临,一步一步踩着她的心弦而来。 直至,他站在她的面前,伸出了手。 “能起来?” 程安宁狠狠的咬了下舌头,逼得直接从美色中醒来,伸出了手,被抓着站起来。 “嘶。” 她疼的抽了一口气。 低头一看,原来刚刚摔得太狠了,膝盖都磕破了,一块皮都被蹭掉了,血流了出来。 她疼的站直都做不到。 痛觉比常人敏感十倍,这种痛苦常常令她觉得困扰。 霍宴也看见了她的膝盖,皱了皱眉,直接伸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程安宁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惊呼一声,“你……” 随行而来的有医生,当场就给程安宁处理了膝盖的伤口。 伊泽也抱着岁岁过来了。 岁岁这会哭得嗓子都哑了,只要妈咪抱,谁都不肯。 程安宁知道她被吓到了,抱着她,耐心的哄着。 伊泽也松了一口气,前夫哥来了就没事了,刚想开口,就对上了霍宴的眼神。 伊泽敏锐的察觉到了前夫哥眼底的杀气,吓得够呛。 这会那个行凶司机也被挖了出来,浑身是血,但还活着,不得不说,命真大。 司机被送去了医院急救,可见,霍宴并不希望他死了。 程安宁知道这次是霍三爷及时赶到,才救了他们,便低声说道:“谢谢。” 霍宴目光幽幽的看着她,没说什么,直接将人送去医院,再检查一番。 那一班飞机注定错过了。 程安宁思绪复杂,想不通谁会做这种事! 不仅是要了她的命!还要了孩子和伊泽的命! “在想什么。” 霍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程安宁回过神来,刚想站起来,就被霍宴给按住了肩膀,“坐好了,别动。” “谢谢……” 他拿起了桌面上的消毒水,开始给程安宁处理手上的一些细小擦伤。 他低头,目光专注,好像在签着上百亿的合同。 程安宁看了一眼,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 但一个男人专心致志的时候,会变的格外有魅力。 她算是知道了。 等最后一条伤口消毒了后,霍宴才直起腰,放下了棉签,道:“要去国外参赛?” 程安宁迟疑着点头,“嗯,主办方邀请我去参赛。” “为什么带上岁岁。” “……岁岁需要治病,国内没有好的办法,我先去国外试试。” 这个理由很完美,无懈可击。 但下一句,却让程安宁提起了心。 “为什么带上伊泽。”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直觉告诉她,解释不好,伊泽很有可能就是司机的下场。 霍三爷眼里的戾气不是骗人的。 “回答我,程安宁。” “……伊泽是岁岁的爸爸,有他在,岁岁会放心。” 下一刻,霍宴直接掐着她的下巴,逼得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别再试图惹怒我,程安宁,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程安宁的心脏狠狠一颤。 她知道霍三爷是在说真的,他准备对伊泽出手了。 想到霍三爷的手段,她下意识的害怕起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 “别再让我听见你和他的关系!” “啪。” 门忽然被推开了,伊泽兴冲冲的跑进来,张嘴就道:“安宁!那个司机脱离危险了!我们可以问他……” 眼前的一幕让伊泽惊呆了,后面的话都忘记说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要不……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说着,伊泽就准备退出去,顺便关上门。 霍宴原本就在压抑着怒火,现在看见罪魁祸首,无异于火上浇油,直接松开了程安宁,走了出去。 程安宁慌张的想追出去,但被门口的保镖拦住了。 “小姐,老板不允许您离开病房。” “霍三爷!” 然而,霍宴只当听不见,直接将伊泽给拦住了。 伊泽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前夫哥,咽了咽口水,哆嗦着声音道:“霍先生,你好啊,你找我有事吗?” 霍宴看他颤颤巍巍的怂样,就更恼火了。 程安宁就因为这样的男人,几次三番惹怒他!甚至不惜得罪他,也要把人带在身边! 他们的关系就这么好! 哪怕离了婚也分不掉! 嫉妒加上快要失去程安宁的恐惧交织着,不断侵蚀霍宴的理智。 他失控的拽起伊泽的衣领,怒道:“离她远点,别再被我看见你出现在她身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伊泽这次没被吓到,反而很快明悟,一脸诡异的说。 “霍先生,您是在吃醋吗?” wap. /110/110475/28696667.html 138我对你比对她有兴趣 ‘吃醋’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倾盆改下,浇灭了大半嫉妒之火。 霍宴一时间语塞了。 伊泽好像找到了关键,咧嘴笑了,还很大胆的拍了拍抓着他衣领的手。 “霍先生,这种感觉我懂,我太了解了,你先松开手,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霍宴的脸色奇差无比,“别再靠近她,我会杀了你。” “……有些人吃醋比较最严重,我也懂,我理解的。” 霍宴深呼吸一口气,被这么一打岔,他的理智回来了一些,便松开了手。 “我会给你一笔钱,带着钱离开帝都,不得再联系她,听明白了吗?” 伊泽脸上的笑容和眼睛的恐惧因为这句话慢慢消失,反而变得严肃了。 “霍先生,您这样做安宁会生气的,难道以后安宁身边出现任何人,您都要赶走吗?” “那又何妨。” 他的确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既然不能令她自愿留下,那就斩断她所有的联系。 关着她,让她生活在自己给予的天空里,再慢慢依恋他。 伊泽从霍宴的眼里看出了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惊胆战。 “霍先生,您这样是不对的!安宁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这样做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霍宴不理会他的话,只下了命令,“我会让人把你赶出去。” “你这样会让安宁伤心的!” 霍宴收手,准备离开。 伊泽被他这样的态度给气到了,口不遮掩,直接道:“你不就是吃醋嘛!嫉妒我和安宁的关系好!但是你搞错了一件事!” 霍宴难得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 伊泽直接给他抛了一个媚眼,故意捏着兰花指,甩了他一下,压软了声音,娘了吧唧的说了一句话。 “你担心安宁不如担心直接好了!” “毕竟,我更喜欢你这样的。” “看着就带劲!” 霍宴的脸瞬间绿了。 伊泽满意了,拔腿就跑。 很久以后,霍宴终于缓过神来,把手下叫过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再去查一遍,重点查一下他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才将后面几个字给挤出来—— “性取向。” …… 遭遇了这样的意味错过了飞机,但程安宁还是没放弃要去参赛的念头。 这样重要的比赛她可以输,但不能连参加都没有就直接弃权。 那她之前拿下的冠军只会成为众人嗤笑她的砝码。 但经过了这样的事,她不敢再带岁岁一起出国了。 就在她左思右想时,霍宴再次出现。 不知道为何,这次霍宴过来时,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不错。 这一点,从他唇角挂着的笑容可以看的出来。 “明天八点的飞机,专机过去。” 程安宁一愣,“你……” “嗯,我陪你去。” 她不知道霍宴想做什么,但实在无法拒绝这个帮忙,因为最快的机票也赶不上比赛了。 “你想给岁岁去国外检查吗?” 她犹豫着点点头。 霍宴唇角的笑意加深了。 “好,我可以帮你联系。” 他突然这么好,倒是让程安宁手足无措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心情好。” 程安宁:“……” “对了,司机的事调查出来了,想知道吗?” 她立刻点头。 霍宴随手将手上的资料递过去,拉开椅子坐下,顺带说道:“他叫李志,四十五岁,离异,有一个儿子得了尿毒症,治病欠了高利贷,有人找到了他,给了一笔钱,代价就是接了你们,制造意外坠崖。” 程安宁的脸色白了下去。 “什么仇什么怨……” “背后那个人藏得很深,手段干净,打款的账户和电话都是不记名的,声音都经过了变声,而且用的是中间商模式,转手了几个人。” “那……追的到吗?” “信我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程安宁还是点头了。 霍宴很喜欢她这个态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好,那我会给你一个结果,专心比赛吧,后续不用担心。” 他的语气太温柔了。 眼里的笑意也快要淌出来。 令她有些不适应,避开了他的眼神,道:“为什么要帮我?” “没事,就当我心情不错。” 哪知,他这一个心情不错一直持续了很多天,连出发那天,还特意将小朝从学校里接了出来,一起带上了飞机。 当然,伊泽被漏下了。 飞机上,小朝和岁岁又黏在一块,‘互诉衷肠’。 两个小家伙好像天生就气场默契,干啥都能玩在一块。 程安宁看了一眼,忍不住说道:“小朝之前不在,是去哪里了?” 霍宴淡淡的说道:“学校。”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朝……好像才三岁。” 三岁送去学校? 丧心病狂! 霍朝立刻露出了一抹可怜巴巴的表情,道:“姨姨,学校的老师很凶,规矩很多,还有很多书要看,很多东西要学,我好累。” 程安宁忍不住说道:“他还小……” 然而,霍宴一句话就顶回来了。 “他姓霍。” 她瞬间闭嘴了。 的确,作为霍家的子孙,霍朝从出生就注定了出生不凡,享受了多高的待遇,就要担负多大的责任。 不能用普通人的方法来养。 霍朝看妈咪不劝了,当下气得狠狠瞪了一眼爹地。 霍宴眼神凉薄的看了过去,用唇形无声的说了三个字,“三千万。” 意思很明显,只要小朝愿意说实话,那就允许他‘辍学’半年。 霍朝很有骨气的扭过脑袋,暗暗发誓,一定不要告诉蠢爹地真相! 很快,飞机抵达了m国。 因为今天要去会场现场报道,所以程安宁要赶过去,只是不放心岁岁。 岁岁主动安慰妈咪:“妈咪,我和小朝哥哥还有霍叔叔一起,你不用担心哦。” 程安宁:老母亲就是担心你和你霍叔叔在一起啊! 但再多的担忧都得压下,时间来不及了,她只能拜托霍宴。 当她准备离开时,霍宴还拦住了她。 “司机送你去。” “谢谢。” 霍宴派出了司机还有保镖,跟着护送程安宁过去。 尼斯拉国际酒店。 位于m国德克萨斯州内,地处休斯顿的繁华中心带。 作为此次比赛的场地,整个酒店是出了名的气势磅礴。 此时,临近确认截止时间,徐曼曼忍不住盯着大堂的时钟看,唇角带笑。 wap. /110/110475/28696668.html 139大方的老板 徐曼曼的笑容太明显了,站在旁边的袁蕾都注意到了。 “你心情很好?” 徐曼曼找了一个借口,“因为能够参加这样的比赛,我很荣幸,也感到很高兴。” 袁蕾莫名的不相信这个理由。 但她没有拆穿,毕竟她不想和徐曼曼牵扯太多的关系。 毕竟,一个是普通人家靠自己奋斗出来的青年钢琴家,一个是背靠秦大师,名副其实的钢二代。 终于,当时间还有最后两分钟的时候。 负责带队的人忍不住冷了脸,看着时间,抱怨道:“那个叫程安宁的人还没来吗?时间都要截止了!都说了要一起行动,非不听,现在连确认都赶不上,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赶到。 程安宁甚至来不及和他们打声招呼,直接去找工作人员,赶在最后一分钟确认成功了。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走向徐曼曼那边,亲自和带队的老师道歉。 因为认错态度恭敬,带队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带队老师还是建议程安宁跟他们一起行动。 “后面的比赛安排的很紧密,而且还有一个团队赛,你最好和队友磨合一下。” 袁蕾适时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袁蕾。” 程安宁回握:“你好,我是程安宁。” 徐曼曼虽然恨极了程安宁,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伪装了十分友好的样子,“你好,我是徐曼曼。” 程安宁见状,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带队老师名叫严兰芝,也叫严老师,人如其名,十分严格,且带队经验很足,基本每年都是她带领的。 严兰芝最是讨厌不遵守规矩的人。 这会,程安宁就是她眼里,‘没有规矩’的。 “我们现在回去酒店吧,程安宁,你也跟上。” 程安宁想到了岁岁,又对上了严老师严厉的眼神,只好先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看她如此识趣,严兰芝也没多说什么了,脸色好看了些。 为了比赛方便一点,他们下榻的酒店就在不远的另一家酒店。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住在尼斯拉酒店? 当然是因为太贵了! 尼斯拉酒店是六星酒店,亦是当地的景点,平时的房价已经很吓人了,更别说大赛来临,各国选手赴约,人满为患。 房价自然是水涨船高,且从三个月前就被预约完了,现在只剩下一些顶级套房。 公费不够,自然是住不起的。 路上,程安宁悄悄给霍三爷发信息,表达自己暂时不能回去,帮忙照顾一下岁岁,等会自己找到机会就会过去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霍宴回了信息。 【在哪。】 【应该是叫伯曼尔酒店。带队老师要求我们聚在一起,我会抽个空过去的。】 【为什么不住在尼斯拉酒店?那里是考场。】 程安宁差点翻了一个白眼。 霍三爷果然是不知道人间疾苦。 【当然是因为贵,经费不够。】 看对方没有立刻回复,程安宁就把手机放回去了。 挨得近的袁蕾看见了,笑着道:“刚刚和男朋友联系呢?这么恩爱啊,离开一会就相思了。” 程安宁的脸色尴尬了,“不是男朋友。” 袁蕾只当她是害羞,不敢承认,笑的更加暧昧了。 一旁的徐曼曼也在联系,但是表情不太好看,她联系的人是自己的小舅舅。 本该错过比赛的程安宁为什么还能完好的出现! 明明小舅舅保证过的,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徐曼曼恼火极了,偏偏小舅舅还不回复。 她只能暂时压下怒火。 但倒霉的事发生了。 他们原本定下的酒店竟被当场取消了套房,理由是有别的人已经住了。 翻译在一旁尽力的协调着,但最后表情不太好。 严兰芝立刻说道:“怎么回事?房间不是之前就订好了吗?怎么又突然住不了?” “占了我们房间的人是来自r国的选手,酒店经理说是后台出问题了,我们当时没有订到房间,会退款给我们的。” 严兰芝怒道:“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差错!房间早早就订好了!而且这个时候,附近所有酒店都被住满了,临时更换酒店很难!” 翻译沉默了一会,道:“r国去年进了四强,所以酒店决定把房间留给他们。”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 严兰芝也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了。 酒店那边狗眼看人低,觉得他们是落败选手,没什么希望拿到好的名次。 所以选择更有希望的r国选手。 一时间,队伍里的气氛低沉了下来。 翻译努力打起精神来,道:“先去找酒店住下来吧,天快黑了。” 他们开始辗转在各个酒店里。 结果显而易见,基本都满了。 正逢大赛来临,游客和参赛选手云集,没有空房。 就在他们准备去往更远的地方找酒店时,翻译接到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翻译眉开眼笑的,很是激动。 “是是是,好好好,非常感谢!” 挂了电话后,翻译满脸喜庆的回来,说道:“有个好消息,我们不用折腾了,找到酒店了。” 袁蕾好奇的问:“哪个酒店还有空房?” “尼斯拉酒店。” 一众人瞪大了眼睛。 翻译还把后半句给说了,“至尊套房,全部公账报销。” 袁蕾咋舌,“那个套房一晚上换算成人民币得五十万了。” 严兰芝倒是反应过来了,道:“有人赞助了?” 翻译夸赞道:“还是严老师聪明,的确是有赞助了,所以我们不需要担心金钱的问题,现在过去吧。” 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何,程安宁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恰好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一看。 【不用跑来跑去,给你换了。】 果然。 这么大手笔的人很符合霍三爷的人设。 一行人很快回到尼斯拉酒店,拿到了房卡。 因为最好的房间,视野特别好,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视整个辉煌城市。 程安宁和袁蕾一间房,看到这个场景,发出了喟叹。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住到这么高级的酒店,这一趟值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老板赞助的,太大方了!” “……是啊,真大方。” 然后那个大方的老板来索取报酬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短信—— 【上来。】 wap. /110/110475/28696669.html 140暗中使计 看见这充满命令气息的二字,程安宁觉得头开始疼了。 “我下去逛逛。” “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我很快回来。” 说着,程安宁匆匆离开了房间。 袁蕾忽然想到自己生理期快到了,正想追出去让程安宁帮忙买些回来,却发现对方已经坐了电梯了。 “这么快吗……” 再一看,电梯是往上的,不是往下的。 “她上去干嘛?” 袁蕾的好奇心一下子涌上来,恰好另一辆电梯也过来,她立刻跟着上去了。 袁蕾走出来后,刚好看见了程安宁匆匆走过了拐角。 她立刻跟了上去,然后就听到说话声。 “怎么来的这么晚。” 声音是一个低沉暗哑的男声,很好听。 “我刚到就上来了……他们……” 程安宁的声音有点小,所以听不清楚。 袁蕾悄悄的上前一步,探出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直接一把抱住了程安宁,将她拽了进去,然后房门关上了。 袁蕾惊呆了,因为刚刚那一刹那间,她看见了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的人。 霍氏集团的掌权人霍总。 错不了。 那张脸她不会认错的! 袁蕾捂着嘴巴,压住了惊呼声,她万万没想到霍三爷会在这里,还和程安宁一块! 想到今晚莫名其妙的赞助,他们得以住进了尼斯拉酒店。 一切都解释的了。 袁蕾的心情是万分震惊,还夹杂着一缕羡慕。 羡慕霍总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解决他们的烦恼。 羡慕有霍总可以出手帮忙的程安宁。 羡慕之下还有一丝袁蕾没有察觉到的嫉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走,而是就这么站在那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门开了,满脸通红,衣衫不整的程安宁走了出来。 霍宴还出来送她,两人似乎还说了什么,他伸出手抱了她一下,低头。 袁蕾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人在亲吻,高大英俊的男人亲密的拥着娇笑漂亮的女人,姿态暧昧,眼神温柔的亲吻着她。 而女人的衣服有些不整,衣服的纽扣解开,露出了一侧的肩膀,上面还有个暧昧的红痕,好像在彰显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拍完了后,袁蕾立刻躲回来了,心脏怦怦直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拍。 但是看着那张照片的时候,心里酸的厉害。 那边,霍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扶稳了程安宁后,朝着拐角看过去。 “谢谢。你在看什么?” 霍宴收回眼神,道:“没什么。”还顺手给她把扯开的纽扣扣好,动作很亲密自然。 程安宁瞬间不好意思了,原本就泛红的脸更红了。 “我先回去了,岁岁麻烦你了,我会尽可能抽出空上来看她的。” “嗯。” 程安宁虽然不放心,但只能先专心把比赛给比完,再带岁岁去看病。 霍宴目送程安宁远去后,一回头,就对上了两双眼睛。 大眼瞪小眼。 小朝拽着岁岁立刻转过身,该干嘛干嘛去了。 霍宴忍俊不禁。 …… 程安宁在进去之前,还特意用手机看了看自己的状态,整理好衣服。 低头就看见了自己锁骨那一片的红痕,叹了一口气。 刚刚抱着岁岁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就被岁岁不小心拽开了领口,还留下了痕迹。 有点疼,但不算大事。 至于脸红…… 纯粹是因为是霍宴扶着她的,两人撞上的时候嘴巴不小心碰到了。 她恨不得原地去世。 所以匆匆就下来了。 缓了好一会后,脸上不发烫了,她才进去自己的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袁蕾心不在焉的吃着桌面上的食物。 “我回来了。” 袁蕾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程安宁觉得有点奇怪,似乎对方隐隐透出一阵敌意,但很快消失了。 袁蕾露出了笑脸,道:“你刚刚去哪里了?” “嗯,就下去看了看。” “是吗?” “是啊。” 程安宁拿了衣服去洗澡,身上带着霍宴的味道总让她有点不自在。 袁蕾趁着程安宁去洗澡的时候,悄悄的摸出了她的手机。 开机密码她今天‘恰好看见’了。 解开了锁后,就看见了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点开一看,备注是‘大魔王’。 往上一翻,就知道这个大魔王是指霍总了。 袁蕾暗暗咬了咬牙,快速翻看了一会,就看见最后那个信息,是刚刚发来的。 【明天赛前我在会场一号休息室等你。】 袁蕾想了想,模仿着程安宁的语气回复了一句。 【去二号吧,那里合适。】 【可以。】 袁蕾飞快的删掉了后面两句,将手机放回原位。 翌日。 因为比赛很盛大,所以参赛选手有很多,所以会分组分场比赛,按照抽签来表演。 不少选手提前过来了,穿着漂亮的礼裙,化着好看的妆容,和自己的朋友或者老师同伴交谈着,缓解心情。 程安宁还没换衣服,先去了一趟一号休息室。 中途袁蕾的手机没电了,着急的跟她借手机去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但这个电话打得有点久了,一直没回来。 程安宁只好先去找霍三爷了。 此刻一号休息室没有人,她走进去后等了一会,没等来霍宴。 但是去推门时,门被锁了。 顿时,她的脸色大变,开始敲门。 但是门是特制的,特别隔音厚实,锁上后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门外,袁蕾将一个‘会议开始,请勿打扰’的标识牌挂上。 她的眼里闪着心虚,却只能道:“对不起。” 昨晚她想了一夜,也嫉妒了一夜。 袁蕾是知道程安宁的水平的,她甚至有种直觉,对方很可能会打破华国原本的战绩,拿到四强。 想到这个,她就寝食难安。 凭什么一个人能拥有那么多? 她比不上徐曼曼的家世,本以为还有一个程安宁垫底。 结果人家和霍总有一腿,被堂堂霍氏集团的总裁包养了,哪怕拿不到名次也比她厉害。 到最后,可怜的人只有她罢了。 袁蕾一贯是最优秀的,她寒门出身,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无法接受所有的鲜花和荣誉属于另一人。 做完这些后,袁蕾整了整衣服,走向了二号休息室。 wap. /110/110475/28696670.html 141将计就计 此刻,霍宴就在二号休息室里。 他等了一会,传来推开门的声音。 霍宴正要看过去,发现灯被啪的一下关上了。 休息室里陷入一片黑暗。 霍宴起身,“为什么关灯?” 进来的人没说话,只是听到了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随后有人走了过来。 霍宴皱眉,“安宁?” 下一刻,一双手抱住了他。 霍宴在那双手抱上来的时候,立刻反应过来,猛地推开。 “啊!” 来人痛的叫了一声。 完全陌生的声音令霍宴的脸色都黑了,直接伸手开灯。 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晚礼裙,很是狼狈的坐在地上,眼睛都红了。 “你是谁?” 他的声音太冷,眼神也太吓人了。 袁蕾被他的杀气吓到了,这人和昨晚看见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我叫袁蕾……” “你为什么在这里,安宁呢?” 袁蕾咽了咽口水,站起来,低声道:“霍总,安宁临时有事来不了。是她让我过来的。” 霍宴没有看她第二眼,便直接往外走,像是要去找程安宁。 袁蕾被他刚刚那个如同看待垃圾的眼神刺激到了,直接冲过去,后背抵着门。 “霍总!我看见了!你昨晚和安宁在一起!” 霍宴根本不想理会她,眼神越发的冷了。 “让开。” 袁蕾看了一下时间,她的牌号在后面,没那么快轮到,这其中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但程安宁的牌号在前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她了。 只要拖20分钟,程安宁就无法参赛。 “霍总,她可以做的,我也可以,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袁蕾长相不错,但因为出生普通,没有贵气,放在普通人眼里还是能打的,加上这会化了妆,穿了小礼裙,算得上是美人。 她刻意露出了柔弱的样子,含羞带怯的看着霍宴。 潜规则吗? 她不是没碰过,但一直不肯答应。 因为那些人肥头大耳,满身粗鄙,她不愿意。 但是霍总不同。 他长相英俊,身份高不可攀,这样的人哪怕只是短暂的关系她也愿意。 “霍总,我不比别人差,我会很听话的,一定不会影响您的事业和形象的,而且我保证,不会有别人知道。” 见霍宴一直不说话。 袁蕾以为他答应了,鼓足了勇气,一步步的上前,努力的展示自己的身材。 见他不动,以为是要自己主动点。 袁蕾便忍着羞耻心,拉开了身上的衣服拉链。 就在这时,霍宴似乎轻笑了一声。 她拉开拉链的动作一顿,脸色僵硬了。 “你拿什么和她比?嗯?” 霍宴的眼神已经不是看着垃圾,而是看着肮脏的散发出腐臭的下水道老鼠。 她的尊严像是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霍总……” “你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滚。” 袁蕾的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拉链拉开了一大半,漂亮的抹胸礼裙都掉下来大半,露出了大好风光。 眼看着霍总就要离开休息室,自己会功亏一篑,名声进毁时,袁蕾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勇气,直接蹦起来,狠狠的冲过去。 她保住了他的后背,身上的小礼裙都掉在地上了。 “霍总,您试试吧,我一定比她好的,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和贴近,霍宴的耐心告罄,正要把人给撕开踹走时。 门开了。 两人一起看了过去。 袁蕾面露惊喜,只要有人进来了,撞见,哪怕霍总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总会给出补偿。 她走到这一步,什么都豁出去了,不能一无所获! 然而,当袁蕾抬起头看见来人时,脸色都僵硬了。 霍宴有些惊讶,“安宁?” 来的人赫然就是程安宁。 此刻的程安宁早已经换上了小礼裙,化着淡妆,踩着高跟鞋,面容冷艳。 她看了一眼几乎全露的袁蕾,在看了看霍宴,后者瞬间撕开了袁蕾,动作十分粗鲁,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霍宴也觉得这个场景不妥,倒是像……抓奸现场? 程安宁没有生气,而是走了进来,顺带关上了门。 袁蕾不知道为何,有些恐惧她,小心翼翼的缩了缩。 程安宁忽然笑了,“你看了我的手机?” 袁蕾不吭声。 不吭声就像是默认了。 程安宁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你不知道有些信息没看会有提示未读的吗?那么大个已读的字,我看不见吗?” 袁蕾的脸色一白。 “我今天还等着你想做什么,没想到……” 袁蕾被这句话给刺激了,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是这样吗!” “我和你不同。” “骗子!你干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程安宁看着袁蕾满是指责的神情,眼里不仅有嫉妒还有厌恶。 她忽然走了过去,一把勾住了霍宴的脖子,压下,献上了一个火辣辣的吻。 霍宴错愕,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的特烈亲吻刺激了袁蕾。 她尖叫一声,捂着脸,好像难以接受。 程安宁忍了忍,看他要得寸进尺,立刻推开了他。 媚眼如丝,红唇泛出了水色,魅惑极了。 霍宴的眼神暗了暗,指尖轻轻的擦去了她糊了的口红,哑声道:“别招我。” 程安宁平定了狂跳的心,继续把戏给演下去。 “真可惜,我和阿宴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情投意合,你情我愿的,脏的只是你。” 说罢,程安宁手挽着霍宴的手臂,笑着道;“我快要开场了,要看我的演奏吗?” 霍宴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当然。不过……需要我出手吗?” 他意有所指。 程安宁摇摇头。 两人正要离开时,袁蕾拔高了声调:“你是怎么出来的!” 袁蕾不相信,她明明把门锁了,把牌子挂上了!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快赶出来! 程安宁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袁蕾。 “你不知道这里是六星级酒店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从哪个电视剧看见的?被关着就出不去了?那得多蠢啊。” 袁蕾满脸错愕。 “六星级酒店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求救按钮的,随时就可以出去。你可真傻。” 程安宁顿了顿,笑容灿烂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以后少看点那些脑残电视剧,多用点脑子。” wap. /110/110475/28696671.html 142保送晋级 在袁蕾绝望的注视下,程安宁和霍宴挽着手,郎才女貌,神仙眷侣,飘飘然的走了。 一离开休息室,程安宁火速松开手。 霍·真工具人·宴微微带出了一抹危险的眼神,“用完就丢?” 程安宁咳了一声,“我快要上台了,先过去吧。” 她被分配在六号场,还有三个选手就到她了。 这会还赶得及。 她松了一口气。 霍宴皱了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就很简单,她偷看了我的手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然后误会了什么,想要反客为主,又被我察觉到了,干脆将计就计,没想到……” 程安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霍宴。 “你倒是招人惦记。” “……你在夸我?” “当然,堂堂霍三爷,自然招人惦记。” 霍宴眯了眯眼,正要伸手时,被程安宁一巴掌拍下了。 “别动手动脚,我刚刚只是演戏气死她,等等她肯定会演砸了,不需要我们出手,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失败,够她吃一壶了。” 霍宴看着自己红了的手背,愣住了。 很少有人对他动手。 但是刚刚程安宁如此娴熟的拍下去,那种陌生感换成了熟稔。 他克制不住的勾了勾唇角,心情很好的收回了手。 程安宁看他不生气的样子,松了一口气,道:“你在下面等我吧,允许旁听的,但是不能发出声音。” “好。” 霍宴很听话的照做了,找了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坐下。 程安宁看了看乐谱,耐心准备着。 这时,严兰芝带着面容苍白的袁蕾走了过来。 “总算找到你了,刚刚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很久,初试都快开始了。” “不好意思老师,我刚刚去了一下厕所,耽误了一点时间。” “嗯,别紧张,尽力就好,刚刚徐曼曼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她通过了初试。” “恭喜她了。” “你也加油,好了,我带袁蕾去她的场了。” “嗯,谢谢老师。” 袁蕾白着脸跟在严兰芝身后,身上的小礼裙也穿的有点乱,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 刚刚是脑子不清醒,冲动之下干的事。 现在脑子清醒了,袁蕾不敢想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程安宁还特意看向袁蕾,轻声道:“袁蕾加油啊,你是最勇敢的。” 这个‘勇敢’意有所指。 袁蕾的脸色更白了。 转头一看,就对上了霍宴沉沉的眼眸,杀气扑面而来,他的身影隐藏在阴影下,像是准备捕猎的猛兽,要将她撕碎了。 袁蕾吓得又退后了两步。 她刚刚是为什么会觉得霍总这样的人很温柔!这种人根本不是她能招惹的! 她是猪油蒙了心! “袁蕾?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严兰芝发现了手下的选手情况不对,主动关心。 袁蕾摇摇头,虚弱的说道:“我没事,老师,我们快走吧。” 程安宁目送两人离去,唇角勾了起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脖子上悬着一把刀的感觉才更折磨。 她的心情瞬间好了,所以轮到她上场时,超常发挥,演奏了一曲完美的钢琴曲,直接震惊了整个裁判团。 裁判们窃窃私语,随后在表上圈了一个红圈,做了一个标记。 初试是现场出成绩的,但,没有程安宁的名字,被淘汰的那一栏也没有。 程安宁愣了一下。 那边,严兰芝送完袁蕾后,匆匆赶回来,恰好就看见这一幕,当下震惊了。 “严老师,没有我的名字,是出错了吗?需要找一下工作人员吗?” 哪知,一向严肃矜持的严兰芝直接一把抱住了她。 “太好了!太好了!这是跳级!你用参加复赛,直接进入决赛!” 程安宁也愣住了。 严兰芝的眼眶微微发红,显然是太激动太高兴了。 “老师,你确定吗?” 程安宁知道自己刚刚发挥的还不错,但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确定!比赛的确有这个规则,但是触发的条件很苛刻,十分罕见,必须要四位裁判直接打下满分,才允许保送。” 说到这里,严兰芝又激动上了,看着程安宁的眼神都称得上是‘和蔼可亲’。 触发的条件太苛刻了,极少能做到。 毕竟四位裁判风格不同,喜好也不同,并且整个比赛还有上百个裁判,哪怕想针对训练,也未必能分到匹配的。 是以,程安宁这个‘保送’显得多么牛叉。 完全超出严兰芝的预料了! “进入决赛了,意味着前二十强,在努力一下,前十强没问题,运气好点……” 严兰芝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立刻打住了,不要给选手太大压力! “你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调整心情,保送不用参加复赛,你可以有两天的假期,不要疏于练习。”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 “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我去看看袁蕾的情况。” 严兰芝的心情很好,又道:“你和徐曼曼都很争气,袁蕾的整体实力也不错,初赛也能过的,这是我最骄傲的一次,你们很棒。” 程安宁顿了顿,也露出了笑脸,只是笑意不打眼底。 严老师的算盘恐怕要打消了。 袁蕾的情况……呵呵。 …… 程安宁和霍宴分开回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两个小家伙早就迫不及待的扑过来。 “妈咪!” “姨姨!” 程安宁一左一右的接住了他们,像接住了两个小炮仗似的。 “妈咪!你赢了吗!是不是赢了!” 岁岁着急的问着,小脸都紧张起来了。 程安宁笑着点点头,“对啊,妈咪保送了呢,明天可以陪你啦。” “哇!!!妈咪好棒!” 小朝却想的更多,抓住了关键词,“保送?” 霍宴走了过来,顺带解释了一下保送是什么意思。 瞬间,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都亮了,万分崇拜的看着她。 “咳咳……所以,今晚我请客,出去吃吧?想吃什么?” 霍宴刚想开口,程安宁直接瞪了他一眼,“你别说了,你推荐的东西我请不起。” 霍宴:…… 其实他原本想说他已经定好了最好的餐厅和位置,根本不需要她买单。 他们这边庆祝时,殊不知,袁蕾落选了。 她哭红了眼睛,哭花了妆。 严兰芝皱眉,“不该的啊……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怎么犯了那么大的错!” wap. /110/110475/28696673.html 143岁岁病重 袁蕾被训得眼泪又掉下来了。 严兰芝到底没把话说的更狠,但痛惜之情怎么都藏不住。 “你说你啊,现在哭有什么用……我对你抱着很大的期待,只要你挤进了初赛,你回国后的发展就顺畅多了,但现在……” 严兰芝的确是很痛惜,她知道家境一般的人想要走到这一步有多难,现在摔了一大跤,能不能爬起来,爬起来走多远,都成了未知数。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先回去休息吧,我还要陪同徐曼曼和程安宁两个人参加剩下的比赛,你暂时在酒店里休息着,也可以去看看比赛,找找自己的差距。” 袁蕾低着头,沉沉的应了一声。 但严兰芝没看见的是,她低着脑袋,眼神从痛苦变成了浓浓的怨恨。 有那么一瞬间,袁蕾想告诉严老师事情的真相,连同那张照片。 但她忍住了。 她想到了程安宁那个贱人刚刚被保送,为了名次,恐怕严老师会将这件事给压下来,甚至还会教训她。 想到这里,袁蕾的怨恨更浓了。 她知道,自己亲手搞砸了最好的一条路。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程安宁! 她不会放过她! 袁蕾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回去,脑子里思考着要怎么利用那张照片。 “我找你很久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 袁蕾抬头,发现是徐曼曼站在跟前。 “你来做什么?炫耀吗?” 虽然袁蕾此刻怨恨程安宁,但不代表喜欢徐曼曼了。 这种天之骄女,她也不喜欢。 “被程安宁抓弄了吧?” 袁蕾一顿。 徐曼曼自知猜对了,笑着道:“被坑的不轻吧?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可以回去了。” “真的不用?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可以对她做什么?” 袁蕾想到了霍三爷,想到了他的身份,沉默了。 徐曼曼勾出了一抹微笑,“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忙。” …… 确定保送之后,程安宁就准备带岁岁去看病了。 霍宴临时有事离开了,但安排了手下带着他们去约好的医院。 凯琳恩施医院,在m国颇具盛名,医学水平一流。 约好的医生早早的等着了,毕竟预约的病人出手十分阔绰。 因为霍宴不在,所以小朝也跟着一起来了,脸色都很紧张。 “小朝哥哥,你怎么也害怕了呀?” “哥哥很担心岁岁。” “哥哥别怕哦,岁岁很坚强哒!” 程安宁被他们逗笑了,沉重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和医生交流了一会后,便将岁岁交给他们进行一轮身体检查了。 这里的检查很复杂,花费的时间也很久。 当结果出来后,医生的表情严肃了很多,她的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因为涉及到很多专业性术语,所以霍宴还安排了一个翻译陪同。 “目前她的血癌病变情况得到控制,并不严重,但血型稀缺,匹配需要时间,暂时用药可以控制,但有一个不幸的消息。” 翻译翻到这里时,顿住了。 程安宁却听懂了那个英文单词。 “肿瘤……” “是,我们目前发现了患者的大脑ct上出现了阴影,在这一块。” 医生拿出了片子,指着其中一个位置,果然有一小块阴影。 “初步猜测是肿瘤,但具体确诊需要时间,如果是就要做病理检测,确定良性恶性。”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程安宁险些站不稳了。 她扶着桌子,呼吸困难。 翻译紧张的扶着她,“程小姐,您没事吧?” 程安宁摇头,道:“问问医生如果是恶性的话,怎么做?” 医生给出了回复,“开颅手术,切除,但这个位置很危险,手术的成功率大约在百分之三十。” 程安宁静静的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翻译在旁边担忧的说道:“小姐,您还好吗?” “我没事。” 她只是……不知道待会怎么面对岁岁。 她本以为事情朱建好转起来,总会有办法解决,好不容易燃起了一点希望……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 程安宁却像是听不见,低着头,沉浸在思绪中。 翻译看见人后,刚想张嘴喊,却被来者做了一个手势而闭嘴了。 守在原地的翻译和保镖都退下了。 “抬起头。”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程安宁抬起头,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眼眸里。 是霍宴。 他似乎是匆匆赶回来,身上整齐的西装也凌乱了一些。 只是他脸上的镇定和平和令程安宁慌乱的心逐渐安静下来。 她沙哑的喊着:“霍宴……” “是我。我在。” 下一刻,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从知道噩耗的时候开始,一直隐忍着的泪水疯狂涌出。 霍宴伸出手,轻轻的抱着她。 程安宁的脸贴在他的腹部,属于他的味道完整的将他包裹住了,既霸道,却又安心。 她什么都没说,眼泪却止不住。 霍宴也没问,一直耐心的等待着。 很久以后,她终于不再抽泣,轻轻的推开他,擦了擦眼泪。 低头一看,发现他身上昂贵的西装料子都脏了。 “对不起啊……” “没事。”他直接把外套给脱了,随意的拿在手上,道:“我听说了结果,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别担心,或许结果是好的。” 但是再好,都改变不了脑子长了肿瘤。 现在是良性的,却不能保证一直都是良性。 一旦有恶化的可能,她就无法安心。 除此之外,岁岁还有血癌,需要换血。 一层又一层的的压力压在心上,刚刚那一瞬间,她被压垮了,所以才会不顾形象抱着他哭了。 现在缓过来后,却觉得窒息和疲惫。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如果可以,她希望患病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年幼的岁岁。 “别怕,我们一起等结果,现在去接孩子们吧。” “好。” 他的冷静也让程安宁好受了很多,深呼吸几次后,总算调整好了情绪,避免被孩子们发现。 最后的结果要等明天才出来,程安宁和霍宴一起瞒下了这件事,没透露给岁岁知道。 只是隐隐约约,小朝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当天夜里,小朝悄悄的拿出电脑,黑进了医院的后台,调出了岁岁的病例档案和检测报告。 电脑前,是一张惨白惨白的小脸。 “妹妹……” wap. /110/110475/28696674.html 144内幕风波 翌日,程安宁拿到了检测报告。 坏消息是,确诊了是脑瘤。 好消息是,目前是良性,且病变几率不高,仍旧需要每年观察。 程安宁拿着报告结果,不知道是喜是忧,只是脑子里涌上的念头无法驱散。 岁岁太脆弱了,时刻离不开医院。 而她根本无法独自照顾她,无论是钱还是实力,她无法给岁岁最好的治疗。 她的视线看向了另一边站着打电话联系医院的霍宴。 该认亲吗? 她犹豫了,不像之前的肯定。 霍宴挂了电话后,走了过来,“我们需要在m国呆多几天,别担心,我联系了更厉害的医生,还有最精密的仪器确定具体位置。” 她的动摇又加重了一分,但面上不显,认真的说道:“谢谢。” “这边你不必担心,专心比赛,这里有琴房,要去吗?” “好。” 程安宁忽然又道:“为什么这么帮我?” “没有为什么。” “我欠你的太多了。” 霍宴的眼神闪了闪,语气却很温和,“你可以慢慢还。” 最好还一辈子,永远都还不清。 程安宁好像读懂了他的另一层意思,眼神闪躲了,“我先去练琴,岁岁暂时麻烦你了。” 霍宴看着她狼狈逃脱的背影,忍不住轻轻勾唇笑了笑,余光看见一个小身影偷偷摸摸的看向这边。 “进来吧,躲着干什么。” 霍朝扭扭捏捏的站出来。 霍宴看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别这个样子,扭得像条蛆。” 霍朝怒了,攥着小拳头,“爹地!有你这么说你儿子的吗!” “那就站好了说话。” 霍朝也知道自己纠结的样子不好看,可他真的很纠结啊! 关于妹妹和妈咪的事,他苦恼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爹地。 妹妹的身体太差了…… 而且,他想给妹妹做配型,成功率会高。 只是,他看得出来妈咪不想说,他胡乱说了,妈咪会很难受吧? 妈咪已经吃了很多苦了。 小朝不想做让妈咪不开心的事情。 可妹妹…… 霍宴看着儿子又纠结上了,直接说道:“没想好就别说了,想好了再说。” 霍朝:…… 行吧,就让蠢爹地再蠢几天吧! …… 决赛当天,整个酒店的人少了的很多。 毕竟被淘汰的选手都陆续回去了,准备别的赛事。 能够参加决赛的人数很少,只有二十人,这二十人皆是精英中的精英。 严兰芝这会的脸色用红光满面来形容都不为过。 因为她就带来三个人,两个人进了决赛! 是的,徐曼曼也进了决赛。 这是华国这么多年最好的成绩。 “决赛也别掉以轻心,全力以赴,尽力拼搏,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程安宁和徐曼曼都同时应了一声。 倒是袁蕾也没回去,跟在严兰芝身边,这会很安静,只是偶尔落在程安宁身上的视线,会带着一抹恨意。 程安宁也没空理她,接下来的决赛竞争很激烈,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稍有轻敌就会落选了。 走到这一步,每个人都是冲着名次而去的。 决赛采用打擂台的模式,就是不再是每个人弹一曲打分,而是两个人同时演奏同一首曲子,由裁判选择获胜者。 这个模式对演奏者的挑战极高,不被对方的琴声影响下还能完成完美的演奏,心理素质要非常好。 20个人抽签,分成十组同时进行。 严兰芝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们会抽到同一组。 好在,老天爷没有那么残忍。 程安宁看了一下自己的签,是第八组。 “一个第八组,一个第二组,决赛还有半个小时进行,你们放松一会,别紧张,然后录一个几分钟的小视频,会传到国内。” 两人点头应下。 程安宁以为这个采访是录播,没想到是直播。 华国不少人关注这个赛事,所以采访直播时有十几万人在线观看。 当他们分别看见两位入选者时,纷纷发表了评论。 “哇塞,都好美啊!” “容貌上,这个程安宁更胜一筹!太漂亮了吧!像一直高贵的小天鹅!” “徐曼曼居然脸没打过!稀奇!” “一个是秦大师的外孙女,肯定能拿到好名次,而不是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阿猫阿狗。” “楼上别瞎说,这个程安宁拿了国内的小满贯,是个技术流!” 网上的互相评论的有很多。 与此同时,一段视频悄无声息的流传到网上。 不仅有视频,还有照片,高清无码,赫然是酒店里程安宁和霍宴的拉扯。 这个视频和照片一经流传,立刻被各大粉丝博主转发,并配上犀利的点评和题目。 【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钢琴公主!】 【是技术还是黑幕?!】 【没想到霍总也有桃色新闻!】 【郎才女貌,不得不说的关系!】 【三角恋!听闻秦大师外孙女和霍总是未婚夫妻,这人是第三者!】 各种暧昧的话题,配上暧昧的截图,几乎做实了一点。 ‘小满贯’得住程安宁有后台,后台是霍氏集团的总裁霍三爷。 程安宁的‘冠军收割机’有待坐实,有内幕。 更重要的是视频拍的巧妙,从视频中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很暧昧,搂搂抱抱的,还亲吻。 而截图上还能看见程安宁脖子上的某些痕迹。 完全就是一副事后被拍到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这是在比赛的中途发生的。 国内的评论几乎一边倒,骂着主办方有内幕,这种骂声很快占据了各大主流的评论。 哪怕有人帮程安宁说话,很快就被骂声给淹没了,到最后竟没人敢说好话。 若说幕后没黑手,那是不可能的! 但,正在比赛中的程安宁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错过了最佳解释时机。 等她以优异的成绩通关后,迎接她的不是鲜花和掌声。 而是一脸严肃的严兰芝,还有两个穿着正装,公事公办的男人。 程安宁刚扬起的笑容僵硬了。 “严老师?” 严兰芝抿了抿嘴,道:“安宁,后面的比赛不用进行了,下午的飞机回去吧,配合调查。” 她险些站不稳,难以置信的说道:“为什么?我要配合什么调查?” wap. /110/110475/28696675.html 145我的夫人比较娇气 两个监察人员一左一右的上前,道:“请跟我们回国吧。” 程安宁很快冷静下来,道:“好,但是我想问一下,我犯了什么错。” 那两人左右对视了一眼,道:“涉嫌违法操作比赛,获得名次。” 她大致推测了一下,隐约明白了什么事,道:“好,但是我刚刚通过了决赛,拿到了十强,寂静进入总决赛,我想,可以等到比赛结束吗?” “恐怕不行,影响太恶劣……” 严兰芝忍不住插话了,“这很可能是我们华国最近几年来最好的成绩!一旦错过,这意味着什么知道吗!” 这两个监察人员也有些犹豫了。 程安宁趁机道:“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吗?我想,这其中有误会。” 最后,他们去了一个安静的房间详谈。 而在他们的嘴里,程安宁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网上疯传的照片,陷入了沉默中。 拍摄的位置太巧妙了,如果她不是当事人,恐怕也会信了。 到底是谁要这么整她? “我们查出,这些比赛都有霍氏集团赞助,统统推迟了长短不一的时间,违规操作太多,我们无法确定你的名次成绩是自己的。” 原本这些事是不归他们管的,毕竟这些事太多了。 但这次事件闹得太大了,因为涉嫌的人员身份太高,引发的群愤也格外的高涨。 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打遍了各个监管的部门电话,才不得以派出了人去查,力求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程安宁听了后,没反驳,而是看着其中一个愤怒的网友在网上大声指责—— “我也是一个学钢琴的,其中经过了多少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为了前途,每天都辗转在各大赛事上,从小到大,参加的比赛不计其数,也拿到了不少奖项。 但我从未见过这么黑的赛事季!一个人!公然挑战了比赛的公平性!有钱就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吗!她不是拿了一个奖,她是横扫了所有比赛! 她!霸占了我们普通人的希望!将我们的尊严狠狠碾压!” 程安宁看着上面的话,每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冤情,好似她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两个监察人员对视一眼,也觉得面前的女孩看着不像是被包养的人。 “所以,你们是认为我用了非法手段获得了名次,需要回国调查?” “是的,程小姐,还请您配合一下。” 程安宁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没干什么。 但是别人不会相信。 因为霍三爷的确在其中做了不少事,再加上这些照片,那些人不会相信的。 难道她的比赛之路,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吗? 浓浓的失落感涌上来,击垮了进入总决赛的喜悦之情也消失了。 就在她准备答应回国时,脚步声传来,直接推开了门,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那两个监察人员也回过头去,看见来人时,下意识的站起身,齐声道:“霍先生。” 来人赫然是霍宴。 他大步走进,眉头紧锁,双眼带着戾气,扫视了他们一眼,最后看向了程安宁,见她没事,戾气稍减。 “你有事找我,别冲着她。” “这……” 他们都惊了,完全没想到霍先生会亲自来。 “霍先生,我们需要带程小姐回国,接受调查……” 话还没说完,霍宴直接打断了,“我清楚,但不必调查她,这次比赛她需要全力以赴,网络的言论完全是无稽之谈,你们信了?” 其中一个监察员下意识的说道:“那照片……” 霍宴勾了勾唇角,十分自然的说道:“我会追查照片的来源起诉,毕竟,这是我和我的太太的隐私。” 此话一出,全场都惊呆了。 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安宁也愣了,刚想开口,对上霍宴的眼神时,又闭上嘴。 刚刚霍宴的眼神分明是告诉她,想要继续参赛,就听他的话。 “太,太太,太?” “怎么,你们怀疑什么?” 监察人员:说好的包养呢! “我的太太前不久手受了伤,无法参赛,我为了满足她的心愿,便赞助比赛,花了一大笔钱,推迟了日期,有问题吗?” “这……” “不是个例,在我之前也曾有过这些事,你们也要重新调查吗?” 两人都闭嘴了。 这要真的查,基本得罪大半个圈子的人了。 “还有什么疑问?” “那您和顾曼曼小姐……” “圈子里的捕风捉影,你们信了?” 的确,霍宴从未公开承认和徐曼曼的关系,只不过是在外面传的时候没有否认罢了。 总之,没有确实证据。 至此,两个监察员被说服了,不服也没办法,他们没胆子真的从霍宴手里抢人。 “我们会进行汇报,具体情况等通知,程小姐您现在安心参加比赛。” 两人离开了。 程安宁紧绷的心弦松了一口气。 还站在原地的严兰芝看了看他们,张嘴道:“所以这次的赞助……” 霍宴很自然的说道:“我的夫人比较娇气,我舍不得她受苦,所以干脆将你们都安排在尼斯拉酒店。” 严兰芝:“……” 程安宁瞪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想反驳,又被掐了一下,腰都软了。 “那……那祝福你们,我先去看看曼曼的情况了。” 霍宴难得有礼貌了一次:“严老师慢走。” 终于,房间里剩下他们两个了。 程安宁立刻从他身边离开,后退三步。 “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不这么说的话,你被带走了。” “可是……” 霍宴漫不经心的说道:“况且,我说错了?” 他是指他们曾经的婚约。 程安宁咬了咬下唇,最后底气不足的说道:“你明知道那是过去……” 霍宴笑了,“没过去,我说没有就没过去。” 见她还想说什么,霍宴干脆转移了话题,“这件事不必担心,我会处理,你只需要比赛就好。” 她也想到了网上那一阵莫名的指责和谩骂,有些心累。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去,狠狠的揉了揉她的头。 程安宁愣住了,缓缓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冰意消融,温柔似水的眼眸。 “对了,还没祝贺你通过了决赛,恭喜你。” 她的眼眶一热,狼狈躲开。 这是第一个跟她祝贺的人。 wap. /110/110475/28696676.html 146谱曲 “想要怎么庆祝?小朝和岁岁还在楼上为你激动。” 霍宴似乎没看见她通红眼眶,十分自然的说着话。 程安宁擦了擦眼睛,笑着道:“谢谢。我先上去看看孩子们。” 她似乎怕被看见自己红眼的样子,匆匆离开房间。 等她离开后,霍宴站在原地,脸上的温柔消失的一干二净,只留下寒气。 他打了一个电话,声音冷漠,“查清楚照片的源头,另外,把所有转发过的人员都按下去,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他不会这么仁慈。 大抵是跟程安宁呆久了,他也安宁了,便用了普通人喜欢的手段——法律。 那些人不是叫嚣着要投诉要举报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房间里。 徐曼曼正在跟小舅舅通电话,气得摔了一地东西。 “曼曼,这件事你暂时别管了,等霍三爷反应过来查人会拖累你。” “舅舅,就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教训吗?她踩着我上位!我难受。” “你别担心,舅舅再想想办法,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舅舅,拜托你了。” “别说这些客气话,对了,妈让我告诉你,等比赛结束,你拿着礼物去拜访一个人,对方会给你写一封介绍信,有了这个以后你入学就简单了。” “好,我记住了,舅舅。” “嗯,我先挂了,你别气,舅舅会帮你的。” 挂了电话后,徐曼曼又砸了最后一个杯子,心口的怒气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贱人贱人贱人!我不信他会一直护着你!” 徐曼曼气得浑身哆嗦。 她没想到程安宁连决赛都通过了! 那些该死的人怎么连贱人都打败不了?!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霍宴完全偏袒她了,迟早会知道真相,我不能坐以待毙……” 徐曼曼冷静下来后,开始思考对策。 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突破口。 她的眼神闪了闪,似是下定了决心, …… 决赛结束后,会有一天时间调整,然后进行总决赛。 选手可以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休息或者调整心态,曲谱,练习。 是的,总决赛那天的方式是演奏一曲从未公开展示过的钢琴曲。 这意味着参赛选手不仅要技术厉害,还需要有乐感和创作能力。 当然,这一点有漏洞可钻。 不少人都是用早就准备好的曲子,甚至是专门请了大师谱曲,只为了这次的表演。 程安宁此前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没有准备好曲谱,为此严兰芝还很担心。 就连车大师都特意打了电话过来,询问需不需要琴谱,自己手上有几首存货。 但,程安宁还是拒绝了。 “真不用?丫头,你可别逞强啊,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你要是不给我碰个奖杯回来,我可不饶你。” “老师,我有谱子,您放心好了。” “哼哼,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挂了电话后,程安宁就开始准备了。 现场再写一首曲子的话的确来不及了。 所以她打算用妈妈留下来的一首曲子,那首曲子没有写完,妈妈就去世了。 留下了半截琴谱。 她花了一晚的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完了剩下的半张曲谱。 最后,她看着曲谱露出了笑容,低声道:“妈妈,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合作愉快。” 拿着新鲜出炉的琴谱,她立刻去了酒店的琴房开始练习。 一遍一遍,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霍宴悄无声息的走进琴房里,看着那个在黑白琴键上十指飞舞的女孩,微微出神。 他摸了摸胸口,似乎久违的感受到了心跳声。 咚咚咚。 很清晰,无法忽视。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转身悄悄离开了。 他知道,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同样听见这首曲子的还有另一个人。 等一曲结束,那个人就消失了。 徐曼曼脚步狼狈的跑到卫生间,发出了大叫声。 “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连剩下的半张曲谱都可以完整的续写! 甚至还弹的那样完美! 徐曼曼甚至可以猜到这首曲子将会带来多大的震撼! 这样的荣誉却不属于自己!而属于那个贱人! 一旦她成功演奏了,不仅会拿到名次,之前的流言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不攻自破。 更重要的是这首曲子是秦湘的风格! 作为秦湘的母亲,秦大师怎么会不熟悉?! 一旦怀疑,继续调查,难保她的身世不会被识破。 徐曼曼一想到那个结果,就癫狂,她根本承受不住! “程安宁!我要你死!” 浓浓的凶光夹着恶毒充斥在眼里,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要阻止这场比赛! 徐曼曼转身离开了厕所,丝毫没发现,本该空无一人的厕所,有一个身影被吓到了。 袁蕾没想到自己会听到徐曼曼的声音,还紧紧捂着嘴,生怕自己泄露了。 徐曼曼从她手里拿走视频的时候,袁蕾就觉得对方不对劲。 现在看来,分明就有点精神不正常! 要不要告诉程安宁? 袁蕾犹豫了一下,想到对方功成名就,前途光明,而自己赔上了一切,便决定隐瞒下来。 袁蕾安慰着自己,“不是我害你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听见……” 顶级套房里。 霍朝正陪着岁岁看小猪佩奇,看得津津有味。 小猪佩奇很幼稚,但不影响小朝陪妹妹的心。 忽然敲门声响起,霍朝起身,想去开门,但保镖拦住了。 “小少爷,是您的母亲来了。” 霍朝一顿,皱了皱眉,那个女人怎么来了? “不要让她进来。” 免得吓到妹妹。 “是。” 但是,门外的徐曼曼显然不会放弃,直接拍门。 霍朝担心引来妹妹的注意,也想知道那女人又想干什么,便走了出去。 当然,身后还跟着保镖。 他可不笨呢! 徐曼曼看见霍朝时,笑了一声,讽刺的说道:“小朝,你就这么对待妈妈吗?” 如果不是为了惩罚爹地,霍朝甚至想直接撕开这坏女人的伪装! “有什么事吗?” 徐曼曼抚了抚头发,忽然弯下腰,凑在霍朝的耳边,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霍朝的眼睛瞪圆了。 wap. /110/110475/28696677.html 147小朝被抓 很久以后,看完了一集的岁岁发现小朝哥哥还没回来,便去找他。 “保镖叔叔,小朝哥哥去哪里了呀?怎么还没回来呀?” 保镖刚开口:“岁岁小姐,小少爷刚刚出去了一趟……” 还没说完,保镖瞬间反应过来,“糟了!” 保镖也意识到了小少爷离开太久了,立刻联系陪同去另一个保镖。 然而,同伴失联了。 保镖的脸色大变,当机立断的通知了霍宴。 当霍宴匆匆赶回来时,小朝已经消失两个小时了。 剩下的保镖也都知道自己犯了错,一个个低着头,等待审判。 霍宴深呼吸几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调监控!” 等监控查出来时,霍宴直接去找了徐曼曼。 对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练节拍。 袁蕾也在。 看见霍宴时,两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霍宴盯着徐曼曼,冷声道:“小朝呢?” 徐曼曼一顿,露出了苦笑,“小朝一直都在你身边,我连靠近都做不到,你问我?” 袁蕾瞪大眼,脱口而出:“你们什么关系?!” “把小朝叫出来。” “是小朝不见了吗?怎么回事?!他不见了你不去找,你找我做什么?” 徐曼曼脸上的震惊和着急不似作伪。 霍宴盯着她,试图找到半分异样。 “上午十点十分你出现在门口,十点三十分,小朝就出去了。十点四十分,他消失在监控中。” 徐曼曼的脸色白了白,“你怀疑我?” “你去找他说了什么。” 徐曼曼看了看袁蕾,后者非常识趣的回了房间,她才道:“是,我是去找了小朝,因为外婆的生日很快就到了,我告诉他,希望他能来参加宴会,老人家想念他,这有错吗?” “只是这样?” “是!我还能说什么?小朝明明也是我的儿子,可你却从未承认我的身份,我甚至连和他说句话都做不到!” “十点三十分这个时间段,你在哪里。” “我就在房间里!我和袁蕾一起练琴,我们都被淘汰了,互相安慰,有错吗?” 霍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别被我发现你在撒谎。” 徐曼曼看着霍宴离开了,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强制镇定下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霍宴调出了这边的监控,发现徐曼曼果然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中途袁蕾也的确过来了。 这么看,小朝的失踪和她没有关系。 那么,小朝去哪里了? 霍宴的脸色很难看,动用了势力和金钱,命令酒店暂时关闭了所有的出入口,调查所有的监控,找到小朝的身影。 酒店带来的损失全部由霍宴承担。 也正是因为这样,霍朝没有被运送出去。 徐曼曼看了一眼信息,脸色青了。 再这么耽搁下去,迟早会被霍宴给找出来! 必须运送出去! 另一边,程安宁得知小朝失踪了也无法镇定下来练琴,跟着寻找。 岁岁被妈咪抱着,似乎也知道小朝哥哥出事了,她抓了抓妈咪的衣服,奶声奶去的说着:“妈咪,小朝哥哥不见了吗?” “嗯,岁岁知道小朝哥哥离开前说了什么吗?” 岁岁认真的想了想,道:“哥哥说,他要出去一会,回来给我带蛋糕。” 蛋糕? 西餐厅!! 程安宁立刻抱着岁岁找到了霍宴,把这句话告诉了他。 霍宴随即调动人手,直接去了酒店的西餐厅,将那里围了起来,一寸寸的寻找。 果然,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厨余箱子里找到了霍朝遗留的手表。 但,唯独没有霍朝的身影。 可见小朝曾经被藏在这里,后面又转移了。 霍宴的脸色很难看,怒道:“查清楚,谁出现过这里!” 程安宁却摇头,“来不及了,立刻分散找人。他们转移了小朝,一定还在酒店里。分两边的人找。” 霍宴吐出一口浊气,点头,照做。 此刻,霍朝昏迷着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箱子里,其中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员心里暗骂着,努力寻找别的路线离开。 服务员的耳朵里带着迷你耳麦,里面传来命令,要求她将孩子转移去垃圾回收区。 在那里有人接应,直接将箱子带走。 然而,所有的出口都被堵住,想运送出去太难了。 徐曼曼忍住了心中的暴怒,不断的思考着办法。 她带来的钱紧紧只够买通几个人,且那些人未必忠心。 在这么下去,不论怎么转移都会被发现的! 她不能功亏一篑! 不,等等…… 她为什么执着将霍朝转移出去? 她的目的是让程安宁无法参加决赛! 险些本末倒置了! 徐曼曼的眼里闪过一抹凶光,又生一计。 此时,众人几乎将酒店都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霍朝的身影。 在这么下去,给再多的钱,酒店也不愿意无止境的封锁。 此刻的霍宴已经无法镇定下来,双眼冒着红血丝,整个人都处在极端的情绪中。 他怎么都没想到,霍朝会凭空消失在酒店里,甚至或许早就被送出去了。 这里不是华国,按照休斯顿的混乱程度,一旦送到黑市,想找人几乎不可能。 但程安宁不信霍朝被送出去了,她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小朝还在酒店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他们。 她不知道这种直觉哪里来的,却很肯定。 直到,她摸去了垃圾处理区,刚推开那扇铁门,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唔唔!!” “小朝!” 只见,小小的霍朝浑身脏兮兮的,被人绑在椅子上,嘴巴还被堵住了,看见她,眼神都亮了。 而在小朝的头顶,赫然举着一个硕大的铁桶,仅用一根绳子吊着,随时都会掉下来。 “小朝别动!别乱动!乖,别怕。” 她看着那个大铁桶,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一旦砸下来,小朝肯定得成了肉饼! 她试着去推了推门,门被锁死了。 想打电话告诉霍宴,没有信号。 这里成了一个密室,困住了她和霍朝。 现在只能先解开小朝的绳子。 但那绳子是铁扣,根本解不开,其中一端连向了另一边。 她顺着看过去,就看见锁头放在一张铁桌上,而锁头上面,有一把竖着的锋利长刀。 这是一个触发装置。 霍朝也看见了,拼命的冲着她摇头,大眼睛都红了。 wap. /110/110475/28696679.html 148她是我妈咪! 程安宁没有直接冲过去解开绳子。 那个机关看着很简陋,但其心可诛。 程安宁先去扯开了霍朝嘴里带着的东西。 “姨姨!你快走!别管我!” “别害怕,告诉姨姨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霍朝的小脸苍白一片,还充满了悔恨。 他太盲目自信了! 仗着自己聪明,没有防备心,才会…… 程安宁正要问他是被谁带走时,耳边听到恐怕的咔嚓声。 抬头一看,头顶上那个硕大的铁通更近了。 逼近小朝的头顶了。 而整个垃圾站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抵挡。 除了解开绳索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程安宁死死的盯着那个装置,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道:“小朝,姨姨会把你放出来的,别怕。” “不!姨姨!别去!我们等爹地过来!爹地一定会找到这里的!” 话音刚落,那个巨大的铁通又近了一分。 小朝不得不低着头。 程安宁喃喃自语着:“等不及他了。” 殊不知,霍宴的确被外面的烟雾弹线索给吸引走了,无暇顾及垃圾站这个地方。 “小朝,先闭上眼。” “不要!姨姨!你不要过去!” 小朝拼命的阻止,但是他全身都被绑得牢牢地,动都动不了。 “嘘,闭上眼。” “姨姨!” “小朝,听话。” 霍朝一边大哭着,一边闭上眼,嘴里还喊着“姨姨”。 程安宁深呼吸一口气,慢慢上前。 她试探着伸出手,拽了拽锁扣。 果然,一动锁扣,上面悬着的刀就下来了一些。 她的心头一紧,收回了手。 锁扣并不难解,难的是悬着的刀子。 “喀。” “啊!” 小朝疼的叫了一声,又死死的忍住了。 那个油桶已经挨着小朝的脑袋了,压着,疼的他的小脸都白了。 不能再耽搁了。 程安宁一咬牙,伸出手去解开锁扣。 “噗嗤。” “唔!” 霍朝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松开了,摔在地上。 “姨姨!” “小朝,别睁开眼。” 霍朝原本要睁开眼睛的动作停下了,眼泪不断的留下。 “姨姨……呜呜呜……姨姨……” “乖,别哭,姨姨不疼,别回头。” 霍朝哭得惨烈,鼻子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好像猜到了什么,哭得更大声了,只是哪怕哭着,也不肯睁开眼。 “不哭啊。姨姨没事的。” “砰——” 门被大力撞开。 霍宴带着人冲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霍朝。 以及……身后满手鲜血的程安宁。 “安宁!” 霍宴直接路过霍朝,冲向程安宁。 他甚至不敢去碰她。 左手基本被长刀贯穿了。 她举着双手,不敢动,疼的脸色都惨白了,额头全是冷汗。 她的痛觉太敏感,穿手之痛险些令她痛晕过去,但为了安抚小朝,她咬牙忍过来了。 现在看见霍宴,她甚至还能挤出一抹十分难看的笑容,道:“你来的真晚……” 霍宴的呼吸一窒,不敢去碰她,眼睛疼得厉害。 “别动,我送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别怕。” 后面两个字几乎是颤抖着挤出来。 她刚刚怎么安抚小朝的,此刻霍朝怎么安抚她。 “我……我还行……” “嘘,别说话,我抱你去,别怕啊。” 他在说着别怕,分明害怕的人是他。 她甚至还能安慰他,“没事的,疼到了极点,就不疼了。” 霍朝也爬了起来,也不管妈咪的叮嘱,睁开了眼睛,就看见那长长的刀子穿透了妈咪的手掌,鲜血流了一地。 “姨姨!呜呜呜!姨姨!!” 他哭得撕心裂肺,眼睛通红,从未有过如此崩塌的情绪。 霍宴沙哑的说道:“闭嘴,别哭了,跟上。” 他们急匆匆地将程安宁送去了医院。 刀子取了下来,但伤口太深了,这个掌心都被穿了一个血洞。 医生尽全力抢救里面被切断的神经,只因,他们知道,这位病人是即将要参加决赛的天才钢琴家。 走廊里,霍宴看着霍朝,伸出的手好几次就要打向霍朝。 最后,他没动手,只是双眼发冷的看着小朝。 “你知道一双手对她意味着什么吗?” 小朝紧咬着下唇,都咬出血来了。 “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爹地……” 霍宴拔高了声调:“回答我!” 霍朝被吓得颤抖了一下,不断的掉眼泪。 “你避开保镖,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明知道这很危险!” 霍宴早就清楚,如果不是霍朝自己故意避开了保镖,那些人根本没有机会将他带走。 换而言之,这个事故本可以避免。 霍朝的眼泪哭得更汹涌了,却还是咬着下唇不说话。 “说啊!霍,朝!” 终于,霍朝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从他出生起,都没哭过这么凄厉。 走廊里,回荡着小朝的哭声。 但霍宴的脸色没有半分化解,仍旧冷冰冰的。 他的话语像是冷冬寒冰,字字句句的扎进小朝的心口。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吧?智商高,想的多,觉得自己厉害,所以敢去冒险,认为自己厉害到可以全身而退,是不是?!” “不是,爹地,这不是的……” “霍朝,我教过你的话,你全部忘记了。现在,她在里面做手术,你知道她为了这个比赛努力了多久?现在,全毁了,因为你的自作聪明。” 终于,霍朝崩溃了。 他哭喊着:“爹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连累妈咪的,我错了,哇呜呜呜……” 愤怒中的霍宴怔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会连累妈咪,我不知道……爹地,妈咪会没事的是不是,我不要妈咪受伤……我不要妈咪一辈子都弹不了钢琴……” 霍朝一把举起小朝,定定的看着他,声音好像从牙齿间挤出。 “你说什么?你喊她什么?” 霍朝擦着眼泪,越擦越多,也不再瞒着,磕磕绊绊的说出了自己验证的结果。 “她是我妈咪,是我真正的妈咪,呜呜呜……我不想伤害妈咪的,我再也不会了,爹地,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是你的母亲?” 霍宴直觉的眼前一黑,以为自己听错了。 wap. /110/110475/28696680.html 149废了一只手 当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左右疼痛难忍。 动一下就更疼了。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雪白的天花板。 “醒了吗?别动,你手上的伤会裂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程安宁慢慢的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眸里。 “霍宴……” “是我。慢点,我扶你坐着。” 她忍着疼,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霍朝瞪着一双核桃眼看她。 “妈……姨姨,还疼吗?” 还是疼的,但她要是这么说了,小朝肯定又要掉眼泪了。 “姨姨没事,不疼了。” 霍宴哑声道:“哪里难受了就告诉我。” “岁岁呢?” “她哭累了,这会睡着了。” 手是神经繁多的地方,尤其是想要全部连接,是个精密的手术。 哪怕霍宴找了最好的医生,整个手术也持续了八个小时。 所以,她错过了比赛。 这一点她没有问也确定了。 哪怕赶得上,她的手也不允许了。 这一次比赛的征途走到这里为止了。 “姨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姨姨没怪你,不要自责。” 霍朝低下头去,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眼泪。 “好了好了,小朝是男子汉,别哭了,在哭就要成了小花猫了。” “姨姨,以后小朝一定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程安宁哭笑不得,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报酬,而是想这么做了。 她无法看着小朝死在自己面前,她很喜欢小朝。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选择。 只是她的手…… 霍宴看她牵强的笑容,屏退了其他人,连小朝都被赶出去了。 等没人后,程安宁有点紧张的问道:“我的手……” “尽最大程度保全了,修复了神经,后续要看复建情况。” 闻言,程安宁稍稍放心。 然而,霍宴却闭了闭眼,近乎残忍的说道:“但……想要完全康复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是这样严重的伤,不可能完好如初。 他做不到隐瞒她,因为以后她也会发现的。 程安宁沉默了。 “对不起,复建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帮你……小朝他很自责,我会尽力弥补你。” 霍宴不知说什么,最后也沉默了下来。 半响,程安宁努力的笑了笑,“没事啦,小朝没事就好,他还小,那个情况下没办法的,而且我也差不多完成了我的目的了。” “啪嗒啪嗒。” 眼泪砸在被子上,晕染开来。 霍宴看着她,见她脸上努力的扯出笑容,但是眼泪却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他的心都疼的厉害,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疼的呼吸不过来。 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 她明明在舞台上那样要验。 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的双手如此迷人。 她享受演奏,属于舞台,光芒万丈。 而现在,属于她的光芒被硬生生的压下,消失。 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弹琴了。 “哎呀,我怎么哭了……没事,我没事,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暂时离开一下,就一下就好了。” 程安宁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和一丝祈求。 她用那只完好的手不断的擦着眼泪,越擦越多。 “我不是后悔救了小朝,我不后悔的,我只是……只是……求你转过身去吧。” 霍宴上前几步,靠近了,伸手按住她的头,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 他沙哑的说道:“没事,我看不见。” 她怔了一下,随即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的无法停下,像是将委屈和恐惧都宣泄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钢琴。 现在,钢琴也没有了。 霍宴的双眼红的厉害,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很久以后,她哭累了,又陷入了沉睡中。 霍宴一直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眼神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 他的手上有最新的报告。 是程安宁和小朝的检测报告。 正如小朝所说的,他们是母子,亲生母子。 而小朝还说了一件事,徐曼曼当时找他时,说了一句话——你是不是发现了你的身世? 所以小朝才会急匆匆的追过去,然后中计了。 只可惜,当时兵荒马乱,徐曼曼趁机回国了。 如果小朝是程安宁的亲生儿子的话,那么这些年……就是一场巨大的谎言。 而他,被谎言笼罩了。 一切都是假的。 霍宴想到了四年前程安宁跪着求他,说她才是那个人时,他做了什么? 他不信她,亲手将她送上了手术台,要打掉那个孩子。 现在孩子还在,可他带来的伤害却无法泯灭,所以安宁才不愿意回头。 霍宴自嘲的笑了笑,伸手盖在脸上,仰头,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了。 “我还怪小朝……其实做错的那个人是我……错的厉害。” …… 他们一起坐上了回国的私人飞机。 这一趟行程,悲惨收场。 决赛放弃,岁岁检测出脑瘤,她的手受了重伤。 程安宁看着机窗外的白云,心情沉重。 霍宴坐在边上,低低的说道:“别担心,回国后我安排了医院做复健,好好配合医生,还有几率重新演奏。” 程安宁努力的振作起来,点点头,“好。” 事已至此,总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她重要振作起来,重新努力。 岁岁还需要指望着她呢,她不能倒下。 飞机抵达机场,下机时,一阵镁光灯亮起,无数的媒体蜂拥而至,又被保安给拦住了。 但他们不死心,强行将话筒伸过来,拼命的拍照。 “请问程女士是否介入霍总的婚姻!据闻霍总和顾小姐有婚约!程女士正面回答一下!” “程女士您缺席总决赛,是不是因为内幕缘故?自认没有实力,难以胜任是不是?!” “程女士,您和霍总是什么关系?方便告知吗!” 无数个犀利的问题丢了过来,加之刺眼的镁光灯照射,程安宁慌了一瞬。 好在两个孩子是分开走,被保镖先一步带走。 就在程安宁慌乱时,霍宴脱下了西装外套,盖在了她身上,护住。 “走。” 她看不见记者狰狞的面孔,也听不见那些犀利的问题,就这么被一手抱着腰,带着走,最后上了车。 霍宴的脸色铁青,眼底闪烁着凶光,下了命令。 “今天出现了哪几个媒体,全部找出来,一个都别放过。找死!” wap. /110/110475/28696681.html 150再见许姨 霍宴出手后,果然主流媒体都没有报道相关的事。 但架不住网上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发生。 尤其是先行回国的徐曼曼在回国后接受了很多个采访,在采访中面对一些敏感问题时,故意露出了欲言又止,伤心难过的脸色。 这导致了所有矛头都对准了程安宁。 举报她打假赛的人越来越多了,但相关部门却一直无动于衷。 这倒是民愤更强了。 但霍宴没理会这件事,只要相关部门不找麻烦,他并不在乎网络的评论。 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公司堆积的业务,以及程安宁的手。 手伤比预想的严重,哪怕尽全力挽救,仍旧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拆了绷带后,留下一个狰狞的疤痕,一开始别说弹琴,连日常行动都受阻。 “啪。” 又一次摔碎了玻璃杯。 程安宁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主治医生在旁边宽慰着:“这是正常的,一开始会很困难,但只要坚持日常生活没有问题。” “弹钢琴呢?” “这……最完美的情况下,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程安宁沉默了。 旁边的周岚升很着急,拽着医生道:“医生,你再想想办法吧,她是一个很棒的青年钢琴家,她才刚刚拿了很多奖项,前途一片光明,不能……不能就这么废了啊……” 程安宁拉住了周叔的胳膊,让他不要为难医生。 周岚升的眼睛有些发红,“以后……以后你怎么办啊……” 她努力的扬起微笑,“周叔,没关系的,会好的。” 从医院离开后,她跟着周岚升去了新英蓝。 现在的英蓝已经开始运营了,但因为资金仍然不够,所以很多个项目暂时还无法开展。 “挂牌仪式一直等你来举行,原本你在国际大赛的表现会给公司增加筹码,但是现在……” 周岚升只要想到安宁伤了手,就忍不住遗憾和惋惜。 但事已至此,只能揭过不提了。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你不用理会,只要组委会不找你麻烦就好,总有些嫉妒你的人在,不过你手受伤的事最好不要流传出去。” 程安宁点点头,“我知道的,周叔。” 一旦她手受伤的消息传出,之前累积的声望很可能消失了。 只能暂时瞒着,等公司上了轨道。 “挂牌仪式在明天早上八点,提前十分钟到就好。” “好。” 暂时分别后,程安宁准备回家,路上偶然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扫大街。 那身影佝偻,瘦弱,穿着脏兮兮的外套,脚上的鞋子都是破的,扫大街也扫的很吃力。 程安宁犹豫了一下,道:“许姨?” 那个身影瞬间僵硬了。 “许姨,真的是你!” 许珍听到熟悉的声音,急急忙忙的往前跑。 但她的身体太弱了,跑两步就摔在地上。 “许姨!你没事吧!” 程安宁也不嫌脏,将她扶起,却被狠狠推开。 “我,我不认识你!” “许姨,我是安宁,你看看我。” 许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看见程安宁的脸,瞬间泪如泉涌。 “安宁?是你吗?安宁,安宁啊!” 程安宁将虚弱的许姨带回了家,还拿了食物和水,还有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四年过去,许姨的脸色更差了,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头发也掉的差不多了,稍微走两步都喘得厉害。 程安宁想带她去医院,被拒绝了,许珍说什么也不去医院。 “我不去,我不用治病,安宁,我对不起你啊!就让我这么死在街头吧!” 程安宁看着老泪纵横的许姨,沉默了很久。 当年的事,她的确没有释怀。 她那么拼命的护着许姨和许楠楠,结果却被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 许楠楠瞎编乱造,污蔑她和章嘉华的关系,那一刻就辜负了她的信任。 “许姨知道你怪楠楠,是许姨的错,没教好她,忘恩负义,不是个好东西啊!可她也只是为了救我,才被猪油蒙了心!” 在许姨的嘴里,程安宁知道了当年为什么被背叛。 有人给了许楠楠一大笔钱,要许楠楠污蔑她的清白。 “安宁,许姨不敢求你原谅楠楠,但是许姨求求你,帮帮许姨吧!” 说着,许珍跪了下来,不断的朝着程安宁磕头。 程安宁想扶她起来,但许珍不肯,不断的磕头,嘴里说着:“楠楠还小啊,她不懂事,我让她给你认错,求你救她吧!” 慢慢的,程安宁也不去扶她起来了。 许珍一直在求着,听不到回应后,才慢慢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一双冷漠带着嘲讽的眼神,顿时僵硬了。 程安宁轻轻的说道:“许姨,这是第二次了。” 许珍白了脸,那张本就瘦骨嶙嶙的脸显得更加像鬼了。 “第一次是楠楠,第二次是您,我是做错了什么吗?值得你们这样惦记着,一次又一次的坑我?” “安宁啊,不是的,许姨不是这个意思……” “那条路我经常走,你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之前没有环卫工人的,你特意过来堵我的吧?” 许珍的肩膀都颤抖了一下,蜷缩的更厉害了。 程安宁自嘲的笑了笑,“您在算计我,跟踪我,推测到我的行踪出现,可我刚刚……是真的很庆幸见到您。” 刚刚重逢的惊喜,现在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许姨,你走吧。就当我今天没见过你。” 许珍哭的更厉害了,整张脸皱巴巴的,跪在地上不断的对程安宁磕头,把头都给磕破了,流血了。 “安宁,许姨求求你了,帮帮许姨吧,许姨给你做牛做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报答你!看在你妈妈的份上,求你大发慈悲帮帮我吧!” 然而,程安宁却起身,拉开了门,“走。别逼我重复。” “安宁,我不走,我不能走,楠楠她……” 程安宁拔高了声调,声音尖锐愤怒,“走啊!别逼我报警!” 许珍慢慢的不哭了,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眼神呆滞,慢慢的,她的眼里不再是祈求和愧疚,而是绝望后的怨恨。 “安宁,你不帮我,我就死在这里,连同当年你妈妈留下的秘密一起死!” wap. /110/110475/28696682.html 151救人 程安宁怔住了。 许珍露出了疯疯癫癫的笑容,瞧着有几分不正常。 “安宁,你不想知道当年你妈妈怎么死的吗?” 她的心脏狠狠一颤,握着门把手慢慢用力,强制镇定下来。 “妈妈就是病死的,郁结于心,好不了。” 许珍凄厉的反驳:“当然不是!太太的身体很好!不会病死的!” “许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帮我,帮我救楠楠回来,我就告诉你。” 程安宁眼里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 她麻木的看着许姨,眼神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轻轻的说道:“我从来没想过,您会一直瞒着我这件事。” 许珍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着头,眼泪又掉下来了,怨恨被压下,换上了愧疚心虚。 “许姨也不想的……但,但楠楠还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你故意留下这件事,就为了以后怕我丢下你们,好威胁我吗?” 许珍沉默了。 程安宁也沉默了,得知了真相后,如同万箭穿心。 她重新关上了门,压下了所有的愁绪,道:“坐下吧,说说看许楠楠怎么了。” 她跟自己说,这是一个交易,不用伤心。 从许姨的嘴里,程安宁知道了另一件事。 当年许楠楠靠着出卖她拿到的钱有一百万,拿到钱就带着妈妈走了。 很可惜这笔钱没有用在治疗妈妈的病上。 许楠楠年纪小,连大学都没有去上,交了一群狐朋狗友,那些所谓的朋友知道了许楠楠身怀巨款后,就设了局。 他们引诱许楠楠染上毒瘾,酒瘾,慢慢的掏空了所有钱,还欠了高利贷。 为了躲避高利贷的追债,许楠楠带着妈妈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抓走了,至今没有回来。 “楠楠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找不到她,那些地方也不让我进去,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许姨又哭上了,她的眼泪好像水龙头,关不上。 可惜程安宁不会心软,她淡淡的说道:“你把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告诉我,我去找。” “好好好。” 许珍拿笔写下了一个地址,“这里,是楠楠以前经常去的地方。” 程安宁收了纸条,却没动,而是道:“告诉我,妈妈当年怎么死的。” “楠楠……” “许姨。你现在没有谈判的资格。” 最终,许珍认命了,直接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太太的身体一直很好,直到怀了你嫁给程海后,就开始不好了,一开始我不知道,以为太太是思虑过度了导致变差,后面有一天,我看见佣人在给太太准备的吃食上放了一些粉末……” “我把这事告诉了太太,然后不让太太碰那些食物,单独开小灶才慢慢好起来,但留下了隐患,生了你之后,太太的身体彻底垮了,怎么都养不回来。” “后面太太找了程海一次,不知道说了什么,从那以后,太太不再要我开小灶,而是佣人给什么吃什么。” “后面……后面太太就死了,而我被赶出了程家,她让我瞒着这件事,不要说。” 程安宁听了后沉默了很久。 “是程海杀了我妈妈吗?” “这,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佣人是听谁的命令。” 程安宁的眼眶红的厉害,她狠狠的擦了擦眼睛,站起身,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去找找看,但能不能找到我无法保证。” 许珍着急了,刚想开口。 “不答应的话,那我不去了。” “安宁!你刚刚……” “我答应了去看看,没有答应一定带她回来。” 许珍咽下了剩下的话。 “你先回去吧,找到人我会通知你。” 许珍佝偻着身子慢慢离开,只是快要走出门时,她许是良心不安,又回头,道:“安宁,那个吊坠你还能找到吗?” 吊坠…… 吊坠在霍宴的手里。 但程安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皱眉,道:“吊坠怎么了?” 许珍干脆什么都说了,“那个吊坠……是一个很重要的信物,和你的父亲有关。” 程安宁听了后,并没有兴趣。 对于素未谋面的父亲,她没有任何渴望。 当年能丢下妻子和孩子,这样的男人不配当一个父亲。 许珍看程安宁不感兴趣的样子,便没有多言,步履蹒跚的走了。 程安宁看了一眼地址,是一家会所。 嗯,还很熟悉——兰诺会所。 当年她为了给许姨凑医药费还去那里工作过。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她看了看时间,还早,便换了一套衣服,准备了一些钱,直接打车过去了。 白天的兰诺会所很安静,连大门都是紧闭的,只有个门童在看着。 程安宁上前没有直接说来找人,只说来应聘工作。 那门童被她的美貌给狠狠震惊了,屁颠屁颠的带着人去找了会所的负责人金姐。 金姐,全名金娜,正在算账,听到手下说有一个绝世美人来应聘,难得主动见了一下。 但当金姐看见程安宁时,她笑了,“小姑娘,你不是来应聘的吧?” 程安宁镇定的点头,“我来找人。” 金姐气笑了,“你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我在这里工作过。” 金娜:“……” 一时语塞。 “行吧,你找谁?” “许楠楠。” “我这里没有这号人。” 程安宁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袋子放了过去,“这里有十万不多,我不知道够不够,但能见一下她吗?” 半响。 金娜让人将许楠楠带了出来。 这会的许楠楠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被一个打手给推着过来了。 当许楠楠看见程安宁的时候,瞬间眼睛亮了,想要冲过去:“安宁姐!你来救我吗!太好了!” 刚跑了两步,就被打手给按下去了。 “老实点,别乱动!” 许楠楠被打怕了,不敢挣扎,只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程安宁。 “安宁姐,快带我出去,呜呜呜,他们打我,好疼!” 几年不见,许楠楠彻底褪去了之前的青春和稚嫩,整个人都带着颓丧,眼神也浑浊。 程安宁没有担忧她,而是看了两眼,确定她只是受了皮外伤。 金姐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要救她出去吗?这十万可不够啊。” wap. /110/110475/28696683.html 152交易 许楠楠一听,又激动的想要冲过去,“安宁姐!救我!快救我出去!” 程安宁没理会她的话,认真询问道:“她欠了多少钱?” “三百万。” 许楠楠瞪大眼睛,大声反驳:“我没有!我根本没借这么多!你撒谎!” 金娜笑着道:“本金六十万,利息二百四十万,不就三百万了?” 许楠楠想骂人,被打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在不老实点打歪你的嘴!” 许楠楠半边脸都肿了,哭着摇头,不敢再说了。 程安宁沉默了一下,道:“这个利息,太过了吧。” “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来我这里借钱,自然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她根本还不起。” “那就慢慢还,给我打工。” 那等同于把人卖给会所了。 若是以前,程安宁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救出许楠楠。 但现在,她估量了一下许楠楠的价值,远不值三百万。 然而许楠楠不值三百万,但是当年许姨帮的忙,总要还了。 还了人情,一刀两断。 “六十万,我可以赎回她吗?” “小姑娘,你再和我开玩笑吗?” 程安宁双手一摊,道:“我只有六十万了,多的没有了,而且我觉得她也不能给你赚到这个数,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吧?” “不可能。” 程安宁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道:“是吗?那很可惜,我也无能为力了,这十万当我替她还了,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着,程安宁当真准备走了。 金娜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干净利落的走人了。 说好的救人呢? 许楠楠也死死地瞪着程安宁,嘴里喊着:“安宁姐!你不能走!救我出去!” 金娜心里一紧,“等等!” 程安宁停下脚步。 “一百五十万。” 她叹气,摇头,“我没骗你,我只有六十万,再多的没有了。” 她手上的确有一笔流动资金,是她之前疯狂收割冠军的拿到的奖金,有一百万左右。 留下应急的钱,就只有六十万可以控制。 金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六十万也可以,但还有一个要求,晚上有个饭局,你帮我撑个场子,放心,不用多做什么,就你之前工作的那样。” 程安宁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答应了。 既然来了,能完成这件事的话最好。 “来人,带她去换个衣服,打扮一下。” 听到这句话,程安宁警惕了一瞬,“你确定只是倒酒?” “当然,不会有别的,放心,不仅只有你,还有其余的几个,如果不是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不会答应的。” 程安宁勉强相信了,但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发了信息给伊泽。 告诉伊泽自己的位置,另外如果超过两个小时没有回应,就报警。 得到回复后,程安宁就跟着去了化妆间,化妆换衣服。 今夜,兰诺会所来了一批大客户。 就连金娜都忙的脚不沾地。 原因无他,兰诺会所因为投资不当,接连关闭了好几间分店。 如果再没有投资,只怕连本店都保不住。 这是万万不行的! 金娜所有的心血都在兰诺会所上,只要有任何起死回生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比如今晚,她就邀请了好几个大客户,安排了最好的盛宴,就连端酒的女郎都是找的最好的。 如果不是看在程安宁的脸的份上,金娜不会做这笔亏本生意。 夜幕降临。 兰诺会所灯火通明,彩光四射,无数的豪车云集,一派喧嚣盛宴的场景,根本看不出来这会所面临破产了。 后台里。 程安宁给伊泽定时发了一条信息,报了平安。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霍三爷的信息。 大魔王:在哪里。 她看着‘大魔王’这三个字有些忍俊不禁,脑子里浮现出霍宴紧皱眉头的样子。 她慢慢的打字。 安宁:在外面聚餐。 大魔王:哪里。 安宁:你别过来,我和朋友一块。 那边慢了一点才有回复。 大魔王:今晚十点,等你,有事。 安宁:好。 程安宁收了手机,仰着脸,给别人化妆。 而另一边的霍宴也放下了手机,沉沉的看着窗外,夜色渐浓,一如笼罩在他心口的阴霾。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按了按眉心。 桌面上放着很多资料。 用水落石出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自从小朝透露了之后,那些蛛丝马迹都被推翻了,所有的线索整合。 那个晚上的人不是徐曼曼,而是程安宁。 他错把鱼目当珍珠,令安宁吃了那么多的苦。 他犯下的错,只要回忆起来,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正因如此,他才会无法面对安宁,一直在反省。 但事已至此,总不能互相折磨,有些事,要摊开来说。 他犯的错他会弥补,但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他同样一个都不会放过。 手机响了,霍宴接了。 “老板,找到了许楠楠的位置,在兰诺会所,因为欠下高利贷,被扣押了。” “准备人手,跟我去一趟。” 资料中,这个许楠楠是‘落井下石’的人之一,需要找到她逼问出背后之人是不是徐曼曼。 霍宴目前不确定的便是这一切是个意外的误会,还是早有预谋。 兰诺会所,高级包房。 圆桌前坐了好些个大客户,桌面上摆着山珍海味,珍馐美食,连放着的酒都是天价。 除此之外,包房里还有一个舞台,上面有人挑着热辣的舞蹈。 席间还有漂亮女郎在陪酒说笑,气氛一派融洽。 当程安宁端着酒走进来时,包厢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实在是…… 太美了。 一身猩红的修身旗袍,盘扣高至脖颈,露出一双纤细藕臂,旗袍绣着金丝牡丹,栩栩如生,衬得皮肤如上等百瓷。 头发挽起,只用一根简单的木枝插着,露出了一张美艳大方的脸,殷红的唇瓣露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一出现,在座的漂亮女人都失去了光彩。 客人们惊艳万分,一时间没人说话。 程安宁端着酒,给每个人倒酒,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好看,带着的美感令人赏心悦目。 程安宁不紧不慢的倒酒,只需要给所有人倒完酒,这笔交易就成了。 轮到最后一个人时,手腕被猛地攥住了。 “我认得你。” wap. /110/110475/28696685.html 153衣冠禽兽 说话的男人是一个带着眼镜,略微显得斯文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高大威猛,一声肃杀之气,偏偏还要带着一个眼镜,看着不伦不类。 这会抓着程安宁的手臂,眼神里都透着激动。 “先生,请你放开。” “啊,抱歉抱歉,我就是太激动了而已!我现场看过你的比赛!” 闻言,其他的客人毫不客气的调侃起来。 “方大山,你抓着人家姑娘的手,是不是看上姑娘了啊?” “就是,这么不客气哈哈哈!” “这招已经过时了吧,还用啊!” 叫做方大山的人不管同伴的嘲笑,直接说道:“你的钢琴弹的非常好,我不懂琴,但是就觉得你弹的最好!” 程安宁迟疑了一下,道:“谢谢您的赏识。” “你再给我弹一首吧?” “抱歉,今晚不能了。” 被拒绝的方大山脸色有点不好看,但没有太为难她,放开手让她走了。 程安宁松了一口气,麻溜的倒酒,然后走了,没有理会别人的哄笑声。 方大山深深的看了一眼程安宁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危险。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刚刚没撒谎,他的确看过程安宁的演奏,且场场不落,用一个词来说,就是粉丝。 他喜欢那个坐在钢琴上,高贵骄傲的小天鹅,美丽圣洁,但没想到,公主会沦落在这样的地方。 原本的崇敬之情,开始变味了。 当纯洁的公主沾染上污秽时,方大山忽然发现,他生出了一种想要霸占的欲望。 他要狠狠的弄脏她!然后占为己有! 方大山暂时离开了一会,没多久就回来了,面上挂着一抹笑容。 这会,程安宁准备换下衣服带走许楠楠,但被金娜给拦住了。 “金姐,我完成了交易内容,您该放了我们了。” 金娜吐出一口烟圈,道:“确实是,但是许楠楠也得帮我做件事,你得等她做完了才能走。” “要多久?” “半个小时吧,在这里待着,别乱跑。” 程安宁皱了皱眉,“这么久?” “不等的话,我可不会把人还给你。” 金娜笑了笑,还让人拿了饮料和水果放在桌子上,“吃吧,这么着急做什么。” “不用了。” “怎么,怕我下毒?” “我不饿不渴。” “嗤,警惕心这么强挺好的。” 金娜似乎也不着急走,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着,不一会儿,空包厢里就全是烟味了。 程安宁忍不住坐远了点,拿出手机,发现没电了。 她准备去充个电,给伊泽回个信息。 但一起身,就一阵天旋地转。 直接摔在软沙发上。 金娜终于不抽烟了,道:“为了让你听话点真不容易,把一个月的烟都抽完了。” “你……” “放心吧,醒来后,你就会忘记这件事的。” 金娜站起身,将程安宁给扶着抬上了沙发。 她低头看了一眼程安宁,啧了一声,喃喃自语着:“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下次别为了朋友进了狼穴,这里的狼看上了可不会放过你。” 金娜还好心的将她的头发给撇开,露出了那张漂亮的脸。 “真美,要是你愿意乖乖在我手里,一定可以让兰诺起死回生,可惜了,性子太烈。” 金娜起身,给方大山发信息。 刚刚方大山亲自找到了她,答应给她投资一千万,但条件是要这个女人。 金娜答应了,她不舍得自己的产业死了。 然而,焦头烂额的金娜根本没去看网上的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这美人和霍三爷的绯闻,否则定是不敢作死。 很快,包房里的方大山就收到了消息,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他在虚虚的坐一会,就准备离开了。 想到漂亮的小公主在等着他弄脏,心里头一片火热。 与此同时,追寻许楠楠而来的霍宴刚好抵达。 金娜临时收到消息时,震惊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霍三爷真的来了?!快快快,出去迎接!” 另一边,伊泽迟迟没收到安宁的短信,开始焦虑了,偏偏今天厨师长要给他们特训,走不开。 最后没办法了,伊泽一咬牙,给霍先生发了消息过去,附带上了地址。 那边准备把许楠楠带走的霍宴,收到了消息,脸色一变。 他死死地盯着金娜,道:“还有一个人。” 金娜后背都是冷汗,在霍三爷如鹰一样的目光下,险些绷不住脸色。 “霍三爷您是说谁?” “程安宁。” “我这里没有这个人。” 霍宴看向了许楠楠。 此刻的许楠楠被保镖架着,还清醒,但还是鼻青脸肿的,眼神里闪烁着后怕。 但对上霍宴的眼神时,许楠楠又狠狠被震撼了,心口一阵小鹿乱撞。 这样英俊的那人如同天神降临,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许楠楠怦然心动,心里头如同小鹿乱撞,眼神都带着痴迷。 这会被霍宴看过来,脸还红了,说不出话来。 霍宴直接问她,“你看见安宁了吗?” 许楠楠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他是指安宁姐。 又是安宁姐。 每一次都是这样。 所有好事都是安宁姐,所有错都是她! 妈妈也偏袒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长得好看,又有人喜欢。 就连来救自己的恩人,也是为了她。 许楠楠早就扭曲的三观,彻底毁了。 她想到了这会安宁姐只怕被糟蹋了,她幸灾乐祸极了,进了这个地方哪里能干干净净的走出去。 干脆一起脏! 所以许楠楠沉默了。 但她的反应几乎都写在脸上了,怎么逃得过霍宴的眼睛? 他立刻下令:“搜!找到她!” 许楠楠的脸色白了,金娜的脸色也不好看,上前想劝阻:“霍三爷,我这里真的……” “啪。” 霍宴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木椅子裂开,吓到了金娜。 “如果她在这里受到一点伤害,我会让你们陪葬。” 金娜的呼吸一窒。 “说!她在哪里!” “在,在里面……” “带路。” 金娜颤巍巍的引路,万念俱灰。 只因,来不及了…… 只怕方大山已经把人…… 金娜不敢去想,脚步加快了,盼望着快点。 当霍宴推开那扇门,看见一个男人在解开程安宁的扣子时,怒火喷发,双目泛红—— “滚开!” wap. /110/110475/28696686.html 154从前情分一笔勾销 方大山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一阵大力揪着脖子,用力丢开。 他被狠狠的砸在桌面上,直接弄碎了玻璃桌,发出了惨叫声。 “啊!!谁!” 方大山一抬头,对上了一张阴沉可怖的脸,原本燃起的怒火被泼了一盆冷水。 “霍,霍总?” 霍宴脱了外套盖在程安宁身上,遮住了她被扯开的领口,并试着叫醒她,但没有反应。 他的眼神一沉,没有立刻抱起来,而是起身一把将方大山给拎了起来,一拳砸过去。 他没有留手,拳拳到肉。 一开始,方大山还想还手,但他还没反抗,腹部挨了一拳,差点吐了。 “砰。” 一拳砸在半边脸,直接吐出了两颗牙。 方大山求饶了:“霍总,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谁允许你碰她,嗯?!” “砰。” 又是一拳。 门边的金娜看见了,吓得血色全无,生生的后退了一步。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一起都完了。 包房内的动静停了下来。 方大山宛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鼻青脸肿,动弹不得。 霍宴按了按手指,转身将程安宁抱了起来。 他沉着脸,周身的戾气浓郁至极,令人退避三舍。 “走。” 许楠楠也看见了包房内的惨剧,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真傻。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 “封锁这里,没我的命令不允许放走任何一个人。” “是,老板!” 霍宴匆匆带走了程安宁,去了医院。 庆幸的是,程安宁只是吸入了迷烟,陷入了昏睡。 霍宴松了一口气,这才抽出了时间来处理后面的事。 他先将许楠楠给叫了过来,询问当年的事。 许楠楠看见了他狠厉的一面,当下不敢隐瞒,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最后,许楠楠哭求道:“我知道错了,我当时太小了,被对方骗了,才撒谎的,求你放过我吧……” 霍宴没有半分心软,让人将她扣押关着,等程安宁醒了再处理。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按了按眉心,烦躁的情绪涌上。 最后忍不住一拳砸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血印。 真相大白,他就是那个蠢货。 小朝说的没错,他是罪无可赦的那一个。 当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他当年犯下的罪行避无可避。 霍宴喃喃自语着:“我该怎么弥补……” 直至现在,他无比庆幸,他的安宁没有死,还好好的在他跟前活着。 一切,还来得及。 霍宴迅速的整理好情绪,准备弥补。 当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房间里,是霍家庄园霍宴的房间。 她愣了一下,立刻坐了起来,头有点疼。 她怎么会在这里? 努力去回忆,但是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刚刚倒了酒,然后就不记得了。 “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她转头一看,发现是霍宴推门而进。 “我……” 一开口,声音沙哑至极。 霍宴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喂着她喝。 “我可以自己……” 杯子直接怼到嘴边了。 她只好就着喝了。 喝完,霍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烧,看来没事了。” 程安宁被他这一番熟稔温柔的动作弄得不适应,总觉得…… 面前的霍三爷有点奇怪? 温柔过头了?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程安宁摇头。 霍宴瞧着她乖巧的样子,眼眸暗了暗,十分自然的伸出手,轻轻的擦去了她唇边的水滴。 程安宁吓了一跳,浑身僵硬了。 霍宴却很镇定,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道:“下次不要去这种地方。” 程安宁也很懊恼,她没想到金娜这么大胆用迷烟。 “谢谢……” “不客气。” “对了,你怎么在那里?” 霍宴避重就轻,找了一个借口:“伊泽告诉我的。” 程安宁没有怀疑,又道了谢,便要起来。 “你休息着,别动。” “我还有事,有个人……” “我帮你带回来了。” 程安宁错愕了。 霍宴重新把她压回床上,“休息好了再去,听话。” 等程安宁再次见到许楠楠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许楠楠看着更憔悴了。 程安宁没有和她交谈的意思,只道:“许姨让我带你回来,现在你可以回家了,以后……不用出现了。” 许楠楠咬着下唇,“安宁姐,你还怪我吗?” “不怪。” “那……” “但从前的情分一笔勾销,别叫我姐,我担不起。” 说罢,程安宁还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过去。 “里面有五千,你拿去,以后别找我。” “安宁姐……” “停,我当不了你姐,自重。” 程安宁起身,转身就走。 许楠楠再也忍不住了,愤怒的喊着:“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羞辱我!是!我当初是做错了,对不起你,但是我已经这么惨了!你还想怎样!” 程安宁停下脚步,忽然笑了笑,笑容里满是嘲讽。 “许楠楠,你当初应该去上大学的,至少现在不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许楠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说不出半句话来。 程安宁再也不理她,直接走了。 许楠楠气得想要丢下这笔钱,但又舍不得。 “你会有报应的!程安宁!” …… 解决了一件事后,程安宁去了英蓝琴行。 琴行里大家都很忙碌着,她没有打扰员工,而是去了办公室,静静的坐着。 脑子里回忆起许姨说的那些话。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妈妈的死就和程海,白玫有关。 她的眼神一冷,第一次生出了杀意。 只是现在的她,还无法处理这两个人。 先把琴行稳固了,再徐徐图之。 “安宁,你来啦?” 周岚升捧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正巧,你看看这些,都是我找的代工厂,有几个还不错,可以加工我们需要的零件,安宁号这个项目不能停下来,最好尽快组装好,赶上下一届的国际钢琴展览会。” 程安宁也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周岚升一边细细的讲解着,最后抽出了三份资料。 “这三个工厂是我看好的,我们的零件要求准度很高,一般的加工厂做不到,这三个还需要实地考察一番。” “但……我们有一个难题。” wap. /110/110475/28696687.html 155犯病 周岚升严肃了脸色,抽出了三份中的两份资料,“这两家要单独开模,要价特别高,而且订单量大,要排很久,我们目前很难谈下来。” “所以,这家才是周叔你一直考虑的吧?” 程安宁拿起了被剩下来的资料,看了一眼,明华钢琴厂。 “嗯,是一家老牌的钢琴厂了,这些年快要被淘汰市场了,这些年没有什么名声,濒临破产,好处是不用排单,费用不高,坏处是不一定能做出我们需要的零件。” 程安宁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决定:“周叔,我们现场去看看吧?” “我也有这个意思,准备去一趟,但是你的手……” “我没事,我伤了手,不是伤了腿,没关系的。” “好,那我去准备一下。” “嗯,麻烦你了,周叔。” 正好可以借这个时机,散散心吧。 手伤了,很可能以后都无法弹钢琴,她不是没有痛苦,只是学会了将痛苦隐藏,露出笑脸。 她不愿意让别人看着她的目光带着遗憾和可怜。 她不需要怜悯。 既然决定了要出差,程安宁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礼,将岁岁安排好。 “妈咪,你要去出差吗?” “嗯,对呀,妈咪要去两三天,这几天你在医院要听医生的话,好吗?你爸爸会来看你的。” 岁岁乖巧的点头,忽然说道:“妈咪,爸爸不是我爸爸,对吗?” 程安宁心里咯噔一声,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都说我和爸爸不像。” “世界上长得不像父母的孩子有很多呢。” “可是小朝哥哥和他爸爸就很像。” “……” 那岂止是像,那简直就是翻版! 程安宁努力安慰着:“那毕竟是少数。” “没关系啦,妈咪,爸爸就是爸爸,我知道的,你快去出差吧!” 小岁岁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脸,似乎对自己又要重新住院没有半分抗拒。 程安宁心疼她的懂事,陪着她很久,直到她睡着,才离开医院。 翌日,她跟着周叔就找去了港市,明华钢琴厂就在港市。 作为经济贸易特区,港市寸土寸金,人口拥挤。 下机后,程安宁有些不适应这里潮湿闷热的天气,呼吸都难受了。 “还好吗?我们先去酒店吧。” “我没事,周叔,直接去工厂看看吧。” “不用着急,我约了明天,你先休息会。” “好。” 他们先去了下榻的酒店,暂作休息。 而另一边当霍宴得知这不安分的女人又跑去了港市时,发了一次病。 久违的发病直接损毁了一整个地下拳室,满地残骸。 连许久未出现的薛海明都被吓到了。 薛海明咽了咽口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不用这么大的礼吧。” 一片狼藉中,霍宴站在中间,手上缠着的绷带都染了血迹。 旁边的沙袋都破了,上面还沾着血。 他拆开了绷带,丢在地上,声音沙哑,道:“你来做什么。” 薛海明不敢抖机灵,连忙说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顾家有动静了!” 闻言,霍宴的眼眸再度泛红,原本压下去的戾气又有复发的趋势。 薛海明立刻退避三舍,“你还行不行?不行我就先上去等你!你发起病来六亲不认的啊!不是我说,你也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闭嘴。” 薛海明立刻收声。 几分钟后,霍宴压下了那股冲动,往前走,“跟上。” “好好好。” 半个小时候,霍宴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变成了那个斯文强悍又冷漠的霍三爷,不见刚刚的暴躁。 “说。” “这顾家和海外的一个商盟牵上线了,所以资金雄厚,没人敢动,你的计划估计很难执行了,这顾家不好动啊。” 霍宴沉默了。 知道真相的第一件事,他就没放过徐曼曼的意思。 没人敢在戏耍他之后还全身而退。 但徐曼曼很聪明,完全将自己躲在了顾家名下。 薛海明又道:“顾家的长子顾锦怀是个厉害的人,手腕很强,不过这个二少顾锦羽不靠谱,口碑很差,还是个妈宝,哦对了,上次你老婆的车祸,就是顾锦羽买凶杀人。” 啪。 杯子被直接捏碎了。 霍宴拿过手帕擦掉了手里的水,没有说话。 薛海明缩了缩肩膀,觉得自己的好友越发的可怕了。 “顾锦羽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阻止你老婆参赛,只不过失败了。” “没有失败。” “什么?” 霍宴原本并不确定酒店绑走小朝的人是谁。 但现在确定了。 徐曼曼不想让程安宁参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最后,成功了。 程安宁伤了手,日后退隐琴坛。 “阿宴,松手,你这手还要不要了?” 薛海明看着他滴滴答答流着血的手都觉得疼。 这人是发病了连痛觉都没了吗? 握着一个玻璃碎片那么久,都不疼的吗? 霍宴自嘲的笑了笑,松开了带血的手,轻声道:“安宁的手废了。” 薛海明也知道这件事,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被叫做冠军收割机的女孩,伤了手…… “你老婆现在在哪里了?” “港市。” “哎?我正好要去那里出个差!” 三个小时后。 薛海明的私人飞机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薛海明的唇角抽了抽,道:“我说……你有自己的飞机不坐,跟我挤什么?你的飞机是我的三倍大!” 这一点没开玩笑,全华国最大的私人飞机就是霍三爷名下的。 极度奢华! 里面甚至还有桌游室,游戏厅,酒吧等等一系列功能室! 他已经羡慕很多年了! 但霍宴头疼,“小朝会发现。” “你儿子还敢查老子的行踪了?” “没什么是他不敢的。” 对的,自打知道霍朝在黑客上面的天赋之后,霍宴就谨慎了很多。 “他知道了会跟来,麻烦。”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小朝顺便看过你的邮箱,发现了不少情书……” “好了!我不该骂他是贼!求他别公布!” 霍宴没说话,合上眼休息了。 薛海明看了一眼他眼下的乌黑,道:“你很久没发病了吧,真不去看看医生?” “不必。” “呵,别后悔!” 一语成谶。 wap. /110/110475/28696688.html 156千里追妻 远在港市的程安宁丝毫不知道,某个人大老远追了过来。 此刻她跟着周岚升找到了明华钢琴厂。 只是两人看着面前这家破破烂烂又狭窄的厂房时,都愣住了。 “周叔,这看着不太像……还营业的样子。” 周岚升也迟疑了,“先进去看看。” 两人问了保安,从保安真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中,得知工厂最近在裁员,走了一大半的员工,只剩下几个人在里面,可以直接进去找向经理。 两人一路找到了胖胖的向经理,表明来意,对方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 “你们早几天来的话还有机会,但是你看……我们现在工厂发不出薪水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能开工的老师傅也跑佬了。” 向经理的普通话更差,说着说着还夹杂着几个港城的字眼。 周岚升露出了失望的眼神,“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很诚心的想要找你们合作。” 向经理摆摆手,让他们换一家吧,明华钢琴厂已经破产了。 程安宁看了看周围的设备,都很完善,随时都可以开工。 她将公文包里的图纸拿了出来,交给了向经理,道:“您看看这个可以吗?” 向经理盯着程安宁看了一会,露出了吃惊的脸色,很惊喜的一拍手,道:“你是不是那个,那个叫程安宁的?你参加了国际钢琴大赛是不是!我看了你的比赛!好可惜你最后没有比赛!” 有了这一层关系,向经理很认真的看了程安宁递过来的资料,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这,这,这……” 周岚升趁热打铁的说道:“向经理,您应该可以看出这架钢琴的潜力,只要能打造出来,足以令厂子起死回生。” 这一次,向经理没否认,那双绿豆大的眼睛闪烁着精光,最后合上资料,道:“可以整整,现在厂子不缺机器,缺人,缺投资,我们要捞一笔钱。” 向经理转头拿出了一叠名单,递给程安宁,“你看看,我打算给你弄一个音乐会,港城的乐坛知道你的名字,趁热打铁,可以捞上一笔门票,抓紧开工。” 然而,程安宁却没有接过。 向经理没听到回应,愣了,抬着头,“怎么了?” 程安宁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张开,露出了掌心狰狞的伤口,道:“很抱歉,我暂时不能演奏了。” 向经理怔怔的看着那个伤口,像蜈蚣一样盘在掌心中间,和白嫩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手中的名单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了。 “所以,这就是程小姐你放弃比赛的原因吗?” “是,所以我们还能想别的办法吗?” “这,这可就难办了……让我想想……” 向经理双手抓着头发,开始思考。 周岚升捡起了地上的名单,轻轻的叹口气。 程安宁却很镇定,面容平静,不急不躁,似乎对于自己的失去了演奏能力并不觉得难受。 良久,向经理又道:“只能暂时拉投资了,用这个吸引投资商,试试看,最近港城有很多商会举办年会,我们混进去。” “混,混?” “对,混进去!虽然不能开音乐会了,但是可以刷脸!” 程安宁:? 向经理看向程安宁,眼睛发亮。 与此同时,薛海明的飞机也抵达了港城。 一下机就有人来专门接机。 薛家在港城新投了几个项目,算是大投资,所以薛老爹专门把不学无术的儿子丢过来看看进展。 对于港城人来说,这位就是内陆来的富二代公子哥,只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出错就好。 薛海明看了一眼好友,道:“我对这里还算熟悉,要不要帮忙?” 霍宴毫不客气的点头。 薛海明立刻说道:“那你来帮我撑个场子!” 霍宴:? …… 易路乏马场。 港城最大的马场。 港城流行赛马,赛马文化源远流长,基本上流社会的人都擅长赛马,更有甚者还会亲自养马。 在马场举行的聚会也叫马会,是年轻一代的公子哥名媛们喜欢的方式。 今日,就被薛家给包场了。 港城很多世家都知道这位来自帝都的薛家,出手大方,而且十分会玩,虽然初来驾到,但众人很给面子都来参加了。 薛海明换了骑马服,轻车熟路的和众人打招呼,很吃得开。 只不过这一次,众人更多的视线落在了薛海明旁边之人身上。 “小薛总,这位是你朋友吗?介绍一下嘛。” 薛海明卖了一个关子,只说是自己的朋友,姓霍。 “原来是霍先生,第一次见面,以后常来港城玩啊。” 有几个消息敏感的,瞬间想到了‘霍’这个姓氏代表什么。 只可惜,他们的热情贴上了冷屁股。 霍宴满目冰霜,没有任何社交的意思,弄得那些人也不敢凑上去答话。 霍宴的耐心慢慢告罄,正要离去时,一阵惊呼声响起。 “这是谁?” “没见过啊,谁家的人?” “好靓啊,似个明星!” “去认识认识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薛海明顺着声音看过去,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阿宴,阿宴!你快看!你老婆!” 正准备离开的霍宴转头看了过去,便看见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骑马装,蹬着一双骑马长靴,整个身影十分飒爽明艳。 她扎着高马尾,露出了一张未施粉黛却明艳动人的脸,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跟在身后的向经理见状,心里暗喜,有戏! 然而程安宁抬头,撞进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时,瞬间转身,抬脚就要走。 向经理急急忙忙的抓住她,“阿宁,你要去哪里?我们这才刚进来啊!” “我们换个时间再来。” “啊?” 就耽搁了一会,霍宴已经穿过了人群走过来,唇角还勾起,露出了一抹阴森森的笑容。 “真巧。” “真,真,真巧啊……” 向经理孤疑的看着他们两,道:“阿宁啊,这是谁?你认识?” 霍宴的视线落在向经理抓着程安宁的手。 那视线像着了火。 向经理立刻缩回了手。 霍宴又道:“怎么来这里了?” “我,我……” 向经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你好你好,我是明华钢琴厂的负责人,最近我们厂子里有个项目……” 霍宴直接打断,“需要多少钱,说个数。” wap. /110/110475/28696689.html 157我他妈动了真心 向经理眼睛亮起,立刻道:“五百万!只要五百万!这绝世之作……” “可以。” 霍宴抽出了支票簿,写了数字,塞给向经理。 向经理仔细的数着上面的零,顿时眉开眼笑,刚想开口,却发现面前的人不见了。 霍宴直接带走了程安宁,当着众人的面。 有人当下不爽了。 “小薛总,你这是什么朋友啊?这么不会来事的,居然直接把人带走了!” “过分了吧,懂不懂规矩啊?” 薛海明喝着酒,连个解释都懒得解释,倒是向经理看了半天数字后,终于留意到底下的签名。 “霍……霍宴?这名字熟悉啊……” 在场的人纷纷变了脸色。 另一边,程安宁被拽着走了,去了马场的另一边。 “霍三爷,停下!” 霍宴松开手,冷冷的盯着程安宁,看她一身劲装,相当夺目,放在人群中都是最亮眼的崽。 想到这一点,霍宴的怒气就一点点上涨了。 “你能不能少惹点事,嗯?” 程安宁刚要开口的话,都被这句话给堵住了。 霍宴却不知她的眼神变化,越发的烦躁,道:“上次在兰诺会所,这次是港城,你的手已经弄伤了,能不能消停点?” 说完,霍宴顿了一下,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程安宁的眼神有些麻木,扯了扯唇角,道:“确实,我一直在惹事,对不住,总是麻烦您。” 她深深的朝着霍宴鞠躬,“之前谢谢霍三爷您之前的出手相助,从今往后,我会努力不麻烦您。” 霍宴原本生出的愧疚之情现在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程安宁!你这是在跟我撇清关系?” “霍三爷说笑了,我们没有关系,何来撇清。” “别试图惹怒我,你会后悔。” 程安宁没有回答,只是又弯了弯腰,然后直起腰转身走了。 手腕猛地被拽住。 那力道像是要将她的手腕给掐断了。 “放手!” “有话好好说,别跟我置气,你需要钱是吗?我给你,你要多少,都可以。” “霍宴!放手!” “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奔波,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这是他的弥补。 他做错了,就会承担,就会弥补。 他松开手,拿出了一张黑卡。 “这张卡,有十亿,足够你做任何事。” 他把卡塞进了程安宁的手里,认真的看着她,缓缓的说了后半句,“拿好,你不是想要重新建立英蓝琴行吗?我帮你,根本无需这么麻烦。” 她拿着卡,低头,忽然笑了起来。 “又是这样。” 下一刻,她把那张价值连城的黑卡给直接掰断了,丢在地上。 “你是不是觉得,你给我的,我就要感恩涕零的收下,然后当你的狗?” 霍宴张张嘴,看见她通红的眼睛时,怔住了。 “还记得吗?当年我曾经跪在门口求你,不断的磕头,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稍微好玩点的玩具。” 她狠狠的擦了擦眼睛,抹去了泪水,声音颤抖。 “哪怕是作为玩具,我也有自尊心!霍宴,我不接受你的施舍,曾经你毁了我的希望,现在又拿着钱哄我,是不是下次我又惹你不开心了,你就会收回你给的一切?!” 霍宴动了动嘴,挤出了一句话,“我不会。” “你会。你一定会。因为你就这么做过了。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她举着手,露出了手心的伤口,丢下最后那句话。 “这一刀,算我还你了,我们两清了。” 她一直不愿意拿这一点说事,因为救下小朝是她自愿的。 但现在,她恨透了霍宴拿钱砸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 她不愿,也不想继续! 她太清楚现在接受了霍宴的支助,那么往后,他想收回也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霍宴看着她转身离去,怔怔的站在原地,剩下的那句话她没听见。 “我……知道错了。” 然而,那个他要认错的人却不会听见了。 霍宴的心脏传来一顿一顿的疼,像慢刀子割肉,疼的厉害。 那一刀救了小朝,也赔上了程安宁所有的前途和未来。 如果不是他愚蠢的认错了人,信错了人,小朝就不会出事。 那么安宁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赔上自己。 都是……他的错。 …… 程安宁急匆匆的离开了马会,眼眶通红。 等在外面的周岚升见状,“安宁,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我没事,周叔,我们回去吧。” “好好好,我们先回去。” 回到酒店后,程安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周岚升也不敢去问她,只得愁眉苦脸的去问向经理了,得知霍总也出现在马会上,顿时猜到了什么事。 他让向经理把那张支票给撕了,向经理急了:“这怎么行?这可是五百万啊!有了这笔钱,可以立刻动工了!” “不要动用这个钱,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这是最省事的办法了!” “总之不能用。” 真要用了,安宁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所以周岚升还是很坚决的要求向经理把支票给撕了。 向经理最后不情不愿的照做了,怀着心痛之情撕碎了。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再去找找投资。” “那阿宁……” “她今天不舒服,休息了,不用喊她了。” 最后,周岚升和向经理重新去找投资了。 程安宁哭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最后迷迷糊糊的发起了高烧,烧得意识不清,睡也睡不安稳。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设置了静音,上面的屏幕亮了很久,通话显示——大魔王。 酒吧里。 薛海明看着霍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着一个打不通的电话。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霍宴沉默的挂了电话,放下。 他的眼眸像压着狂风暴雨,眉眼间的痛苦和冷意交杂。 这是薛海明从未见过的神情。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阿宴……你是动真心了吗?” 霍宴捏着玻璃杯的手骤然用力,玻璃上出现了裂痕,酒水渗透出来滴在桌面上,滴滴答答。 他没有擦,任由手上沾满了酒,眼神恍惚。 “是,我他妈动了真心,但她不要。” wap. /110/110475/28696690.html 158遗传性疾病 霍宴说着,低低的笑了。 满嘴苦涩。 “她不要……她根本不想接受我给予的一切。” 霍宴很清楚程安宁有多想复活英蓝琴行,否则也不会拼命的练习,比赛,为了筹备资金东奔西跑。 但,她明明那么想要复活英蓝,却不愿意接受他给的资金。 霍宴生出了一种恐惧,恐惧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远,直至彻底离开。 她那么美,那样光芒万丈,坚强善良,浑身都带着温暖,这样的人太美好,谁都会被吸引。 迟早有一天,她会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无法容忍。 所以一步步的,做出了令她越发厌恶的事。 “阿宴,我是说……要不你先去看个病?” 薛海明真的觉得好兄弟这个状态不对劲啊。 本以为这次好兄弟还是会拒绝。 没想到,霍宴点头答应了。 薛海明松了一口气。 等到第二天早上周岚升敲门打电话都没有反应时,他立刻通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强行开门进去。 而这个时候程安宁已经烧了一晚上,烧糊涂了。 周岚升慌张的把人送去医院,诊断之下,烧成了肺炎,要住院。 周岚升只好先放下手里的事,在医院等着她醒来。 这场病来势汹汹,没有好起来的意思,当天晚上又高烧起来,险些肺炎感染了,还伴随着别的症状。 过于反常的症状,引起了医生的注意,直接进行了一个全身检查,抽血化验。 当结果出来时,周岚升面临噩耗,险些晕了过去。 “医生,你,你说什么?血癌?” “目前已经是晚期了,最好的治疗方案是移植干细胞,但病人的身体防线已经降到最低,手术开展极为困难,目前国内无法做到这一步,建议去国外治疗……” “医生,你弄错了吧!怎么可能是血癌!她还那么年轻!之前也没有任何症状,怎么会,会……” 周岚升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眼眶都红了。 “这种情况是遗传病的可能性很高,病人家族里有出现过吗?” 周岚升想说没有,但他想到了什么,愣住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积极配合治疗未必没有办法。” 最后,周岚升一个人干坐了很久很久,久到程安宁醒来后,看见周叔惨白的脸色,似乎猜到了什么。 她很平静的说道:“周叔,医生怎么说?” 周岚升好几次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叔,没关系的,我能接受,你说吧。” 终于,周岚升挤出了几个字。 程安宁的眼神恍惚了很久,放在被子上的手抓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她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垂着头,声音沙哑,“我知道了,周叔。” 其实,并不是没有预兆。 当年母亲骤然病倒,死的很快,哪怕背后有白玫和程海的影子。 她隐约记得小时候看见妈妈总是吃药,而那个药,小岁岁也吃过。 生下岁岁后,就确诊了血癌,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遗传。 当年她四处逃亡,没有好好的做胎检,才会让岁岁一生下来就携带了基因遗传,整日缠绵病床。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毕竟痛觉神经异常属于免疫系统疾病的一种,一旦发烧生病总是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好。 但她从来没往那边去想,也不去全身检查,或者说……是她害怕去想去检查,只要不知道,她还是那个健健康康的程安宁,还是岁岁强大坚强的妈妈。 “安宁……你别这样,你别绝望,医生说还有治愈的可能!我们积极配合治疗就可以……” 后面的话,周岚升对上程安宁的眼神时,再也说不下去了。 “周叔,我们先出院吧。” “安宁,你还发着烧……” “已经不严重了,低烧,我们先处理明华钢琴厂的事,尽快解决了。” 周岚升难得沉下了脸,叱责,“胡闹!现在什么情况!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不用理会!” 程安宁低着头,沉默。 “公司那边你不用担心,前面你足够努力了,剩下的交给周叔,不管怎样,你先治病,医生说转院去国外还有机会,我问问……” “周叔,来不及了。” 声音带着哭腔。 不知何时,她抬起头,露出了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她摇着头,道:“来不及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安宁……” “周叔,我们出院吧,等安宁号完成,等英蓝稳定下来,我会去治病的。” 最终,周岚升拗不过程安宁,同意出院了。 除了还有低烧外,她看着没有别的问题。 出院后,程安宁和周岚升再次去了明华钢琴厂,和向经理一起商讨,确定了几个小型聚会,前去拉了一波投资。 虽然数额都不大,但凑在一起勉强可以开工了。 当明华钢琴厂重新启动机器的那一刻,程安宁再次病倒了。 她拒绝去医院,哪怕发着烧,也不愿意再去。 她害怕再去一次,自己就做不到那么坚强。 她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霍宴查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直接找了过来。 周岚升想拦,但是拦不住霍三爷,被保镖给驱逐到了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霍三爷进去了安宁的房间。 当霍宴进来时,程安宁刚好在吃药,一口气咽下去了数目繁多的药片。 霍宴没看清楚,道:“你在吃什么?” “吃药。” “你生病了?” 他似乎有些着急,直接上前,伸手摸她的额头,动作自然熟稔。 程安宁也没有避开他的手。 入手的温度有些烫,霍宴当机立断的说道:“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他就要将她带走,但被程安宁握住了手腕。 她的力道不到,但他不想挣开。 “安宁?” “霍宴,我不想去医院,就是发烧了而已,我吃了药了。” “我不放心。” 她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鼻音的撒娇,“我不想去,我不喜欢医院,好吗。” 霍宴哪里听过她这样示弱的撒娇,一时上了头,脸上闪烁着一丝不自然。 “程安宁,别闹了。” 她还是拉着他的手,摇头,“我不去,好不好?而且我吃了药了,好困。” 霍宴:……顶不住,真顶不住。 wap. /110/110475/28696691.html 159对他改观 最后,霍宴拗不过程安宁,没去医院。 但他还是不放心,叫了私人医生过来酒店,检查了一下,似乎只是发烧。 霍宴想到她这几天前后奔波,水土不服,前两天还和自己闹别扭,估计是累倒了。 想到这里,霍宴的心更软了。 他接受过一轮心理辅导干预,脾气已经好很多了,不再是之前浑身戾气,跟长了刺一样。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支票?你一定要和我逞强吗?” 霍宴一张嘴,就是容易令人吵架的话。 程安宁寻思着,这好好的人,可惜长了一张嘴。 只是,她没有和他吵架的心思。 她……有别的念头。 “我不想依赖你。” “有何不可。” “霍宴……这是我妈妈留下的产业,我想靠着自己重新起来。” 霍宴勉强接受了她的说法。 两个人好像心照不宣,决口不提上次不欢而散的话题。 霍宴寻思着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钱,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可以做的隐蔽点,多的是办法弥补。 因为程安宁生病了,霍宴没有立刻带她回去,而是呆在港城多几天,顺便用电脑远距离处理公务。 他干脆包下了酒店的一层楼,避免被打扰。 程安宁似乎默许了他在场,没有赶人,而是和周岚升还有向经理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 明华工厂正式开工了。 向经理感叹道:“自从你来了,我们厂子走狗屎运了,订单跟雪花一样飘过来了。” “不仅如此,还有好些人总是找我出去喝酒,说要跟我谈生意,明明之前我找上门都不搭理我。” “啊,银行也给我放款了,贷款额度很大,我之前上跟着求他们贷个款都不行。” 向经理感叹了几句,发现程安宁和周岚升都没说话。 “你们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阿宁真是我们场子的福星啊。” 她是不是福星不知道,但她知道这背后有霍三爷的影子。 除了他有这个影响力之外,没有别的人。 周岚升担心程安宁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向经理说。 程安宁笑着道:“嗯,事情会好起来的,别担心,最后这架钢琴一定可以顺利完成的。” 向经理嘿嘿笑着,带着满满的期待,回到厂子监督了。 周岚升迟疑着说道:“安宁,这是不是霍三爷……” “嗯,周叔,这件事您不用插手,我来吧。” “你……好吧,你不要勉强,实在不愿意就要说,我们英蓝还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地步。” 程安宁笑了起来,“谢谢周叔。” 送走了周叔后,程安宁起身,换上了一条裙子,还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让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梳妆打扮后,镜子里又是一个惊艳美人。 她看了一会,对着自己说道:“只剩下这一具皮囊了吧……没关系,总会好起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重新扬起了微笑,然后敲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霍宴正在开一个视频会议,听到敲门声,直接起身去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程安宁挂着笑容漂亮的脸。 他被闪了一下眼睛,愣住了。 程安宁歪歪头,道:“我忙完了,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吧,有空吗?” 霍宴回过神来,眼里多了几分笑意,道:“先进来吧。” 程安宁走了进去,发现电脑是开着的,当下明白他在忙,便立刻想退出去,“抱歉,我不知道你还在工作……” “啪。” 霍宴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送上门的小白兔启有放回去的道理? “没事,你坐在那里等一会就好,不是很重要的会议。” 霍宴将她带去了沙发上坐着,并顺手拿了一瓶热牛奶递给她。 “谢谢。” “我还需要十分钟,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先忙。” 看她乖巧的坐在那里等着,霍宴便重新回到书房,坐在电脑前,对上了屏幕里一整个会议室死机的脸。 众人:……不是很重要的会议?分分钟上千亿的投资,十分钟? 霍宴冷冷的扫了一圈,道:“继续,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说服我。” 众人:卧槽!好狠! 程安宁捧着热牛奶,思绪繁乱。 她知道自己很卑鄙。 但她没有太多的选择了。 为了压下愧疚,她不断的说服自己,把一盒热牛奶都喝完了。 “你喜欢喝这个?” 霍宴带着孤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还不错。” 他记下了那个牌子,打算买下这个公司,专门给她定做一款牛奶。 程安宁不知道这男人脑子里惊世骇俗的念头,道:“你搞定了?” “嗯,走吧,你想去哪里用餐?” 程安宁想了想,本想说你决定吧,但话涌到唇边就咽回去了。 “既然是我请客,那你跟着我吧。” “好。” 对于这种小事,他一向没有意见…… 他错了! 霍宴看着熙熙攘攘又拥挤的街道,空气中飘着各种香味,时不时还被撞一下,脸都绿了。 一身高级手工定做的西装,浑身上下透露出的矜贵气息,和周围的市井民气格格不入。 他连站在那里,都显得多余。 还有人特意停下来,笑眯眯的用着不顺口的普通话说道:“靓仔,你是在拍戏吗?是演员吧?” 霍宴:“……我不是。” “好好演戏,等播出我会看的,支持你。” 老伯伯还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笑眯眯的,好像真的很看好他。 程安宁没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 霍宴无奈了,“你要带我来这里吃饭?” “当然,你不想吃的话我们就回去,我不勉强。” 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霍宴不想错过。 虽然薛海明那个人不靠谱,但他有句话说的对。 【既然动心了,就好好追求人家,别动不动就学那些过时的把戏,还要关起来锁起来,那已经不流行了!】 所以,霍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程安宁愣了,她以为霍三爷这样的人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她还定了另一家高档餐厅。 结果没想到……他同意了。 他罕见的退了一步,温和了很多。 “不走?” 他回过头看她,露出了侧脸,如鬼斧神工雕刻的俊颜染上几分烟火气,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英俊迷人。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了。 或许那个念头……没有那么困难。 wap. /110/110475/28696692.html 160猎物 吃是要吃的。 来都来了,怎么能认输? 但是程安宁看着霍宴的眉头都快要打结了,大发慈悲,先带他去了街边一家服装店。 等出来后,两人换掉了一身衣服。 霍宴穿着十分休闲的短袖长裤,就连梳上去的头发都放了下来,显得格外年轻俊朗,身上的寒气都弱化了。 而程安宁也换掉了长裙,穿着同款的短袖短裤,顺便利落的把头发给扎成了马尾,活脱脱阳光美少女的样子。 “走吧,先去那里,有一家老字号的港茶,去试试。” 霍宴虽然很不适应,但没有反抗,有些乖巧的跟在身旁。 两人穿过人群,因为太过拥挤,不得不靠得近了很多。 程安宁顺手拽了他一把,道:“跟在我后面,别被冲走了。” 霍宴一顿,看着跟前比他矮比他瘦多了的背影,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给了他一丝安稳。 她也没松手,就这么拽着他走,一路来到了餐厅。 落座后,霍宴也显得格外不适应,尤其是还要自己用开水烫碗筷,过滤一遍,这种事还要自己干。 他看着程安宁娴熟的动作,道:“你好像并不觉得奇怪。” “嗯,我妈妈以前还在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这是这边的习俗,你妈妈是这边的人吗?” 程安宁正在烫碗的动作顿了一下。 在她记忆中,妈妈似乎就有这个烫碗的习惯,但是妈妈没有港城的口音,是标准的帝都人。 那,这个习惯从哪里来的? 一个念头隐隐若现…… 比如,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安宁?” “啊,我没事,你想吃点什么?” “随意吧。” 程安宁照着餐牌点,港市口味的食物不太符合他们的口感,倒是柠檬茶她很喜欢,吃完还捧着一杯柠檬茶走。 霍宴的手里也拿着一杯,两个人像是寻常情侣,在大街小巷逛着。 渐渐的,霍宴也放下了身为‘霍三爷’的气场,慢慢放松了下来。 “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好。” 她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满足。 霍宴不是不困惑的,只是他选择忽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处。 电影院里,两人在挑着电影,程安宁询问他想看什么,时不时交流两句,就被人咔嚓两下拍了照片。 “你们好,我是街头采访的,请问可以采访一下你们吗?你们看起来很登对!” 霍宴原本紧皱的眉头,因为‘登对’两个字而舒展开。 “小姐,请问你们是本地人吗?” 程安宁顺口说道:“不是,我们是来旅游的。” “那么先生小姐对于港城有什么看法?” 随机的街头采访询问的是游客对港城的看法,聊得很轻松,程安宁也回答了一部分问题。 全程霍宴都用一种宠溺的目光看着她,偶尔会言语犀利的帮着回答几个问题。 等采访结束了,记者送出了两个平安福,“这是港城最灵验的普安寺求来的姻缘平安福,很灵验,送给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程安宁知道对方是误会他们是情侣了,刚想解释,又咽回去了,笑着收下了平安福,道了谢。 霍宴捏着小小的平安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然后郑重的放进了口袋里,比对待无限额的黑卡还要慎重。 程安宁没留意到他的举动,把平安福放在口袋里,就道:“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两个人拿着票进场了,殊不知,这个采访是直播的。 原本本来没什么人看的街头采访,结果因为一对俊男美女,颜值太高,有了一波小热度。 “哇哦,好漂亮啊!是个大靓女!” “这男的也好帅啊!是明星吗?” “采访内幕安排的?专门请了明星模特来采访吗?为了制造舆论?博取关注?我是不信街头素人有这么漂亮的!” “醒醒,这就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街头采访,都落寞了,哪里请得动这么好看的!” “啊啊啊,好宠啊!小哥哥看小姐姐的眼神都快要拉丝了!那黏糊的哟!采访的时候眼睛都没离开过小姐姐呢!” 不少人开始刷屏,几乎都是夸赞颜值的。 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一台电脑亮着,屏幕定格了一副画面。 画面中是正对着程安宁的脸,很完美,哪怕是直接怼脸拍都拍不到毛孔,像是上好的白瓷,细腻漂亮。 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被不断的放大缩小,最后恢复看向了照片中的背影。 黑暗中,有人说话了。 “通知他们,猎物找到了……c区嘉禾影院。” …… 电视是没什么好看的爱情片,讲两个相爱的人因为种种误会不能在一起,互相伤害。 剧情很无聊,但很煽情,不少女观众都被感染了,看哭了,在擦眼泪。 程安宁没有反应,她有点想去厕所,就悄悄跟霍宴说了一声。 因为害怕打扰别人看电影,所以挨得很近,说的很小声。 霍宴只觉得一阵气流轻轻的对着他的耳边吹了一会,痒痒的,酥酥麻麻。 他顿了一下,道:“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等下回来。” “好。” 程安宁弯着腰,出去了。 影院的厕所不大,几个隔间,这会没人。 程安宁在洗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清洁阿姨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古怪,但没有多看。 关上水龙头的时候,她猛地僵了一瞬,随即本能想冲出去。 因为那个阿姨身材太高大了! 哪怕低着头,耷拉着肩膀,蜷缩着身体也能看得出来本人是十分高大强壮的,根本不是个阿姨! 但,太晚了。 她只觉得后脖子一疼,整个人就晕过去了。 在失去意识前,她努力的将平安福给丢到了角落里。 霍宴等了一会,发现程安宁没回来,用手机打了电话也没有回应。 他当机立断的起身,离开了影厅,也不管周围人的尖叫和怪异的目光,直接冲进了女厕所。 里面没人。 只看见一个小小的平安福掉在角落里。 他捡起了平安福,脸色铁青。 程安宁失踪了。 调出来的监控只查到了她进去了厕所,但没有她出来的画面。 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在卫生间里,无声无息。 wap. /110/110475/28696693.html 161豪华邮轮 霍宴险些疯了。 程安宁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他们明明在前一刻还一起看电影,今天一天也过得很愉快,像是正常的情侣,一起吃饭逛街买衣服看电影。 结果,这一天的幸福还没结束,她便不见了。 他带来的人不多,段时间内无法调动过来,所以他将薛海明给叫了过来。 当薛海明得知了消息时,匆匆赶到,用了一番关系,调动了很多人手,开始找人。 第二次观看监控时,他们就找到了破绽,准确说,是霍宴看见了。 “这个人,放大,对,他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打扮成清洁阿姨,进了女厕所,出来的时候拖着一个巨大的垃圾桶。 没猜错的话,程安宁就是被塞进了垃圾桶里带走的。 薛海明立刻将放大的照片打印出来给当地的警方朋友发过去,比对身份。 薛海明迟疑着问道:“你们得罪什么人了吗?” 霍宴摇头。 他们对港城并不熟悉,基本没有惹事的机会。 “那奇怪了,是蓄谋已久,还是随机选择……” 答案很快出来了。 是随机选择。 霍宴拿到了资料,脸色阴沉的看着。 薛海明在旁边解释着:“这个人叫赖渠,外号癞皮狗,是一个打手,一个团伙里面的打手,最近港城不太平,失踪的人有很多……”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还夹杂着欲言又止,霍宴直接冷了脸,道:“说完。” 薛海明吓得一股脑都说完。 “就是这个团伙最近很活跃,干了不少事,都不是什么好事,各地都有失踪人口报案,多数是年轻女性,很可能程安宁也被他们抓走了。” “抓去哪里了。” “这,这个目前还不确定,只不过他们警方提了一点,如果我们可以合作的话,他们会提供一个线人的线索。” 霍宴只思考了一秒,便答应了。 于是,由薛海明牵线,两边达成了合作。 所以他们也知道了线人提供的线索——贾柏思港口今晚会停靠一辆豪华轮船。 他们初步怀疑消失的少女会被带上这艘轮船,然后行驶到公海。 而霍宴要做的是登上这个港口,另外,可以得到公海上的援助。 对于霍家的家产而言,这件事是小事。 霍宴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并换下了身上的休闲装扮,穿上了一身黑色西装。 薛海明熟悉的那个雷厉风行,果决冷酷的霍三爷又回来了。 刚刚那个穿休闲装的人太平易近人了,薛海明都不习惯。 “对了,你们怎么去电影院了?” 如果不是去到这样人多的地方,对方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抓走了程安宁。 霍宴的眼神沉了下来,“约会。” 薛海明打了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安慰着:“一定会找到她的,别担心。” 心里默默的为那几个不长眼的歹徒祈祷一下,最好不要伤害人,否则…… 后果严重。 一个在约会途中被人绑走了老婆的男人,很可怕,招惹不得。 霍宴捏着程安宁丢失的平安福,眼里闪过几分冷光,“等我。” …… 当程安宁醒来时候,发现有人在点数。 “一二三……七,七个,这么少?” “最近盯得紧,至多这些了。” “行,都弄上去,船要开了。” 有人过来,将人扛起来,一一放进了巨大的箱子里。 程安宁醒了,但是不敢动,任由那些人将她打包塞进去。 她努力的去听外面的声音。 声音很吵,又乱,说的都是港城话,间或有轮船的汽笛声。 船?! 他们在港口!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想跑,却不敢乱动,因为她听得见负责押送他们的人有很多,周围的说话声格外热烈。 终于,箱子都运上了船,放进了仓库里。 她一直等啊等,等到周围传来了一些女孩子的尖叫声,就知道,被绑走的人不只是她一个。 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夜幕降临。 贾柏思港口热闹非凡,灯火辉煌,一艘巨大的豪华轮船静静的停靠在港口。 源源不断的客人上上下下,欢声笑语。 上船有两个入口,一个是普通入口,买了票的游客正在排队上船,队伍排的很长,一眼看不到尽头。 另一边是vip通道,专门给贵宾服务的,人很少,还有一溜的保镖打手护着。 时不时能看见有钱人带着保镖和美女,一呼百应,春风得意的上船,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 很快,排着队的普通民众看见了船上下来一大群侍应生,站在两边,神情紧张,似乎在准备迎接大客人。 甚至连地板上都铺了红地毯。 好几辆黑色豪车直接开进了港口,停在了入口前。 有人去打开了门,姿态恭敬,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说着什么。 “霍先生,我们老板已经在船上等着您,请随我上船吧。” 霍宴和薛海明被一群人拥着上船了。 薛海明压低了声音,道:“这艘船的老板很神秘,实力强大,来头不小,小心行事。” “嗯。” 此时,轮船最高一层是轮船主人的休息室。 有人进来汇报:“老板,霍先生到了。” “这么快?我这就去见见这位霍先生。” 手下不明白,“老板,这还需要您亲自接见吗?” 闻言,两鬓花白,眼角带着细小皱纹,却仍旧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道:“别小看姓霍的,尤其是这一辈的霍家人。” “这位霍总来的太突然,老板,我们需要做点防备吗?” “不必,什么都别动,至于他的目的……待会就知道了。” 很快,中年男人在手下的簇拥下,见到了霍宴。 “失礼了,没想到在这里可以见到霍先生,久仰大名,替我像老爷子问声好。” 霍宴看着中年男人,顿了一下,道;“齐先生。” 薛海明诧异了,“阿宴,你们认识?” 中年男人笑着道:“我和霍先生在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还能再次见面,有缘有缘。” 霍宴深深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眼里第一次生出了防备。 齐先生,齐军赫,全球知名运输大鳄,位居高位。 万万没想到,这艘女王号会是对方名下的豪华邮轮。 “不知道霍先生是来……” “度假。” wap. /110/110475/28696694.html 162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齐军赫是半个字都不信,但他没表现出来,只当他是真的来度假的,还让人给他准备好了最高级的客房,以及最高的权限。 闲谈了一番后,齐军赫就借口还有公事先走了,让他们自便。 等他走了,薛海明立刻说道:“你怎么和齐老板认识的?我听说全港城的富商都想搭上齐老板的船,他的市场广阔,在海外也是赫赫有名的。” 霍宴并不想提那件事,只道:“让人下去找,如非必要,不要和这里的人起冲突。” 薛海明从这句话中听出了霍三爷罕见的谨慎。 “知道了。” 很快,他们找人的动静传到了齐军赫的耳线里。 他听后,沉默了一下,“在找人?” “是,我们了解到霍先生和港城的警方合作了,似乎在找人。” “找人找到我这里来了……” 齐军赫眯了眯眼,道:“查一下船上的人,有人手脚不干净,查到立刻汇报。” “是,老板。” …… 程安宁跟着好几个女孩子挤在一起,每个人都很狼狈,神情害怕的蜷缩在一起。 唯独程安宁是在里面最平静的,当然,也是最漂亮的那个。 “我好像见过你。” 旁边一个凑过来的女孩突然说道。 “嗯?是吗?” “我想想……对,你是不是参加了一个街头采访,你和你的男朋友一起的,你男朋友还很帅!” “额……” “没想到一转头,我们都被抓来这里了,我是在回家的时候被人打晕的,醒了就在这里……呜呜呜,也不知道我妈咪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 “会发现的,你家人会来找你的。” “你怎么不害怕?我都哭了好几次了,大家都是,只有你不苦,为什么?” 为什么? 程安宁想了想,尴尬的挤出了几个字,“……习惯了。” 被绑架什么的,绑的多了,自然就习惯了,至少心理上的承受力强大了很多。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哦,我叫嘉敏,你叫什么?” “安宁。” “你名字真好听……你男朋友叫什么?” 后面半句话语气有点羞涩。 程安宁刚想解释那不是男朋友时,旁边传来嗤笑声,是另一个长头发的美女。 “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别人男朋友?” “你说什么!我就是好奇的问问!” “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因为说的是港话,所以程安宁并不是全部都听得懂。 嘉敏气呼呼的转过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真的只是好奇的问问,顶多是觉得你男朋友很帅,抱着欣赏的态度而已。” 程安宁却不想解释了,只是胡乱的嗯了医生。 嘉敏看她冷淡,也不说话了,抱着膝盖坐着。 终于,门开了,有人进来了。 当然,进来的方式不太好看,是被踹进来的。 被踹的人赫然就是那个绑走了程安宁的‘清洁阿姨’。 此刻癞皮狗已经恢复了男人的状态,鼻青脸肿的,显然是被打了一顿,却不敢反抗,嘴里还喊着:“错了错了这次是我们错了!人都在这里了!” “小子,居然敢在齐老板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你找死!” 又是踹了几脚后,那个人直起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女孩,道:“将他们都带出去,问问身份。” “是。” 男人安排好后,就给自家老板打了电话。 “老板,人都找到了,癞皮狗那小子和别人合作搞了暗运,准备通过我们的船把人送出去,现在人已经找到了,都是年轻的女孩,十个左右。” “嗯,安排好后续,该处理的人处理了。” “老板,您放心。” 男人挂了电话后,仔细的看了一圈这些女孩,忽然视线顿住了。 程安宁莫名其妙被盯着,心里有些发毛。 她一动不动,努力的镇定下来。 哪知那男人激动的冲上来,盯着她的脸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然后眼神恍惚了一下,又急急忙忙的去打电话了。 程安宁被他奇怪的举动弄蒙了。 没多久,那个男人就回来了,然后直接将程安宁给单独带走了,态度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恭敬。 一路上男人似乎不想说话的样子,在克制着某种情绪,程安宁干脆也不问。 很快,他们到达了船的最高处,男人紧张的说道:“小姐,您进去吧,老板在里面等你,具体什么事,等见到老板你就明白了。” 程安宁推开了门,引入眼帘的是一间十分奢华的办公室,每一处不是精致的,随便一件摆饰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而且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很好。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敢乱撇,心里有一阵不安。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匆匆忙忙的响起,随即门被推开,一个两鬓花白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那中年人似乎来的很着急,额头上都出了汗,眼尾有些发红,当视线落在程安宁身上时,就顿住了。 宛如雷劈。 那种眼神太强烈了,像是看见极为重要的人。 程安宁有些不适的避开了,缩了缩身体,“你好?” 齐军赫的眼眶红的厉害,隐隐泛出了一抹水光,又强行忍住了。 他身后的手下们从未见过老板这样的情绪波动,纷纷后退了几步,带上了门。 齐军赫终于恢复了冷静,慢慢走进来,声音沙哑,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为何,程安宁没有害怕和恐惧,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感。 这不好。 她努力的让自己警惕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里?你想要什么?” 齐军赫露出了一抹微笑,安抚着:“你别害怕,抓你的人我已经处理了,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他一步步走上前,眼神眷恋的看着程安宁的脸,终究是忍不住说道;“秦湘……和你是什么关系?” 下一刻,程安宁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认识我妈妈?” 齐军赫得到了答案,眼眶更热了,年过中旬,一贯叱咤风云的他也狠狠的抹了眼泪。 “原来真的是这样……你和湘儿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她……我是说,你妈妈在哪里?我可以见一下吗?” 程安宁沉默了。 齐军赫陡然生出了一抹惊恐。 wap. /110/110475/28696695.html 163亲生父亲 果然,下一刻,程安宁开口了。 “抱歉,我妈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啪。” 齐军赫刚刚拿起的杯子直接摔碎了。 他瞪大了眼睛,眼白满是红血丝,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错愕震惊和恐惧中。 他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直接不颤抖。 半响,他才挤出了一句话:“怎么死的……” “病死的。” 齐军赫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精气,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程安宁看着他的神情,迟疑着说道:“你……认识我的母亲吗?” 齐军赫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嗯,我和你的母亲是故交。我叫齐军赫,你可以喊我齐叔叔。” 程安宁松了一口气,还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真是电视剧看多了,才会以为突然蹦出来的人会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幸好不是,否则她不知道怎么面对。 齐军赫见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眼底沉了沉,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了。 他拿出了一张照片,递过去,道:“这是你母亲年轻的照片。” 程安宁接了过来,看着照片,眼神恍惚了。 照片中的女人穿着白色的碎花裙,迎着阳光,笑容温婉,很年轻,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美人。 照片中的美人和程安宁有七八分相像。 看见照片后,她信了面前的人是妈妈的故交,因为照片的背后,是妈妈的笔迹,写了一句话。 【赠:军赫。】 “这是你的母亲年轻的样子,你和她长得很像,所以看见你第一眼我以为看见了湘儿。” 不知道为何,程安宁觉得面前的男人不像是普通朋友的样子,那眼里的怀念和神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齐军赫注意到了,笑着道:“嗯,我当年追求过你的母亲,可惜被拒绝了,所以成了好朋友,只是没想到当年匆匆一别,再见已经是阴阳相隔了。” 他缓了好一会,才压下了情绪,给程安宁泡了一壶茶。 两个人聊了很久。 齐军赫絮絮叨叨的给她说着当年秦湘的事情。 从齐军赫的嘴里,程安宁知道了妈妈的性格,模样,喜好,脑子里所剩不多的记忆被填补上了。 就连对妈妈的样子都鲜活了。 她放松了戒备,甚至主动问起了很多事情,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多。 聊了一会后,程安宁忽然道:“齐叔叔,那您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齐军赫顿了顿,道:“那不是一个好男人,湘儿所托非良,看走眼了,那种混蛋你不必认下。” 程安宁闻言,察觉到了齐叔叔并不想谈论这件事,且语气很差,明智的没有追问下去。 齐军赫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脸,“既然来了,就在船上玩玩,当度假吧,别担心,一切都有齐叔叔在,不会有人伤害你。” “可是……” “当年我欠了你妈妈很多,一直没机会还,寝食难安了半辈子,你给齐叔叔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程安宁看着他略带祈求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齐军赫温和的说道:“我叫人带你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齐军赫叫来了最信任的手下,领着程安宁去休息了。 当人走后,他慢慢的坐了下来,手里捏着秦湘的照片,痴痴地看着。 两行清泪慢慢滑落。 “湘儿……最终我们还是阴阳相隔了……这些年,我对不起你……我不配做安宁的父亲……我是个懦夫,我不配……” 当年,都是他亲手酿成的错。 是他错了啊! 齐军赫吐出一口浊气,立刻让人去查,查清楚程安宁的身世,查查他错过的那些年,发生了什么事。 豪华客房里。 程安宁看着好几个女仆打扮的人拎着手里巨大礼盒,里面放着漂亮的衣服,精美的鞋子,还有首饰。 “小姐,这是老板安排的,您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款式。” “不用这么麻烦,我不用。” “好的,老板说,既然小姐您不喜欢,那我们就剪烂吧。” 说着,女佣拿出了大剪刀,就要直接剪烂了。 “等等!留下吧。” 她开始头疼了,总觉得这个神秘的‘齐叔叔’似乎很了解她的性格。 她胡乱的挑了一套留了下来。 “小姐,老板安排了餐厅,您可以前去用餐。” “好,你们先出去吧。” 等女佣们离开后,程安宁躺在床上,开始思考。 忽然出现的齐叔叔,她总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对方对妈妈的了解很深,一些小习惯和喜好很符合。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左右妈妈已经去世了,而她也没什么能让人惦记的。 而且现在她在船上,暂时不能和这位‘齐叔叔’闹掰了,一切等下船了再看看。 打定主意后,程安宁先去洗漱了。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想不起来了。 …… 此刻,薛海明匆匆找到了霍宴,低声道:“那些失踪的女孩我找到了,她们在船上,成了普通的游客,但其中没有小嫂子的身影啊。” 霍宴沉着脸,道:“她一定在船上。” “但是我们没有找到,这怎么办?” 霍宴思考了一瞬,道:“我去见一下齐军赫。” 再次见到齐军赫的时候,霍宴敏锐的发现这位成名已久的运输大鳄,似乎心情不错。 “霍先生,你找到什么事?” 霍宴收回探究的心情,单刀直入,“我来找人。” “霍先生先找谁?” 霍宴拿出了一张照片,递过去。 齐军赫看见照片时,神情没有任何变化,道:“我会让我手下的人找一找。” 霍宴眯了眯眼,视线审视着他,试图寻找他脸上的破绽。 “霍先生,还有事吗?” “麻烦齐先生找到人,请立刻告诉我。” “当然当然,我还希望有一天和霍先生合作。” 霍宴起身,准备离开时,齐军赫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冒昧问一下,这一位是霍先生的什么人?” 霍宴停下脚步,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是我的妻子。” “哦?你的妻子十分美丽。” “谢谢。” 等霍宴离开后,齐军赫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只留下阴沉。 “霍宴,你不是个良配,我不会让我的女儿找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wap. /110/110475/28696696.html 164齐叔叔是谁 当程安宁洗漱好出来后,已经觉得饿了。 女仆们已经撤下去了,只留下两个人,一男一女,相貌平平无奇,但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肉都是基本结实的。 程安宁看得出来这两人都是练家子。 “小姐,您好,我们是老板安排过来照顾您的下属,我叫林青,她叫林梅,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跟我们说。” “你们好。” “小姐,餐厅已经安排好了,请您和我们来。” 程安宁察觉到一丝奇怪的地方,这两人似乎对她的态度中尊重之外还夹杂着一丝奇怪的怀念。 她压下了疑惑,跟着他们走了。 女王号是全世界最大的游轮之一,船上配备了最齐全的设备,光是餐厅就多达几百家。 他们询问了程安宁的口味后,安排在了一家中餐厅用餐。 期间,齐军赫又出现了一次。 “安宁,还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齐叔叔说,别客气。” 迎着齐军赫充满了慈爱的目光,程安宁犹豫了一瞬,道:“可以借我一个手机吗?” 齐军赫的心头跳了跳,道:“你想联系谁?” “我出来太久了,一直没有跟家里打电话,我想报个平安。” 尤其是岁岁,也不知道伊泽和岁岁会不会担心她。 “好。” 齐军赫让人拿了一个新手机,连电话卡都准备好了,递过去。 程安宁压住了恨不得立刻打电话的心,先吃饭。 席间两人交谈甚欢。 程安宁发现这位齐叔叔不仅见多识广,还特别擅长将话题延续,是个风度翩翩十分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莫名的,她忍不住说道:“齐叔叔,您说当年您追求过我妈妈,是为什么失败了?” 齐军赫一顿,淡淡的说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那……您结婚了吗?” 齐军赫笑了笑,“未曾。除去巫山不是云,不勉强了。” 她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当真有人这么深情,坐拥家财万贯,却执着一人,未曾拥有,也坚守到底。 “没有你妈妈的话,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所以安宁别跟齐叔叔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好吗?” 她答应了,但没打算真的开口。 齐军赫也不着急,毕竟面前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是湘儿留给他的最大的宝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安宁再吃苦。 用完了餐后,齐军赫还交代了林青和林梅,让他们务必照顾好安宁,所有的消费都记在他名下。 随后,齐军赫就走了,因为他的手下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了程安宁的资料。 等他走了,程安宁立刻给伊泽打了电话,恰好伊泽在医院里,连同岁岁一起聊了很久。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一大一小,她松了一口气,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想到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通知霍三爷! 她立刻按了熟悉的数字,准备拨打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背下了他的号码! 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了吗? 犹豫着,她按下了号码,几乎是立刻被接听了。 “喂?” “安宁。” “是我……” 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摔烂的声音。 他急急的问:“你在哪里?” “我在……一艘船上,但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在船上哪里。” “第四层,一家中餐厅,叫……叫赏花楼。” “等我。” 电话挂断后,程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他? 难道他也在船上吗?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霍宴带着人,脸色沉沉,匆匆的赶过来。 还未碰到人,就被林青和林梅给拦住了。 “霍总,还请冷静一点,不要伤到了小姐。” 霍宴冷冷的蹦出两个字:“让开。” 程安宁连忙解释,“他是我认识的人,真的!” 林青和林梅对视一眼,让开了。 霍宴匆匆上前,程安宁还未说话就被重重的抱住了。 他抱得很紧,一丝缝隙也不留,好像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咳咳……松开一点,我要喘不上气了。” 霍宴的声音有些沙哑,沉沉的说道:“回来就好。” 终于松手放开了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是找我来的吗?” “嗯。” 程安宁的心情很复杂,最后化作一声:“谢谢。” 两人坐了下来,聊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而林梅悄悄的后退了,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将现在的情况汇报给老板。 此刻,齐军赫一目十行的将程安宁的资料全部看完了,气得脸色发青,地上摔碎了不少古董。 “欺人太甚!岂有此理!程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齐军赫的情报网很厉害,几乎遍布全球,所以他挖到的东西更深。 比如,当年他和湘儿分离后,湘儿以为他死了,为了肚子里的遗腹子,改嫁给了程海,并用他留下的财产和程海做了交易。 哪知,程海那混蛋根本欺骗了湘儿! 不仅谋夺了财产,还杀了湘儿!甚至苛待他们的孩子,将安宁送去替嫁! 而安宁后面被霍宴虐待的事情更是让他怒火冲上了头顶,恨不得手撕了霍宴! 幸好,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齐军赫。 这个霍宴不简单,暂时不能动他,当务之急,是先将安宁带回来,彻底远离这个人渣! 至于程家的事,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 “老板,霍总找到了小姐,两人碰面了。” 收到汇报,齐军赫深呼吸好几次,恢复冷静,脑子里开始算计着怎么甩开这厮。 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安宁的!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观察他们的行为,随时汇报。” “是,老板。” 齐军赫看向照片中的秦湘,低低的说道:“湘儿,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留下的错和遗憾,我会一一弥补。” …… 霍宴找到了程安宁后,紧绷的心弦松开了,就连唇角都勾起了一抹不显的弧度。 “你和这里的齐老板认识?” 程安宁没有说真相,只道:“我帮了齐老板一个小忙,所以他为了答谢我,允许我在船上玩。” 这借口也是齐军赫说的。 因为想对付齐军赫的人有很多,为了她的安全,不能多透露。 当然,霍宴并不相信这个借口,只是安宁不想说,他就不会多问。 他看着她完好无损,笑容温柔的样子,忽然说道:“继续吧。” wap. /110/110475/28696697.html 165我娶你吧 “嗯?继续什么?” “继续未完成的约会。” “啪嗒。” 她喝汤的勺子都掉了。 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瞎说什么!什么约会?” 霍宴皱眉,“吃饭,逛街,看电影,这是约会。” 他特意看了书,流程就是这样。 程安宁有些尴尬了,避开了他的视线,支支吾吾的。 该怎么说才好? 说因为知道自己生了重病,想要托孤,所以假装试着和他接触,在演戏吗? 现在冷静下来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门夹了,才会想出这样的注意来。 霍三爷不是她能算计的人,她哪怕托孤给伊泽,也比托孤给霍宴好。 除非…… 她选择暴露岁岁的身世。 要告诉他吗? 程安宁迟疑了。 “你在想什么?” 霍宴认真的看着她,眼里有探究。 她没有避开视线,也盯着他看。 那张脸太好看了,具有欺骗性,但他不怒不炸的时候,就像一尊完美的艺术品,是个人都喜欢。 想到他养着小朝,小朝可可爱爱,不像是缺乏关爱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勉强算是个好爸爸。 程安宁的心思转了转,终于将原来那个念头重新捡回来了,并扬起了笑容,道:“嗯,你说的没错,的确是约会。” 霍宴很认真的点头,“好,那我们继续。” 程安宁试探性的问道:“那……你想怎么继续?” 他想怎么继续? 他想单刀直入,想直奔主题。 但是不行。 所以霍宴压着眼底的晦涩,低声道:“按照你想的来。” “也不是不行。” 程安宁开始思考着怎么继续。 这艘船很大,什么都有,连百货超市都配备了,还能逛个街,跟一个移动的海上城市差不多了,想约会的话也能满足。 而且,她想再考察考察霍宴,确定下来。 她的病……拖不起了。 “安宁。” “嗯?” “谢谢。” 程安宁一愣,她极少听到他道谢。 “你忽然说谢谢做什么……” 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又说了一句,“我脾气不好,但我会控制。” “你也知道你脾气不好?” “嗯,我接受了心理干预。” 这一次,她是真的怔住了,连调侃的话涌到嘴边都说不出口。 她是知道霍宴偶尔会犯病,也亲眼看见过几次有多严重。 但由始至终,这个人都没有接受过任何治疗的意思。 她从霍老爷子的嘴里知道过,霍宴最恨别人提及这件事,也从不承认自己有问题。 这种骄傲的男人,现在却说去接受了心理干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霍宴!” “我脾气不好,改改就好了。” 程安宁气笑了,直接说了一句:“你不仅是脾气不好,是超烂!还猜忌多疑,喜怒无常!改不了!” “改得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很认真的对她说:“我改得了,你信我。” 程安宁想抽出手,抽不出来,无奈的说道:“你先松手,别动不动就抓我。” “我怕你会消失了,就和每一次一样。” 霍宴不记得程安宁第几次消失在他面前了,每一次的凶险都令他不敢回忆。 他不想重新体会。 如果是以前的他,大抵会一劳永逸直接将她给关起来,断绝她所有离开的可能性,跟养着金丝雀一样。 但现在,不行。 他似乎第一次认识到,他的观念和思绪有问题。 他会学着慢慢接受正常人的思维,尊重她。 而且…… 他不愿意再看见她厌恶自己的眼神,心脏会疼。 “霍宴,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所以你先松手。” 好说歹说,总算哄得他松开手了。 手腕都红了一圈。 “抱歉,暂时还没学会控制力道。” “好了好了,走吧,把没看完的电影给看完了。” 她总觉得再待下去,霍宴会说出更莫名其妙的话来,所以她立刻转移了话题。 所幸这么高大上的豪华邮轮是有电影院的。 所以他们完整的看完了那场没看完的电影,虽然剧情仍旧很无聊。 无聊到中途程安宁睡着了。 从被绑架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精神早已经疲惫了。 骤然放松下来,就睡着了。 她的头无意识的靠在了霍宴的肩膀上。 霍宴低头看着她柔和的侧脸,轻轻的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靠的更舒服点。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阵奇异的满足感。 就好像心脏涌上来一阵暖流,将心口的缺憾全部填满,满的溢出来了,整颗心都泡在暖流里。 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情愉悦。 所以连带手机里不好的信息都觉得可以心平气和的看待。 比如,有人查程安宁的资料,且手段十分隐晦神秘,几乎不留下任何痕迹。 只可惜…… 这逃不过某个三岁多的孩子的眼睛。 小朝几乎在得到消息的下一刻,立马给爹地千里传讯了。 霍宴眯了眯眼,盯着信息,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 谁在查安宁的事?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齐军赫。 齐军赫和安宁有什么关系吗? 霍宴陷入了沉思,但暂时不打算打草惊蛇。 齐军赫这个人是老狐狸,手腕圆滑,关系网强大,在情报这一块也很强,不能轻易撕破脸,否则受到牵连的就会是安宁。 他赌不起她的安危。 很快,一场电影看完了。 程安宁迷迷糊糊醒来,道:“结束了?” “嗯,要去休息吗?” “唔,不用,抱歉啊,我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走吧。” 两人离开了电影院。 因为小睡了一会,程安宁现在并不困,想着这场多灾多难的约会,决定干脆落下一个美满的结局。 所以她带着霍宴去了酒吧。 船里的酒吧很高档,也热闹,五光十色,人群喧嚣,灯红酒绿。 他们要了一个贵宾卡座,还要了几瓶酒,果盘。 程安宁给他倒了酒,眼睛亮晶晶的,像星辰。 “提前祝你会痊愈的!” 也祝我会痊愈。 后面那句话程安宁是在心里说的。 霍宴闻言,勾了勾唇角,认真的和她碰杯。 两人一口饮下。 这一杯酒就像是某个信号。 冰释前嫌。 霍宴看着她漂亮的侧脸,低低的喊了一声:“程安宁。” “嗯?” 她的眼神因为酒精逐渐迷离。 “我娶你吧。” wap. /110/110475/28696698.html 166不可以心动 这几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程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脑被酒精蒙了一层雾,反应慢了半拍。 “啥?” 像受惊的小白兔,眼睛都瞪大了。 霍宴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眼神温柔了下来,道:“嫁给我吧。” 程安宁艰难的挤出了一抹笑容,“三爷,你开玩笑呢。” “换个称呼。” “霍宴,别闹了。” “你在拒绝吗?” “哪有人上来就说我娶你的!” “我们的婚约还在,但我想给你一次真正的婚礼。” 霍宴是没想过这个的,刚刚那句话也只是脱口而出。 但说出口后,他就不后悔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比囚禁关起来这种令人生厌的办法,还有另一种更加牢固温和的办法——结婚。 他们曾经是夫妻,结了婚的,但谁都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纸婚约。 现在,他想要将这个婚约牢固了。 “别闹了霍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程安宁想给他倒杯酒,一起干杯,好扯开话题。 哪知霍宴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半点不让。 他眼里的情绪让她明白,他是认真的。 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良久,程安宁才缓缓说道:“你真的想娶我?” “是。” “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是。” “但是现在不行。” 他注意到她语气里的‘现在’二字。 她没有拒绝! “那什么时候可以?” “我不知道……至少现在不可以,我没有做好准备。” “我需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慢慢来吧,水到渠成你明白吗?” 霍宴不明白,但是他选择不懂装懂。 因为气氛太好了,他舍不得破坏。 因为霍宴的乖巧听话,程安宁忍不住碎碎叨叨说了很多话。 “恋爱不是你这样谈的,怎么能随便说结婚呢?而且你都没有求婚!” “所以,我们是在谈恋爱?” 程安宁卡壳了,“不是!你顶多算是在追求我!” 霍宴露出了笑容,眼里的柔情快要溢出来了,在灯光的照射下,那半张侧脸深邃英俊。 那双眸子险些将人溺毙了。 这个男人太犯规了,女娲造成的时候一定是偏心了,才会造出这么完美的艺术品。 可惜了,长得好,性格太烂了,遭不住。 不对,他会他会改,还说接受了治疗了,以后会好的。 这么一想…… 好想有点心动? 程安宁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低下了头,心跳都加快了。 她无意识的摇晃着酒杯,心里出现了挣扎。 “要一起跳支舞吗?” 霍宴忽然朝她伸出手。 原来,不知何时刺耳的音乐换成了优美的华尔兹,中间的舞厅出现了好几对情侣在亲密的跳着华尔兹。 “我……不太擅长。” “试试。”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两人一步步走到了中间的舞池。 因为出色的外表,一下子吸引了不少注意。 只是程安宁不太熟悉的舞步,好几次猜到了霍宴,还引来了几句嘲笑。 她觉得丢脸,“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跟着我。” “可是……” 他骤然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一个旋转,淡淡的说道:“和我在一起,你还会经历更多的流言蜚语,学会忽略。” 她竟被这句话给说服了。 周遭的一切,别人的注视,头顶炫目的光,耳边的嘈杂声都远去了,场景模糊了。 只剩下面前的人鲜明生活,越发深刻。 当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她不再踩到他的脚,可以流畅的跟着他的舞步,享受音乐。 空气中的味道都甜腻了起来。 一曲终了,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平复着呼吸。 霍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离开了酒吧,他们走到了甲板上,靠着栏杆。 海风吹起了她的发丝,打在脸上,有些痒,她正要撇到耳后,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将她的发丝给勾到了耳后。 指尖的温度蹭在脸上,她的脸颊有些发烫,狼狈的避开了。 “谢谢……” 霍宴收回手,插在裤袋里,淡淡的说道:“嗯,你还想做什么?” 程安宁摇头,“没有了,正常的约会到今天就结束了。” “好,我送你回房。” “嗯。” 说送就真的送。 霍宴静静的陪着她,走回了房间。 在开门的时候,程安宁忽然说道:“我今天很开心。” 霍宴一怔。 “嗯,希望你也会开心。” 说完,她就推门而进,刚准备关门的时候,一股大力直接推开,人挤了进来,一把关上门。 她被推了一下,后背撞上墙,还未呼痛,眼前骤然压下一片阴影。 霍宴的手臂撑在她的耳侧,眼睛看着她,在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眸里,程安宁看见了自己惊慌失措的脸色。 她是真的怕。 怕什么? 怕霍宴发起疯来,胡作非为。 不自觉的,方才还放松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连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 霍宴见状,伸手轻轻的按在了皱起的眉头上,低声道:“不用紧张。” “你……” 那张俊脸慢慢靠近。 程安宁吓得连闭上眼都忘了,直勾勾的盯着他靠近。 最后,温热的唇瓣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而后是眼睛,最后是脸颊。 轻柔的不可思议,像是温柔的晚风,轻轻拂过。 “晚安,好梦。” 阴影消失,开门声,关门声,房间里就恢复了安静。 她呆愣了很久,才伸手摸了摸刚残留着触感的额头和脸颊。 “原来是这样吗……” “咚咚咚——”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像是要跳出胸腔。 她捂了捂,没压住。 “停下……不可以……” 不可以心动。 不可以的…… 她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了手臂里。 …… 翌日,船抵达了公海的区域。 在这里,法律失去了效用,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是普通的旅行,对于一部人来说,属于他们的狂欢到来了。 齐军赫交代手下,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否则都去海里喂鲨鱼。 安排好了后,他又想到了安宁,愁的叹气。 他知道昨晚那两人做了什么。 妥妥的就是约会! 同为男人,齐军赫自然知道霍宴对他女儿的势在必得。 该怎么阻止? wap. /110/110475/28696699.html 167你不是良配 此刻的齐军赫颇有种自家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 偏偏,因为他错过了小白菜的成长,没有出一点力,名不正言不顺,连身份都不能透露,所以没资格直接插手管。 但也不能真的不管! 齐军赫想到了霍家的那个传闻,还有霍宴这个人,脑壳就一阵剧痛。 他曾经是见过霍宴的,那不是一个好地方。 所以霍宴也不是什么好人。 安宁太善良了。 而且湘儿不希望安宁遭遇那些事,才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 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步入火坑? 终于,齐军赫思考了很久,单独去见了霍宴。 霍宴按时应约。 两人坐在茶桌前,茶桌上摆着价值连城的茶具,还有昂贵的茶叶。 齐军赫一边动作娴熟的泡茶,一边观察霍宴,发现对方很平静,没有丝毫情绪变化,一张脸很耐看。 齐军赫的心情有些复杂。 霍家人虽然脑子多少有点毛病,但是皮囊长得好。 多的是窥觑的人。 对着这张脸,难怪安宁会被哄骗。 “霍先生,试试看,顶级的碧螺春,私人珍藏。” 霍宴抿了一口,夸赞了几句。 两人倒是真的开始聊天了,都是老狐狸,明知道对方的想法,偏偏可以做到无动于衷,慢慢聊。 最后,是齐军赫忍不住了,道:“霍先生可有婚配了?我认识不少适龄的女孩,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模样,都是不错的。” “不必麻烦。” “这倒是,我听闻霍先生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了,还有儿子了,什么时候打算结婚?我会备上一份厚礼。” 霍宴顿了顿,道:“齐总想说什么不必拐弯抹角。” “霍先生是个爽快人,那我便直说了。我和安宁的母亲有交情,所以安宁也算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她被你哄骗了。” “我没有哄骗她。” 如果不是前面那句话,霍宴只怕早就掀桌走了。 他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他所有的好脾气都留给了程安宁。 “当然,我知道你多少是真心的,但霍先生,你一个有未婚妻有儿子的人,招惹安宁,你说得过去吗?” 霍宴的眼神闪了闪,道:“这和你无关。” 他至今没找到机会告诉安宁,小朝是他们的孩子。 原本他想说的,但现在他决定隐瞒一段时间。 他希望她不会是因为孩子,而选择接受自己,而是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在这一点上,他和小朝达成了一致,都选择隐瞒下来。 “霍先生,人要脸树要皮。” 齐军赫已经压着脾气不吭声了,就差指着他骂别耽误我女儿!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齐先生未免管的太多了。” 齐军赫沉默了下来,脸上仁慈的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变得阴沉。 最后,齐军赫说道:“上一次见面是十年前了,那个时候的霍先生可真年轻,没想到一转眼,会在这里见到。” 果然,霍宴的脸色一变。 “我不知道霍先生是怎么脱离的,但你根本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只会连累安宁。” “我不会连累她。” “你说的不算。” 齐军赫站起身,拿出了一叠资料,丢过去。 “这些人都是从那里离开的,但无一例外,全部死于意外,你是最合格的作品,他们不会错过你。” 霍宴没有打开那些资料,整个人散发出一阵戾气,阴沉,冰冷,就连眼睛都变得黑黝黝,宛如深渊。 见状,齐军赫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暗骂了一句。 他猜错了! 这是哪门子的合格作品! 这他娘的是王者候选! 但霍宴很快收回了情绪,瞬间变得正常,又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他站起身,道:“我不会连累她,也不会允许有人带走她。不论是谁。” 留下这一句,霍宴转身离开了。 齐军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后背冒了冷汗。 “资料出错了……这厮根本不是靠普通手段离开那里的,再去查!” …… 当程安宁再次见到霍宴时,发现这人身上带着一点冷气,叫人害怕。 但是当他抬起头,四目相对时,那一丝可怕的冷气又消失了。 刚刚是错觉吗? “醒了?没休息好吗?” 霍宴注意到程安宁眼下的乌青,很是担忧。 她看见他担忧的神情,压下了刚刚的古怪,应该是看错了吧,现在的霍三爷很正常。 “没事,就是有点不习惯。”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忽悠过去。 实际上她昨晚自我挣扎了很久,最后辗转难眠。 “要看看医生吗?船上有医疗队。” “不用,我又不是易碎品,动不动就要看医生。” 霍宴在心里接了一句:你比易碎品珍贵多了。 “对了,这里是哪里?” “太平洋中间。” “咦,来到这么远了吗?我看船上好像热闹了很多。” “嗯,今天有些特别的活动。” “什么特别的活动?” 他压低了声音,“想参加吗?” 程安宁被蛊惑了,点点头。 很快,她就知道这个特别的活动是什么了。 赌。 整艘船有一层楼成了赌徒世界。 这里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一眼扫过去不仅仅是寻常的大小,猜点,梭哈的游戏,还有不少从未见过的玩法。 摆在桌面上那一摞摞的筹码币看的叫人心惊肉跳。 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这里只是普通的玩法,招待一般的游客,另一边有别的玩法。” 霍宴带着她走到了一扇门前,门两边有专门的人守着,看见他们十分恭敬的推开门。 在那里,程安宁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筹码币上的数值最小的那个数都是她无法赚回来的钱。 她咽了咽口水,道:“这输一把……” “倾家荡产?” “要不我们走吧?” “不急,我约了人。” “嗯?” “阿宴,安宁!这里这里,快过来。” 薛海明高兴的招招手。 霍宴带着程安宁走了过去,发现薛海明这厮刚赢了一局大的,跟前的筹码币堆得高高的。 薛海明得意的说道:“我今天的运气不错。” “嗯。” “你要不要来?换你上?” “不用。” 程安宁不明白霍宴要做什么,只是莫名的安静乖巧了下来,总觉得…… 事情不简单。 wap. /110/110475/28696700.html 168赚翻了 就在他们坐下来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薛海明就把刚刚赚到的筹码,连同本金,都一并输掉了。 他的脸色青了一会,又变回原样了。 荷官笑呵呵的说道:“看来小薛总今天的运气不太好,还要继续吗?” 薛海明晒然一笑,道:“不了,我去别的转转。” 霍宴也带着程安宁起身,和薛海明一起走了。 一转身,薛海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低声道:“阿宴,你说的没错。” 霍宴淡淡的说道:“嗯,别入坑了。” 薛海明脸色一扭,“我没那么蠢,好了,我们分开走。” 说罢,薛海明就去别的地方转了转。 程安宁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所以,是什么意思?” 霍宴忽然道:“想玩吗?” “啊?” 下一刻,霍宴就让人拿了一叠的筹码币过来。 她看着上面的数值,心惊肉跳。 “不了吧,你玩吧。” “听话,拿着玩,我暂时离开一会。” “你要去哪?” “再你输完之前,我会回来。” “你会让我赔吗?” 霍宴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不会,这点钱不值当什么。况且,你未必会输。” 最后那句话说的很轻,程安宁没听清。 霍宴离开了后,她拿着筹码币,去找了感兴趣的游戏。 当荷官看见一位女士抱着一大叠的筹码币过来了,当下露出了见到‘水鱼’的笑容。 但看见了那张脸时,荷官的笑容僵硬了。 他没记错的话……这是老板特意交代过的……要放水。 另一边,霍宴轻车熟路的走向了一间隐蔽的小包厢。 在那里,坐着好几个人,肤色各异,似乎在聊着天,看见他来了,都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sariel,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你。” “这就是华国人嘴里的,缘分?” 包厢内的几个人纷纷露出了惊喜又忌惮的眼神。 霍宴从他们身旁走过,坐在了空出的主位上。 在场的人没有丝毫异议,仿佛他就该坐在那里。 进入包厢内的霍宴像换了一个人。 褪去了温柔,换成了冷厉。 很久以后。 包厢的门再次打开。 霍宴走了出来,巡视了一圈,没找到程安宁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正要叫人,忽然听到那一堆围拢在一起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赢了赢了!又赢了!” “这小姐厉害啊!幸运女神!” “这都赢了多少局了?我跟着都赢了不少!” 霍宴走了过去,因为气场强大,围拢的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进去。 霍宴一眼就看见了程安宁,以及,她面前的筹码币,像小山一样高。 他挑眉,道:“安宁。” 程安宁立刻回过头来,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兔子一样,兴奋的说道:“霍宴!你看!” 她恨不得马上展示。 桌面上的筹码直接翻了一个倍。 “饿不饿?” 他一问,她就觉得饿了。 “饿了!” “那走吧。” 他很自然的伸出手,她下意识的把手放过去。 等两只手握住后,她才反应过来,想抽回来,当然是抽不出来的。 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轻点筹码币,道:“小姐,一共是七千三百万。需要兑换现金还是筹码币?” 程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傻了。 霍宴道:“换成现金。” “是。” 很快,工作人员就送上了一张卡。 这是专门定做的卡,不记名没有密码,随时可以去到任何一个银行取出,是专门给大型赌场定制的。 “拿着吧。” 程安宁呆愣的结果了卡,就被霍宴牵着走了。 等去了餐厅,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卡,“七千万?!” “嗯。本金是三千万,你赢得不错。” 她的呼吸一直窒。 她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那么拼命的想赚钱,结果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赚回比她前半辈子的赚钱总和还多。 但,她还是把卡还给霍宴了。 “给你。” 眼神还是不舍得,但是拿出去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 “为什么给我?” “这是用你的本金赚的,所以也是你的。” “不必。” “要的。” 程安宁是个有原则的人,虽然很心动,但这笔钱不属于她的。 “赚的给你,亏的算我的,你既然不安心,把本金还我就是了。” 说到底,这多出来的那笔钱,是齐军赫送她的。 但这一点,霍宴不会告诉安宁。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过意不去的话,晚上做我的女伴。” “咦?” “今晚有一场舞会,可以邀请你吗?” 一场舞会,扣掉本金三千万,剩下四千三百万,值! 她立刻点头答应,“好。” 霍宴笑了笑,“走吧,不是饿了吗。” 另一边,齐军赫收到了手下的汇报,露出了不满意的神色。 “怎么才这点钱?应该让她赢更多才对,太少了。” 手下擦了擦冷汗,道:“老板,再多的话,小姐会发现不对的。” 齐军赫想了想,倒也是,安宁很聪明。 “下次她在赌桌,都按照这个标准来。” “是,老板。” “下去吧。” 齐军赫整了整衣服,去了隔壁的贵宾包厢,那里赫然坐着刚刚和霍宴相谈甚欢的几个人。 “齐,你这艘船不错啊。” “就是无聊了点,希望晚上的拍卖会可以精彩些。” “今晚有不少好东西吧,我很期待。” 齐军赫面对微笑,侃侃而谈,临到最后忽然有人说道:“齐,sariel在你船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齐军赫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sariel?!” “对,他在这里,看来你入了他的眼。” “我很久没见到他的踪影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这个家伙变得更可怕了。” 几人在谈论着。 齐军赫的脸色奇差无比,他吐出了一句话,“sariel的中文名是什么?” “好像是火……” “蠢货,华国的发音是霍,霍宴。” 齐军赫的瞳孔缩了缩。 sariel,沙利尔,审判者。 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是审判者! 等等,他的安宁! “先失陪一会。” 齐军赫铁青着脸,匆匆离开。 正在用餐的霍宴似有所感,停下了筷子。 程安宁仰头,“怎么了?” 他自然的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没事,吃吧。” 看来齐军赫知道了。 wap. /110/110475/28696701.html 169我喜欢你 程安宁总感觉霍宴隐瞒了什么事。 但他不肯说,她也就没问。 有些时候不要刨根问底。 “吃饱了?” “嗯,饱了。” “还有时间,带你去一个地方。” 霍宴又牵着她的手,动作自然,好像真的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他们去了轮船的中间层,那里一整层是购物天堂,国际各大奢侈品的品牌都有,不少贵妇名媛流连忘返。 霍宴来到了一家高定服装,准备给程安宁挑选今晚舞会的礼裙。 他亲自挑选,耐心十足,选出来的礼裙连尺码都没有任何差别。 程安宁面色古怪,“你怎么知道我的码数?” 霍宴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你不想知道的。” 她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瞬间爆红,很干脆的不问了,去换衣服。 霍宴在她换衣服的途中,一直在打电话,似乎听着那边的汇报,时不时回应几个单音节。 当程安宁走出来时,便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一只手拿着手机,听着对面说话,眼神漫不经心。 就像一只高傲慵懒的猫,在惬意的躺着。 这样的男人哪怕是在放松时,都带着一股子矜贵。 程安宁看见周围好几个导购都红了脸,时不时打量几眼。 她还没说话,就看见一个涂着红唇,披着一头金色大波浪卷发,身穿吊带短裙的女人走了过去。 并且目标直指霍宴。 那女人一屁股就坐在霍宴身旁的位置上,挑眉,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神情,道:“帅哥,有空去楼下喝一杯嘛?我请客。” 霍宴没搭理她,继续听着电话。 女人似乎没被拒绝过,更加心痒难耐了,她没想到只是来逛个街,就能碰上这么难得的极品,样子身段都长在她心坎上了。 “帅哥,我叫凯瑟琳,认识一下呗。” 终于,霍宴抬起头,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滚。” “帅哥,别这么冷漠,认识认识,你不会后悔的。” 女人撩了撩头发,挺了挺腰,露出了傲人的身材,自以为胜券在握。 忽然,身后传来了声音。 “抱歉,你换个人搭讪吧。” 女人猛地转过身,就看见一个身穿玄青色旗袍的女人站在身后。 比起布料稀少的小吊带,这件修身的旗袍更显绝美身材。 腰肢纤细,只手可握,旗袍的开叉在腿中间,随着每走一步,就露出修长笔直的腿。 旗袍是无袖款,两条细白的藕臂被玄青色衬得更加白皙剔透。 她挽着头发,露出一张脸,未施粉黛,却绝美惊艳。 和女人恨不得写在脸上的‘浪’完全相反,程安宁是欲语还休的引诱,更勾人。 金发女人:草!被比下去了! “这是你男人?” “不算是。” 他们现在的关系……有点复杂。 虽然她没确定,但不容窥觑。 金发女人惊呼在,“我懂了,你养鱼,海王啊。” “鱼?” “看不出来啊,帅哥,你别被骗了,她把你当水鱼养!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就是为了你的钱!” 霍宴终于挂断了电话,站起身,指了指门。 金发女人:? 程安宁好心的说了一句:“他在让你滚。” 金发女人的脸色都绿了,正要骂人,忽然冲上来两个保镖,直接将她丢出去了。 那些谩骂声也被隔绝门外。 霍宴看了一眼程安宁的旗袍,道:“喜欢吗?” 她扯了扯旗袍,有点紧,几乎是完美的修饰了身材,带着点东方美人的意味。 “还可以。” “嗯,那就这个吧。” 霍宴看了看她空荡荡的手腕,道:“走,去另一个地方。” 他带着人直接去了玉器行,很不满的买了一对手镯,品质一般,但已经是这里最好的了。 或许,晚上的拍卖会可以留意一下。 倒是程安宁很喜欢这对手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 “喜欢?” “嗯,挺好看的。” 他记下了她的喜好,一点一滴。 这两天游轮上的相处,是他们从未有过的平和,或者说是温情。 程安宁偶尔有时候看见霍宴的侧脸会恍惚。 什么时候……他们对彼此这么熟悉了? 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给对方挑选衣服,熟知她的尺码,会自然的牵着她的手。 而她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面的习惯。 是的,她习惯了。 她垂下眼,看着被牵着的手,眼神更恍惚了。 这个男人曾经不信任她,怀疑过她,也伤害过她,但再次重逢,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危险关头救她,不顾一切的找到她,带她回家。 程安宁想起了之前的危险,跳桥,拐卖,爆炸,公路追杀…… 每一次,他都没有放弃过她。 隐藏在暴戾和凶狠之下,被恶言恶语和讥讽语气包裹下,是他的柔情。 这一刻,程安宁豁然开朗。 她停下了脚步,没头没尾的直接问:“霍宴,你是不是喜欢我?” 霍宴刚转头,就听到了这句话,对上了她那双漂亮的圆眼睛。 他低低的笑了,声音浑厚暗哑。 “现在才发现?不算笨。” 她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真的喜欢我?!” 被这么反问,霍宴不高兴了。 他直接一把将程安宁给拽到了拐角的无人处,将她的后背靠在墙上,凝视着她。 “不然呢?我是吃撑了没事做,在你身边打转吗?” 程安宁一下子支支吾吾了起来,脑子里全被‘他喜欢我’这个事实给充斥了。 他不容她逃避,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微凉的唇瓣压下来时,带着他的气息,如同猎人锁定了猎物,不容逃脱。 “唔!” 简单粗暴的吻,像是宣誓着什么,盖上了他的印章。 程安宁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傻了。 很久以后,他离开半寸,手指轻轻的蹭了蹭她的红唇。 将溢出来的口红给擦掉。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带着一丝丝餍足,“我没告诉你?” 程安宁下意识的摇摇头。 “那我现在告诉你,听好了,只有一次。”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程安宁,我看上你了,喜欢你,你只有接受的权利。” 哄的一下,她的脑子炸开了。 wap. /110/110475/28696702.html 170再次晕倒 很久以后,程安宁才回过神来,嘴巴磕磕绊绊的说道:“胡说!哪有人这样的!喜欢是双向的!” 哪知,霍宴的脸色一沉,“你不喜欢?” “你再板着脸试试!” 霍宴的脸色一僵。 程安宁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往外一扯,手感好的吓人。 那张俊脸也被扯得变性了。 “好了,既然你说喜欢我,那你得重新试试追求我。” 霍宴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点了下头。 夜幕降临。 轮船上举行了一场盛世璀璨的舞会,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穿着华丽的礼裙,在茫茫大海,幻想碰上自己的真爱。 当霍宴携着程安宁出现时,大半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 男俊女貌,天作之合,十分登对。 齐军赫看了一眼牙都酸了。 “齐叔叔,好巧呀。” “安宁,你今天很漂亮,和你的母亲很像。” 齐军赫的眼里满是怀念,和依依不舍。 “真的吗?我还没有见过妈妈穿旗袍的样子。” “我那里还有一些你妈妈的照片,改天我寄给你看看。” “谢谢齐叔叔!” “不用和我客气。” 霍宴看了一眼齐军赫,不动声色的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微微挑眉。 他可不信什么老友关系。 他和齐军赫是一样的人,这种人绝对不可能退居幕后做男二,爱上的人一定会留在身边。 当年的事……未必如他所说。 但霍宴不会在这个时候彻底把齐军赫惹怒了,一切等回去了再说。 齐军赫特意领着程安宁见了很多朋友,实则是让他的老朋友们记住她,日后碰见了出手相助。 作为一个父亲,他迟来的守护只能这么隐晦。 程安宁见了一圈的人,发现霍宴不再身旁,而是和几个肤色各异,明显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在闲聊。 那个模样的他,有点陌生。 齐军赫在旁边假装不经意的说道:“安宁啊,你和霍先生是什么关系?” “就……普通朋友。” “齐叔叔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咳咳,齐叔叔别问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但是安宁啊,你真的了解这个人吗?” “齐叔叔什么意思?” “霍宴这个人,没那么简单,他的另一面你没见过。” “哪一面?” 齐军赫刚要说话,就感觉后背一冷,转头一看,对上了霍宴投射过来的阴冷的眼神。 他在警告他。 齐军赫沉默了一会,道:“等你发现的那一天,后悔了,就告诉我。” 程安宁虽然觉得疑惑,但也记下了。 舞会开始时,霍宴邀请了她跳舞,有了酒吧的那一次配合,这一次他们跳得很合拍,收获了不少掌声。 当一曲结束时,天空绽放了烟花,大片大片绚烂的烟花在头顶上亮起。 她在花火下,注视着霍宴的眼。 这一刻,她听见了自己心脏传来的咚咚咚声。 跳得很快,无法扼制。 她知道,她输了。 她想开口说话,声音被烟花的爆炸声给掩盖了,无法听清。 霍宴微微侧头,“你说什么?” 程安宁回了一个微笑,摇摇头。 下次,等没有人的时候,等安静的时候,她会告诉他的。 就在霍宴准备牵着她的手,去甲板看烟花的时候,程安宁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安宁!!” …… 再次醒来的时候,程安宁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是一脸冷凝的霍宴。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怎么了……” 他将她扶着坐起,声音低沉,“你晕了过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安宁的心脏狠狠一抽,面上却装作平静,“是吗?可能是我太累了吧,一直没睡好。” 他认真的盯着她,“真的吗?” 她笑了笑,“当然了,不然你以为还能是什么?” “程安宁,别骗我。” 她故作生气,“怎么,你很希望我生病?” 看她的神情不似作伪的样子,霍宴的脸色慢慢好看了很多,只是仍旧不放心,“回去后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天知道,当她晕倒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像是停止了跳动。 那样鲜活的人,上一秒还在展露灿烂的笑容,下一秒却双眼一闭,脸色苍白,宛如死去了一样,倒在他的怀里。 他险些发了疯。 是齐军赫带着人紧急将他们送走,并叫来了医生。 但船上的设备有限,医生也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 程安宁知道在这个时候反驳只会引来他的疑心,便很自然的点头:“好啊,正巧我也很久没有做一个身体检查了。” 闻言,霍宴果然放松了一些。 “不过我有点饿了,可能是低血糖才会晕过去,还跳了舞,消耗太大了。” 霍宴板着脸,“为什么不吃东西?” “这旗袍太紧了,怕吃了有小肚子。” “你……” 霍宴无可奈何,起身,丢下一句:“在这里等着。”便出去拿些食物给她。 等人走后,程安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按着自己的头,脸色惨白,喃喃自语着:“果然是太贪心了吗……” 这几日的时光太快乐太充实了。 险些令她以为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她忘记了。 她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接受的资格。 她没有资格。 眼圈忽然红了。 当霍宴端着托盘进来时,发现程安宁已经睡着了。 他无奈的放下了托盘,坐在床边,伸出手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脸颊,手指颤了一下。 冰冰凉凉的,像是流了泪又干掉了。 他假装不知情的收回手,低声道:“没吃东西就睡着了……小懒猫,好好休息吧。” 他俯身,在他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睡吧。” 他起身,走出了房间。 房内,本该睡着的程安宁轻轻颤抖了身体,泪水从紧闭的眼睛里滑落,渗进枕头里。 房外,霍宴收敛了脸上的柔情,变成阴气沉沉,眼眸酝酿着戾气,却找不到出口。 他知道,程安宁一定有什么瞒着他。 顶层办公室,齐军赫捧着照片,红着眼,流了泪,他失魂落魄的看着照片。 “湘儿,安宁晕倒了,就和当年的你一样……湘儿……我该怎么办……”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抱着照片,嘴里一遍遍的喊着:“我该怎么办……你走了……安宁也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wap. /110/110475/28696703.html 171蓄谋离开 翌日,程安宁醒来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她依然灿烂的笑,一点波澜都没有,好像昨天的突然晕倒是错觉一般。 她甚至还抓着霍宴去玩了很多水上项目,游泳,冲浪,摩托艇,所有刺激的项目都玩过去了。 在尖叫的时候她抱紧了霍宴,呼吸交错,紧紧相融。 霍宴被这样的感觉给欺骗了,渐渐的忽略了她晕倒的事。 拍卖会上,霍宴给她拍下了几对天价的手镯,程安宁手下了,其中最喜欢的是一枚戒指。 戒指镶嵌着红宝石,周围饶了一圈细碎的红宝石,包围着中间的主砖石,像群星烘托月亮,漂亮神秘。 那一枚戒指创下了拍卖会的最高记录,价值十亿。 拿到手的时候,霍宴直接套在了她的手上,不允许她拿下来。 这枚戒指有个名字,叫祈愿,意为祈求真愿,送给挚爱。 传说,这枚戒指是一位公爵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而他的妻子却不幸在大婚当天去世了。 公爵终身不娶,守着戒指,直至身亡,和妻子葬在一起。 最后戒指流落出来,但因为价格太高,数次流拍,最后被霍宴拍下了。 而戒指也带在了程安宁的手上。 一夜之间,她成了整艘船最被人羡慕的女人。 夜空下的大海,璀璨迷离。 这是距离返程前最后的一夜。 亦是这趟旅途的结束前夕。 豪华套房内,轻缓的音乐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灯光昏暗,只亮着几盏灯,烘托出暧昧的氛围。 有人在跳舞。 身影交缠,鼻息相融。 停下的时候,程安宁低低的喘着气,有些累了。 霍宴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还好吗?” “我没事。我的舞姿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嗯,很棒。” 她笑弯了眼,轻轻的松开他,想去喝水,却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抱一会。” 她的身影娇小,从后面看,几乎是镶嵌在他的怀里。 好像他们本该就是合在一起。 他蹭了蹭她的发丝,声音沙哑的说道:“什么时候可以?” 他吐出的气体带着酒味。 在跳舞之前,他们喝了一瓶红酒,带着微醺共舞。 此刻的氛围太好了,好得令人不忍心打破。 程安宁的眼神迷离了,她告诉自己,明天就回家了,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 这场让人沉迷的梦。 既然是梦,就可以更放纵一些。 她转身,反抱住了他,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眼睛亮闪闪的,笑着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的笑眉太过美好,笑容太让人沉醉。 他醉了,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朝着主卧走去。 …… 翌日,船重新回到港城的港口。 霍宴带着程安宁下了船,直接坐上了薛海明的私人飞机,重新回到帝都。 放了一个轻松假期的代价,就是堆积的公务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作为霍氏集团的总裁,霍宴忙得很,哪怕很想温存一番,也不得不抽出时间处理公务。 哪怕很忙,他还是认真的叮嘱着:“我去忙,你乖乖的待着,别乱跑,等我出差回来找你。” 程安宁笑着道:“我知道啦,你快去忙吧,我要去看看岁岁了,还有周叔找我找疯了。” “嗯,公司的大楼我让人清空了,文件会送到你手里,另外,你有任何需要直接联系杨柯,他会帮你搞定所有的一切。” 霍宴好像多了一个碎碎念的属性,不厌其烦的叮嘱着一些事情。 “另外,有任何处理不好的事,打我电话,明白吗?” “知道了,大啰嗦!” 霍宴气得掐住了她的鼻子,“好好说话。” 程安宁皱皱眉,声音带着鼻音,“快松手!你快回去吧!” 霍宴松开手,看着她。 不舍得。 是真的不舍得。 海上的旅途太过美好,她太过乖巧,总能让他爱不释手。 现在分离片刻,都觉得不自在。 看来事情要提升日程了。 处理完堆积的公事,空出一个假期,把婚礼补办了,另外……小朝的身世也该透露了。 打定主意后,霍宴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道:“等我回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下次见面你就会知道了。” “好呀。” “嗯,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程安宁看着霍宴开车离开后,站在原地很久,久到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才缓缓收敛了笑容。 霍宴要出差,大概有五天的时间。 她还有五天。 时间紧迫,又着急。 唯一庆幸的是,她表现的太乖了,所以霍宴对她的戒心很低,也没有派保镖跟着。 她先去了一趟医院,做了一个检查。 得到的结果毫无意外——癌细胞扩散了。 速度太快了。 医生再次建议进行手术,至少有三成的几率可以活下来,如果放任,她剩下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程安宁拒绝了。 霍宴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有很多的钱,她可以随时用。 如果是以前,她不会碰这张卡。 但现在,她从里面取了很多的钱,用在岁岁身上。 “妈咪,我们要转院了吗?” “是啊,妈咪要给岁岁换一个更好的医院。” “妈咪,岁岁会平安出院的对吗?” “当然,我们的岁岁那么可爱。” “那……妈咪,我希望生日那天,妈咪可以陪我一整天!” 岁岁仰着小脸,固执的看着妈咪,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漂亮。 程安宁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岁岁的生日是在后半年,快过年的时候,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五个月……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也不确定能不能给岁岁过生日。 可她不能说,只能笑,笑的很温柔,低头亲了亲岁岁的脸颊,道:“当然可以,岁岁那天想干什么都可以。” “那,可以邀请小朝哥哥也来吗?小朝哥哥的生日也在那天呢。” “这么巧合吗?当然可以,妈咪会问问小朝的意见。” “太好了!谢谢妈咪!” 岁岁高兴的扑在妈咪的怀里撒娇,没有看见妈咪的眼睛慢慢红了。 她用力的抱了抱岁岁,在心里无声的说道。 对不起,妈咪要食言了。 wap. /110/110475/28696704.html 172交代后事 英蓝琴行大楼。 周岚升满脸惊喜的拿着一叠资料走向办公室。 “安宁,你快看,零件生产出来了,都是合格的!向经理果然好样的!” 程安宁立刻接过资料认真的扫视,所有的测试都是合格的。 “现在只差组装了,工人和技术调测人员都来了,等零件到达,就可以立刻组装!最后的音色调节部分由你亲自把控,这架钢琴一定会让我们全国出名!” 周岚升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眼眶都红了。 程安宁拿着资料,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太好了。” “安宁,等你的手好了,这架钢琴会让你攀上最高峰,你妈妈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欣慰。” 提及妈妈,程安宁的手有些发颤。 周岚升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还在念叨着这些天发生的事,跟做梦一样。 “公司大楼已经赎回来了,全部老员工也都回来了,公司重新步入正轨,还有你带回来的那笔巨款,填补了空缺,资金链运转良好,目前还有不少顾客已经开始预定了,只等这个钢琴横空出世。” “还有好几个投资商找到我,想要投资,给英蓝不少曝光的机会,之前连银行都不愿意借钱给我们,没想到峰回路转了。” “安宁啊,我们成功了一大半了。太好了……” 程安宁看着周叔通红的眼眶,悄悄的压下了心里的话。 从回来后,一切事情都非常顺利,若说背后没有人出手帮忙她是不信的。 恐怕不仅是霍三爷的手笔,还有另一个人的。 想到那个人,她迟疑的问道:“周叔,你以前听过我妈妈提起我爸爸吗?” 周岚升一愣,“怎么忽然问这个?” “就是问问。” “关于你爸爸啊……” 周岚升认真回忆了一下,摇头,“你的妈妈很少提及自己的事,不,基本上从不涉及。” “这样啊……那周叔你听过齐军赫这个名字吗?” “有点耳熟……对了!你妈妈当年有一个吊坠,有一回不小心丢失了,我帮着找到的,无意间看见吊坠的盒子里面有一个字,就是赫!” 程安宁皱了皱眉,那个吊坠? 是她从小一直佩戴的吊坠吗? 似乎在霍宴的手里。 但从妈妈紧张吊坠的程度来看,齐叔叔恐怕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一个压制不住的念头涌上来。 齐叔叔会是她的父亲吗? 她又立刻否认了这个可能。 如果是父亲的话,齐叔叔不可能不知道,还坚持说她爸爸是个混蛋,不值得找回来。 算了,她烦恼的事足够多了,没有精力多几个疑惑。 “安宁,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没事,周叔,零件什么时候会运送过来。” “今天打包,大概明天或者后天会抵达。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 周岚升犹豫了一下,又道:“安宁,你的病……” 程安宁直接打断了,“周叔,我没事,我去复检过了,没有那么严重,现在吃药可以控制。” “真的吗?你别骗周叔。” 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我还要带着英蓝走向世界,不会倒下的。” 她的演技骗过了霍宴,又怎么会骗不过周岚升? 周岚升信了,或许他的心底就不希望她有病,所以更愿意接受这个说辞。 “那真的太好了!那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别太操劳了。” 程安宁离开了公司,去了一趟医院。 有一点她没说错,她的确开始吃药了。 岁岁吃什么药,她就吃什么药。 五万一粒,她花了很多钱买了一个月的量。 但医生说了,她的情况太严重,药物起的作用不大。 或许只是心理作用。 她不断告诉自己,我还有时间,再坚持一会,把所有事都做好。 “……这些记住了吗?” “等等等等!你一口气说太多了,我有点头晕晕的。” 伊泽抱着脑袋晕乎乎的,还忍不住说道:“不对啊,安宁,你就是出差几个月而已,怎么跟交代后事差不多?” 可不是在交代后事嘛。 她在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在诅咒我吗?” 闻言,伊泽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刚刚安宁认真交代岁岁的注意事项时,他有一种恐惧。 好像安宁不会回来了。 “我当然不敢诅咒你,不过这也太多了吧!” “岁岁叫了你几年爸爸,你得对得起这称呼。” 伊泽立马重新拿起笔记本记下来,“放心放心,我一定会背下来的!” 笔记本全是程安宁整理出来的笔迹,包括岁岁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检查,什么时候会不舒服,饮食习惯等等一系列问题。 堪称育儿百科全书。 “伊泽。” “嗯?” “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岁岁。” “知道啦。你放心吧,我可以是岁岁的爸爸!” 伊泽信心满满,转头看了一眼程安宁,发现她看向窗外,好像在看风景。 伊泽不知道的是,她背过去的眼睛,已经红了。 在霍宴出差的这几天时间里,她像一只不会停下的陀螺,不停的转着,将每一件事都处理好了。 直至霍宴回来的那一天。 程安宁等来的不是霍宴的电话,而是电视上的新闻。 嗯,八卦新闻。 【霍氏总裁携美女,现身机场!姿态亲密!】 配图是几张模糊的图片。 图片中霍宴的脸模糊不清,但美女的样子却大众熟知。 那是国外十分火的华裔女星,有着东方朱丽叶之称,名叫薇薇安。 照片中可以看出薇薇安几乎是完全抱住霍宴的手臂,赖在他身上,像是没了骨头,还仰着头和他说话。 活脱脱一副情侣的样子。 这组照片瞬间点燃网络。 毕竟曾经神秘的霍氏集团总裁,有着霍三爷称呼的霍宴,最近频繁上八卦新闻。 先是和知名琴坛大师后辈徐曼曼解除婚约,后和琴坛新星又消失不见的程安宁传出绯闻,现在蹦出一个好莱坞女明星。 果然,英俊风流。 许是薇薇安的名气太大,竟有很多人觉得霍总找到了真爱,才会被偷拍到这些照片,否则就凭霍总的势力,怎么可能不管管网上的照片? 事实上,霍宴管不了。 他怒火从生,咬牙切齿,“这就是你的目的?!” wap. /110/110475/28696705.html 173绯闻女友 坐在霍宴对面的人正舔着冰淇淋,瞥了他一眼。 “生什么气呢,怕你的小情人生气?” 霍宴按了按眉心,道:“薇薇安,别试图惹怒我。” 薇薇安笑了起来,“沙利尔,哦不,你现在的名字是霍宴?阿宴呐,别忘了是你答应我父亲的,要好好照顾我在华国的这段时间。” “但不包括这样的照顾。” “害,我就借你当挡箭牌而已,又不是真的和你干嘛,外面那些疯狗追我追的厉害,想抓我威胁我爸爸,所以才和你绑在一起。” 她顿了顿,又笑了,十分妩媚,“再说了,这种事都是女的吃亏好吗?我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和别人穿过绯闻的。” 霍宴简单粗暴的说道:“需要多久。” “什么?” “你还需要留在这里多久!” 他的语气很差,脸色阴沉。 “拜托,你别对我态度这么差,是你需要我爸爸帮你找到解决你的家族遗传病的办法好吗?这是交易!很公平的交易!” “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和我心平气和的说话?” 薇薇安的脸色一僵,嘲讽的说道:“你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可是确实最能保护她的对象。 所以别无选择。 “你到时候亲自和你的小情人好好解释一下就好了,至于这么生气?我要的也不过是绯闻女友的身份,等我爸爸解决了那些人,我自然会走。” 她翻了一个白眼,不想搭理他了。 霍宴深呼吸一口气,强制冷静下来。 事实上,他的确需要帮助。 薇薇安的父亲是汉森,全球医疗行业的大鳄,名下有最顶尖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最先进的医学研究室。 所以他可以解决他的家族遗传病。 作为回报,他必须保护好薇薇安,只是在华国的这段时间里,薇薇安不能出一点意外,否则宠女成狂的汉森不仅不会帮忙,还会针对。 霍宴并不想招惹这么一个医学疯子。 如果这件事可以解决的话,岁岁那边也可以拜托对方想办法,这么一点小忙汉森不会介意的。 岁岁是程安宁收养的孩子,安宁很看重这个孩子。 想通这一点后,霍宴的怒火降下来了,道:“我会配合你。”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哼,我也不想和你这个疯子在一起呢。” 薇薇安在说谎。 这是她和父亲要求的,要父亲答应她,让沙利尔保护她。 但是这一点薇薇安不会告诉沙利尔。 因为,现在的沙利尔不是沙利尔,而是霍宴。 霍宴啊…… 这名字真难听,她还是喜欢沙利尔这个名字。 沙利尔,审判者。 薇薇安嘟囔着:“好了,你家在哪里?我要休息了,我累了。” “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还有事。” “这么着急去找你的小情人?” 迎着霍宴冰冷的眼神,她咽下了剩下的话。 霍宴让司机送她回了庄园,而自己亲自去找程安宁。 …… 程安宁这会在家里发呆。 网上那些照片她看见了。 第一反应,是假的。 但是有一点网友们没说错。 如果霍总想要压下舆论,早就行动了。 但他没有。 这一点比照片更有说服力。 她摸着手腕,轻轻的叹口气。 敲门声响起。 她赤脚去开门,还为看清人影,就被狠狠抱住了。 拥抱着她的人带着熟悉的气息,两只手臂跟铁钳似的。 “霍宴?” “嗯,是我。” 她动了动,似乎想推开他。 “别动,让我抱一会。” 她没再挣扎了,刚要开口的时候,一缕淡淡的花香窜上鼻子。 她僵了僵。 那一缕味道是铃兰的香味,她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刚刚她恰好看见了网友在底下科普女主角薇薇安最近代言了一款香水。 所以,他是从那边回来吗? 不知为何,心脏隐隐作痛。 她抿了抿唇,调整情绪。 他终于松开手,亲了亲她的发旋,眼神眷念的看着她。 “我回来了,安宁。” 程安宁笑着道:“看起来狼狈了不少,去干嘛了?” “有些麻烦的事耽误了。结束后,我就赶来了。” “饿不饿?” “嗯。” “进来吧,我正要做饭。” 程安宁把他迎进来,还给他倒了水,便去冰箱拿了食材,去厨房做饭。 霍宴坐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整个房子布置的很温馨。 他抬眼,看着穿着围裙的安宁正在切菜,露出来的侧脸带着柔和。 他看入了迷,第一次有一种心安归处的感受。 他喜欢这种感觉,比任何一种镇定药更有用。 打断他视线的是不断震动的手机。 他打开一看,有好几条信息跳了进来。 先是儿子小朝的,连续几条感叹号,才跟着一句:“你背叛我妈咪了吗!!这个女人是谁!!” 后面是老爷子的,“你疯了!!你居然带外室回家!!我没你这个孙子!” 他一愣,扶额,他忘了,庄园里还有老子和儿子。 他光顾着甩开薇薇安,赶着来看安宁,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叹口气,他开始回信息解释了一下薇薇安的身份。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薇薇安发来的信息。 “你家怎么有一个翻版的你?还挺可爱的,就是对我不是很友好哦。” 霍宴刚要回复,程安宁走了出来,他下意识的把手机背过去。 “我帮你吧。” 程安宁看见了他那个动作,眼眸沉了沉,却扬起了笑容,道:“好啊,你先去洗个手。” 霍宴去了卫生间洗手,手机就放在沙发上。 等程安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拿起了他的手机,也看见了还没关上的信息页面,还有那句话。 她顿了一下,把手机放回原位,转身去了厨房。 真不该看的,她想。 一个走神,切到了手,十指连心,她疼的回过神。 刀上沾了血,指甲盖被切开了,不断流血。 “切到了?!别动。” 霍宴狠狠皱眉,抽出手帕捂住她受伤的手指,紧张的说道:“切的很深,要去医院一趟。” “不用,没事的,就是一个小口子,家里有药箱。” “我来,你别动。” 他紧张担忧的眼神不像假的。 很真。 程安宁看着看着,忽然说道:“霍宴,那个人是谁?” wap. /110/110475/28696706.html 174薇薇安 闻言,霍宴顿了一下,道:“谁?” 程安宁一边镇定的装着饭,一边说道:“嗯,我看到新闻了。” 霍宴忽然笑了起来,“安宁,你在吃醋吗?” 她的脸色一红,“我没有!” 他语气肯定,“你在吃醋。” “我只是好奇问问!” “安宁,你脸红了。” 她气的直接转身去了厨房,把剩下的菜端出来。 只是她忽然想到,他刚刚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原来是这样吗。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让自己不去在意。 反正…… 她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用餐过后,霍宴笨拙的出手帮忙收拾碗筷,甚至还打算洗碗,只不过接连打碎了三四个碗。 霍宴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我明天让人多买几套碗筷放着。” “放着干什么?给你摔着玩?” 他心虚的低下头。 程安宁哭笑不得,“你先出去吧,我来收拾,不是刚出差回来吗?累了坐一会。” 他自知留下来太碍手碍脚了,就去客厅了。 程安宁收拾了碎片,回头看了一眼,他正紧皱眉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给谁回信息。 她垂眸,想到那条短信,涌出万千思绪。 等她洗完了碗,收拾好了厨房,转头一看,发现霍宴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似乎很疲惫,眼下都是乌青,就连睡着,眉头都是轻轻皱起的。 手机放在一旁,没有人理会。 程安宁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拿了一块毯子给他盖上。 转身,她倒了杯水,悄悄的找出药瓶,倒了几片药,正要吞下去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你在吃什么?” 她吓得差点噎死,还剩下两颗药在手里,却不敢立刻吞进去,怕被怀疑。 “你怎么醒了?” 霍宴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看着手心里的两颗药,道:“这是什么药?” 她露出了笑意,“你怀疑什么?” “回答我。” 她随手丢给他一个药瓶子,笑骂:“就是普通的维生素!你是诅咒我吗?” 他看了看瓶子,的确是维生素的牌子。 “霍三爷,看完了吗?” 他抬眼,看着程安宁戏谑的眼神,没有任何异样,他舒了一口气。 “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但是你未免太过紧张了,我之前不是晕倒了吗?我去医院检查了,有点低血糖,营养不良,所以要吃维生素。” 她主动提起那件事,显得可信度就高了。 霍宴放下心来,道:“还好吗?” “没别的问题了。” 说着,她就把剩下的两粒药给吃下去了。 “怎么突然醒了?” “没有熟睡。” “出差很累?” “嗯,赶着回来见你。” 咚咚咚—— 程安宁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随即她想到了那张照片。 如同一盆冷水往下泼了一通。 冷的透心。 “安宁?” 他摸着她泛冷的脸颊,眼神担忧,“怎么了?” “没事,天色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了?” “你在赶我走?” “说什么呢,快回去吧。” 他伸手抱住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哑声道:“不想走。” 他在撒娇。 程安宁一下子心软了。 “回去好好休息。” “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说什么呢,你答应我的水到渠成。” “我后悔了。” “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我不做人了。” 她哭笑不得。 “那你做什么?” “做你的人。” “好了好了,快回家吧。” 想到还要回去处理薇薇安的事,霍宴就一阵头疼。 所以他还是松开了程安宁,别烦烦躁。 一定要尽快处理掉薇薇安,把安宁娶回家。 “嗯,我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程安宁送他出门。 重新关上门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有些发白。 她靠着门,重重的喘气。 差一点…… 差一点点她就露出破绽了。 …… 英蓝琴行。 所有人严阵以待。 从港城运送过来的货物即将抵达。 每个人都很期待,尤其是周岚升,激动之情几乎写在脸上了。 当货物抵达后,众人有条不紊的开始搬运,动作小心翼翼。 技术人员和调音师都准备好了,翘首以盼。 程安宁和周岚升立刻跟上,亲自拆开了包装,仔细的检查每一个零件。 “很完美,我就知道向经理没骗我们!太好了!” 周岚升擦了擦眼角,双手颤抖。 检查了一轮后,没有任何问题,便要开始组装。 这一步耗时很长,且需要小心,所以周岚升会全程陪同监督。 “安宁,暂时不需要你,这两天你好好休息,等调音的时候还需要你把关。” “好。” 程安宁没有留在英蓝,她看了一眼先入火热情绪中的员工,转身离开了。 她去了医院做复建。 从回来后,她每天都有做复建。 结果不好不坏。 日常的行动影响不大,但需要弹钢琴的话,还远远不够。 她很努力的进行复健训练,但效果始终不好,脑子里总会回荡着刀子穿过掌心的疼痛。 疼的浑身冷汗。 做完复健后,她接到了车大师的电话。 车老头在电话里骂骂咧咧:“你是不打算回来见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吗?我等了你这么久,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你还敢叫我一声老师!” “老师……” “你闭嘴!我哪里敢当你的老师!你看我配吗!” 她立刻说完:“老师,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你怎么会错,错的是我这个糟老头子!” 完了,车大师真的生气了。 “老师,我以为,我……” “不就手受了伤?多大点事!值得你连看我都不来了吗!” 程安宁连着道歉了十分钟,才换来车大师一句硬邦邦的话,“我要吃东街那家老字号的烤鸭!”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程安宁立刻去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提着烤鸭,去了车大师的家里。 见到人的时候,车大师还是气不过,瓮声瓮气的说了句:“哟!终于舍得过来了?我还以为我收了个假学生。” 程安宁捏着手,低下头,“对不起,老师,我……” “伤到哪里了?” 她缓缓伸出手,手心朝上,露出了狰狞的伤口。 看见伤口,车老头凶狠的神情缓和了下来。 “怎么不告诉我?” “我,我不敢。” “能恢复吗?” 她想说能,但那个字说不出口。 她沉默了。 wap. /110/110475/28696707.html 175她是例外 车大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先吃烤鸭吧。” 车大师叫了保姆,把烤鸭给盛出来,还泡了一壶茶。 茶叶配烤鸭,赛过活神仙。 车大师直接塞了一只鸭腿过去,“吃,多吃点,多大点事。” 她拿着鸭腿,小心翼翼的啃了一口,满嘴喷香。 “好吃吧?这么多年了,味道也没变。” 车大师吃着肉,喝着茶,过了一会,才道:“事情总会好起来的,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吧。” 说着,他拿来了纸笔,写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号码。 “有空的话,去找他试试。” “老师,这是……” “嘘,回去再打,现在陪老头子吃个鸭子。” 然而,这顿鸭子吃的也不安心。 有人来找车大师了。 嗯,还是个熟人。 程安宁看着面前漂亮的像是洋娃娃的女孩子,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薇薇安。 “哈喽,你就是车大师吧!久仰大名!” 车老头孤疑的说道:“你找我?” “当然!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您的!而且我还找了人和您说了一声!” 车大师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你小赵说的人吧?我欠他一个人情,说吧,什么事?” “我的新专辑主打歌,缺一个副歌,我想要用钢琴曲,所以特意过来请您指导一下。” “指导说不上,我已经退出江湖很多年了,你去找那个谁,秦老太……” “我去啦,她的水平完全不及您,所以我不愿意找她。” 车大师听到这句话瞬间舒服多了。 但是他也不想作曲,刚要拒绝时,就见薇薇安一眼锁定了院子里的钢琴,立刻奔过去,坐下。 “车大师,我给您演奏一下我的新曲,您帮我指导一下。” 女孩笑靥如花,浑身都是灵气,双手按在琴键上飞舞,欢快的琴声宣泄而出,整片花园都带上了梦幻气息。 车大师拒绝的话咽回去了,送到嘴边的茶也放了下去。 程安宁也在听。 她的双眼看向薇薇安,耳边是动听的琴声,是现在的她再也不能演奏的琴声。 一曲结束。 薇薇安高兴的转过身,“车大师,你觉得如何?” 车老头的眼神有些怪异,“还不错。”后面的话欲言又止。 因为,薇薇安的演奏风格很像一个人。 车老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学生,没说出口。 薇薇安吐了吐舌,道:“我还差得远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找不出来,所以特意来拜访您了,我没打扰您吧?” 说着,薇薇安看向了程安宁,眼神有好奇。 程安宁顿了一下,道:“车老师,我今天先回去吧。” 薇薇安眼里的笑意加深。 但车老头直接拉住了她,“走什么走,把烤鸭给吃完了再说,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大师,我叫薇薇安!” “好好的一个中国人叫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行了,我答应了小赵会帮帮你,但你明天再来,我现在没空。” 薇薇安的脸色一僵。 “来人,送客。” 佣人上前,客气的请薇薇安离开。 薇薇安没想到事情发展会是这样,心里一阵扭曲,但很快平复,重新笑着道:“那好吧,我今天先回去了,车大师,我明天再来!对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就先放这里了。” 说罢,薇薇安客客气气的走了,全程没有和程安宁说过一句话。 程安宁却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敌意。 “啧,人头马,还算不错,放起来吧。” 车老头让人将薇薇安留下来的酒给带进去。 随后他转头看向了程安宁,道:“你们认识?” 程安宁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那就奇怪了,我刚刚还以为看见了一个翻版的你。” 她噎住了。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天赋很高,灵性十足,但是偏不学好,喜欢恶心人。” 车老头人老成精了,什么花样不懂? 那小姑娘刚刚就在模仿安宁的琴风,模仿的很像,换个人都未必认得出来。 这从侧面来说,她的确天赋很高,很厉害。 车老头下了结论:“她肯定在针对你。” 程安宁哑口无言。 “而且她还知道你的手受了伤,真狠毒的心思。” “老师……” “放心吧,你老师我不会移情别恋的,我最讨厌模仿了,没点自己的东西,和秦老太一样,啧啧。不过这个人情我得还,人老了,欠不得,睡不安稳,你也别怪我。” “老师!我怎么敢!” “哈哈哈哈,好了,把烤鸭吃完就回去吧。” 等吃完了,车老头才放人走。 程安宁刚离开,就看见有一个人带着帽子和墨镜,站在树荫下,似乎在等人。 是薇薇安。 看见她,程安宁的脚步一顿,想换个方向走了,可惜被她看见了。 “嗨!我终于等到你了!要不要去喝一杯?” “我们不认识。” “我认识你!沙利尔的小情人!” 程安宁一愣。 “哦对了,你不知道沙利尔,就是阿宴,霍宴,我不太习惯他的中文名字,别见怪。” 薇薇安拿下墨镜,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别那么惊讶嘛,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不,我还有事,抱歉。” 说罢,程安宁擦肩而过。 薇薇安在她身后喊了一句:“程小姐,我们还会再见的!” 程安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薇薇安站在原地,脸色扭曲了一瞬,“道行挺厉害的嘛,行,我最后再对付你,先看看另一个小贱人。” 她从背包里拿出了另一份资料,眯了眯眼,“徐曼曼?真丑。” 这时,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显示,薇薇安高兴极了,欢快的接了:“喂?阿宴?你找我?” 那边传来霍宴阴沉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 “你在担心我吗?”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去打扰她,若是被我发现了,滚回你的国家去。” 薇薇安的笑容一僵,险些维持不下去。 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瞬间扭曲了,但声音依旧甜美。 “阿宴,你这么担心她?可惜了,我没兴趣,我还在忙着制作我的新专辑呢。” “最好是这样。” “阿宴,你变了,你以前和我说你不会为谁停下脚步的。” “她是例外。” “啪。”电话被挂断了。 薇薇安捏着手机,指甲都断了,也不觉得疼。 wap. /110/110475/28696708.html 176当年的人不是他 程安宁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双眼无神。 薇薇安的敌意,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她不是不懂。 但是懂了却无可奈何。 她按了按眉心,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来电。 她接听了,那边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喂?安宁,是我。” 一个小时后,咖啡厅。 程安宁见到了赵俊霖。 很久不见,赵俊霖似乎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变得内敛了。 “安宁,坐,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赵俊霖满眼惊喜,又踟蹰不安。 程安宁也没有只想到自己会答应过来。 大概是因为……她没什么时间了。 而赵俊霖曾经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一笔浓重的笔墨。 临死前再看看自己的青春? 她自嘲的笑了笑。 “安宁,你的脸色很差,是生病了吗?” “没事,忽然找我怎么了?你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什么事?” 赵俊霖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的开口:“安宁,我这几天一直做梦,梦到我们当年的事,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她直接打断,“不仅分开很久,你还和程雪柔结婚又离婚,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 赵俊霖的脸色白了白,却无法反驳,这件事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 “我知道,我没有求你原谅,只是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多年,我想我还是决定告诉你。” “你说。” “当年……救你的人不是我。” 程安宁愣住了。 “我那天……那天就是巧合路过那里,救你的人走了,我把你送去医院了,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你醒来的时候我撒谎了。对不起……” 赵俊霖的脸色很痛苦,显然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个死忌。 当年他们的相识就是源于‘救命之恩’。 说来戏谑,当年她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碰上了一个在逃罪犯,险些被玷污杀害,最后被人救下,送去医院,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赵俊霖。 昏迷时她已经记不清那个人是谁,那种可靠感却忘不掉,一直惦记着。 那会的赵俊霖还很青涩,长相英俊,是个校草,加上救命恩人的身份,她怦然心动。 所以往后赵俊霖追求她时,她答应了,开启了甜蜜的初恋。 而现在,赵俊霖告诉她,当年那个让她心动的人不是他。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对上你的眼睛时,我鬼迷心窍的点头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但是我对你好是认真的,我……” “啪。” 赵俊霖歪了头,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程安宁收了手,脸色冰冷。 “赵俊霖,你真让我恶心。” 他红了眼,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安宁,对不起……” 赵俊霖的本性懦弱,当年能够为了只求心上人撒谎冒认身份,往后也因为扛不住家里的压力,选择娶了程雪柔。 这种人的喜欢,她当不起。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否则我控制不住想杀人。”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道:“当年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嗯,看见了,当年我认不出来是谁。” 她猛地转过身,“所以你现在认出了是谁?” 赵俊霖碰了碰脸颊的红肿,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她恍惚着走出了咖啡厅。 耳边回荡着那个人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 …… 程安宁刚打开家里的大门,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 她愣了一下。 霍宴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道:“你去哪里了。” “你怎么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气氛僵硬了。 程安宁捂了捂开始疼的头,道:“你什么时候拿到我家的钥匙了?” 霍宴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眼神冰冷。 “你去哪里了,回答我。” “你又派人跟踪我了?” 霍宴沉默,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没有让人跟踪你。” “那就是你让人盯着赵俊霖了。” 这一次,他沉默了。 “为什么?因为他是我前男友?” 他继续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了。 她深深的叹口气,道:“说好要治病呢?” “我没让人跟踪你。” “对,但是你跟踪别人一样掌握了我的行踪,性质没变。” “你……” 还没说完,程安宁就抱住他了。 “别生气了,好吗?” 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霍宴紧抿的薄唇松了松,“放手。” “你既然知道我去见了他,也应该知道我给了他一巴掌吧?” 他的火气更小了。 “不然你以为我还能保持冷静?”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都没计较你和那个薇薇安什么关系呢。” 他立刻回答:“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过是有求于她的父亲,保护她在国内的安全罢了。” 那为什么要放纵那些绯闻? 为什么举止这么亲密? 可她没说,咽下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哄好了他,没必要让大家难过。 她的直觉告诉她,霍宴隐瞒了一些事,哪怕她问了,也问不到真实的答案,不如不问。 她不想听他的谎言。 “那么你和他说了什么?” 她回过神,十分自然的说道:“没什么,他和我道歉,我生气打了他一巴掌,然后骂他别再找我而已。” “真的?” “不然?他和程雪柔结婚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你想对付程家吗?” 他问的突兀,她怔住了。 “程海的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事,资金短缺,正在找人和我洽谈。” 程安宁疑惑了,“你会接见他?” “他用的是你的名义,打感情牌。”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确实,她还姓程,还算是程海的女儿。 只是知道了妈妈当年的死因后,她无法想象程海还敢厚着脸皮借她的名义。 不过…… “能交给我吗?” 霍宴亲了亲她的唇角,莞尔一笑,“乐意至极。” “谢谢。” “既然要谢,就跟我回庄园一趟。老爷子吵着要见你,小朝也是。” 提到小朝,她的脸色都柔和了下来。 “好久没见到小朝了。” 霍宴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嗯,今晚跟我回去吧,有件事要告诉你。” 那件事,该说了。 今晚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他开始期待她的反应了。 wap. /110/110475/28696709.html 177死亡倒计时 解释清楚后,霍宴就先去公司了,叮嘱程安宁今晚去庄园,不要忘了。 送走了霍宴后,程安宁心情颇为不错,准备吃药时,发现药吃完了。 不得已她出门去了一趟医院。 她站在红绿灯前,当绿灯亮起时,她往前走了一步,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她倒了下去,车水马龙,路过的人纷纷开始叫人,打救护车。 当赵俊霖被通知过来时,他一头雾水。 直到,他看见了安宁包里的病历本。 他的脸色惨白了下去。 …… 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坐着一个赵俊霖时,吓了一跳。 视线下移,看到他手里握着自己的病历本,立刻起身一把抢了过来。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沙哑,看着凶,眼里全是恐惧。 “安宁……你,你的病……” “闭嘴!不要说了!” 赵俊霖缓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知道吗?” “没有谁知道。” “你打算瞒着所有人吗?” “嗯。” “那以后,以后你……” “没有以后。”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但脚尖一软,险些摔了,被赵俊霖扶住了。 终于,赵俊霖崩溃了,“你别动了!你必须住院了!你要接受治疗!安宁!你明白吗!”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是安宁? 为什么偏偏是她啊?! 她吃了那么多苦,为什么命运还不放过她啊?! “赵俊霖,别管我的事。” “你疯了!你不能这样任性!我去找霍总,他肯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有救的!” 说着,赵俊霖就要去找人,忽然听到了轻微的更咽声。 “我没有时间了。” 她擦了擦眼睛,笑着道:“赵俊霖,你不是说亏欠我吗?既然如此,那就帮我瞒着吧,就当你欠我的。” 很久以后,赵俊霖还是转身,双眼通红,哑声道:“不做手术的话……还有多久?” 程安宁闭了闭眼,“两个月。” 赵俊霖没有忍住,哭了。 “我帮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会帮你的……” 从医院离开后,赵俊霖坚持送她回家,还答应她会隐瞒这件事,但是他不放弃一件事。 “国外有专门治疗这个的,我去联系一下,不管怎样,总要试试的。” 程安宁没拒绝,也没说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 晚上,她如约去了霍家庄园。 霍老爷子和小朝早就翘首以盼了,看见人来了,都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安宁啊,你总算来了,这都多久没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霍老太爷的精神劲头很不错,见着她,就拉着她说了好些话,最后被霍宴看不下去了,把人解救出来。 “准备吃饭吧,别说了,越老越啰嗦。” 老太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一点都不懂的尊老爱幼!” “吃不吃?” “……还是吃的。” “去坐好。” 老太爷一边碎碎念,一边无比乖巧的坐在了餐椅上。 小朝也上前,握住了妈咪的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姨姨,我们去吃饭吧。”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他就可以喊妈咪了!而不是姨姨! 餐桌上摆满了菜,霍家早有准备,很重视今晚的聚会。 吃到一半时,霍宴放下了筷子,不经意的说道:“有一件事,我想说一下。” 老太爷满脸疑惑,“臭小子,你又准备放大招了?” 小朝激动的攥紧小拳头,看着爹地,“爹地你快说吧。” 程安宁也看了过去,“什么事?” 霍宴刚要开口,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屏幕,最终还是先起身去接了电话。 老太爷皱了皱眉,“谁这么不懂事,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 程安宁莫名的想到了那个名叫薇薇安的女孩。 她有种直觉,打电话的人是她。 事实上,她的直觉对了。 霍宴回来后脸色很难看,用铁青来形容也不为过。 “你们先吃,我有些事出去一趟,尽快赶回来。” 说罢,也不等他们回应,匆匆离席。 这该死的薇薇安摆脱了保镖的保护,消失了! 那电话是她的父亲打过来的,让他尽快找到薇薇安,并且告诉他,治疗他的药物已经在研发了。 一棍子再加一个甜枣,霍宴有多不耐烦也只能忍住了,先去找人。 程安宁看着他脸色不好看的走了,心沉了下去。 “这臭小子!说走就走!还懂不懂礼貌了!安宁,你别生气,我们吃,多吃点。” 小霍朝看着爹地离开的方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脸色。 他总觉得爹地最近有点奇怪。 似乎是从那个古怪女人开始。 想到那个女人,小朝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见面的第一天,那个女人就掐着他的脸,说可爱,说他是爹地的翻版。 小朝瞬间就懂了,这女人喜欢他爹地。 他当时想动手,想把网上的评论给删了,但被爹地阻止了。 爹地说,这段时间的新闻不必当真,但也不能动手。 小朝不懂,但他不会再问了,他得自己查查。 小朝说会眼神,扭头一看,就看见妈咪落寞的眼神,顿时心里一紧。 “姨姨!吃鸡腿!” 程安宁看着碗里的鸡腿,笑着道:“姨姨都是大人了,大人是不吃鸡腿的。” “为什么呀?” “因为要留给小孩子吃。疼你们。” “可是姨姨也需要人疼的。” 她一怔,眼圈有点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朝真乖。” 这是她第一次吃鸡腿。 忽然心里那点难受消失了。 没有霍宴,他们三也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餐。 程安宁还陪着小朝玩了一会,陪着老太爷聊了一会,才让司机送回去。 霍家的司机把人送回家,在她下车时,还说了一句:“夫人以后经常回来庄园看看吧,小少爷和老太爷都很想念您,今天念叨了一天您要来吃饭呢。” 程安宁缓缓露出了笑容,却没有点头答应。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给人希望。 司机走了后,她转身走回家。 但电梯出了事故,只能走楼梯了。 她转身去了楼梯,往上走,忽然听到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 “哒——哒——哒——” 像是有人故意放缓了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的心陡然紧张了起来。 wap. /110/110475/28696710.html 178赌约 程安宁停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下。 她的心脏狠狠一颤,随后猛地朝上跑! “哒哒哒。” 后面那个人也开始加速了。 她使出了全身力气,拼命往上冲,冲到家门,拿出钥匙开门,余光看见一个黑影紧随而来,目标直指她。 门开的一瞬间,她立即闪身进了房子里,用力的关上了门。 在关门的瞬间,那个人险些抓到她了。 “呼呼呼。”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门,险些膝盖发软。 她正想去看看猫眼,看看外面是谁时,忽然察觉到一阵凌厉的危机感从身后传来。 她刚一动,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她的脑袋上。 一个甜蜜的声音响起:“别动哦。不然会死的。” 程安宁一动不动,脑子里却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薇薇安。 “哎呀,看来猜我是谁了,吴迪,你让她转个身。” 枪口慢慢移开。 程安宁缓缓转过身,就看见薇薇安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吃着桌面上放着的水果。 她笑的一脸单纯无害,像一只漂亮的布偶娃娃,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恶意的光。 薇薇安伸了一个懒腰,道:“你好像不惊讶?” 程安宁沉声道:“霍宴不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他在找我呢,知道吧?” “你找我什么事。” 薇薇安盯着她平静的脸色,笑容慢慢降下来了。 这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就不好奇我和阿宴的关系?” “不。” “你在自欺欺人,你瞧,你的手都攥紧了。” 程安宁下意识的松了松,发现自己根本没握拳。 见她中招了,薇薇安又笑了起来,“我就说呢,还真以为你不在意呢。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程安宁根本不想听。 但是屋子里三四个拿枪的男人,她不得不听。 “从前有一个小小少年,被人丢到了暗区,他啊,很厉害,一开始很多人想害他,但是害他的人都死了,慢慢的,他开始往上爬,爬啊爬,爬的很高,就差一统暗区了,他走了。” 薇薇安的手指捏在一起,似乎说到了很不高兴的事情。 “他就这么走了,扔下了所有的一切,荣誉,追随他的人,还有唾手可得的权利……嗯,就这么走了,谁都找不到他了。” 薇薇安歪了歪头,看着程安宁毫无波澜眼神,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吗?你知道暗区是什么吗?你知道他的过去有多厉害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啪。” 薇薇安直接拿起桌上的装饰品,将玻璃桌子直接被杂碎了。 程安宁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又看了看明显神情不对劲的薇薇安,终于缓缓开口了,“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他不想继续过那样的生活,所以离开了。” 薇薇安一怔。 程安宁继续道:“至于你说的他怎么会这么厉害……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时候的他状态并不好。” 她想到霍宴的病。 总是反复的头疾,无法入睡,紧绷心弦。 还有发病时的狂暴和失控,超出常人。 她忽然有些心疼。 薇薇安阴沉沉的看着她,道:“别以为你很了解他!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他当初说过,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两个保镖上前,牵制住程安宁,冰冷的枪口抵着脑袋。 薇薇安露出了一抹阴森森的笑容,和她甜美的外表完全不同,“你想不想知道,他会找谁?” 程安宁想说她不想,但薇薇安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她蒙上脸,带走了。 临走前,她把收敛抠了下来,落在地上。 …… 霍宴心情烦躁。 因为他派下去寻找薇薇安的人没有消息。 他已经找了一晚上了。 他的耐心快要告罄了! “老板,没有找到人。但有一个怀疑的点。” “说。” “薇薇安小姐消失的踪迹太干净了,不像是被绑架,而是自己躲起来了。” 霍宴的眼神一沉。 自己躲起来了? 霍宴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匆匆驱车赶去了程安宁的家。 但,早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砸碎的玻璃桌,以及,地板上的手链。 那条细手链是他在拍卖会上买下的,亲手给她带上的。 瞬间,霍宴的眼里涌上了暴戾。 “收回所有人手!找安宁!” 薇薇安,你最好没动她!!! …… 湖边。 微风吹拂,扬起了程安宁的长发。 这个湖是一个人工湖,还未被开发完,位于郊区,人烟稀少,但环境优美。 此时的程安宁被人反绑着双手,绳子的一端还绑着一个巨大的石头。 有两个黑衣保镖站在一旁,时不时看着时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薇薇安不在这里。 程安宁也不关心她在哪里。 她看向湖边,心情却很平静。 岁岁的新医院已经安排好了,交代伊泽的事也交代清楚了。 周叔那边也不需要操心了,公司的事情步入正轨了,最后调音的部分不需要她也足够了。 只是可惜,她没能看见最后的钢琴诞生。 不过……也不要紧了。 她不害怕死亡,只是有些舍不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保镖们已经准备着将人推进湖里面。 此刻,另一边。 霍宴匆匆带着人找到了一个地方,耳边听到了熟悉的钢琴声。 他的脸色一变,立刻朝着琴声方向赶去。 他看见了一个人背对着他正在演奏。 演奏着熟悉的曲子。 他的瞳孔一缩,“安宁!” 那个人停下了双手,缓缓转过身来,却不是程安宁,而是薇薇安。 薇薇安笑着拍拍手,“太好了!沙利尔,你终于找到我了!” 这不是安宁,不是他的安宁! 霍宴愤怒的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在哪里。” “咳咳咳,你那么粗鲁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薇薇安,别跟我装傻!” 他的手慢慢收紧。 薇薇安的脸色逐渐涨的发红,咳嗽起来。 就在他快要掐死她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被铃声唤回了理智,在最后时刻松开了手。 他拿出手机,看着熟悉的来显显示,慌张的接听了电话,“安宁!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是一阵咕噜声。 “咕噜噜噜……” 像是有人在水里吹泡泡。 “安宁?!安宁!!” wap. /110/110475/28696711.html 179不仅是爸爸,还是外公 手机被挂断了。 那阵呼噜声消失了。 霍宴的心沉到了谷底。 薇薇安跌坐在地上,红着眼,道:“你明明答应过我爸爸会好好照顾我的,你不能反悔!” “你把她带去哪里了!!说啊!!” 霍宴跟疯了一样,将薇薇安提着,狠狠的压在钢琴上,双眼红的快要滴血。 “她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连同你的父亲,外面多的是想要取而代之的人!” 薇薇安的脸色一僵,“你不能对我爸爸出手!他救了你!” “当我不需要的时候,这比交易取消。霍青,下命令,解决……” “尼斯湖!她在尼斯湖!” 他将她丢开,“看住她!”脚步匆匆的奔向尼斯湖。 那背影,充满了慌张和恐惧,似乎生怕晚了一秒。 薇薇安跪坐在原地,脸色苍白,死死地咬着下唇。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哈哈哈哈,沙利尔你找不到她了,她一定死了!死了!” “不会再有人拦住你了!是我帮了你!” …… 尼斯湖。 无数的救援队涌入。 但潜水队一次又一次的潜入湖底,却没有找到人。 霍宴站在岸边,脸色苍白。 救援队的队长正在汇报着:“霍先生,湖底找到了一个绑着绳子的巨石,初步判断是投石入湖,但是绑着的人目前找不到……这个人工湖面积很大,搜寻起来时间……建议最好最坏的准备。” 霍宴只说了一句话:“找,不计任何大家,找!” 队长咽下了剩下的话,道:“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然而,整整五个小时,从天亮到天黑,都没能找到程安宁的身影。 湖边亮着十几个大灯,把这一片区域照亮的如同白天。 好几台被调动出来的抽水机正在湖边工作。 是的,霍宴让人把湖底抽干。 调动了无数人力物力,只为找到那个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 湖水少了一半,底下的场景慢慢露出来,但仍旧找不到那个人。 霍宴一直站在岸边,不吃不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湖面。 他害怕找到她,又害怕找不到她。 这种情绪反复交织,险些击溃了他。 天黑总会过去,慢慢的,天亮了。 湖水也被抽干了,湖床慢慢露了出来。 没有人。 一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是队长又找上霍总,道:“霍总,这里没有人。” 那个僵硬的人好像被注入了一丝生气,缓缓说道:“她还活着。” 队长想到了这个湖还有个暗口,会定时通水,暗口的旋涡很大,大小是可以容一个人卷进去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说出口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个暗口是通往护城河,很少流通,应当不会……”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因为霍宴吐血了。 一大口血喷涌而出。 将一众人吓到了。 白的脸,红的血,他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残败的躯壳。 …… 医院里。 程安宁慢慢睁开了眼睛,意识恍惚。 “醒了吗?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缓缓转过头,就看见齐军赫坐在一边,神情紧张担忧的看着她。 她沙哑的喊出口:“齐叔叔……” 齐军赫双眼通红,应了一声。 “是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去叫医生。” 等医生来了,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大碍后,齐军赫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想到了她的身体情况,脸色又沉了下去。 “齐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要不是我赶得及时,你就死了!” 齐军赫想到这个可能,就一阵后怕。 再晚一点点,他就赶不上了! “齐叔叔?” “我刚好在那边办事,刚好碰到了。” 程安宁没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齐军赫撒谎撒不下去了,抹了一把脸,道:“我是来找你的。” “为什么?” “我想去祭拜你的母亲,所以特意过来了,还让人去找你,查到你被人带走了,赶了过来。” “齐叔叔,你是我爸爸吧。” 齐军赫的脸色一僵,眼神慌乱,矢口否认,“胡说!我不是!我不配做你爸爸!你认错了!” 见他坚决的否认,程安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不说这个了,安宁,谁要害你?你告诉齐叔叔,齐叔叔一定不会放过他!” 齐军赫的眼里闪过一缕杀机。 程安宁顿了顿,道:“我自己不小心坠湖的。” “安宁!你别骗叔叔!哪有人坠湖还把自己绑在石头上!” “叔叔,我没事,只是意外。” 既然他不是她的父亲,那么她不会麻烦他任何事。 “安宁!你,你别和叔叔见外,叔叔只是想帮你……你让叔叔帮你吧……” 齐军赫的声音沙哑了。 程安宁还是沉默了。 半响,齐军赫压下了情绪,眼神沉重,“好,你不愿意说,叔叔不逼你。但你的病……你的病必须得治疗!” 程安宁愣住了,抬眼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我没病。” “你妈妈当年也是死于这个病的吧。” 这一句话直接堵住了程安宁所有的话。 齐军赫花了很大力气,才慢慢说完:“当年我救不了你妈,但是现在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放心,叔叔很早之前就了解过这个病,有救!还有救的!我花了很多钱,找了一个医疗大鳄,对方研究了很多年这个病,有新药出来了,有用!” 似乎怕她不信,齐军赫碎碎念了很多资料,很多专业术语,意思只有一个,她还有救。 “齐叔叔,你是说真的吗?” 齐军赫用力的点头,“对,所以你跟叔叔走,我送你去治病,越快越好。” 程安宁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齐军赫着急了,“安宁,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不能放弃!” “齐叔叔,你听我说。” “你说你说,总之你必须要去治病!” 程安宁缓缓吐出一句话:“我有个女儿,她叫岁岁,很可爱,她和我一样。” 齐军赫的脑子死机了,很久以后,才缓缓意识到她说了什么。 她有个女儿,叫岁岁…… 所以,他不仅是爸爸,还当了外公。 程安宁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带上岁岁一起吗?她很乖的。” wap. /110/110475/28696712.html 180冰释前嫌 最后…… 齐军赫当然是答应了。 他甚至有点儿激动,他还有小外孙女了! “我能见见吗?” “当然可以,等下次,我带岁岁过来。” 提到岁岁,程安宁的脸色都柔和了。 “好,那尽快,我送你们出国,我现在去安排一下……” “齐叔叔,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什么?” “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好,等我处理完了,我再去治病。” 齐军赫不愿意多耽搁一分一秒,但是对上安宁的眼睛时,还是心软了。 “好,五天,我最多等你五天。” 五天……也够了。 “好。” 齐军赫想了想,瞒住了霍宴为了找她,抽干了一个湖的事情。 他并不看好他们两,如果可以,最好麻溜的分开。 等等…… “安宁,那孩子是霍宴的?” 程安宁否认了,“不是,是我收养的。” 齐军赫松了一口气,没有孩子的羁绊就好,断的干净。 程安宁恢复了后,和齐叔叔约定了时间,就出院了。 她先回了自己家。 距离她失踪已经过去了三天,她不确定霍宴知不知情。 至于薇薇安的事…… 之前她是快死了,没有情绪波澜,无悲无喜,仇恨和愤怒的情绪都淡化了。 但是现在,齐军赫的话给了她希望,情绪死灰复燃,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推开门,刚开了灯,就看见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她愣住了。 沙发上的人也慢慢回过头。 四目相对。 霍宴的眼睛都红了,红的滴血,声音沙哑,喃喃自语着:“你又进入我的梦境了吗?你在哪里……” 程安宁闻言,心脏狠狠一抽,细细密密的疼涌上来,又酸又疼。 她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的头,轻轻的抚摸。 “我回来了。” 霍宴闭上眼,埋进了她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低声道:“这个梦很真实……” 温度和气息,都像真的一样。 但,是假的。 他这三天无数次梦见了她,梦见她回来了,梦见她的笑颜和温暖。 都是假的。 他眼眶温热了,“安宁……你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 程安宁放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在这里,你看看我。” 他怔怔的看着她,眉眼熟悉,越来越真实。 程安宁哭笑不得,“傻子,我回来了,这不是梦。” 她忽然弯腰,轻轻的在他唇角上落下一吻。 这一个吻彻底令霍宴相信了,这不是梦。 当她开始撤离时,他反手一把抱住她,狠狠的吻上去。 他的吻胡乱又用力,像是在确定什么。 程安宁纵容着他,接受了这个粗鲁的吻。 然而…… 不够! 还不够! 仅仅一个吻还不足以安抚他这三天担惊受怕的心情,也不足以填补他的恐惧。 霍宴直接起身,一把抱起了她,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她看了看他眼眸里翻腾的情绪,最终还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任由他将自己带进了卧室里。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她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就被抱得更紧了。 她只好咬着下唇,颤声道:“我想去洗个澡,刚出院……” 霍宴的眼眸更沉了,哑声道:“好,我和你去。” “等等!我自己去就好了……唔!” …… 翌日。 程安宁起来的时候,发现霍宴早就醒了,一直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了。 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道:“早,早啊!” “嗯。”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道:“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缠绵后,他的理智终于恢复了,开始思考了。 “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我信。” 她便把薇薇安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闻言,霍宴沉默了。 程安宁面露失望,还是不愿意说吗? 她正要起身,却被一只手臂抱住了。 “生气了?” “没有,你松开。” “你生气了。” “收手!” 霍宴笑了起来,“我可以告诉你,我和她父亲有一个交易,作为回报,我需要保护她在国内的安全,绯闻也只是烟雾弹。” “什么交易值得你废这么多心思?而且,她看起来和你认识很久了。” “我闻到了很大的醋味。” 程安宁抿了抿唇,怒道:“酸不死你!” 他的笑容加深了,抱着她蹭了蹭,“的确是认识,当年在同一个地方,不过我和那个地方没有关系了。” 她想到了薇薇安提及的一个词,暗区。 她想问,又忍住了。 “所以你们是青梅竹马?” “安宁。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她不过是无关人等,这件事过后我不会继续合作,也不会放过她。” 虽然不能直接杀了她,但他也不必保护她了。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嚣张。 “所以你和她爸爸达成了什么交易?” “不重要了,交易取消了。” 霍宴并不想被安宁知道,他是为了治疗自己,也不想她担心,更不想吓到了她。 她喜欢一个正常的霍宴,他就努力扮演好一个正常的人。 这两个人,互相隐瞒了对方最重要的事,打着为了对方好的名义,却不肯坦诚。 “安宁。是谁救了你?” “一个清理湖底的工人,他把我送去医院后就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估计是不想被人知道吧。” 她胡乱找了个借口,隐瞒了齐叔叔的事。 霍宴信了,既然他说会相信她的话,她说的,他就信。 两人冰释前嫌,甚至感情比之前更好了。 窝在他怀里时,程安宁涌到嘴边的话好几次想要说出口,却说不出。 …… 英蓝琴行。 周岚升热泪盈眶的看着最后的成品。 “终于组装好了,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看向了身旁的程安宁,道:“安宁,调音部分交给你了。” 程安宁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迟疑着说道:“我不确定……” 周岚升斩钉截铁,“你一定可以!只有你才理解你妈妈当年的期盼,这架钢琴是你的母亲的心愿,你是最能理解她的人。” “好,周叔,我试试。” 周岚升将所有人带走了,将空间留给她。 她慢慢走近了钢琴,坐下,手指放了上去,试着按了按。 刹那间,那种掌心被穿透的痛感涌上,她猛的抽回手,冷汗淋漓。 “不行……还是不行……” wap. /110/110475/28696713.html 181治病 不过是简单的弹奏了几个音符,那种疼痛便无法忍受了。 程安宁捂着手,怔怔的看着已经愈合只剩下一道伤疤的手心。 她明明已经好了,却还是会感受到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根本无法好好演奏一首曲子。 她看着黑白琴键,眼睛温热。 只差最后一步了…… 妈妈的钢琴就可以完成了。 最后一步,她却做不到。 她一个人在琴房呆了很久,脑海里猛地响起了一件事,车大师曾经给她介绍了一个人! 她连忙找出了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姓氏和一个号码。 她指着拨打了一下。 对面响了很久才接了。 “哪位?” 是一个很冷漠的声音,但很年轻。 “你好,是车老师……” 话还没说完,对方直接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愣了下,还是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当她来到目的地时,发现是一个位于小巷子的落魄中医馆,招牌都没有,门上还挂着一个牌,今日休息。 她试着敲了门,没一会,有人开了门。 那是一个很瘦很高的年轻人,脸色很苍白,眼神冷漠疏离,但长得很清秀。 “你好,我是刚刚和您打电话的人。” 年轻男子看了她一眼,道:“进来吧。” 她跟着进去了。 和落魄外表不同,里面很干净,空气中还嗅到了一阵浓浓的中药味。 年轻男子坐了下来,道:“什么问题?” 虽然对方很年轻,这里很落魄,但程安宁还是相信车大师的话,把手伸出来,道:“这里受了伤。” 男人看了一眼狰狞的伤口,道:“怎么弄的?” “被刀子穿透了。” “我是说,怎么弄的?” 程安宁支支吾吾着,最后还是含糊的说了一句:“为了救一个孩子弄到的。” 闻言,男人的脸色温和了一些,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的伤口,道:“你想要恢复到什么水平?是日常行动,还是……” “钢琴!我想还可以继续弹钢琴。” “车先生的学生?” “嗯。” “需要一些时间。” “大概多久?” “半年。” 程安宁的脸色白了白,“半年,太久了。” 男人露出一丝嘲笑,“这样的伤放在外面没救,既然觉得久,请回吧。” “对不起。谢谢你的好意了。” 半年,她的确不够时间了。 男人没想到她真的会走,愣了一下,“等等。” 程安宁回头,等待他说下去。 “为何那么着急?你的手应该很重要。” “嗯,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想到欠了车先生的人情,男人又道:“三天,三天内我可以帮你短暂的完全恢复神经感应,但后遗症严重,需要用一年的时间休养。” 程安宁的眼睛亮了,立刻说道:“那麻烦你了!” “过程会很痛。” “我可以忍受的!” 然而…… 程安宁错了。 她的惨叫声回档整条街,停都停不下来。 连路过的老奶奶都忍不住停下来,敲了敲门,道:“明医生啊,这小姑娘叫的这么惨,是怎么了?” 明轩回头看了一眼帘幕后的身影,轻笑了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徐奶奶,没事,她就是心急,心急就要吃些苦头,很快好的。” 徐奶奶竖起大拇指:“明医生厉害着呢,我相信你可以救人的,那个小姑娘老幸运咧。” 明轩意味深长的说道:“幸不幸运……还不清楚。” 程安宁硬生生的痛晕过去几次了,又被痛醒了。 她受伤的那只手扎满了银针,密密麻麻,看上去触目惊心。 每一根针都要了她的命一样疼。 她甚至忘了刀子穿透的感觉,只记得现在的痛。 为了避免她挣扎,她的手被固定住了,不得动弹。 明轩走了进来,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道:“还能坚持吗?不能的话,我们可以停下。” 程安宁摇摇头,“我可以的,不用管我。” “啧,真倔强。” 话虽如此,明轩还是有些改观的。 看着这么较弱的人,竟然能忍受这样的痛苦。 上次那个壮汉硬生生疼得满地打滚,求着他收针。 这个女孩却坚持了两个小时。 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程安宁已经说不出话了,下唇都被咬破了,眼神空洞。 明轩瞧着她,脑子里浮现出刚刚和车大师打的电话。 【这姑娘我准备收了当关门弟子,但运气不好,出了意外,你帮帮我把她的手治好了,你不会后悔的,她的琴声会让你沉迷。】 沉迷? 他是见鬼了才信了车先生的话。 这世上还有令他沉迷的琴声? 不存在的。 不过,他愿意试试。 当最后收针的时候,程安宁如同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扎三天,一次比一次的时间长,能接受的话明天这个点过来,另外,回去把这些药熬了,喝了。” “好,谢谢医生。” “嗯,休息一会再走吧。” 说罢,明轩就去忙了。 程安宁缓了好一会,才抬脚离开。 第二天,她如约而至。 明轩没说什么,如法炮制,这一次她惨叫声更厉害了,最后连走路都是飘着的。 当霍宴见到她时,吓了一跳,眉头紧皱。 “你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最近休息不好,累了点。” “有什么事解决不了,你告诉我,不要瞒着。” 程安宁笑着道:“好啦,我没事的,你找我什么事?” “有一个晚宴,做我的女伴吧。” 她正要答应下来,却听霍宴又道:“作为霍太太出席。” 她愣住了。 “安宁,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不容她躲闪。 她轻轻的咬着下唇,“要不……” 一根手指按住了她殷红的唇瓣。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句话。” 最后,程安宁妥协了。 “好哦。” 霍宴笑了,亲昵的吻了吻她的眼睛,“我让人给你准备一番。” 想到今晚就要对外公开,她忍不住说道:“阿宴,有件事我想……” 他的手机响了,似乎是挺重要的电话,他暂时去接了电话,没有注意到程安宁的神情。 她只好忍住了。 wap. /110/110475/28696714.html 182霍氏年终盛宴 夜幕降临。 克罗帝六星酒店。 门口处豪车云集,宾客如云,无数的媒体蹲守在门口,准备抢拍一年一度的盛景——霍氏集团的年终盛宴。 这场宴会放在上流圈子,都是数一数二值得期待的宴会之一,每年都是重头戏。 不仅是豪门权贵,还会邀请一些顶流巨星来助阵,惹得媒体争先恐后的报道。 只可惜,宴会内部是不允许有记者的,更不允许别人外泄内部相关的视频和照片,碍于霍氏的名气,很少有人敢顶风作案。 所以记者们只能在门口拍拍来宾的照片过过瘾。 当然,他们最想拍的还是霍总本人! 作为霍氏集团的掌权人,霍宴一举一动都受到瞩目,恨不得多拍些照片。 还有一些人更期待霍总的女伴是谁? 是曾经的未婚妻?还是最近大热的国际巨星? 无数人翘首以盼。 作为被瞩目的人,程安宁说什么也不愿意走正门。 她看了一眼那一排快要闪瞎眼的镁光灯,拼命摇头,“我不要!我不要从正门进去!” 霍宴有些无奈,“你在害怕什么?” 程安宁瞪他,“我们两无名无分,我从正门进去,不像话!” 霍宴的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是夫妻。” “没有!原来的程安宁已经死了!你现在是丧偶的身份!” “程安宁,有些话你想清楚了再说。” 见他生气了,程安宁的气势弱了下去,安抚着:“我说错了,但是我真的不想被当成猴子一样围观,而且你说我们重新开始,就是恋爱身份……” 霍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脏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没再凶她。 “不从正门进去,你打算从哪里进去?” “后门!” “……你让宴会的主人走后门?” “咳咳,我可以从后门走,你从前门进去吧。” “程安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你别凶我,你凶我就不陪你参加了。” 霍宴的头疼了,他有种被拿捏住的错觉。 虽然做好了动情就会受制于人的准备,但没想到这妮子蹬鼻子上眼了,要他从后门进去! 这是霍氏集团的年终盛宴,他作为霍氏的总裁,居然连正门都不走?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眼里没有半分怒气,甚至唇角还挂着微笑。 因为……她在慢慢适应他,所以会不自觉的使小性子。 他喜欢她这样讨价还价的姿态。 他没救了。 “好好好,那就走后门。” 霍宴直接让司机换了一个方向,去了后门。 程安宁松了一口气,她刚刚是真的怕他生气了,或者强行将她从正门带走。 还好他没坚持。 程安宁逐渐回味过来,他似乎真的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固执了。 后门在另一边,只有两个门童看着。 当门童见到那辆奢华无比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开过来时,都看傻眼了。 那辆车他们是认得出来的,所以蒙了。 霍总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快!去迎接!” 两人急急忙忙前去迎接,就看见霍总先下车,但没急着走,而是弯腰去扶着里面的人出来,眼神还十分温柔,声音带着点笑意。 “你小心点。” 程安宁忍不住抱怨,“这身衣服太麻烦了,都不好行动了。” “好,下次不穿了。” “扶我一把。” 然后,两个门童就看见了霍宴扶着一个女人出来,他们的眼睛都被闪了一下。 一身纯黑的抹胸晚礼裙,绸缎做底,长及脚踝,将腰身勾勒的十分完美,一双手臂带着黑色手套,一头长发挽起,黑色丝带交缠,两条微端飘着,一张漂亮的脸完整的露出来。 美若惊人,一笑倾城。 门童都看呆了。 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话,那些人都猜错了,霍总的正宫还是那个神秘的琴坛女王。 不是徐曼曼,也不是什么薇薇安。 等人进去后,门童才回过神来,惊慌的追过去。 程安宁挽着霍宴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紧张了?” “才不。” “那你揪着我作甚?” 她低头一看,顿时尴尬了,她赶紧松开了一下,免得把他那身昂贵的西装给揪褶皱了。 “走吧,和我一起,别怕。” 他们站定,两边的门童缓缓推开了正厅的大门,聚光灯照射在他们身上。 这一刻,她站在了他的身旁,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正厅的宾客们都看向了推开的主门。 比起霍总,他们更关心谁会是今晚霍总的女伴,毕竟能够陪伴霍总参加今晚的晚宴,就意味着这会是霍氏集团的女主人! 霍老太爷也在台下,看着面前宛如天作之合的璧人,忍不住红了眼眶,碎碎念着:“真好,真好啊……臭小子总算开窍了,干了件人事。” 在老太爷眼里,这个宴会他们能出席,就意味着一个确定是对方了,一个是愿意跟着对方了。 嗯!没错!是真心相爱了! 可把老太爷高兴坏了。 旁边几个老伙计忍不住调侃他,“你这老货,快哭了吧?也确实该哭哭了,你家阿宴总算稳定下来了,我还以为他要孤寡终生了。” “哈哈哈哈,老赵啊,你别笑话老霍,我要是他,也得哭一哭,总算定下来了,半截身体入了黄土都能扒拉出来再活个几年。” 老太爷哼笑了两声,“你们羡慕不来,我孙媳妇多好看,你们就嫉妒吧!” “这女娃确实不错,似乎有点眼熟。” “这我知道,我孙女就是学钢琴的,她说这姑娘前不久包揽了全国所有比赛的冠军,还去国外代表华国参赛了,最后进了十强,是这些年华国最好的成绩了。” “咦,这么厉害?老霍啊,你真捡到宝了。” “说到这个,我孙女还伤心了很久,因为这姑娘最后没有继续参赛,直接弃赛了,所以止步十强,如果继续比下去未必不能拿到名次。” 霍老太爷的脸色一僵。 安宁的手受伤之事他是知道的,为了救小朝才弄伤的,是他们霍家对安宁最大的亏欠了。 但是这一件事被隐瞒了下来,无人知道。 “老霍啊,当时你孙媳妇怎么不继续比了?这可是为国争光的大事啊!” 老太爷正要岔开话题时,一阵优美的钢琴声响起。 wap. /110/110475/28696715.html 183宴会斗技 所有人都被琴声吸引了。 能前来宴会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对于乐器多少有所涉猎,尤其钢琴一贯被公认最优雅的乐器,自然都要接触。 所以他们都能分辨出来,演奏的人技术很高。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坐在琴凳上的女孩。 那是一个长相像洋娃娃一样漂亮女孩,穿着白纱裙,一头卷发披在肩上,像极了一个高贵的小公主。 那是薇薇安。 霍宴的脸色沉了下去,心中涌上了一抹杀气。 程安宁也看着薇薇安,难得生出了一丝愤怒。 因为薇薇安演奏的曲子很熟悉,是她当时参加比赛时,选的曲。 也是这首曲子,让裁判打出了全部满分的成绩,破格晋级,直接去了决赛。 薇薇安演奏了她演奏过的曲子,连曲风都一模一样。 就连她自己都会恍惚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在演奏。 霍宴正要叫人将薇薇安赶走,程安宁拦住了他,“不用,欣赏一会。” “她在模仿你。” “你听出来了?” “安宁,你不生气?” “气啊,但是也没有那么气。” 比起生气,她更多的是觉得啼笑皆非。 “她模仿我,代表也认同我的实力吧,我还没好好欣赏自己的琴声,现在有机会了。” 光听琴声,都要以为台上是另一个她了,这种感觉很新奇。 倒是霍宴很不屑,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薇薇安,道:“拾人牙慧。” 程安宁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啦,我都不生气了,你气什么呢。” “不请自来的客人,我一向不喜。” 闻言,程安宁的笑意加深了,忽然觉得那一丁点的怒气也没有了。 不过她觉得,薇薇安不会只是为了来恶心她的。 果然。 薇薇安弹完了一首曲子后,起身,拎着裙摆谢幕,然后扬声道:“我很喜欢程小姐的琴声,所以能否请程小姐为我送上一曲。”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很多人认出了薇薇安刚刚演奏的钢琴曲是曾经程安宁演奏过的。 所以,现在是外室上门踢馆,挑衅正宫了? 众人乐得看好戏,等着正宫会怎么反应。 毕竟正宫是拿过不少大奖的冠军呢! 今晚的宴会刺激啊! 就连老太爷的几位老伙计也觉得热闹了起来,有人戏谑的说道:“老霍啊,你家孙子行情好的很呐,居然还有找上门来的。” 也有人不喜,“这姑娘没有半分矜持,在这种场合之下这么做,实在没有礼数。” 对于老一辈老说,薇薇安的举动实在上不得台面。 老太爷气的呕血,还等着混小子,眼神里赤裸裸写着‘还不找人把她撵下去?!’。 霍宴看见了自家老头子的眼神,指了指身旁的安宁,意思很明显,安宁不介意。 老太爷:混账!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安宁的手受伤了吗! 事实上,程安宁很确定,薇薇安知道她的手受伤了,这会打算趁人之危,来恶心她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看着那道伤疤,忽然露出了微笑,准备上台。 霍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你的手……” “没事,信我。” 后面两个字让霍宴慢慢松开手,低声道:“不用勉强自己,还有我。” 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了,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的走向钢琴台。 此刻,薇薇安的耳朵里还塞着一个小小的耳麦,耳麦里有人在说话。 “薇薇,你这样做会被沙利尔厌恶的,一点都不磊落。” “你明知道她手受伤了,弹不了钢琴。” “你这样让她丢脸,没有意思。” “还有,你刚刚模仿别人的钢琴曲,真的很难听,那不像你。” 然而,薇薇安只当听不见,还将耳麦给关了。 终于,她们在台上碰面了。 一黑一白,一人美艳高贵,一人可爱精致,完全对立。 薇薇安还未开口,程安宁笑了起来,用长辈对待晚辈的语气说道:“谢谢你的喜欢,但我建议以后你可以找回自己的风格,有利于你的发展。” 台下有人笑出了声。 他们当然听得出来这人在模仿,还仿的很完美。 但是再怎么完美都是模仿的,只会衬得正版更完美。 薇薇安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舒缓了,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停留了几秒,道:“当然,我会找到自己的风格,不过现在,还请程小姐为大家带来一首曲子吧。” 程安宁没回答,而是和她擦肩而过,走向了钢琴。 她坐了下来,吐出了一口浊气,双手放在琴键上。 薇薇安克制不住的勾起唇角,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出丑了。 霍宴在台下遥望着她。 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在台上褶褶生辉的女孩。 吸引他所有的心神,无法移开目光。 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她的这一面。 有人悄悄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屏,镜头对准了钢琴前的女孩。 也有人期待着全国冠军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震撼。 当第一个音符蹦出时,全场都安静了。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每一个人都看着台上的女孩,看着她十指飞舞,听着耳边动听的琴声。 时而缓慢,时而激昂,和着悲戚,在战争中绝望迸发的希望,震撼人心。 薇薇安听着,满脸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的蹦出了一个名字,“克罗地亚狂想曲……” 薇薇安的脸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狠又疼。 她不仅手没问题,还能演奏克罗地亚狂想曲! 当一曲结束,全场安静。 程安宁却没有起身。 她的指尖在颤抖,很疼,像是被针扎一样。 她按的不是琴键,而是针林。 可她舍不得停下。 她不记得有多久没弹过钢琴了,自己失去了手指的灵活度,她就再也没有碰过。 但现在,她重新找回了感觉。 那三天的针不是白扎的,她的眼睛都有些发热,清晰如同煮沸了的茶壶,正叫嚣着宣泄。 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道:“还有一首曲子,我想送给一个人。” 她抬起头,视线穿过人群,和霍宴的眼神撞上了。 四目相对,她看见了他眼里的宠溺和欢喜。 她笑了,妩媚张扬,明艳动人。 众人:猝不及防好大一口狗粮。 霍太太要给霍总演奏专属曲子! wap. /110/110475/28696716.html 184你是我的 当陌生的琴声响起时,薇薇安愣住了。 因为她想不到这是哪首钢琴曲。 她拼命的想,拼命的找出这首钢琴曲的出处,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 所以…… 这首曲子,是第一次面世。 薇薇安的脸色彻底没了血色,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输了。 输的很彻底。 因为这是原创的钢琴曲。 薇薇安没有继续待着,脸色苍白,转身离开了会场。 而宴厅里的人都沉浸在琴声中,没有留意到她的离开。 一曲终了,全场死寂。 随后,雷鸣般掌声响起。 程安宁愣了一下,起身,微微弯腰。 那一刻的她,万众瞩目,闪闪发光。 霍宴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唇角带着笑容。 这一刻,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不般配。 也只有这样惊艳决绝的人,才配得上霍氏集团的掌权人。 程安宁抬头,发现薇薇安已经不见了,但她并不在意,缓缓走下台,朝着霍宴走去。 霍宴看着他的女孩,披星戴月,笑靥如花的走过来,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感受到了一阵重力靠了过来。 程安宁喘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扶我一下,腿软了。” 霍宴一手放在她的腰上,用力的撑着她,“还好吗?我扶你去休息下。” “好。” 哪怕疼得要死,浑身虚弱没有力气,程安宁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实则连站都需要霍宴扶着。 于是乎,在众人的注视下,霍总和其女伴姿态亲昵的相携离开了。 “霍总和程小姐真恩爱啊,在宴会上也黏糊着,搂得这么紧。” “要是我女人,我也得搂紧了,又美又高贵,刚刚她弹琴的样子,太让人入迷了。” “这么看来,薇薇安输得不亏啊,人都不见了。” “估计气哭了吧,自取其辱了。” “那首曲子是什么曲子你知道吗?我觉得好像没听过啊。” “我也没听过,我刚刚就想问了,太好听了!” “快问问人,是什么曲子。” 但是众人交流了一会发现,竟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曲子。 好像从未出现,今晚昙花一现。 那个悄悄录了视频的人立刻把视频转发给群里的朋友,引来了一阵轰动,随即有人‘不小心’给发到了网上,迅速的传播。 而这,程安宁并不知道,此刻她正泡着冰水,缓解疼痛。 霍宴气得脸色铁青了,又心疼又愤怒。 “你不应该勉强自己,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泡泡冰水就好了。” 其实不好。 她疼得快要背过气了。 受伤的左手像是被千针扎进去,每一寸皮肤都被扎烂了一样疼。 如果不是疼的多了,有了准备,只怕刚刚在台上她就痛的晕过去了。 现在冰水也只是暂时缓解了一下,并不能完全消除疼痛。 “为什么勉强自己?你根本不必迎战,薇薇安不怀好意!” “我知道。” “你……” “但是我不会退。” 霍宴不明白,眉头紧皱,“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较量,而你是赌注,现在,我赢了。你是我的了。” 霍宴一怔。 他看着她脸上灿烂又骄傲的笑容,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用力的抱住了她。 “程安宁。记住你现在的这句话。” 程安宁用力的点点头,“当然会记住。” 他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 这人,怎么那么讨他喜欢呢?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戳中他的心坎上。 舍不得,放不下! …… 宴会圆满的结束。 而泄露的视频被发现时,已经传播的十分广泛了,霍总再次成为八卦中心。 无数人猜测正宫会花落谁家,万万没想到会是那位昙花一现的天才钢琴手。 视频中薇薇安挑衅,程安宁迎战,随即一战成名,一曲技惊四座,收获雷鸣掌声,而薇薇安黯然退下。 短短十分钟的视频都被传疯了,引来一阵阵狂热的讨论。 “太燃了!外室找上门踢馆,被正宫按在地上摩擦!看的真带劲!哈哈哈哈,我就说薇薇安是小三了!” “胡说八道!分明就是霍总太风流了!之前还和薇薇安传出绯闻!今天就抛弃她了!我可怜的薇薇!” “霍总风流?我第一个不信!这么多年,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霍总的八卦和风流韵事?都是空穴来风!我看,就是薇薇安背后的团队在炒作,捆绑霍总!支持正宫!” “都别吵了,霍氏集团的年终盛宴,这样规格的宴会足以看出霍总的心思了,霍太太一定是程安宁!安宁女王超棒!” “难道就我一个人不关心八卦,只关心这首钢琴曲吗?前面那首克罗地亚狂想曲那么完美就算了,后面是什么歌曲?我找遍了全网都找不到。” “我知道!那是送给霍总的定情曲!” “钢专八级的专业生表示,这首曲子从未出现过,很可能是女王亲自编写的!超酷好吗!超厉害!女王牛逼!” “女王威武!” 刷屏的‘女王威武’更加奠定了程安宁的水准。 当她横扫全国赛事,拿下大满贯时,就有她的粉丝给她取了一个外号,‘钢琴女王’,不是公主,而是女王。 只有女王才会横空出世,傲视众人! 尽管霍宴已经迅速的派人删除视频,控评,但还是架不住网友空前热情。 但与此同时,有些人不乐意了,发出了冷嘲热讽的评论。 “既然这么厉害,当初为什么放弃决赛了?明明就差一步就能为国争光了。” “就是!就算技术再好又如何?品德不行,这种重要的赛事,为国参赛的,连比都不比,太丢国人的脸了!” 毕竟,当时程安宁直接弃赛是不争的事实,且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通告。 程安宁从周叔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时,愣了一下。 周岚升叹口气,道:“最近你出门小心点,别被人认出来了,网上有疯子咬着你不放,你也别去看那些评论了,伤心伤肺。” “周叔,我没事。” “你不在意就好了,对了,你的手好了?” 程安宁摇头,“接受了一个治疗,可以短暂的恢复,我会尽快调好琴声。” 还有三天时间,她就要跟着齐叔叔走了,事情还很繁杂。 “安宁,你的病……” wap. /110/110475/28696717.html 185偷窃琴谱 周岚升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后面的话给说出口。 程安宁却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着道:“有救的,不严重,等弄好了,我就去治病。” “真的吗?你别骗周叔。” “当然不会,我明天过来调声。” “好,我让人准备好辅助你。” “嗯。” 她还差最后一天的扎针治疗,坚持住了,就可以完成调声的部分。 她如约去了那个落魄的小诊所。 明轩看到她时,嘲讽的说了一句:“能耐了,居然忍得住痛?” 程安宁的脸色尴尬了,“对不起,我……” “坐着吧,扎针了。” 这一次,程安宁忍住了,没有惨叫,只是脸色也白的不像话,舌尖都咬破了。 明轩插了最后一针,擦擦手,道:“那首曲子叫什么?” “嗯?嘶……” “你昨晚演奏的。” “叫,叫……思恋。” “你创作的?” “从我妈妈的琴谱里找到的灵感……不全是我独立创造的……” 程安宁太疼了,疼的脑子都转不动了,所以特别诚实的回答了。 “挺好,不过这首曲子送给霍宴了?你们什么关系?” “男朋友……” 明轩顿了一下,“你眼光不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原本痛到没有脑子的程安宁难得反驳了一句:“他挺好的。” 明轩不置可否。 等最后收针的时候,程安宁又一次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明轩直接说道:“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过后,你的手必须连续休息一年,否则就会直接废了。” “我知道,谢谢……” “要谢我的话,到时候给我写一首曲子吧,钢琴曲,你自己写的。” 程安宁直接答应下来了。 毕竟明医生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力所能及的范围她都会做到。 “走吧。” 明轩开始赶人了。 等程安宁离开后,明轩坐在长椅上,手指点了点屏幕,琴声从手机里传出。 赫然是昨晚那首‘思恋’。 他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着:“车先生说的没错,的确是个好苗子,就是眼睛不怎么好……霍宴那样的人……” …… 短暂的治疗好双手后,程安宁便开始准备调声。 但在调声时,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了过来。 她看着对面坐着的秦老太,眼神疑惑。 秦老太是亲自找上程安宁的,并把人‘请’去了咖啡厅。 半响,秦老太终于开口了。 “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秦老师,您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吗?” “你回答我。” 如果对方客客气气的问,她兴许还会回答。 但这种直接把她‘请’过来,不容拒绝的行为,实在令人生厌。 更别说这种开门见山的询问。 秦老太意识到她的抗拒,皱了皱眉,道:“你先回答我,那首曲子叫什么?你从哪里得到的?” 从哪里得到? 怎么这句话越听越奇怪了? “秦老师,恕不能告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程安宁起身准备离开。 但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拦住了她。 她回头,看向了脸色平静的秦老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老太淡淡的说道:“你先坐下来,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次,程安宁是真的生气了。 “秦老师,您是想要逼问吗?” 哪知,秦老太重重的拍桌而起,怒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从谁的手里拿到了这份琴谱!这根本不是你的琴谱!” 程安宁愣了,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秦老太,“您没事吧?有病就去看医生。” 她很少这么咄咄逼人,但秦老太的话实在欺人太甚! “你年纪轻轻,知不知道窃取琴谱的罪?如果我将这件事宣传出去,你的琴坛之路就到此为止了,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从哪里得来的琴谱!” 秦老太的脸色很严肃,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程安宁。 那眼神,和看待小偷没什么差别了。 程安宁想笑,“您在怀疑我抄袭?” “是,你根本创作不出来这样的曲子。” 秦老太的双手紧紧攥着,脸色铁青。 昨晚她无意间点开视频听到那首曲子时,她险些连手机都摔了。 只因,这首曲子,是湘儿创作的前半段。 她的女儿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是满载厚望的天才,在钢琴上的造诣不仅仅是弹得好,还有编曲。 秦老太曾经想要将湘儿推上世界琴坛,却不料,她跟一个野男人私奔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回过家,直至死去,留下一个女儿和一份厚厚的琴谱。 那些琴谱是曼曼转交给秦老太的,她收的很好,时不时会拿出来看看,好似湘儿还在她身边,还没逝去。 而现在,居然有人盗窃湘儿的琴谱,借机出名! 秦老太愤怒至极! 程安宁并不懂秦老太脸上的愤怒从而来,但她也不想知道,只回答了一声:“我没有窃取。” 曲子的前半段是来源于妈妈的琴声,她在基础上进行了另创作,带着怀念妈妈的感情。 她很想妈妈,所以演奏的琴风都和妈妈差不多。 她并不明白秦老太如此愤怒的原因。 “你还嘴硬是吗?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本以为你只是年轻,性格不好,仗着有点天赋,嚣张跋扈,现在看来,你不仅嚣张跋扈,你连做人最基础的道德底线都没有了!” 秦老太字字句句跟含了毒药似的。 “你一不管国人荣耀,随意退赛,二不管道德底线,抄袭成瘾,且拒不承认,你这种人,根本就是在玷污钢琴!我不会允许!” 秦老太直接让保镖动手,一左一右的压着她。 “秦大师!你要做什么!我说了我没有抄袭!” 秦老太冷笑,“是不是轮不到你来评判,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抄了不该抄的人。” 秦老太原本想用湘儿留下的琴谱加以完善,给曼曼演奏,从而累积名声,晋级全球。 她绝不会允许有人玷污湘儿的名声,毁坏曼曼的前途! “把她带走,什么时候承认抄袭,公众道歉,我什么时候放你走。” 说罢,两个保镖直接将程安宁给压上了车,连一句解释都不给她说。 秦老太喃喃自语着:“湘儿,你放心……妈不会让你的心血被人糟蹋的,这一切都该是曼曼的……当年你做不到的事,曼曼会代替你做到的!” wap. /110/110475/28696718.html 186是谁抄袭 程安宁被人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暗无天日,身上的手机都被收走了。 秦老太只说了一句话,“什么时候承认自己偷窃抄袭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顺便,还丢了一只录音笔给她。 意思很明显,要她录下承认错误的话。 好狠的心思! 程安宁捏着手,根本不明白这位秦大师为何一直针对自己。 她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把脸贴在手臂上,努力避开正对着的监控,轻轻的触碰着手表的侧边。 那是定位手表,是霍宴送给她的。 说来也是奇特…… 因为她总是遇到危险,而霍宴又不敢如以前那样整日派人跟踪,所以各自退了一步,带上了带有定位功能的手表。 碰到危险可以触发。 她以为自己没那么快用得上…… 天算不如人算。 按了开关后,她就开始等待了。 那边,秦老太透过监控看着程安宁一动不动的抱膝而坐,脸上的神情也很平静。 秦老太的眼神越发的深沉了。 “夫人,她似乎一点都不怕,需要我们……” 后面的意犹未尽。 秦老太迟疑着,她并不想事情闹得太严重,只不过事关湘儿的遗物,曼曼的前途,她不得不狠下心来。 “不要闹出人命。” “我明白,您放心好了。” 秦老太没去看他们要怎么做,她只要一个结果,至于过程不重要。 “外婆!” “曼曼,过来外婆这里。” 徐曼曼乖顺的走了过去,亲昵的挽着秦老太的手臂,“外婆,你去哪里了?” “外婆去处理了一些事,最近没睡好?是紧张了吗?” 徐曼曼点点头,“伯克利音乐学院的考核很快就要开始了,我有点紧张。” “不紧张,有外婆在,不用担心。” “我知道外婆最好了。” 秦老太露出了笑容,轻轻的拍着她的手,道:“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外婆处理。” “那妈妈的琴谱……” 秦老太的眼神一冷,“你放心,我不会这些阿猫阿狗都敢盗窃湘儿的琴谱!那只能是你的!” 徐曼曼闻言,总算放下心来,期初听到程安宁演奏的钢琴曲时,她恐慌了一下,随即又安下心来。 因为当年她从火场拿走了那个遗留包裹,冒名顶替她的身份时,就顺带将那一箱子的琴谱都给了秦老太。 所以现在秦老太只会觉得是程安宁剽窃琴谱,而不是怀疑身份。 徐曼曼还红了眼,语气充满了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外婆,都怪我,当年把妈妈的琴谱泄露了,才会这样。” “不怪你,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作怪,别放在心上,快去练琴吧,争取早点去进修。” “好。” 徐曼曼乖巧的转过身,回了琴房。 在秦老太看不见的角落,徐曼曼脸色扭曲,恨不得砸了钢琴。 整天练练练!除了练琴还是练琴! 若不是为了地位,她早就砸了钢琴! 徐曼曼甚至觉得当年秦湘会私奔,一大半是为了逃脱秦老太的束缚和控制吧?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走到了这一步,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没有回头路了。 至于程安宁,必须要除掉! 她得想想办法,否则等对方坐稳了霍太太的身份,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 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程安宁缓缓抬起头,看见几个男人走了进来,瞳孔一缩。 “你们要做什么?” 距离发射定位过去了十分钟,她还没有等来霍宴。 “小姐,你就认了罪名,我们也好放你走。” “我没有罪。” “真不认罪?” 程安宁警惕的后退了两步,眼看着这几个人就要上前,眼神闪烁着龌龊的光,心中警铃大作。 “等等!我想见一下秦老师!” “小姐,秦大师没有空,只吩咐我们拿到你认罪的口供,要不,你别为难我们了?不然我们只好得罪了。” 说着,那几个人开始将程安宁包围了,慢慢生出了魔爪,充满邪念的眼神挡也挡不住。 程安宁拔高了声调,“我认!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秦老师说!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这些人明显不想收手,毕竟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能逼供的方式多了去了。 但带头的那个人阻止了他们,并将话转告了秦老太,得到了回复后,沉声道:“把她带过去。” “亮哥,这女人肯定是骗人的,哪有什么……” “把她带过去,别让我重复!” “是。” 程安宁被压着带出去了。 事实上,他们没说错,她的确是在骗人,她不会认罪,也没什么事情必须要告诉秦老太。 她不过是拖延,等着着。 三十分钟,这是霍宴对她许诺的时间。 还有十分钟,就差十分钟了。 程安宁被重新带去见了秦老太。 “认罪了?把录音笔拿过来,一字一句的照着念。” 程安宁咬牙道:“我认罪了,你该如何?” 秦老太冷笑,“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照做就是了。” 程安宁却知道,秦老太是真的想毁了自己。 一旦认下了抄袭剽窃的罪名,她在琴坛就断了前途,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认了,别浪费我的时间,还有,你想告诉我什么事?” 程安宁低下头,轻声道:“您过来,我告诉您。” 秦老太当真凑过去,“快说。” 她靠过去,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剽窃,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说心虚了?” 这一句话前面半句秦老太愤怒,后面半句是惊恐,眼神里闪烁着惊疑的光。 程安宁看见了,暗道,难道车大师当时无意间说的一句话竟是真的? 她曾经从车大师嘴里听过一句嘟囔。 【秦老太?她啊,不是什么好货色,功利心太强,不肯脚踏实地,为了往上爬心狠着呢,啧,当年踩着我往上爬,拿走了我的谱子,我就是懒得计较。】 本想用来炸一下秦老太,拖延时间。 没想到…… 炸准了? “一派胡言!你不肯认罪是不是?!好,好得很!这双手不要也罢!” 秦老太恼羞成怒,直接叫了人,将她绑住,扯出右手臂。 旁边的男人拎着一根棒球棍,慢慢走了过来。 wap. /110/110475/28696719.html 187我们回家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想要抽回手,但被死死地按住了。 她怒道:“你滥用私刑!是违法的!我没有抄袭!抄袭的人是你!” 她越说,秦老太就越是心虚。 当年那件事是她一辈子的死穴,从不肯跟任何人提起,也不会有人知道,现在却被一个晚辈直接说出口! 秦老太骄傲了一辈子,哪里能接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她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胡说八道!年纪轻轻嘴巴这么坏!没有家教!” 程安宁一怔,还未回过神来,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以后再让我听见你在胡说八道,就不只是这样!认不认罪?” 她白净的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相当刺眼。 秦老太的力气不小,加之愤怒和心虚的情绪作祟,这一巴掌毫不客气。 她看着程安宁侧过去的半张脸,眼神恍惚,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湘儿。 谁也不知道,湘儿离开的那一天,她们母女两爆发了一次严重的争吵。 只因秦湘发现了秦老太一举成名,拿下国内琴坛终身成就奖的谱子,是车大师的手稿。 秦湘不愿意相信那么完美的母亲竟会抄袭别人的琴谱,当做原创。 她希望母亲可以公开道歉,把琴谱还给车大师。 但秦老太不会同意,因为那意味着身败名裂,成了她一生的污点。 那天她们吵得很凶,盛怒之下,秦老太甩了秦湘一巴掌。 当名声和心爱的女儿放在一起时,她仍旧选择了前者。 所以秦湘走了,一走几十年,从未回来。 秦老太找人找疯了,但目的并不纯粹,她深爱女儿是真的,但同样也害怕秦湘在外面戳破她的谎言。 幸好,这个秘密随着秦湘的死去而消失了。 秦老太一边悲痛女儿的逝去,加倍对孙女好,一边在心底深处,暗自庆幸当年那个秘密不会有人知道了。 现在,却被一个无知小辈直接说出口,秦老太慌了。 慌乱之下,秦老太动了杀机,她要彻底毁了程安宁这个人! “你的天赋很好,的确是个好苗子,但琴坛最不缺的就是好苗子,每年的天才都有无数,但真正爬上去的没有几个人,你太天真了。” 秦老太后退了两步,让出了位置。 身后的男人拎着棒球棍直接上前,高高的举起了钢球棍,正要砸下去。 一旦砸下,手腕骨都会碎裂!这只手臂会彻底报废!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被踹开,一个人飞奔而至。 “找死!!” 霍宴的眼睛猩红,布满杀气,直接一拳砸在那人的腹部,把人丢开,棒球棍掉落在地上。 紧随而来的保镖们瞬间将里面的人都控制住,堵住了门口。 霍宴解开了程安宁身上的绳索,急切的说着:“没事吧?受伤了吗?你的脸……” 他看着程安宁脸上的巴掌印,伸手碰了一下,就听她抽了一口气,顿时眼睛更红了。 他哑声问道:“谁做的?” 程安宁有点担心他这个状态会偏激,立刻说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是她吗?” “等等!霍宴!” 只见霍宴转身捡起了地上的棒球棍,笔直的朝着秦老太走去。 秦老太故作镇定,“霍宴,她做了什么事你知道吗?你为了这种女人抛弃我们家曼曼……” 话还未说完,霍宴举起了棒球棍,如雷霆之势狠狠砸下。 程安宁尖叫:“霍宴!” “砰——” 秦老太身后的玻璃柜子整个破碎。 玻璃飞出,划开了秦老太的脸,带出了血痕,身上也多处伤痕。 而秦老太面如死灰,耳边被玻璃破碎的声音震痛了,嗡嗡一片。 程安宁松了一口气,立刻冲过来,抢走了他手上的棒球棍。 她不是不恨秦老太,但她更不愿意霍宴为了她杀人。 幸好……他没有下死手。 “阿宴,别冲动,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有点头痛,我不太舒服,我想回家了好吗?” 霍宴低头看着她,轻轻的碰了碰她没受伤的那半张脸。 “好,我们回家。” 他反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小手,十指紧扣。 要转身离去时,他忽然对着秦老太说道:“你该庆幸,她还没出事,否则刚刚那一下,我会敲碎你的脑袋。” 说完,他带着程安宁走了。 秦老太久久回不过神,第一次生出了恐惧,只因,刚刚霍宴那一句话是认真的。 …… 回去的路上,程安宁不敢吭声,眼神时不时偷瞄身侧的霍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的手还被对方紧紧攥着,手心的温度高的烫心。 她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在生气。 “三爷?” 他冷冷的说道:“你暂时别说话,我会凶你。” 果然生气了。 不知为何,她不害怕,反而有点想笑。 她忽然嘶了一声,捂着半张脸,低下头。 霍宴心里一紧,“疼了?别动,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你别碰那边。” 程安宁不肯抬头。 霍宴更担心了,“安宁?很疼吗?给我看看。” “你抬起头。” “安宁?” “你别吓我,还有哪里受伤了?” 然后程安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笑的脸颊疼,但还是想笑。 她抬头,露出了一张笑意盈盈的脸,眼睛发光。 霍宴一顿,知道自己被骗了,紧抿着唇,扭过头去。 “好啦,别生气了好不好?还是疼的,我的痛觉神经比较敏感,所以刚刚快疼死了,还好你及时赶到了。” 霍宴闻言,心里一抽,“我来晚了。” 天知道,当他收到警报时,心脏险些罢工了。 幸好,他赶到了。 只是也迟了一步,否则就连这一巴掌也不用扛着。 每次看上一眼她脸上的巴掌印,他心中的杀气就更浓一分。 “没来晚,还好你来了。” 她冲着他露出了笑脸,眼里是信任的星光,“我知道你会来,我猜对了。” 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他还能有什么气? 一颗心都融化成水了,恨不得将她狠狠抱在怀里疼。 “没有下次了。” “我保证下次不会惹是生非!” 他却摇摇头。 他说的下次是指自己。 他不会再让她受伤了,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 “乖,发生什么事了?” 提及这个,程安宁就怒了,“她说我抄袭!” wap. /110/110475/28696720.html 188帮你讨回场子 程安宁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小嘴叭叭的开始告状了。 一股脑的将前因后果给说了。 最后气愤的说道:“我就给你弹了一首曲子,她非要说我是抄袭的,还逼着我认罪,录音,还要公布大众!毁掉我的前途!好恶毒的心!” 霍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那场大火过后,安宁‘死了’,而徐曼曼一转身就成了秦老太苦苦寻找的亲人。 此前他调查过徐曼曼的身世。 好好的妈妈成了养母,一转身就和秦老太勾搭上关系了,还入了钢琴的领域。 他耳朵不聋,自然知道徐曼曼的琴技和安宁比起来没有可比性。 一个人会突然身世大变,还改了领域吗? 而且秦老太如此大费周章,看起来也不像是作假的。 “安宁,你的琴谱灵感出自哪里?” 面对霍宴的询问,程安宁没有隐瞒,“是我的妈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明面上那个,是我亲生母亲,她去世的很早,是她引导我入琴。” “原来如此。” “所以秦老太是脑子被门夹了!” 因为生气,她连‘秦老师’都不叫了,直接改名叫‘秦老太’了! 霍宴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说道:“这个场子我帮你找回来,别气了。” “你不会……” “不杀人。” “那就好。” 霍宴挑眉,看她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整日喊打喊杀?” “……你生气的样子挺可怕的,就像刚刚那样,我以为你真的会砸过去杀了她……” “你的感觉没出错,我刚刚的确是想弄死她。” “……” “不过有你在,所以我脑子清醒了。” 程安宁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霍宴亲昵的吻了吻她的眼睛,沉声道:“所以你要在我身边好好看着我,防止我失控。” “霍宴!” “好了,这件事我会查查,有结果了我告诉你。” 在霍宴脑子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但是没有证据之下,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他们去了医院检查了一番后,就回了庄园。 出了这样的事,他不放心让安宁留在自己的房子里,所以带回了庄园。 程安宁对此没有意义,正巧,她也该说个事了。 只剩下两天了,她就要去治病了,再不说就太晚了。 当天夜里,她还是没能找到好机会说。 因为她连床都下不来。 累到极致直接就睡着了,连霍宴什么时候收手都不记得了,跌入层层厚实的云海,不知今夕朝夕。 翌日,醒来时,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得,赖了很久的床。 出来时,一眼就对上了老太爷笑眯眯的眼。 “哎呀,安宁,睡醒了?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备了餐食,你去吃点吧。” 程安宁根本不敢对上老太爷的眼睛,恨不得地上挖个洞藏进去了! 她昨晚不该任由霍宴胡作非为的,现在倒是拉不下脸了。 老太爷看她窘迫,忍着笑意,道:“快去吃些东西吧。” “是,谢谢太爷!” 看她转身去了餐厅,老太爷喃喃自语着:“很快要改口了吧,而且小朝很快会多一个弟弟妹妹了,嘿嘿。” 老太爷想到子孙多了,就恨不得去多烧几株香,好保佑这两人能百年好合,再也不生事端了。 程安宁用了餐后,本想去英蓝琴行准备调声,却意外接到了车大师的电话,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这一次见到车大师,对方的脸上毫无笑意,反而只剩下凝重。 这还是程安宁第一次看见车大师这样的脸色,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车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呀?” “坐。” 她小心翼翼的落座。 车成风又道:“把昨天的事好好说说。” “您怎么知道?” “要不是霍宴跟我说了,你还打算瞒着我?” 程安宁有些不解,“可是……这和车老师您没有关系,不能叨扰您。” 车大师险些被气死了,“我尽心尽力教了你这么久,你眼里没我这个师父?!” 程安宁愣了。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您,您……我……” “怎么?你是觉得我这个残废不配当你的老师吗?” “不是!绝对不是!是我不够资格……” “我说你够你就够!再说了,连你都不够,谁还够了?” “您之前还说我与子不可教……” “……我那是为了防止你骄傲!你要真的朽木不可雕,我费什么劲!真以为我图霍老三那两瓶酒了?!” 程安宁不敢说话了。 “还有,如果不是觉得你行,我还费什么劲找那明轩给你治疗手?!你倒好!居然妄自菲薄!” “我错了……” “罢了罢了,总之,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我临到最后就收你一个关门弟子,最后一个学生。” 程安宁二话不说,立刻点头答应,正要跪下来,就被扶住了。 车大师瞪了她一眼,“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那一套了!找个时间过来在家里吃顿饭就好了,现在重要的事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哼,我当年是懒得跟秦老太计较,没去管,现在她欺负人欺负到我的头上了!连这种龌龊事都干得出来!丧心病狂!” 车成风车大师是真的动怒了。 尤其是昨天霍宴打来电话,‘无意间’说出这件事时,他差点气炸了。 这些年他淡薄名誉,隐居幕后,不问世事,没想到真有人敢欺人太甚! 当年他手受伤,无法治愈时,对于所有事都丧失了热情,甚至连死念都生出了,所以对于自己的琴谱被人拿走了,他也不在意。 等知道秦老太靠着他的琴谱,稍作更改,作为原创并一举功成名就时,他也只是嘲笑了一声,没有理会。 现在不行! 那老太欺人太甚了!真当他车成风是死的吗!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讨回这个场子!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委屈!” 程安宁露出了笑容。 这句话,是第二个人对她说了。 她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但身边慢慢积累了很多对她很好的人,像车老师,像周叔叔,像伊泽,像老太爷,等等…… 还有霍三爷。 她不觉得委屈,还觉得安心。 车大师一锤定音,“对!我要公之于众!揭露她的罪恶嘴脸!” wap. /110/110475/28696721.html 189秦老太倒了 车大师既然决定了要动手,那就是真的动手。 他将所有的证据都收集好,幸好当年他的手稿最初那份还在,且还备份了电子版,有时间鉴定。 整理好了资料,车大师联络了自己的朋友。 别看他退出江湖已久,该有的人脉一点都不少。 当天下午,车大师就召开了一个记者会。 原本没什么人在意这个记者会,毕竟车大师再怎么有名,也都退了几十年。 但在会上,他直接扯下了秦老太的遮羞布,将证据狠狠的摔在桌面上,义正言辞的批判了一通,顺带将对方如何坑害自己的学生,如何非法逮捕,非法拘禁的事也都说了。 最后,还意味深长的告知众人,秦老太当年用了不少手段限制了年轻有天赋的钢琴家发展,还用人脉将自己的外孙女给推上了不少比赛冠军之位。 简单来说,就是内部操控。 一经发布,引来轰动。 这个新闻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帝都。 霍宴知道后,还让人添了一把火,散播的更快些,顺便加了不少料,比如秦老太背后的顾氏公司涉嫌偷税漏税,违法交易等等。 顷刻间,秦老太连同整个顾家都陷入了议论风波中。 当秦老太得知这件事时,直接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被人紧急送去了医院。 醒来后,她便收到了无数封信函,全部都是解除她‘名誉教授’‘终身裁判’‘十大钢琴家’等等称号的信函。 这些年她累积的所有名声,名誉,地位,称号,统统毁于一旦。 有一句话秦老太说的没错,剽窃抄袭的罪名的确很重,重到可以毁掉一个人的前途。 但这个恶果没有在程安宁身上发生,而是应验在她身上了,自食恶果,不过如此。 秦老太哆嗦着手,看着这些信函,老泪纵横,直接撕烂了。 “快,叫,叫阿怀过来,这都是胡说八道的!一定是那车成风报复我……” 顾锦羽在旁边着急的说道:“妈,你身体不好,有中风的倾向,您别管了,好好休息。” “我不能休息!快,去把你大哥叫过来!” “妈,我求您了,你别搞事了!现在公司都被盯上了,上面的人在查账,事情已经一团乱麻了,您歇一会吧!我就说让你别动那个女孩,等我来,你看出了岔子,闹成这样了!” “你还敢大放厥词!!” 顾锦怀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顾锦羽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秦老太看见大儿子来了,眼睛一亮,道:“阿怀你来了,快,帮我召开记者会,我……”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顾锦怀身后还跟着几个穿制服的人。 秦老太的脸色一僵,惊恐的说道:“阿怀,他,他们是……” 顾锦怀没说话,而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 果然,那几个警察直接钳制住顾锦羽了。 顾锦羽慌了,“你们做什么!干嘛抓我?!我是奉公职守的良民!” “顾先生,目前你涉嫌雇凶杀人,还请跟我们回去一趟,麻烦你配合配合。” 顾锦羽的脸色一白,瞬间想到了之前买凶杀程安宁的事,他心虚了,朝着顾锦怀大喊:“哥!我没有!真的!你信我!” 顾锦怀脸色铁青,怒道:“混账东西!证据确凿,你怎么敢,怎么敢干这样的事!” 顾锦羽也吓得眼泪鼻涕乱流,“我也是为了曼曼啊!她也喊你舅舅的,你就这么看她被欺负吗!” “所以你就敢杀人了?!混账!” 最后,警察将鬼哭狼嚎的顾锦羽抓走了。 病房里一片狼藉。 顾锦怀疲惫的说道:“我会尽力找找关系,减刑,但必须要进去了,无法保释,人证物证都在,躲不掉,另外公司的股份已经跌停了,账目也出了问题……妈,你在医院住着……” 秦老太已经蒙了。 一觉醒来,她的名声地位毁了,晚年失节…… 公司也出事了,被调查…… 她的二儿子也出事了,要去坐牢…… 一天之内,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秦老太的眼前一黑,吐出了一口血来。 “妈?!妈!!医生!快叫医生!!” 秦老太第一次后悔了。 她不是后悔威胁程安宁。 而是后悔没再一开始,就更狠心的处理干净。 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秦老太的眼睛一闭,又晕了过去。 短短一日之内,顾家接连爆出丑闻,副总都被送进监狱去了,股票大跌,秦老太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顾家人也从一开始帝都的新贵豪门,归国富商,成了人人避之的灾星。 地位天上地下来形容也不为过。 然而,这一切,都和霍宴有关。 看到结果后,他还算满意,吩咐道:“让他进去吃点苦,别轻易放出来。” 上次机场差点还是安宁的事,他不是没算,而是一直等着呢。 有车大师牵动在前,他雪上加霜在后,一举多得。 这笔账,算的差不多了。 完好的顾氏他对付起来有点吃力,但落难的顾氏对付起来就轻而易举了。 这把火,越烧越旺了。 而这一切,程安宁是不知道的,因为她正在闭关,专注调声。 崭新的钢琴放在中间,而她专心致志的拿着工具,再一遍遍的试音,神情严肃。 周岚升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场景,眼圈微微发红,喃喃自语着:“一定要成功啊……” 此时,公司一个毫不起眼的员工正悄悄的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 “快要成功了……调声……一定会……市场……” 挂掉电话时,那老员工想起了自己在英蓝呆了这么多年,良心谴责,内心煎熬,但又想到了患病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孩子,最终还是狠下心来。 当程安宁完成最后最后一步时,她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太好了……” 外面一直守着的周岚升也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安宁,你怎么了?还好吗?失败了也不要紧,我们还有时间……” “成功了!” “失败乃成功之母……什么?你说什么?!” 程安宁眼带泪水,大声喊着:“周叔!成功了!” 妈妈的心血,她的期盼,承载了所有人厚望的‘安宁号’钢琴,终于成功了。 wap. /110/110475/28696722.html 190突然发病 整个英蓝的人陷入了一场狂欢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涌出了激动的脸色。 他们为了‘安宁号’付出了太多心血,终于看见它成功的那一天。 周岚升当机立断,决定举办一个庆功宴,定了最近的一个酒楼,包了两间房,邀请所有的员工过去。 作为主要的大功臣,程安宁被众人簇拥着过去。 当众人离开时,有一个人悄悄的返回去,拷贝了所有的数据也调数,带走。 当天晚上,程安宁不得已喝了很多酒,周叔不放心她自己回去,打算叫人送,程安宁拒绝了,自己打了一个电话。 正在开跨国视频会议的霍宴看见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直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瞬间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向不苟言笑,满面冰霜的霍总,露出了堪称温柔的神色,低低的说着话,“怎么了?” “嗯,好。你乖一点待着,我现在过去。” 挂断了电话后,霍宴起身,直接解散了会议,下次在继续。 众人傻眼了。 这么重要的会议说取消就取消了,这一耽搁得少赚多少个亿…… 好吧,坠入情海的霍总就是有钱任性! 霍宴驱车去了酒楼,路上下了雨,雷声阵阵。 程安宁喝了酒,但没醉的太厉害,打了电话后,就和众人告别了,站在外面等着霍宴来接。 她也不知道为何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给霍宴。 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就这么做了。 周岚升不放心她,也跟着在外面等,还有几个核心员工也在等着家人来接。 周岚升压低了声音,道:“等展会开始了,我们的钢琴一定会震惊所有人,你妈妈的夙愿一定可以实现了。” “嗯,谢谢你周叔。” “我没做什么……所有的难事都是你搞定的,我啊,什么忙都没帮上,不过你得答应周叔,一定要好好治病,英蓝还需要你。” 周岚升的眼神很认真,似乎隐约猜到了程安宁隐瞒了一些事。 程安宁嗯了一声,道:“我知道的周叔。我答应你。” “那就好……对了,谁来接你?” 程安宁还没说完,周岚升就看向了外面,她似有所感,一起看了过去。 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缓缓而来。 这样的车子放在那里都是引人注意的,更别说那串嚣张的车牌号。 周岚升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目瞪口呆:“安宁……你和霍总是真的?” 程安宁顿了一下,点头。 周岚升一时间情绪复杂至极,“你这,这……原来网上的绯闻都是真的……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她轻轻的说道:“嗯,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所以,好好享受当下,想要爱就去爱了。” 周岚升张了张嘴,最后没说什么。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人撑着一把伞走了出来。 站在路边躲雨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实在是那个人太引人注目了。 他撑着黑伞,面容英俊,身姿挺拔,缓步而至时,像雨夜中的一束光,耀眼至极。 就连身后的那几个员工也都纷纷停下了说话声,呆呆的看着那个人走过来。 霍宴好似没注意到别人的视线,径直的朝着程安宁走去,收了伞,道:“等很久了吗?” 程安宁摇了摇头,酒精上头,说话也带着几分软糯,“没有很久,你来的刚好,下雨了,你淋湿了吗?” “喝酒了?” “嗯。”她比了一个手势,“一点,就一点点而已。” 霍宴轻轻的叹口气,道:“小醉猫,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牵着她的手,拽了过来,正要打伞离开时,周岚升忍不住说道:“霍总,您是认真的吗?” 霍宴看了过去,认出了他的身份和他眼里的担忧,顿了顿,“什么是认真?” “安宁她,她是个好孩子。” 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嗯,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 “你不要伤害她,安宁吃了很多苦,她,她命不好,你对她好些。” “好,我知道了。” “知道……不,你不知道……她……” 周岚升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程安宁就靠在霍宴的胸膛上,软软糯糯的喊着:“霍宴,我头疼。” “好,我们先回家,忍忍。” 周岚升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安宁不让他说,那他还是少多管闲事吧。 年轻人的感情冲突,还是让年轻人说去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霍宴揽着程安宁,撑着伞,一步步的上了车,绝尘而去。 等人走后,员工们炸开了锅。 “刚刚那个人是霍总吧?!霍氏集团的霍总吧!我在报纸上看过他!” “天哪!原来新闻都是真的!霍总真的和小程总是一对!” “好般配啊!郎才女貌啊!啊啊啊啊,我刚刚差点忍不住尖叫了!” “刚刚小程总是在撒娇吧?是吧是吧!第一次看见小程总撒娇!太可爱了!难怪霍总也忍不住心软!哈哈,我看到霍总笑了!好帅啊!” 周岚升难得严肃的说了一句:“不要泄露出去,明白吗?” “明白的!周经理放心好了!我们嘴巴严实!” 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心虚了,露出了恐惧的眼神,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小程总的背后有霍氏,这件事还能成功吗? 回去的路上,霍宴看了副驾驶一眼,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他把速度放慢了,开的更稳了一些。 红灯的时候,他忍不住侧过头,看着熟睡的程安宁,看着她的恬静睡颜,心口软得厉害,唇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神温柔得快要溢出来。 抵达了霍家庄园后,霍宴拒绝了佣人的帮忙,亲自抱着程安宁走上了楼,放在了床上。 整个过程中她睡得很熟,一点反应都没有。 霍宴看着她眼下的乌青,点了点她的鼻子,“累坏了吧……这些天都在忙着,好好睡吧。” 他起身,离开了卧室,让她好好睡一晚。 却不知,程安宁不是睡着了,而是直接昏迷了。 被酒精晕染出来的两坨红晕遮掩了她极差的状态,就连霍宴也没有发现。 她的体温逐渐降低,神情开始痛苦起来。 若是有脉搏器测试,定会发现此刻她的脉搏完全异常。 她,发病了。 wap. /110/110475/28696723.html 191她很健康!她没有病! 后半夜,正在书房处理剩下公务的霍宴忽然察觉到一阵不安。 心脏狠狠揪成一团,无端的恐慌。 他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匆匆的走向了主卧,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他听到了一阵喘气声。 “安宁!” 他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 入手的滚烫令他慌了神。 “安宁!你醒醒!我送你去医院,别睡!!” 然而,不论他怎么呼唤,程安宁都没有任何反应。 霍宴抱着她冲了出去,“通知医院!做好准备!!!” 一路风驰电擎,赶去了医院,将昏迷过去的程安宁交到了医生手里。 抢救室外,霍宴双手颤抖,站在门口,眼睛死死地看着关上的门。 “安宁……”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这么害怕失去她。 刚刚一路上,他看着毫无反应的程安宁时,心脏都险些停止跳动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发现的更晚一些,会是什么后果。 可他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更早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种种情绪交杂之下,霍宴的眼睛越来越红,理智摇摇欲坠,不论是谁找他跟他说话,都没有任何反应,直至那扇紧闭的门重新打开。 医生走出来,神情凝重,说了很多话。 霍宴努力的听着。 很好理解的字句,但组合起来,他却蒙了。 血癌……晚期……并发症……危急……病危通知书…… “……请通知病人的家属,签一份病危通知书,我们会尽力抢救,但……” 霍宴猛地抓住了医生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欺骗我的代价吗?” “她没有病,她很健康。” “她昨天还在跟我笑,还在我身边很好。” “她不会得绝症,她很健康……很健康!” “她只是发烧了,是不是?” 霍宴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利刃,千刀万剐。 “您冷静点霍总,现在必须要立刻抢救,否则,否则……” “她没有并!你骗我!” “够了!阿宴!让医生去抢救。” 老太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面容严肃。 “抱歉,医生,这小子脑子不好,你先去救人,麻烦你尽力把我孙媳妇抢救回来。” “但,但这份单子要签名……” 虽然恐惧,但医生还是坚持按照流程。 “好的好的,没问题,这位是她丈夫,让他签吧。” 医生递出了病危通知书。 老太爷重重的哼了一声,“别发疯,好好签了名,安宁还在里面等着。” 霍宴冷静下来,签了名。 这一夜,格外漫长。 当程安宁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而霍宴眼睛泛红的坐在床边。 见状,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霍宴怔怔的看着她,声音沙哑的说道:“为什么瞒着我。” 程安宁没有解释,只是很轻很轻的说道:“对不起。” 她做了很多准备,都没能把这件事说出口。 现在却以这样的方式,被他发现了。 事情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你好狠,程安宁。”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有很多机会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后面三个字拔高了声调,显得格外可怕。 程安宁不怕,却心疼,她看见了他双手的颤抖,张了张嘴,想说她还有机会,还有救的。 但是声音忽然卡在了中途。 她不敢说。 万一,万一国外新的治疗方案也不行,也失败了,他会怎么办? 从一开始就没希望,和有了希望之后再次绝望,这二者之间,后者更令人无法接受。 她不敢说,涌到唇边的话硬生生的卡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能一遍遍的道歉,声音更咽。 她看见,他的眼睛,那双一贯冷漠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更不敢说了。 …… 从知道程安宁的病情后,霍宴的心弦就紧绷着,随时都会断裂。 他开始用尽一切办法寻找血癌的治疗方案,国内的,国外的,一个个联系,一个个寻找,试图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案。 但是那些名医看见了程安宁的病历本后,纷纷束手无策,直接拒绝了。 因为病情被突然发现,程安宁所有的计划都乱了。 她不得不给齐叔叔打了电话,告知对方自己暂时不能走了。 齐军赫险些气疯了,但听到霍宴知道此事后,沉默了很久。 “安宁,我再给你十五天时间,十五天后,我接你走,成功率有四成,这是目前为止成功了最高的方案。” 四成…… 甚至连一半都没有。 生存希望渺茫。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并且请求齐叔叔不要告诉霍宴这件事。 挂了电话后,她揉了揉头,很是头疼。 没想到因为喝了酒,导致发病了,进而被霍宴撞破了真相。 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 只因,霍宴将她当做是易碎的娃娃,放在霍家庄园里,不准出去。 庄园里配备了完整的医疗队,还有抢救设备,甚至连手术室都准备好了。 但她知道,这些都没有用,但无法阻止她的死亡倒计时。 她想出去,想把更多的事情处理好,想争分夺秒的多做安排。 她亲自去找了霍宴,平静的说道:“你不能把我困在这里。” 霍宴低着头,正在看外文资料,都是关于血癌的研究。 他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哪里都不用去,想做什么事,找忠叔帮你安排,我会找到医生给你治疗。” 她看着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霍宴,你看着我。” “别闹,乖,等我看完这份资料。” “霍宴。” “嘘,很快就好。” 下一刻,资料被直接收走了。 “程安宁!” 他眼神里的恐慌毫无遮掩,隐藏在怒气下的是他的恐惧。 “看着我。” 四目相对时,程安宁把资料都撕掉了。 “这些东西都没有用,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要我把剩下不多的时间里,都在这里浪费了吗?” “程安宁!闭嘴!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些话!” 他的眼睛红的厉害,如同困兽。 程安宁的心揪成一团,她什么见过堂堂霍总露出这样的神态? 她心疼。 “阿宴,陪我去看看岁岁吧,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wap. /110/110475/28696724.html 192岁岁的身世 医院。 岁岁忽然看见妈咪,很惊喜,恨不得扑过来。 “妈咪!!” 程安宁抱着她,笑着道:“岁岁长胖了哦。” “哼!妈咪真坏!” “胖点可爱多了,岁岁是最可爱的小孩。” 岁岁嘟嘟囊囊的脸又笑开了,“我原谅你了,妈咪。” 说着,岁岁抬头一看,眼睛都亮了,“英俊的霍叔叔!你来看岁岁了吗?” 霍宴的眼眸温和了下来,“嗯,岁岁还好吗?” “嗯嗯,我很好呢,超棒的!” 脸上都长肉了,能不好吗? 程安宁是高兴的,这意味着岁岁的状态逐渐好转,年纪小,加上发现的早,所以新药起作用很大。 他们带着岁岁去了医院里面的小型儿童游乐场玩,小岁岁荡着秋千,笑得合不上眼,瞧着就高兴。 霍宴在岁岁背后推着她。 “叔叔,更高点!我要飞高高!” 霍宴控制着力度,小心翼翼的推着她,听着岁岁的笑声,他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最后玩的累了,岁岁直接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不太擅长抱孩子。 小朝还小的时候他沉浸在公事中,很少照看这个孩子。 加之当时认为小朝是徐曼曼的孩子,所以他对这个孩子没有投入太多感情,一直由保姆照顾。 等回过神来,小朝已经早熟的厉害了,别说抱着,连他这个父亲也不需要了。 一直以来,他对于父亲的角色感受并不深。 他以为所有的孩子都和霍朝一样,成熟懂事,偶尔还会起死人不偿命,现在才发现,原来软软糯糯的女孩子这么的令人…… 心软又欣喜。 程安宁看他动作僵硬的抱着岁岁,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亲自帮着调整了一下姿势。 “你要这样,对,放松一些,不然你会很累。” 调整好了后,岁岁睡得更沉了。 程安宁弯了弯眼睛,道:“岁岁很喜欢你。” “嗯,我也很喜欢她。” 霍宴动了把岁岁当成亲生女儿的念头,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令人舍不得放下。 就当霍宴这么想的时候,他还没开口,程安宁低声道:“岁岁是我亲生的孩子。” 霍宴涌到嘴边的话卡住了,瞳孔一缩,死死地看着程安宁。 他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可能。 程安宁顿了顿,继续道:“嗯,就是当年的孩子,侥幸保住了,岁岁是我冒着很大风险生下的孩子,只是……我没能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她,她……” 他的喉咙很紧,想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口。 脑子里全部都是一个猜测,却不敢说出口。 程安宁代替他说下去了。 “嗯,岁岁也是你的孩子。” 哄的一声,霍宴的理智完全被炸了。 双手拖着的重量好似千斤,沉得他快要举不起来了。 他低头,看着岁岁恬静的睡颜,神色错愕,却又有一种理所当然。 从第一眼开始,那种说不清的亲切感就证明了一切。 “她是你的女儿,抱歉,我隐瞒了这么久。” 半响,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该道歉的人不是你,是我。” 他说的沉重,眼里满是愧疚,浓得化不开。 想到自己当年干的那些混账事…… “过去了,不提了。” 程安宁的确是放下了,过去了,那就重新开始。 既然重新开始,就不必再提过去的事,徒增烦恼。 不过…… “如果再发生……” “不会,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霍宴不想听到她说后面的话,也害怕那句话。 “当年,你生岁岁的时候……” “你想听吗?” “想。” 医院的走廊里,两个人坐着,霍宴抱着岁岁,安静的听着她叙说当年的事。 心口像是被惯满了一汪苦水,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如此深刻的后悔。 后悔在她困难的时候,他却一无所知,无法出手帮忙。 说到最后,程安宁说出了心口一个隐蔽的疼痛。 “原本……岁岁还有一个哥哥的,只是另一个孩子出生就死了,只保住了岁岁。” 霍宴一怔,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安宁没了一个孩子,徐曼曼却抱来了小朝。 整个事情的脉络都清楚了,缺乏的关键性线索被填补上了。 霍宴看着神情落寞的程安宁,忽然空出一只手,握住了她。 程安宁缓缓抬起头,对上了他泛红的眼。 “那个孩子没有死。” “什么?” “他很健康,很聪明,偶尔还会说话气人,他好的不能再好了。” “霍宴,你,你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有一个名字,叫霍朝。” 程安宁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急促。 “你说什么?” “小朝就是岁岁的哥哥。” “不,这不可能!小朝不是徐曼曼……” “不是她生的,从一开始,她就在冒充你的存在。” 霍宴冷静下来,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对不起,从一开始,我认错了,是我的错。” 程安宁跌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团浆糊。 那天晚上的人是她,霍宴要找的人也是她。 但被徐曼曼顶替了,并且设计夺走了她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儿子。 所有的一切,竟是被人愚弄了。 “安宁,安宁!你还好吗?我不会放过她,现在顾家和秦老太已经护不住她了,再等等,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挺好,至少我们的儿子还活着,小朝,小朝也很好……” 她的愤怒被失而复得的情绪压下了。 真好,当年那个孩子没有夭折。 还活得健健康康的,很聪明,很可爱,很懂事。 “岁岁有哥哥了……真好。” 她胡乱的擦着落下的眼泪,又哭又笑的,最后靠在霍宴的肩膀上,眼泪浸湿了他的西装。 …… 一切真相公之于众后,两个人好像没了最后一层隔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在两人之间依靠着。 霍宴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了岁岁的身份,只是他没有改掉岁岁的姓,仍旧用了程岁岁这个名字。 这是安宁拼死生下的孩子。 霍宴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太爷,后者直接激动的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吵着要见孙女。 “快把那孩子带过来,快,那是我的宝贝孙女,快带回来!” 霍宴亲自去接岁岁回来,只是中途出现了意外—— 岁岁的病情突然加重。 wap. /110/110475/28696725.html 193生死一线 抢救室外,程安宁被霍宴搀扶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亮起的抢救红灯。 她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为什么会休克……她明明都好起来了……为什么会这样……岁岁……我的岁岁……” “岁岁会没事的,安宁,你冷静下来,深呼吸。” 霍宴不是第一次站在手术室前,上一次是安宁,这一次是岁岁。 他所重视的人都在里面待过,在生死线上挣扎。 他一遍遍的煎熬,险些失了理智。 “会没事的,对,岁岁会没事的……” 程安宁的眼神空洞,眼里已经没有神采。 她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病和死亡,却无法接受岁岁出事。 然而,结果却比他们所想的还要糟糕—— 新药失去作用了。 岁岁的身体里出现了抗体,还产生了排斥反映。 药物不起作用,最好的办法便是换血。 霍宴认回了女儿后,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匹配。 结果……同样是不匹配。 至亲血脉都不匹配,想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匹配的,无异于登天。 纵使霍宴以最快的速度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权利,寻找匹配人选,都没有好消息传来。 岁岁被抢救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加护病房里躺着,昏迷不醒,身上插满了管子,维持生命。 那张小小的脸上好不容易长出的一点肉,这会也没了。 她像是失去了半条命,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 程安宁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的小人儿,眼泪汹涌落下。 “岁岁……” 霍宴正在打电话,脸色严肃,一贯整洁的他多了几分颓废,眼里多了很多红血丝。 挂了电话后,他站在原地缓了一会,才走向程安宁。 程安宁满怀期待的说道:“找到合适的人了吗?” 霍宴摇头,“我联系了海外的血型库,很快会有消息,我们再等等。” “岁岁……岁岁不知道能不能等得了。” 她一直以为,哪怕出事,也只会是自己出事,却没有想到,岁岁会更快。 意外来的太快了,措手不及。 老太爷和小朝都过来了,老太爷的心情大起大落,还没高兴自己多了一个小孙女,就要面临小孙女病危的事情。 老太爷老泪纵横,嘴里喊着:“一定要救回来,一定,一定要救回来啊,我的岁岁啊……” 小朝趴在玻璃窗前,看着妹妹病恹恹的样子,眼睛也红了,小嘴紧紧抿着。 “妹妹,你要平安醒来……” 小朝喃喃自语着,双手紧紧攥着。 岁岁的病危成了悬在所有人脖子上的长刀,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程安宁气急攻心,状态很不好,吃药的频率都多了,中途晕过去一次,没有被发现。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霍宴都没发现。 他们在不断的找着适配的血型。 直至,程安宁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的女儿快死了是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声,让程安宁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我猜,霍三爷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吧?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徐曼曼,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只是想找你聊聊而已,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敢把小朝带走吗?因为……这是注定的呀,注定你要求我。”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你不想救你女儿了吗?” “和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我的血可以救她。” 程安宁猛地握紧了手机,“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的血完全匹配,你不想救她吗?不信的话,我给发了一个东西,你看看。”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迅速的反应过来,点开了邮箱,就看见了一份报告。 她一字一句的看过去,瞳孔缩了缩。 “看见了吗?所以我和你挺有缘分的。”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啊……” …… 霍宴接到了国外的消息,目前有一个医院存储了一批稀少血型的血库,但需要亲自前往面议。 霍宴立刻打算动身飞一趟。 但路途遥远,十分坚信,他无法带着程安宁一起去,在途中万一连安宁都出事了,他会崩溃。 但将安宁放在国内,他同样不放心。 最后还是程安宁劝着他快点过去。 “再不去,岁岁就来不及了,你快过去吧。” “那你……” “我在这里你放心,还死不了……唔!” 话音刚落,就被堵住了。 一记深吻后,他用力的抱紧她,声音低沉沙哑:“别说这种话,安宁,别说……我听不了。” 程安宁的眼神一暗,轻轻的回抱着他,“好,我不说了,对不起。” “我今晚飞过去,和那边联系好了,三天,不,两天,我争取两天回来,你在家里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救岁岁。” “好。” “乖,别乱跑,在家里等着,不要让我担心。” “好,我知道,你快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尽管万般不放心,但他没时间犹豫了,岁岁还在等着他们。 所以霍宴只能尽量安排好,将心腹都安排在程安宁的身旁护着,连霍青都被留了下来。 准备上机时,霍宴总有一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 但事情紧急,他只能一遍遍的叮嘱着安宁,不要乱跑,等他回来。 最后狠狠的抱了一下,霍宴才登机了。 程安宁挥了挥手,眼里闪烁着泪光,嘴里无声的说着:“再见,阿宴。” …… 翌日,网上发了一个道歉视频。 道歉,承认自己抄袭,隐退琴坛。 三者合一,而发布的人是传说中的钢琴女王。 这个视频一发布,直接引来了无数人围观,纷纷惊叹。 他们谁都没想到,成就这么高的人,竟然会是抄袭! 前面秦老太被人骂的多狠,后面程安宁就被骂得多狠,连带车大师也被拎出来鞭打了。 毕竟车大师公开发了声明,收了程安宁做关门弟子,结果却被狠狠打脸了。 得知此事的车大师紧急联系了程安宁,想追问怎么回事,但那个电话怎么都联络不上了。 程安宁消失了。 在这么多保镖的保护下,消失了。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霍青想紧急通知老板,却发现,老板的电话也打不通了,收到的消息是—— 老板遇袭了。 wap. /110/110475/28696726.html 194家破人亡 霍氏集团夫妇接连出事,直接引来了轩然大波。 和霍总的遇袭出事对比,那则抄袭公告的热度被压下去了。 全民都在关注这件事,毕竟霍氏集团的影响力太大。 加之遇袭的地点是在医院里,整个医院都被炸毁了,直接死亡人数上百,重伤轻伤人数更是不计其数,其中还涉嫌了不少外国的富豪。 这则新闻在国内外都造成了很大轰动,不少恐怖组织都公开声明承认直接所做,但真正凶手并没有确定。 霍老爷子在得知消息时,直接晕了过去,最后竟是霍朝在背后以老爷子的名义命令手下行事,加之有霍青和一群心腹在辅助,勉强稳定了霍氏的人心涣散。 霍朝先派遣了霍家所有的救援队,远赴国外搜救,并打通好各方关系,展开最高效率的搜寻。 另外,霍朝还派了另一部分人,寻找妈咪的下落。 小朝知道,妈咪一定是因为一些事才做出这种选择,可他不知道妈咪是为了什么。 但后面,小朝就知道了。 医院收到了匿名的巨大包裹,是一个手提冷冻箱,里面有一份保存完好的骨髓干细胞,还有一封信。 写着一句话:还有十分钟就失效了哟。 医生们如临大敌,紧急测试,进行匹配,确定是程岁岁匹配合适后,立刻进行治疗。 赶在最后时间失效前,成功注入。 岁岁的各项指标逐渐开始稳定下来。 后续只要醒来观察有物排斥反映,可以说是一次圆满的行动。 至此,小朝终于知道,失踪的妈咪是去做了什么。 他没有哭,只是眼睛红的厉害,小小的身躯颤抖得厉害,紧咬着下唇,一个字都没有喊出声。 霍青站在身后,有些不忍心。 小少爷才不到四岁,别人家的孩子这会还在玩泥沙,小少爷却独自出面,稳定大局。 甚至在父母生死未知,妹妹危在旦夕,爷爷躺在icu的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的反应和魄力,该说不愧是霍家的种吗? “小少爷,您别担心,老板和太太一定不会有事的。” 霍青不会安慰人,只能说出干巴巴的好话。 半响,小朝沙哑的开口:“爹地那边有情况了吗?” 霍青脸色冷凝,道:“目前调查确认的是死亡人数里面没有老板,但下落不明,还在扩大范围搜救。” “爹地不会出事的,他爬也爬回家找妈咪的,他既然回不来一定是出了事,继续找,不要放过任何消息,我会入侵当地的网络,辅助你们。” “小少爷放心。” 又有人匆匆进来汇报,“小少爷!老爷醒了!” 霍朝立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老太爷睁开眼时,就看见自己乖巧的小孙孙红着眼,趴在床边。 “爷爷,你醒了。” “小朝啊……你那混账老爹回来了吗?” 小朝沉重的摇摇头。 老太爷似乎猜到了,艰难的伸手摸了摸小朝的头,哑声道:“爷爷的乖孙孙……辛苦你了……爷爷知道是你在撑着家里……爷爷来了,不中用,没能帮得上你……” 小朝的眼眶慢慢红了,“爷爷只要好好的,就好了,剩下的小朝会搞定的,小朝可以搞定的。” 老太爷既担忧又欣慰,缓缓道:“你妈咪呢?” “妈咪……妈咪还没找到……但妹妹已经救回来了。” 霍朝把事情说了一遍,老太爷明白了什么,“是你妈咪找到的吧。” 霍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谁都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事。 “找吧,都去找吧,找到他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爷爷,我会找到爹地妈咪的,爷爷,你别倒下。” “放心,爷爷一定会坚持到那混账东西回来,我要骂一骂他,怎么能让你撑着大局……咳咳咳咳,小朝,把霍青叫过来。” “是,爷爷。” 霍青被单独叫进去了,一会就出来了。 只是出来后,霍青看小朝的眼神不再是小少爷,而是看着一家之主。 霍青是霍家最忠心的一代,世世代代都为霍家卖命,从不背叛。 老太爷将霍家的全部权利暂时交给了小朝,所有人都可以调动,只听他的命令。 霍朝,临危受命! …… 此刻,另一边。 徐曼曼微微一笑,把手机里的画面关掉了,道:“我答应你的做到了,接下来,是你了。” 徐曼曼丢出了一把刀,示意程安宁继续未完成的事。 程安宁沉默的捡起了刀,最后挣扎了一下,“我想打一个电话。” 徐曼曼冷声道:“你现在没有资格谈条件。” “我可以再给你一份琴谱,从未发表过的。” 徐曼曼沉默了。 “你会需要的。” 程安宁很坚持。 最后,徐曼曼让人拿了纸笔,“写出来。” 程安宁没有追问她会不会信守诺言,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谈判的余地,便迅速的写下了一份琴谱。 徐曼曼拿出了手机,“你念,我打,免提。” 程安宁犹豫了一会,吐出了一窜数字:“132……” 电话按下,接通了。 “喂?是妈咪吗?” 霍朝稚嫩的声音响起。 程安宁的眼泪汹涌而下,“是我……小朝,妹妹还好吗?” “妈咪!!!妈咪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你在哪儿呀,你快回来好不好?妹妹已经情况稳定了,医生说很快就可以醒来了……等等!妈咪!妹妹醒了!” 手机那边一阵奔跑的风声,伴随着混乱声呼呼作响,没多久就彻底安静下来了,一阵轻轻的喘气声响起。 程安宁的心都揪了起来。 “……妈咪……” 岁岁! 是岁岁的声音! “妈咪……我想你了……妈咪……” “岁岁!岁岁……” 程安宁崩溃的跪在地上大哭。 “妈咪!妹妹醒了!你在哪里,快回来看看我和妹妹好不好?呜……” “小朝,答应妈咪,好好照顾妹妹,以后……以后你们好好的。” “妈咪,你别走!爹地他……” “嘟嘟嘟。” 手机被徐曼曼掐断了。 “够了吧?我满足你所有要求了,该你了。” 程安宁颤抖着手,拿起了刀子,直接划开了手腕,鲜血涌出,低落成坑。 她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徐曼曼站了一会,看着她的身下慢慢被鲜血染红。 徐曼曼缓缓勾起了微笑,转身离开。 wap. /110/110475/28696727.html 195一年后 回去路上,坐着驾驶座开车的男人看了一眼徐曼曼的微笑,道:“你很高兴?” “还算不错。” “收到了录取涵了?什么时候出发?” “嗯,三天后。” “解决了她,废了不少力吧?要不是霍三爷在国外遇袭了,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听到这里,徐曼曼的笑容加深了。 “天助我也,不是吗?” “你这么说,也算是,也不知道霍三爷死了没死。” “这和我们无关了,毕竟程安宁是‘自杀’的,不是吗?” 男人也笑了一声,“愧疚身亡?承受不住舆论压力选择偏远郊区割腕自杀?再加一份遗嘱?确实很完美,查不到你头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宇诺。” “是是是,徐大小姐,你当我乱说吧。” 车子越开越远,消失不见。 …… 一年后。 霍氏集团。 无数求职者怀带希望,过来面试。 面试的岗位是霍总的生活助理。 来面试的人无一不是各大名校毕业,海外留学,各种名誉加身,只为了应聘一个生活助理。 原因无他……霍总给的太高了啊! 双休!月薪十万起步!十三薪!年终奖另算!干得好还会提升!还能近距离接触霍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调去管理层! 总之,放出的待遇引来无数人的窥觑,自然来应聘的人就多了。 “你也来面试的吗?” 一个年轻的女孩好奇的问道,因为比起其他人那厚厚的一叠档案资料和荣誉证书,这位小姐就拿着几分薄薄的文件袋。 而且所有人要么穿着正装严肃认真,要么穿着清凉,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 就这个女人穿着简单干净的水蓝色衬衫和牛仔裤,带着一个厚厚的黑框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看着平平无奇。 “嗯,是啊。” “你叫什么名字?” “林安。” “我叫陈晓娜,你好呀。” “嗯,你好。” 陈晓娜伸出手,想握个手。 林安顿了一下,才伸出手回握了一下。 惊鸿一瞥,陈晓娜看见了袖子拉开的一截,露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陈晓娜看愣了,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对方很快收回手,她又不好意思强行拉着看。 “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你声音真好听。” 陈晓娜不敢问太多了,岔开了话题,“也不知道那些人面试一个生活助理还要穿得这么夸张做什么,高跟鞋小短裙,不知道穿给谁看呢,霍总眼睛都瞎了,哪里看得见。” 刚说完,陈晓娜就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被人听到了,这是对霍总的侮辱,会被赶出去的! 林安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霍总……瞎了?” “嘘嘘嘘,不要说那么大声,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林安’低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 “真的吗?” “十有八九吧!虽然网上没有消息,但是内部人士都知道,一年前霍总回来时受了很重的伤,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还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呢,不然怎么会突然找一个生活助理?” “所以……眼睛就……” “对,瞎了!你别告诉别人哦,这还是我内部得到的消息。” ‘林安’的眼神染上了几分哀伤。 陈晓娜觉得奇奇怪怪的,也没再说话了。 随着一个个人进去,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出来,显然都是没有录取上的。 偶尔有几个春风满面的,一看就知道是进入了复试的,惹来旁边的人投来羡慕的眼神。 顶层,总裁办公室。 霍宴略微烦躁的说道:“不用面试,我不需要生活助理。” 他的面容依旧英俊,只是萦绕的戾气越发的浓郁,甚至叫人不敢直视。 唯独那双以往明亮漂亮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灰,黯淡无光,显得更加荒芜冷漠。 那双眼里,有的只是戾气,没有半分生气。 “霍宴,你的眼睛对你的影响很大,你需要一个人帮你,或者说你不喜欢陌生人的话,我也可以……” “不必。尤文静,我不需要。” 被叫做尤文静的人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披着长发,穿着一套白长裙,气质温婉。 她是整个霍氏集团唯一能自由出入总裁办公室的女人。 亦是霍总的私人医生。 尤文静被拒绝得十分难受,却也清楚霍宴的性格,他不喜欢的事情谁都无法勉强。 所以她努力了一年,也紧紧只有这样的效果——进入办公室的权利。 但更多的,却做不到了。 霍宴像一只封闭的河蚌,紧紧的合着,谁来都撬不开。 尤文静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现在她还是最接近他的人。 “阿宴,你需要有人在旁边提醒你吃药和休息,否则你的身体好不了。” “这是我的事。” “你不能这么固执。” “尤医生,你越界了。” 尤文静的心一紧,自觉刚刚的话不对,放缓了声调,道:“抱歉,我只是很担心你的身体。” “我自有分寸。取消面试吧,我不需要助理。” 尤文静咬牙,不得不搬出了另一个借口:“你不为自己考虑,至少为你的孩子考虑吧?上次你晕倒了,把他们吓得不轻。” 提到孩子,霍宴冰冷紧绷的脸色放缓了很多。 他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最终,霍宴烦躁的同意了。 尤文静松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会帮你挑一个没那么烦人的。” “叩叩。” “进。” 杨柯杨秘书走了进来,道:“老板,小小姐和小少爷来了。” 霍宴的眉眼一松,直接起身:“在哪里?” “爹地!” 岁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粉红色的小洋裙,扎着双辫子,噔噔噔跑过去。 霍宴凭着声音一把接住了她,抱了起来。 岁岁高兴的笑了起来,亲了亲爹地的脸。 “爹地!我和哥哥来啦!” 霍宴那张很臭的脸色露出了笑容,如同冰雪消融,瞬间绽放出温和的气质。 “岁岁怎么来了?” “哥哥说,要监督爹地吃饭饭!不然爹地就会不吃了!” 霍宴有些无奈,也无法反驳,他的确没有任何食欲。 霍朝紧随其后走了进来,只是眼神第一时间看向了旁边的尤文静,眼神不善。 尤医生的心里一紧,她最怕这小鬼的眼神,太凌厉,像看待阴沟里的臭老鼠。 wap. /110/110475/28696728.html 196他瞎了 霍朝收回自己的眼神,朝着爹地走去。 “爹地。” “小朝,你也来了。” “爹地你快吃饭,剩下的交给我来吧。” “好。” 霍宴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句话从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嘴里说出很奇怪,甚至还答应了。 然后小朝就从善如流的坐上了那张巨大的办公椅,开始看着文件。 尤文静看见这一幕惊呆了,“等等,阿宴,他才五岁不到吧,你就这么让他捣乱吗?” 话音刚落,父子两的眼睛就看了过来。 一个冷漠,一个阴森。 尤文静的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改口:“抱歉,我只是担心而已。” 霍宴终于冷下声音,道:“尤医生,你该回去了。” 这是赶人的意思。 尤文静轻轻咬着下唇,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今天说错话太多了,不适合继续留下来,且那个小鬼还虎视眈眈的。 “好,那你注意吃药,好好照顾自己。我今天先回去了。” 说罢,尤文静拿着包,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这个女人一走,霍朝的脸色就好看了很多。 小朝虽然厌恶那个女人,但从来没有实质性的说什么。 因为的确是这个女人救回了爹地。 岁岁搂着爹地的脖子,小声说道:“爹地,我不要新妈咪。” 霍宴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他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任何波澜,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走进来。 岁岁抽了抽鼻子,忍着不哭,“爹地,我好想妈咪。” 霍宴抱着她,沉默了。 霍朝立刻说道:“岁岁!快监督爹地吃饭!还要吃药呢!” 岁岁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催促着爹地先吃饭。 楼上一派喜乐融融,楼下面试的人所剩无几了。 ‘林安’走出了办公室,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你也通过初试了吧?我也是!太好了!” “嗯。” “复试是在三天后,有点紧张,我们还是竞争对手呢,不过我没什么希望了,好多很厉害的人,能通过初试我就满足了。” ‘林安’没说什么,只是眼睛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看向了电梯那边。 似乎想看见什么人。 “林安,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还不走吗?” “嗯,走。” “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陈晓娜非常自来熟的性格,直接挽着她的手,一起往外走了。 ‘林安’不得不收回了眼神,跟着走了。 她的眼神有些暗淡,看来今年见不到他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想到陈晓娜嘴里说的,他瞎了,心脏就难受的厉害。 “小娜,你对霍氏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啊,也不算清楚吧,我一个叔叔是这里的小经理,所以听说了一些,你别往外说哦,霍总的事情是很机密的。” “是吗?” “是哇,我还知道很多事呢!” ‘林安’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餐厅,要不一起去试试?” “好啊好啊!” 最后她们一起去了一家高档餐厅,还专门往贵了点。 陈晓娜吃的满嘴流油,倒是真的说了不少网上查不到的消息。 “霍总一年前不是遇袭了吗?全网轰动啊,都在关心霍总会不会命悬一线,当年好像还有一个新闻来着,都被压下去了……哦对对对,是霍总的女朋友,涉嫌抄袭,隐退琴坛了。” 听到后面,‘林安’的手紧了紧。 “不过后面这件事已经全网找不到了,消声灭迹了,没多少人知道,啧啧,互联网没有记忆。” ‘林安’知道,这是霍宴在背后清除的。 一年的时间的确可以忘记很多事。 “扯回正题,看在你请我吃一顿饭的份上,我悄悄在告诉你一件事。” 陈晓娜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叔叔说,霍总很快又要结婚了,是他的主治医生,天天来公司呢,还可以直接去总裁办公室,这份待遇没谁了。” “啪。” 玻璃杯直接摔碎了。 陈晓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抱歉,刚刚手滑了一下。” ‘林安’叫来了服务员收拾碎片,直接起身去了卫生间。 她洗了手,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拿掉了那副巨大笨重的黑框眼镜,露出了一张五官熟悉的脸。 她拿出深色粉底,稍稍压了压脱妆的部分,将露出的那一点点白皙肤色给压下去了。 镜子里的自己哪怕看了那么久也不习惯。 林安,不,是程安宁,她重新带上了眼镜,平复了情绪。 刚刚被那一番话惹得失态了,哪怕过去那么久,她还是无法在面对他的事情上保持冷静。 “霍宴……你背叛我了吗……” 她喃喃自语着,却没有办法。 手机响起,她接了电话。 “喂?齐叔叔,是我……嗯,我没事,很顺利。” 聊了一会后,手机那头的齐军赫话锋一转,道:“安宁,你还是不放弃吗?他现在……” “齐叔叔,我们说好了的。” “好好好,那你也要遵守约定。” “我知道了,齐叔叔。” 最后,齐军赫实在忍不住,道:“你就那么确定他会重新爱上你吗?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程安宁的眼里闪过泪光,低声道:“是,我相信我可以,我也相信他。” 挂了电话后,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年前她以为自己死了。 手腕上的伤口太深了,血流了一地。 最后被齐军赫带走时,她身上没了一半血,险些抢救不回来。 最后还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并立刻接受了血癌的治疗。 所幸齐军赫找来的医生厉害,配合专门研制的药,硬是将她的命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只是她仍旧需要服药,仍旧身体埋了一颗炸弹,但比之前等死的状态好了太多。 她也逐渐从悲伤的情绪中一点点恢复,直至现在,可以重新出现。 只不过齐军赫并不同意她回来,最后妥协,做了一个约定。 再不透露身份的情况下,她仍旧能让霍宴爱上她的话,他就不再阻拦。 程安宁答应了,并开始蓄谋靠近,不料,得知这个消息。 刚走出卫生间,措不及防之下,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wap. /110/110475/28696729.html 197重新相爱 程安宁立刻追了过去。 忽然听到了一声脆生生的童音,“爹地!这里这里!” 程安宁的脚步一顿,闪身躲在了柱子后面,全身僵硬了。 岁岁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妈咪……” 她喃喃自语着。 最后迈着小短腿朝着柱子跑过去,“妈咪!妈咪……” 柱子后面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岁岁楞在原地,傻傻的站着。 霍宴循着声音跟了过来,险些摔倒,站稳了急忙道:“岁岁,怎么了?” 岁岁忽然红了眼睛,眨巴眨巴眼睛,喊着:“爹地,我刚刚好像看见妈咪了。” 霍宴一顿,沉默的抱起了岁岁,低声道:“你看错了。” “爹地,我又做梦了吗?” “嗯,爹地带你回去休息。” 岁岁闷闷不乐的窝在爹地怀里,没有一点活力。 小朝也跑了过来,道:“爹地,怎么了?” 霍宴没说话,岁岁病恹恹的开口了:“哥哥,我刚刚看到了妈咪。” 霍朝一怔,立刻看向了爹地,果然爹地紧皱眉头。 小朝抿了抿唇,道:“岁岁还没有吃药,我们先回去吧,爹地。” 霍宴嗯了一声。 一年前岁岁醒来后,找不到妈咪,哭了很久很久,后面形成了心理障碍,经常会出现幻觉,以为妈咪回来了。 霍宴找了很多心理医生干预,才勉强恢复正常。 心理医生给岁岁灌输了一个信念——妈咪去了远方,以后会回来。 所以他们谁都没有告诉岁岁,她的妈咪已经死了。 为了救她,死了。 没有人知道当年的程安宁到底和谁做了交易,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换取了岁岁生存的希望。 只是岁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幻觉了,难道又复发了吗? 霍宴的心提了起来,匆匆带着孩子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程安宁才悄悄从拐角处走出,眼睛通红,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的抽泣声泄露。 刚刚她险些冲出去抱着岁岁了。 看见孩子,她原本还能克制的情绪直接崩塌。 岁岁和小朝…… 是她的岁岁和小朝啊…… 时隔一年,再次见到孩子,她的眼泪汹涌而下。 等陈晓娜再见到林安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都险些以为对方逃单了! 这一顿饭她可付不起啊! 好在对方回来了。 “林安,你去哪里了?” “抱歉,刚刚接了一个电话。” 陈晓娜看对方的脸色不太对,就没有追问下去了,匆忙的吃完了饭。 买单的时候,陈晓娜看着对方眼睛眨也不眨的刷了卡,有些心惊胆战。 没想到这个林安还是个富二代啊! 不对,那她怎么还去面试生活助理了? 难不成,她也像那些女人一样,想嫁给霍总?所以假借生活助理的名义? 思及此,陈晓娜有些鄙夷了,不是她看不起对方,实在是这幅土土的打扮,黝黑的肤色,实在是……够不上霍总。 除非霍总瞎了……不对,霍总的确瞎了。 陈晓娜连忙打住了奇怪的念头,和林安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程安宁回了自己刚刚租的公寓里,卸了妆,换了舒适的衣服。 坐在沙发上时,忍不住拿起了桌面上的资料看着。 这些资料都是关于这一年帝都发生的事,还有霍家的事。 是齐叔叔找来的。 但是她没想到霍宴会瞎了。 想到今天看见他的眼睛,灰蒙蒙的,像是璀璨的明珠失去了光泽,看着触目惊心。 她永远都记得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下泛着清冷的光,像皎月的月亮,令人沉醉着迷。 被那双眼睛看着时,会脸红心跳。 而现在,再也见不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疼得厉害。 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了手机看了看,接听了。 “anni,你在哪里?快出来捞我!我喝醉了!” 程安宁按了按眉心,道;“凯瑟琳,你在哪里?地址告诉我。” “好像是,是叫……北极星酒吧?” 得到地址后,程安宁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帽子,就出门了。 凯瑟琳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主治医生的女儿,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放任不管。 赶去了北极星酒吧,她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被男人包围的凯瑟琳。 “anni!这里!” 凯瑟琳穿着小吊带,超短裙,一头金色大卷发十分抢眼。 程安宁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酒瓶,喝了不少。 “还清醒吗?” “唔,我好着呢!你看!帅不帅!” 凯瑟琳指了指这一排的帅哥们。 “他们是……” “都是我点的!” “点?” “对!你没听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哈哈哈……” 虽然知道凯瑟琳一向玩得开心,但也没想到如此肆无忌惮。 程安宁很无奈,“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喝醉了。” “哦,我是喝醉了,不对,我没喝醉,我才没醉呢,陪我喝一杯吧!就一杯!” 程安宁拗不过她,还是和她喝了一杯。 “啊,我想去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扶你去吧。” “不用啦,我又没真的喝醉了!你在这里等我!给我好好招待我的朋友!加钱!” “喂!凯瑟琳……” 后者直接溜去了卫生间,把程安宁留到了一群男人中间。 “小姐,喝一杯吧?” “要不玩骰子?我什么都会!” “小姐姐我会调酒,我给你调一杯吧?” 这些男人开始争先恐后的发言,越靠越近,空气都稀薄了。 程安宁喝退他们,但是在刺耳的音乐声下根本无济于事。 眼瞅着他们的手都要伸过来了,程安宁后退着,正要叫人时,有人冲了过来,直接拨开了几个人。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一群人围着一个女人像话吗!” 程安宁刚抬起头,又猛地低下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薛海明瞪了他们一眼,他最看不起欺负女人的男人了! “小姐,你没事吧?” 薛海明看向了那个带帽子的女人,觉得有几分熟悉。 程安宁摇头,压低了声音,模糊不清的说道:“没事。谢谢。” 说罢,她匆匆起身,就朝着卫生间走去。 薛海明在后面追着:“哎?你看着很眼熟,你等等……” wap. /110/110475/28696730.html 198酒吧相遇 薛海明直接追着人过去,但是那个人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进了女厕所。 他没那个脸闯进女厕所,只好在外面等着。 因为长相英俊,加上还是酒吧的常客,所以很多人认得他,看他站在女厕所门口,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 薛海明实在没那个勇气继续站着了,只好回去了。 回到朋友中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刚刚那个熟悉的侧脸和身影。 越想越不对劲,最后直接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老朋友。 “有事就说。” “哎呀,别生气嘛,你在哪里啊?要不要过来坐坐?” “挂了。” “别别别,我在北极星酒吧,刚刚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人,你猜是谁?” “薛海明,你要是欺骗我……” “害,我就开玩笑而已,好了,你继续加班吧,人生苦短啊!” “嘟嘟嘟……” 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啧啧。真没意思……继续喝酒!” 厕所里,程安宁特意多等了一会,还拉住了准备出去的凯瑟琳。 “anni,你怎么了?” “没事,我有点不舒服。” “呀,你还好吗?” “走吧,我扶着你。” 凯瑟琳想说不用扶,但程安宁强行扶着她,低下头,借着她躲着自己的脸。 走出外面时,没看见薛海明,程安宁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家吧。” “唔!我不想回去!我还要喝!我……” 后面的话凯瑟琳说不出口了,噎住了,气势都弱了下去。 “anni,你好凶……我这就回去,回家……” “好,我送你回家。” 程安宁强行带着她往外走了。 就在快要走到门口时,她的瞳孔一缩,猛地带着凯瑟琳转了个身,往回走。 “咦?怎么了?不是要回家吗?” “不了,我忽然想喝酒,走吧,一起去喝。” “咦。好呀好呀!我们继续喝!” 凯瑟琳丝毫没有怀疑,愉快的回到卡座。 程安宁这次不嫌弃那些男模碍眼了,反而希望他们靠的近一点,好挡住视线。 借着喝酒的功夫,程安宁的余光往外看。 此时,霍宴已经走进了酒吧,秘书杨柯在旁边领着路,身后跟着一队保镖,已进场就令人纷纷侧目。 薛海明从楼上的卡座往下看,看到霍宴亲自到来时,傻了,差点被酒噎死了,急忙跳起来,“卧槽!还真的来了!” 薛海明万万没想到他就这么说了一句,霍宴就真的过来了。 造孽啊! 谁不知道一年前程安宁就死于自杀了!连尸体都被烧得干干净净了! 他干嘛非要跟霍宴说那句话? 薛海明懊悔,连忙跑下去迎接,“你还真的过来了?你不怕我开玩笑的吗?” 霍宴只说了一句话,“你在哪里看见了?” “女厕所!” “带路。” “哦不不,不是,是在一个卡座!就在那里!” 说着薛海明就指了一个方向,果然看见有人坐在那里,眼睛一亮,“走,我带你去。” 说着就去拽霍宴,都被避开了。 薛海明挑眉,嘀咕了一句:“瞎了也这么倔强。” 霍宴看了过去,薛海明立刻闭嘴,“我带你去!” 他们走向了卡座,薛海明正要开口时,凯瑟琳刚好抬起头,四目相对时,薛海明看见了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烁着亮光。 嗯,是一个很漂亮,热情似火的女人。 但不是程安宁。 薛海明又看了看她身上的外套和头顶的帽子,都和刚刚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看,却没有半分熟悉感。 薛海明顿时尴尬了。 “哎呀,帅哥,找我有事吗?” 凯瑟琳还朝着薛海明眨眨眼发电,这人是她喜欢的款! 听到声音,霍宴无声的‘看’向了薛海明。 薛海明尴尬了,“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啊。” 霍宴的眼底闪过失望,又有自嘲。 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凯瑟琳转头看向了霍宴,差点又被帅的闪瞎眼了。 夭寿咯!这是什么神仙地方啊,一碰碰两个大帅哥!绝对是能当明星的帅哥! 这么一对比,凯瑟琳觉得自己点的那些男模们都显得黯然失色,简直不能看了! 好可惜anni刚刚闹肚子,去厕所了,还怕她冷,把外套都给她穿上了,帽子给她带上了。 呜呜呜,anni果然是她最好的朋友! 想到好朋友还单身,凯瑟琳就兴奋起来了! “帅哥,你们多少钱?我点你们啊!多少钱都可以!我有钱!” 薛海明的脸色都绿了,“你把我们当鸭?!” “啊,你们不是吗?我懂,你们是更高质量的,叫男模!对!男模!” 霍宴没再继续留下,转身就走了。 薛海明瞪了凯瑟琳一眼,连忙跟上去了。 “帅哥!等等啊!我愿意加钱!” 霍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单独开了一个vip卡座,点了酒,神情落寞。 这次,连旁边跟着的杨秘书都忍不住责怪的看了一眼小薛总。 薛海明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主动敬酒。 “来来来,我陪你喝。” 霍宴没有拒绝,碰杯,一口饮尽。 他很少喝酒,就连薛海明都不记得他们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 不对! 回国知道程安宁去世那天,阿宴就喝醉了,直接酒精中毒,进了医院。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阿宴……堪比行尸走肉。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躯壳了。 如果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在,恐怕真的离死不远了。 薛海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应了那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阿宴,你的眼睛真不打算去看看吗?医生不是说还有希望吗?” “不必。” “你这又是何苦……难不成你真要当一个瞎子吗?” 霍宴不答。 “听我一句劝,好好配合治疗吧,好死不如赖活,活也得活个人样,过了这村,还有下一店,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 后面的话卡壳了,因为霍宴放下就被,眼睛泛红的‘看’着他。 薛海明头皮发麻,立刻道歉:“我刚刚嘴瓢!嘴瓢!怪我怪我!我自罚三杯!” 说着吨吨吨的喝了三大杯,差点把自己给喝吐了。 霍宴收回眼神,沉默着。 薛海明松了一口气,背地里嘀咕着阿宴瞎了都这么可怕,要是没瞎的话…… wap. /110/110475/28696731.html 199妈妈的墓 霍宴和薛海明在楼上喝酒,楼下程安宁安静的躲在角落里,视线落在了楼上,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她想到了刚刚见到的那一面,心里一阵难受。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面对他的冲动,转身离开了。 翌日。 程安宁再次化了妆,打扮朴素,去了一个地方。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她特意买了花,是妈妈最喜欢的百合,一大捧。 妈妈的墓地在很远的一处公墓。 环境清幽,有几分年久失修,但胜在安静。 她抱着花,一路走,找到了妈妈的墓,惊讶的发现墓前放了一束花,且保持的很干净,一直有人来打理的样子。 程海那个人早就忘了妈妈的忌日,根本不会来看望妈妈,更不用说整理干净了。 可除了程海之外,还能有谁? 正巧有人在扫地,程安宁走过去询问,“阿伯,你知道那个墓平时是谁在清理吗?” 老大爷是守墓人,对这里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闻言看了一下啊,道:“是那一位啊……对,有人拜托我每天打扫一遍,保持干净,花也是每天有人送过来的,应该是那个人叫人送来的。“ “那个人……是谁?” “这我哪知道呀,就是收钱办事呢,不过那位先生好像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打电话给他。” “能给我看看吗?” “喏,在这呢。” 程安宁定睛一看,已经肯定了。 号码是霍宴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 没想到……霍宴连她的母亲都照顾到了。 她的心情复杂至极,将花放下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低低的说道:“妈妈,你看到他了吗?一直没有找机会带他来看看你……” 程安宁坐在墓前,声音似是呢喃。 “对不起啊……我好像一直都没能把生活过好了……也一直没能经常来看看你……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们很可爱,一个叫小朝,一个叫岁岁,都很听话懂事……” 程安宁似乎将这些年没能好好说的话都说了。 说自己经历的事,说孩子的事,说生病的事…… 最后,她轻轻的说道:“妈妈,我下次再来看你。” 她恋恋不舍的道别,起身离去。 当她走后没多久,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墓园门口。 霍宴带着小朝和岁岁赶来了。 他查到了秦湘的忌日,便准备带着孩子过来祭拜。 程安宁缺席的,他都会一一补上。 岁岁第一次来墓园,有些紧张,握着哥哥的手,道:“哥哥,我们是要来看外婆吗?” 霍朝也有些紧张,但面上不显,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安慰着妹妹:“嗯,对呀,我们来看望外婆。” “妈咪以前没有带我来过也。” “岁岁以前生病,所以妈咪才不带你来。” “好像也是哦,哥哥真聪明呢。” “走吧,我们跟上爹地。” 杨柯在前面领着路,特意放缓了步伐,加重了脚步声,好让老板听到。 自从霍总瞎了后,杨秘书身兼多职,连盲杖的作用都具备了。 等走到了目的地后,杨柯忍不住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霍宴立刻道:“怎么?” “老板,似乎有人来看秦夫人了。” “嗯?” “有一束薰衣草,还很新鲜,应该是今天刚放下的。” 小朝也牵着岁岁凑过去看着,道:“爹地,还会有谁来看外婆?” 岁岁兴奋的喊着:“肯定是妈咪!妈咪来看外婆!” 霍宴和霍朝的脸色都变了。 霍朝的眼睛微微发红,却不忍心拆穿妹妹的希望。 妈咪再也不会回来了。 岁岁还在高兴的喊着;“爹地,是不是妈咪回来了?她很快就会回家了是不是呀?” 小朝也看向了爹地。 半响,霍宴才低声道:“嗯,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霍朝狼狈的撇过头,生怕自己哭了。 岁岁笑弯了眼,“太好了,爹地,我好想妈咪呀。” 霍宴带着他们一起拜了拜,才离开了原地。 回去没多久,霍宴就接到了手下的汇报。 “老板,询问过守墓人了,今天的确有一个女人过来祭拜了,是拿着薰衣草过来的,但守墓人描述的外貌并不是夫人的样子。” “监控。” “墓园年久失修,监控都坏了,无法查到任何画面。” 霍宴沉默了很久,手指轻轻的点在桌面上,似乎在思考着。 “老板,那位女子还询问过守墓人是谁在扫墓,看过您的手机号码,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嗯,将那里的监控都换掉。” “是。” 霍宴在秦湘的墓里留了一手,却没有预料到那里的监控会坏了。 对于那个突然出现来扫墓的女人…… 他的心紧了紧,心里说道—— 安宁,会是你吗? …… 到了复试那天,程安宁如约面试。 这是最后一关,面试他们的人却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且显然不是公司的 200夫人的遗物 尤文静看着三个入选者,心中满意。 面试者中不缺更优秀的,但是太好看的她看着碍眼,就偏了一下,左右霍宴已经看不见了,不在意美丑。 “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将决定谁会留下。” 尤文静拿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了他们,“这些都是禁忌,必须好好记住,要是违反了,立刻出局,明白了吗?” 手上的资料很厚,记录的很详细,看上一眼都觉得霍总很挑剔。 尤文静看其中两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又道:“当然,试用期的时候,工资照发。” 两人的脸色又好看了很多。 “现在,我带你们去见一下霍总。跟我来。” 尤文静带着人转身走。 脸上有疤的女人嘀咕了一声:“这人是什么身份?跟总裁夫人似的。” 男人也回应了一声:“说不准是未来的呢。” 尤文静听到了,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叩叩。” 推门而进。 “阿宴,我把人带来了。” 程安宁的心脏跳快了两分,抬眼看过去。 只见霍宴坐在椅子上,杨柯拿着合同念着,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停下。 这一次,她终于正眼看见他了。 他变得更冷了。 英俊的面孔上弥漫着冰冷的气息,薄唇紧抿,那双眼睛没有聚焦,一片荒芜。 然而,更让程安宁难受的是,他的双鬓多了一缕银发。 那一抹银,相当刺眼。 她狼狈的低下头,收敛眼底的泪意。 霍宴似有所感的看了过去,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尤文静以为霍宴是想看向自己,心中窃喜,声音都软和下来了。 “阿宴,我给你认真挑了,留下来三个,试用期一个月,就看你想要留下谁。” “嗯,下去吧。” 霍宴的眼里有些不耐,想将人赶走。 尤文静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要生活助理,那你尽量忍一忍好吗?” 霍宴皱起眉头,隐隐烦躁,尤文静立刻说道:“你随便挑一个。先看看能不能适应。” 霍宴随便一指,是那个中年男人。 尤文静很果断的留下了那个人,带着另外两个人先离开办公室。 尤文静找了两个位置,道:“你们先在这里看看文件,不要乱跑,有问题就找我,不要随意进去打扰霍总。” 疤脸女人应了一声。 程安宁忽然问道:“您也是这里的员工吗?” 尤文静一顿,忽然想起了自己忘记了什么,笑着道:“我忘了和你们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尤文静,是霍总的私人医生,嗯,也是霍总的朋友,你们叫我尤医生就好了。” 等人走后,那个疤脸女孩嘀咕了一句:“原来是私人医生啊,我差点以为她是总裁夫人了。” 程安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姑娘看着沉默,倒是语出惊人。 “你好,你叫什么?” “林安。” “林安,你好,我叫俞鱼。” 互相介绍了一下后,就各自坐下看文件了。 程安宁很认真的看着资料,这缺失的一年,她错过了太多,想看看霍宴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一字一句的看着,但是慢慢眉头紧皱。 “霍总忌吵闹,控制声调……” “霍总的咖啡只能纯黑,不得加任何糖和奶……” “霍总每日在公司的时间为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在此期间,不得离开……” “霍总每日需要做复建,在此期间霍总脾气不好,必须要遵守一下规定……” 这一字一句的透出的信息…… 俞鱼:“这霍总还是人吗?这是玻璃吧……难怪月薪十万招人,啧。” 程安宁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资料。 这上面透出的信息很刺目……按照这个作息和工作强度,霍宴的身体状态已经很糟糕了。 这一年,他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她的心脏难受了起来,还是强迫自己往下看,直至整本都看完了,记住了里面的每一条注意事项。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发出了一声怒吼。 “滚出去!” 随即门打开,那个中年男人狼狈的跑出来,脸色惨白。 程安宁下意识的冲过去,就看见霍宴的一只手流血了,另一只手捂着什么东西,神情紧张。 旁边杨柯着急的说道:“老板,你的手受伤了,先处理一下吧。” 程安宁皱了皱眉,抽出了自己的手帕,走上前,正要捂住他受伤的手时,身后传来一阵力道一把将她给推开了。 “阿宴!给我看看,怎么弄伤了?” 尤文静急急忙忙的拽开了程安宁,自己跑了过去,想给他处理伤口。 程安宁抿了抿唇,后退了两步,让开了位置。 本以为会看见他们相亲相爱的一幕,程安宁甚至做好了撇开眼睛的准备,结果…… “滚开!” 霍宴却重重的推开了尤文静,后者狼狈的摔在地上,疼的惊呼一声。 霍宴却不管,只是双手用力的握着一个东西,拼命的擦着。 但是鲜血却将那个东西给染红了。 他看不见,不知道手上的血已经漫出来了,桌子上还有一滴滴的血。 程安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上护着的东西。 那是…… 一只小小的颜色已经发黄的……草蛐蛐。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狠狠的咬着下唇,将涌上喉咙的痛呼咽回去。 他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只草蛐蛐,胡乱的擦着。 但是越擦染上的血越多。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顿住不动了,捧着染了血歪歪扭扭的草蛐蛐,一动不动。 他的神情落寞,低着头,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却能感受到那阵悲伤慢慢溢出。 “阿宴?” 尤文静满脸难以置信,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推开了。 面前的男人似乎变得格外陌生。 为什么? 尤文静看向了他手里捧着的东西,就因为这么一个破东西,就把她推开吗? 霍宴声音沙哑的说道:“出去,都出去。” “阿宴,你……” “滚出去!” 尤文静被吓到了,眼睛都红了,满是委屈。 杨柯立刻扶着尤文静,道:“尤医生,我们出去吧。” 程安宁看了他一眼,跟着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合上了。 尤文静擦了擦眼睛,似乎哭了。 杨柯低声道:“尤医生,现在别进去,老板动怒了。” “那东西是什么啊?就这么重要吗?” “那是夫人留下来的遗物。” wap. /110/110475/28696733.html 201杀害妈妈的凶手 尤文静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是这个。 又是那个去世的女人吗? 已经一年了,都没过去吗? 尤文静很挫败,红着眼离开了。 杨柯看了一眼程安宁,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有些怪异。 这个叫林安的人刚刚冲进来的速度很快,而且脸色的紧张和担忧不是假的。 杨柯:这么敬业吗? 程安宁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就会看向办公室的大门。 但是那扇门一直没有打开,也没有人进去。 直至下班,门都还是紧闭的。 程安宁却不能继续留下来了,否则会令人生疑。 回去后她一直心神不定,脑子里全是霍宴捧着血蛐蛐的画面。 那样的画面太刺眼。 她的心口疼的厉害。 一夜未眠,她疯了一样去外面摘了很多的草,叠了很多的草蛐蛐。 草蛐蛐一只只的放在桌面上,灵动可爱。 她的双手都被草片给切开了很多细小的伤口,她却感受不到疼,不断的叠着。 快要临近天亮的时候,她打了一个电话给齐叔叔。 “喂?安宁?出什么事了?” 程安宁恍惚着,哑声道:“齐叔叔,我可以毁约吗?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她无法看见他这么难受,而自己却不能出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 “安宁。你哭了?” “齐叔叔,对不起,我可能做不到了……” “安宁,做不到也要做到了,我这里查到一个事情,当初你妈妈的死并非偶然,下手的人不是程家人,而是另有幕后黑手,而且我怀疑你妈妈还给你留了一些东西,但被那个人抢走了。” 程安宁的脸色僵硬了,捏紧了手机,“齐叔叔,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并没有察觉到。” “那个人隐藏的很深,你‘死了’一年后,才逐渐露出了破绽,现了踪影,那个人很狡猾,熟知你的事情,所以你必须藏好了,不能泄露,否则对方会躲起来,再想找到就很难了。” 程安宁沉默了。 “安宁,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答应齐叔叔,你会做好的对吗?我太想抓住杀害你妈妈的凶手了。” 半响,程安宁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我知道了,齐叔叔你放心,我会藏好的。” “那就好,实在不行的话,就会来吧,齐叔叔会保护你。” “不用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如果以后有消息,还请齐叔叔告诉我。” 又说了几句话后,程安宁才挂断了电话。 她没想到妈妈的事还有后文。 那么她就不能暴露身份,还要继续看着霍宴痛苦下去…… 想到这里,程安宁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蛋。 现在,混蛋要去上班了。 她洗漱了一番,重新画好了妆,把头发抓乱,就去了霍氏集团。 刚坐下,俞鱼就凑过来,道;“钟德被淘汰了,今天收拾东西走了。” “钟德?” “你不记得了?就是和我们一样是候选人的,那个中年大叔。” “他被淘汰了吗?” “嗯,所以只剩下我们了,我刚刚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俞鱼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钟德献殷勤,帮忙整理办公桌,不小心把霍总放在桌面上的草蛐蛐给丢了,后面霍总找不到,才大发雷霆了,还从垃圾桶里找了出来。” 程安宁沉默了。 “也不知道什么蛐蛐这么值钱,霍总看的这么重要,可能是因为那是传说中的总裁夫人所留下的?我也没打听出来了,不过钟德早上收拾东西走的时候,和我说了两句话。” 俞鱼顿了顿,接着道:“他说他不知道那草蛐蛐这么重要,都散架了,叶子都黄了,还很脆弱,看着像是垃圾,所以才丢了。” 程安宁的喉咙紧了紧,艰涩的说道:“是吗……那他太不小心了。” “谁说不是呢,唉,我们多注意点吧,今天也不知道轮到谁去。” 刚说完,就看见尤文静走了过来,状态很好,看起来昨天的事情没打垮她。 但是今天的尤文静带着敌意,直接看向了程安宁,道:“你可以回去了。” 俞鱼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的林安。 “收拾好你的东西,现在走吧。另外,俞鱼是吗?你被聘用了。” 尤文静直接下达了命令,语气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程安宁不紧不慢的问道:“请问有理由吗?” “理由吗?大概是你别有居心吧。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程安宁没有继续辩驳下去。 她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话远远不如对方有用。 恐怕昨天她本能的冲进去的行为惹来了尤医生的忌惮,所以今天把她赶走吧。 又是霍宴的一朵桃花…… 她轻轻的叹口气,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并将那本资料放在原地。 “对了,按照保密合同,你不得泄露这资料上的任何信息,否则会被法律追究。” “好的。” “你走吧。” 程安宁拿着东西离开了自己的工位。 尤文静看向了俞鱼,道:“做好你的本分工作,不该奢望的最后灭了心,别像某些人,不自量力。” 俞鱼抿着唇答应下来了,心里极为不屑。 等尤文静走了后,俞鱼才拿起了林安留下来的那本资料,准备放好,无意间翻开看了一眼,惊呆了。 上面很多文字被划上横线,边下写了字,像是在更改错误。 “霍总的咖啡不能添加奶和糖,不得准备牛奶,划掉,放了薄荷的牛奶例外……” “霍总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入办公室,括号,敲门声也不喜欢,最好敲一下等待回应……” “霍总在工作的时候不喜别人出声打扰,括号,最好不要出现在他视线范围,不过现在他也看不见了……” 俞鱼看呆了,还有很多有小记号的地方。 她一一看过去,脸色有点奇怪。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误导……” 俞鱼犹豫了一下,最后鬼使神差的都记下了,等进去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她敲了一下,就等待同意进去。 进去后发现霍总正在听电话,杨秘书示意她去泡杯咖啡。 俞鱼踟蹰着,最后鬼使神差的泡了一杯牛奶,放了一小撮薄荷粉,然后端了过去。 wap. /110/110475/28696734.html 202英蓝危机 当霍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时,怔了一下,捏着杯子的手一紧。 杨柯这才发现端过来的不是纯咖啡,而是牛奶,脸色一变,立刻道:“老板,我去给你换。” 旁边的俞鱼的脸色也白了一下,心中后悔刚刚为什么鬼使神差的真的按照那本小册子的更改内容去做了。 要是失去这份工作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霍总,我叫俞鱼。” “为什么加薄荷?” 俞鱼想着自己死都死了,还是不要连累别人了,所以找了一个借口:“因为我喜欢这么喝,早上喝牛奶比较好。” 霍宴沉默了好一会,俞鱼都等着被辞职了。 结果,霍总却道:“好好做你的工作。” 等俞鱼离开办公室时,都觉得一阵梦幻。 她立刻想去找林安,猛地想起,她根本没有林安的联系方式! 俞鱼懊悔极了,同时很好奇,怎么林安如此了解霍总? 被俞鱼惦记着的林安,哦不,是程安宁收拾了东西回了家。 被辞退的程安宁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继续对着霍宴的话,她恐怕无法忍住不开口。 分开离得远也好…… 只希望齐叔叔可以尽快找到凶手,那么他们就可以团聚了。 她按了按额头,拿出电脑,搜索英蓝琴行。 刷新出来的资料有很多。 但唯独没有轰动全国的‘安宁号’钢琴。 她深深的皱起眉头,开始不断的搜索。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关于英蓝琴行的记载只有寥寥几条,都是无关痛痒的新闻,没有任何她想看见的信息。 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死’之前已经将全部调声的部分都做好了,已经是完工了,就等着参加展会…… 等等,展会?! 她立刻开始搜索去年的展会,相关的新闻就多了很多。 其中最瞩目的一个消息就是皇爵琴行自信研发了第一架完全国内自主研发的钢琴,取名‘漫云’。 她点开了‘漫云钢琴’的试弹的视频。 除去外形被改造的更加时尚之外,琴音琴色完全是自己中的模样。 再点开零件配比,可以公开的部分全部一样。 这根本就是换了一个外壳的安宁号钢琴。 怎么回事?! 周叔那里出问题了吗? 程安宁焦躁了起来,抱着电脑找了一早上,只能看见‘皇爵琴行’称霸行业的新闻,拿了什么奖,得到了多大的订单,入选十大科技创新物…… 一行行看过去,根本没有英蓝什么事。 最后她合上电脑,吐出一口浊气。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她不能暴露身份,自然不能直接去问,得怎么办呢…… 一个小时后。 “你要来面试清洁阿姨的工作?” 程安宁面不改色的点头。 人事部经理有点不理解。 “这么年轻,吃得了这个苦吗?而且你的履历太优秀了……姑娘,您走错了吧?” 程安宁露出了很为难的表情,“坦白说,我就想找一个朝九晚五,双休不加班的工作,我面试了很多,就这个合适了。” 经理一听,原来是个拒绝内卷的人,也不觉得奇怪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加班了啊! “但是给的工资不会很高,你确定吗?” “我确定。” 因为急着缺人,经理虽然觉得不合理,但还是同意了,聘用了她。 工资从霍氏的十万一个月,到现在的三千一个月。 程安宁成功的混进了英蓝琴行,并且立刻开始工作了。 她换上了清洁阿姨的衣服,慢慢的打扫着,眼睛的余光却不断的看向办公区。 她发现整个公司的人都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而且在岗位的人少了很多,周岚升不在。 她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周副总外出谈生意了。 公司的情况已经糟糕到需要周叔外出谈生意了吗? 当程安宁故作不经意这么感叹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员工的抱怨。 “都怪当年那个蠢货!原本我们可以名声大噪的!呜呜呜……” 那个忠心耿耿的老员工还哭出声了。 程安宁安慰了一下,又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下当年的事。 但那员工没有说,眼里闪过警惕。 “周副总不让我们再提这件事,你别问了。”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当我没问,真的很抱歉!” “没事,对了,你是新来的清洁阿姨?” “嗯,对,我帮你擦擦桌子吧。” 说着,直接上手。 那老员工很满意她的勤快,道:“总算招到人了,这岗位空缺了好久,工资太低,加上名声不好,没多少人愿意来,唉……英蓝越来越难过了。” 程安宁拧着抹布,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 霍宴连她的母亲的墓都照顾得了,应当不会放下英蓝不管。 那么英蓝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迟疑着怎么询问,还未开口。 倒是那老员工是个碎嘴,自己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话,透露了不少信息。 “原本霍氏集团要给我们投一大笔钱的,但是周副总不肯,死活不肯,哪怕快要破产了,周副总都不接受,心塞了。” 程安宁愣住了。 是周叔不愿意接受吗? “啊!你千万别泄露出去啊!谁也别说!我刚刚就是胡说八道的!” 那员工意识到说漏嘴,连忙打断了话题,不再说一句话了。 程安宁有些可惜,得另想办法打听消息了。 她潜伏在英蓝三天,终于等来了风尘仆仆的周岚升。 周岚升似乎老了很多,头发几乎白了一半,明明只有四十多的年纪,硬生生的熬得像五十多岁,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他这次回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公司要暂时歇业休息了,只有几个核心员工继续留守公司,其余的员工回家待工,工薪按照底薪发放。 当这个消息在公司传开时,引来轩然大波。 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周岚升的神情很沉重,宣读完了后,留下了最不忍心的一句话:“想要直接辞职的,直接来找我,大家一场同事,我不会亏待大家,会尽力弥补的。大家自己想想。” 说完,他步履蹒跚的回到办公室,好像在等待员工递交辞呈。 程安宁看着这一幕,心里难受的厉害,却什么都做不了。 wap. /110/110475/28696735.html 203太多巧合就不是巧合 不知是谁先第一个进去了办公室。 往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去,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差。 能留到现在的,都是对公司有感情的,坚守到了最后。 但现在,他们坚持不住了,他们还要生活,还要养家,不能凭着情分就咬牙继续了。 就连那个和程安宁八卦了一会的员工也进去了。 一天过去,最后整个公司只剩下五个人了,连同程安宁在内。 算上周岚升,也不过是六个人。 周岚升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又看了看剩下的五个人,最后诧异的看向了程安宁。 “你是……” “我是新来的清洁阿姨。” “这么年轻?” “嗯……生活艰难。” 周岚升似乎理解了,想到公司确实需要一个人保持卫生,所以挺高兴她能留下的。 他也没说太多的话,就是安慰了一番后,就准备重新制定方案了。 作为仅剩下的员工,哪怕是个清洁工,程安宁还是被允许一起参加了会议。 然后,她才知道为何英蓝会沦落成这个地步。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当年她为了救岁岁,甘愿认下所有抄袭的罪名,并且公开承认。 有人调查出她是英蓝的实际控股人,所以连同整个英蓝的名声都受损了,不仅拿不到新的投资,还赔上了不少受损费。 加之安宁号被窃取了,无异于雪上加霜。 整个英蓝都成了业内名声最差的琴行,连港城那边的向经理的工厂都被影响了。 所以哪怕现在周岚升豁出脸来赞助拉投资,都没有用。 最后,仅剩下的竟是这栋大楼。 而这栋大楼还是霍宴给的。 周岚升很想有骨气的连大楼都不要,但他不能拿着那是最后的根基开玩笑。 程安宁知道了前因后果后,沉默了很久,回到家中时,轻轻的擦了擦眼角。 最终还是她低估了当年事情的影响。 是她自私了。 为了救下岁岁,她牺牲了英蓝,牺牲了妈妈的遗愿,侮辱了妈妈的钢琴。 都是她的错。 她努力的让自己振作起来,开始思考对策。 在程安宁呆在英蓝头疼时,俞鱼凭借着她留下来的资料,混得如鱼得水,身份地位水涨船高。 甚至到了尤文静敌视的地步! 尤文静万万没想到,她千挑万选的人,专门找最丑的,结果,偏偏是最丑的那个留下来了,却还得到了霍宴的在意! 尤文静眼睁睁的看着俞鱼从一开始的助理,短短几天时间里,竟然能靠近霍宴,给他斟茶递水! 以往那个位置的人只有她! 就在尤文静准备找个理由辞退俞鱼的时候,霍宴阻止了。 尤文静难以置信,“阿宴,你不是一开始很反对有一个生活助理吗?” “是你说我需要。” “所以你现在是需要她留下吗?” “挺方便,不是吗?” 尤文静无法反驳,生活助理这个提议的确是她提出来的。 但她的目的不纯,是为了让霍宴有对比,从未产生‘她很重要,无可代替’的作用。 为此她准备的册子很多都是错误的,为的就是惹霍宴的厌恶。 结果却相反! 尤文静恶狠狠的盯着俞鱼,后者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霍宴冷声道:“我暂时不需要你盯着,你可以先回医院。” 尤文静的心脏一痛,颤声道:“你这是赶我走吗?” “你不属于霍氏,尤医生。” 尤文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不能和霍宴来硬的,否则吃苦的只会是她。 要循序渐进,她不断的告诫自己。 “好,我先回医院了,那你有哪里不舒服了,记得立刻告诉我,毕竟我不仅是你的医生,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提到这个,霍宴的脸色国探缓和了一些。 尤文静趁热打铁,开玩笑似的接了一句:“而且,你这条命也有我的一部分,别糟蹋了,好了,我先走了。” “我让司机送你。” “好啊。” 尤文静没拒绝,离开前还看了一眼俞鱼。 等人走后,俞鱼心中才明白这尤医生为何地位这么高了。 原来是霍总的救命恩人。 “泡杯茶。” “好的,老板。” 俞鱼非常熟练的去了茶水间泡茶,当然,泡茶的手法也是从小册子里学来带。 深受霍总的喜欢。 总之,现在那份小册子已经被俞鱼奉为神书了,完全照着上面做。 但是可惜的是她再也找不到林安的人影,也找不到联系方式,不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俞鱼暗中想着,这林安和霍总什么关系?怎么会这么了解霍总? 关键是说的每一条都能对上,没有任何差错。 不是至亲的人恐怕都无法这么了解。 就在俞鱼泡茶的时候,霍宴的脸色凝重,道:“查到了?” “查清楚了,没有任何问题,从身份和身世,还有最近接触的人和关系中,没有任何问题,也不存在是别人派遣过来的暗子可能。” 霍宴沉默了。 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不是暗探,不是别有用心,单纯是巧合? 巧合到连他的细微口味都能准确把握吗? 就连尤文静都不了解的地方,她却了解。 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全世界能这么了解他口味的人,只有安宁。 正因如此,他把俞鱼留下了。 他这个人不信巧合,更不信那么多巧合。 从酒吧,到墓地,最后是俞鱼,背后太多的巧合,还是在段时间内撞在一起,太巧合了。 巧合多了,就代表有迹可循。 霍宴手指温柔的摸着手中另一只草蛐蛐,低声道:“继续查,让人盯紧她,不要放过任何线索,有蛛丝马迹立刻汇报。” “是,老板。” 杨柯应下,心中知道老板恐怕是怀疑什么。 倒也是,这世上居然有人这么懂老板的口味和习惯的人,只有夫人。 现在蹦出个俞鱼,的确诡异。 忽然,杨柯想到了那个冲进办公室的女人。 他迟疑的说道:“老板,有一方面需要查吗?” “什么?” “应聘职位的人有三位,两女一男,除去一开始的男人,剩下的便是俞助理,还有另一个女人,名叫林安,但老板您没见到就被尤医生解雇了,您应该碰到过一次。” “嗯?” “就是那天您的手受伤时,林安是最快冲进来的。” 霍宴的手一紧,“查她。” wap. /110/110475/28696736.html 204旧地重游,物是人非 当霍宴调查‘林安’的时候,程安宁立即察觉到了。 她猜到了那天她本能的冲进办公室里,一定会引人怀疑的,所以她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 不过她并不担心调查出什么。 毕竟‘林安’这个人是存在过的,所有的痕迹都是有迹可循,能够查的非常清楚,就连相片都是她。 所以她留下那本笔记本也是为了给俞鱼的。 没错,她是故意的。 故意留下了那本笔记本。 她清楚俞鱼想留下岗位的话,绝对不会透露出笔记本的存在,且俞鱼找不到她,就会更加隐藏起笔记本。 她需要一个烟雾弹转移霍宴的注意力。 否则凭着霍宴那个性格,一旦回忆起什么蛛丝马迹,绝对会顺着一丁点的违和感往下查。 最后,她迟早会暴露。 现在霍宴查完‘林安’的身份后,就会打消怀疑,她暂时安全。 不得不说,程安宁的确是最了解霍宴的人。 霍宴拿到林安的资料后,没有任何问题,就连杨秘书都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 “老板,抱歉,是我的错。” “你没错。” 杨秘书顿住了。 “把资料重新念一遍。” 杨秘书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 重新念了一遍后,霍宴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最后手指停下,道:“资料太完美了,往深处查,不要止步表面。” “老板,您认为这个林安有问题?” “嗯。直觉。” 的确,程安宁猜对了他的心思,但低估了一种东西——直觉。 这东西,就成了关键因素。 杨秘书记下了这件事,转而汇报另一件事。 “老板,英蓝的周副总参加投资汇,颗粒无收,没有拉来任何赞助,这几日遣散了公司大部分员工。” “没有交代下去吗?” “交代了,但周副总勘察到了那是我们授意的人,不愿意接受。” 说到这个周副总,杨秘书都觉得很无奈。 这一年,老板无数次想要伸出援手,都被对方拒绝了。 对方似乎认定了老板害死了夫人,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并且一意孤行的拒绝霍氏任何帮助。 最后弄得险些破产了。 霍宴闻言,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说道:“换一个更隐蔽的人,接触周岚升,进行投资。” “是。” “下去吧。” 杨秘书退出后,办公室只留下霍宴一个人。 他摸索着桌面,拿到了草蛐蛐,放在手里轻轻的抚摸着,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 周岚升最近收到了一个消息,有一批海外的投资商回国召开了一个投资会。 他的心情激动,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又失败了,英蓝或许要倒闭了。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但更不能接受的是霍宴的帮助。 周岚升根本不信安宁会自杀,他找不到理由,只能坚定如果没有霍宴,安宁就不会死。 他不会接受杀人凶手的帮助。 “你们几个准备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参加。” 剩下的几个员工答应了下来。 程安宁迟疑了一下,道:“我也需要吗?周副总。” 周岚升笑了笑,态度温和,“小林也一起去吧,现在公司没有几个人了,大家一起共同进退吧。” “好的,周副总。” “今天就这样吧,祝我们能够一举成功!” 下班后,程安宁回家准备了要出行的东西。 说来凑巧,这个投资会在港城举行。 所以他们要去港城一趟。 对于港城,程安宁的心情很复杂。 那个地方有太多记忆深刻的事物,算的上是她和霍宴互相定情的地方。 旧地重游,但物是人非。 翌日,他们集中在机场,但周岚升的表情很差。 “另外两个员工……昨晚和我辞职了,所以只有我们三个了,走吧。” 程安宁抿了抿唇,低声安慰了一句:“这次我们会有收货的,大家都会回来的。” 周岚升只当是玩笑,明知道希望渺茫,但他还是不想浪费任何一个机会,只为了不留下遗憾。 最后,周岚升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也好,省了两个人的机票,我们可以改善一下餐费标准,上调一些。” 气氛好了很多,三人登机,直接飞去了港城。 落地后,他们准备入住宾馆,实在是经费有限,住不起酒店了。 但准备入住时,却意外收到了投资会的主办方发来的邀请函,邀请每一个参加的人入住莱维斯酒店——全港城最豪华的六星酒店。 周岚升愣住了,随即很高兴,“就算失败了,也算体验过高端酒店了。” 同行的另一个人叫朱宇,是一个胖胖的很憨厚老实的老员工,闻言也笑着道:“周副总,我觉得我们这次挺幸运的,说不定能成呢。” 周岚升应了一句:“希望承你吉言,走吧,我们去莱维斯。小林,跟上。” 程安宁却在心里回应了一句:不是也许,是一定会成功的。 路上,朱宇好奇的问道:“周副总,这次的主办方是谁家?” “是运输大亨,腾龙运输集团的老总,齐军赫。” “居然是他?腾龙运输是亚太这边数一数二的运输大亨,难怪如此大手笔。” “明晚参加出席的人都是各行业的投资大商,可以开开眼界了。” 两人聊着天,程安宁安静的听着,脑子里回忆着齐叔叔的那一通电话。 英蓝不会破产的。 她攥紧了拳头,眼神坚定。 与此同时,港城私人机场,一辆大型私人波音客机停着。 飞机坪上早早有人等候着。 为首的人是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男的俊,女的靓。 这会女人紧张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机门,低声道:“哥,来的人真的是霍总吗?” “是,记得不要出差错,这是家族的贵客。”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另外,爸爸的意思你也明白。” 女人不情不愿的说道:“不是说霍总已经瞎了吗?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瞎子。” “云菲!这句话不能再说了。注意你的言辞!” “我知道了,哥你那么凶做什么,而且我也没说错……” “云菲!” 就在这时,机门开了。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面容英俊,浑身散发清冷气息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云菲瞬间被那张宛如天神的俊脸给迷惑了,改了话:“我觉得瞎子也不错……” wap. /110/110475/28696804.html 205投资英蓝 云景拽了妹妹一下,两人迎了上去。 霍宴除了眼睛没有神采没有聚焦之外,没有任何瞎子的模样,就连走路,都不需要人扶着。 只是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 错开了半步的杨柯一直注意着,避免老板踩空。 对于老板的强大,杨秘书早就了解了。 一个瞎了一年的人,却能凭借超乎常人的直觉和敏锐的五感,硬生生的保持着普通人的行动方式。 “霍总,久仰大名,我是云家的后辈,云景,这是我妹妹云菲,我们特意来迎接您的到来。” 霍宴站稳了后,客气的握了一下手,嗯了一声,当做回应了。 云景并没有觉得不妥,霍氏集团的总裁,就该这么高贵。 事实上,他们云家能得到来接机的权利,都是一件荣誉的事情。 倒是云菲性子跳脱一些,主动伸出手,“霍总,我们握个手吧。” 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霍宴,眼神里的光遮都遮不住。 和杨秘书站在一块的尤文静的脸色一僵,主动上前,道:“阿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先去会场。” 霍宴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握手,直接擦着云菲过去,大步往前。 云菲的眼神沉了沉。 尤文静擦肩而过时,戏谑的看了一眼云菲,用只有云菲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不自量力。” “你!” “云菲!” 云景拉住了妹妹,摇摇头。 云菲只好不甘心的咽下去了剩下的话,和哥哥一起跟上去了。 杨秘书把这两个女人的短暂交锋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 她们真以为可以代替夫人在老板心里的位置吗? 不可能的。 这一年,无数女人窥觑那个位置,如同飞蛾扑火,前仆后继。 但没有谁能老板多给予一个眼神。 杨秘书甚至怀疑老板的灵魂和所有热情都随着夫人的死去而逝去了,留下来的,不过是躯壳。 莱维斯酒店。 霍宴入住了总统套房。 这一住,直接惊动了齐军赫。 齐军赫立刻给程安宁打了电话。 “安宁,霍宴在九十九层,和你同一个酒店,你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程安宁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会在这里?” “被邀请而来,我也是临时收到的消息。” “齐叔叔,我会注意点的,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你多加小心。还有,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的晚会会有人去接触周岚升,顺水推舟的投资,不会有任何破绽。” 闻言,程安宁松了一口气,“谢谢齐叔叔,钱的事我会……” “安宁。你和我提钱的话,我会生气。” 程安宁没往下说了。 “记住,永远不用和我说谢谢,这些都是我欠你妈妈的,更何况,英蓝还是你妈妈的心血,我自然做不到见死不救。” “齐叔叔……” “倒是这个周岚升是个硬骨头,我查到了他拒绝了霍氏所有的帮助,还很聪明,懂反侦察,任何跟霍氏沾了关系的,都不要,这人挺有意思。” 程安宁也不知道周叔为何要拒绝,但她隐约猜测到,这背后或许有她的缘故。 “好了,不说了,你难得来了港城一次,去好好玩玩吧,你们女孩子不是喜欢逛街吗?我给你的卡里打了一千万,花完了再找我。” “齐叔叔,不用了……” “花不完,我就收回对英蓝的投资。” “……我会努力的。” 挂断电话后,程安宁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想着齐叔叔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她早早就猜到齐军赫会是她的亲生父亲。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性支持齐叔叔做到这一步。 只是齐叔叔对妈妈有愧疚,当年的恩怨留在心底,迫使他不敢承认这一曾身份,自我折磨。 她没办法代替妈妈原谅,所以只当不知情,等齐叔叔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她会重新审视他们的父女关系。 现在…… 她得去花钱了。 换了衣服后,看着镜子,确定妆容没有出错后,她才离开了房门。 她往外走,等着电梯。 电梯门打开,看见了里面的人后,她立刻转身,假装在打电话。 电梯门慢慢合上,里面的霍宴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有人在外面?” “老板,有一位女士在打电话。” 霍宴沉默了一下,“下去。” 尤文静立刻道:“阿宴,怎么了?你认识那个人?不对,你能看得见吗?” “下去。” 但当电梯下去后,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霍宴抿了抿唇,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成功逃离酒店的程安宁松了一口气。 她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在酒店就打了个照面。 霍宴应该没发现她吧…… 她压了压帽檐,暂时压下担心,打了车,直接去了最近的购物中心。 港城作为特区,经济特别繁华,大型购物中心集合了全球各大奢侈品牌。 可以说是一个消金窟。 花掉一千万,不再话下。 程安宁看了一圈,选择了速战速决,以最快的方式消费掉这笔钱。 所以她去了爱x仕的店。 这会人不多,门口罗雀,但她走进去时,仍旧没有一个人搭理她的意思。 柜姐还十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没有问题,除了普通了点之外。 但她也不在意,直接开始看包包,想找出最贵的那个。 这时有人走过来了,道:“小姐,我们这里不能休息呢,还请您换一个地方吧。” “我不休息,我来看看。” “不能呢,我们这里只接受预约的客人呢。” “你们的预约客人暂时没有来,要不帮我看看,我想找……” “抱歉呢,我们不允许摆拍呢。” “我不想拍照。” “请您离开,好吗?” 程安宁顿了一下,明白了过来。 预约是假,赶人是真。 她认认真真的说道:“我是真的想买……” 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惊呼声。 “云小姐!您来了啊?很久没见到您呢!您又漂亮了!” 柜姐们的夸赞声响起,就连拦住程安宁的那个柜姐也都惊喜的走过去,压根不管程安宁还没说完的话。 程安宁转头看了一眼,是个打扮光鲜亮丽的漂亮女孩。 那女孩瞧见程安宁,狠狠皱眉:“怎么连乞丐都进来了?” wap. /110/110475/28696805.html 206买包配货 这句话太具有侮辱性,连遮掩的意思都没有,直指程安宁。 云菲却不觉得这句话不对,反而又抱怨了几句:“你们家怎么连这种人都放进来了?有她在我都失去购物的兴趣了。” 柜姐们立刻去哄着她,“云小姐,您别生气,我们上了新款,要不您先看看?” 云菲被‘新款’给吸引了,没继续搭理,跟着柜姐往里面走了。 剩下的几个柜姐准备赶人了。 “小姐,请您离开。” 程安宁淡淡的说道:“你确定吗?” “小姐,您在这里逗留会影响我们的客人。” 其中有一个比较年轻的柜姐似乎不忍心,主动上前道:“小姐,您想买什么?我带您去看看吧,请这边走。” 程安宁没说什么,跟着走了。 其余的几个柜姐露出了不屑的眼神,“小涵是新来的吧,眼神不太好使。” 程安宁听到了这句话,有些啼笑皆非。 有些人卖奢侈品久了,就把自己当成奢侈品了。 “小姐,您想了解什么呢?” “嗯,都可以,我想看看贵货。” 柜姐笑了笑,“好的,我带您看看。” 叫做小涵的柜姐没有别的念头,反正自己刚来,也接待不了老顾客,那些老柜姐们精得很,不会给她招待的。 索性就带着新客人看看,哪怕客人不买也不碍事,她免得发慌了。 程安宁被带着一路看过去,不仅有包包,还有各类的饰品,和配货。 最后,她看的价格越来越高。 “这款晚宴包是经典款,很多明星都偏爱的款,已经停产了。” 程安宁顺口问了一句:“这个包多少钱?” “三百八十万,但是配货需要达到五百万,才有资格购买。” 想买这个包,就要买五百万别的东西,才有购买资格。 这么算下来,就是八百多万了。 不愧是顶级奢侈品包。 程安宁平静的说道:“我想买它。” “这款欣赏几眼就好了,平时见到的机会很少,我们再去看看别的……您刚刚说什么?” “我想买它,你帮我配一下货吧。” 柜姐怀疑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了一遍,确定这位小姐真的要买,且还拿出了一张罕见的黑金卡。 那张卡就足以说明所有问题。 柜姐几乎是激动的开始给程安宁配货,仔细的询问了需求后,开始积极的推荐。 然而因为没什么人关注她们,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被他们当做是‘乞丐’的游客,竟然是个大客户。 那边的云菲也被领着看上了那个晚宴包。 “呀,这个不是经典款吗!没想到还有一个呢!我要了!” “云小姐眼光非常好,这款晚宴包很多人都想要呢,但是它需要配货。” “配吧,额度?” 云菲满眼都是那个包包,恨不得立刻买回去。 “需要配货额度比较高,五百万左右。” 云菲的笑脸僵了僵。 但是在柜姐的注视下,她说不出别的话,直接说道:“我打个电话给我哥。” 一口气花八百万,哪怕她是云家的小姐,也是会挨骂的。 但云菲实在是喜欢这个包。 所以她打算求一求她哥。 只可惜,云菲在电话里死皮赖脸的求着,也求不到她哥。 最后她不甘心的想着,如果嫁给那个瞎子的话,怎么会现在连个包都买不起了? 心里越发的狂热了。 但是她舍不得那个包,正要转头让柜姐暂时留下,她很快来买时,发现柜姐都在看着一个方向,满脸惊讶。 只见有一个人正在疯狂配货,大批大批礼盒被包装好,放在一起,而那个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的女人就这么慢悠悠的伸出手,指指点点。 每指着一个东西,就有人拿下来打包。 这份豪气和她的气质格格不入! 不仅是云菲,就连柜姐们都惊呆了。 尤其是之前那些准备赶人,看不起程安宁的柜姐,更是悔恨万分。 谁能知道这样的人偏偏这么有钱! 程安宁并不知道她们的想法,或许知道了也无所谓,这会她配货配的好累,但是五百万的配货还有很多。 她大部分买的都是男士用品,领带,胸针,袖扣之类的。 准备送给齐叔叔。 花的是他的钱,干脆给他买东西好了。 恰好周岚升和朱宇恰好路过。 周岚升惊鸿一瞥,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熟悉,语气迟疑的说道:“我好像看见……林安了。” “在哪里?” “那里。” 朱宇看了看周副总指的地方,直接否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安哪里去得起那个地方?!周副总你知道那是什么牌子吗?” “什么?” “爱x仕!女人的终极梦想!我老婆做梦都想买呢!但是把我卖了也买不起一个包啊!” 周岚升仔细一想,也是,如果能买得起这包的话,怎么会来公司干清洁工的工作?拿着几千块的工资? 两人就这么走了。 而程安宁也终于配够了货,如愿拿到了那个晚宴包。 她刷了卡后,填写了地址,让人直接送去齐叔叔那边,并留了电话。 眼看着人要走了,云菲忍不住了,道:“你是故意的吗?” 程安宁停下脚步,道:“什么?” “故意和我抢,暴富我吗?你个土包子!”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 更别说被人这样接二连三的挑衅。 程安宁推了推脸上巨大的黑框眼镜,笑着道:“可是你不是买不起吗?” 云菲的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了吗?那你要吗?我可以退掉的。” 云菲梗着脖子,很想说‘我买!’,但是八百万…… 不是八十万。 八十万她可以随便买,但是八百万…… 她根本兜不住这个底。 程安宁等了一会,见她没说话,笑意加深了,“你看,你买不起,你还不如土包子呢。” 云菲气得险些晕过去,甚至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嘲笑自己。 “你,你等着!” 程安宁敷衍的回了一句,“好啊,我等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 云菲自觉脸上无光,也去匆匆的走了。 而卖掉了晚宴包的那个柜姐笑的见牙不见眼,被所有同事妒忌着。 与此同时,齐军赫收到了一批礼物的时候,惊讶了。 “都是安宁给我买的?这孩子……” 齐军赫的心情复杂,更多的却是开心,这是他的女儿给他买的呢…… wap. /110/110475/28696806.html 207尤医生的心思 所以齐军赫立刻将这些东西都往自己身上装扮,还难得的照了照镜子。 “安宁的眼光挺好。” 作为跟了齐军赫十几年的下属已经没眼看了。 谁能想到一贯雷厉风行的运输大鳄齐总,竟然会带着这么闪亮的钻石袖扣?就差把‘俗气’写在脸上了,和以往的低调奢华格格不入! 但手下还是昧着良心说道:“大小姐的一片心意,很是令人感动,在您身上也非常合适。” 齐军赫笑得眼角都泛起了鱼尾纹,满头花发也显得年轻了很多。 痛失妻女后,他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在世间苟延残喘。 但找到安宁后,齐军赫干涸的生命重新活了过来。 他不再行尸走肉,甚至连熄灭的事业心都重新燃起来。 他要给安宁挣一份家业,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也为了积蓄力气,从霍宴的手里抢回孩子的抚养权。 关于孩子,是他最大的遗憾。 现在暂时不能和霍氏直接动手,加之霍家对两个孩子没有虐待,所以齐军赫这个外公只能暂时忍耐着。 “幕后的人查清楚了吗?” “尚未。” “加重人手。” “是。” “下去吧。” 等人走后,齐军赫拿出了秦湘的照片,喃喃自语着:“湘儿,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还有安宁,我会连同你的那份一起弥补,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安宁。” …… 程安宁拎着包回酒店时,心惊胆战,换了另一个电梯上去,生怕又碰上了霍宴。 好在莱维斯酒店太大,再次碰面的可能性很低。 只不过没碰上霍宴,倒是碰上了刚好回来的周岚升和朱宇。 周岚升诧异的说道:“小林,你去哪里了?” “周副总好,我就去外面逛了一下。” “小心些,最近人多,治安不好。” “谢谢副总关心。” 朱宇的视线落在了她手上拿的包,惊讶的说道:“咦,你买了包啊?这个标志……这个标志不就是爱x仕的嘛!” 程安宁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个是赝品,假货,我觉得款式挺好看的,就买了。” “假货吗?这做工和成色,未免太好了吧,不像是赝品啊……” 程安宁立刻装作不小心手滑,包掉在了地上,沾上了灰尘。 “手滑了。” 朱宇见状,打消了念头。 肯定是假的!不然怎么会舍得掉在地上! “哪里买的啊?我也给我老婆买一个!” “是一个流动地毯,现在走了,被城管赶走了。” “好可惜……下次帮我买一个吧!” “好。” 闲聊了一会后,三人一起回了房间。 程安宁关上门,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被发现了。 “叩叩。” “谁呀?” “是我。” 周叔? 她立刻去开了门,“周副总,怎么了?” “明天晚上的宴会你有服装吗?要不你去买一套吧,公司给你报销,不用担心。” 公司明明没有钱了,这笔钱肯定是周叔自己给。 程安宁看着周叔的白发,有些辛酸,道:“周副总,我自己准备好了,您放心。” “那就好,今晚好好休息,也是最后一战了。” 说完,周岚升准备回去了。 程安宁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周副总!” “嗯?还有什么事?” “英蓝一定可以坚持下去的!” 周岚升笑了笑,“但愿如此。” 等人走后,她的笑容慢慢压下了,心里闷得慌。 与此同时,楼上的至尊套房。 霍宴坐在沙发上,垂眸听着手下的汇报。 “老板,明晚莱维斯酒店的三楼宴厅会举行一场投资会,由齐军赫牵引,一场大型的投资会,英蓝的周岚升也会参加。” “他在哪里。” “目前同样入住莱维斯酒店。” “一个人?” “还有两个员工。” “分别是谁。” 手下一下子说不上话了,显然没想到还要查这么深。 “去查。” “是。” 霍宴吩咐了后,沉思了会,想到今天那种熟悉感,隐隐很在意。 很快,消息就汇报过来了。 “一个叫朱宇,是个老员工,另一个叫……林安。” “又是她。” 霍宴的眉头慢慢皱起。 这个人……很重要。 杨秘书试探性的说道:“林安目前住在1202,需要将她‘请’上来吗?” “不必,打草惊蛇,继续盯着吧。” 一个怎么查都没有任何问题的人,却处处透着问题。 这样谨慎的人,不能直接惊动。 霍宴的直觉告诉他,或许有些意外的事要发生了。 “叩叩。” “老板,是尤医生来了。” 霍宴现在并不想见到尤文静,但想到身体的不适,还是见了。 尤文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医药医药箱,道:“阿宴,你又没去医院检查是不是?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出问题的,来,我帮你看看。” 霍宴嗯了一声。 尤文静便直接上前,检查了一番,道:“心率偏高了,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并无。” 尤文静无奈了,“阿宴,我是医生,你不能对医生撒谎。” 他按了按眉心,“头疾犯了。” 尤文静想到了他那个家族遗传病,心脏跳了跳,道:“是不是差不多到时间了?你要吃药控制一下,我给你开个药。” “嗯。” 尤文静转身去准备了。 在放进药瓶的时候,她的动作迟疑了一瞬,没有人注意到,她悄悄的替换了某一种药。 “一共三次,隔两个小时喂一次,最后一次吃药时间要在十二点前,明白吗?” “嗯。” “来,我先喂你吃第一次吧。” 尤文静正要递上药,亲自喂他,却被杨秘书拦住了。 “尤医生,还是我来吧。” “这……好吧。” 尤文静后退了两步,咬了咬下唇。 霍宴还是不肯让她近身啊…… 怎么下去,她就要失去作用了,他的身体情况会慢慢好起来,到那个时候就不需要她在身边陪伴了。 想到港城豪门云家有意想把云菲嫁给霍宴,尤文静就嫉妒的发疯。 尤文静很自信自己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霍宴,可偏偏她出身普通,和霍氏比起来甚至算得上寒门。 想要嫁给霍宴并不容易。 现在又出现了云菲,她必须下一剂猛药。 亲眼看着霍宴吃了药后,尤文静的心定了定,照例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了房间。 wap. /110/110475/28696807.html 208黄粱一梦 夜幕降临。 莱维斯酒店依然金碧辉煌。 程安宁还在看着电脑上的资料,应对明天的投资会。 虽然齐叔叔安排了人,但也需要她从中顺水推舟一把,所以她要准备一下。 忙忙碌碌,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十二点了。 她合上电脑,去了卫生间,洗漱了一遍,看着未施粉黛的脸,总算舒服了。 因为一直化妆,用的还是特殊化妆品,所以必须在睡觉的时候晾一会。 当她准备躺上床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一般她都会挂断,但鬼使神差的她接了。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她也不开口。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她准备挂断了。 却听到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像是有人忍受着极致的痛苦,才不得已泄露了声音。 “砰。” 玻璃碎掉的声音。 呼吸声加重了,有人在一字一句的喊着,“安宁……安宁……” 程安宁的呼吸一窒,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的厉害。 打电话的人是霍宴。 但是怎么可能?! 这个号码是一个不记名的号码,是齐叔叔给她弄来的。 霍宴不可能知道。 难道是随便打的吗? 就……这么巧合吗? 程安宁惊疑不定,但电话那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明显,还伴随着暴力破坏的声音。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霍宴犯病了! 她捏着嗓子,换了一个声音说着:“喂?哪位?你还好吗?喂?” 那边的声音却还是在重复着,“安宁……” 他一遍遍的喊着这两个字,好像失去了意识,也仍然记得喊着这个名字。 程安宁的眼眶发热,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鼻头更是酸的厉害。 “唔!安宁……对不起……安宁……” 霍宴沙哑的声音一声一声的灌进她的耳朵里,躲不过,重重的砸进心里。 她想要叫人去救救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从前,他发病了,她有的只是害怕。 现在,他发病了,她有的是痛苦,心疼,和无能为力。 电话那边伴随着砰的一声,便被挂断了。 “嘟嘟嘟……” 她终于绷不住,那个名字冲出了唇缝,“霍宴!!” 但那一边,霍宴听不到她的声音。 程安宁再也忍不住了,她披上了外套,冲出了房间,按着电梯往上走。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正如霍宴无意间打的电话却打给了她一样,她也被牵引着,跑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房门是开着的。 她的理智被慌张和恐惧占据,直接推门而进。 房间里一片黑暗。 很安静。 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的心陡然提了起来,视线寻找着霍宴的身影。 忽然,她看见了一个人静静的靠着墙坐着,那里亦是血腥味最重的地方,也是被毁坏最严重的地方。 霍宴坐在那里,一只脚曲着,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她慢慢走过去,仗着没有灯,视线受阻,压低了声音,喊着:“先生,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没有回应。 她伸出手,试着碰了碰他,却摸到了一手的温热。 她放在鼻下嗅了嗅,是血的味道。 “先生,你受伤了,我给你叫救护车,你忍着点!” 但,她刚准备去叫人,手腕猛地被攥住了。 力道很大,根本不让她挣扎的意思。 一个用力,将她一把拽了过来,用力的抱进怀里,耳边响起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那熟悉的呼唤。 “安宁……是你吗……太好了……我又梦到你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拥抱她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程安宁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做梦吗? “你很久没有入梦了……你是在怪我吗……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赶回来……” 人前强大无比,冷酷矜贵的霍三爷,此刻却像是落魄的旅人,满腔酸涩的诉说着他的思念和亏欠。 程安宁张了张嘴,用了自己的声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霍宴一怔,混沌的脑子一片茫然。 “不用道歉,我希望你好好的。” “安宁……” 他慢慢的抱着她站了起来,哪怕动作姿势扭曲,却固执的要站起来。 “安宁,安宁,安宁……” 她忍不住回应:“我在。” 既然他觉得是梦,那她就让他的梦里好受一点,更好一点。 下一刻,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凭着本能和直觉,朝着大床走去。 程安宁的心里一紧,正要挣扎时,却被他无情的压下。 “刺——” 衣服被撕开。 他迫切的亲吻着她,唇瓣都被压迫了,嘴里弥漫着血腥味。 “唔。” 她试图推开他,但根本不是对手。 一直被苦苦压制的戾气,靠着自残维持的冷静,终因她的如梦,而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最后,他放弃抵抗了。 门外,尤文静准备推门而进时,却发现门被关上了。 怎么可能! 她明明一个小时前记得留了门! 怎么会关了?! 尤文静气得跺脚,却不敢真的擅闯进去,只好忍着不甘心,转身离去了。 而房内,一室旖旎。 后半夜,门推开,一个人动作艰难的走了出来。 程安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险些摔倒。 她撑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浴室,脱了衣服,看着身上的痕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最后是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她捂着头,再次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他应当不会记得这件事。 程安宁压下了担忧,冲了一个澡,最后疲惫的上了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 而另一边,霍宴慢慢睁开眼睛,瞳孔里全是红血丝。 他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意识一点点回笼。 昨日他发病了。 但发病的记忆却模糊了。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有安宁。 他压着她,翻云覆雨,彻彻底底的占有。 唯独这个记忆,记得特别深刻。 他举起了手,盖在了眼睛上,狠狠的闭了闭眼,喃喃自语着:“原来是梦吗……” 那美好的一切,只是梦罢了。 真好……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见过她了。 他好想她。 想得心都疼得厉害。 wap. /110/110475/28696808.html 209是梦还是真实? 当杨秘书刚过来看见房间里一片狼藉的时候,心脏颤了颤。 他一步步的走了进去,就看见他家老板随意的披着一件衣服,坐在客厅里唯一完好的沙发上。 “老板。” “嗯,把这里处理好了。” “是。” 杨秘书懂得不该问的别问,只需要处理问题就可以了。 昨夜老板将所有人都驱逐回去,独留自己待着,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 只是隐约觉得…… 老板的心情还不错? 不得不说,杨秘书跟的时间长了,对于霍宴的性格有几分熟悉了。 霍宴此刻的心情的确还算不错。 只是,当他洗澡的时候,后背传来刺痛,他愣了一下。 随即他立刻叫来了杨秘书。 杨秘书立刻赶过来,就看见自家老板围着浴巾,脸色阴沉。 “我的后背有什么痕迹。” 杨秘书立刻认真的盯着看,然后看见某个痕迹时,愣住了。 “怎么?” “老板,有一条红痕,看着像是……指甲的痕迹。” 霍宴的脸色阴晴不定。 “查监控,昨夜我这里有谁进来了。” 与此同时—— “我处理了监控了,保证把你剪的干干净净,谁都恢复不了,怎样?欠我一个人情吧?” 程安宁十分自然的对着那边说道:“好,谢谢你,罗伊。” “不客气,毕竟我也收获了你一个人情,不过容我问个问题……昨夜战况如何?” “嘟嘟嘟……” 程安宁直接挂了电话,脸色都黑了。 她捂了捂额头,觉得懊恼。 罗伊是齐叔叔手上的人,一个黑客天才,很得重视,所以特意找他帮忙清除一下监控。 毕竟昨晚的事情有太多漏洞了,她只能尽力弥补。 但愿顺利吧。 夜幕降临,投资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程安宁照例化了丑丑的妆,换上了黑色长袖宽大的礼裙。 整个土的不行。 在挎着那个天价包包,就出门了。 当周岚升和朱宇看见她时,表情都一言难尽。 朱宇好心的说道:“小林啊,你这品味……” 程安宁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一套很便宜的,所以我才买了。” “多便宜?” “九十九!” “这么便宜的?这质量还不错啊,虽然丑了点,但是确实不错的质量,小林啊,你怎么总是能淘到好东西啊。” 价值六位数的老款礼裙被形容成街边摊…… 程安宁面不改色,道:“淘多了就有经验了。” 周岚升:“好了好了,先进去再说吧,快要开始了。” 三人一起进了宴厅。 但因为程安宁实在是穿的太丑了,不少人看见了,都面露鄙夷。 倒是程安宁脸色未变,恨不得更丑一些,以免被认识的人发现了。 比如霍宴身边的杨秘书,她就不确定会不会被对方发现熟悉的地方。 说曹操曹操到,杨秘书陪同霍总进入了宴厅。 霍宴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哪怕齐军赫再怎么不愿意,也得面露微笑接待,比如现在。 “霍总怎么来了?” “因为齐老板没有邀请我。” 齐军赫的脸色一僵,“霍总说笑了,这小小的投资会,齐某请不动。” “所以我来了。” 不用你请。 齐军赫读懂了潜在的意思,险些连笑容都维持不住。 自古以来,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齐军赫此刻的心情就是如此,只要一想到这个人不仅护不住安宁,当初还对安宁这么狠,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出手教训。 偏偏女婿的本事大得很,不好做什么。 只能膈应几句。 “霍总的眼睛治不好了吗?我正巧认识一些医术不错的医生,要不我帮你问问?” “不必了,齐先生的年纪到了,每年检查一次,白内障的几率偏高。” 齐军赫:…… 我谢谢您嘞。 “霍总,抱歉,先失陪了。” “您请。” 齐军赫转身就走。 霍宴站在那里,一声黑色西装,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吸引了不少港城名媛有意无意的看着,但是谁都不敢上前交谈。 那是霍总,霍氏集团的掌权人,没点家世凑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当然,更重要的是霍总身上散发的气势太冷,太可怕。 杨秘书分在身后,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影,愣了一下,道:“老板,看见林安了。” “在哪。” “您七点钟方向,和周岚升站在一起。” 许是杨秘书的语气太奇怪,霍宴察觉到了,道:“怎么?” “林安小姐穿得……略微特别。” 杨秘书用词准确,生动形象的给霍宴形容了一番。 霍宴的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是想象到了那个画面。 “老板,有人接触周岚升了。” 那边,周岚升的神情有些激动,他压着激动,仔细的给面前的徐总介绍了自己公司的情况。 徐总有点兴趣,道:“但是皇爵出了这一款钢琴,你的计划不太具备竞争力。” 提到‘盗窃者’,周岚升的脸色就很差,强调:“那个钢琴还不完美,存在缺陷,根本算不上是最好的作品。更配不上华国第一钢琴的称号。” 在这件事上,周岚升没有撒谎。 当年的‘安宁号’调好了参数因素后,周岚升又重新磨合了一番,发现了一些细小的问题,还有一个致命问题。 但他还没开始调整,安宁号就被盗走了。 后面接连发生了太多的事,英蓝从此一蹶不振,想要花费重工重新调整维修,基本不可能了。 导致这件事一直沉沉的压在心里。 徐总闻言,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并且直言道:“我不缺钱,但是缺挑战性的东西,如果你说的那么有把握,我倒是有点兴趣。” 周岚升立刻趁热打铁,张嘴就将做好的规划侃侃而谈。 程安宁和朱宇在身后站着,全程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程安宁看了看那个叫徐总的人,看他不经意的摸了摸手表,她就知道,这人是齐叔叔找来的。 不得不说……这人演技很完美。 一点破绽都没有,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她都无法发现。 眼看着周叔和徐总聊得很好,似乎不用她插手了,她便去自助区吃点东西。 就在她吃着蛋糕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嘲笑声。 “一身高仿,也敢穿的出来?要笑死人了。” wap. /110/110475/28696809.html 210初步怀疑 程安宁咽下了嘴里的蛋糕,才看了过去。 是好几个名媛聚在一起,似乎在聊着天,这会刚好程安宁闯进了她们的视线里,就对她开始评头论足了。 尤其是身上的礼裙和手中的包,实在是太知名了,不可能认不出来。 但程安宁这会实在太丑了,一点气质都没有,称得一身的打扮都像是假的。 “那个包,我前不久去看过,柜价得三百万,是个经典款,镇店之宝,配货都得五百万了,没多少人买得起,我倒是喜欢的很。” “啧,仿什么不好,非得仿这个款。” “这裙子是d家设计师款吧,第一次看见有人穿得这么丑,胡乱搭配成这样,哪个贫民窟出来的?” “她看过来了,不会听到了吧?” “土包子。怕什么。” 程安宁收回视线,继续吃。 她实在有些饿了,昨晚消耗太大,醒来已经差不多要去晚宴了,所以她都是饿着肚子过来的,这会才吃点东西。 但是她越是这样无动于衷,那些话就越是难听。 程安宁吃饱了,有力气了,直接转身,朝着她们走过去,面带微笑—— 虽然显得更土了。 但身上的气势骤然变了,令那些名媛们惊讶了一番,好奇她走过来要做什么。 程安宁直接把包递过去,“看。” 那些人不想碰,觉得那是肮脏的东西。 程安宁叹口气,“你看,你们都不愿意看看,就说是假的。” 有个人气不过,直接拿了过来,“我倒要看看你口气在这么大。” 但是刚拿到手,那人就愣住了。 其余几人见她脸色不对,道:“怎么了?” 那个人立刻翻看着整个包包,找到了小标签。 然后,脸色古怪的说道:“这好像是真的……” 众人抽了一口气。 “不可能吧!” “你再仔细的看看,有些水货做的很真,别弄错了。” “不会错的,这个小标是每一个包独有的编号,特殊工艺做的,做不了假的。” 拿着包的那个人瞬间动作都放轻了,小心翼翼的拎着,还看了其余几个明显的地方。 不得不相信……这货是真的。 “咦,这里为什么脏了?” 那人指着包身上一小块痕迹,好奇的问着。 程安宁想了想,想起来了,“之前摔在地上了,估计弄脏了一点。” “摔,摔在地上了?!” “你把这么贵的包掉在地上了?” 程安宁迟疑:“不小心的。” “我的天!你知道这一掉这个包得折价多少吗?” “……多少?” “起码五十万!” 程安宁忽然有点心疼了。 “等等,你这个包这么贵……那你这身礼裙……” 程安宁微微一笑。 众人懂了。 嘶—— 有眼不识泰山。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总之,这几个名媛们认输了,但因为程安宁并不生气,还好脾气的和她们解释,倒是让她们改观了,主动和她聊天。 有人看她皮肤太黑了,要给她介绍一些好用的美白产品。 有人觉得她搭配的太丑了,要给她出谋划策,换一些好的搭配。 有人说她的眼睛太土了,要换隐形眼镜。 总之,女人的话题都是天南地北的聊。 终于有人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公司的?” 程安宁微微一笑,就开始介绍起英蓝公司,之前做好的准备工作倒是在这里用上了。 加上那天价包包的加成之下,这些名媛们都对她的话非常相信。 随后…… 周岚升刚刚谈妥了和徐总的生意,这会眉飞色舞,高兴极了,这一趟没白来,还没来得及把好消息告诉自己仅剩的两个员工,就听到了一件极为震惊的事。 “你说什么?有五六家公司想投资?” “啊,是的,周副总,我把名片给他们了,很快会联系您。” “这,这是开玩笑吗?” “应当不会,她们付了定金。” 说着,还拿出了几张支票。 周岚升是彻底服气了,“小林,你是做了什么?” “大概是……聊得比较投缘。” 周岚升觉得这一趟带着他两来了,是最正确的选择! 周岚升当机立断,“回去我给你升职!” “谢谢周副总!” “现在公司有了希望了,以后会更好的。” 打了一番鸡血后,周岚升就让他们自己去玩吧,今晚的晚宴还安排了不少活动。 完成了任务后,程安宁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只是身体上的疲惫却缓解不了。 她的两条腿直打摆子,站一会都累,只好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休息。 坐的位置很隐蔽,她稍稍脱了高跟鞋,想缓缓,就听到脚步声传来。 她立刻用裙摆挡住了光着的脚,抬眼一看,顿时浑身僵硬了。 是霍宴。 霍宴缓慢的走了过来。 她连忙低下头,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压低。 只可惜,霍宴就坐在了她旁边另一张沙发上。 杨秘书没跟着,只有霍宴一个人。 程安宁忍不住去想,他不是眼睛瞎了吗?怎么能像正常人一样?除了走路慢一些之外,好像能看得见。 当然,她是不敢问的。 直至霍宴主动开口:“打扰你了。” 程安宁硬着头皮,捏着嗓子,道:“不打扰,这里谁都可以坐着。” “嗯,你叫什么。” 这人是干嘛? 搭讪吗? 她现在长这个样子,还会有人搭讪吗? 不对,他是看不见的,那他现在……是做什么? 程安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最后打算更自然一点,道:“霍总,我之前曾经面试过您的生活助理的位置,所以我见过您。” “林安?” “对,是我。” “现在在哪里工作了?” “在英蓝,霍总您可能没听过这个公司吧。” “想跳槽吗。” “……什么?” “换一个岗位,待遇我给你开吧。” “霍总……您在开玩笑吧。” “你选一个职位。” “抱歉,霍总,我挺喜欢现在的公司,暂时不想离开。” 程安宁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双手攥得紧紧的。 她摸不透霍宴什么意思。 他看出自己的身份了吗? 还是说…… 昨晚的事,被发现了? 不论是哪个猜测,都让程安宁心神不宁。 “是吗……为什么要留在一个快破产的公司?” “公司氛围不错。” “只有三个人的氛围吗?” 程安宁瞬间白了脸,这句话意味着霍宴调查了英蓝的事! wap. /110/110475/28696810.html 211皇爵琴行徐曼曼 程安宁浑身冒着冷汗,一动不动。 他问:“你很紧张?” “我,我没有。” “是吗,那你怎么不回答。” “霍总,您有问的权利,我也有不回答的权利,对吧。” 霍宴笑了笑,道:“嗯,的确是。你说得对。” 然后他就没再说话了,好像真的是来这里休息的。 没多久,杨秘书就过来了,带走了霍宴。 霍宴临行前,忽然停下脚步,道:“高跟鞋不合脚的话,下次别穿了。” 说完,就走了。 留下满脸错愕的程安宁站在原地。 他不是瞎了吗?!怎么会知道她的鞋子不合脚? 难道是装瞎了吗? 不,不可能! 那双无神的眼眸骗不了人。 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杨秘书也很想知道,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低声道;“老板,您是怎么知道林安小姐的鞋子不合脚?” “声音。” “……就声音?” “嗯,你听不出?” 杨秘书:…… 难怪有的人活该是老板,有的人活该是打工的秘书。 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吧。 程安宁休息够了,也重新站起来,回到周叔的身边,恰好这时,音乐声响起,不少人步入舞池中间开始跳着舞,气氛一片祥和。 周岚升还鼓励着两个员工也去跳个舞,朱宇直接表示自己有老婆孩子不合适。 他们看向程安宁,后者平静的说道:“我丑,没人邀请我跳舞。”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见有一个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程安宁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朱宇迟疑的说道:“那个人是霍总吧?” 周岚升的脸色不好看。“是他。” “他是不是朝着咱们走过来了?” 是的,迎面走过来的人是霍宴和杨秘书。 虽然走得慢,但的确是这个方向。 程安宁再次涌出不好的预感。 好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冲出来拦住了霍宴的去路。 “霍总,我可以邀请你跳个舞吗?” 是穿着漂亮的紫色礼裙,化着精致妆容的云菲。 此刻她仰着脸,露出最好看的四分之三侧脸,漂亮的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眼里还有一抹势在必得。 只可惜,她和一个瞎子表错情了。 霍宴并没有看见她好看的侧脸,只觉得她拦住自己的去路而感到烦躁和厌恶。 “让开。” “霍总,我跳舞还不错,我可以带着你,好吗?” 云菲的声音故意带着撒娇和倔强,在她眼里,霍总肯定是闷骚的那一类,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为了攻陷霍总,云菲还专门制定了战略,简单来说,就是强行闯入他内心封闭的世界。 女主都是这么干的,她也一定会成功的。 “我说,让开。” “霍总,我带着你跳,别怕,来,把手给我。” 说着‘给’实则直接伸手过去了,想要直接抓人。 杨秘书刚想阻止,霍宴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推,直接将人推倒在地上。 “啊!” 云菲穿着恨天高,这么一摔直接把脚踝都扭到了,疼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注视,他们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她。 这一刻,云菲觉得直接把脸都丢尽了,她不相信霍总当真这么狠心! “霍总……” “我说了,滚开。” 他丢下这句话,直接从她边上走开。 落后一步的杨秘书跟上时,冷冷的说道:“云小姐还请自重。” 云菲的脸色惨白,在众人嘲笑的眼神下,狼狈的走开了。 但因为刚刚的小插曲,杨秘书发现林安小姐不见了,连忙和老板汇报。 霍宴停下脚步,道:“在哪里。” 杨秘书找了一圈,没找到,“已经不在会场了。” 哪知,霍宴却没有半分生气,而是缓缓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很淡,却很真实。 好像发现了什么,窥视到了什么。 …… 晚宴结束后,周岚升带着厚厚的投资订单,和对未来的期盼,满载而归。 程安宁也坐上了飞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几天她吓得够呛,好几次都以为要被霍宴发现了。 好在有惊无险。 回到公司后,周岚升立刻让所有人复工了,抓紧时间进入复测的阶段,他某足了劲,一定要将失去的荣誉重新夺回来。 而程安宁的身份也从一个清洁工直接晋升成骨干经理。 这让不少员工很不服气。 不过这点不服气很快在得知她拉来了多大一笔投资后,没人吭声了,又继而得知她的学历和考取的证书后,彻底心服口服。 程安宁一跃成为公司的重要骨干。 她被委派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刺探敌情。 “皇爵琴行明天会举行一个发布会,推出了新一代的钢琴,他们认得我们公司原来的员工,连同我在内,所以不好派人过去,林安,你去一趟吧。” “皇爵琴行?” “嗯,就是一群盗贼的公司,他们拿走了我们研发好的安宁号,这笔账一定会算清楚,但现在我需要你去了解他们的进展。” “好的,周副总,我明白。” 就算周叔不说,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拿走了妈妈的心血,还有整个英蓝的心血。 “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回来写一份报告给我。” “好的,周副总。” 翌日。 程安宁仍旧穿着那身灰扑扑的衣服,带着一个巨大的黑框眼镜,出现在皇爵的新品发布会上。 她凭着手中的邀请函,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皇爵琴行很有钱,发布会的点都定在一个高档的酒店,不仅邀请了不少业内大咖,还邀请了很多媒体朋友。 据说,今日的发布会,会有一个重量级人物出现,用新品演奏曲子。 这才是众人最期待的。 此刻,发布会的后台正在紧张的准备着。 满头华发的秦老太走进了房间里,看着正在化妆的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我们家曼曼真好看。” 闻言,徐曼曼也笑了,“外婆,您别夸我了,我会不好意思。” “怎么会?你啊,现在是我们家的骄傲,多好。” 秦老太满眼欣慰的看着外孙女,眼里的骄傲遮都遮不住。 “成功毕业了,往后的路都铺平了,你会走得越来越顺利。” 徐曼曼别有深意的说道;“是呢,外婆,路已经铺平了,碍眼的石头也已经清理干净了呢。” wap. /110/110475/28696811.html 212不过如此 皇爵琴行的新品发布会很热闹。 记者媒体轮番轰炸,加上业内大咖侃侃而谈,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程安宁混在其中没有任何人发现。 直至,她看见了徐曼曼在万众瞩目之下,穿着小礼裙,缓缓走出。 镁光灯闪个不停,无数人惊叹徐曼曼的美貌和高贵。 程安宁静静的看着,脑海里响起一年前的往事。 她并不恨徐曼曼。 在对方的确是拿出了血救了岁岁,而她也是亲口答应的条件,这是一次很公平的交易。 但,关于安宁号的失窃,她隐隐觉得和徐曼曼有关。 “哇,那就是顾家小姐吗?真漂亮。” “是她,琴坛有名的大才女,刚从伯克利音乐学院进修回来。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 “秦大师的外孙女啊,不过秦大师不是名声坏了,现在退隐了吗?倒是顾家从一年前的打击中恢复了。” “不是那个顾家二少进局子里了吗?难道出来了?” “有顾锦羽什么事?是顾锦怀厉害,他是个能人,力挽狂澜。” “那这个顾家的小姐也很有名啊,听说专搞原创,发表的很多首钢琴曲震惊海外的琴坛,都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听说还拿了好几个大奖呢。” “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啊。” 程安宁听到这里沉默了,垂下来的双手放开又收紧。 当琴声响起时,她从思绪中抽出,缓缓看向了台上。 徐曼曼坐在一个完全透明磨砂的钢琴前,开始演奏。 程安宁的目光看着那台钢琴,眼神认真。 这架钢琴估计就是皇爵要发布的新品。 造型很新潮炫酷,音色也不错。 程安宁闭眼听了一会,音色和原先的‘安宁号’基础上进行了一些改动,但是变动不多,估计更多的改动在外形上。 一曲结束,众人鼓掌,赞美声如潮水响起。 在一片赞叹声中,有个人的声音格外刺耳。 “这种水平也是伯克利学院的进修生吗?太随便了!” 说话的声音不小,有很多人听到了,直接看了过去。 当他们看见了说话的人时,又不敢出声反驳。 只因,说话的人是华梦演奏团的团长,许嘉庆。 华梦演奏团是华国最有名的乐团,曾经代表华国赴海外进行了全球巡回演出,获得很高的评价。 是华国首屈一指的乐团。 作为团长,许嘉庆的身份地位也很高。 有人悄声说道:“听说华梦乐团的钢琴手出车祸了,在医院休养了,许团长急缺一个钢琴手,正在到处寻找合适的人选。” “许团长是冲着找钢琴手来的?” 许嘉庆的确是慕名而来,他最近为了找能顶替的钢琴手已经跑遍了无数个乐团和音乐学院,就为了挖掘有潜力的钢琴手。 但是许嘉庆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大才女,就这个水平?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伯克利学院的水平了。 在台下的秦老太听到了这句话,眼神沉了下去。 秦老太向来很护短,直接上前,道:“徐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嘉庆长着一张老好人的脸,面向敦厚,但最是毒舌,在圈内都有名的,也最不怕担事。 所以这会,许团长也直接说道:“水平不行就是不行,还不准人说吗?” 秦老太恨不得问问全场的人,到底是谁把许嘉庆给邀请过来了?! 这明显就是拆台的! “许团长您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要求不高,又怎么能演奏最动听的音乐?难不成谭大师您对自己的要求也会越来越低吗?” “曼曼还小。” “不小了,都二十五六了吧?这个年纪早就该成名了,这水平对不上她的名气啊。” 秦老太被气到了,直接说道:“许团长要求这么高,倒是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许嘉庆难得语塞。 “许团长该反省反省自己了。” 许嘉庆气笑了,道:“秦大师,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人选,让你无话可说!” 说罢,许团长转身离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道:“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当年秦大师似乎也没能进入华梦吧?真可惜,你的小孙女也不能实现你的遗憾。” 说完这句话,许团长就昂首阔步的离开了,留下了一片错愕的嘉宾,以及脸色发绿的秦老太。 这一场新品发布会也因为许团长的语出惊人而陷入一个尴尬的境界。 徐曼曼挂着不自然的脸色,匆匆应对了记者朋友,便转身回了后台,直接摔了一地东西。 秦老太赶了过去,见状,道:“曼曼,你别生气,那老家伙嘴巴坏得很。” 徐曼曼委屈的说道:“外婆,他这么说,外面那些人怎么看我?我以后怎么演出?” 秦老太安慰着:“没关系,技术可以慢慢练的,你起步晚,能有这个成绩很棒了,更何况你的重心在创作上,这一点足够你获得很高的地位。” 事实上,徐曼曼能够顺利毕业也并不是因为琴技,而是创作。 短短一年间,她发布了三首琴谱,每一首都惊为天人,大奖拿到手软,更是签约了无数的版权协议,获得了大额资金,以及声誉。 这亦是秦老太最为骄傲的一点。 徐曼曼却没有被安慰到,手心都冒了汗。 只因,她当年一共就拿到了五份琴谱,发表了三首,手里的存货就只有两首了,一旦用完,她就要面临后继无力的状况。 所以她一直压着,不敢随意发布。 她也曾经尝试过自己谱曲,但尝试了之后才发现这有多难!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年逼死了程安宁。 “曼曼,只要你再创作出一首曲子,就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实力,那老许也会对你刮目相看。” 面对秦老太充满慈爱的眼神,徐曼曼僵硬的点了下头。 外头,程安宁还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新推出的钢琴。 但想要了解的更详细,最好的办法就是弹奏一次。 可她的手……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松开又握紧,最后无力的垂下。 她的手还没好,还不能弹奏。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嘟囔:“哼,许团长说的没错,这个顾曼曼名不副实,这水平就是个普通钢琴手,还不如曾经的钢琴女王,可惜……” wap. /110/110475/28696812.html 213她回来了 程安宁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是一个特别年轻的女孩,扎着两个辫子,穿着卫衣长裙,背着一个平平无奇的背包。 如果不是她前不久刚去了某爱x仕的店里看过,或许还没认出来。 嗯,这个包,大六位数。 女孩也注意到了程安宁的视线,眨了眨眼,道:“姐姐,你看我做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爱?” 程安宁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一笑,那女孩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姐姐,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你能把眼镜拿下来吗?” 程安宁的脸色一变,道:“我近视。” “姐姐,你撒谎哦,你的眼镜就是平光眼镜,你没有近视呢。” 这女孩观察入微。 “姐姐,你越是不想拿下眼镜,我就越是觉得你像一个人。” “抱歉,我不认识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转身匆匆朝着外面走去。 女孩亦步亦趋的跟着,还一直念着:“你给我看看吧!给我看看好不好!你就给我看看嘛!” 程安宁走的更快了,直接离开了会场。 但是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嘴里还在不断念着同一句话“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程安宁只当听不见,直接伸手拦出租车。 车子停下,她正要上车的时候,身后的女孩语出惊人:“你就是女王程安宁吧?” 程安宁拉开车门的手僵硬了。 十分钟后。 奶茶店里。 程安宁点了一杯咖啡,看着对面的女孩舔着奶盖,嘴里喊着:“我就说我没认错,我的视力是5.2呢!” 她无奈的叹口气,“你怎么认出来的?” “气质啊,刚刚全场都在看那个抄子弹琴,就你和老许没听,老许瞧不上抄子的技术,而你一直在看那个钢琴,都是一个理由,瞧不上抄子的技术。” “抄子?” “抄子就是顾曼曼啊!说的就是她!” “为什么叫她抄子?” “她发表的那些琴谱根本不是她原创的。”女孩顿了顿,放下奶盖,直视程安宁,语出惊人,“那些谱子是你的吧。” 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程安宁已经对面前女孩的敏锐程度感到惊叹了。 “你怎么肯定?” “琴风啊,抄子之前的琴风根本不是这样的,中规中矩那种,现在为了证明谱子是自己的,拼命的换琴风,弄成四不像了,所以老许才瞧不上她。” “老许是说许团长吗?” “不然还有谁呢?唉,总之就是她拿了你的琴谱,还逼你承认抄袭吧?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啧啧,又是不能说的理由?我懂我懂,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立刻拿出了纸笔,递过去。 “我是你的狂热粉丝,你给我签个名吧。” 程安宁没有接过,还没开口呢,女孩又道:“不想被人知道你的踪迹?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大可不必这么聪明。” “嘿嘿,你不是第一个夸我聪明的人,那也行吧,等以后你给我签个名好不好?” 面对女孩灿烂的笑容,程安宁迟疑的点点头。 “对了,我叫魏兔,朋友都叫我兔子,偶像你也叫我兔子就好了。啊,还有,看在这杯奶茶的份上,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我嘴严的很!” “你倒是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还没呢,我还有话要说,皇爵的新品就是个垃圾!” 程安宁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最想听这句话!” 程安宁是真的有点喜欢面前的女孩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因为我很讨人喜欢!所以姐姐,你要不要带我回家?” “为什么?” “因为我无家可归啊,就差要流落街头了,偶像姐姐你收留一下我吧?” 程安宁指了指她放在旁边的包,道:“卖了你可以住五星。” “那是假的。” “巧了,我前不久去了店里看见了这个包,一模一样。” “……偶像,我的卡被家里人冻结了,你就收留我嘛!我保证我会好好听话的!” 半个小时后。 程安宁头开始疼了。 她是怎么鬼使神差的真把人带回来了? 魏兔倒是很开心的把这里逛了一圈,最后主动说道:“我不会做饭,但是我可以帮你做家务!感谢偶像姐姐的收留!” 程安宁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呢? 真把人给带回来了,总不能赶出去了。 “你在这里坐着,看看电视,我去做饭,有没有忌口的?” “没有没有,我很好养的!不挑食!” “好。” 她进去了厨房忙碌。 魏兔乖巧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还将电视的声音给放大了。 借着电视声音的遮掩下,魏兔的声音完全被遮掩了。 此时魏兔的耳朵里塞着一个小小的耳麦。 耳麦里传来一道冷漠的男声。 “你在做什么。” “哎呀,别生气嘛,我现在不是正式进入了她家里嘛?这不是更好?” “注意你的行为。” “放心,我肯定办好啦,好了,安宁姐要出来啦,我不和你说啦!” 程安宁刚好端着菜走出来,道:“先吃饭吧。” “好呢!偶像姐姐超棒!” 程安宁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倒是不后悔把人带回来了。 此刻,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霍宴紧抿着唇,听着耳麦那边魏兔的声音。 努力的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中,找出他想听见的那个声音。 熟悉,生动。 每一个字都令他的心脏狠狠颤抖了一下。 是她。 她回来了。 回来却瞒着他。 那天晚上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霍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愤怒,还是惊喜。 从港城回来后,他的心里一直放不下,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他找来了魏兔,去试探。 试探的结果验证了他的直觉。 “安宁……” 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双手紧紧的捏着那只破旧的草蛐蛐。 “为什么你不愿意坦白?” 他不明白她的隐瞒。 但或许,魏兔可以帮他要到答案。 只要……她回来了便好。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忽然想到—— 她回来了,他却是个瞎子。 wap. /110/110475/28696813.html 214团建 魏兔就这么在程安宁的家里留下了。 对于家里多了一个人,程安宁接受良好,好在魏兔很好养,给什么吃什么,还很勤快,除了非常喜欢粘着她之外。 “安姐,你今天去上班带上我吧?我会干很多活,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你在家里待着就好。别乱跑。” “安姐,我成年啦!” “成年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啦,你真不用我帮忙吗?” “不用,我去上班了。” 说完,程安宁就出门了。 等她离开后,魏兔立刻向老板汇报了。 “安姐不肯让我跟过去啊,我怎么保护她?” 霍宴在那边语气很冷淡的说道:“你会有办法解决的。” “那我可以申请最高权限自由吗?” 霍宴沉默了。 “安姐很敏锐,实在不好骗她呀,我需要很小心才行。而且安姐去了公司,就不好贴身保护了。” 最后,霍宴同意了。 魏兔高兴极了,“老板,我保证完成任务!” 关了耳麦后,魏兔的脸上就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 “安姐太善良了啊……黑心老板,哼。” …… 程安宁连着打了几次喷嚏,揉了揉鼻子。 周岚升担忧的问道:“小林是生病了吗?” “啊,我没事,周副总,关于皇爵的新品具体参数我都汇报在文件上了。” “我看了,你做的很好,没想到你能观察得这么细致,你之前从事过相关工作吗?” 程安宁的心里咯噔一声,镇定的说道:“我看过很多相关的资料,做过功课,所以比较清楚点。” “是吗?小林真是很努力啊,公司能有你,真是很幸运。” 周岚升莫名其妙的很看好这个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的新员工,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萦绕,令他忍不住很信任小林。 “谢谢周副总的夸奖。” “好,这件事你完成的很好,可以暂时休息几天,正巧我打算弄一个团建,你要参加吗?我打算重新振作一下公司的气氛。” 因为重新拉到了投资,所以大部分员工都找回来了,只是人心始终很涣散,所以周岚升正在想办法重新提高公司的凝聚力。 想来想去,最适合弄一次团建了。 “当然要,我会帮忙的。” “那就拜托小林一起组织了。” 程安宁答应下来后,就尽心尽力的准备,最后众人商议的结果是去海边度假。 周岚升包下了一栋栋海景别墅,准备在别墅里玩上两天一夜。 几乎所有员工都参加了,还允许携带家属。 想到家里待着的魏兔,程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带上她一起,后者直接笑得见牙不见眼,转身直接就把这消息告诉了老板。 翌日,众人坐上大巴车,高高兴兴的朝着海边去了。 抵达目的地时,程安宁惊讶了一下,询问道:“周副总,这是您找来的别墅吗?” 周岚升也被面前的海景别墅的豪华程度惊吓到了。 “应该是吧……” 朱宇在旁边惊呼道:“我滴个乖乖,这别墅是千亿级别的!很多电视剧都在这里取景过,周副总你真是大手笔啊!这都租下来了!这花了不少钱吧?” 周岚升迟疑的说道:“三千一晚?” 朱宇直接说道:“不可能!这后面加个零都不够租一晚的!” 周岚升也搞不明白,还特意打了一个电话问问,得到的结果是正逢淡季,打骨折。 周岚升放下心,招呼着大家进去。 反倒是程安宁心里有些古怪。 现在并不是淡季,怎么可能用不到一折的价格租下这样的别墅? 但是看见众人兴奋激动的样子,她没有把扫兴的话给说出口了。 别墅的内部豪华比外表看上去更为豪华。 里面甚至有泳池,高尔夫球场,网球场,还有地下酒吧,地私人影院等等。 众人已经惊喜的合不拢嘴,玩疯了。 更重要的是,这栋别墅里,租下还会配上管家和佣人,完全服务客人。 就连周岚升都忍不住发出了喟叹,“这地方挺好的。” 魏兔瞧着安姐的表情不对,道:“安姐,怎么啦?” “小兔,你这么聪明,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这个价格租不到这样的服务。” 魏兔眨巴眨巴眼,道:“世界上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如果每一件都较真的话,多累啊,追究没有结果就享受吧!” 程安宁竟被这句话给说服了,把心中那一点怪异感给压下去了。 不得不说,这别墅是真的香! 她拽着小兔玩了很久,后者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溜去了卫生间,联系了老板,开头就说了一句:“老板你还能更蠢一点吗!” “你下个月的工资是不要了吗?” “……老板你对安姐太好了,但是下次你的好可以隐蔽一点。” 那边沉默。 “安姐一直在怀疑,要不是我机智,在旁边转移视线,否则就要被发现了。” “所以?” “所以给我加个工资呗!” “嗯。百分之五十。” 魏兔算了算加的工资又可以买个包,顿时笑开了花。 “谢谢老板!” 汇报了之后,魏兔心情很不错,哼着歌回去了。 到了晚上,还有厨师做了大餐,用自助餐的形式,众人吃的狼吞虎咽,不亦乐乎。 周岚升一边趁着众人吃饭,一边发表了一些激励人心的话语,引来了大家的欢呼声。 原本散漫的气氛重新凝聚。 就连程安宁都觉得今天的团建特别成功,或许是因为这栋别墅太美好了。 她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想着,只是心里仍旧有点奇怪。 似乎太巧合了。 英蓝刚要团建,建立凝聚力,就找到这么好这么划算的地方。 “安姐,你看!烟花!” 烟花炸开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他们纷纷抬起头去,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格外绚烂,众人发出了惊呼声。 “哇!好美啊!” “太美了!好漂亮的烟花!” “周副总也太给力了吧!!啊啊啊,我要一辈子为公司效力!” “周副总,你好会安排啊!” 周岚升:……??? 程安宁的眼神慢慢凝重了起来。 根本不可能那么多巧合! 有人在背后帮英蓝策划了这次活动! wap. /110/110475/28696814.html 215英雄救美 怀疑的种子种下后,程安宁看着那些管家和佣人都带着审视。 但是她没有惊动任何人。 魏兔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安姐肯定又察觉到了! 这老板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太明显了不行吗?这怎么越来越过分了啊! 哪里有三千块租别墅还附赠烟花的! 此刻,一间黝黑的房间里,霍宴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听着烟花一朵朵炸开的声音。 他似乎能想象出来,她脸上的微笑和惊喜。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至于会不会被安宁发现不对劲? 或许,他就是这么做的。 那边的程安宁丝毫不知道,她此刻焦灼的心情都是因为某个人故意这么做的。 她忍不住去找了周岚升,道:“周副总,这个别墅您是怎么联系到的?” “我就在网站找到的,一刷新就看见了,各方面很合适,就定了。” “网站上找的吗?” 这么随机的吗…… “嗯,小林怎么这么问?” “没事,我就是觉得太值得了。” 周岚升也笑了,“这倒是,你看大家都很高兴,英蓝的未来也会逐渐明朗的。” 程安宁忍住了心底的疑问,只当自己没发现。 放完烟火,众人意犹未尽,继续狂欢。 程安宁带着心事,没有继续玩下去,而是去了海边,身边还跟着一个魏兔。 两人吹着海风,走在沙滩上,程安宁在前面走,魏兔在后面含着棒棒糖,蹦蹦跳跳的跟着。 “安姐,你为什么不能恢复自己的身份啊?这样就不用每天扮丑了,你那么好看呢!” “安姐,你等等我呀,你别走那么快呀!” “安姐?” 程安宁忽然停下来了。 魏兔差点撞上去了,抬眼一看,发现面前有几个穿着沙滩裤的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几个男人明显喝了酒,身上都带着浓浓的酒味,眼神也是放肆的看着她们,或者说主要是看着后面穿着吊带小短裙,扎着马尾的魏兔。 毕竟年轻漂亮的小女孩远比土里土气毫不起眼的程安宁更招人惦记。 程安宁皱了皱眉,挡住了小兔的身影,将她藏在自己身后,绕路走。 但是她们一绕路,那几个男人就直接包围了她们。 “小姐,别走啊,一起玩玩呗!” “小妹,不要怕啊,哥哥几个不是坏人。” “就是就是,我们是大好人,就想和你们玩玩呗!” 那几个人流里流气,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甚至还有人想去拽身后的魏兔。 程安宁一把拽开兔子,不让她被碰到,一副大姐姐的姿态,怒道:“让开,不然我报警了!” “哈哈哈报警?我们好怕怕啊,那你倒是报警啊,丑女人!” “你快走开,我们就想跟妹妹玩玩!” “别碍事了!” 有人趁着程安宁不注意,一把将她推开,伸手抓住了喂兔的手腕。 “安姐!” 程安宁摔在地上,脸上带着的眼镜都掉在地上了。 那几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眼神里满是嘲笑。 但当程安宁慢慢抬起头时,笑声戛然而止。 “嘶。” 程安宁没发现自己的眼镜掉了,只觉得手心刺痛的厉害,疼的抽了一口气。 “哇!是大美女!” 没了黑框眼镜的阻拦,程安宁的脸完整的露了出来,加上她没来得及补妆,这会正是完全真实的她。 那些男人看直了眼,都不会动了。 魏兔的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挣脱出来,冲过去,将眼镜给她重新带上。 “安姐,你没事吧?” 程安宁推了推眼镜,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被沙滩里的贝壳碎片划伤了,多了好几道细小的口子,隐隐作痛。 “哎呀,美女,手受伤了吗?来来来,给哥哥看看!有没有疼啊?哥哥给你吹吹!” 这些人恨不得把手粘过来,一个个色眯眯的样子。 就在魏兔准备暴露身份动手的时候,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冲了出来,直接将那几个男人给按在地上,嗷嗷叫唤。 “干什么!你们是要干什么啊!放开!” 保镖们动作狠辣,一个照面,直接将他们的手臂都给折了。 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 程安宁抱着魏兔,警惕的看着这些人,眼神严肃。 这时,一个人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程安宁的瞳孔一缩,抓着魏兔的手都用力了,后者疼的龇牙咧嘴。 霍宴赶到时,脸色铁青,眉眼间带着的戾气快要溢出来。 程安宁看见了他,神情惊恐,霍三爷为什么会在这里?! 等等,难道今晚的所有巧合,都是因为他吗?! 她暴露了吗?! 在关键的时候,魏兔赶在老板开口前,直接大喊一声:“三叔!!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霍宴:…… 魏兔仿佛戏精上身,直接奔过去,激动的喊着:“三叔!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及时赶过来!呜呜呜,我好开心!” 霍宴的手臂都被抱住了,魏兔哭哭啼啼的喊着好几声‘三叔’,当真是侄女一样。 就连程安宁都愣住了,迟疑的说道:“小兔,他是你……三叔?” “是啊!安姐!这是我三叔!我三叔住在附近,刚刚我偷偷给他打了电话,还好赶上了!呜呜呜,刚刚我们好危险啊!” 魏兔一通解释,霍宴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时,魏兔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飞快的说了句:“老板,你不承认的话安姐肯定会再次逃得远远的!” 霍宴听到这句话后,硬生生的改口:“嗯。你没事就好。” 魏兔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上程安宁疑惑的目光时,语气肯定:“安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叔!三叔,这是安姐,我偶像!” 程安宁的眼神看着两人,似乎在找出撒谎的痕迹。 她怎么没有听说过霍宴还有侄女? 但是看两人熟悉的样子,似乎毫无破绽。 霍宴主动说道:“林小姐,非常感谢你对小兔的照顾。” “不客气,既然小兔是霍总您的侄女,那就让小兔回去吧,一直呆在我这里,她父母会担心的。” 魏兔:糟糕!忘记了这样解释会被赶走! 程安宁微微一笑,故作疑惑的说道:“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wap. /110/110475/28696815.html 216深夜袭击 气氛忽然沉默了一瞬。 程安宁的怀疑再次涌上来。 霍宴却镇定的开口:“她如果在我这边会被离开带回家相亲。” 程安宁惊呆了,“相亲?小兔才二十岁不到吧。” 魏兔:??? “嗯,他们家流行早婚,这是传承。” 魏兔艰涩的说:“对,没错,因为他们逼婚,所以我才离家出走的,安姐,你就继续收留我吧,我求求你了,别赶我走。” 她好不容易才涨了工资,绝对不能失业! 魏兔眼巴巴抓着程安宁的手臂,祈求着。 程安宁抵不住她的眼神,但还是狠下心,道:“抱歉,我还是更适应一个人住,既然霍总是你的三叔,我相信霍总会帮你想办法的,我还有事,先走了,抱歉。” 程安宁转身就走。 霍宴想叫人拦住她,但被魏兔给阻止了。 “老板,不要!安姐肯定会更怀疑你的!” 霍宴紧抿着唇,死死地压住想要将她禁锢在怀里的冲动。 直至人走后,他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他紧绷背影忽然松了下来,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 就连魏兔都有点同情老板了。 “安姐比我还像兔子,稍有不对就会跑的,今晚不能在继续了。” 霍宴沉默了。 魏兔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自家老板追妻火葬场了。 另一边,程安宁快步回到别墅,脑子越来越乱,隐隐有一个念头浮上。 霍宴或许发现了她的身份,不,哪怕没确定,恐怕也怀疑了。 兔子也是他的人。 今晚的一切安排,都是他的手笔。 他发现她了。 程安宁咬牙,打了一个电话给齐叔叔,后者听到后,直接说道:“你暂时躲一躲,我让人去接你回来,你妈妈那边的情况我已经查到眉目了,准备布局,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程安宁答应了,“好,我知道了齐叔叔。” “安宁,再委屈你一段时间,齐叔很快把事情处理好。” 挂了电话后,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里难受。 夜深了,狂欢的众人也慢慢安静下来了,各自找房间休息了。 程安宁无法入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轻很细微,像是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快速移动。 她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危机感,直接翻身下床,动作轻巧。 没多久,门被推开一条缝,有人走了进来,却看见整整齐齐的床褥,没人躺过的样子。 进来的人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对着耳机低语:“这间房没人,继续找下一个。” 没多久,那个人再次出现,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纳闷。 同伴问了一句:“怎么?不是查过这个房间了吗?” “没什么,走吧。” 这一次确定他们走后,躲在床底下的程安宁才悄无声息的爬了出来。。 刚刚那两个人明显是练家子,走路悄无声息,如果不是她深夜未眠,注意到了,恐怕刚刚都遭殃了。 那些人是谁? 她拿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手机没有任何信号了。 有信号告饶器! 该死!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划破沉寂的夜空,“啊!!” 程安宁猛地扭头,直接从阳台翻身而下,因为是二楼,楼层不高,她动作灵敏的落地。 一路寻着声音,她看见了同事们的身影。 此刻,她的同事都被一伙穿着黑衣,带着面罩的男人围住,而刚刚发出惨叫声的女人是公司的前台,长得很漂亮,此刻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而后面那些同事们都被绑住了手脚,丢在地上,浑身狼狈。 有的穿着睡衣,有的连上衣都没穿,也有的头发凌乱,鞋子穿一只没一只,显然都是在睡梦中被拽出来的。 她从人群中找到了周叔的身影,确定对方还好,没受伤,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努力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信号被屏蔽,无法联系外界,且这栋别墅占据光,周围没有任何邻居,就连惨叫声都传不出外面,加上这些人还持有武器,目的不明。 怎么办? 她想了想,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但门口处有两个男人在看守着,手里都拿着枪。 走不掉! 程安宁咬牙,往后躲了躲,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凌厉的危机感,本能想要冲出去时,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后脑勺上。 “别动。” 她的身体僵硬了,一动不动。 “站起来。听话。” 她照做。 身后传来了笑声。 “我就说那个房间不会没有人,这小姐挺聪明的,恐怕刚刚察觉到我们了,还躲起来了。” “来,转个身,让我看看长什么样子,这么聪明。” 程安宁被迫转了个身。 那些人发出了失望的唏嘘声。 “真丑。” 程安宁万分庆幸因为有所顾忌,所以临睡前都是完整的穿衣打扮,还带着那个熟悉的黑框眼镜。 “带过去吧。差点被她给跑了。” 就这样,程安宁这条漏网之鱼也被压了过去。 这会,就齐人了,整个英蓝来团建的人都被一锅端了。 那些黑衣人直接将他们关在地下室的酒窖里,还有人专门看守着。 程安宁抱着膝盖,不知想些什么。 坐在旁边的朱宇安慰了一句:“小林你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周岚升询问道:“你怎么肯定?” 朱宇振振有词,“他们不想杀人,肯定是有别的图谋!” “那会是什么图谋?” 程安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抬头一看,发现原本看守着他们的人不见了。 她立刻站起身,冲了出去,拼命去推开酒窖的门。 果然门被锁死了! 她立刻转头,找到了室内空气净化器,果然,已经停止工作了。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一番动作下来,其余的人愣住了。 “小林,你在干什么?” 周岚升是最快反应过来的,脸色大变,大喊:“起来!一起撞门!找找别的出口!这里的氧气支持不了这么多人活几个小时!” 众人瞬间慌了,开始四处找出口。 但,整个地窖就是一个密封的密室,除了大门之外,没有任何出口。 而众人也逐渐感受到了空气混浊,呼吸困难。 朱宇更是脸色惨白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哭嚎:“原来那些人不是不想杀人,是不想见血杀人!” wap. /110/110475/28696816.html 217身份暴露 时间一点点过去,氧气也越来越少。 找不到出口的前提下,周岚升呼吁大家不要乱动,不要哭,不要大口呼吸,争取减少氧气的摄入,否则他们不出两个小时,必定死于窒息! 有人压不住恐惧,拼命开始砸门。 但酒窖的门是特制的铜门,十分牢固,就算是炸弹都炸不开,且完全密封。 被这么轮番砸了之后,仍旧纹丝不动。 众人慢慢的绝望了。 气势一阵低迷,甚至有人忍不住开始偷偷的哭了起来,还有人开始给自己写好遗言了。 周岚升很自责,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都是他的错。 浓浓的自责和懊悔涌上心头。 他转头看见小林的眼睛一直看着酒柜,忍不住说道:“小林,你看着酒柜做什么?” 朱宇哭丧着脸道:“该不会是想着快死了,也要当个醉鬼吧?” 程安宁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了一会,便起身,走向了酒柜。 她四处翻找,搜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又开始一寸寸的查看整个酒窖的布置。 终于,她确定了一个地点,试着敲了敲地板。 两块地板传来的回声不同,其中一块是空心的。 她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容,转身开始准备。 周岚升和朱宇好奇的走过来,“小林,你这是要做什么?” 程安宁一边忙着手中的东西,一边说道:“酒窖为了保存酒,不被挥发,所以会做成密室,密封性很好,但同样为了保持红酒的风味,需要一个降温系统。 这种降温系统是特制的,埋在地下有个水箱,连同外面,只要砸开放掉里面的水,可以顺着管子往外爬。 我看过这栋别墅的地形图,酒窖外面的位置是花园,地势不高,形成水差的话可以很简单的爬出去。” 两人听得晕晕乎乎的,但大致的意思是懂的。 “所以你要炸开水箱?” “对。” “但是我们哪里有炸弹?” “正在做。” 两人惊呆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手脚迅速的往一个空酒瓶里加了很多东西,眼花缭乱。 “小林啊,你,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不对,你是怎么知道……做炸弹的?” “算不上炸弹,只是一个易燃易爆的物品,之前有兴趣就多了解了一下。” 两人的表情一言难尽,谁会闲的没事做,想了解一下炸弹怎么做? 很快,程安宁就完成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盖上木塞,道:“都退后,找东西挡着,尽可能躲远点。” 周岚升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立刻让众人找好遮挡物,躲好了。 朱宇胆子大一点,没走,咽了咽口水,道:“小林啊,这玩意真的能炸开?”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我没试过,但应该可以。” “那你一定要成功啊!我女儿才三岁,我不舍得现在死了,看不到她长大,呜呜呜……” 程安宁在心里轻轻的接了一句:我也是。 “等会你要怎么做?” “把瓶子砸向那块地板就好了,水箱就在那里。” “好,只要砸过去就好了对吗?给我吧,我来,总不能什么事都交给你一个女孩子来弄!” “不用了,朱经理,我……” “给我!你快去躲好!” “朱经理……” “没时间了!再等等就要缺氧了!” 最后,程安宁不得不把易燃易爆炸的酒瓶子给了他。 朱宇小心翼翼的抱着酒瓶子,生怕它炸了,找准了位置,估摸了一下自己能不能躲开。 程安宁跟着躲到了后面,藏在了石桌后面,探出头往外看。 周岚升紧张的问道:“真的能成功吗?” 她低声道;“不成功我们会死。” 众人的呼吸一窒,心里开始祈祷着一定要成功。 终于,朱经理举起了手中的瓶子,狠狠的砸向那块地板。 随着瓶子破裂,里面的液体产生化学反应,瞬间爆炸。 “轰——” 地板直接被炸开四分五裂,地面都摇晃了一下,众人的耳膜嗡嗡回响。 “哗啦啦——” 水流涌了进来,迅速的席卷整个酒窖。 随着水流一起进来的还有空气,酒窖内浑浊的空气终于重新丰沛了。 众人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喜极而泣。 周岚升激动的狠狠的拍了拍程安宁的后背,眼睛湿润,“太好了!成功了!小林你真是太棒了!” 程安宁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手,压着激动,立刻道:“快!趁着现在我们快出去!一旦水位完全下降,我们就上不去地面了!” 众人争先恐后的奔过去,看见地板破了一个大洞,水就是从洞里涌出来。 有的人水性不好,但因为水箱不大,只需要闭气一会就能出去,所以也鼓起勇气,被水性好的人拽着挤进去。 程安宁的水性很好,打头第一个进去。 如她预料的那样,水箱的另一边就是花园,排水口就在花园里。 游了几米就看见头顶传来亮光,她立刻往上,用力将栏杆给推出去,撑着身体上来。 她顾不得多喘几口气,连忙将身后跟着的朱经理也拽了上来。 随后众人便一个拽着一个,全部都好好的出来了。 重新活着的感觉太美好,好些人忍不住哭了。 但程安宁的脸色一冷,立刻道:“都别出声!”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刚那一番操作直接将他们给震惊到了,导致现在程安宁的威信笔直线上升,一句闭嘴都安静了。 程安宁悄悄的看了一圈,没看见那些黑衣人的身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低声道:“暂时别出声,藏好来,那些人应该还没走,不要被发现了。” 说完,发现没有回应。 她纳闷的转过头,发现众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她,想看着什么怪物一样。 尤其是周叔的表情,混杂了激动,痛苦,愧疚,惊喜,复杂至极。 程安宁猛地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了一个空! 她的眼镜哪里去了?! 不对,是刚刚游泳冲走了! 连同她脸上的深色粉底,扮丑的妆,都被冲刷的七七八八了。 这会的她…… 是真正的她。 而来参加这次团建的员工基本都是老员工,都是认得她的人。 “安宁,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我就知道你没死!” wap. /110/110475/28696817.html 218好心当狗肺 身份暴露的时候,程安宁脸色都白了,甚至下意识的想装作你认错的样子。 但,她看见周叔泛出泪光的眼眸时,沉默了下来。 周岚升激动的上前,用力的抱紧了程安宁,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安宁,太好了,你还活着……周叔就知道你还活着……” 程安宁轻轻的拍了拍他,低声道:“周叔,现在情况不对,事后我再跟你解释。” 周岚升立刻松开手,用力的点头,“对对对,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离开这里。” 许是他们都认出了程安宁的身份,众人都不再慌乱了,反而镇定下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程安宁。 这是他们的小程总啊! 在危难时候来救他们的小程总! 原来小程总一直都在,从未离开!一直都陪在他们身边! 小程总不会丢下他们的! 程安宁对上那些人充满信赖的目光,心里生出了沉甸甸的责任感,她沉声道:“都别出声,跟着我走,这个别墅有一个避难防空洞,那里安全,我们要去哪里,但必须穿过这个花园。” 有人恐惧的说道:“但是那些歹徒拿着枪,会不会开枪啊。” “要不我们就躲在这里吧?” 程安宁直接否决:“只要有人站在高处,就会发现我们,不能久留,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每天九点沙滩这边会有人巡逻,我们要撑到九点。” 大家安静下来,决定跟着走。 程安宁借着对路线的熟悉,一路躲躲闪闪,带着后面二十多号人走。 也不知道那些歹徒去了哪里,整个花园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周岚升跟在程安宁的身后,忍不住低声问道:“安宁,你怎么连这里的地形图都知道?” “别墅的历史馆里有,我看了就记住了。” “……你怎么连这个都记住了?” “因为三千块能租下这个别墅,我不放心。” 周岚升无话可说,十分内疚心虚。 一路十分顺利的找到了防空洞的位置,众人挤了进去。 就在程安宁松了一口气,可以安心等待巡逻队的人过来发现这里的情况时,有人惊呼了一声:“丽丽不见了!” 周岚升立刻开始点人,然后脸色惊恐的发现的确少了一个人。 和张丽丽关系较好的同事哭着道:“刚刚她说手表掉了,非要跑回去拿,说很快跟上来的,我以为她就在后面,没想到她没回来!” 一贯温和的周岚升都动了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手表!” “呜呜呜,周副总,那,那怎么办啊……丽丽会不会死了啊……她才刚当妈妈,孩子还小……” 程安宁抿了抿唇,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找她。” 周岚升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行!这太危险了!!” “没事,我会躲着,尽力找找,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就回来。” 如果是平时的情况,她或许不会冒险。 但……同为母亲,她无法坐视不理。 朱宇主动说道:“小程总,我和你去吧,找不到人咱们就回来继续猫着。” 最后周岚升还是勉强同意了。 程安宁和朱宇一起原路返回。 但,这一次果然没那么顺利。 他们看见了那些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手上还拿着专业的仪器,发出了电流声,滋啦滋啦,好像在探测着。 似乎没有发现他们已经跑了。 不对,是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被压下,当务之急是先找人。 她带着朱宇小心翼翼的躲在花丛里,等那些黑衣人走过去后,才继续摸着前进。 但是他们找回了排水口,却没有见到张丽丽的身影。 朱宇都忍不住骂人,低声道:“这女人去哪里了啊?” 程安宁注意到地上的脚印,道:“她往那边走了,跟上。” 两个人悄悄的寻找脚印走,果然找到了张丽丽。 但…… 对方被黑衣人抓到了。 “搞什么?这些人怎么会出来了?老四干什么吃的,这都出差错?” “叫个人去酒窖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那这女人怎么办?” “既然都出来了,就交给你去办了,赶紧的,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这见鬼的埋哪里去了!” “嘿嘿,那交给我吧。” 其中一个黑衣人拖着哭哭啼啼的张丽丽朝着花园深处走去。 两个同伴发出了嗤笑声,“老九还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别管他,继续找。” 两个黑衣人转身继续拿着仪器去找。 花园深处,张丽丽被捂着嘴,泪流满面,双眼绝望,挣扎也无济于事。 就在张丽丽快要被扯开衣服时,那黑衣人的脑袋都被开了瓢,身体一僵,倒了下去。 朱宇举着木棍喘着气,哆嗦着说道:“应该,应该没死吧……” 程安宁连忙将张丽丽扶起来,将她被扯开的衣服重新扣好,低声道:“快起来,我们得走了!” 后者被吓得够呛,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紧紧的抓着程安宁的手臂,哀求着:“别丢下我,你们别丢下我,唔唔……” 程安宁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出声,走!” 朱宇凑过来,一左一右的扶着张丽丽起来,朝着防空洞走去。 但,那些黑衣人很快的涌出来,大喊一声:“那些人跑了!抓起来!都杀了!” 程安宁加快了脚步,生怕被发现了。 他们一路躲躲闪闪,避开黑衣人的搜捕,仗着对这个别墅的结构地形熟悉,程安宁硬生生的避开了好几次危机。 眼看着快要抵达防空洞的位置时,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有人朝着这边过来! 越来越近! 三人想也不想的扑向花园雕像后面藏着,但藏身的空间太小了,躲不了三人。 就在他们快要被发现的时候,张丽丽的脑子里闪过自己孩子的面孔,最后一狠心一咬牙,猛地将程安宁给推了出去。 程安宁万万没想到会被推开,身体惯性的摔了出去,疼的抽了一口气,抬眼一看,那些黑衣人已经看见她了,朝着她冲过来。 程安宁回头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这里找到了一个!带走!” wap. /110/110475/28696818.html 219海域追击 程安宁被黑衣人带走了。 留在原地的朱宇和张丽丽一直等着他们离开后,才大口喘气。 而朱宇想也不想反手甩了一巴掌给张丽丽。 张丽丽的脸直接肿了,却一声不吭。 “我从来不打女人!今天破例了!你就这么把人推出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小程总坚持回来救你!你早就没了!” 张丽丽捂着脸,道:“你刚刚不也没出去吗?你说的那么道义凛然!” 朱宇张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 最后两人回到防空洞时,等候多时的周岚升却发现没有安宁的身影,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安宁呢?” 张丽丽心虚的避开了周岚升的视线,而朱宇红着眼,声音沙哑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周岚升的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你,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安宁被带走了?!还有你,你怎么敢啊!” 周岚升推开他们,着急的想要去救人,但被朱宇死死地拦住了。 “周副总你不能出去!那些人知道我们跑了!他们想杀了我们!” 众人齐齐拦住了周岚升,甚至不惜将他敲晕了。 他们想救小程总,但他们手上连个武器都没有,对方却有枪,这么贸然冲出去,除了送死没别的可能。 众人陷入了一片低迷中。 彼时,魏兔准备回别墅再劝劝安姐,好让对方别赶自己走。 但是快走到别墅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看着静悄悄的大门处,凝视了一会后,立刻给老板打电话。 “老板!大事不好了!安姐出事了!快!出动你的安保部队!对方是个大块头!” 很快,黑衣人也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他们小心翼翼的从地下三尺挖到了一个沉重的木箱子。 “找到了。” “快,放好。” “有人过来了!” “杀了,不能泄露消息。” “不!不对!是武装部队!撤!快!立刻撤走!” 黑衣人的头目是一个长相魁梧的男人,此刻阴着脸,听着手下的汇报。 “什么来头?这个鬼地方还有人有这阵仗?!” “老大,这女人怎么办?” 被叫做老大的人顺着看向了那个被绑起来的女人。 此刻的程安宁不哭不闹,十分震惊,只是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完全没有任何遮掩,就这么大咧咧的暴露出来了。 那张脸,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会心动。 所以黑衣人没有立刻杀了,而是带回来了。 “一起带走,撤!” 程安宁像是一个货物一样被打包带走。 黑衣人们紧急撤离,直接从别墅的后门离开,直奔港口。 当霍宴带着人闯进别墅找到防空洞躲着的人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魏兔一眼扫过去,着急的喊着:“老板!不对!安姐不见了!安姐不在这里!” 霍宴的脸色一沉,“发生了什么事?说!” 此时周岚升刚好醒来,看见了霍宴,甚至顾不得之前的恩怨,立刻说道:“安宁被带走了!那些人,那些人带走了安宁!快找安宁!” 霍宴闻言,甚至没有管周岚升为何知道安宁的身份,直接下命令:“追!全部人手派出去!封锁这一带!” 周岚升连忙补充了一句:“他们有枪!一定要注意了!而且他们似乎还冲着什么东西过来的!” 霍宴的脸色更难看了。 天未亮,所有的道路都被封锁了,只准进,不准出。 但很快,霍宴就收到了消息,有一艘快船准备离开港口。 “追!” 霍宴以最快的速度调来了好几艘快船,立刻启程追击。 与此同时,霍青也以最快的速度调查出了那些人的身份,和老板汇报。 “那些人来自中东那边的雇佣军,小队代号是黑狼,很有名,完成任务率很高,相较于其他的小队手段较为温和。” 霍宴冷笑,“把人关在酒窖窒息而死,这是手段温和。” 霍青也觉得这一条信息错误,默默的改口:“手段残忍,队长的真实姓名不确定,代号叫黑影,擅长寻宝,他们前不久接了一个任务,挖掘一个遗失的国宝。” “埋在那栋别墅?” “是,目前来看,他们已经得手了。” “撤退的路线图推测出来了吗。” “是,魏小姐已经算出,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他们会从里约海朝南,途径海峡口,进入公海,他们在公海有一个私人海岛,那座海岛是个贼窝,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极难救人。” 霍宴沉默了。 “魏小姐还说……” 魏兔直接走出来,道:“我自己来说!老板,想要找回安姐,必须在他们出公海前拦截!否则我们的人在公海上根本没有胜算,他们太了解当地海域,想要甩开我们太简单。” “追踪需要多久?” 魏兔直接报了一个数字,“最多12个小时,超过时间他们就会出了公海。” 霍宴直接说道;“联系当地的海关。” 魏兔松了一口气,有海关的帮忙,事情会轻松很多,她立刻补充了一句:“就用国宝外泄的理由,他们会更快出人手。” 霍宴带齐了人手,调动了多方人脉,硬生生的以最快的速度封闭海湾口。 与此同时,黑衣人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有手下郁闷的说道:“老大,我们这是得罪了谁?还是招惹了什么人?居然这么紧追不放!” “身后跟了好几艘船!都是快船!” “咱们什么也没做吧?连那些来团建的小员工都没杀呢,那些追来的人是谁?” 黑影慢悠悠的说道:“看来我们带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众人一愣,随即想到了他们似乎还顺手带走了一个女人,这会就关在船舱。 “难道都是来追那个女人的?” “是不是,抓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很快,程安宁就被压着上来了。 哪怕被人掳走了,这女人脸上也没有出现慌乱,镇定的可怕。 黑影来了点兴趣,慢悠悠的说道:“叫什么名字?” 程安宁很配合,“林安。” “林安啊……名字倒是配不上这张脸了。” 黑影伸手掐着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近距离欣赏了一下这张漂亮的像是艺术品的脸。 “哟,后面那条紧追不舍的狗是来找你的吧?闻着肉香的狗,真凶。” wap. /110/110475/28696819.html 220惊艳众人 第一次听到有人将霍宴比作狗,程安宁的心冒出一股怒火。 她努力的压下情绪,但是微动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的异样。 黑影看见了,笑着道:“果然是来追你的吧,也对,长这样,当然会有护花使者。” 程安宁终于开口了:“你想要什么条件才可以放我走。” “走?只有我不要的,丢的,没有东西自己走的道理。” 是的,在这些人眼里,长相漂亮的女人也都是货物一样,只战利品。 程安宁忍了忍,没忍住,道:“那他会一直追着你不放。” “哈哈哈哈哈……” 黑影爆发出大笑声。 “果然是狗啊!我倒是想看看这狗能追多远!到了公海的领域,那就是我的天下!” 程安宁没有反驳,而是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任何小看霍宴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霍宴能追来,也意味着他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一时间她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忽然,下巴一疼,被人掐着下巴抬起头来。 黑影认认真真的看着这张脸,舔了舔下唇,“能被这样惦记着,想必滋味不错吧。” 说着,黑影压下头,想尝一尝她的味道。 程安宁不躲不闪。 但黑影还没碰到她,就猛地后退了几步,差点吐了。 刚刚离得远,还没闻到,凑近了就闻到了那股腥臭味,直冲上头,差点在一口气都上不来了。 黑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搞什么!什么味道?!” 程安宁很镇定,一声不吭。 黑影盯着她,忽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道:“你挺聪明的?但是你错了,有些东西越是不好得到,就越是让人期待。将她带下去,洗干净了。” 立刻有手下露出了嘿嘿贼笑的表情,“跟我走吧,小妞,我们老大很少看上一个人。” 有些东西本来不感兴趣,但因为有人紧追不舍了,就有兴趣了。 加上那张脸的确漂亮,很难不喜欢。 程安宁直接被拖走了。 船上的女人很少,有也是长相凶狠身手了得的女人,控制一个程安宁不再话下。 “你就是那根肉骨头?” 程安宁不吭声。 那穿着背心,留着寸头的女人嗤笑了一声,“嘴硬啊?不过长得确实不错,还很聪明啊,知道在船舱底下用驱鲨液涂到身上。” 程安宁的脸色变了变。 垂下的手轻轻的攥着。 “去洗澡吧,你不该会想我帮你洗吧?” 程安宁沉默的走进了浴室。 女人在外面等着,还哼着歌,似乎心情不错。 只因他们找到了任务目标,只要顺利交付,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雇佣金,平均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一笔不婓的钱。 所以船上的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至于身后有追兵? 他们担心,但也不是太担心。 因为这种事发生太多了,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还是那句话,只要到了公海,就是他们的天下,根本不需要担心。 程安宁在浴室里想着办法,却不能不洗,那些人不会给她同样的办法用两次。 得想想办法。 忽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十分钟后。 浴室的门打开。 寸头女人打了一个哈欠,打到一半时,愣住了。 刚出浴的美人实在太惹眼了。 明明身上穿着的是她的旧衣服,怎么就在别人身上那么好看呢?那么惹人心动呢? 寸头女人上上下下的看着程安宁,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她的手臂,手感极好。 “啧啧,我感觉我都要弯了,长这么好看。” 程安宁被掐的地方一下子红了,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寸头女人震惊了,“这皮肤……你还是人吗?” 程安宁的脸都红了,“你当然是人。” “哈哈哈。别介意啊,我是开玩笑啊,在队里久了,都忘记了女人就该像你这样的,白白嫩嫩的,多好啊。” 寸头女人又欣赏了一会美貌,忽然觉得有点眼熟,“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 程安宁的心脏咯噔一声,“我不认识你。” “不对,我的确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她低下头,头发挡住了半张脸。 幸好寸头女人想了一会没想起来,就有同伴来找了。 “慢慢吞吞干什么呢?还没洗完呢?” “洗完了,催什么催啊!急个屁!” “向南,你就有所不知了!那是我着急吗?这是我们黑哥着急呢!难得有黑哥看上的人,兄弟们都等着呢!” 寸头女人啜了一口,“黑哥那颗万年不动的心终于动了?真难得啊。” “让我看看美人!” 寸头女人,也就是向南,让开了位置。 原本还想说话的那个人突然就顿住了,嘴里喃喃自语着:“我滴个乖乖啊,长的这么妖孽啊……” 他们差点把这么角色的美人给忽略了! “叩叩——” “黑哥!我把人带进来了!” 黑影正在联系雇主,正要让人滚出去时,手下已经激动的推开门,直接走了进来了。 黑影皱了皱眉,正要动怒时,眼睛一撇看见了跟在后面的女人。 哪怕程安宁努力把脸低下去了,还是被黑影看的一清二楚。 黑影忽然没说话了,怔怔的看了一会,忽然对手机那边说了一句话,“我还有事,晚点回话。”便挂了电话。 黑影心情愉快的看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美人,扯开唇角,露出了一个明天的笑容,道:“还不错。” 手下嘿嘿笑着道:“那黑哥我先走了,人带到了,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麻溜的滚出去了,把房间留给他们了。 程安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影直接朝着她走过去,眼神里闪烁着暗光。 就在黑影伸手要碰到她时,她开口了:“抱歉,我不太方便。” “……什么?” “就不太方便,免得扫兴了。” 黑影瞬间明白了什么事,给气笑了。 “你以为我会信?” 程安宁抿了抿唇,低声道:“在海上有一个传说,如果沾上了生理期的血,会倒霉的,迷失在海上。” “见鬼,你以为我会这么迷信?!” 十分钟后。 黑影沉着脸,将向南叫过来。 “看好她。” wap. /110/110475/28696820.html 221要么加入要么死 程安宁暂时得到了片刻的安全。 经常航海且能说出海上称霸之类话的人,对于海上的禁忌会格外在意,哪怕看起来不迷信的人,都不会选择冒险。 但是这个理由用不了太久。 向南为了照看她,直接将她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倒是对这个安静乖巧的漂亮女人很感兴趣,只因她很确定自己的确是在哪里见过她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 “林安。” “真名?” “嗯。” 程安宁摸出了身份证,递给她。 身份证都是随身携带的,这会倒是能拿得出来。 向南接过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还真的叫林安。” 身份证是真的,‘林安’也是真的。 所以程安宁并不担心被戳破。 为了能让自己的处境更好些,她主动和这个寸头女人找了个话题。 “你们是什么人?” “小姑娘,这个问题太犀利了,我可不好回答,你就当我们是收钱办事的打手得了。” “那个别墅下面是不是埋了你们要找的东西?” “我说了,别太好奇。” 程安宁却没有停下,而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道;“是文物对吗?” 下一刻,向南就出现在她面前,手中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我说了,太好奇太聪明不是好事。” 程安宁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有害怕,而是认真的说道:“你们走不掉华国的地界。”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怕。” “那就闭嘴。” “可闭嘴你也不会改变主意。” 向南被这句话逗笑了,“你这人真奇怪,又怕死有不怕死。” 说着,向南收回了匕首,抛着玩,道:“你是怎么猜的?说说,还有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带走那些人的?我听他们说,明明把你们关在酒窖里了,还能跑出来。” 程安宁很诚实的将酒窖的事说了一遍。 向南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人才啊!小姑娘,要不你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吧?这样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喊打喊杀。” “我有自己的家,我想回家。” “真可惜。好了,我不想聊天了,在房间里待着。” 说完,向南转身离开了房间,顺便锁上了门,脸色凝重的找到了黑影,将刚刚的对话告诉了对方。 黑影的眼神沉甸甸的,道;“她脑子不错。” “老大,我有个注意,上次阿佳折在了雨林里,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填补空缺,不如就她吧。心理素质很不错,更重要的是脑子也好。” 旁边的手下嘲讽的说道:“向南,你是疯了吧?那就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用来暖床还可以,居然还想加入我们?真的疯了!” 向南淡淡的说道:“她是不是娇滴滴的美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把你关在酒窖里,你必死无疑。” 说话的人想反驳,又戛然而止。 那样的密室,他的确是想不到办法出来。 “虽然脑子不错,但是她连跑都跑不快,有屁用。” “身手可以锻炼出来的,况且我们不需要每个人的身手都很好,用自我保护能力就足够了,这一点我可以亲自训练她。” “总之是不行!我们组织怎么是阿猫阿狗都能加入的?” “你不就是流浪街头被老大捡回来的吗?” “喂你!” 黑影直接打断:“好了!够了!都闭嘴!” 众人安静了下来。 黑影似乎思考着什么,道:“把她带来。” 向南的脸色一喜,“我这就去!” 她转身离开跑会房间,将程安宁给带出来。 一边走一边和她说:“你还有一个机会,我们前不久折了一个同伴,目前有个空缺,我向老大推荐了你,要是把握住机会,你就可以从暖床工具变成我们的家人了。” 程安宁沉默了,没答应也没拒绝。 向南笑了,道:“我实话跟你说,我们老大现在是看上你的脸,对你有兴趣,但别高兴了,当老大的女人只会死得更惨。在你之前,有三个这样不自量力的女人,都被丢到海里喂鲨鱼了。” “等回到岛里,你会被嫂子杀了,同样喂鲨鱼,老大也不会多半句话帮你,所以你最好配合一点。” 该说的都说完了,向南自觉自己仁至义尽了,她要是不懂得把握就活该死了。 重新来到船长室,黑影坐在沙发上,见她来了,便道:“你会制造炸弹?” “运气。” “一次就成功的人,不是运气可说。向南很看好你,但是我并不看好,你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否则……” 黑影拿出了枪,对准了程安宁的脑袋,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杀气。 作为亡命之徒,黑影从来不会放纵自己沉迷女人,所以发现程安宁具有威胁性后,他第一个想到了先处理了。 只有死人是安全的。 黑梭梭的枪口对准了程安宁。 “你有十秒钟的时间。十,九,八……”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像是她的生命也在进入了倒计时。 “三,二……” 黑影慢慢扣动了扳机。 “砰。” 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霍宴怔怔的站在原地,手指被玻璃碎片划开了也毫无察觉。 他的心脏方才狠狠的颤了一下,像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杨秘书立刻拿来了医药箱想给他处理伤口,霍宴拒绝了,沉声道:“还有多久。” “想要追上还需要两个小时。” “再加快速度。” “是。” “海关那边行动了吗?” “已经在部署,但因为经过跨海大桥,想要拦截的话,必须将通行的船只调开,这需要耗费……” “所有损失霍氏全部承担。” “是!我立刻去转达!” 杨秘书立刻去对接。 船长室里,只留下手上滴着血的霍宴,沉默不语的站着。 他那双空洞的眼眸里泛上了红血丝,似乎在苦苦压制着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了声音。 “等等!尤医生你不能进去!” “砰。” 门被大力推开。 尤文静直接闯了进来。 杨秘书想拦都拦不住了。 他尴尬的解释道:“老板,我也不知道尤医生上了船,我现在就……” 尤文静直接打断,“阿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疯了吗!” 视线一转,看见了他滴血的手,她立刻冲过来,想给他捂住伤口,“你怎么受伤了……” “滚!” wap. /110/110475/28696821.html 222撞过去 尤文静被一股大力直接推开,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怔怔的看着霍宴,满眼难以置信。 “阿宴,你……” “杨秘书,带她下去。” “是,老板。” 杨秘书正要将她带下去时,尤医生第一次不顾形象,直接大声喊道:“阿宴!你知不知道直接在做什么!你是发病了吗?还是说你在找什么?” 霍宴的脸色沉了下来,许是顾忌到尤医生曾经救过自己,他稍稍忍住了怒火,道:“尤医生,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越距。” 尤医生被这句话羞辱到了,双手攥得紧紧的。 是啊,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私人医生,没有任何身份。 此前他允许自己的放肆,并不是因为对她宠溺纵容,而是不管不问。 他根本不在乎,所以允许她乱来。 现在他在乎了,但对象不是她。 杨秘书将失魂落魄的尤医生带下去了。 霍宴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着:“安宁,再等一会。” …… 船上。 众多雇佣军们屏住呼吸,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女孩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转着那个锁扣。 那是九街扣。 古人专门防贼的,不仅不好破坏,还带有机关,解错了,就会自动弹射毒针。 虽然这玩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但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毒针还在呢? 所以拿到手之后,他们不是不好奇,但是众人看了一眼那个锁扣是九街扣之后,就没人敢有兴趣了。 但是现在,这女人居然敢直接上手。 程安宁解锁解的很认真,专心致志,对于他们的视线完全忽视了。 直至那个锁咔哒一声,解开了。 向南忍不住大力鼓掌,“牛逼的!” 程安宁吐出一口浊气,道:“只解开了第一层,里面那层不能打开了,打开的话整个箱子都会自毁。” “不必打开剩下那层。做到这一步就够了,你研究过这些?” 程安宁这一次真是无奈了,“我说就是偶尔看过记住了,你信吗?” 众人笑了,“当然不信。” 黑影主动伸出手,“欢迎加入我们。” 程安宁违心的说道:“谢谢。” 加入是不可能加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加入的。 倒是那些人倒是因此对她友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再关着她了,获得了一定的自由。 还有一间单独的房间,就在向南的房间隔壁。 向南倒是很喜欢程安宁,似乎不仅仅因为她们同为女人,而是,“你真的很像一个人,我就是想不起来。” 这人还没放弃这件事呢? “对了,林安,虽然有些话不应该说,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既然决定加入我们就做好准备,千万别背叛我们,我们对待叛徒可比对待囚犯更狠。” 程安宁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向南又露出了笑脸,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尽快适应,你会喜欢我们的。哈哈哈。” 程安宁转身回到房间,收敛了笑意,轻轻的说了一句,永远不会。 没有人会喜欢差点杀死自己和同伴的凶手。 无论什么理由,这一点都不可改变。 如果不是她炸开了酒窖,那里就会葬送二十多条生命。 “叩叩。” 门再次被敲开。 “对了,出来吧,老大说要给你开个庆祝会。” “好。” 来到甲板上,众人都陷入了狂欢中,啤酒香槟,还有厨师做好的大盘烤肉。 众人瞧见程安宁都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像是欢迎她一样。 而坐在中间的黑影视线一直看着她,一边看着,一边大口喝酒。 那眼里的兴趣似乎没有因为她的加入而减少,反而更浓烈了。 程安宁不得不避开了视线,走到了角落里。 向南笑着道;“看来我们老大真的很喜欢你,但是你千万别动心啊,记住我之前的话。” 程安宁实在忍不住了,道:“我有丈夫。” 向南一愣。 她强调了一遍:“所以我不会动心,你放心。” “那个追着你来的人是你的丈夫?” 她沉默。 向南懂了,嗤笑:“那完蛋了,按照老大的性格,肯定会将你丈夫给打进海里喂鲨鱼。” 话音刚落,船上响起了警报声。 有人慌张的冲出来大喊:“老大!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黑影直接丢开酒瓶,脸色发冷,道:“你说什么?!” “我们被包围了!” 从雷达图上,他们看见了从四面八方慢慢聚拢过来的小红点。 黑影的脸色奇差,“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突然冒出的!他们船上应该是装了信号屏蔽器!” “加快速度,离开他们的包围圈!” “不行,我们的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他们的速度还在上升。” “距离公海还有多远?” “全力航行需要八十分钟。” “出了公海就能甩开他们。” “但是他们只需要三十分钟就会追上!” 黑影露出了冷笑,“看来是准备齐全,联络海峰,他的地盘就在这里,欠我的人情总该换了。” 很快,周围又多了一批船,且还是携带了武器。 那些船都是快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直接朝着霍宴的船队冲去,似乎要拦住他们的去路。 霍青第一时间将情况汇报。 得到的命令只有一句话—— “撞过去。” 霍青一顿,没有任何异议,直接执行。 前来追逐的船都是出动最高端尖的船,无论是性能还是速度,配备,都是抗打的。 说撞翻就撞翻。 十五分钟后。 黑影就收到了老朋友海峰的电话,对方一接通就直接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到底招惹什么人了?!啊?!” “他娘的把我全部船都给撞翻了!把我的人都撞到大海里去了!” “他妈的一点速度都不降下来!一个照面直接撞!” “还有那上面的人他妈的都是专业的安保队!” “他妈的武器比我还先进!” “他妈的还有鱼雷!” 一连几句他妈的将愤怒和心痛发挥的淋漓尽致。 黑影听得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完蛋了!什么紧追不舍的狗?这他妈就是怪物!黑影,你招惹了一直恶龙啊!你是不是抢走了恶龙的东西?” 黑影的视线缓缓看向了外面站着的程安宁。 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被恶龙紧紧守着的公主。 wap. /110/110475/28696822.html 223你就是祸害 夺走了恶龙手里的公主,所以恶龙凶狠的追过来,势要将盗窃者撕碎。 黑影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简直无稽之谈! 他想要拿到手的东西,就没有被人抢回来的道理! 挂了电话后,黑影沉着脸下了命令。“走另一条路。” 众人吃了一惊,向南第一个阻止,“老大,那条海路我们不熟悉,贸然走过去,万一……” “没有万一,换方向。” 众人只好照做。 “全员戒备。另外,向南,看好她。” 向南也看向了外面的程安宁,犹豫着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们……” 黑影直接打断:“照做。” “是,老大。” 向南直接转身,去找程安宁了。 黑影沉沉的看了一眼,心中发狠。 将人还回去他的威信就会破灭。 越是被人争抢的东西,就越是有兴趣。 程安宁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就看见向南朝着自己走来,且脸色不善。 向南直接说道:“你丈夫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 “别装傻了,能出动这么多人,身份绝对不简单,说罢,他到底是谁?” 程安宁还是不吭声。 “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吗?识相点,我不想动粗,尤其是对女人动粗。” 程安宁看向了海面,吐出了一个名字:“霍宴。” 瞬间,向南转身疯狂的冲向船长室,脸色难看,“老大!老大!我们必须把人还回去!立刻马上!” 黑影闻言,皱眉,“做什么?你忘了我刚刚的命令?” “不是!老大,那条恶龙,不,是那个人,是霍宴啊!是霍宴!” 这个名字一出,整个船长室都安静了下来。 有人抽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着:“我们啥时候招惹了这个人?” “是那个霍宴吗?” “废话!整个华国还有哪个霍宴能做到这一步?” “那,那怎么办?他是来自那个地方的啊!和老大同一个地方,都是老乡吧?” “老乡你个头!” 众人齐齐看向了老大,等待老大的命令。 现在知道对方是霍宴后,他们直呼倒霉,甚至产生了不要正面得罪他的念头。 但是他们还得等老大的命令。 黑影气笑了,“怎么?就听到他的名字你们就怂了?这么多年执行任务就把你们锻炼成这么怂?孬种!” 手下不敢吭声了。 但向南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老大,霍宴这么大阵仗的来找人,肯定很重视!林安是他的妻子!我们把他老婆会绑走了,绝对是不死不休!” “所以呢?你怂了?” “老大!这根本不是怂不怂的问题,是根本没必要!我们没必要得罪霍宴!” “你在命令我做事?向南。” 对上老大冰冷的眼神时,向南不敢反驳了。 但向南将所有的怨气都放在了程安宁身上。 向南都生出了将人直接丢到海里去的念头。 只是想到人死了,就彻底不死不休了,她才放弃念头。 整艘船换了发方向,不朝主道走,而是向着支流开。 这种支流是不能容纳大船,这也逼迫霍宴舍弃了大型船只,只能用剩下的中小型船只继续追踪。 魏兔立刻猜到了他们的意图,并且重新绘制出了新的地图,和老板汇报。 “他们应该会从这一条支流,通向黄海,然后从黄海那边拐入公海,但在这一段海域很危险,暗流很多,触礁沉船的事多了去了,我们的船想要过去就必定不能这么全速行驶。” “追不上去吗?” “他们很聪明,知道脱围的路线,加上刚刚那些船的拦截,耽误了一些时间,原本我们应该追上了,结果他们离开了包围圈,气死我了!” 虽然将那些小船全部都撞翻了,但也因此耽误了一些时间,才被对方侥幸换了一个方向逃走了。 而且他们前面联系的海关也没作用了,人家直接不走那条路了! “继续追。” “放心!我一定要找会安姐!那些人都该死!” 魏兔被激起了挑战欲,一定要救回安姐! 魏兔和霍青各自忙碌,只有霍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交握的双手上还凝着干涸的血迹。 伤口没有处理,直接就凝上了。 他没有感觉疼,只觉得一颗心不断的冒出恐惧,恐惧再次失去她,恐惧直接再次无法救下她。 他受不住第二次这样的打击。 被那群亡命之徒要挟,她会多害怕? 霍宴只要想到这一点,浑身战栗,心口压着的戾气险些爆发。 他不得不伸手摸索着桌面上的药瓶,想要吃一些药物控制。 但手指颤抖,药瓶直接掉在地上,里面的药丸全部洒落一地。 他的眼睛看不见,连药瓶掉在哪里都不知道。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废物。 “安宁……” …… 程安宁摔了手中的杯子,愣愣的看着碎片,心口压着难受。 沉甸甸的。 好像感知到了另一个人的情绪,压抑的厉害。 负责看守她的向南讥讽的说道:“怎么了?你是激动到连杯子都握不住了吗?” “向南,放我走吧。” “我倒是想放,可惜,我们老大不愿意。” 向南想到这一点就想骂一句:红颜祸水! “我们要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只要回家了,你才能真的成为我们的家人,只不过,我一点都不愿意,你迟早是个祸害。” 向南没想到,她一语成鉴。 他们一路躲闪,越过黄海,终于来到了交界处。 只要再往前就是公海。 过了边界,就不是华国的领域内,他们自然是天高任我会飞。 眼看着船快要脱离跟踪范围,船上黑狼小队还没来得及露出笑脸,旁边猛地炸开,整艘船都被巨浪给撞击得狠狠晃荡,船上没站稳的人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有人大喊:“是鱼雷!他放了鱼雷!炸鱼雷了!” 黑影的脸色沉了下去,“避开!快!” 向南一把掐着程安宁的脖子,眼神发狠,怒道:“你说谎!那是你的丈夫吗?!你丈夫连你的死活都不顾,直接炸鱼雷?!” 程安宁被掐的脸色发白,想挣扎,但她的力气根本不是练家子出身向南的对手。 眼看着她的氧气越来越少,呼吸越来越微弱…… “祸害!你就是祸害!” wap. /110/110475/28696823.html 224船沉了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程安宁猛地抓住了一个东西,狠狠的扎过去。 向南吃痛,松开手,手背被狠狠的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滴滴答答的涌出。 “咳咳……” 向南捂着伤口,倒是恢复了理智,知道真的杀了她的话他们只会更惨。 “你最好祈祷你丈夫不会做出更疯狂的行为。” 说罢,向南转身走了。 此时,那颗投掷过来的鱼雷像是某个暗号,拉开了混战。 不断的有鱼雷炸过来,都准确的避开了船,却把人吓得够呛,船随之东倒西歪的晃荡。 比起击破,更像是威胁。 对方在威胁他们。 逼迫他们停下来。 黑影沉着脸,下了一个决定。 此刻,另一边。 霍青拿着望远镜看着,道:“老板,他们的速度慢下来了。” “继续,但注意不要弄翻了船。” “兔子计算好了距离,不会出错。” 也幸亏有魏兔的精密计算,否则他们也不敢这么冒险。 要下达攻击的命令时,霍宴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克制着暴戾,咬牙说出口。 只因,一旦溜到了公海,就更悬了。 忽然,霍青紧急汇报:“老板!对方发来了无线电!” “接!” 滋啦的电流声后,出现了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略带嘲笑:“霍总,初次见面,就送上这么大的礼,我受不起啊。” 这个‘礼’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就连霍青等人都很担心的看向老板,生怕老板被气到失去冷静。 但,霍宴面容平静,淡淡的说道:“把她还回来,我送你出去。” “哈哈哈哈,你就这么自信可以拦得住我吗?” “把她还给我。” “真可惜,我也很欣赏,不如霍总割爱?” “黑影,别试图惹怒我。” “嗤,岂敢岂敢,当年的审判者啊……真可惜,如果你现在还是审判者,我自然会让给你,可惜了。” 两边沉默了。 霍宴直接又炸了一颗鱼雷。 那边无线电混乱了一会,还伴随着几声惊呼。 最后,霍宴终于听到了想听的声音。 “霍三爷?” 霍宴的心一紧,“安宁。” 半响,“嗯,是我。” 她终于承认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 黑影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冷笑着道:“现在可不是给你们叙旧的时候。让他退。” 程安宁的声音都沙哑了,低声道:“不要追过来了。” “乖,你别怕,我会带你回家。” 程安宁的眼眶都温热了。 黑影嗤笑了一声,“倒是没想到霍总还有这么温情的时候。真可惜,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退,要么她死,我想霍总应该不会觉得我开玩笑吧?” 霍宴沉默了很久,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她受伤,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黑影直接关掉了无线电。 等了一会后,手下汇报:“老大!他们的船后退了!” 黑影咧嘴笑了,轻轻的拍了拍程安宁的脸颊,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审判者沙利尔对你还挺情有独钟。” 这个名字不是第一次听了。 沙利尔。 当年的薇薇安也是喊着他这个名字。 现在的黑影也认识他。 “哦?看来我们的霍太太还不清楚自己的丈夫另一层身份啊?” “我不懂你说什么。” “哈哈哈,对,有时候装傻也是一个好主意。” 程安宁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随着霍宴带着人后退了一些距离,不再攻击后,船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加快速度往前走。 “老大,他们还没走。” 黑影嗤笑一声,“公主还在我们这里,恶龙怎么会真的走了?” 众人大笑了起来。 将大名鼎鼎的霍宴形容成恶龙,也就是他们老大敢这么说了。 但,意外的贴合。 “准备甩开他们,回家。” “是!老大!” “回家咯!”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很是轻松。 忽然,船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黑影皱眉:“搞什么?又放鱼雷吗?” “不是!老大!是地底海啸!掉头!立刻掉头!” 程安宁猛地冲向了窗户,往外一看,只见,在船的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旋涡。 海面上出现了一群群的海鱼,成群结队,争先恐后的往外游。 但强大的吸引力仍旧令很多鱼群被逐渐圈进了大漩涡里。 黑影掌舵,拼命的转方向,船晃得越发厉害,每个人的申请都紧张起来,各司其职,进入了备战的战斗。 黑影愤怒的大喊:“减轻重量!快!不必要的东西都丢了!” 众人立刻开始行动,将能丢的东西都丢了。 但船只还是在不断的被拽过去。 “不行!旋涡的吸力太大了!根本躲不开!” “老大!我们要怎么办?在这么下去,大家都会葬身海底!” “该死!我就知道不该将这个女人带上来的!从她上船我们就没好事发生!就该把她丢下去!” 有些迷信的队员已经对程安宁恨之入骨,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甚至想直接将她丢到海里去,但被黑影骂了一声:“滚!别发疯!我们谁都不会死!” 许是黑影作为队长,威严深重,在队员们的心中有着绝对权威,所以没有一个人真的敢将程安宁丢进海里。 众人紧绷着心弦,对抗面前的危机。 船只疯狂的掉头,往前开,旋涡波及的范围却越来越大,从远处看,十分震撼。 当霍青看见那个巨大的旋涡时,已经迟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他们的那艘船被卷进了旋涡里,越来越近…… “轰隆——” 天空炸了一道闷雷声,整片天空布满了紫红脉络,十分恐怖,而那艘整张航行的小船直接被一个巨浪吞没,直接圈进了旋涡里,消失不见。 这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在短短的一瞬间,甚至还未看清,海面上已经没有了那艘船的身影。 “啪嗒。” 霍青手里的望远镜掉在地上。 而什么都看不见的霍宴心脏一个剧烈的抽痛,猛地站起身,面容苍白,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听到了刚刚那一声雷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觉得,心脏疼的厉害。 一种无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霍青难得声音颤抖,“老板,夫人的船……沉了……” wap. /110/110475/28696824.html 225那不是她的脸 半个月后。 葫芦岛。 程安宁将洗好的衣服都晒了,迎着阳光,看向海边。 比阳光更刺眼的是她露出来的皮肤,白的刺眼。 旁边的曹莹莹看着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哇,安姐你好白啊!真羡慕,呜呜呜,我就没看过岛上有谁的皮肤比你更好了!” 程安宁有些不自在的将挽起的袖子拉下去。 曹莹莹恋恋不舍的移开视线,道:“对了,安姐,今晚有集会,你要不要去看看?很难得呀!” 程安宁的神情一动,答应了下来,“好。我先去做饭了。” “嗯嗯!安姐的厨艺超棒!我都期待了!好饿呀!” 程安宁转身进了小木屋开始忙活着,一边切菜,一边出神的想着事。 半个月前,船被圈进旋涡里,毁了,她落了海,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侥幸被出了旋涡,还被人救了。 现在呆在这个名叫葫芦岛的岛屿已经半个月了。 此前她从未听过这个岛,按照曹莹莹的说法就是这个海岛连卫星定位都找不到,属于无人群岛之一。 生活在这里的人多半都是海难飘过来的,或者是在外面犯了法,逃命的,鱼龙混杂。 当然,这里还是黑狼小队的老窝。 只是现在的黑狼小队已经名存实亡了,大半的队员都死在那一次的意外了,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很恰巧,活下来的那三个人她都认识,还很熟。 一个是将她掳过来的黑影。 一个是和她大呼小叫的向南。 一个是想把她丢到海里的陈旭。 这三个人也在岛上。 至于其他人,死的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整个黑狼小队二十多人,就这么三个还活着。 为了安全,她在被黑影发现的时候,装失忆了,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安心的在岛上待着。 只是……这座岛没有任何信号,与世隔绝,还维持着很原始的生活方式。 从曹莹莹的嘴里知道,这座岛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就只有每月的集会,会有熟悉的商船经过,进行补给,顺带交换一些外面的东西,还能带来一些情报。 有些大型船只还有卫星电话,可以联络。 她唯一的机会就是外界的船。 只要能离开海岛,她才能回家。 然而,黑影一直在盯着她,就连曹莹莹都是黑影的干妹妹,帮着他看守她。 哪怕失忆了,黑影也没有放松戒备,程安宁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做人。 到了下午,岛上的居民都陆陆续续走出来,拿出当地产的特色食物,和一些手工作品,一同前往中间最大的平地那里。 那里早就支起了很多小摊子,摆了很多东西,基本整个岛上的居民都来了。 很是热闹。 曹莹莹带着程安宁挤在人群中,看热闹,时不时买些外界来的东西。 程安宁的眼神一路扫过去,试图找到联络工具,但很可惜,完全没有。 她有些失望的收回眼神。 “安姐,你看!是我最喜欢的巧克力饼干!啊啊啊,每个月只有集市上能买到。” 曹莹莹立刻跑过去买巧克力饼干了。 程安宁看她沉浸在购物的喜悦中,悄悄的转过身,消失在人群中。 当曹莹莹买了饼干正要招呼安姐吃的时候,一转头发现人不见了。 “安姐?安姐!!” 没有安姐的身影! 曹莹莹立刻开始找人,找了一圈之后,没找到,只好去找了黑影大哥。 “黑影大哥,安姐不见了!” “在哪里不见了?” “就在集市!她不见了!我就买个巧克力的功夫!” “去找。” 黑影在集市中一个个找过去,因为他的身份和气场,哪怕现在黑狼小队都名存实亡了,岛上的人也不敢得罪他。 所以很多人看见他过来了,都会下意识的避开,找人就简单多了。 很快,他找到了程安宁,她就在一个摊子前面,小心翼翼的玩着一个万花筒。 黑影直接走了过去。 程安宁抬起头来,惊讶的说道:“黑影?你怎么来了?” 曹莹莹从黑影的背后冒出来,着急的说道:“安姐!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很久了!” “抱歉抱歉,我刚刚不小心看到这个看入迷了。” 黑影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一直都在这里?” “嗯,我在的。” 摊子的老板也笑着说:“黑哥,小安安的确一直在这里看着呢,不如买一个吧?小安安很喜欢。” 曹莹莹松了一口气,“买买买!立刻买!” 程安宁露出歉意的眼神,把手中的万花筒放回去,“不用,我也不是很喜欢,对不起啊,我不应该乱跑的。” 黑影倒是真的买下了那个万花筒,给了她,道:“下次别乱跑,你不是这个岛上的人,死了也没人会知道。” 程安宁一顿,“对不起,我知道了。” “对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程安宁摇头,神情落寞。 “我想不起来了。对不起,都怪我,如果我能想起来的话,就不用麻烦你们照顾我了。” “安姐!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你才不麻烦呢!都是你照顾我才对!” “莹莹,你真好。” “安姐才好呢!对吧,黑影哥!” 黑影没说话,而是一直盯着程安宁的眼睛,好像是在确定她有没有说谎。 但程安宁的演技太好了,没有任何破绽。 黑影的警惕慢慢放下来,语气松了很多,“不是想逛逛吗?我带你们。” “太好了!黑影哥最近都很忙啊!难得有空呢!” “嗯,走吧。” 程安宁和曹莹莹一左一右的跟在黑影的身后,很悠闲的样子。 只有程安宁自己知道,她的手心里都冒了汗。 差一点点,她就被发现了。 果然,黑影一直都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惕。 想到自己刚刚打听来的消息,她的心中微微一紧。 霍宴在找她。 在满公海的找她。 所有人,所有路过的船只,都会受到一份悬赏令。 找一个女人,配上照片,无论生死。 只要找到,就会得到一份巨额赏金。 赏金三百亿美刀。 这笔价格足以令任何人疯狂。 所以基本上那份悬赏令基本上是人手一份拿着。 只可惜,那个价值三百亿美刀的人,就在他们面前晃着他们也无法发现。 路过一个买镜子摊时,程安宁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脸,坑坑洼洼,十分难看。 这不是她的脸。 wap. /110/110475/28696825.html 226你的羁绊很深 程安宁是在醒来第三天发现的。 看着镜子里的陌生的脸,她险些以为自己是穿越还是重生了。 直至某天深夜,她没有喝完那瓶牛奶,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脸上摸索着,还有冰冰凉的东西贴着。 她没有出声,假装沉睡,她认出了那个人是曹莹莹。 等曹莹莹走后,她才起来看了看镜子。发现脸上颜色变淡的伤疤再次栩栩如生了。 她终于知道,原来这张脸是假的,是伪装的,是曹莹莹特意弄的。 她相信这背后传授命令的人肯定是黑影。 对方不想让她离开葫芦岛。 哪怕她‘失忆’了,也没有放松看管,还加了一层防护,生怕别人发现了她。 程安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压着层层郁气,面上不显,还露出了微笑。 一整个晚上,黑影都带着他们两,寸步不离。 看来黑影还是起了警惕。 到了后半夜,集市也慢慢安静下来了,人都散开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酒吧还热闹非凡。 在海上航行了很久的水手和船员们,最喜欢的就是暂时停歇时,去酒吧点两杯小酒,吹吹水,又是快活的一天。 黑影也被朋友叫走了,临走前还叮嘱曹莹莹好好跟着,别落单了,岛上并不安全,而且他现在的威严不比从前。 曹莹莹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黑影哥!” 等黑影走后,曹莹莹转头问道:“安姐,你还想去哪里?” 程安宁还没开口,就看见好几个人走了过来。 看见来人是谁后,程安宁和曹莹莹的心都提了起来。 那是一个十分漂亮,风情万种的女人,穿着小吊带,长裙,身材极好,涂着一个大红唇。 走在路上都是极为吸引人的,尤其是男人。 那个女人径直的走向了程安宁和曹莹莹,身后跟着的男人更是直接将她们包围了,不给她们出去的机会。 曹莹莹下意识的将安姐给拽到自己身后,挤出了一个笑脸,道:“花姐,您怎么来了?” “莹莹,你让开,我看在小时候看你长大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花姐,您找安姐什么事呀?您看着天色都晚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莹莹,我再说一次,让开。” 曹莹莹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但还是不肯离开,“花姐,我……” “啪。” 女人直接甩出了鞭子,脸色沉了下来。 “莹莹,我不想对你动手,看在黑影的面子上。” 曹莹莹还想说话,但被身后的人轻轻的拍了拍,“你找我吗?” 花姐看向程安宁,点头,“对,我请你去喝一杯,赏个脸吧。” “好。” 曹莹莹想阻止,“安姐,你……” “没事的。” “可是……” 花姐不耐烦了,“莹莹你别惹怒我。”语气一转,略带讽刺,“而且我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帮着一个外人也不帮我?” 曹莹莹语塞了。 花姐直接把人带走了。 曹莹莹着急的跺脚,最后决定去找黑影哥。 花姐将程安宁带去了一家酒吧。 “坐。” 花姐点了一支烟,双腿交叉,在吞云吐雾中,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程安宁。 “我们最多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聊聊,超时间了,他该过来了。” 这个‘他’说的是谁,大家都清楚。 “叫什么?” “林安。” “多大了?” “大概25吧。” “真不记得了?” “嗯,不记得了。” “喜欢黑影?” 她坚定的摇头。 花姐嗤笑了一声,“但是黑影很在乎你,我没见他在乎过什么人。他不是第一次往岛上带人,但是你是唯一一个我处理不了的女人。你说,你到底是谁?” 程安宁低头笑了笑,道:“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花姐又抽了一口烟,忽然说道:“你想离开这里吗?” 程安宁的心一紧,捏着杯子的手用力了,哪怕竭力克制,也还是暴露了些许。 花姐注意到了,露出了笑脸,道:“我就知道你想走吧?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为什么这么说?” “你有羁绊,很深的羁绊,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回去。” 她的心脏狠狠一跳。 明明掩饰到极致,仍被对面的女人发现了。 她骗过了黑影,却没骗过花姐。 “别惊讶,女人一向比男人敏感。” “我忘记了一切。”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失忆都无法忘记,所以你根本留不住这里,你不适合黑影,可惜他不懂。” 花姐吐了一口烟圈,眼神迷离,浑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子女人味。 程安宁看了一会,忽然说道:“你很喜欢黑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因为他是一头鹰,我想驯鹰,没那么简单,小姑娘太天真了。” “如果我想走,你能帮我吗?” 她直接问,没有遮掩的意思。 花姐笑出声,“果然,你看着柔弱,心里主意大得很,葫芦岛留不住你,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杀了你不是更简单?” “不凭什么,只是不想碍你眼。如果你想杀了我,就不会浪费时间把我带来了。” 花姐笑的更大声了,掐灭了烟,叫手下倒满了两大杯酒,放在桌面上。 “我欣赏你的性格,喝了,我就帮你。” 程安宁静静的看了一会那一杯酒,是烈酒,还是多种烈酒调配的。 寻常人根本喝不了。 花姐直接举着酒杯,一口闷了。 空的杯子砸在桌面上,什么话都没说。 程安宁顿了一下,起身,直接拿起了酒杯,大口大口的喝下。 烈酒从口腔灌入,划入喉咙,险些将喉咙都灼穿了。 “你干什么!” 黑影匆匆赶过来,就看见程安宁大口喝酒的样子。 “啪。” 酒杯被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花姐鼓起掌来,“不错不错,这个朋友我交了。” 黑影愣了一下,皱眉,道:“阿花,你做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就和她聊聊天喝喝酒而已,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 黑影走了过来,问道:“还好吗?” 程安宁摇头,“我没事,花姐人很好,我们是朋友。” 花姐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对啊,是朋友呢。” wap. /110/110475/28696826.html 227为什么要走?因为有人在等我 因为黑影的到来,这场谈话匆匆结束。 花姐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没意思,你管的真多。” “阿花,以后别找她。” “我现在连找谁你都要管了吗?你用什么管我呢?只有我的丈夫可以管我。” “阿花,别说这些话!” “既然你不愿意,就别管我交友权利,对吧?还有,人家林安也不愿意给你这么管呢。” 黑影想直接带走程安宁,伸手拽她胳膊,但是一拽,没抓动。 他回头一看。 对上了程安宁拒绝的眼神。 “黑影哥,我可以交朋友的。” “交朋友?你知道这个女人想杀了你,甚至不用直接动手吗?” “她不会杀了我。” “那是因为有我在。” “黑影哥,我只是失去了记忆,但没有失去脑子。” 黑影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花姐笑了起来,走过来,推开了黑影,用力的抱住了程安宁,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明晚三点,后山港口。” 说完又用力的拍了拍程安宁的后背。 “好了,我还有事,下次再找你喝酒。” 花姐带着人走了。 留下来的黑影和程安宁对视了一眼,黑影先开口了:“不要再靠近她,听明白了吗?” “你不能这么管我!” “我能,在这里,失去我的庇佑,你早就死了。” 如果不是还记得自己的记忆,她差点就要信了! 她也闹不懂黑影究竟要做什么,之前要杀了她,中途掳走她,后面用她威胁霍宴,现在流落在海岛上,却过分照顾了。 但为了能安全离开,她不得不忍住了疑惑,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我也想有自由。” “岛上任何一个人你都可以交朋友,但茶花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程安宁假装生气了,直接转身就走。 黑影不远不近的跟着,直至她回到了房子里,才转身离开。 屋子里,曹莹莹一直着急的等待着,看见安姐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安姐,你回来啦,没事吧?” “嗯,我没事,好了快睡吧,很晚了。” “那个……花姐找你什么事?” “没事,就是一起喝了酒,交个朋友而已。” “你和花姐交朋友?!” “嗯,有什么问题吗?” 曹莹莹震惊的下巴都掉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先去睡了。” 程安宁先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脑子里回荡着那句话。 【明晚三点,后山港口。】 她压着心口,听到心脏那里传来剧烈的心跳。 快了快了。 她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翌日。 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发现曹莹莹跟的更紧了,几乎到了亦步亦趋的地步。 无论她做什么,曹莹莹都要跟过来。 她猜测,估计是黑影对曹莹莹说了什么。 但她表现的很正常,没有任何违和感,一如既往的做着事,慢慢的,曹莹莹也放松了警惕,还觉得是黑影哥想太多了。 安姐怎么会走呢? 失去记忆的安姐,还能走去哪里呢? 除了葫芦岛之外,安姐根本没有去处了。 这么一想,曹莹莹就跟的没那么紧了。 到了傍晚,黑影亲自找上门了。 “黑影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 “当然欢迎!安姐,黑影哥来了!我们今晚加双筷子吧!” 在厨房里做饭的程安宁顿了顿,险些掐断了菜苗。 “好,等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她低着头,继续洗菜,眼神闪烁。 她怎么也没想到,黑影不仅叫曹莹莹盯着,还自己亲自过来盯着! 该死,他到底想做什么! “哇!安姐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黑影拿出了一瓶酒,给大家倒了一杯,道:“试试看,果酒,度数不高。” “我也能喝吗?” “可以,少喝点。” “哇!谢谢黑影哥!” 曹莹莹显得开心极了,唯独程安宁的话少了很多。 黑影看向她,道:“你怎么了?” “今天不太舒服。昨晚喝的酒后劲太大,昨夜几乎没怎么入睡。” 黑影不经意的说道:“今晚早点休息。” “嗯,我会的。” 三个人吃了一顿愉快的饭菜,吃完后,黑影没有立刻走,还坐了一会,等时间很晚了,才起身告退。 曹莹莹还嘟囔着:“黑影哥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最近他忙着重建黑狼小队,忙得脚不沾地,好难得哦。” “他要重建黑狼小队?” “嗯嗯!安姐,你是不知道,黑影哥可厉害了!以前就是他在外面赚了好多钱给大家,还带来外面的东西,不然我们这里早就荒芜了。但是……大家都死了,只有黑影哥,向南姐他们三个活着了。” 程安宁思索着,难道黑影这么拘禁她,是为了让她加入? 这理由太不可思议了! 但除此之外,没别的理由了。 “安姐,你会加入的对吧?我的梦想也是加入黑影哥的小队呢!但是他总嫌弃我小!明明我今年都成年了!” 程安宁笑了笑,道:“加油,你会成功的。” “嗯嗯!到时候我和安姐一起跟着黑影哥执行任务!” 程安宁看着曹莹莹单纯的笑容,心里却道,抱歉,这个请求我做不到了。 曹莹莹是个好孩子,不管是不是黑影的吩咐,但在葫芦岛上的这段时间,对方的确对她很照顾。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深夜,众人都睡了。 程安宁闭着眼睛,数着时间。 2:30。 她轻轻的爬起身,背着一个小背包,从窗户翻了出去。 夜色渐浓,四周很安静。 她脚步轻轻的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但是没走多远,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口。 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黑影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慢慢的偏过头看向她,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又落在了她的背包上。 最后,黑影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走。” 程安宁抿了抿唇,道:“我不属于这里。” “那你属于哪里?” “我不知道,我都忘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 “有人在等我。” 黑影裂开嘴,笑了。 “你什么都忘了却还知道有人等你?” “是,我确定。” wap. /110/110475/28696827.html 228逃离葫芦岛 闻言,黑影低低的笑了起来。 只是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林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下来,我会重建黑狼小队,你会是我的新队员。” 表面上,黑影给了两个选择。 要么加入,要么不加入。 但他没说后一个选择的结果。 程安宁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意味着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加入只会拖累你。” “这一点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你只需要现在回答我,你的选择。” 他掐灭了烟,朝着程安宁走了过来。 她露出了妥协的神情,“好,我回去了。” “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只是很想出去看看。” “以后你会有机会的,现在回去睡吧,我送你回去。” “好。” 程安宁乖巧的样子太真实了,就连黑影都信了,神情稍稍放松。 忽然,她猛地一挥手,黑影下意识的一把钳制住手腕。 她却露出了一丝笑意,手一松,张开,掌心的粉末直接喷向了他脸上。 等黑影反应过来后退时,已经迟了,他吸入了一口粉末,顿时全身麻痹。 “你!” “我之前找到的。麻水藤,木犀科,无色无味,飘散在空中的孢子会致人麻痹,精神涣散,需要三个小时才能恢复。” 黑影瞪大了眼睛,想站起来,但双腿无力,又硬生生的摔在地上,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眼睛出现了重影。 恍惚中,他看见她转身离去,朝着后山走。 黑影伸出手,从唇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程安宁的脚步一顿,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后山港口。 花姐抽着烟,眼神有意无意的看着一个方向。 手下准备好了,跑过来询问:“花姐,船好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花姐看了看手表,2:55。 “再等五分钟。” 手下疑惑,“花姐,你是要等人吗?” “嗯。” “谁呀?能劳您大驾!” 花姐嗤笑,“问这么多做什么?找死呢。” 手下打哈哈的过去了,也跟着等。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 人还没来。 花姐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掐灭了手中的烟,“走吧,出发了。” “是!花姐!” 就在花姐快要上船时,身后传来了奔跑的声音。 花姐回过头,咧嘴笑了一下,“哟,我们最后一位乘客来了。” 程安宁拼命的跑,终于冲到了花姐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我迟到了,抱歉。” 3:01。 “是啊,迟到了一分钟,下船吧,我不带你去了。” 花姐笑着说,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她是认真的。 程安宁抿了抿唇,道:“我被黑影拦住了。” 花姐的神情微动,“嗯?你打得过他?不可能。” “对,我打不过,所以我迷晕了他。” 花姐一愣。 “我弄到了这个。” 她拿出了一个布袋,露出了里面的植物。 “麻水藤,孢子可以迷晕。” 花姐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弄晕了他?堂堂黑狼小队的队长,黑影被你弄晕了?!他可真是阴沟里翻船!醒了,你上来吧,我高兴。” 程安宁终于登上了船。 花姐的手下立刻开始启航。 当船只远离港口的时候,曹莹莹扶着黑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亲眼看见站在船上程安宁。 “安姐!!不要走!你不要走!” 曹莹莹直接哭了,冲着程安宁不断的喊着,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而黑影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隔着越来越远的距离,眼神半分没有减缓。 程安宁就站在甲板上,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 身旁的花姐又点了一支烟,慢悠悠的说道:“莹莹哭的那么伤心。你怎么无动于衷啊?那小姑娘对你多好啊。” “她是个好孩子,但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当真狠心。” 程安宁却没有辩解什么。 曹莹莹的确在这段时间里对她照顾良多,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但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夜里曹莹莹在她脸上描述的动作。 况且,曹莹莹的好完全是基于黑影的授意,否则根本不会这么友好。 她想回家,她要回家,所以无论是任何人和事,都不能阻止她回家的路。 “行了,好好去睡一觉吧,不过我给你提个醒,黑影不是那么快放弃的人,你以后小心点。” 程安宁没有接这句话,反而问道:“花姐为什么要离开葫芦岛?” 茶花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了,吐了一口烟圈,道:“我在葫芦岛呆了二十年,这二十年从未离开过。” 她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黑影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吗?他说,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他说我啊,被葫芦岛同化了,而他是不会留在葫芦岛的。” “我倒是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像他说的那么好。如果真那么好……” 程安宁直接说:“你会找到比他更好的,好上一百倍的。” 花姐一愣。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等你见到了更多的男人,就有更多的选择。” 花姐看着程安宁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真有意思,我倒是不后悔把你带上了。” 这一趟出海的行程,她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 翌日。 程安宁醒的很早,走到甲板上,众人已经忙活着了。 她找到了茶花,询问有没有联络的工具。 “手机电话?有倒是有,不过在这里可用不上哦,葫芦岛为什么没办法被定位,就是因为附近有磁场,信号基本没有,至于卫星电话啊……那玩意太贵了,想换都换不来。” 程安宁闻言有些失望,但也猜到了没那么简单。 “不对啊,我记得你失忆了,就算是有卫星电话,也不可能……等等,你根本没失忆?!” 程安宁不言。 但有时候沉默就是肯定。 茶花笑了,“敢情你才是心眼最多的那一个。黑影倒是被你耍的团团转!老实说,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程安宁默默的在心里多了一句:比如我价值三百亿? “花姐!前面有船来了!是大船!对方要接洽我们,要求我们靠近!” wap. /110/110475/28696828.html 229悬赏三百亿 茶花的脸色一变,立刻道:“搞什么!立刻掉头走!” “不行啊,他们是大船!我们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内,对方要求我们停下。” 茶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搞什么,一出门没多久就碰到铁板!停下船!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程安宁看向了那艘船。 那是一艘大船,有些像是大型搜救船,上面还有人在打着手势,示意他们会靠近。 茶花船上的人都有些紧张。 他们都是在葫芦岛上呆了很久的人,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他们都社恐怕生,这会看到这么大的船,这么多的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茶花恨铁不成钢的喊着:“都是一群孬种!你们怕个屁啊!他们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 “花姐,你的手在抖!” “……闭嘴!” 程安宁被他们逗笑了。 终于,那艘巨大的搜救船慢慢靠近了,船上的人通过悬梯跳到了他们船上。 对方穿着橘色的制服,非常有礼貌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并表达了来意。 “我们正在这片海域找人,如果你们看见这个人的话,请立刻告知我们,我们将会给予您报酬。” 茶花顺口问了一句:“报酬多少?” 对方抽出了一张悬赏令,上面有一张照片,还有底下一窜数字。 茶花看了一眼,顿住,猛地转过头,以为自己看错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三百亿?!你是不是多打了几个零?” 对方似乎对这个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还耐心的解释了几句,顺便留下了联系方式,叮嘱对方有线索一定要告知。 程安宁看见那个悬赏令的时候,她就上前一步,但还未开口,瞳孔一缩,脚步定住了。 直至那个搜救人员走了后,她都没有再开口。 她的心脏跳的很快,眼神不敢乱看,等那艘船走了后,才恢复了直觉。 刚刚那一刹那,她看见了搜救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本是不记得的,但刹那间脑海里回忆起来了。 那个男人曾经跟在薇薇安的身边,是薇薇安的保镖之一。 为什么薇薇安的人会在搜救船上? 这些人搜救船是要找她,还是…… 要杀了她,确保她永远不会回去? 后面的猜测令她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好半天才恢复知觉。 船员们丝毫没有察觉,而是围在一起,争先恐后的看着那张悬赏令。 “哇,好漂亮啊!都比花姐还美!” “你找死吗!我们花姐是最美的!会不会说话!” “对对对,花姐最美的!这个第二美!” “这数字真美啊……不不不,我是说这人真值钱啊……不对,哎呀,不管了,到底是谁砸重金找人啊!还是在海上找人!” “说句不好听的,不会已经死了吧?” “死了咋可能还找人?还花这么多钱?” 茶花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或者说,是为了确定死亡吧?” 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冷战。 “行了行了,把这玩意挂着,要是看到了就赚了,看不到也没事,继续开船,尽快开走这片区域了。” 众人笑闹几句,就各自干活了。 茶花一转身,发现程安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挑眉,道:“你楞在哪里干什么?” “那串数字吓到我了。” “哈哈哈哈,可不嘛,三百亿呢,我倒是想见见那个行走的三百亿,不过多半凶多吉少了。” “为什么这么说?” “先不说这人死了没死,没死的话,离死也不远了,能给这么多钱来找人,意味着发布悬赏令的人更有钱,只要抓住了那女人,完全可以勒索更多的钱,另外,仇家也会知道,多的是意外发生。” 说到这里,茶花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永远也别低估人性的黑暗。” 程安宁嗯了一声,“花姐你懂的真多。” “那是因为我见过比你所想的黑暗还要黑暗的事。” 说完,花姐就点着烟走了。 程安宁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原本想直接告诉那些人从而回去的念头都被打消了。 她该庆幸没有当时没有冲动的跑出去。 亦或者说,该庆幸直接这会的脸还布满了伤疤,没有人认得出来。 那她该怎么回家呢? 她彷徨了。 夜幕降临,霍氏集团的总部,总裁办公室。 没有开灯,办公室里一片黑暗。 有人坐在总裁办公室里,一动不动。 桌面上,放着一只只已经发黄松散的草蛐蛐。 以及一个个空了的药瓶。 忽然,手机响了,坐着宛如石雕的人终于动了,直接接了电话,脱口而出:“找到了吗?” “少爷,不好了,小小姐病倒了!目前送去医院了!” 刷的一下,他站了起来,声音沙哑的喊着:“我立刻赶到!” 当霍宴匆匆赶去医院时,小岁岁还在抢救室里抢救着。 霍老太爷和管家,以及小朝都在走廊里着急的等待着。 小朝看见爹地,忍不住冲过去,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爹地!妹妹她,她……” 话没说完,眼泪落下了。 小朝泣不成声,勉强把一句话说完:“妹妹突然,突然就晕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她的脸色好白,全身发冷……” 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上,“妹妹不会有事的,别哭。” 霍朝瞬间把眼泪都憋回去了,用力的点点头。 站在几步远的老太爷也走了过来,背影佝偻,步履蹒跚。 这大半年的时间,老太爷肉眼可见的衰老了很多,眼里也没了当初的精神奕奕。 就连走路都是被管家搀扶着。 “阿宴,医生已经进去了,我们等等医生出来,看看岁岁什么情况,不论如何,我们都要保住岁岁啊!” 霍宴的眼睛看不见,但经过治疗,能勉强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会看见爷爷的背影更加弯曲佝偻了。 他低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老太爷忍着鼻酸,道:“还是没有安宁的消息吗?” 霍宴沉默了。 “那孩子到底去哪里了……岁岁一直惦记着妈妈,小朝也念着呢,还有你……你都快把自己熬死了!安宁去哪了啊!” 老太爷后面的话都带上了几分更咽。 这段时间,老太爷甚至不敢回忆他们是怎么度过的! wap. /110/110475/28696829.html 230漫无目的的寻找 面对太爷的追问,霍宴无法回答。 霍朝小心翼翼的说道:「爹地,还是没有妈咪的消息吗?」 霍宴嗯了一声。 霍朝眼里的光熄灭了。 几人在外面等待着。 终于,医生走了出来,但脸色沉重。 「是排斥反应,目前很危险,暂时留在c观察,我们会更改治疗方案,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孩子的求生意志并不强。」 这句话令众人的心一沉。 霍宴清楚,岁岁是为何没有求生意志。 岁岁是程安宁一手带大的,从小身体不好,需要付出很多心血来照顾,所以岁岁对妈妈的依赖感很深。 这种依赖感不是他这个中途出现的父亲可以弥补的。 哪怕岁岁一直表现出很依赖他,很亲密,很快乐的样子,但心里仍旧是惦记着妈妈。 霍宴心疼女儿,却无可奈何。 「医生,请你尽力救她,不计一切代价。」 「霍先生放心,我们会尽力。」 只是谁都清楚,程安宁一日不回来,岁岁就一天比一天虚弱。 老太爷也因此病倒了,双双入院。 倒是小朝再次跟着父亲一起处理公司事务。 霍宴带了他两天,便决定将公司交给他。 小朝闻言,沉默了一会,道:「爹地要去找妈咪吗?」 「嗯,我会飞去那边。」 「会找到妈咪吗?」 「会的。」 「那我等你把妈咪带回来,爹地。」 霍宴难得扯出了一抹笑意,「好。」 「爹地,你的眼睛……」 「没事,不必担心。」 经过治疗后,他的视力已经从原来的完全黑暗变成现在模模糊糊的影子,这对霍宴来说已经足够了。 将公司再次丢给小朝后,霍宴还把杨秘书留下,辅佐小朝。 他自己带走了霍青等一批暗队,去了东海岸那边。 那里便是程安宁消失的地方。 将近一个月的大范围不记人力物力财力的大范围搜索之下,他们找到了几个黑狼小队的尸体。 但关键的那几个人,却找不到。 霍宴没有放弃,继续砸钱找人,茫茫大海上总有无数搜救援船在一遍遍的打捞着,哪怕背地里无数人都觉得霍总脑子坏了。 每年死在海里的人不计其数,想找谈何容易! 也就这些有钱人脑子想不开,钱多烧手! 此时,一艘救援船上,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正在打电话,语气恭敬:「大小姐,目前没有任何消息。」 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冷笑,「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死了。」.. 「大小姐,那样的事故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一。」 「她很可能就是那唯一的1%。」 男人顿了顿,深深的觉得自家大小姐想太多了,但是不敢反驳,只应了下来:「我会盯着的。」 「盯好了,确保每一个搜救船上都是我们的人。发现了立刻抹杀她,不要留手,否则等沙利尔回过神来,就完了。」 提到审判者的名字,男人下意识紧张了一瞬。 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我有预感,沙利尔很快就会过来亲自盯着,我们时间不多了。」 「大小姐,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您。」 「嗯,记得藏好自己。」 挂了电话后,男人匆匆的回到了岗位,他是船上的技术人员,毫无破绽,丝毫不知道就在前不久,他就和目标人物错过了。 若不是那天他凑巧站在甲板上,凑巧被程安宁看见了,恐怕这会任务就完成了——击杀程安宁的任务。 海面上,茶花正在大发雷霆。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居然连油都没准备好!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像话吗?!出船不带油,跟拉屎不带纸巾有什么差别!你们的脑子里都是屎吗!屎还能沤肥,你们拉去埋了都长不出个屁来!」 程安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死死地憋着,脸都扭曲了一瞬。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冷艳高贵,风情万种的花姐,动怒之后蹦出的话会如此……清新脱俗。 尤其是对方叼着烟,抹着大红唇,气场强大,对着一众手下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全场的大老爷们每一个敢吭声,乖乖被骂。 茶花骂到嗓子都干了,就看见一杯水递过来,她抬起头,哼了一声,「算你识相。」接过了水,一饮而尽。 最得力的手下立刻上赶着说道:「花姐您歇歇气,只是没油了,又不是没有食物淡水了,这两样东西我们都准备齐全了!绝对不会少!」 茶花面无表情:「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们可以在海上飘一会,等碰到路过船,请求对方分我们一点油,或者带我们一段路就好了。」 茶花嗤笑,「万一没有路过的呢?」 「不会的!肯定有的!您想想咱们都碰到两回那个救援队了!只要那个三百亿女人一天没有找到,这一片海域就一天不得安宁!」 茶花似乎被这个理由说服了,脸色没那么难看。 但这不代表茶花会放过他们。 「全部人,都给写一份八百字检讨!不写完不许吃饭!」 瞬间,众人的脸都垮了,身影摇摇欲坠,恨不得哀嚎几声。 「都闭嘴!要是嚎出声,就加一百字!」 众人闭嘴。 茶花转身回到船舱,留下一群脸色惨白的手下。 最后还是程安宁不忍心看着他们抓耳挠腮的样子,出手帮忙。 实在是这些人受教育程度太低,很多字都不会写,更别说语法语气词了。 难怪他们的表情会这么难看。 因为检讨书的事,令众多船员瞬间和程安宁关系拉近了很多,碰面都带笑脸,时不时还给她一瓶牛奶,一个水果。 好在他们没在海上流浪太久,就又碰到了一艘搜救船,而且还是一开始给他们通缉令的那艘船。 对方愿意带他们一程,用绳索固定船头,拽着他们的船走。 众人一阵感谢。 救援队的人不好意思说道:「不用谢,我们正巧也要回去换班了,顺路带一下,废不了多少功夫。」 茶花想到了什么,顺口问道:「你们还在找人吗?还是没找到?」 救援队队员叹口气,「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 「都这么久了,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吧?」 「老实说,我们也不抱希望了,但是上面那位不放弃,并且愿意承担所有的费用,我们也只能继续了。」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30漫无目的的寻找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830.html 231洞察真实身份 闻言,茶花啧了一声,「真的有钱任性。」 救援队队员哑然失笑。 有救援船队在前面拖着,他们倒也不用担心了。 程安宁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道:「他们要去哪里?那个港口?」 「听他们说了一嘴,好像是什么莫的。」 「摩比斯港口?」 「哦对,就是这个发音,啧,没想到你懂的倒是很多。」 程安宁想了一下摩比斯港口在哪里。 她喃喃自语着:「在莫斯科吗……」 距离华国的距离还很遥远。 原来她飘了这么远吗? 她有些泄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花姐!救援队的人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过去庆祝!今天是他们船长的生日,开了一个小派对!」 秉着要出去看看世界的意思,花姐答应了,并且还准备了一份礼物,便带着大部人去了救援船上。 当他们踏上新式的救援船时,都被外面先进的技术给震惊了。 就连花姐都严肃了脸色,转头看向了程安宁,低声道;「外面的世界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程安宁点点头,看见花姐严阵以待的表情忽然觉得对方挺可爱的。 黑影没看上茶花,绝对是黑影的损失。 许是因为大家都是华裔,所以双方都很合拍,没有发生什么摩擦,每个人都玩得很开心,就连程安宁都和其中一个女队员相谈甚欢。 「你的脸看着很严重,是当时没有处理好吧?这个伤口去外面再处理一下会好很多。也不至于这么吓人。」 程安宁的心一突,现在她就靠着脸上的伤疤隐瞒身份,一旦没了,恐怕她会立刻被人杀死了。 她正愁着没有曹莹莹的加固,脸上的伤疤会不会消失了,又怎么会特意去治疗好? 「不用了,现在我也习惯了。」 「你一个女孩子,脸上弄成这样,以后得怎么办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对方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程安宁,「你真淡定。」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程安宁趁着对方喝了不少酒,低声问道:「你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吗?」 「害,哪有那么简单,其实大家心里不说而已,都觉得没希望了,但是上面那一位有钱任性嘛,有钱真好哇,可以这么潇洒。」 「上面那一位在哪里?」 「远在帝都呢,一直都保持联系,有任何消息都会立刻通知那个人,这些日子不是没有人报假消息,每次都惊动了那一位,都是假消息。我都替那位着急。」 「假消息?」 「对啊,来骗钱的,最奇葩的还有冒认的,因为听说雇主是个瞎子。」 程安宁的心一紧。 「不过很可惜,雇主虽然瞎,但不蠢啊,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冒认的话,人家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程安宁心里说:不,那个有钱人就干过这样的傻事。 好在同样的事,没有发生第二次。 「虽然三百亿很多,但是这钱根本赚不到的,所以没啥用,就跟一块饼一样吊着,不过我听队长说,那一位要过来了。」 程安宁一顿,猛地抬起头,声音有些发紧了,「他要过来了?」 「是啊,亲自过来,也是去莫斯科,基本所有的救援船队都会在那里集合。」 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几乎用尽了所有自制力,才不让自己泄露出真实的情绪。 「我们还要多久才到港口?」 「明天晚上就到了,到时候我们把你们送到那里,就好了。」 「谢谢你们。」 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程安宁的唇角忍不住泛出了微笑。 但是这一抹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就感受到了一个灼热的视线。 她微微偏过头,「不经意」的看了过去。 是那个夹克男。 薇薇安的人。 程安宁假装去拿酒,借着拿酒的动作,背过身去,继续和旁边的女孩说话。 然而,那个女孩明显也看见了夹克男,脸色微微发红,小声道:「你看,那是我们的工程师,叫任宇,很帅吧?又年轻又帅,还稳重,还是单身呢。」 「他是你们的工程师?一直都是吗?」 「不是,外聘来的,履历很厉害!」 果然是被薇薇安调过来的吗? 他应该认不出现在的自己才对。 不要担心,冷静一点,不要露出破绽。 自我说服了一番后,她的言行举止越发自然了。 任宇观察了很久,才收回视线,刚刚应该是他看错了。 这段时间找人找魔怔了,看谁都像那个女人。 想到大小姐的命令,任宇就有些头疼,偏偏老爷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着。 而这颗眼珠子谁都看不上,就看上了审判者,非要上赶着凑上去,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已经有老婆孩子了。 在任宇的眼里,大小姐明明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就是想不开! 作为手下,他除了服从命令之外,没有办法劝说。 只能今早的解决掉那个女人,那么审判者总会看见他们家大小姐的好。 任宇的思绪漫无目的跑着,丝毫没有留意到,他要找的人,要杀的人,就在附近。 一夜狂欢结束后,众人顺着悬梯,回了自己的船上。 程安宁扶着有了几分醉意的花姐,送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花姐的酒品挺好,哪怕喝醉了,也不会发酒疯,所以她扶着不算累。 等把人放到床上,准备离开时,就听到身后的人喊了一声:「喂,你叫什么?」 「花姐,你问我吗?」 「嗯。」 「林安。」 「真名?」 「嗯」 花姐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动作娴熟的点上,抽了一口。 「不介意我叫你安安吧?」 「花姐,你这是?」 「你人不错。」 这么乱七八糟的对话却让程安宁陡然起了疑心,紧张起来。 「花姐,谢谢你的夸奖。」 「等船到了港口之后,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别回来了,我答应你的事也做到了,离开葫芦岛之后,我们就当不认识。」 程安宁一怔。 茶花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掐灭,抬眼看她,脸上没有半分醉意,眼神犀利,直接说道:「那个三百亿,就是你吧。」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31洞察真实身份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831.html 232寻找葫芦岛 程安宁浑身僵硬了。 却还是在下意识的说道:「怎么会呢?花姐,你开玩笑吧。」 她露出了笑脸,看着十分正常。 但茶花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根本不像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程安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林安啊,你花姐虽然没有见过大世面,但不意味着我蠢,否则你以为我一个女人怎么号令得了手下?」 程安宁沉默了。 「既然有人在找你,怎么不回去?」 程安宁终于妥协了,「因为有人要追杀我。」 「哦?看来你的人也不干净。」 「不是。」 说了不是,但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有沉默。 茶花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只道:「你会连累我们。」 「对不起,等到了陆地,我会自己离开。」 「走吧。」 「抱歉,麻烦你们了,谢谢花姐的出手帮忙。以后……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还了这个人情。」 说完,程安宁准备转身离开。 茶花忽然说道:「你脸上的伤疤很快就会褪色。」 程安宁的脚步一顿。 「是曹莹莹帮你弄的吧?她的确特别擅长这个,所以黑影把她当预备役培养着。」 「那……」 「最多两天,这个伤疤就得褪色。」 她的心狠狠一颤,「花姐,那你……」 「可以,我可以教你。但有条件,写个欠条吧。」 三个小时后。 茶花打着哈欠收拾了东西,顺便将程安宁给赶出去了。 「快滚快滚,我就教一次,下次别问我了!」 程安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点都不累,兴奋的道了谢之后,才离开房间,打算自己继续练习一会。 翌日傍晚,从甲板上看,已经能隐约看见港口的影子。 众人都很激动,齐齐扎堆在甲板上,扒拉着栏杆,伸长脖子往外看。 「哇!那就是大家嘴里的城市和港口吗?」 「好~大啊!好壮观!」 「哇哦!我们快要抵达了!花姐!我们快要到了!」 茶花看着一群蠢笨的手下,简直没眼看。 「我从哪里找来的这群手下,丢人!」 虽是这么说,茶花的唇角也是上扬的。 程安宁看着这群人,微微一笑,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过得愉快,只是为了他们好,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迎着夕阳的余晖,大船拖着小船,缓缓的停靠在港口。 茶花带着人道谢后,程安宁悄悄的下了船,隐藏在人群中消失了。 当任宇随意的一扫,发现对方船里少了那个满脸伤疤的女人后,心中有些古怪。 原本想查查那个人,忽然又被别的地方传来的消息扰乱了。 据说又找到了一个「程安宁」。 任宇便忽略了那个女人。 程安宁悄无声息的从港口离开。 但是站在热闹的街道,她站在原地,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建筑和景色,已经来往的高大人种,忽然有些茫然。 她在距离假象几万公里之外的异国,不知怎么回家。 莫斯科西区机场。 一架来自华国的飞机停落。 有人专门等着,看着机上的人下来后,主动上前寒暄,还找了翻译。 翻译刚要把话给翻译过去时,却听到了那个俊美非凡,气场强大的男人张嘴就说了流利的俄语。 「没想到霍先生还精通我们国家的语言,不愧是霍先生啊。」 「客气了,艾迪科先生。」 「我已经定了酒店和餐厅,不如先去用餐,到时候我给您汇报一下搜救的进展。」 原本要拒绝的话涌到嘴边,因为最后那句话而更改了。 「好。」 一群人直接改道去了酒店。 莫斯科作为斗国的首都,没有想象中繁华,但足够宏伟。 只是远道而来的霍宴根本无心欣赏,也无法欣赏,只一心的扑在救援的事情上。 只可惜,按照对方的汇报,没有任何线索,对方甚至还委婉的劝说着要不要放弃了,毕竟再怎么有钱也经不起这样造。 霍宴按了按眉心,沙哑的说道:「我会在这里投资一个大型工厂。」 对方直接改口:「霍总您放心,我们这里有一艘可以远洋的搜救船,我立刻就派遣过去扩大范围。」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 霍宴下榻当地最好的酒店,甚至连休息都没有,便立刻召集了手下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 他不仅用明面上的人去找,暗地里也在找。 但不论怎么找,都没有消息。 只是他从不相信那个可能性,只觉得一定是她躲在哪个角落,等待着他的寻找。 霍青汇报了一遍后,忽然提到了一个可能性。 「老板,黑影的消息也没有,夫人会不会是被他带走了?」 霍宴猛地瞪大眼,立刻道:「找!」 「是!」 没想到,换个方向找,竟真的找到了一丝线索。 是从一个跑海运的商人嘴里问出来的。 他们航船的,偶尔会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一个小岛,那个小岛是卫星都无法定位的,没有任何办法碰上,全靠运气。 有些人终其一生估计才碰上一次。 那商人因为经验足,所以去了两次,还说当地人都是鱼目混杂的,什么人都有。 商人认出了黑影的脸,还说:「在集会上我看见过他,旁边还跟着两个女孩,他们好像在吵架。」 「那两个女孩有什么特征?」 「哎,这我哪里想的起来?就看了一眼而已。」 霍宴动了动手指,霍青立刻拿出了一个皮夹子,打开,里面是满满的钱。 那商人的眼睛瞬间亮了,原本想不起来的东西立刻想起来了,张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两个女孩子,一个年轻很小,估计刚成年,还有一个看不出年纪,但是脸上全是伤疤!很吓人!背影倒是挺好看的。」 霍宴紧紧抿着唇,道:「和这个背影像吗?」 霍青立刻拿出了一叠照片,都是程安宁的照片,各种角度的。 商人看了一眼,迟疑着说道:「是很像,不过更瘦一点,神态还真有点像,不过我当时就看了两眼,没有记得太深。」 然而,只是这句话就足够了。 霍宴立刻让霍青再拿了三个皮箱的钱,道:「带我去那个岛,找到了,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商人的眼睛都直了,一连窜的答应下来:「没问题!!」 霍宴立刻集结了船队,准备出发,寻找葫芦岛。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32寻找葫芦岛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832.html 233异国他乡 霍宴却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莫斯科。 当船队集结好,霍宴直接带着人登船了。 如此多的搜救船还有大型轮船集结在一起,直接将当地最大的港口给挤满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是谁的船队?这么多豪华大船。」 「最近听说港口一直都有搜救船队,是为了找人,现在突然集结,是不是找到了?」 「很有可能,这是哪个有钱人?这么厉害?」 人群中夹着一个毫不起眼的人。 她穿着破旧的皮夹克,黑色长裤,带着毛帽子,脸上还捂着一个口罩,几乎整个人在都被裹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那几艘船,眼神茫然。 她听不懂俄语,但好在英语还不错,勉强还能沟通,只是这会耳边全是俄语,无法分辨路人的话,只能看着那些大船。 她不知道这是霍宴为了找她而集结的船,只是莫名的有些不安。 好像有什么事她必须要去做。 她看了一会,身旁有人叫她:「安!快过来帮忙!」 程安宁立刻转身,小跑过去,帮着另一个女孩搬运东西。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车子停下,一个熟悉的男人在保镖的护送下,登船了。 没多久,船队开走了。 程安宁心中的不适感更强烈了,只是她找不到缘由。 等把东西都搬上车后,女孩给了她一块面包。 面包不好吃,又干又硬,还刮喉咙。 但她一口一口的吃完了,没有剩下。 「安,等会还有一批货,等送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嗯,好。」 「安,你累不累呀?」 累,怎么会不累呢? 她从来没有干过重活,搬搬抬抬,这双原本弹钢琴的手,这会已经伤痕累累了。 但是她没有办法。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也不知道该联系谁,更不知道……她能不能出现。 那些暗中等待她出现,追杀她的人如同黑雾,笼罩头顶。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没事。」 「安,你是华裔吧?你怎么不回去?」 她不答。 女孩便没有追问下去了,吃完了手里的面包,两个人又开始干活了。 程安宁一直没有离开港口。 之前那个救援队的女孩告诉她,霍宴不定时的会过来一趟,只要有线索出现,他就会出现。 所以她在等。 等他来。 她谁也不敢相信,只敢信他。 夜幕降临。 程安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一处破烂的烂尾楼,和小女孩一起躺在一张少了一根腿的床上。 莫斯科的深秋已经很冷了,但是盖得被子却很薄,只能将外套盖在上面。 就连这身衣服都是女孩找来给她的。 尽管这一路她遭遇了很多,但同样也碰上了很多很善良的人。 她沉沉的睡着,丝毫不知道,远在海上的霍宴迟迟无法入眠。 他站在甲板上,星空在头顶闪烁,却照不亮他的身影。 他的身影被裹上一层层的黑,透不过气,也无法容纳任何人的靠近。 他一直在等,等待找到她的那一刻。 他发誓,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弄丢她。 霍青站在身后,看着老板的背影,轻轻的叹口气。 如果夫人再不回来,老板的生命也会走向倒计时。 霍青想到了那一瓶瓶空掉的药瓶,再一次为老板操心起来。 一转头,忽然看见了某个身影匆匆躲开。 霍青强大的直觉令他立刻追了过去。 尽管任宇反应很快的躲开,但还是被霍青给抓住了。 霍青立刻将这件事汇报给了老板。 霍宴沉下了脸色,「任宇是薇薇安的人,他却在船上,查下去,到底是为什么!」 哪怕任宇的嘴巴很硬,抗住了所有的拷问,但还是被查了一个底朝天。 霍宴雷霆震怒,直接将薇薇安插手的人脉全部连根拔起。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几乎所有搜救队里面都有薇薇安的影子。 她将自己的人手安插在其中,为了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霍宴掀翻了一桌的东西,一拳狠狠砸下。 「她想杀了安宁,赶在我找到之前,她该死!」 「将她的人全部剔除!一个不留!」 「派人盯紧薇薇安,阻断她父亲的航线,另外,传个口信。」 他冰冷的脸色中多了几分肃杀,「如果再犯,我会让她下地狱。」 很快,薇薇安就被强行失去自由,就连最宠爱自己的父亲都亲自打来电话将她狠狠训斥了一顿。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爸爸的话你忘了吗?!你给我好好反省!我就是太纵容你了!」 面对父亲的斥责,薇薇安委屈的哭了。 「爸爸,那个女人就该死!」 「薇薇安,你再这样下去,我会把你送回本家。」 提到本家,薇薇安终于冷静下来了,但还是哭。 电话那边的中年男人心疼起来,叹口气,「薇薇安,爸爸当然是希望你能快乐,但是霍宴不行,他不行。你想要别的任何人,爸爸都会给你找来。」 「但他们都不是沙利尔!」 「薇薇安!他已经不是沙利尔了!他现在是霍宴,你记住这一点!他已经不再属于暗区!」 薇薇安哭够了,才慢慢冷静下来,「我什么也没做,他不能对我做什么的……只要那个女人死了……」 「那也不会是你。」 「爸爸!!」 「霍宴已经给我发了口信,如果我再纵容你,他会切断我所有的航线,薇薇安,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薇薇安尖叫起来:「不!!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 「他可以,并且已经这么做了。爸爸还有事要处理,你好好在那里待着,哪里也别去,我派了新的人手给你,至于任宇他们我都交给霍宴了。」 电话挂断,薇薇安再次哭了起来,伤心欲绝。 霍宴这一手行动,直接吓到了那些在背后蠢蠢欲动的人。 如此大手笔的搜寻行动,加之三百亿的悬赏,不是没有人打着别的主意。 但连老汤姆都栽了,被切断了一条航线之下,那些不够格的小势力也不敢乱动了。 与此同时,齐军赫也收到了消息。 他坐在办公室里,按了按眉心。 「老大,霍宴这么做把一圈人都吓到了。」 齐军赫沉吟:「他是在警告我。」 是的没错,除了霍宴在找程安宁之外,齐军赫也在发动所有人手寻找。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33异国他乡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833.html 234她本可以不受苦 齐军赫思索了一会,便让人最近注意点,藏好行踪,不要轻举妄动。 吩咐下去后,他拿出了秦湘的照片,喃喃自语着:「湘儿,安宁她会在哪里?她……还活着吗?」 久久沉寂。 两天后。 原本安静的葫芦岛忽然炸开了。 那一艘艘庞然大物直接将整个岛屿所有港口都被堵住了。 哪怕如此,还是有很多船还在不远处停着,挤不进来。 这个葫芦岛的居民都被这样的阵仗给震惊了,纷纷跑出来围观。 这座安静的岛屿被打破了平静。 曹莹莹看见了有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下了船,心跳加快,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便立刻掉头去找黑影了。 「黑影哥!黑影哥!大事不好了!外面有很多船!很多很多的大船!」 曹莹莹刚刚赶到,就看见黑影正在擦着一把枪,神态认真。 「黑影哥?」 黑影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在家里别出去。」 「黑影哥你要做什么?那些人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别问这么多,回去。」 曹莹莹看他一直在擦枪,电光石火间猛地想到了什么,道:「黑影哥,他们是不是来找安姐的?」 黑影擦枪的手停下了。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冷冰冰的脸。 「回家。」 「黑影哥!」 「别让我再重复。」 曹莹莹咬着下唇,不情不愿的转身回家了。 黑影也站了起来,把枪收好了,抬脚走出家门。 霍宴的人开始在岛上一寸寸的找。 他站在那里,像一座石雕,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什么。 但…… 「老板,都找遍了,没有夫人的下落。」 霍宴的脸色沉了下去,双手紧紧攥着。 「黑影呢?」 「黑影尚未离开岛屿,但目前找不到他。」 「继续找。」 「是。」 霍宴的耐心被一点点的消耗。 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阵凌厉的危机感袭来,他本能的避开了一下,手臂传来剧痛。 子弹划开了手臂的皮肤,鲜血涌出,直接将衬衫都染红了。 「老板!」 「去追!」 霍青一咬牙,转身朝着子弹的方向追过去。 其余的保镖们纷纷将老板保护在中间,警惕周围,进入了一级防备。 黑影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一个瞎子都能避开他的射击。 该说不愧是从暗区出来的人吗?! 然而,黑影没有撤退成功,被霍青拦截了。 他再一次被狠狠打了脸,不仅是霍宴难搞,连他手下也没一个好对付的! 霍青直接将黑影带到了老板面前。 「她在哪里。」 黑影冷笑,「她早就死了。」 下一刻,黑影的冷笑就收敛了,脱口而出:「莹莹?!」 只见曹莹莹正被霍宴的人抓着带过来,一路上拼命挣扎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但是保镖怎么会放手,只会将她抓的更紧,带去了老板面前。 黑影看见曹莹莹被抓来时,脸色大变,怒道:「莹莹!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吗?!」 曹莹莹心虚的低下头,「我看到他们抓你走了,就忍不住过来了……」 曹莹莹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去看黑影哥的眼睛。 现在两人都被霍宴抓住了。 「我再问一次,她在哪里。」 黑影金抿着唇,没有开口。 霍宴后退了一步。 霍青直接上前,一拳砸向黑影腹部,后者吃痛,弯下了腰,又被拽了起来。 霍青的身手很强,一拳的重量远远超过黑影预想。 霍宴一动不动,等待他回话。 黑影一直不开口,那么霍青便一直不住手。 没一会,黑影就口吐血沫,倒在地上,但嘴巴很硬,当真是一句话不肯说。 霍宴忽然看向了曹莹莹的方向。 黑影脸色大变。 「别动她!」 霍青受到老板的意思,收了手,走向了曹莹莹,后者害怕的想挣扎。 「别过来!你别过来!」 但是霍青的眼里没有什么女人小孩不打的念头,有的只是服从命令。 黑影以为霍青不会真的动手,但看见他当真举起手时,黑影最终还是开口了:「她不在岛上了。」 霍青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 曹莹莹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了。 「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 眼看着霍宴又要让霍青动手的意思,黑影立刻接了一句:「她坐船离开了葫芦岛,跟着茶花的船。你不信,大可以问问岛上的人。她在岛上的身份叫安。」 霍青立刻让人去问,得到的答案果然如此。 「老板,夫人的确跟着船走了。」 霍宴沉默了很久。 「她在这里生活的如何?」 霍青一顿,第一次略带委婉的说道:「不太好。」 霍宴猛地抽出了枪,朝着黑影直接开了一枪。 「唔!」 黑影的腿直接多了一个枪洞,半跪在地上。 「啊!!」 曹莹莹尖叫一声,想冲过去,但被保镖按住了。 「你们住手!快住手!你们是要找安姐对吗?我知道!我知道她根本花姐走了!要不是我和黑影哥,安姐早就死了!她哪里过得不好!我很照顾她!」 霍宴闻言,缓缓的转过头,面向曹莹莹的方向。 「你说你很照顾她。」 「对!包括黑影哥在内!安姐失忆了,什么都忘记了,要不是我们看着,安姐只怕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影打断了:「曹莹莹!闭嘴!」 霍宴却轻笑了一声,带着冰冷,道:「她原本可以不必受你们照顾。」 曹莹莹一怔。 「将她从我身边带走,还要冠以救命恩人的身份,索取回报。这就是黑狼小队的作风?令人作呕。」 黑影的脸色一青,怒道:「霍宴!」 曹莹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你说什么啊?黑影哥才不会干这样的事,黑影哥对安姐很好的,我以为,我以为黑影哥他喜欢……」 「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说罢,霍宴再次给了黑影一枪,同一个位置,直接贯穿了黑影的腿骨。 黑影的脸色惨白,险些昏厥。 霍青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伤口,暗道,哪怕老板眼睛不好,对于攻击的本能是刻进了骨子里,无法改变。 「走吧。」 霍宴没有杀了黑影的意思。 不是他慈善仁和。 而是有时候活着,远比死亡更痛苦。 尤其是没了一条腿的蝼蚁,挣扎求生。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34她本可以不受苦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834.html 235离开的船票 得到程安宁已经离开了葫芦岛的消息后,霍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想方设法的找到她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他独自呆在那个落魄的小木屋,静静的坐在用草木堆成的「床」上。 小木屋虽然很破,但被收拾的很干净,也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床上的被褥都叠得很整齐,还带着她的气息。 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着枕头,低语:「安宁……」 这是他距离她最近的一次,却还是错过了她。 一股浓浓的挫败和担忧涌上。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夺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 「老板,情报收集好了,夫人很可能失忆了。」 「她没有失忆。」 霍青不解。 霍宴的唇角淡淡的勾起,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 「她没有失忆,她很聪明,知道用这样的方法保全自己。找到机会,就跑。」 「既然这样,那夫人会去哪里了?」 「她没有失忆的话,你认为她会这么做?」 霍青皱眉思考了一会。 「属下猜不到。」 「她会想回家。」 霍宴站起身,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这支庞大的船队以最快的速度重新集结,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给岛上的居民留下了好一阵的议论纷纷。 曹莹莹亲眼看见那些船队离开后,才匆匆的跑回了岛上的卫生所,找到了正在治疗的黑影。 「黑影哥!他们终于走了!你还好吗?」 岛上的医生只是半吊子水平,对于这样的伤只能尽力处理了,还忍不住说道:「是谁下的手?真黑,彻底将你这条腿的经脉打断了,以后你这影响很大,恐怕无法恢复。」 黑影沉默了。 曹莹莹红了眼,道:「医生,你是说黑影哥会瘸了吗?请你帮帮忙吧!一定要保住黑影哥的腿!」 「我这水平只能这样了,如果一开始能立刻去最好的医生治疗,说不准还有办法,但是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我也没办法。」 曹莹莹哭的更大声了。 「好了,莹莹,别哭了。」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 曹莹莹咬着下唇,想到了那个男人说的话,忍不住问道:「黑影哥,你和安姐……」 「别问。」 曹莹莹的眼睛都瞪圆了,脱口而出:「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把安姐掳来的?!」 「曹莹莹!」 「我知道了,我不问了。」 曹莹莹不敢再问了,只是心中对一直崇拜的黑影哥产生了一丝质疑。 她以为安姐背叛了他们,没想到是从一开始就对不起她。 难怪安姐会跑了…… 现在安姐会去了哪里呢? 莫斯酒吧。 程安宁正在洗杯子,对于外面震耳欲聋的摇滚声完全忽略。 洗完了一批杯子,她伸了一个腰,歇了一会,等待下一批杯子送过来洗。 这几天她基本辗转在各个不同的地方打零工,因为没有身份证明,是个黑户,想要找个好的工作很难。 她打听到每半个月会有一辆偷渡船开往华国。 不需要身份证明,只需要给钱就可以得到一个位置。 距离下一次开船,还有七天。 她必须要在七天内赚取船票的费用,所以不管什么工作她都忍受得住。 歇了一会后,又有一批杯子送过来了。 等彻底干完了活,换班时,她听到了酒吧的经理在破口大骂,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她没听懂,但是感觉得到众人的愤怒。 有个关系不错的调酒师主动翻译给她听。 「今晚请来的钢琴师没来,无故爽约了,临时找不到别的人代替,但是没有钢琴伴奏,就没办法唱歌了,客人们都等着呢。」 程安宁明白了,难怪经理这么生气。 但是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她准备下班了。 调酒师嘟囔了一句,「还花了很多钱请过来的,要不是我不会,我也想上去弹个曲子,赚笔钱。」 程安宁的脚步一顿,道:「有多少钱?」 调酒师比了一个手势,程安宁抽了一口气。 「多吧?我都羡慕了。」 程安宁沉思了一会,换算了一下船票价格,鼓足了勇气站出来,道:「不如让我试试吧?」 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十分钟后。 经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非常好,感谢你救场,钱我会翻倍给你,现在去换一身衣服,不过……你的脸……」 「我会带上面具。」 「也不错,还能增加神秘感,非常好!」 「谢谢经理。」 程安宁跟着同事换掉了身上破旧的衣服,穿山了一条蕾丝长裙,放下了长发,带上了一张精致的黑色面具。 同事忍不住说道:「安,你的身材非常好,特别适合这样的裙子!就是你的脸……」 程安宁笑了笑,道:「没关系的,只要带上面具就不会吓到人了。」 「唉,但是我没想到你还会弹钢琴!而且超棒的!我觉得你比之前那个要请过来的钢琴师更厉害!」 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避开了同事的注视,轻轻的按了按双手。 刚刚试着演奏了一曲,手掌心的都感受到了疼痛,不过是强忍着罢了。 好在需要演奏的曲子不是那么难,并不需要炫技,所以尚且还能忍受了。 酒吧的音乐声停下,众人安静了下来,看着主台。 驻唱歌手是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小有名气,坐在高凳上,和众人打着招呼。 在主台的边缘处,有一架钢琴,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背影曲线完美,披着一头黑长发,如瀑布一般。 有人注意到了,特意去绕过去看看那个人,但是发现对方带了一张面具,看不见脸。 只不过那标志性的黑发可以认出是个亚裔。 这里很少有亚裔钢琴家。 有不少人议论了一会,还等着看好戏。 「嘿,阿尔迪泰居然这么想不开,请来了一个亚裔?」 「啧啧,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吧,亚裔能有什么好的钢琴师?」 「没事,就伴奏而已,我们好好听歌就成了。」 众人私底下嘲笑着,等着亚裔钢琴师出丑。 但当琴声响起时,他们安静了下来,就连准备唱歌的歌手都愣了一下,转头看了过去。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35离开的船票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835.html 236钢琴伴奏 优美的琴声在喧嚣的酒吧里倾泻,扫除了浮躁和沉沦。 原本正在聊天尖叫的客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程安宁迟迟没听到歌手唱歌,诧异的看向了那个歌手,后者也在看着他。 程安宁不得已先停了下来,重新开始弹,歌手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唱。 低音炮的情歌伴随着琴声,灌入众人的耳朵里。 客人们都沉醉了。 经理看着场子的气氛,嘴巴裂得好大,如果不是气氛不对,都想嚎叫两声。 等结束时,客人们都还恋恋不舍,不愿意离开,强烈要求再来一曲。 经理出来表示明晚继续! 后台里,那个长发歌手迅速的拦住了准备回去的钢琴家。 「等等!别走!亲爱的钢琴家,我能认识你吗?」 程安宁对上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 「抱歉,我听不懂,能说英语吗?」 歌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切换成了英语,但是没有了刚刚的深情款款,而是轻松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 「你是一直都在地下酒吧做钢琴伴奏吗?怎么我之前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你的琴声非常动人,我这个主唱差点没有压住你。」 长发歌手想搭讪的意思非常明显。 只可惜,程安宁这会根本没有心思聊天,见他没什么重要的事,直接说道:「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的手很疼,已经疼的后背冒了一身冷汗。 这会恨不得泡在冰水里。 长发歌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这样对待,以往被粉丝观众和女孩捧多了,这会还没回过神来,转眼一看,人家已经走了! 长发歌手露出了笑容,眼里闪烁着某种找到猎物的光芒。 经理找到了正把双手泡在冰块里的程安宁,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下,「你还好吗?安。」 程安宁吐出了一口浊气,「我还好,没事。」 「你的手……」 「小问题,泡一会就好了。」 「那明天的演出……」 「我没问题的,经理,交给我吧。」 这个强度的演奏,她还承受得住。 经理闻言松了一口气,并且十分大方的将今晚的报酬都给她。 拿着一叠钱,程安宁久违的露出了笑脸。 她算过了,只要演出三天,就足够赚到了船票的费用,远比她打黑心零工轻松很多。 她垂眸,看着自己被冻红的双手,喃喃自语:「再坚持一会……三天,三天就好。」 …… 昨晚的演出非常成功,人们争先恐后的赶来莫斯酒吧来听歌。 并且津津乐道。 原本定下的那个钢琴手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伴奏,经常在各个地方给歌手伴奏,给客人演奏。 昨晚也是因为有别家更高价请过去,才爽约的,本以为莫斯酒吧会因此改期等他过去,没想到直接换了一个人! 「一个亚裔女人?你确定吗?」 「对,没错,都在说!而且那个亚裔女人很神秘,还带了一个面具。」 「新把戏吗?」 那钢琴家神情变幻莫测,思考着对策。 倒是旁边的女人听到了,忽然问道:「亚裔?带着面具?叫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他们叫她,安?」 女人笑了,「果然。」 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茶花,你认识那个人?」 「算是吧,但是也得看看才行,我不确定。」 茶花是真的有些不确定了。 毕竟她知道的林安是一个被禁锢在葫芦岛上,厨艺还算不错,长相丑陋的女人。 至于钢琴? 那玩意茶花都没见过,只听说是外面世界有钱人玩的把戏。 林安会这玩意? 茶花犹豫了。 「今晚去看看就清楚了。」 茶花是真的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林安。 带着所有人的期盼,夜幕降临,莫斯酒吧早早就人满为患。 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在外面。 一部分人是为了来看歌手的,另一部分是纯粹来凑热闹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酒吧的经理,营业额直接达标。 经理转头就去了后台找到了正在准备的程安宁和歌手布吉托。 「外面的观众都是冲着你们来了,今晚的演出要好好努力啊!」 程安宁点点头,只是视线总是会看向自己的双手。 昨天的疼痛似乎有再次复发的倾向。 她不得不又要了一通冰块,把手泡进去。 布吉托看见了,担忧的询问:「安,你还好吗?」 「没事。」 「你的手……」 布吉托敏锐都看见了她的手掌心有一道伤疤,立刻抓了过来,「你手曾经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程安宁脸色不自然的抽回手,「我没事。」 这一幕被人看见了。 有人悄悄的跑去告诉那个钢琴师。 「手受伤了?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今晚的演出我很期待。任何代替我的人都会失败!华裔的钢琴师就是不靠谱!」 茶花听见了,皱眉,「你有人种歧视?」 「不不不,茶花小姐您误会了,是这几年华国的琴坛下降的厉害,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钢琴师,已经逐渐推出了国际舞台。倒是有一个年轻的女孩还不错,不过技术不行,就是谱曲厉害点。」.. 茶花对什么钢琴谱曲没兴趣,但是有那么一点担心林安。 她特意起身,去了后台,一路身影飘浮,悄无声息的来到后台。 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你。」 听到熟悉的身影,程安宁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就看见了茶花站在身后。 「花姐?」 「啧,真的是你。」 「花姐,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对,你还会钢琴?」 「嗯……对。」 「蛮厉害的嘛,深藏不露。」 「花姐,您谬赞了。」 茶花看着她脸上带着的面具,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挡住那些想找你的人了?」 「……我需要钱。」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也很危险。 但是她没别的办法了。 她必须尽快赚到船票的钱,她想回国。 「再有一天,就足够了。我会尽量躲着的。」 茶花嗤笑一声,「那就祝你好运。」 说罢,茶花转身离开了。 很快,表演开始了。 当琴声再次响起时,躲在暗处的人悄悄后退,打了一个电话。 「找到了……」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36钢琴伴奏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836.html 237找到她的下落 琴声响起时,众人沉醉在琴声里,没有人说话。 钢琴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令原本落魄的酒吧化成了富丽堂皇的音乐厅。 优美,动人。 今晚的表演结束后,观众的反应更大,欢呼声几乎要将酒吧的天花板都给掀开了。 谢幕的时候,有人起哄,要钢琴师拿下面具。 面对观众的强烈要求,程安宁连退场都不行。 「扔掉面具!」 「扔掉面具!」 「扔掉面具!」 面对众人的起哄声,经理出来圆场都不行。 就连莫吉托都忍不住说道:「要不拿下面具吧?」他也很想看看这女孩的真实样子。 但是经理知道一旦拿了面具,这里的客人肯定得走大半!所以赶紧打圆场。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声音,喊着:「不拿下面具就再来一曲吧!」 观众再次换成了:「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莫吉托笑着答应下来了,道:「我们再配合一次吧。」 然而,程安宁面具下的面容苍白至极。 她的双手在颤抖。ζ°.xx.♂ 已经无法继续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骑虎难下。 有人见她不动,又不肯拿下面具,又不肯再来一曲,纷纷发出了唏嘘声。 唏嘘声响成一片,将程安宁架在高台上。 就在她准备勉强自己,继续演奏一曲时,眼睛看向了门口,有一批人走了进来。 她陡然生出了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视线对上的时候,对方竟直接朝着他们走过来。 程安宁的瞳孔一缩,猛地转身,提着裙摆,拔腿就跑。 「追!」 那些人发现了她要跑,也不管不顾的追上来了,但因为酒吧的人太多了,根本无法快速的追上。 最后眼看着目标任务快要逃脱,追踪的人直接拿出了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枪声直接引发了动乱,惊呼声惨叫声响成一团,里面的人群拼命的往外冲。 这导致场面更混乱了,那些人没有追上程安宁。 「该死!追!从后面包剿!」 程安宁跑的狼狈,身上的裙子成了累赘,她不得已直接将裙摆给撕开了,长裙变成了短裙。 她穿着粗气,从后门跑出去,身后响起那些人的声音,「快!在哪里!追上去!不能被她跑了!」 程安宁跑的更快了,仗着对这一代的地形熟悉,专门朝着小巷子里跑。 但是她终究是一个人,而对方却有一个团队,直接从另一个方向包剿。 眼看着前面的路口有人,后面有追兵,就要被逮住时,身侧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一拽。 「人呢?」 「刚刚还在这里,怎么突然不见了?!」 「找!分头去找!快!」 黑衣人们再次分布在这几条街道,开始地毯式搜寻。 此刻,下水道内。 程安宁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双腿发软。 旁边茶花嗤笑出声:「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果然被发现了吧!」 程安宁一顿,露出了苦笑。 「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怎么追杀你的一波一波的?」 「我也不知道。」 「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沉默了,眼神茫然。 是啊,她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找到了回国的办法,但是现在被发现了,再想出头打工赚钱都不行了。 她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能藏在下水道里。 「说话啊,别沉默着。」 「后天会有一艘偷渡船,回到华国,我准备乘坐那艘船,所以要赚船票的钱。」 「要多少?」 她说了一个数字。 茶花抽了一口气,「难怪你要挺而冒险了。」 「我只差最后一笔了。只差一点点……」 明明再坚持一个晚上,就足够船票的费用了。 偏偏被发现了。 最后一步被发现了。 茶花皱眉,道:「这笔钱我帮不了你。」 茶花是带着一批手下离开葫芦岛的,但是外面的世界比她所想的还要残酷,带来的金子很快就花光了。 茶花的手下还有十几号人等着她养,所以她也无法平白无故的帮林安。 「不用,花姐,谢谢你刚刚帮了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不能联系你的亲朋好友?」 她艰涩的说道:「……我现在,不知道谁可以相信。一旦暴露,我逃不掉。」 她不是没想过要打电话回国内,但是那些追踪她的人太多了,一旦被定位,她等不来救援便会死了。 尤其是在异国他乡,根本无依无靠,她只能步履维艰。 不得不说,程安宁的猜测没有猜错。 一旦她拨打了电话,便会被立刻锁定。 「你还挺谨慎,但是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谢谢你。花姐。」 「你今晚都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情况,顺便给你找点吃的。」 对于力所能及的事情,茶花还是愿意出手帮个忙的。 毕竟茶花的直觉告诉她,虽然林安是个麻烦,不要轻易帮忙,否则会引火上身。 但是吧……茶花也觉得能让对方欠个人情,以后会有大作用。 茶花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出手帮了。 在未来的某一天,茶花为自己现在的决定感到无比庆幸。 程安宁等茶花走了后,抱着膝盖,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殊不知,外面的港口上,那一群集结远航的船队慢慢回归了。 一艘艘大船慢慢停靠。 霍宴刚下船,就听到留守在这里的手下汇报了一件事。 「老板,可能找到了夫人的下落。」 霍宴的神情一变,「说!」 手下立刻将今晚有一伙人在全区追踪的事说了,并且还将打听到的关于酒吧神秘钢琴师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霍宴几乎是立刻肯定:「是她。她在这里!找!另外,将那些人都给我抓住!」 「是!老板!」 于是,这一片港口区域瞬间多了无数黑衣人,在大街小巷开始搜寻着,一寸一寸的找。 这样的举动直接引来了不少人的猜测。 但是当他们得知是谁这么做时,都保持了沉默。 近来港口的热闹,无数艘搜救船的事,都瞒不住当地势力,他们没有谁头铁的赶去招惹。 只不过,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悄悄的打听着消息。 「你是说,那个人在找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 「对,但是还没找到。」 「去,我们先找到。」 「你要去招惹那个人吗?别疯了!」 「有些事,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为您提供大神莱伯妮的《岁岁安宁》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37找到她的下落免费阅读. wap. /110/110475/28696837.html 238下水道追踪 所以,想要寻找程安宁的人又多了很多。 只不过他们很快就失望了。 应该说,很快受到了教训。 所有偷偷摸摸找人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连根拔起,所有小势力都给清理了一遍,杀鸡儆猴。 剩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都熄了心,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这样的大动作也把茶花吓到了,以为那些追杀的人如此厉害,竟将这一片地区都给驯服了。 还有那大街小巷穿梭的黑衣人,每一个身上都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茶花看人的眼光很准,所以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专业训练过的,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的。 所以她带上了食物和水重新回到下水道时,还警惕的说道:“外面都是找你的人,别出去。” 程安宁抿着唇,没吭声。 “我知道下水道不好,但是没办法。” “船,明天晚上就要开走了。” 她太想坐上那艘船回家了。 茶花闻言,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沉默了一会,才道:“还差多少?” 程安宁猛地抬起头,看着茶花。 茶花暴躁了,“快说!” 程安宁拿出了身上随身携带的所有钱,一张一张的数着。 “还差……” 她说了一个数字,茶花的脸色更差了。 因为那数字刚好卡在她能心软的最低限度。 “你真是来要我命的吧!” 茶花丢出了一个精致的钱包,“数一数,这是我私房钱,借你了,十倍,不,百倍奉还!” 程安宁怔怔的看着钱包,一时反应不过来。 “花姐……” “别啰嗦,数一数这个钱够不够!不够我也没办法了!” 程安宁压着鼻酸,开始数,“……刚好够了。” “够了就行了,赶紧滚,等差不多时间了,我们从下水道走,只要上了船,天皇老子都找不到你了。” “谢谢……花姐……” “别说谢!记得要一百倍还我!说话算话。” 程安宁重重的点头,“好。” 茶花借了是做好了收不回的准备,毕竟世界之大,分开了谁知道谁是谁呢?她不过是为自己难得的心软买单。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你记住别出去啊,外面全是找你的人。” “好。花姐你小心点。” 殊不知,正是因为茶花这句话,导致程安宁和霍宴明明距离彼此那么近,却硬生生的无法见到。 霍宴的人几乎将整个区域都给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人。 明明确定人就在这里,愣是找不到! 霍宴的理智险些临近崩塌,一张俊脸含着深深的寒气。 “找不到?” “老板,目前已经展开了地毯式搜寻,但始终没有夫人的影子。” “不可能!她一定就在这里!” 他有感觉,她还没有走,一定在那个角落里,等待他的来临。 但,她在哪儿? 他害怕是有人抓住了她,关着她,受尽折磨。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险些发疯。 “找,继续找!把每一寸土地都翻开了,也要找到她!” “是!” “等等!” 霍宴猛地想到了某个可能。 “地面上找不到,那就地下……找下水道!!” 霍青一顿,意识到自己也漏了这个地方,立刻带人去下水道。 这个城市的下水道还是原来那个年代建造的,十分宏伟,一点都不阴暗狭窄,甚至还像一个地下迷宫。 当霍青带着人进入下水道时,都愣了一下。 “分散找。” 霍宴不顾阻拦,也跟着下来了。 下水道的空气并不好闻,哪怕很大,但该有的臭味还是存在的。 霍青先让老板在上面等,但霍宴拒绝了。 此刻,随着一批人进入下水道,也把在下水道生存的人惊动了。 有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犯了事不好露面的人都会在这里生活。 现在骤然进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惊恐的四下逃窜。 这个动静也惊动了正在休息的程安宁。 她看见好几个流浪汉拼命的往外跑。 她直接站了起来,下意识的跟着跑。 他们像是一群被撵着赶的老鼠,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忽然她被人绊了一跤,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的抽了一口气。 有人咒骂了一声,正要动手打人,低头一看,对上了一张满是伤疤的脸,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转身跑了。 程安宁勉强爬起来,但是脸上的面具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根本找不到了。 她犹豫了一会,用丝巾捂着脸,继续跑了。 但是一动,顿时惨叫一声,狠狠跌坐。 她的脚踝疼得像是被锯断了一半。 低头一看,一个捕鼠夹狠狠的夹着她的脚掌上。 原来,刚刚不小心之下,直接猜到了捕鼠夹。 锋利的夹子直接扎进了肉里,一动就扎得更深了。 程安宁疼得眼泪大颗大颗的掉,险些昏厥。 痛感的敏锐程度令她那一瞬间像是死了一次。 她深呼吸好几口气,强忍泪水,想伸手去掰开捕鼠夹。 但捕鼠夹夹的太狠了,碰一下,都是钻心入骨的疼痛。 就在这时,听到了一阵桀桀怪笑。 “嘿嘿。” 她抬头一看,是一个披着黑色破外套的男人,那男人披着乱七八糟的长发,胡子满脸,赤脚,十分高大。 明显是一副流浪汉的打扮。 此刻,那男人露出来的眼睛里闪烁着龌龊的光。 正一眨不眨的看着程安宁。 程安宁的心中一紧,想后退,但脚根本动不了。 男人一步步的朝着程安宁走过来,不断的笑着,还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厚外套,露出了没有穿衣服的内在。 程安宁立刻避开眼,拼命的要站起来,哪怕因此左脚被扎的更深,疼的更厉害,也不敢停下。 “嘿嘿……” 男人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但听不懂也能感受到他想做什么。 在很多流浪汉眼里,落单的女人就是最好的猎物。 至于脸? 脸不重要。 他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程安宁的手臂,狠狠拽了起来,朝着另一边宽敞一点的角落走去。 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程安宁的瞳孔紧缩,充斥着惊恐,拼命的大喊着:“滚!滚开!别碰我!滚开啊!!” 声音从下水道的这头传到了另一头。 站的笔直的霍宴猛地扭过头,看向了某个方向,似有所感,抬轿就朝着那边跑去。 身后的众人立刻跟上了老板。 wap. /110/110475/28696838.html 239终相逢 就在程安宁身上的衣服快要被扯开时,她手边摸到了什么,一抓,直接砸了过去。 “啪。” 玻璃酒瓶直接在男人的头上开了一个口子,他吃痛的叫了一声,鲜血涌了出来,流了满面。 程安宁趁机拼命的往后退,一瘸一拐的跑。 后面的男人被惹起了血性,直接追上了她,猛地举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忽然,一只手从身后伸出,一把扣住了男人的手腕,随即一阵大力将他直接甩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啊!” 流浪汉还未回过神来,迎接他的是如雨点的拳头。 一拳一拳,毫不留力。 不一会,流浪汉已经鼻青脸肿,满脸是血了,就连鼻骨都断了,牙齿也掉了。 慢慢的,那流浪汉挣扎不动了,但霍宴仍旧没有停下。 直至身后传来了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霍宴!停下!” 霍宴崩塌的理智在一点点的回归。 他举起的手慢慢放下,起身,朝着程安宁走去。 一步一步。 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 “安宁。” “是我。” 她又哭又笑,脸上的伤疤显得更狰狞了。 霍宴的眼睛看不真切,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隐约看见她似乎哭了,便伸出手摸上了她的脸,碰到了冰凉的泪水,还有…… 层层伤疤。 他的心一紧,声音都颤抖了:“你的脸怎么了?!谁弄的?是他吗?我杀了他!!” 他猛地转身想去杀了那个流浪汉,后背被猛地抱住了。 “嘶!好疼!” 她刚刚动的太剧烈,左脚险些被夹断了,直接被痛的晕了过去。 “安宁!!” 她的身体软软的倒下,被霍宴一把抱住。 “安宁?安宁!!” 霍青立刻上前,看见了那个捕鼠夹,道:“老板!夫人的脚伤了,要立刻去医院!” 霍宴直接打横抱起了程安宁,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回去。” 当茶花注意到那些人开始搜查下水道时,连吃饭也顾不上了,直接冲了过去,就看见那个下水道口早已经被人围了起来,有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站着。 “糟糕了……” 就在茶花着急林安是不是被追杀时,就看见下水道口有人走了出来。 一群黑衣保镖护送下,一个英俊的男人抱着一个人缓缓的走了出来,动作小心翼翼,十分温柔。 虽然女人被外套盖住了脸,但茶花还是认出了那是林安。 但是…… 这是什么发展? 说好的追杀? 怎么看着更像是爱情剧里的久别重逢? 但茶花眼看着男人快要带走了林安,忍不住要冲过去,但被保镖给拦住了。 “你要带她去哪里?!” 霍宴脚步未停,以为她也不是好人,便准备让霍青解决她,“霍青……” 还未说完,就听到怀里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虚弱的说道:“别对她动手……是她帮了我……” 霍宴的心一紧,改口:“放开她吧,先去医院。” 茶花一愣,这才看见了那只垂下的脚,鲜血淋漓。 “我跟你们一起去!” 众人急匆匆的去了医院。 但检查结果却让霍宴的心疼的厉害。 感染低烧,营养不良,骨折恢复不良,胃出血……以及左脚掌的严重断裂伤。 每一项听在霍宴的耳朵里相当刺耳。 他不敢去想,如果再晚一步,他的安宁还会承受什么样的伤害。 在程安宁昏迷的时候,霍宴也从茶花的嘴里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 茶花忍着心惊肉跳,将事情尽量的说清楚。 茶花第一次这么忌讳一个人,就是面前的男人,按他的自我介绍,他是林安的丈夫。 没想到看起来温顺柔弱的林安居然有这么强势的丈夫。 霍宴并不知道茶花的想法,但他知道有些事有些人情需要还。 霍宴叫来了霍青,后者手里同样提着一个皮箱,打开。 里面全是美金。 茶花险些被闪瞎眼了。 “谢谢你对安宁的帮助,她答应你的百倍偿还,我帮她还了。” “这这……这不止百倍了。” 虽然她贪财,但这给的也太多了! “她的重要性远不止百倍,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以后你有任何需要,我会尽量满足。” 茶花的心颤了颤,想到这个男人为了找林安做的事,太疯狂了! 就为了一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斥巨资,花费无数时间精力,就为了在茫茫大海里找一个人。 茶花自问,这世上肯定没人愿意这么对自己,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但也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男人的权势滔天。 幸好她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对林安还算不错,没得罪。 茶花再一次的庆幸。 等到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一天一夜。 连日来的劳累和紧绷,一旦绷断了,就如潮水,将她淹没了,哪怕醒来,也虚弱的厉害。 她慢慢的睁开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守着她的人。 察觉到她醒了,霍宴语气紧张,“安宁,还好吗?” “我没事……你呢?” 霍宴的肩膀放松了下来,“找到你之后还不错。” 两人都笑了一下。 久别重逢的两人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对话,和激烈的举动,只是想往常一样,语气平缓的互相问候。 只是那种淡淡的温情越发浓郁。 三天后。 程安宁出院了。 但是脚伤太严重了,需要好好休养,走路需要拄拐。 但是他们暂时不能立刻回去,霍宴在这里弄出了太多的事,现在找到了人,后续的事情需要处理。 加之程安宁的伤势还需要缓一缓,霍宴便决定多呆三天。 哪怕程安宁迫切的想回国看看小岁岁的情况,也只能暂时忍住了。 “夫人,茶花小姐想见见您。” “花姐吗?快让她过来吧!” 霍青领着茶花走进房间,后者看着这奢华的房间,再次被那个男人的财力震惊。 茶花忍不住说道:“你这是加入豪门了吗?” 程安宁一愣。 “不对,你这是上演豪门娇妻休想逃的戏码吗?” “……花姐,你最近都在看什么?” “华国的总裁。” “……少看点。” 茶花也有些尴尬,嘟囔了两句:“行了行了,现在小丫头片子开始教训我了!” “花姐,其实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年纪比她大还是孤寡老人的茶花:“……” wap. /110/110475/28696839.html 240一个瘸了,一个瞎了 茶花自觉被羞辱了,立刻换了一个话题,“你要回国了吗?” “嗯,过两天会回去。” 茶花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程安宁一眼看穿了,“花姐也想回去吗?” 茶花一顿,脸色变来变去,最后还是承认了。 “对,我也想回去。” “那你的手下他们……” “我把他们带出来了就够了,我又不是他们的妈,更何况,那笔钱足够他们做任何事了。” 要是没有那一皮箱的钱,恐怕她也没办法做出这种选择。 但是现在,她有了选择。 “我想回去看看,我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虽然记不得人了,回去说不定能想起来了。” “好,如果你想回去的话。” “谢谢。” 程安宁露出了笑脸,“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谢我干啥,要不是因为我,估计你们两早就相遇了。” 茶花很尴尬,毕竟是她要人躲起来的,差点就错过人家丈夫了。 “你们在说什么?” 身后传来了霍宴的声音。 他大步走了过来,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茶花看见这男人就发憷,闭上嘴不吭声了。 程安宁倒是很自然的走上前,主动的牵着他的手,领着他往前走,“别碰到了。” “没事。习惯了。” 这一句‘习惯了’让程安宁心疼了一下。 “你的眼睛……不能治好了吗?” “需要时间。” “一点都不能看见吗?” “会有模糊的影子。” “对日常生活还是有影响的,让霍青跟紧你,别自己一个人走。” “好。” 霍宴笑得更温柔了。 站在旁边吃了满嘴狗粮的茶花:…… 茶花恨不得摇醒她,这男人甚至可以全城找她,还能揍人,眼睛根本不影响他的行动! 但是茶花不敢吭声,并且非常识趣的主动离开了。 等人走后,霍宴直接伸手抱住了程安宁,搂住她的腰,很紧,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程安宁有些不自在,这样亲密的姿势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他的气息在耳边吞吐,带着灼热的温度,连她的温度都被带上来了。 但是她没推开他,而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们回去可以带上茶花吗?” “只要你想,都可以。” “嗯。” 两人很久没说话,没多久,程安宁就发现他睡着了,连抱着自己的手都松开了一些。 她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势,也跟着慢慢睡着了。 当霍青走进来准备敲门时,一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立刻转身离开,顺便把门带上了。 霍青寻思着,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老板睡着了。 能找到夫人真是太好了。 …… 夜幕降临。 程安宁犹豫了一下,道:“真的要我一起参加吗?” “当然。” 霍宴毫不犹豫。 “但是……” “如果你不去,我陪你,也不去了。” “……这么重要的饭局,你还是去吧。” “安宁。” “嗯?” “我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这些话你别说了。” “我会担心下一刻你再次消失在我面前。安宁,我无法承受。” 程安宁想到他为了找自己花费了多大的精力,心就软了。 “好,我知道了,我陪你参加。” 霍宴终于露出了笑容,很淡,但是化开了脸上凝着的戾气。 此时她脸上的伤疤已经淡的快要看不见了,她干脆全部洗掉了。 当茶花看见她真实的样子后,沉默了很久,才蹦出一句:“难怪了。” 茶花深深的觉得,她输的一点都不冤。 因为茶花会跟着一起回国,霍宴特意单独的找了茶花一次。 程安宁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从那以后,茶花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了,就连今晚的宴会茶花也会一起参加。 这场宴会是霍宴为了答谢参与这次搜救行动的人而准备的。 他豪爽的直接定下了最大的酒店,邀请了所有人参加。 当然,除了吃饭之外,宾客们更好奇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然而,他们等不到了。 因为今晚的宴会是假面舞会。 每个嘉宾都会带上面具,看不清容貌。 这意味着霍总想保护那个女人。 这等神情和温柔,令不少女人都惊叹了,越发好奇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见过真实样子的茶花:她懂!不怪男人神情,只怪自己不配! 夜晚八点,酒店门口豪车云集。 程安宁坐在车里,没有立刻下车,她看了一眼酒店门口涌着的人,有些心虚。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怎么了?” “门口全是人。” 霍宴笑了笑,“怕了?” 她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也不是很怕。” “那,便走吧。” 在万众瞩目之下,他们从车上下来,缓缓而行。 众人的视线更多的落在了那一个身穿黑色赫本裙的女人身上。 只可惜,面具挡住了大半张脸。 但是周身的气质和姣好的身材却是挡不的。 他们似乎理解了为何霍总会愿意倾尽所有,寻找挚爱。 这长达两个月的搜救行动,不分日夜,不计成本,只为了找一个人。 茫茫大海上,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是一个奇迹。 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个奇迹。 不知是谁先鼓掌了,一个接着一个,随后是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霍宴和程安宁都停下了脚步。 程安宁忽然松开了挽着他的手,上前一步,提着裙摆,缓缓的鞠躬谢礼。 谢谢这些曾经参与了救援的人。 众人的掌声更热烈了。 霍宴微微致意,随后便携着程安宁入场。 今夜是一场狂欢的盛宴。 当然,也有人见不得他们的狂欢。 “确定好了吗?” “确定好了,等时间到了就……” 冷笑声响起,“很好。” 场内,丝毫不知道危险来临的程安宁正被霍宴扶着。 “还好吗?休息一会。” 她的脚伤还没好,哪怕用最好的治疗和药,还是站一会就会疼的厉害。 为了遮掩脚伤,她的礼裙都是长裙,并没有穿高跟鞋。 “我没事,坐一会就好了。” 两人避开了人群,在卡座上休息着。 程安宁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们像不像两个残疾人?一个瞎了,一个瘸了。” wap. /110/110475/28696840.html 241岁岁醒了 霍宴也被她的话逗笑了。 只不过两个人没能休息太久,霍青就脸色严肃的走过来,低声道:“老板,夫人,出事了。” 十分钟后。 程安宁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大铁块,还有上面的计时器。 “这是……炸弹?” 霍宴的脸色沉了下去,道:“查到是谁做的吗?” “逮捕了两个可疑人物,正在拷问。” “疏散宾客吧。” “是。” 程安宁转头看向了霍宴,“会是谁做的?” “后面我们会知道了。” 然而,霍青却没有拷问出来,只因那两个可疑的人死了,自杀的。 有这样的魄力意味着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霍宴未免夜长梦多,决定提前一天回国。 …… 帝都。 老太爷和小朝着急的在机场等待着。 直至那两个熟悉的人映入眼帘后,小朝难得失态,直接冲了过去,像炮弹似的。 “爹地!!妈咪!!” 程安宁张开双手,接住了小朝,险些被撞得倒下去,被霍宴一把扶住了。 “小朝,你妈咪的脚受伤了,自己站好。” “我没事的,别凶他。” 程安宁实在太想念孩子们了,尤其是她和小朝此前错过了太多,好不容易相认又遭遇了那么多事,几乎都处在分离的状态。 难得相见,她用力的抱紧了小朝。 老太爷被管家扶着走了过来,老泪纵横。 “回来了啊,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 程安宁看着明显衰老了很多的老太爷,鼻头发酸,“爷爷,我回来了。” 一行人没有回霍家庄园,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程安宁看着闭着眼的岁岁时,眼泪一下子绷不住掉落下来。 她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岁岁的小手,“岁岁,你快睁眼看看妈咪,妈咪回来了,岁岁,对不起……” “对不起,当你最需要妈咪的时候,妈咪却不在。” “岁岁……” 那只被紧握的小手动了动。 程安宁顿时紧张了起来,“岁岁,睁开眼看看妈咪好不好?” 就连后面站着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小朝用力的握着爹地的手,咽了咽口水,“爹地,妹妹快醒过来了是不是?” 霍宴没回答,尽管他看不见岁岁有没有睁开眼睛,却同样捏了一把汗。 直至,一道沙哑的软糯的声音响起。 “妈咪……” 程安宁的泪水汹涌落下,“是,是妈咪回来了!” 岁岁的情况随着她的醒来慢慢好转了起来,就连医生都表示惊叹。 但仅仅这是醒了过来,后续的治疗还很复杂。 霍宴联系了国外一家专门治疗儿童血癌的医院,准备把岁岁送过去,但要等情况缓和一些才能经得住旅途的辛苦。 但好在情况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只是…… 霍宴皱眉,“你不在霍家庄园待着,还要去哪里?” “暂时……我们要装作不认识。” “为什么?” 他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理由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应该不会很久,你再忍忍。” 霍宴怒了,“我忍不了了。” 这句话…… 带着点别的意思。 程安宁努力将自己的思维拽回来,哄着他:“就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明面上装作不认识,我们可以打电话,打视频。” “不一样。” “一样的……”眼看着他的脸色不对,程安宁立刻改口:“对对对,不一样的,但是我保证!一定会尽快回到你身边的!你相信我!” 程安宁也很无奈,但为了齐叔叔那边的情况,她只能控制住对霍宴的心软和愧疚。 但,霍宴仍旧无法忍受。 最后不得已,程安宁主动垫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刚吻了一下,准备后撤时,被猛地抱住了腰,狠狠的加深了吻。 “唔!” 交缠炙热。 似乎他们之间发生的过往,间隙,和对感情的不确定,都随着这一个吻,烟消云散。 明明没有说爱,却感受到了深爱。 霍宴直接打横抱起了程安宁,一步步朝着主卧大床走去。 他看不见,却不影响分辨床的位置。 程安宁迷迷糊糊的想着,有些东西实在不能憋太狠了。 …… 既然要装作不认识,程安宁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顺便还带了两个同居室友。 茶花挑眉,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道:“你女儿这么大了?” 魏兔差点炸了,“你开什么玩笑!你个老阿姨!” 茶花露出了凶狠的眼神:“你说谁阿姨?” “说你呢!老阿姨!” “小鬼,你再说一遍试试?!” 程安宁的头开始疼了,劝着两人:“大家冷静点,不要吵。” 然而,魏兔和茶花两人不听,继续怼着。 程安宁干脆放弃劝说了,让她们吵架,只要不动手就好了。 最后她们似乎达成了协议,至少明面上不吵架了,只是想要友好相处也不容易。 一嘴一个小丫头,一嘴一个老阿姨。 但为了那高额的薪水,她们不约而同的忍了下来。 有时候,有钱能使鬼推磨。 程安宁丝毫不知道,这两人是霍宴特意安排的,拿着高新请回来的人。 从她失踪后,霍宴就无法忍受失去她的消息,所以他布下了很多‘眼’。 大到魏兔和茶花两人,小到邻居和街边的小卖部老板,都是霍宴的人。 他一点点的,慢慢的换掉了她身边的人。 温水煮青蛙,不过如此。 程安宁的确没发现,她紧急的回到了英蓝,就迎来了众人一阵热烈的慰问。 尤其是周岚升,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太好了,没事就好。” 程安宁看见周叔的鬓边都多了两边银发,心里愧疚,“抱歉,周叔,让你担心了。” “不打紧,只要你还好好的,没事就好,你要是出事了,我……” 这两个月周岚升几乎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生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幸好,人回来了。 “安宁,你怎么还是这个打扮?” “周叔,我暂时不能表现出原来的身份。” 周岚升也不会不识趣的追问,只说会帮着隐瞒的。 “对了,公司最近怎么样了?” 刚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周岚升,脸色都白了几分。 “安宁,我刚刚收到了一封律师函。” “什么?!” “皇爵琴行告我们侵权。” wap. /110/110475/28696841.html 242为了圆梦 程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侵权?” “是,你来看看这个。” 周岚升将律师函递给了程安宁,一边让她看,一边说道:“你不在的时候,英蓝试水推出了一架新的钢琴,名叫循迹系列,刚发布就被盯上了。” 看着律师函,程安宁给气笑了,“他们什么脸?” 周岚升也气愤,“我们不可能把循迹下架了,这款钢琴的反响很好,订单很多,一旦下架,公司很难运转。” 程安宁看着对方递交的状告资料,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一而再,再而三,他们欺人太甚了!” 周岚升露出了苦笑,“但我们没有办法,很多资料上的确是重合,但不是我们模仿他们,是他们先前从我们这里窃取的资料,无法避免,皇爵在逼我们关门大吉。” 程安宁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我想想办法。” “安宁,你刚回来要不先休息……” “不能休息,周叔,我们会扛过去的,英蓝不会倒下。 周岚升笑了,道:“你回来后,公司的凝聚力好了很多,大家都在期待你的回归。” 忽然想到了什么,周岚升又道:“至于那个前台,我已经解雇了,这种人不配留在我们英蓝。” 提到当初那个将程安宁推出去的人,周岚升就一阵火大。 “没事,周叔,都过去了,你别气坏身体。” 程安宁是真的愧疚,周述为了英蓝的事,已经花了太多的心,整个人都衰老了很多。 “没事,既然你回来了,我打算今晚公司一起聚个餐,就当庆祝你回归。” “好。” 程安宁的回归令笼罩在阴霾中的英蓝多了几分阳光。 周岚升定了一个餐厅,下班后众人直接去了餐厅聚餐。 只是他们的运气不太好,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 徐曼曼陪着秦老太也在这里用餐,陪同的还有顾家的长子顾锦怀。 周岚升看见这三人就脸色不好看,还会下意识的挡在了程安宁的跟前,好像生怕安宁的身份被发现了。 但周岚升想多了。 程安宁此刻的打扮哪怕从徐曼曼的身边走过,都没认出来。 倒是秦老太看见周岚升,脸色就不好看,语气讥讽的说道:“怎么到哪里都碰上,阴魂不散。” 周岚升立刻回道:“是我们运气不好,碰到了晦气的东西。” “你说谁晦气?你们英蓝最好趁早下架,否则我们法庭见。” “谁盗窃机密谁知道!谁做贼心虚谁知道!” 两个年纪都不小的人因为这件事吵的面红耳赤。 顾锦怀刚定了位,回来见状,主动说道:“妈,怎么了?” “阿怀,我们换个餐厅,这里脏,不舒服。” 徐曼曼主动说道:“舅舅,外婆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顾锦怀皱眉,“妈,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因为看到了不干净的人。” 周岚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的往上爬了,刚要开口,身后有人碰了碰他。 周岚升顾忌到安宁的身份,只好忍住了,“我们回去。别跟某些人计较。” 秦老太讥讽的说道:“你不计较,但我们不会不计较,法庭见吧。” 说罢,秦老太带着人转身就走。 等人走后,周岚升气得脸色发青,“这些人,这些人实在欺人太甚了!” 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可不是嘛,有些人啊,盛气凌人。” 几人转过头看过去,还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程安宁想了一下,道:“是华梦演奏团的团长,许嘉庆先生。” 许团长愣了一下,道:“你认识我?” “在发布会上见过许先生。” 许嘉庆了然,笑着道:“难怪,难道你们就是英蓝?” 周岚升是知道许团长的大名的,立刻态度恭敬的上前握了握手,“许团长,久仰大名,我是英蓝的负责人周岚升。” “你好,周先生。”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后,才各自分开。 不过仅仅几句闲聊,周岚升也觉得对方是个很不错的人,主动说道:“要是你的手没有受伤的话,你鼓励你去华梦试试,那里会实现你的梦想。” 程安宁……心动了。 华梦也曾是妈妈的梦想。 小时候她曾看见妈妈总是反复的看华梦的演出录像带,偶尔会还自己跟着弹奏。 妈妈的梦想一个是英蓝,一个便是华梦。 只是…… 她的手。 她轻轻地叹口气,有些遗憾。 “说到这个,如果你的手没事的话,还可以亲自用循迹来演奏,自然可以打他们的脸了!有些数据机器探测不出来,但人的经验可以。” 程安宁的眼神变得幽深了。 翌日,她按着熟悉的道路,找到了哪一家熟悉的小诊所。 但是诊所已经关门了。 她拍了一会门,没有反应。 隔壁的阿婆走出来说道:“小姑娘,你找明医生吗?他回乡下啦。” “婆婆,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啊,我不知道啊,明医生也没有说,我们都没有明医生的联系方式。” “那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哦哦,这个我记得,好像叫,叫什么村来着,啊对!淮水村!” 程安宁回去后,上网查了一下这个村子的地址,随后便准备好行礼,顺便给周叔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暂时离开三天。 魏兔和茶花看见她收拾东西,大吃一惊,纷纷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 程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两人, 三个人收拾了东西,直接坐上了火车。 一路火车大巴的倒车,旅途的艰辛让魏兔和茶花吃了不少苦,尤其是茶花,在葫芦岛都没坐过车,第一次知道自己会晕车。 坐了多久的车,就一路吐了多久,吐到后面魏兔都不好意思刺激她了。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来都来了,我不走。” 茶花白着一张脸,固执的坚持下去。 终于,他们找到了淮水村。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民风淳朴,盛产中药材,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晒着不少中药。 程安宁一路问过去,终于打听到了明医生的下落。 明医生的房子在村子的最后面,一栋独栋的小瓦房,带一个小院子。 当明轩见到这三个女人时,愣了一下。 wap. /110/110475/28696842.html 243为了治病 “你们是谁?” 程安宁上千,拿下了黑框眼镜,道:“明医生,是我。” 明轩认出了程安宁,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你没死?” “……对,我没死,特意来找您。” “找我做什么?” “手……” “不治,我不喜欢不听医嘱的病人,请回吧。” 明轩直接冷下脸,开始赶人。 程安宁自知理亏,没有办法。 倒是吐了一路的白茶忍不住蹦出来,怒道:“你不是医生吗?干嘛赶人!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我说了不治就是不治。” “你信不信我揍你!” 茶花气得跑上前,就要动手,她信奉葫芦岛原始的规则,能动手的绝对不多哔哔。 但茶花挥着拳头还没打下去,就眼睛一闭,倒下去了。 “花姐!” “绿茶阿姨!” 程安宁和魏兔赶紧扶住了茶花,发现她的脸色死白死白,出气多进气少,后背全是冷汗。 就连明轩都顾不得之前的恩怨,立刻说道:“抬进来!” 将人放在沙发上后,明轩直接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拿来了银针,扎了好几个穴位。 茶花猛地睁开眼,嗷了一声:“痛痛痛!” 刚张嘴,一碗药就灌下去了。 苦汁顺着喉咙灌下去,把眼泪都苦出来了。 明轩灌了后,冷声道:“中暑加水土不服,这么严重的我倒是第一次见,还要揍我?” 茶花不服气,“我一样能揍你!”说着就要爬起来,但全身没力气,又软软的倒下去了。 程安宁安慰着她:“花姐,你先别动,好好休息一下。明医生,谢谢你,能不能让我们暂时待一会再走,我担心她。” “你们自便,我要去山上采药。” 说完,明医生转身就走。 等人走后,茶花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什么人啊?这还是医生吗?跟阎王爷似的!” “明医生其实挺好的,是我不对。” 当年治疗手的时候,治疗到一半就消失了,换成是谁也会闹或。 所以她不怪明医生,只怪自己。 魏兔纠结的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回去吗?好不容易才来的。” “不回!打死都不回去!好不容易来的!这样,我就装病,赖在这里!我不信他敢不治!” “人家要是真的不救,能把我们赶出去!要我说,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要智取!” “臭丫头,你有办法?” “还在想着。” “那你说个屁!” “总好过某个人只会动手,还晕车。” “你说谁?!” “我说你……咦?安姐呢?!” 转头一看,发现程安宁不见了,两人立刻停止争吵,找了一圈,发现对方站在客厅前,似乎在看着什么。 “安姐,你在看什么?” 魏兔走过去,发现了一架钢琴。 钢琴上还摆着一张照片。 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全家福,爸爸妈妈,哥哥和妹妹。 哥哥的样子依稀可以看出是明医生小时候。 魏兔也看见了照片,忽然说道:“这个房子太冷清了,没有女主人生活过的气息,加上这照片太老旧了,起码有十年了,综上所述,他的家人可能……” “谁让你们乱看的!” 明轩脸色冰冷的出现在身后,直接冲上来一把扣下了相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魏兔嘀咕着:“又不是我们要看的,照片就摆着。” “兔子,别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 然后,她们三就被赶出来了,连同还病着的茶花。 “你们两到底做了什么,把人惹成这样了?” 两人沉默。 最后还是路过的村长不忍心,领着他们去了自己家里休息一会,顺便讲了一下明医生的情况。 从村长的嘴里得知,明医生的家人很早之前就病死了,全家就剩下他自己一个。 因为父母是下乡的医生,驻扎山村,很受当地人的敬重,所以明家夫妇去世后,明轩是被村里人接济长大的,最后也成了一个医生。 哪怕出去后,也会经常回来村子里,帮村子里的人看看病。 在村长的嘴里,明轩是一个‘心软的好孩子’。 茶花嘟囔了一句:“那家伙冷冰冰的,算个屁的孩子。” 村长没听到这话,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暂时住着。 程安宁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要先回去了。” 如果明医生已经不打算治疗了,便不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但是村长却摇摇头,道:“不行啊,你们走不掉,村子要封村两天,路都会封锁的。” 三人傻眼,“为什么?” “有山洪预警,往外走的一段路经常被淹,所以这两天是不准通行的。路难走,司机都不愿意开,而且很危险。” 茶花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我就知道我和这个地方磁场不和!” 村长安慰着:“没事,你们在这里待两天,等过去了就可以回去了,咱们这个村子山清水秀的,好得很。” 迫于无奈,三人只好暂做停留。 明轩得知这件事后,黑着脸,过来将她们三人带走了,还说了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村长都七十了,你们还劳烦他做什么!” 听后,程安宁终于明白,明医生只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或许她可以再努力努力让对方重新治疗好自己的手? 重燃希望后,程安宁的眉眼都舒畅了,转头找了一个信号好的地方给霍宴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霍三爷得知老婆暂时回不来后,险些炸了。 “你又跑去我看不见的地方了!” “其实,我在的话,你也看不见。” “程安宁!”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话,我保证我很快回去,处理好这边的事我就回去,好不好?” 程安宁拿出了所有的耐心哄着那个发脾气的男人,声音软的不像话。 在一旁的茶花啧了一声,道:“看见了吗?难怪霍三爷栽了,我要被这样哄,我也得软了。” “你没那玩意你软不了。” “……死丫头嘴巴干净点。” “等你能不土了再怼我吧。” 说到‘吐’这个字,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茶花的脸色一白,又抱着垃圾桶开始干呕了。 等程安宁挂了电话后,本以为哄好了那个老男人,殊不知,老男人深情起来谁也挡不住。 wap. /110/110475/28696843.html 244我会走向你身边 霍宴直接找来了关于淮水村的资料,得知为什么无法通路之后,直接说道:“把路修了,现在就修。立刻,马上。”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老板突然要修路,但杨秘书还是最快速的安排好,一层层的下达了命令。 在金钱的推动下,远在淮水村的村长深夜被一通电话吵醒了,一接通,给吓清醒了。 “啥玩意?!要修路?!现在就修?!施工队明天就到?!” 村长震惊了,立刻出门,把家家户户都给敲醒了,把这个重大好消息告知于众。 瞬间,整个村子都轰动了,甚至还有人想去放鞭炮,被村长给阻止了。 “放啥放!国家禁止放鞭炮,咱们就得遵照国家的意思!鞭炮咱就不放了!但是咱可以吹个曲!” 大晚上的,整个村子却热闹的像是要过年! 出去开会了的明轩回来后,直接将程安宁她们三人叫出来,道:“你们做了什么?” 三人一脸懵逼。 茶花:“你说啥?” 明轩的视线落在了程安宁的身上,道:“你叫来的修路队?” 程安宁同样一脸茫然。 “啊?” 明轩耐心说道:“今晚有施工队过来了,会把路给修了,之前村长申请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有成功过,今天你们来了后,就有施工队过来修路。” 茶花抢着道:“你怀疑我们干的?怎么可能!你都不肯给她治手,还冷冰冰的,我们还要给你修路?对吧,小安,死丫头!” 等了一会,没人答话。 茶花转过头,发现魏兔和程安宁都不说话了。 “你们干嘛这个表情?难不成是你们要修路?” 程安宁还没说话,魏兔主动解释,脸色古怪:“不是我们,但是吧……我知道有一个人敢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你是说……霍先生?” 程安宁捂着额头,“应该是他,我打个电话。” 说着,她转身又去找了信号好的电话,给霍宴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听了,还能听见车子的声音,显然是在路上了。 得,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 她捂了捂额头,道:“你在哪里?” “去往你的路上。” “……果然是你要修路吗?” “嗯。你坐车会很辛苦。” “所以……你就把路给修了?” “嗯。” 程安宁被逗笑了,“难不成以后我去的哪条路不好走,你就把哪条路都给修了?” “对。我会。” “霍三爷口气不小呢,别逗了。” 她在笑着,但是手机那边的霍宴却用暗沉低哑的声音认真的说着:“是,我会做到。我的能力不大,但会尽我所能,让你更舒服一些。只要……” 她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给温柔的揉搓着,不得安宁,脸上也慢慢发烫。 “只要什么?” “只要你别嫌弃我是个瞎子,安安。” 后面‘安安’两个字带着尾音缠绵,酥得骨头都软了。 除了妈妈之外,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她。 安安…… “安安?” “你,你喊谁呢……” “喊你,安安。” 他在那边低低的笑了,笑声迷人,带着温柔。 “安安,还有三个小时我就到了,你等我就好。” “公司的事不管了吗?” “公司的事没有你重要。” 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她要丧失语言能力了——被羞的。 “安安,等我过去吧。” 她认真的应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后,她在原地站了一会,让脸上的温度压下去。 她现在已经快要想不起来原来的霍三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一旦动情的霍三爷就像是…… 老房子着了火,一发不可收拾。 程安宁缓了一会后,刚转身,就对上了两双带着调笑意味的眼珠子。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 茶花一脸不可思议,“真的是霍总干的?” 魏兔:“虽然我猜到了是老板,但是没想到真的是老板。” 茶花:“牛哇!这是追妻最高境界了吧?原来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你两够了!” 那边站着的明轩似乎也明白了,沉默不语。 三个小时后。 天蒙蒙亮。 村口那里已经站满了人,各个都是伸长了脖子看。 一夜未眠,但是每个人的精神都很好,眼睛雪亮雪亮的,半分困意都没有。 终于,隔着远远的距离看见了车头,有人激动的喊着:“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一条长长的车队慢慢的开了过来。 打头的是一辆改装好的越野车,魁梧霸气,一路霸气的开了过来。 后面跟着一条长长的车队,其中还有挖掘机,卡车,水泥车,一路慢慢的跟着过来。 越野车先一步停在了村口的位置。 村长立刻上前,紧张的迎接着。 打开车门,先下来的是一贯严谨认真的杨秘书,随后跟着的,便是霍三爷。 当霍宴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贯老实巴交热情好客的村民们都束手束脚了,大气不敢出,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 村长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您,您好,请问是您要修我们的路吗?” “嗯,今天可以开始吗?”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我们都会帮忙!非常感谢您的慷慨!我代表我们村感谢您!” “不必,我的夫人承蒙你们照顾了。” “夫人?” 魏兔立刻推了一把程安宁,把她给推到众人面前了。 瞬间,程安宁感受到了什么是万众瞩目。 她硬着头皮走上去,“你来了。” 霍宴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鬼知道一个瞎子怎么能这么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手。 村长万万没想到,村子里来了一个人,就来了一个福星! 多少年了,村子的路一直破破烂烂,村民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都是没别的谋生技能的老年人居多,日复一日的采药种药。 偏偏因为交通不便,来收药的药商都压价,辛辛苦苦一整年,只能赚一点养家钱。 现在不同了,现在有路了! 他们有路了! 村长激动的眼睛冒了泪花。 更激动的还在后面,霍宴直接让杨秘书去交代了。 “村长是吗?您好,我是霍总的秘书,由我来交接这件事,霍总不仅会把路修好,还会用高于市场价格百分之三十收购你们手里的中药。” wap. /110/110475/28696844.html 245有钱真的可以任性 村长听到这里蒙了。 “啥叫什么市场,什么三十?” 立刻有人激动的喊着:“就是更多的钱!他们要用更多的钱收我们的中药!” 村长被吓到了,“什么?这,这不用了!能修路已经足够了!万万不可啊!” 但是村民们却满眼希冀。 他们实在过得太苦了,现在有人愿意出手帮忙,实在舍不得拒绝这份好意。 杨秘书笑了笑,道:“您不用担心,我们还会请来专家,专门指导你们种植一些名贵药材,所以这个价格也会上涨。” “啊,这,这还有专家呢?” “是,所以您不用担心。” “不对啊,你收这些药材要干啥呢?放着也是浪费啊,有钱不能这么使的小伙子。” 只见杨秘书微微一笑,“您放心,我们霍氏集团门下有上百家药房,有自己的专门药园和研究所,所以都会利用上的,不会有浪费的。” 程安宁听得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霍宴,“霍氏集团什么时候涉猎了药房这个行业了?” 正在把玩着纤细手指的霍宴顿了顿,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几个小时前收购的。” 站在身后的茶花和魏兔都听到了这句话,齐齐冒出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 茶花忍不住嘀咕着:“有钱人这么会玩的吗?” 魏兔:“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不管怎样,村长听到这个事就放心了,笑得满脸褶子,立刻然安排人去杀鸡杀鸭,热情款待这些贵客。 在村民们热情欢呼下,施工队正式开工了。 村长甚至将自己的房子空出来,专门给贵客住,还准备了一大桌的丰盛美食。 每个村民生怕有哪里招待不周,让贵客生气了,就收回之前的约定了! 在热闹欢呼声中,有一个人一直绷着脸。 最后,明轩亲自找到了霍宴和程安宁,道:“履行你的约定,我答应治她的手。” 霍宴的脸色认真了起来,伸出手,“当然,我会遵守我的约定。” 明轩回握,“好,我会尽力,但我不确定百分百可以恢复。” “你尽力便是,有任何需求,请告诉我。” “我不会客气的。” 明轩最终还是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因为明轩无法忽视村民们脸上的笑容,那种满足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 还有村长,村长那种激动的老眼泪花的样子,他无法装作看不见。 明轩知道这都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 不,准确的说,是因为这个女人。 明轩看了一眼程安宁,将脑海里对方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灵动的样子给彻彻底底的抹杀了。 他开始准备治疗需要的东西。 程安宁没想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了。 连她自己也想没到过。 但为了治疗手,她必须要在这里呆几天。 霍宴直接让杨秘书叫来了一整个医疗队,但是明轩直接表示不需要别的医生帮忙。 “我只需要一个空间,独立的空间就好。” 霍宴皱眉,“我不能在旁边?” “对,你不能。” 霍宴有些不情愿,沉默了。 但明轩很坚持。 最后霍宴妥协了。 正式开始治疗后,程安宁再次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药汁。 曾经让她痛的死去活来。 明轩准备又将她给绑起来了,但被程安宁给拒绝了。 “不用,我可以忍得住。” “你确定吗?” “嗯。” “好,那你自己忍着。” 当手泡进药汁的时候,她痛的哼了一声,紧紧咬着下唇,全身都绷紧了。 疼,也是真的疼! 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手上啃咬着,又疼又麻,远远比上次治疗更疼。 就连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已经适应的程安宁,都险些疼的昏厥过去。 明轩注意到了,皱眉,道:“你的手伤加重了,你过度使用双手了?” 她无法回答,因为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 明轩只好压下了要加水的念头,等待着时间过去。 半个小时后。 药汁撤下去了。 程安宁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 “还能坚持吗?” “我……能的。” “我要施针了,但是你的承受力恐怕还是需要绑起来。” “我知道。” 明轩难得大发慈悲,给了一点时间让她缓冲一会。 他的眼神看向了外边站着的人,身姿笔挺,相貌英俊,浑身上下都带着矜贵的气息。 这样的人,注定出生不凡。 他忽然说道:“你确定和他在一起吗?” “什么?” “那是霍家人,百年世家,这种家族出来的继承人不会是普通人,他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 程安宁露出了一丝笑容,“事实上,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你会过得很痛苦。” “其实,已经吃了很多苦。” 她喃喃自语着,想着她和霍宴之间经过的种种,生死追杀,绑架逃难,跳海救援…… 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都是充满了惊险。 好几次,她都以为他们走不下去了,要散了。 但每一次,他都能重新抓住她,重新将她拽回来,牢牢的握住她的手。 能怎么散呢? 散不掉的。 哪怕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也从未放弃过。 那么她也要坚持一次。 明轩沉默不语,因为问题的答案他已经从她的眼神中知道了。 那是相爱的幸福。 明轩虽然不懂爱情,但是也知道相爱的人想分开很难,哪怕中间有千难万险。 所以明轩直接走了出去,对着霍宴喊了一声:“你过来帮个忙。” 霍宴一顿,抬脚往里面走。 “抱住她,不要让她动,记住,一下都不能动。” 程安宁顿时有些不自然,想说可以绑着她的,但是霍宴已经上手了。 他直接将她抱住,很用力,神情紧绷,“麻烦你了。” 程安宁无法反抗,只好努力的放松自己的身体,闭上了眼睛,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明旭垂着眼,不去看那一幕,全神贯注的看着穴位,随后落下了银针。 当银针扎进去的时候,程安宁直接惨叫出声,身体狠狠颤抖,被霍宴用力的按住了。 第一针,第二针,第三针…… 一针比一针痛。 程安宁到后面几乎是生理性抽搐,眼泪将霍宴的衣襟都沾湿了。 霍宴用力的按住她,嘴里哄着:“乖,不动,安安不哭了,别动码很快就好了……” wap. /110/110475/28696845.html 246演奏会 当明轩收了最后一针时,程安宁已经痛晕在霍宴怀里了。 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黏在脸上,透出几分虚弱。 霍宴抿了抿唇,道:“一直都会这样吗?” “对,会很痛,如果想放弃的话现在就可以放弃了。” “她不会放弃的。” 霍宴知道,她对钢琴有多坚持,所以无论吃多少苦,都不会放弃。 “还需要多少天?” “半个月。” “我们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 明轩沉默了一会,提出了要求,“我可以跟着走,但是我有要求。” 霍宴露出了微笑,他不怕有要求,就怕没有要求。 在程安宁昏迷的时候,两人达成了协议。 等程安宁醒来的时候,得知明轩会暂时成为自己的私人医生,专门治疗她的手。 她立刻询问霍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为何这么说?” “明医生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霍宴笑了笑,“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就会妥协。” “……你直接说,你是不是又用钱砸了?” 霍宴沉默。 “我就知道!” 霍宴挑眉,“有简单的办法解决不好吗?” “……好。” “嗯,所以安安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没有了。” 有些话,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吧。 杨秘书很快又和村长协商好了另一个协议——不仅修路,还给他们赞助起了一个小型医院。 全村的人都感动的热泪盈眶,每天都给他们送来了很多鸡蛋蔬菜,所有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拿过来了,盛情难却。 最后他们要走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来送他们,夹道欢送,一直送到他们很远很远,都没离开。 明轩也跟着离开了,坐在车里,一直往外看,看着自己熟悉的家乡慢慢远去。 坐在旁边的茶花嗤笑一声,道:“怎么,不舍得离开了?” 明轩不理会她,一直沉默着。 茶花本来还想多刺激对方几句,但是脸色很快就变了,抱着一个小桶开始狂吐。 就连魏兔都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你快别说话了,省点力气吧。” 茶花刚想说话,就哗啦一下狂吐。 最后是明轩受不了,从自己的行李袋里拿了一个东西出来,直接丢了过去。 “放在鼻子闻一闻。” 茶花顾不得面子,立刻捧着那个香囊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原本混沌的脑子瞬间精神了,排山倒海的胃都平复了。 一时间,茶花惊为天人,猛地多吸了几口气。 “你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有效!” “我做的香囊。” 茶花的脸色一僵,不自在的说道:“那你还挺厉害的嘛。” 明轩不说话了,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 茶花也安静了,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香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倒是魏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明轩和茶花。 一个人真那么冷漠的话,会特意带着一个治疗晕车的香囊吗? 是早有准备吧。 绿茶阿姨看来是误会人了。 不过她小心眼,不会告诉绿茶阿姨的。 另一辆车上的程安宁靠着霍宴的肩膀,沉沉睡去了。 霍宴轻轻的拥着她,让司机开得稳当一点。 …… 徐曼曼最近很头疼。 重新回国后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议论她的技术。 明明她那么努力的练习,当仍然有人觉得她名不副实。 “曼曼,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秦老太看着琴房的灯还亮着,便走了过来。 “外婆,我睡不着,想再练练。” “很紧张吗?” “嗯,明天就是我的个人演奏会,我担心……” “不用担心,你只要好好演奏你的曲子就足够了,没有人会质疑你的能力。” 是没有人质疑这几首曲谱!而不是没有人质疑她! 但是她的手里已经没有别的曲子了,再这么下去,她的地位随时都会破碎。 这一夜,徐曼曼一直在练习钢琴没有停下。 而徐曼曼并不知道,她的公司也面临着一波危机,但秦老太为了不影响她的演奏会,所以秦老太隐瞒下来了。 翌日。 程安宁重新回到公司,就得知徐曼曼今晚会有演奏会。 周岚升还弄来了两张票,问她要不要去听一听。 “这个徐曼曼这两年出了不少曲子,但是……我总觉得,和你母亲的琴风很像。不,准确的说,是你的风格。” 程安宁沉默了。 当然是她的风格。 因为是她写的曲子。 只是这一点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你要去吗?” “我去,谢谢周叔。” “没事,对了,公司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担心,皇爵一时半会顾不上告我们了。” 说到这里,周岚升的语气难得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了?” “他们公司好像被税务局盯上了,根据可靠消息说,他们涉嫌做假账,最近一段时间翻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闻言,连程安宁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容加深了。 快乐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之上,真是太棒了。 晚上,程安宁带上了茶花去听演奏会,魏兔对此不感兴趣,按照她的话来说,不想去听一个垃圾弹钢琴。 演奏会在市里最大的音乐厅。 能够在那里演奏,也侧面说明徐曼曼的地位颇高,或者说,凭借那几首钢琴曲取得的地位很高。 宾客陆续入场,还有不少乐坛大咖都来了。 程安宁依然是那副又土又丑的打扮,和风情万种的茶花形成了鲜明对比。 茶花撩了撩头发,道:“你打扮的这么土干什么?女人的青春就几年,当然得漂漂亮亮的过。” “不能被发现。” “你和这个演出的人有仇?” “嘘。准备开始了。” 穿着一袭礼裙的徐曼曼缓缓走出,鞠躬,然后坐在钢琴前。 当琴声响起时,程安宁就知道,今晚的演出得砸了。 事实上,徐曼曼也知道了。 她一开始就错了,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台下内行的人也听出了,纷纷皱眉,低语。 “心里承受力太差了,大场合就怯场了?” “这个水平不行啊……怎么毕业的?” “看来擅长写曲的人,和演奏水平没有必然关系。” “可惜了。” 不少人面露失望,甚至还有人起身离场了。 徐曼曼看见了,心里一紧,再次出错。 wap. /110/110475/28696846.html 247哄岁岁 这下子连不善音符的茶花都听出了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这琴声怪刺耳的?” “连你都听出来了?” “……我会以为你在嘲笑我的。” 程安宁忍住笑,道:“她弹错了两次,失误很大,没救回来。” “嘶,真可怜。” 茶花嘴里说着可怜,实则脸上都是幸灾乐祸。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徐曼曼后面的表现好了起来,至少没有再犯错误。 只是前面的错误也足够她在圈内人面前跌够了身份。 谢幕时,都能看出她的眼圈发红了。 匆匆谢幕,匆匆走了。 宾客也慢慢的散了,离开现场。 茶花也准备走了,但是看旁边的程安宁一直不动,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走吗?” “再等一会。” 程安宁的视线一直幽幽的看着那个舞台。 舞台上空无一人,没有灯光聚焦,台下也没有观众,只有一辆高贵典雅的三角钢琴静静的站在那里。 程安宁忽然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可以举办一次属于自己的演奏会。” 茶花一听,顿时乐了,“现在就可以!” 她直接拽住了程安宁的手,将她往舞台上带。 “花姐!你干嘛?” “你不是想要自己的演奏会吗?来吧来吧,现在最合适了!快!趁着没人!等等就有工作人员来打扫了!” “等等!我不用了……” “我知道你很想!来吧!” 茶花根本不听劝,直接将人给拽上了台,将她按在琴凳上,飞快的说道:“你有两分钟的时间!” “我不……” “一分钟五十五秒,你已经浪费了五秒钟了,54,53……” 程安宁下意识的双手放在了琴键上,手指本能的带动,按下琴键。 有种东西,是天生的。 不需要刻意,凭着本能的十指飞舞。 接受了两次治疗好,她的手指恢复了很多,只是轻微演奏并不会影响。 优美的琴声宣泄而出,好似整个会场都被七彩包围。 茶花闭着眼,欣赏着。 台上很黑,黑得看不见上面坐着谁,只有琴声令人惊艳。 因为遗漏了东西而赶回来取的许团长猛地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听着耳边淡淡的琴声。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醇厚,最迷人的琴声。 花园小舞曲,难度不大,但变调极多,受钢琴手自己的情绪影响居多,每个人弹奏的感觉都不同。 但现在,许团长第一次被琴声带入了。 好像有一片花海映入眼帘,他置身在花海中,一片片花瓣落在他脚下,身上,花香沾到了鼻腔,灌入,浓郁。 就在他快要沉醉时,琴声戛然而止。 那边茶花飞快的说道:“停了停了,工作人员要来赶人了!我们溜!” 说着,又匆匆的拽住了程安宁,往后台跑。 程安宁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拽走了。 等许团长拼了老命赶过来时,就看见空无一人的钢琴凳。 “去哪里了?不,不行!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这才是我想要找到的钢琴手!” 许团长激动坏了,恨不得立刻马上找到刚刚演奏的人。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今天现场的监控刚好坏了,根本找不到那个人。 许团长差点气得昏厥了。 那边,程安宁丝毫不知道有人已经惦记上自己了。 她被茶花拽着飞快的往外跑,一直跑的很远才停下。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爽吧?是不是过足了瘾” 程安宁笑着点头,心里一阵畅快,连日来因为手的烦闷都消散了很多。 “哼,这就对嘛!想做什么现在就要去做。” 她难得没有否认这句话,甚至还被茶花的话暖心了。 然而,茶花一转头,悄悄的给某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我成功逗笑她了!加钱!】 下一秒,到账的短信亮起。 茶花裂开嘴,笑得开怀。 隔天是周末。 程安宁悄悄的化了妆,低调的出现在医院里。 正在吃药的岁岁看见妈咪的身影,激动的差点被水呛了,把程安宁吓得飞奔过去。‘ “别着急!慢点喝,妈咪不会跑的。” 岁岁高兴极了,伸出小手,“要妈咪抱抱!” 程安宁的心脏都快化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亲了亲。 “岁岁有没有想妈咪了?” 岁岁用力的点头。 “有没有好好吃药呀?” “有!岁岁听医生哥哥护士姐姐的话,有好好吃药!” “岁岁真棒,等岁岁好了,妈咪带你去游乐场玩。” 岁岁更开心了,笑得眼睛都弯了。 但是程安宁的心却很疼,因为今天特意来医院,就是为了一件事。 “岁岁,妈咪和你商量一下好不好?” “妈咪什么事呀?” “妈咪要把岁岁的头发剪了好不好?” 岁岁一下子愣住了,大眼睛充满了迷茫。 “妈咪,为什么呀?” “因为……你要治病了,要接受化疗了,所以头发会慢慢的掉了,所以我们把它剪了送给别的小朋友好不好?” 岁岁的眼睛一下子涌上了眼泪。 “岁岁不哭不哭。” “妈咪,一定要剪了吗?会丑丑,岁岁不要变丑了……” 岁岁极少哭,但是现在听到要剪掉头发,直接哭了。 程安宁心疼坏了,却说不出不剪的话来。 否则等开始化疗了,头发一样会保不住,且医生要求全部剪了。 “岁岁,以后等你好了,我们再留头发好不好?到时候妈咪给你扎头发,每天都换发型,好不好?” 岁岁不听,还是哭的厉害。 程安宁没办法了,哄不好。 “怎么了?” 霍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程安宁连忙转过身去,道:“阿宴,岁岁不肯剪头发,我哄不好,怎么办呀?” 她满眼心疼,小女儿从小身体不好,但非常懂事,药再苦。针再痛,也是很少哭的,但是现在哭的这么厉害,是从未有过的,所以她心疼又慌张。 霍宴上前两步,主动的抱过了岁岁,温柔的哄着:“岁岁不哭了,告诉爹地,你伤心什么?” “剪了头发,岁岁就好丑了!呜呜呜,好丑……爹地,岁岁不剪头发好不好?” “不会的,岁岁一直都很漂亮,不丑,没有人会说你丑。” “为,为什么呀爹地?” “因为敢说你丑的人,爹地会揍他。” 岁岁一下子破涕为笑,“爹地,打人是不对的。” “说岁岁丑更不对。” wap. /110/110475/28696847.html 248当年真相 岁岁被哄笑了,对剪头发没那么抗拒了。 但最后程安宁看着她光秃秃的小脑袋时,仍旧没有忍住,在走廊外哭了起来。 霍宴走了出来,轻声道:“哭什么,安安。” “岁岁一直都很爱美,她很喜欢扎小辫子,现在却要全部剪掉了……我第一次看见她哭的那么伤心……怪我没有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霍宴沉默了一会,随后用力的抱住了她,“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要怪的话,是我当年没有对你们负责。” “我,我没有怪你……”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程安宁不想继续提起来,只会伤了他们的感情,便压下了情绪。 令人高兴的是,治疗初期,效果不错。 岁岁的身体各项指数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而霍宴派遣在海外的人也传来了好消息,找到匹配的人,并且对方愿意捐献血液和骨髓。 当然,霍宴也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将这一场手术给敲定下来。 时间就在下个月八号。 岁岁的事有了着落后,程安宁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但事情还未结束,齐军赫打来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安宁,找到了,你过来一趟吧。” 程安宁甚至化妆都没有,直接就赶过去了。 齐军赫亲自接了她过来,道:“那个人抓到了,但是……你做好心里准备。” “齐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军赫叹口气,只道:“我之前考虑过要不要告诉你,但……这件事你有权利知道,但是答应我,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听到这句话,程安宁的脚步一顿,低声道:“齐叔叔,是我认识的人,对吗?” 齐军赫沉默了。 而程安宁也从他的反应中,知道了答案。 但,哪怕做好了心里准备,也仍旧被狠狠震惊了。 “许姨?!” 被齐军赫关在房间里的人,赫然就是程安宁十分熟悉的许姨,许珍。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跟在旁边的齐军赫有些担忧,“安宁?还好吗?” 程安宁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屋内坐着的人很平静。 和程安宁的情绪形成截然不同的对立面。 如果要形容的话,那么此刻的许珍便是真相大白后的破罐子破摔。 甚至于,许珍和程安宁对视的时候,也没有回避。 程安宁一步步走了进去,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对面的许珍的,颤声道:“许姨,为什么?” 半响,许珍才叹了一口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逼不得已,安宁,是许姨对不起你,所以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许姨都接受。” “砰。” 程安宁重重的拍着桌子,眼神发红,“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你!为什么!” 她的亲人不多,每一个都很重视。 可偏偏,就是她曾经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背叛她。 许珍面对程安宁的质问,却选择了沉默。 齐军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当年是她在你母亲的药里加了剂量,导致你母亲的死亡加速。她早些年的账上有大笔资金流动。至于这些钱要做什么,得问问她了。” 但许珍却仍然保持沉默,似乎真的不打算解释。 只是齐军赫自然有办法。 他直接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出现了一个画面,赫然是全身被绑住,脸上鼻青脸肿的,不断的哭嚎着。 许珍看见这个画面顿时坐不住了,想要冲过去,但被齐军赫的手下按住了。 “别动她!你们别动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们!” 方才还冷静自持,毫无波澜的许珍,这会破功了,泪流满面,不断的求着他们。 尤其是好几次想朝着程安宁冲过来,嘴里喊着:“安宁!楠楠是你的妹妹,她喊了你多少年的姐姐,你不能这么对她!” 程安宁却没有心软,早在当年许楠楠害她的时候,那份情谊就烟消云散了。 更遑论现在她还知道是许姨还是了妈妈。 见程安宁无动于衷,而许楠楠的惨叫声还在继续,许珍终于承受不住了,大喊着:“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不要打她了!” 齐军赫让那边的手下暂时停手了,道:“说吧。” 然后,程安宁就从许姨的嘴里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早年妈妈背着家里人谈了一段恋爱,加上家庭的束缚和逼迫,最后选择和心爱的人远走高飞,但后面碰到了事,被迫分开,肚子里怀上了她。 为了养孩子,妈妈亲手创办了英蓝,恰巧救了许姨,从那以后,许姨就跟着妈妈身边。 但是这一救,却救回了一个白眼狼。 许姨的老公是个赌鬼,因为负债累累才被迫离婚,带着女儿过,后面碰到了妈妈才稳定下来做保姆。 然而,赌鬼丈夫却没有放过他们。 “一开始只是几千块……我不想他来骚扰我们,所以我给了,但是,他开始贪得无厌,要的越来越多……” “继续。” 许珍紧紧攥着手,勉强把话说下去,“后面我给不起了,只好找夫人借,但是夫人不愿意给……” “我妈妈不是不愿意!是给了你只会养大那个男人的胃口!!” 许珍低下头,不吭声。 齐军赫轻轻的拍了拍程安宁的肩膀,“安宁,冷静点。” “就因为妈妈不肯给那个男人钱,所以你要杀了妈妈吗?!”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后面也不愿意给钱了,但是他,他把楠楠抓走了啊!他要把楠楠卖了!我没有办法了,我走投无路了,就答应他了……” “你答应他了,你做了什么?” “那个时候……程先生找到了我。” 仅仅只是一句话,程安宁就明白了一切事情。 她露出了一抹惨白的笑。 “是程海让你做的?他给了你钱是吗?你就为了钱,就愿意背叛妈妈了,是吗!!” “那个时候夫人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她很痛苦……我,我只是……” “不要用这种话为自己的犯罪解释!你这是谋杀!你谋杀了我妈妈!她当初对你那么好,你怎么敢,怎么能……” wap. /110/110475/28696848.html 249女婿和外公 程安宁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抽搐。 齐军赫立刻带着她往外走了。 “安宁,你别吓齐叔叔,深呼吸,安宁!” 程安宁平复了很久很久,才冷静下来,只是眼睛红的厉害。 齐军赫看她没那么难受了,才缓缓开口道:“齐叔叔,你帮我问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的情绪已经失控了,再问下去,恐怕会窒息。 齐军赫答应了下来。 她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很久以后,齐军赫才走了出来,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口水吧,别和自己过不去。” “齐叔叔,你继续说。” “和你所想的差不多,她收了程海的钱,在你母亲的药里做了手脚,最后你的母亲死了。” 如此平静的一句话,但只有齐军赫自己知道,心里澎湃的杀气险些爆发。 越是平静就意味着越是压抑着情绪。 仅仅只是杀了许珍是不够的。 “安宁,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程安宁闭了闭眼,道:“齐叔叔会有办法的吧。” “好。那就都交给齐叔叔吧。你不用担心。” “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程安宁没有拒绝。 开车路上,程安宁一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似乎还没从那件事中恍惚过来。 齐军赫好几次想说话,但张了张嘴,又咽回去了。 最后,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齐军赫忍不住说道:“安宁,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齐叔叔,我先回家了。” 她下了车,刚关上车门,就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黑影逼近,一只大手直接将她按在车门上,声音冰冷:“你去哪里了。” 是霍宴。 此刻的霍宴神情冷厉,薄唇紧抿,在愤怒中夹杂着一丝恐惧。 “阿宴?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里了?和谁?!” 程安宁知道他误会了,刚想开口,就听到齐叔叔怒吼道:“你做什么!放开她!” 齐军赫眼瞅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一个男人这样按着,当下怒火冲天,冲过去,一把将霍宴给抓开,但后者直接会手。 两个人直接打了起来。 程安宁蒙了一下,两个人就打的厉害了。 “住手!霍宴!停下!” 但程安宁越是这么说,霍宴越是觉得她在偏袒对方,愤怒的霍宴将理智都给烧掉了,下手越发的重。 但齐军赫的身手也不差,哪怕上了年纪,也仍然保持锻炼。 只是,也根本不是霍宴的对手。 眼看着齐叔叔的脸上多了好几块青肿,程安宁还没恢复的情绪再辞崩塌,直接拔高了声调,“霍宴!住手!!那是我爸爸!” 霍宴的动作猛地顿住了,捏紧的拳头也松开了,整个人呆了,冷不丁腹部挨了一拳,又被踹开。 但霍宴还是愣着的。 程安宁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齐军赫的伤势。“没事吧?” 事实上,齐军赫也愣住了。 “安宁,你刚刚说……说什么……” 程安宁抿了抿唇,没有继续隐瞒下去了,道:“齐叔叔,我知道你是我的父亲,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我只当不知道。” 齐军赫的手颤抖了,心脏也颤抖了。 “我,我……安宁……” 霍宴站了起来,抓住了程安宁的手腕,声音从牙缝间挤出:道:“到底怎么回事?” 十分钟后。 程安宁的小房子里,三个人坐着。 程安宁还给他们泡了一杯茶,拿来了药箱,分别给他们处理了一下伤口。 但是两人都关心同一件事。 “安安,他是你爸爸?” “安宁,你还和他在一起?” 程安宁:…… 头开始疼了。 她只好解释着:“齐军赫,我的父亲。霍宴,我的丈夫。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这句话很简单,但对两个男人来说,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一时半会都没有回过神来。 齐军赫先说话,“安宁,我没有资格当你的父亲,我……” “你之前的确没有,所以我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当年您让妈妈吃够了苦,但是现在……你帮妈妈报仇了,所以我原谅你了。” 齐军赫的眼眶一热,竟有种鼻酸的感觉。 “安宁。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我对不起你们……” “过去了,爸爸。” 这一声‘爸爸’很轻,却重重的砸在齐军赫的心口上,砸得他头晕眼花,眼眶湿润了。 “安宁,我,我……” 霍宴更冷静的说道:“既然是安安的父亲,为什么当年要丢下他们?” 齐军赫的心里涌上了愧疚,慢慢道出当年真相:“当年我得罪了人,仇家追杀,我只能避开,否则你和你的母亲会被杀了,那个时候的我无法护住你妈妈。只能远走他乡,我以为我回来……” 没有以为。 回来后,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爱人。 这是齐军赫一辈子的痛,也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倒是程安宁,心情稍稍轻松了一些,道:“爸爸,过去了,我知道你在努力的挽回,以后会好的。” 齐军赫背过身去,悄悄的擦了擦眼泪。 “好了好了,我去给你们洗一下水果,你们聊聊,不要打架了。” 说完,程安宁去了厨房,准备切一些水果。 背过身时,她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从现在开始,她有父亲了。 客厅里,没了程安宁后,两个男人的气氛并不好。 霍宴抿了抿唇,低声道:“抱歉,我并不知道……” 齐军赫冷笑,直接说道:“别,我接受不起霍总的道歉,你不用道歉,你离我女儿远一点就好!” 霍宴立刻收回了刚刚的亏欠语气,直接否定:“你做梦。” 齐军赫怒,“那是我女儿,你配不上!” “这不是你说的算。” “我是安宁的父亲!” 刚刚开始当爸爸,所以齐军赫有些激动,话里话外都带上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她孩子的爸爸。” “……” 对,差点忘了直接不仅是爸爸,还是外公了。 齐军赫的心情更复杂了。 最后他不得不说服直接接受,有霍宴当女婿的事实。 虽然这个事实令他发火。 但这是安宁的选择。 他尊重安宁的选择。 “霍宴,既然这样,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关于安宁的身世,她妈妈家里人……” “秦老太吗?” wap. /110/110475/28696849.html 250手 齐军赫愣住了,“你知道了?” “嗯。” “你知道了?!你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安宁?” “顾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军赫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又压下去了。 这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要不得。 “你说得对,我也不想让安宁回顾家,秦老太这个人对安宁当妈妈并不好,太苛刻了,否则湘儿不会跟我私奔。” “作为男人让一个女人私奔跟你,不应该反省吗?还责怪对方家里不好?” 齐军赫刷的一下站起来,气得要动手,恰好厨房里切水果的程安宁转过身,“怎么了?” 齐军赫忍住了要发怒的冲动,挤出了一抹笑容,道:“没事,我就是坐着累了,站起来缓缓。” 程安宁笑了笑,把水果放在桌面上。 齐军赫忍了一肚子的气,但当着安宁的面,他不会和霍宴吵。 尽管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但在顾家这件事上,出奇的一致。 既然秦老太能干出认错人的事,就让她一直认错人吧! 现在的安宁根本不需要秦老太这个外婆,也不需要顾家的庇护,他们会护住她的。 等齐军赫离开后,霍宴才开口:“你要认回他了吗?” “嗯,我今天……知道了一些事。” “要和我说说吗?” 程安宁把今天知道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了霍宴,还说起了小时候的事,妈妈的事。 所有的一切,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些事霍宴都找人调查过,但是他同样很安静的听着,他喜欢她此刻愿意敞开心扉的姿态。 那意味着,她彻底属于他了。 最后的最后,程安宁累得靠着他睡着了。 霍宴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声音低沉暗哑的说道:“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安安。” …… 因为抓到了幕后真凶,程安宁不需要继续扮丑了,恢复了原来的打扮,也重新回到了霍家庄园生活。 最高兴的莫过于霍老爷子了。 “我们这个家终于团聚了,太好了啊,安宁。” 小朝也兴奋的说道:“妈咪以后不走了吧?” 程安宁摸了摸小朝的头,笑着道:“嗯,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会陪着你们的。” 小朝用力的抱着妈咪,笑眼弯弯。 程安宁的回来令这个一直残缺不圆满的家庭重新完美了。 霍宴的眼睛也在逐步恢复,哪怕不如从前,但日常生活已经足够了。 但程安宁仍旧心疼,每每看见他的眼睛,都会忍不住吻了吻,她不敢去想,当时的他是受了多重的伤,才留下这样的后遗症。 在亲密间,她也曾看见了他的身体上那一道道深深的伤疤。 他从死神的手里捡回了一条命,挣扎着回来见她。 所以每每看见这些伤疤,她都会心软,任由他为所欲为。 殊不知,这都是霍宴故意的。 他吃准了她会心软,所以故意把伤疤露出,他爱极了她心疼他的样子。 两情相悦的日子过的格外美满幸福,幸福到霍宴常常在深夜惊醒,看着身侧睡着的人,用力的抱紧,让怀里的温度充斥空洞的心口,才有真实感。 “别离开我,安安,永远都别离开我。” 睡梦中的安宁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胸膛,像小猫儿一样。 霍宴扬起唇角,满目温柔。 …… 周岚升最近心情很复杂。 尤其是每天都看见霍宴亲自送安宁来上班的样子,就觉得心塞。 不得不说,周岚升和齐军赫的心情一样,都觉得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哦不,是被狼给拱了。 但是看在那头狼将当年背叛公司出卖资料的员工抓到的份上,周岚升勉强同意这桩亲事了。 他拿出了一叠资料,道:“安宁你看看,皇爵这回是真的完了,哈哈哈,大快人心!现在轮到我们给他们发律师函了,专项技术的泄露罪行很高,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程安宁翻看着,神情放松了很多。 “虽然我不喜欢霍总,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段远在我之上。” 无论是皇爵突然被查账,还是抓到了泄密者,都是霍宴的手笔。 自从不需要压着瞒着后,霍宴充分发挥了什么叫‘护妻’的行动。 圈内人都知道了,得罪霍氏集团不可怕,但别得罪英蓝。 “另外,我们重新更新改革研发的安宁号已经完成零件配比了,快要组装好了,这一次,还是由你来调音吧。” 程安宁郑重的点点头,“好。我会完成这一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治疗已经到了一半,她对手的精准控制已经好了很多,不再是之前那样疼。 主要完成剩下的治疗,她可以再次触碰上琴键了。 但…… “你的神经已经恢复了,按理说不应该还会疼。” 明轩皱了皱眉,神情严肃。 程安宁一怔,“明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恐怕无法彻底恢复。” 程安宁的脸色僵硬了。 茶花顿时急了,“喂喂喂,你别吓她啊!我看小安之前都能好好弹琴的,怎么就无法恢复了呢?不是应该越来越好吗?” 明轩叹了一口气,“业余水准可以,但专业水平,不行。” “什么叫不行?你不是医术很厉害的吗?你快想想办法啊!她那么适合钢琴,要是不能弹了,那,那……” “花姐,我没事的,你别慌。” “什么叫我别慌啊?那是你的手啊!你不紧张的吗!以后不能弹钢琴了,你不难受吗?!” 难受。 但,她做好了最差的准备。 明轩迟疑着说道:“我会继续完成剩下的治疗,但能恢复几成,只能听天由命。” “我明白,麻烦你了明医生。” 从明轩的小诊所离开后,程安宁脸上的平静慢慢消失。 她木着脸,走在街上。 身旁茶花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她干傻事。 “安宁啊,你别吓我,你还好吧?” “花姐。” “嗯?” “别告诉阿宴。” 茶花的脸色一僵,下意识的解释:“我和他不熟,我干嘛要告诉他!” 话是这么说,但她眼里闪过的心虚还是出卖了她。 程安宁一直都知道,茶花和小兔都是霍宴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 那个男人的占有欲太强,想要真正的自由不可能。 但她愿意纵容他的不安。 所以只当不知道这件事。 wap. /110/110475/28696850.html 251首席钢琴手 茶花没办法编下去了,只好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花姐,其实你不擅长骗人。” “……小姑娘家家的,居然编排你花姐!” 程安宁轻轻的说道:“所以,花姐,帮我保密好吗?”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帮他?只是为了钱吗?” “当然不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笑,默契的保持沉默,不再追问。 茶花当然不仅仅是为了钱。 她愿意帮霍宴留在程安宁身边,除了高额的薪水之后,还有对方帮她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虽然只是找到了墓碑,但也是找到了。 茶花亲自去拜了拜父母的墓,便决定留下来,至少她毫无牵挂,倒是认了一个‘安妹妹’。 至于曾经爱过的黑影?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了。 所以茶花觉得,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而程安宁想瞒着霍宴的原因? 她不知道,只是不想让他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去到了滨江公园。 公园很多人,还有一个露天的钢琴,钢琴并不新了,时不时还有路人会上去弹奏两曲,引来路人的围观。 这会有人正在弹奏,技术谈不上多好,但是路人很给面子的鼓掌,欢呼,很是热闹。 茶花喜欢凑热闹,所以拽着程安宁过去,在欢声笑语中,茶花忽然说道:“小安,去试试吧!” “不了,我的手……” “明医生说了,你的手恢复了大半,或者说哪一天就突然恢复了!医学上不是很多奇迹嘛?只要你相信你的手会好,那就会好。” 这句话没有任何依据,但是因为茶花说的铿锵有力,而显得有了几分信服力。 茶花一把将她给推了出去。 在路人的起哄声中,她坐在了琴凳上。 坐都坐下了,心中那口郁气也需要一个口子宣泄。 程安宁双手按在琴键上,弹了一首欢快的曲子。 孩子开始跳舞,路人在笑着,茶花在大声加油鼓气。 程安宁似乎忘记了刚刚的烦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因为苦闷找不到人的许团长恰好路过,再次听见萦绕梦中的琴声时,立刻拔腿奔跑。 许团长拿出了这辈子都没有的速度,直接朝着露天的钢琴跑去。 这一次他要是再错过,誓不为人! 许团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见到了那个演奏的人。 一个漂亮的女孩,十指飞舞,弹奏出优美动人的琴声,如痴如醉。 一曲结束,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许团长立刻冲了过去,拦住了她们。 但当许团长看清楚程安宁的脸时,愣了一下,似乎是认出了她的身份。 “你……你是……” 程安宁也认出了许团长的身份,“许团长?” “你认识我?” 她愣住了,猛地想到了自己之前是以‘林安’的身份出现的。许团长不认得自己也正常。 “你是程安宁?当年的冠军收割机?” 程安宁也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还有人记得自己。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邀请你加入华梦乐团,我非常欣赏你的琴技,我找了这么久,非常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如果是之前,程安宁会很高兴的答应下来。 但是现在…… “抱歉,许团长,我不能答应。” 许团长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是在……拒绝我吗?不不不,你是不清楚华梦对吗?我给你介绍一下吧,华梦乐团是华国……” “许团长,我很清楚华梦是华国最优秀的乐团,享誉国内外,是每一个钢琴手的目标,但是……抱歉,我不能。” 她的手不确定可以恢复,那么她就没有资格留在华梦。 “我很荣幸能得到许团长您的邀请,我真的非常抱歉,许团长一定可以找到更适合的人选。” 说完,程安宁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拽着茶花走了。 许嘉庆还楞在原地,似乎没有从被人拒绝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等他转过头时,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许团长咬咬牙,“不,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有预感,只要有了对方的加入,他们华梦一定会走得更远! 那边,走远了的茶花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道:“你分明很想加入,为什么要拒绝?” “我的手是个定时炸弹,一旦发作了,钢琴手的缺席会毁了一场演出,我不配毁掉华梦的名声。” “小安……” “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但是程安宁没想到,许团长的毅力比她所想的还要强大。 对方竟然找到了英蓝,还亲自找到了周岚升。 周岚升得知华梦的许团长亲自上门邀请程安宁加入华梦时,欣喜若狂,恨不得代替程安宁答应了。 所以当周岚升知道程安宁拒绝了的时候,满眼不解。 “安宁,为什么?那是华梦,所有钢琴家的梦,也是你妈妈的梦。” “周叔,麻烦你帮我拒绝了,我不会加入的。” “是因为……你的手吗?还没有恢复吗?” 程安宁沉默了。 周岚升满眼心疼,“果然是因为这样吗……” “周叔,许团长那边麻烦你了。”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亲自和许团长说说。” 拒绝掉华梦的邀请,她不是不遗憾。 她很想,比任何人都想,那是每个华国钢琴家的梦,只是她不行。 有些事,既然做不到,就不要给任何人希望。 但是许团长不会放弃,哪怕周岚升很委婉的拒绝,他仍旧不放弃,风雨无阻的前来英蓝。 很快,有记者发现了这件事,立刻赶过去采访,并从许团长的嘴里知道了一件事。 “对的,没错,我找到了我想要的钢琴手,但是对方不愿意加入,我很遗憾,但不会放弃。”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发到网上更是引发了一阵网友的热烈讨论。 没法子,华梦乐团代表了华国最高规格的乐团,耳熟能详,基本都是接待外宾的演出主角。 而许团长的毒舌更是火出圈了,路人缘很高,粉丝很多,从许团长开始找钢琴手开始,不少人都关注着华梦乐团首席钢琴手的位置会属于谁。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还拒绝了! “到底是何方神圣?真的很想知道!许团长能透露一下吗?” “她是……” wap. /110/110475/2869685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