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老公是将军》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节 ?  猎户老公是将军 作者:狂且懦 简介: 郑葳穿越就是公主,以为美好生活在向她招手。 宫中政变,一夕之间从公主沦为难民。阴差阳错之下她嫁给山里猎户,本以为人生未来的开展就是种田文的时候。 猎户老公满怀愧疚跟她坦白:其实我是北魏的安西候 听到他这话郑葳反而松了一口气: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南汉在逃公主 猎户老公:? 郑葳:你有点身份那就太好了,我的仇人比较多,南汉的新皇啊丞相啊公主啊,有头有脸的几乎都跟我都跟我有仇 猎户老公:?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jpg 天下大乱,诸侯四起,郑葳同七皇子一起以兖州为根据地,一步一步重回京城。扶持七皇子登基,她成为权倾朝野的大长公主。 这时,京城内流言四起,说公主逃亡时嫁给猎户,那猎户在公主造反时,陪伴左右,进京城时,却不见那人身影,只怕是公主嫌那人粗鄙上不得台面,将人给暗害,现在还想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之前的未婚夫。 新朝初定,北魏派来使者缔交盟约。 眼尖的人发现,那位北魏因扶持外甥登基而风头无两的大将军,竟然跟公主那位猎户夫君长得一模一样。 吃瓜群众们:?! 【无脑沙雕小甜文,造反比重不大】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种田文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郑葳┃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在逃公主 立意:要做自己 作品简评:郑葳穿越后成为南汉公主,宫中政变与七皇子成为难民,为了不死在逃荒路上,嫁给带着儿子的鳏夫猎户。以为人生是种田文,猎户老公却告诉她,他其实是北魏的定西候,所谓的儿子其实是北魏太子。正此时诸侯割据,天下大乱,郑葳以兖州为中心一步步回到京城。猎户老公也带着太子外甥夺回皇位,两国互助,建立友好邦交。 本文以诙谐的语言将角色刻画地栩栩如生,脑洞大开。文风轻快,男女主之间互相隐瞒身份,到一步步掉马,过程自然,引人入胜。 第1章 郑葳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此刻她头上盖了一块红布做盖头,正跟人拜天地。至于结婚对象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不过这也不重要。 在众人的推搡下完成了仪式。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她还是挺满意的。 南汉内部的一场权力更迭,郑葳三叔夺了她老爹的权。她从公主变成了前公主,带着钱财仓皇的从皇宫密道逃了出去,她在密道里遇见了她的异母弟弟,今年九岁的七皇子。 郑葳一出生就是公主,她以为自己拿了女主剧本,只要讨好她那皇帝爹,就什么都有了。 如果她爹的皇权没有被颠覆,确实是她想象的那样,天生美貌,又受皇帝偏爱,及笄之前就与出身寒门却俊美的状元郎订了亲,恰是皇帝重用寒门打压士族的时候,他的前途一片大好。 如果这场宫变没有发生,她掌握的吃喝玩乐讨好人的技能,会让她活的很好。 但这种情况下,她就是个废人,有些方面可能还不如九岁的郑章。 即便两人关系平平,郑葳还是脸皮很厚的贴了上去。 两人曾经的不对付完全是郑葳单方面的,郑章少年神童,她爹汉西帝颇为赞赏。郑葳十分看不上,频频挑衅。 在郑葳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下,郑章答应了两人一同结伴前往豫州的建议。 毕竟在这个时候,两个人身份都一样敏感,结伴总比落单强。 郑章的母族是豫州大户,因此他选择前往豫州。郑葳给出的理由是去寻找在豫州做典签的未婚夫宋瞿清,但实际上她想越过豫州到达北魏境内,选择跨国避难。 人心易变,谁能保证宋渠清不会把她搞死,以此来跟前朝完全划清界限。 建康城外聚集了很多因为天灾流离失所,觉得京城繁华,因此背井离乡走到建康的灾民。 建康本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更何况新皇帝刚弄死了亲哥哥,如今更是防备的紧,生怕汉西帝的旧部扮作难民卷土重来。 他们出去的还算容易,出去之后就混在了难民之中。 混在难民之中,还算安全,唯一的问题是难民很少被允许进城,所以他们一直走的都是乡间小路。 本以为他们走的是向着豫州的路,行路过程中,他们发现好像偏离了计划的路线。 加之,逐渐步入深秋,天气越来越冷,郑葳和郑章的准备不够充分,尽管在身上绑了一些干粮,在三天前干粮就被吃完了。 走了快一个月的路,俩人身娇肉贵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 加之同行难民越来越少,都选择加入途中的村庄。 到了孙家村,他们唯一的同伴也不走了。 郑葳两辈子都没受过这罪,她的身体和心理都到了一个临界点。 她向郑章表达了她的想法,她要活下去,她不能再走下去了,再走一步都活不下去了。 显然郑章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他的挣扎不过一秒钟,就同意了。 接下来的一切,顺利的让人害怕。 从村长家的媳妇要给她做媒,到她拜天地不到一天的时间。 同样懵逼的还有祁元潜,中午的时候村长媳妇冲到他家,说村里来了个难民小媳妇,配他正好。 还说什么家里只有俩男的,不能没有能照顾人的女人。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他都没记住,只摇头表示拒绝。 但这妇人好似没看出他的不愿意似的,家里涌入了一群村民,把家里简单布置了一下,就把一个盖着红布的女人拉了进来。 外甥宇文允靠近他,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询问是不是暴露了,并提议杀掉这群人。 明明是北魏国舅,战场上战功赫赫的骠骑将军,柔然军队闻之破胆的祁元潜,无数北魏贵女的梦中贵婿。 却在敌国偏苦之地,娶一个逃难而来的女子。 不管这女子究竟真的是北魏探子,还是真的只是个身份如泥的难民。 宇文允都不愿意让舅舅与她成婚。 祁元潜想到后续会带来一系列诸如行踪暴露的恶果,制止了宇文允的想杀人的动作,表示静观其变。 不情愿,且有能力逃开这场婚姻,祁元潜却任由这群村民将婚礼仪式继续下去。 凭借郑葳前世的相亲经历,媒婆嘴里的话是要辩证的听。 对于村长媳妇嘴里那个长得俊的未来老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眼前的红布掀起的那一刻,她还是被小小的经验了一把。 高眉骨,深眼窝,不是那种精致的一眼美人,有一种粗犷的混血美。 这一晚,没有如郑葳想像那样发生一些事情。 他们四个人睡在一铺炕上,那男人好像更害怕她对他做些什么。 他给她和郑章指了睡觉的位置,她俩睡在炕梢。 至于这两人为啥这反应,郑葳一点也不想深究,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室内睡过觉了,尽管这卧室相当寒酸,她现在只想躺着睡觉。 七皇子呢? 七皇子上炕的动作比她还积极。 麻利的动作中依稀残存一些昔日的贵族优雅。 以上都是郑章自己的脑补,看在宇文允眼里就是野小子一个,甚至穿着他那脏衣服就要上炕。 却忽略了他家的炕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炕上铺着不知是什么编成的席子,也许主人十分整洁。 但很难从席子上看出来,这席子的颜色着实不鲜亮。 搁以往,郑章脚都不愿意去碰。 但经过这一个月的逃难之路,看到这席子他只能哀民生之多艰。 宇文允不知道因为家里的这张席子,这哪里能忍,于是正在上炕的郑章被宇文允揪着后脖领的衣服,给拽了下来。 不等郑章发问,宇文允嘴里就蹦出了两个字。 “洗、澡!” 不是吧,您一山里打猎的,比我们皇子公主的还精致,还让我们洗澡。 不过能洗澡当然好了,自从离开京城之后,那日子过得简直了,都没法回忆。 活都活不下去了,谁还想着这种充满了资本主义享乐的东西,我们艰苦朴素的劳动人民不洗澡有错吗。 至于不让我们上炕吗? 在脑子里痛批了一下,这种不让自己上炕的行为。 郑葳身体很诚实的,问宇文允:“去哪里洗?” 虽然是个新娘,但她刚才的身份是个难民,她此刻还穿着逃难时的衣服,甚至没有洗一把脸。 想到自己现在脏的一批,她就觉得村长媳妇是不是跟她这新老公有仇。 想到这一点,她心里有点后悔,又想到不会在村子里待很久,等到开春气温回升,他们就离开这里。 这么个一身臭味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寡妇形象,在哪种贫困山村都完全没市场。 是的,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至于哪来的孩子,那当然是她亲爱的七皇子弟弟了。 跟村长媳妇有仇,在这种村子里,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村子,县官不如现管。 村长就是这么个现管的存在,得罪了村长一家,在村里哪还有好日子过。 宇文允带着郑葳和郑章走到了水缸前,半满的水缸里浮着一个葫芦做的水瓢。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节 “就在这里洗?” 宇文允不耐烦跟这些人再交涉,转身就走。 郑葳小跑跟上宇文允,慢慢跟他讲道理:“我一个女人,总不能在院子里洗澡。” 郑章原本手都伸到水里了,看到郑葳的动作,他收回手,默默跟在郑葳身后,听她跟人掰扯。 宇文允没有回应,只是步子渐缓。 郑葳察觉到了,感觉有门,继续说道:“而且那水那么凉,我一个女人,怎么能用凉水洗澡。” 她觉得自己给出的理由非常合理。 却听到对面那人说道:“没、热水。” 这沟通怎么可能就那么费劲呢! 郑葳开始耍无赖:“没热水我不会洗澡的,不是我不想洗澡,是你们不让我洗。” 宇文允听到对面人这无赖的口吻,想到自家舅舅丰神俊逸又那么身份高贵的一个人。 竟然在这个小村子里娶了个逃难来的泼妇。 脸色越发阴沉。 站在郑葳身后的郑章,看热闹的表情已经明晃晃的挂在了脸上。 郑葳这祸害,谁收拾她谁是活菩萨。 郑葳惯会见风使舵,风向不对,她话音一转说:“那我们自己烧热水总可以吧。” 宇文允顿了一秒,点头。 郑葳转头冲着郑章微笑:“那我们烧点热水。” 郑章现在是人家的乖儿子,不能拒绝这简单的请求。 他心里大骂郑葳是小人,面上微笑点头:“好。” 宇文允给这俩人指了一下柴火的位置,就离开灶前,让这俩人自己发挥。 郑章和郑葳是两种类型,一个选择自食其力,另一个则不劳而获。 看郑章捅咕了一会,灶膛里依旧没有火,郑葳选择向院内站着的两人求助。 “不好意思,这个火我们打不着,能帮一下忙吗?” 宇文允正在缸边用水冲凉,因此来帮忙的是已经冲完澡的祁元潜。 祁元潜默默引火点火,后面蹲着俩人围观。 啥也不说就太奇怪了。 郑葳发挥自己社牛的本领,即便搭话对象不回答,也丝毫不觉得尴尬。 郑葳:“你们一直都是用凉水洗澡?” 祁元潜默。 郑葳:“夏天则罢了。现在快入冬了,用凉水洗澡对身体不好。” 祁元潜还默。 郑葳:“这样吧,以后我们烧水的时候多烧点,以后就别用凉水洗澡了。” 祁元潜依旧沉默,只是手上的动作没停。 郑章才不管别人用凉水还是热水洗澡,他能洗上热水澡就够了。 郑葳搭话的时候,他在认真观摩祁元潜的动作。 虽然算不上完全意义上的洗澡,只是简单地擦洗,却也是这逃难的一个月以来唯一一次。 郑章洗完澡出来吓了一跳。 第2章 郑葳先洗澡,洗完就坐在灶膛边,一边烤火一边擦头发。 她的脚下一地的头发。 郑章吓了一跳:“这是干嘛呀?” 郑葳手扯着发尾,惋惜的说道:“发梢都分叉了,而且这么长的头发洗护费劲。”毕竟没有宫女嬷嬷照顾了。 郑章一脸嫌弃的指着她的头发说:“那你也不能剪得这狗啃一样。” 郑葳把剪刀递给他:“那你给我剪得齐一点。” 郑章实在是没法拒绝她这可怜兮兮,又怀念过去的语气。 恶狠狠地夺了剪刀。 奈何好心不总是有好报的。 给郑葳剪完头发后,她就给郑章表演了一个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衣服你怎么又穿在身上了,那澡不是白洗了吗?” 郑章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就这一件衣服,不穿怎么办,裸奔吗? 他堂堂七皇子,还是要脸面的。 郑章跟郑葳不一样,他虽然懂事能干,但从小养在宫中,对于这种生存技能几乎是零。 郑葳虽然好吃懒做,毕竟看过不少逃生类的电视剧和小说,她是个理论巨人。 所以在跑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套了两套衣服。 她把身上穿的那一身洗了,此刻身上还有衣服穿。 郑葳笑了一声,小声说:“你去把水倒了,把衣服洗了,我去给你借衣服。” 她进屋发现炕头被空出了位置,原本该是他们睡的炕梢,此刻正铺着被褥。 那俩人盘腿坐在褥子上,都没说话。 郑葳心里腹诽,这父子俩是不是语言系统有什么问题。 应该不是哑巴,她听见便宜继子说话了。 就是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那就应该是结巴。 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结果是个结巴。 方桌上摆着个快没油的油灯,灯光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熄灭。 祁元潜和宇文允知道郑葳进来了,但都闭着眼假寐,没有睁眼。 直到郑葳开口,祁元潜和宇文允才睁眼看向她。 祁元潜这才看清郑葳洗净后的脸。 祁元潜看到郑葳的脸,想的是北魏会派出容貌这么出色的女子当探子吗? 宇文允心里嗤了一声,就算长得还行,那也是个乡野泼妇,怎么配得上他那北魏骠骑大将军的舅舅。 说到长相,郑葳那何止是还行,那简直太行了。 汉西帝好美色,汉宫美人云集。郑葳是姹紫嫣红的汉宫里,最娇艳最明媚的一朵。 宇文允鸡蛋里挑骨头,恶意差评,也只能说一句还行。 郑葳笑了笑:“那个可以借一件旧衣服吗,就穿一天,穿完会给洗干净的。” 对郑葳掩饰不住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宇文允年纪尚小,即便是从小被立为太子,貌似应该成熟。 实际上,他从小万千宠爱,从未受过挫折。 宦官篡国,他被迫逃难,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波澜。 即便在这段时间里,他成长了不少,还是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 什么人呐,衣服都需要借。 郑葳哪能看不出被嫌弃了。 她天生就对情感有很强的感知能力,不然也不能在汉宫里讨好大boss们。 但此刻郑葳就好像啥也不知道似的。 宇文允把衣服递给郑章。 小子,你走大运了。 储君的衣服供在家里,那可是能镇宅旺家的。 更何况是穿在身上,不仅百毒不侵,更能强身健体。 宇文允一脸的施舍的表情,也就是现在光线不好,郑章没看出来。 不然郑章能把这衣服扔地上,再踩两脚。 郑章接过衣服,一脸高兴的跟他说:“多谢。” 穷小子,你偷着乐吧。 本皇子穿你的破衣服。 快去看看你家连块碑都没有的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 显然储君的衣服不能强身健体,郑章一觉醒来觉得身上哪都疼。 虽然到了早上,能明显感到炕凉了。 郑章和郑葳还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郑章醒了,看到炕上只剩自己和郑葳,赶紧把还在梦乡的郑葳给叫醒。 一个多月的折磨,郑葳的起床气被彻底根治。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节 她一只手揉脖子,一只手揉酸胀的大腿肌肉。 脸皱成一团,打哈欠问:“干嘛呀,这么早起来。” 郑章麻溜的下地穿鞋,然后整理因为穿在身上,被睡皱巴的衣服。 “不早了,人家早起来了。” 郑葳在炕上瘫成一团,毫无形象可言:“没有被褥睡觉可真难受。” 得好好想想,晚上怎样才能有被褥用。 这家里一共两床被褥,父子俩昨晚谁都没有雷锋精神的把被褥谦让出来。 郑章出去看到昨晚洗的衣服已经半干,白天太阳晒一下就能干。 洗漱回去,看见郑葳还瘫在炕上。 这人没救了。 祁元潜和宇文允天刚蒙蒙亮,就拿着捕猎工具往山里走。 遇到早起的村人打招呼,只点头答应。 村里人都知道这家外来户,父子俩说话不利索,谁也没在这点上挑理的。 只在这俩人走远,才背地里说:“才娶了新媳妇,就起得这么早,看来这新媳妇长得很丑啊,嘿嘿。” 通行的人搭话道:“也不知道外来的怎么孙二嫂,给他找了那么个媳妇,我昨天隔了大老远,都闻见那女的身上的味道了。” 俩人越说越来劲:“还带着那么大的儿子。” “就是。” 外来户的听力相当好使,尽管距离越来越远,这俩人的对话也都听得清楚。 这俩人上午的对话,总结来说就是宇文允前半程吐槽这两人,后半程讨论了一下这俩人的可疑之处,并得出静观其变的结论。 为掩饰背后说人坏话,这一上午不是什么都没干,祁元潜抓了一只野鸡带回去。 郑葳看到祁元潜手里拎着东西可高兴了,能吃肉了。 等看清楚之后,有点懵:“这啥啊?” “野鸡。” 这是郑葳头一回听见祁元潜开口说话。 要问颜狗啥印象,颜狗同时饿死鬼投胎的郑葳只能回答,肯定好吃! “你们,会杀鸡吗?” 应该会吧,不然带只鸡回来。 杀鸡很难吗? 祁元潜的手指在鸡脖子上转了转。 咔的一声,郑葳就看见刚才还在挣扎的鸡,就没气儿了。 祁元潜没有错过面前女人那一瞬间惊恐的表情,甚至后退了半步。 郑葳被杀鸡的场景怼了满脸,很难不受惊。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杀鸡的现场,她上辈子连扎针都不敢看。 干笑了两声:“杀鸡不是这样杀的吧。” “那你来。” 知道她害怕,祁元潜还坏心的把鸡往前递,好像是要送到她手里。 吓得郑葳又往后退了一步。 郑章原本是离了有些距离,只是耳朵在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听到郑葳的声音发颤,赶紧走过去,恰好把祁元潜手里的野鸡接过。 他对这种东西向来无感。 只有郑葳这种娇气鬼才会害怕。 经过短暂的自我调节之后,郑葳脑子更多的是香喷喷的鸡肉,听说野鸡比土鸡还好吃。 “我觉得应该先用菜刀,把鸡血放出来。” “你会吗?”郑章怀疑的问。 郑葳则引用于敏大神回复他:“只要理论扎实,啥都不是事。” 郑葳转过头跟郑章说话时,祁元潜的目光落在她头上的木簪上。 郑葳只用木簪挽了个道士髻,这是她唯一会的发型,还是上辈子跟室友学的。 怪不得她过来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簪子应该是沉香所制。 能用沉香木做发簪,这女人应该不是普通流民。 这簪子是郑葳首饰盒里最低调的一支,再怎么看也是块木头,因为不惹眼,她才将之戴在头上, 没想到会遇见了识货的人。 “家里怎么连个菜刀都没有啊,你们平常怎么切菜啊?” 祁元潜下意识的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匕首。 北国人平时会在腰间挂匕首,不仅有装饰彰显地位的作用,也会用它切肉。 来到孙家村,但凡有切东西的任务,他们都是用匕首,因此家里没有菜刀。 平时只有他和宇文允两人,没什么要隐藏的,但是此刻不能把匕首掏出来。 祁元潜和宇文允只当做没听见,若无其事的忙自己的。 没人回复,郑葳又问了一遍:“家里有菜刀吗?” 祁元潜和宇文允这时心虚的很。 “没有。”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 第3章 “行吧,那我出去找邻居借一下。” 郑葳边把晾在外面的头巾取下来,边吩咐郑章烧一锅开水。 灰扑扑的头巾系在头上,看起来土气的要命,灼人的容貌硬生生压了一半。 郑章和宇文允一个在烧火,另一个在跟灶台上的死鸡大眼瞪小眼。 都没有注意到郑葳这一动作,即便看到也会视若无睹。 只有祁元潜将郑葳的动作收入眼底。 郑葳本已经离开,想到什么,悄咪咪地走到祁元潜面前,小声地问:“对了,哪边邻居更好打交道一点啊?” 祁元潜对右边的邻居家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左边的邻居家每隔几天就要爆发一次家庭大战,便毫不犹豫的指了指右边的方向。 “好的。”郑葳答应的时候,整张脸神采飞扬。 宇文允只觉得,若是出去跟人聊天也是这幅表情,头上的灰头巾围着也没用。 右边的邻居家此刻正在吃午饭,表明身份和来意后。 郑葳能感受到邻居全家的目光都亮了,眼里满是难以抑制的八卦之光,老太太甚至邀请她一起吃。 要不是家里的鸡肉更有吸引力,她确实会坐下一起吃。 郑葳拿着菜刀回去时,锅已经差不多烧开了。 她把菜刀递给祁元潜:“在鸡脖子那里,把鸡血放掉。” 毕竟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成年男丁,这种血腥的事情当然要他来干。 祁元潜一手菜刀一手死鸡,还没走两步,就被郑葳叫住。 “等等。” 她小跑进屋拿了个碗:“用这个接鸡血。” 毕竟鸡血也算荤的,不能浪费。 接下来是指挥宇文允用热水拔鸡毛。 烧的热气腾腾的开水,浇在死鸡身上,鸡的毛孔都打开了,这样拔起鸡毛来更方便。 太子殿下一脸愤恨地给鸡脱毛,拔得不干净的地方还要进行返工。 工作结束的时候,宇文允快要被鸡身上的臭味给熏吐了,万幸鸡身上只有这些毛。 祁元潜要把带着鸡毛的水倒出去,被郑葳拦住了。 她把鸡毛捞出来:“收拾一下,应该可以去市场上换点油盐酱醋啥的。” 祁元潜举着木盆,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郑葳整理鸡毛的手上。 他少年时读乐府诗,读到形容刘兰芝指如削葱根,他很难想像像葱一样的手指是什么样的。 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身边围绕的男人远比女人多。 见到的女性也多是粗使婆子。 实在没法想象,削葱根一样的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见到郑葳的手,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段记忆,和这句诗。 盆里的水温还有点高,郑葳的手放进去烫的有些泛粉。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节 不难看出这双手曾经的养尊处优。 即便这双手正在麻溜的收拾鸡毛,这动作看着不会让人觉得粗鄙,反而是让手里的鸡毛看起来高雅。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相较宇文允的工作,给鸡开膛破肚清理内脏的祁元潜还是很有天赋的。 郑葳让他在鸡肚子上来一刀,把内脏下水都掏出来。 “你掏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把胆搞破了。” “哪个是胆?”听郑葳吩咐的十分内行,于是祁元潜问道。 郑葳干笑了两声:“不知道。” 宇文允因为拔鸡毛,恨上郑葳。郑葳不知道他不愿意,心里想的是农村男孩子嘛,没关系。 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她不知道的是,这舅甥家从不知如何拒绝人。 要不也不会面对村长媳妇介绍媳妇,不想娶但还是娶了的情况。 当时不仅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另一部分原因是这俩人不会拒绝。 宇文允毫不掩饰的嗤了一声,还以为真那么能耐,什么都会呢! 郑葳听到,但没有理会。 祁元潜小心的把掏出来的内脏放到粗瓷碗里,他觉得按照那女人雁过留毛的个性,这些看着无用的东西,定然会被她发挥最大用处。 郑葳想把鸡杂啥的给留下,只是处理起来实在麻烦。 她倒是想把这任务交给郑章,就是怕他当场跟她一刀两断。 只能一脸心疼地将下水丢到一边。 “咱邻居谁家养狗了,喂给狗吃,扔了就浪费了。” 这年头粮食产量低,人都吃不饱饭,养狗那真是一件奢侈事。 祁元潜心里想果然,回答的相当利索:“行,左边邻居家就养了,回头扔给她家狗吃。” 又让祁元潜顺手把整个鸡剁成小块,他下手那叫一个麻利。 郑葳给他形容了一下大小,案板上很快出现一小堆大小合适的鸡块。 “家里种菜了吗?” “没有。” 郑葳拿着碗里的鸡血,去了刚才借菜刀的邻居家。 右边的邻居叫孙全财,家里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有婆婆儿媳妇和小孙女在,男丁都出门赚钱。 “嫂子,刚才家里杀鸡,我们也不知道鸡血该怎么做,您要是会做的话,就拿回家,做给老人孩子吃。” 郑葳在和孙全财家的媳妇交流得知,她家的一些信息。 “你要不会做,我教你。” 郑葳觉得,这大嫂蛮实诚的,能处。 于是她的笑更多两分真诚:“嫂子莫不是嫌弃这鸡血寒酸,看不上鸡血。” 孙全财家的赶忙辩解:“妹子你看你,鸡血是好东西,我们这哪里会嫌弃呢!” “不嫌弃就好,再说了这也不是给嫂子的,这是给大娘和小侄儿们补身体的。” “我这来到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看到嫂子就好像看到了我亲姐姐,嫂子要跟我客气,那我真是要难过死。” 刚认识半天,只有借菜刀支援的亲姐姐。 郑葳说的那叫一个情深意切,生生把借菜刀说的跟活命之恩似的。 临走要离开,郑葳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对了,还有件事想让嫂子帮帮我。” 孙全财家的赶忙说:“什么事。” 郑葳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不刚来嘛,这爷俩也不会照顾家,才知道家里连点菜都不种,这怎么能行嘛。” “这也不怪他们,这群男人们哪里懂这些,能糊弄上一口饭就不错了。还好有你,要不他们还不得一直过那样的日子。” 对郑葳十分防范的宇文允此刻正在听墙角,郑葳和孙全财家的说话内容,他都真真切切地听到耳朵里。 什么叫过得那样的日子,他们之前过得日子哪里不好!、 郑葳有些羞赧的说:“想跟嫂子要两个土豆回家。” 孙全财家的摆手笑道:“这值当什么,一点菜而已,我去给你拿。” 不仅给郑葳拿了几个土豆,还拿来一些白菜萝卜。 等到郑葳抱着一大摞菜回去的时候,三个人都被吓一跳。 “哎呀,你们都什么表情啊?” 郑章:“你去人家家里抢劫了?” 郑葳嗔怪:“净瞎说,隔壁嫂子人好又热情,见咱家没有种菜,送咱们的。” 宇文允心中吐槽,那我们搁着住了几个月,也没见她送我们一个菜叶。 郑章则暗暗咋舌,怪不得她在皇宫的待遇永远是头一份的,上能讨好皇帝太后,下能讨好乡野农妇,人才啊她。 郑葳把怀里的白菜萝卜土豆都放下,手掌张开,里面竟然是几个干辣椒。 孙家院外菜地里原本种着几株朝天椒,一直没摘,到了现在已经晒成干辣椒了。 郑葳这时在偷偷庆幸,来到了有辣椒的朝代。 吃辣星人没有辣椒吃,比吃不上肉还惨。 郑葳望向其他三人:“你们能吃辣吧。” 祁元潜点头。 宇文允终于不是肢体语言:“一点点。” 郑葳满意。 很好,她也是。 至于郑章? 他的意见不重要。 郑葳一个没杀过鸡的,全靠回忆上辈子女性长辈们的杀鸡过程。 指挥身边这三个人,成功将带着毛的鸡,变成她处理过的鸡。 郑葳看着手里的菜刀:“要不这土豆洗干净带皮吃。” 这次不等宇文允内心os吐槽郑葳村妇行径,祁元潜先把土豆从郑葳手里抢走。 “你去哪啊,把菜刀拿上啊!” 郑葳在身后喊。 作者有话说: 不涨收藏啊,宝贝们都点点收藏啊,不然我就跪下来求你们! 求求你们了嘛~ 关于鸡血,我小时候家里杀鸡,鸡血都不会丢掉,后来家里条件越来越好,鸡血就直接扔掉了 第4章 不多时郑葳就看到了削皮完成的土豆,她忍不住惊叹:“牛哇。” 用菜刀给土豆削皮,还削的那么好。 郑葳习惯做菜前把调料备足,找了一圈不出所料,啥调料都没有。 她已经懒得吐槽,至少这家里还有碗筷,很不错了。 郑葳的视线落在宇文允身上。 小孩子打个酱油,打个醋的,这不都是正常事。 宇文允一动不动,就当没看见。 叫太子跑腿,你可真是够异想天开的。 得不到回应,郑葳把视线放到祁元潜身上。 祁元潜就要张口,宇文允赶紧应了一声。 那要是叫我舅舅去跑腿,还不如我去呢。 他又指了指正在烧火的郑章:“你,一起。” 总不能让太子殿下一直给这村妇跑腿吧,等这小子知道路怎么走了,就不需要自己了。 郑章没啥意见,拍拍身上的浮土,就跟去了。 就这样,在这个远离权力中心的小山村,四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人,用着简陋的食材,完成了土豆炖鸡这道菜。 味道肯定是比不上御厨精心准备的菜肴,但吃在这几人嘴中,已然是难得的美味。 郑章郑葳姐弟吃了快一个月干粮,最近几天更是几乎没咋吃东西。 祁元潜和宇文允吃的比郑葳姐弟俩强一点,但这俩人过得也就那样了。 都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热闹的一顿饭。 都吃的差不多,郑葳才开口:“咱们以后一起生活,不能连彼此姓名都不知道。我先来介绍自己,我姓郑,微风的微。” 至于为什么不怕这些人通过姓名,联想到身份。 公主殿下表示,对外她的名字是宁寿公主。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宁寿公主的名字是郑葳。 郑葳指着郑章:“至于他,因为行七,他爹给他取名郑七。”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节 郑章宇文允祁元潜:这一听,就不像真名好么? 宇文允和祁元潜也有样学样。 祁元潜:“我姓齐,百花齐放的齐,齐二。” 宇文允:“我在家里行五,齐五。” 郑章、郑葳:这更不像真名,好吗?敷衍也得用点心啊,哪有老子和儿子一个取名方式的啊! 郑章忍不住嘲讽:“那你们家一个名字,好几个人用。爷爷叫齐一,大儿子叫齐一,大孙子也叫齐一。” 郑葳纠正道:“也有可能是大爷爷。” 爷爷未必排行第一。 还是宇文允会狡辩,阿不,有急智:“我们家排辈分从我爷爷开始排,我爷爷叫齐一,我爹齐二,我叔叔齐三,我堂哥齐四,再就是我。” 你要这么说,倒也能说得通,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郑葳郑章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接受这个说法。 吃完饭又面临着一个大问题:谁刷碗。 作为自认为出力最多的人,宇文允骄傲的说:“我拔鸡毛了!”不能让我刷碗。 对不起了舅舅,刷碗实在太难了,我先走一步。 郑葳也毫不示弱:“我炒菜做饭了,你们不觉得挺好吃的吗?”这时候技术工种不可替代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郑葳又补了一刀:“而且锅里还炖着鸡汤呢,你们不喝吗?” 是的,锅里还炖着鸡汤。 郑葳那真不是一般的会过日子。 她把本就不大的一只小野鸡,分成一大一小两份。 大的那一份炖土豆,小的那份在锅空出之后,就被她扔进锅里,炖鸡汤。 郑章和祁元潜则始终沉默。 “既然都不想干,那要不以后就不刷碗,自己用自己的碗,反正天冷了也不容易臭。” 郑葳发现在座的几个人,都是有点洁癖的,不想刷碗的主要原因可能也是觉得油碗黏糊糊的很脏。 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了。 郑章一脸都是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剩下两人的表情也是一脸便秘。 郑葳觉得他们是想到那个场景了。 “不然的话,咱们就轮流刷碗,很公平。” 不患寡而患不均,反正大家都要刷碗,不是一个人吃亏,那就可以接受。 三个人接受的很快。 郑葳把厨房留给了今天刷碗的祁元潜,走到门外呼吸新鲜空气。 就听见左边邻居家里一个尖锐的女声大喊:“你个小崽子!” 郑章隐约听到外边的动静,也探出头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而家里的院墙很高,难以看到左边邻居的家中情况。 郑葳看到过村里其他人家的院墙,都是不足一人高的土墙。只有他们家的墙,是土墙的基础上垒了一层石头。 她觉得这应该是祁二或者之前住在这房子里主人的手笔,孙全财家的另一面墙只是半人高的土墙,只有跟祁二家共用的才不一样。 郑葳站在院子里,对于邻居家里的争吵,能听清是小女孩和成年女人的争执。 这时宇文允走到听墙角的郑葳和郑章旁边,慢悠悠的来了一句:“今天早了。” 两个探究的脑袋齐齐回头看他,什么意思。 宇文允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还是郑葳先忍不住,压住声音问:“啥意思啊?” 骨子里的八卦欲望,这时盖住了一切。 宇文允语带嘲讽说道:“以往都是晚饭的时候打,今天提前了。” 祁元潜这时已经收拾好厨房,正纳闷这三个怎么都不在屋里。 出去就看见左边的院墙角趴着三个人。 说三个人都在趴墙角,这不太准确。 只有郑葳是不顾形象的趴在墙上,生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似的。 剩下那两个男孩,就矜持的很。 见到祁元潜拎着一桶脏水出来,宇文允麻利的接过脏水桶,拎到门口,光明正大的听壁脚。 宇文允跑回来时,兴致很高,知道这次这一家又搞什么鬼。 “那家的小婶子要把侄女嫁给孙有余家那个傻子,那侄女骑在小婶子身上打。” 手里还比划着这两个人方才的动作。 前因后果已经了解,虽然还想再听下去,还有更重要的问题等她解决。 她需要被褥。 直接睡在炕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好像身上没有一个零部件是自己的。 郑葳手指着孙有财家的方向:“我去找那边的嫂子说一会子话,你们下午有什么计划?” 祁元潜对于打猎这项工作没有那么热衷,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么一个状态,他和宇文允不缺钱,偶尔打猎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快速融入当地,看起来不是那么惹眼。 一般来说,上午打猎,他未来几天之内都不会再上山,但郑葳的问题,让他临时改变了计划。 “上山。” 作者有话说: 天选的一家人,骗人的时候都要解释一番 郑葳:我姓郑,微风的微 祁元潜:我姓齐,百花齐放的齐 求收藏!!1 第5章 郑章发现在这种地方,他远不如郑葳混的如鱼得水。 他没有办法跟祁元潜这种陌生人快速打成一片,在当地更没有熟识的伙伴相处。 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郑葳的身后。 郑葳把中午剩下的土豆鸡块,盛了一碗菜多肉少的,端着拿到孙全财家里。 此时村里已经结束了农忙,孙全财去县里服杂役,孙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出去打零工补贴家用,家里只剩下老中幼三个女人。 孙全财家老太太坐在院里和小孙女一起,用树枝编筐。 郑葳笑眯眯的跟院子里的老太太打招呼:“大娘,您好呀,我们家这不是没种菜,嫂子给了我一些,我心里十分感激,就给嫂子拿了一些中午的菜。” 孙全财媳妇本来在屋子里忙活,听到院里有讲话的声音。走出门口刚好听见郑葳说的后两句话。 她赶紧说:“妹子,你太客气了,这些东西赶紧拿回去,给孩子补补,你看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孙全财媳妇的手放在郑章胳膊上捏了捏。 这一家子人,怎么都长得怪好看的。 大妹子一个女子长得出色,连生的孩子都那么俊。 看这男娃长得像个女娃娃,自家女儿都没有人家长得好。 被陌生人触摸,郑章的胳膊不自在的扭动,想要避开孙全财媳妇的手,以他的教养不会直接推开她的手,让她当场没脸。 郑葳不动声色的握住孙全财媳妇搭在郑章身上的手,半带打趣的说道:“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大姐拒绝就是跟我生分,我以后有事情还哪里好意思找你。” 孙全财媳妇没注意姐俩的小动作,觉得大妹子的手软软的。 郑葳嗔怪道:“大娘,你看我大姐,跟我还那么客气。” 孙全财老娘摆摆手:“我可管不了她。” 孙家小女儿怯生生的看向郑葳,郑葳捏了捏她有点脏的小脸蛋:“乖,把这菜端到厨房,记得把碗给姐姐拿回来。” 孙全财媳妇被郑葳这句姐姐逗笑了:“你叫我大姐,我家闺女也叫你姐,这不是差辈分了吗?” 说着躲过小女儿手里的碗:“叫她给你端菜,小心把碗打碎了。” 孙全财媳妇耳朵里是郑葳跟她婆婆请教如何编筐,她嘴角带着笑意,把菜倒进自家的碗里,洗干净准备给郑葳拿出去,就听见郑葳扬着嗓子说。 “大姐可千万别急着把碗拿给我,我还想着跟婶子多说一会子话呢。” “知道啦!” 郑章着实是不想学习如何编筐,他一个天潢贵胄,不说指点江山,至少也是跟经史子集为伍。 现在让他跟一个乡野地方的老婆子学习。 知道他曾经的先生是什么身份吗? 郑葳轻轻地推着郑章往前走:“快点,别不好意思。” 把郑章抵触的行为解释为害羞。 七皇子确实心灵手巧,郑葳看着郑章的学习成果啧啧称奇。 孙全财老娘给他示范了一下,他就学得有模有样。 郑葳跟这婆媳俩打听道:“对了,我这刚来,发现家里很多东西都没有,就想跟大娘和大姐打听一下都去哪里买。” 孙全财老娘手指翻飞:“想买什么啊?”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节 孙全财媳妇不会编筐,把杂乱的放在一旁的树枝按照长短粗细仔细整理一番。 “明天镇上有集,需要什么去镇上买就行。” 逢五逢十镇上的市场上,就有附近村民和小摊贩们去销售商品。 这个时候的商品,不仅品类多,而且价格低。 郑葳觉得一些生活用品集市上应该都有,就是不确定集市上有没有卖被褥。 “快冬天了,家里的被褥不够厚实,我想......” 孙全财媳妇迅速接话:“是想买点棉花和土布做棉被吧?” 郑葳心里想的当然是买几套被褥。 刚想反驳说不是买棉花自己做被子,她哪里会做被子。 突然想到,这里是不是没有成品被子卖。再也许成品被子更昂贵,更奢侈。 大家都是买原料自己制作,买成品的话就有一些格格不入。 郑葳权衡了一下,很快应下:“是啊,想买点布和棉花,就是我不会做被子。” 她解释道:“我娘能干,从小就不用我干活,这种做衣服缝被子的活计都是她自己干,所以我不会做针线。” 郑章想到了郑葳的母亲丽妃娘娘,出身江南名门,宫中谁人不知丽妃娘娘不会针线。 宫中娘娘们给皇上太后献礼时,为表心意都会亲手做一些女红。 只有丽妃今年抄孝经,明年抄华严经。 今年用簪花小楷,明年用梅花小楷。 郑葳一脸苦思道:“也不知道咱村有没有给点钱帮人做被子的,若是有希望大姐能帮我介绍一下。” 本来是想请这婆媳帮忙,又害怕这婆媳不愿意,因此她这话也没说得太死。 老太太面皮黝黑,脸上一道道深深的皱纹:“这还用请别人,你买好布料送到大娘家,大娘和你大姐一天就给你缝上了。” 郑葳皱眉,义正言辞的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啊,太麻烦大娘了。” 郑章:觉得麻烦别人,你可以给钱。 许是种地需要经常晒太阳的缘故,孙全财媳妇脸上不少晒斑,她的脸有些偏黑,能看出来是一个非常勤劳的妇女:“你这不是把大姐当外人吗,大姐能干你还找外人,你什么意思啊?” 郑葳一脸勉强,但是看起来有点动摇:“大姐你看你,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怕累到你。” 孙全财老娘不容反驳的说道:“这有什么累的,比下地轻松多了,你买到棉花和布,就送到我们家,保准给你干的利利索索的。” 还顺便给郑葳指点了一下,村里谁家能买到布和棉花。 郑葳送出去一碗菜,但收获了给自己缝被褥的人,以及村里的不少八卦。 谈论的大多八卦来自那位中午吵架的左边邻居。 郑葳在交谈中得知,这家是叔叔婶子养着侄女。 孙求财本来还有个哥哥,几年前替弟弟服役修城墙的时候,从墙上掉下摔死,老婆因此改嫁,把女儿留给小叔子养。 孙求财大嫂觉得丈夫是替小叔子去死的,他有必要养活侄女。 只是孙求财老婆不是个好相与的,整日里虐待侄女孙晴天。 侄女小的时候从不反抗,直到今年年初,才敢反抗孙求财老婆。 整日里大事小事的,比看戏还热闹。 说到孙求财家,郑葳提起了中午发生的,孙求财老婆要把孙晴天嫁给傻子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求收藏 第6章 这件事是刚发生的,孙全财媳妇离得不如郑葳近,也没出去跟村里的媳妇婆子聊天。 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得到新八卦的孙家婆媳。骂了一声孙求财老婆不做人,就给郑葳科普起孙有余。 孙有余在孙家村这个小山村里,算是个小地主,家里有几十亩良田,养着几个佃户。 平常对村里人很大方,谁家有个困难事,都愿意搭把手。 村里不少人都在农闲的时候,去孙有余家里打零工贴补家用。最近的就比如孙全财家的大儿子,现在就是在孙有余家里给玉米脱粒。 孙有余在村里人缘很好,就是有一点,独苗苗的大儿子小时候摔坏了脑子,成了傻子。 本来是个聪明的男孩子,因为一场意外,成了现在的模样。 孙家婆媳言语里不无惋惜。 刚聊到这个话题,门外就一阵喧嚣。 孙有余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听说孙晴天不愿意嫁给自家儿子,甚至与婶婶打了一架。 当即让媒人过来,取消婚约。 很多家境贫寒的女孩,愿意为了孙有余家里给的丰厚嫁妆,以及嫁进婆家之后的少奶奶生活,嫁给一个傻子。 孙有余家里没有必要强求孙晴天,心里不情不愿的,万一以后虐待他们家儿子怎么办。 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尽管孙晴天是个机灵姑娘,从现在她在村里和镇里做的生意就能看出来。 若是孙晴天做了他们家的儿媳妇,他们家一定会再上一层楼。 但那是他们家孩子是个正常人的前提下,他们家的傻子儿子压不住这么个精明人。 孙家的话说的很漂亮:“既然晴天不愿意,这门亲事就算了,毕竟是为了结亲,不是为了结仇。” 孙有余家到底是生气的,对于孙晴天嫌弃人家儿子,最后还把彩礼要到手。 孙有余是个地道人,平时谁家有个困难事,都愿意帮忙。 明知道这彩礼要回去,必然会引发孙晴天与她小婶的矛盾,却还是把钱要回去。 彩礼钱前一天收到手,第二天就被孙求财老婆花掉。 按理说二十两银子,对于农家是一笔巨款,花掉没那么容易。 就算买一些贵价商品,也可以将之卖掉,但孙求财媳妇那真是不是一般人。 她掏出一两银子免了正在服役的丈夫的劳役。 又从中掏出一半银子走关系,让孙求财能在乡佐家中做一个小管事的。 三老在乡里主要掌管收税事宜,在镇上是比较有话语权的那一类。 乱世杂税多,什么田税户税山泽税......越是朝廷需要钱,收税的越忙。 郑葳在街上看完热闹才回的家。 回家时,她手里拿着一个空碗,郑章手腕处斜跨一个很秀气的小筐。 郑葳对于身边人,总是不吝啬夸赞之词,夸得郑章拼命压制上扬的嘴角。 只傲娇的说了一句:“今天第一次,以后肯定编的更好。” 郑葳对郑章的话表示相当认可,顺毛捋让他受用极了。 刚才听孙全财老娘说,她这筐准备明天拿到集上卖。 一个能卖十个钱,郑葳觉得,按照郑章的手艺,绝对不止十个钱。 郑章被夸奖舒服,回去做饭主动烧火,郑葳对于自己彩虹屁的效果很满意。 既然吃这一套,那以后还可以再夸一夸。 晚饭吃的是中午吃剩下的土豆鸡块,以及在锅里熬煮一下午的鸡汤。 觉得素菜含量不够,郑葳清炖了个白菜。 家中调料和食材都不够,郑葳不能像真正的大厨那样,仅凭借简单的食材,就能烹调出美食。 虽然跟御厨没法比,做的菜也还行,毕竟后世是短视频的天下,短视频软件什么内容最火,厨艺视频经久不衰。 经常跟着做菜视频学习,她做出的成品也还行。 中午吃了肉,晚上清炒的白菜,解腻又爽口。 晚饭大家吃的都很满意。 尽管都曾是天潢贵胄,吃着各地大厨烹饪出的美味。 由于都很久没有吃过正经饭菜,这两顿饭对于他们来说依然难得。 天黑前吃完饭,吃饭时锅里烧着热水,方便一会洗澡的时候用。 郑葳最先去洗澡,她洗澡的时候,天上还有些许光亮,由于屋子里的光线不好,没有透光的玻璃。 外面有光,但屋里是黑的。 郑葳就摸黑勉强洗完澡。 祁元潜打算出去用凉水冲一下,却被郑葳拦住。 郑葳前一天为了不冷场说的话,他是一点没往心里去,因此今天还是想像之前一样用凉水洗。 “昨天不是都说好了,以后烧热水洗澡的时候给你们带上一点,省的你们用凉水洗澡,天冷了身体受不住。” 不等祁元潜拒绝,郑葳就要把他推回去。 推了一下没推动。 郑葳心想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她又使劲推了一下,祁元潜依旧微丝不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 郑葳自然的收回手:“郑七很快就洗完了,你别着急。”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节 把没推动祁元潜这一现象,解读为他心急去洗澡。 郑葳洗完澡,自然地坐在灶台旁烘身体。 间或灶台里的火苗不旺,她就往里加一块木头。 因此她此刻身上暖烘烘的。 就挡在祁元潜前面,不让他出去。 祁元潜身上还是有一些教养在,心里不愿意,却没有一把搡开郑葳。 一部分原因也是知道郑葳没有恶意。 郑葳跟祁元潜说起明天的计划:“我发现家里很多东西没有,听隔壁大姐说明天镇上有集,咱们一起去买点。” 半天没等到祁元潜的回应,她又可怜巴巴的问了一句:“行吗?” 又是半天没得到回应:“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 祁元潜是能薅出让她睡好睡暖的被褥的人,于是郑葳相当殷勤的在郑章洗完澡后,指使郑章倒水打水。 郑章在外人面前相当能收敛做戏,郑葳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丝毫怨言。 郑章:这像话吗,两个大人,指使一个小孩干苦力。 郑葳笑眯眯的:“那你知道怎么去吗?” “知道。” 祁元潜忍无可忍:“你如果还在这里站着,我就不洗了。” “好的。” 郑葳从善如流的,离开那间平时堆放杂物,晚上洗澡的屋子。 她转身坐回灶台前,看见堂屋门口不声不响的站着一个姑娘。 这时的天色很暗。 郑葳只朦胧看到一个身影,不出声也没动作。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明天下午三点更新 求更新 第7章 郑葳着实被吓了一跳:“谁啊!” 听到郑葳的声音,身影好像被吓到似的,怯生生的说道:“我是隔壁的,做了几块点心,给祁大哥尝尝。” 宇文允郑章和祁元潜这不在场的三个人,听到郑葳惊慌的声音,赶紧跑过来。 郑章已经躺在炕上,等待入睡。郑葳不在他身边,让他有点没有安全感,迟迟没有入睡。 听到声音的时候,他是离郑葳距离最近,也是反应最快,最先跑到郑葳身边的。 宇文允虽然练武,但是他对郑葳没啥感情,他在袖子里塞了一把匕首,才慢吞吞的跟在郑章的身后出去。 祁元潜那边又是另一番景象,他刚把上身衣服脱下,就听见郑葳惊呼一声。 他赶紧将脱下放好的衣服捞起,到堂屋的同时,也将衣服穿在身上。 他很担心宇文允。 祁元潜走到堂屋,也听到那一番自报家门。 他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只是郑葳的状态不太好,她呼吸急促,看起来好像是被吓到了。 郑章轻轻拉扯她的衣角,好像是在安抚她。 在惊吓之后,郑葳此刻就是生气,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哪有人晚上天黑的时候送点心,来到门口不声不响的站半天。 郑葳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在那一瞬间,她有一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作为南汉上一代宫斗胜利者,怎么可能被这一点困难打倒。 郑葳能觉察到,自从祁元潜出现,孙晴天的身体有前倾的趋势。 这个时代正常未出阁的女孩,直面外男,会不自觉的躲避。 尽管是在黑天的状态下,这个孙晴天非但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上前半步,这反应就很耐人寻味。 郑葳脸重新升起笑容:“哦,是你呀,我今天下午看到你了。” 在哪儿看到的,自然是下午的退婚闹剧现场。 这种难堪时刻被提起,孙晴天教养很好的样子,全然不是下午跟小婶打架的样子。 “叫你看到了,真是一言难尽。” 郑葳才不管到底如何一言难尽:“多谢你来给我们送点心,这是什么呀?” 孙晴天把端着的笼屉放到灶台上,把上面搭着的盖子取下。 给郑葳介绍道:“这是莲花酥。” 孙晴天很早就注意到郑章了,她听说小寡妇带了个拖油瓶,想必这就是那拖油瓶。 郑葳让郑章把油灯拿过来,郑章在灶下取了点火把灯燃起。 在看清糕点的那一刻,郑葳夸赞道:“妹子,这都是你做的吗,也太精致了。” 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孙晴天对于这种反应毫不意外,她很受用身边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 “这应该是刚出锅就给我们送过来,妹子太客气了,自己还没尝一口,就送给我们吃。” 孙晴天觉得郑葳是个有些泼辣直爽但又没有见识的妇人,几块点心就让她惊叹连连。 她不知道这辈子和上辈子有什么不同,为什么祁元潜多出个妻子。 她只是去镇上卖一些做点心的原材料,回来就看见他在众人的簇拥下拜天地。 郑葳:其实是推搡。 看样子,这只是个见识浅薄的女人,只要她愿意让出祁元潜夫人的位置,她不会为难她。 祁元潜是北魏未来的护国大将军,她的夫人怎么可以是一个蒙昧无知的寡妇呢? 她上一世活得极其艰难,尤其在她辗转流落北魏,她总是在问自己,穿越大神让自己穿越到底是为了什么。 尤其是当她看到届时北魏的护国大将军的面容之时,她心中更是充满愤恨不平。 为什么她一辈子都想着怎么样比人强,却不知道曾经的邻居有这身份。 她听说祁元潜一直未曾娶妻,原来穿越大神不是没有给她机会,是这机会被她给错过了。 可惜可惜。 她抱憾而终,没想到自己又回到了十四岁那年夏天。 一定是穿越大神又给她了一个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会抓住的。 世事难料,她以为能细水长流的跟祁元潜相处,一点点积累感情,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寡妇。 这让她感受到威胁。 孙晴天就听那小寡妇说:“妹子你一口没吃到,就拿给我们,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郑葳又一副贴心姐姐的模样:“就你家里那情况,你回家应该也吃不到,要不在这跟我们一起吃两块。” 情况被郑葳说中了,孙晴天跟叔婶关系不睦,做好的莲花酥为了不便宜仇人,她一块也没留,全都端过来。 郑葳拿了一块往孙晴天手里送:“妹子快吃,别客气,你要是没吃上,嫂子今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然后还给祁元潜宇文允郑章每人分了一块,孙晴天见到祁元潜手里有一块,就没有犹豫的把手里的莲花酥吃掉。 “我去找个盘子,把莲花酥捡出来,省的占你们家笼屉。”你还得找借口来我们家私会。 郑葳用筷子夹点心时,眼瞅着孙晴天吃完手中的糕点。 郑章也把莲花酥放到嘴里,她这时才放心。 丝毫不跟孙晴天客气:“妹子你真是个好人,这黑灯瞎火的,笼屉我也洗不干净,就辛苦你明天自己洗了。” 在祁元潜面前,孙晴天表现的相当贤惠:“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大姐你真是太客气。” 听到被尊称大姐,郑葳满脸的假笑险些没绷住。 作为围观过若干次郑葳的宫斗修罗场,这一刻郑章觉得郑葳马上要发飙,他后退了两步,以免被误伤。 然而剧情没有向着他的预料发展:“这天也不早了,就不留妹子,太晚了你回去也不安全。” 孙晴天从善如流的应下:“确实,那我就先走了,大哥不用送我。” 大哥其实没有丝毫送她的意思。 大哥吃的津津有味。 郑葳微笑:“好,那妹子你小心一点。” 即便是刻意提出,还是没有得到跟祁元潜单独相处的机会。 孙晴天的视线依依不舍的离开祁元潜,发现他很喜欢自己做的点心,心中充满了斗志。 他一定会觉得我贤惠又宜家,以后要经常给他送亲手做的点心。 祁元潜表示你想多了,谁会关心厨子到底贤不贤惠,做的饭菜好吃就行。 郑葳叹口气,似乎是为这把大家都吵到,解释:“吓死我了,我还以是鬼呢!” 孙晴天没走出去多远,郑葳这话真真切切的被她听见。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节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就这一盆脏水就泼到她头上, 明明是小寡妇大惊小怪,却背地里骂她是鬼。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明天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呦 求收藏 第8章 没有电,没有灯,所有人都睡得很早。 即便经过一天的相处,祁元潜的神经牢牢绷住,像前一天晚上那样,听到郑章和郑葳绵长的呼吸声时,他才停止对这二人身份的猜测,陷入梦乡。 郑葳第二天早起时,又发现家里缺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同样会影响她的生活质量。 窗帘,一种用于遮蔽阳光与隐私的家居好物。 郑葳起床,发现宇文允和郑章已经收拾好自己,正在坐在家里唯一的两个小板凳上,大眼瞪小眼。 祁元潜也不在院子里,这人是不是不想带她去赶集,因此早早地跑掉。 洗漱过后,发现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祁元潜是去河边打水。 一手一个木桶,里面装满澄澈的河水。 他将桶里的清水倒入缸中,缸里已经有一半的水量,这两桶倒进去,水缸刚好满上。 祁元潜在这之前已经跑了一趟,晚上洗澡耗去一缸清水。 他打一次水只有半缸。 祁元潜把水桶放到墙边,一个半熟不熟的身影小跑进院里。 是昨晚来送糕点的孙晴天。 孙晴天气喘吁吁的跑到祁元潜面前:“祁大哥,我刚才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啊。” “没看见。” 方才祁元潜打水回来,正遇到在家门口守株待兔的孙晴天。 她站在路中间,询问祁元潜是否帮她打水,抱怨她叔叔婶婶离开家之前把水都用光了,她想要做一点糕点拿到乡上卖,都不能。 按照孙晴天心中所想,无论祁元潜是同意还是拒绝,都得跟她说话,这样两个人也算是有个初步的交流。 没想到祁元潜不按套路出牌,就像没看见她似的,直挺挺的走回家。 正在慢条斯理擦脸的郑葳:你是把我当死人。 郑葳是想继续看热闹的,但祁元潜一个眼刀甩过来。 郑葳觉得祁元潜眼里就俩字:赶集。 一提到赶集,郑葳必定义不容辞。 郑葳学着孙晴天的嗔怪语气:“妹子,我刚才就在中间,你怎么不理我呀!” 孙晴天以为自己的想法还十分含蓄,没人看得出来,因此对郑葳还有一份面子情,暗骂这人少见多怪,她正有正经事要说,真是没有眼色。 孙晴天悄悄觑了祁元潜的神色,将他一贯的冷脸解读为对无知妻子的不满。 孙晴天对着郑葳解释:“大姐,你真是错怪我了,你就站在墙边,我哪能一下子就看见你。” 郑葳哼了一声:“那你还不是一眼就看到他了。” 那语气,更像是吃祁元潜的醋了。 孙晴天噘嘴:“我这不是有话跟祁大哥说嘛!” 她像是找到撑腰的人似的:“大姐,你能不能让祁大哥帮我打点水啊。” 郑葳一副宠溺的样子:“我的好妹妹,咱们邻里邻居的,有什么事你就说话,能帮的肯定帮。” 孙晴天手指着水桶,意思是给她打水。 郑葳话锋一转:“但是我们家现在要去赶集,去晚了恐怕买不到东西。妹妹你能理解大姐吗?” 孙晴天还不死心:“但是打水不需要太长时间。” “真的不行,我们一会还得赶路,打水很累的。” 郑葳胳膊肘碰碰祁元潜:“你说呢?” “嗯。” 祁元潜一句话,比郑葳说半天都有用。 孙晴天为了给祁元潜留个好印象,没有再勉强。 听到郑葳说要去赶集,孙晴天又生出一个想法:“我今天上午也打算去镇上,不如我们同行,还能一起做个伴,我一个人怪害怕的。” 郑葳咦了一声:“你们家不是没有水,那你洗脸了吗,不洗脸就出门是不是不太好啊?” 孙晴天:所以,你在院子里听到我讲话了,是吗? 孙晴天瞬间脸上爆红,声音如蚊子般:“我、我” 郑葳轻轻揉揉孙晴天的头发:“行了,回家吧,今天别出门了,省得遇见嫂子大娘当着你的面议论你。” “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孩子,只是遇上那种家人,这是你没办法挑选的,这两天你多在家里待着,尽量别出门。” 孙晴天回家之后,反复琢磨跟郑葳的对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此女不光容貌姝丽,手段更是了得。 这样的一个女人在祁元潜的身边,她还有机会吗? 送走孙晴天,四个人将前一天晚上送来的莲花酥分食,就当做早餐。 郑葳带着自己列出的采购表,兴致冲冲的跟在祁元潜身后。 离开家前郑葳叮嘱道:“别忘带钱了!” 祁元潜知道郑葳为什么要叫他一起,原来是为了买单。 乡上的集市,如果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粗糙。 各类未经过加工以及浅加工的的农产品。 土布是未染过颜色的,泛着黄的白色土布,是它本来的颜色。 郑葳估算了一下子做被褥需要的数量,把一个大娘带的库存都给包圆了。 大娘本来以为集上没人买,准备散集去收布的铺子看看,就是那种铺子的价格没有在零售的高。 大娘可高兴了,郑葳问她棉花针线去哪里买,她都笑嘻嘻地回答,还告诉她哪一家的棉花更物美价廉。 这世界可真小,赶集也能遇到孙家村的熟人。 郑葳在孙家村的熟人只有隔壁孙全财家的和孙晴天。 她遇见的就是跟村里人一起赶集的孙全财媳妇。 这是村里的大娘婶子们第一次看见郑葳的正脸,她们的视线毫无顾忌地在她脸上打量。 郑葳先发制人:“嫂子,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你这是来买啥啊?” 不等孙全财媳妇回答,一个黑脸的大眼婶子发问:“你就是二嫂子做媒许给齐猎户的小寡妇?” 这妇人口中的二嫂子就是村长媳妇,孙家村是孙姓族人聚居地。 一个村子就像一个小朝廷,村长的父亲也是村长。 村长因为在族里排行老二,同辈的都喊他一声二哥。 “是我,不知婶子是哪家的?” 孙全财媳妇介绍:“她呀,是孙老六家的,你叫她一声六婶就行。” “六婶,你这筐里装的什么东西啊?” 孙六婶把盖在篮子上的土布掀开:“今年地瓜产量好,多做了点地瓜干,你们尝尝。” 郑葳自己吃一块,剩下三块分给祁元潜。 宇文允相当嫌弃那黑褐色的物体,迟迟不肯伸手,祁元潜瞪了他一眼,他才伸手去拿。 郑葳没想到这味道相当不错,很像是她曾经在某宝购买的三蒸三晒的倒蒸红薯干。 郑葳伸出大拇指:“六婶,您这手艺太棒了。” 孙六婶表情得意,又给郑葳抓了两大把:“爱吃就多吃点。” 郑葳那么厚的脸皮都有点不好意思:“六婶你太客气了。” 时近中午,计划购买的已经都买了,甚至还买了很多计划外的,以至于祁元潜带来的钱都花光了。 祁元潜手扯她的袖子,羞赧的告诉她:“钱花光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明天下午三点 第9章 他从未有过为银钱忧愁的事情,出门前怕钱不够还特意多带了一些。 没想到带的钱还是不够用。 钱不够这种话实在难以启齿,若是到了要钱时才发现没钱,这场景更难堪。 以为郑葳会怪他钱带得少,没想到她会说:“反正要买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那我们打道回府!” 买的东西确实不少,祁元潜背上背着棉花和布,手里满满当当的拎着。就连郑章和宇文允都没能逃过,他俩不至于像祁元潜那样背上也不能闲,手里拎着相对较轻的东西。 从镇上回孙家村,最近的只有一条土路。 他们的赶路速度很快。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节 祁元潜行军出身,这自不必说。宇文允从小弓马骑射样样精通,他的身体素质很好。 郑葳和郑章虽然娇生惯养长大,但做了一个月的难民,每天日常就是赶路。 在赶路这方面,他俩自认为不会比别人差。 在乡间土路上那熟悉的身影,不是地瓜干大婶还是谁。 埋头赶路的孙六婶听到有人叫自己:“六婶~” 她回头一看,不是小寡妇还是谁。 这几个大婶视线落在祁元潜身上时,都被他们买的东西小小地震撼到了。 孙全财媳妇:“你没少买东西啊!” 郑葳一脸的别提了:“谁平常过日子能一下子买这么多,还不是这男人不会过日子,家里什么都没有,今天只能多买点。” “结果就买这么点东西,还把家里的钱花光。” 孙全财媳妇真的是个热心肠,替郑葳支招。 郑葳笑得狡黠:“大姐,你看你说的,那还能一直上你们家借菜刀,你们家也得用啊。” “我又不傻,怎么能把钱花光呢!” 郑葳又道:“只是家里确实没多少钱了,我想买点干粮,不然这冬天只怕是没法儿过。” 跟着孙全财媳妇一起赶集的,差不多能有十个人,每个人家里都种了粮食和蔬菜。 够家里吃不说,还能拿到市场上卖。 郑葳在村里买,就不需要去镇上搬,省时又省力。 买同村人的,价格相对便宜一些。 同样这些村里人也更喜欢卖给同村的,价格稍微低一点,但是不用自己大老远的搬到镇上。 郑葳回到家前,就跟这些嫂子们谈好价格。 郑葳把她先一步回到家的祁元潜叫上,还让带上一些钱,就直接去搬粮食。 祁元潜推着一个小板车,这小板车是郑葳从孙晴天家里借的。 在孙晴天家门前经过时,能看见她家里停着一辆手拉的板车。 孙晴天一听是祁元潜要用,同意的非常爽快,甚至想要跟上帮忙。 “不用了,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 “好。” 孙晴天罕地的没有纠缠。 祁元潜和郑葳每去到两家搬粮食,就会往家里跑一趟,把粮食卸到院子里。 宇文允和郑章负责把卸到院子里的,再倒进杂货间。 这样看起来,买的粮食没有特别多,实际上全部搬回家的时候半个杂物间已经堆满了。 郑葳用上午刚买到的豆腐加肉末,做成麻婆豆腐。 孙全财媳妇给的萝卜切丝,加少量面粉,放入油锅中煎成萝卜丝饼。 一起吃了两顿饭,四个人的饭量多少,郑葳已经了然于胸。 郑章和宇文允都是半大小子饿死老子的年纪,饭量堪比成人。 祁元潜的肚子更是个无底洞,他能长得那么高大魁梧,那都是有原因的。 怕两道菜不够吃,郑葳又煮了个白菜汤。 汤多可以随便喝。 吃完饭郑葳拿起棉花和土布,准备去孙全财家,这一下午应该可以做好两床被褥。 郑章要跟在她身后一起去,被她以刷碗的名义阻止。 待在家跟祁元潜和宇文允相处,郑章不是很满意。 他闷闷不乐地在灶台前刷碗。 郑葳叹了口气:“你不能跟在我身后一辈子,你也要跟各种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郑葳上午就跟孙全财媳妇说好了,下午请她帮忙做被子。 人多力量大,本来要花一两天才能做好的被子,花了半下午就做好了。 做被子途中陆陆续续来人,这些人中大部分是郑葳家中粮食个卖主。 郑葳在回家途中聊起做被子的事情,便邀请这些人,一同帮忙。 她只是顺嘴一提,没想到会来这么多婶子大娘。 一人搭把手,被子很快做好不说,郑葳对村子里的大部分关系和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 村子里八卦主要生成地是孙晴天家,村里人都是亲戚连着亲戚,关系很好理解。 这些来的婶子大嫂们,都在家里是拿饭勺做饭的。到了做晚饭的时候,相继告辞离开。 郑葳谢了又谢,把她们给送走。 最后只剩下一个婶子没有离开。 “春芳婶子你还不回去做饭,我叔回家可是要骂你的。” 相处了一下午,郑葳已经能开得起玩笑。 春芳婶子嗔怪道:“胡诌乱扯。” 春芳婶子的男人在乡上的刘员外家当管事的,平日里都住在主家,很少回家。 回家也是为了送家用。 郑葳敢这么开玩笑是知道春芳婶子在家里说一不二,而春芳男人很少回家。 春芳婶子拿起炕上做好的被褥,自己抱一床,塞到郑葳怀里一床。 “这不是怕你拿不动,我给你送回家。” 转头跟孙全财老娘道别:“婶儿,我把她送回去,我也回家做饭。” 离开孙全财家,郑葳才问:“婶子你有啥事,还怕被我大姐知道。” 春芳婶子:“我跟你大姐年岁相当,你为什么叫她大姐叫我婶子。” 郑葳耸肩:“那我以后也叫你姐。” 并不想在这村里立刻小一辈:“那你还是继续叫我婶子吧!” 跟你扯闲话,关键事都差点忘了:“我们主家大小姐过两天回门,需要两头野猪,想让你家那位猎一头。你也知道你叔在府里负责采买,价格这方面肯定不会亏了你们。” 郑葳没法替祁元潜做主:“这样吧,他刚好在家,这具体的我也不懂,您跟他说。” 春芳婶子一想那也行,男人家的事,还是跟齐猎户谈比较靠谱。 郑葳把春芳婶子带回去,祁元潜正在墙根下劈木头。 他下午去山上捡了不少木头。 自从家里多了两个人,所有东西都费得很快。 钱、粮食这些都不必说,光是每晚四个人洗热水澡,不仅需要水,加热还需要柴火。 这两天用掉的柴火,是以往一旬的量。 “齐二,春芳婶子有点事找你。” 祁元潜原地愣了两秒,齐二是谁。 还是宇文允重重的喊了一声:“爹!” 祁元潜噌的跳起来:“我在。” 作者有话说: 叫的是齐二,关我祁元潜什么事。 第10章 春芳婶子一脸狐疑,这人怎么怪怪的。 祁元潜轻咳了一声:“婶子,有什么事?” 郑葳把自己手里和春芳婶子抱着的被子,让郑章和宇文允抱回家里。 春芳婶子:“哦,是这样的,我们主家想让你帮忙猎一头野猪,价格都好商量,你看行吗?” 祁元潜:“什么时候要?” 春芳婶子:“下个月初一之前就行。” 距离这个月结束也就七天,时间不是非常松快。 祁元潜:“好,会尽快给你。” 春芳婶子得到想要的答案,非常满意的告辞离开。 郑葳把春芳婶子送到门口,回来祁元潜还在劈木头,郑章和宇文允负责把劈开的木头整齐的垒在墙边。 郑葳也要回去做饭。 第二天早晨起来,祁元潜让郑葳做点干粮,他们中午就不回来了。 郑葳烙了一些饼,用油纸包上,让祁元潜揣在怀里,在水囊里灌满热水。 “你一个人去,我觉得有点危险,要不还是再喊上几个人一起,大不了一起分钱。” 祁元潜把自制弓箭背在背上,拒绝郑葳的提议:“不用。” 郑葳觉得自己每天有操不完的心,刚担心完祁元潜,就看见他身后那小尾巴默默把打猎用的兵器往身上绑。 她赶忙制止:“你干嘛呀,你还想跟去啊。”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节 “当然。” “不行,你一个小孩子太危险了。” 宇文允态度很坚决:“我要去帮忙。” “你那不是帮忙,你那是送人头。” 正在喝粥的郑章扑哧笑出声。 祁元潜过来解围:“没事,他能帮忙。” 郑葳顿了一秒,既然亲爹愿意,她一个外人没立场拦着:“那你看好他,别出事。” “会的。” 郑章讥讽道:“你多管闲事,人家也不买你的账。” “喝你的粥吧,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们注定不是一路人。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们说好了只是短暂停留,我们最终还是要去豫州。” 郑葳:“我自然知道,无需你提醒。” “我怕这里的生活过于安逸,让你忘记了你的过去。”郑章道“你的未婚夫还在豫州等你。” “我知道,你要是着急,现在离开我也不会拦着你。”郑葳捏捏七皇子的小脸蛋“小白眼狼,你在教我做事?” 郑章挥开脸上的手,语气软了下来:“我没有,只是你最近买了很多东西,看着像是想要在这里一直过日子。” “那些东西看着多,实际上甚至不够我们四个人吃到过年。你不知道你们有多能吃吗?” 中午祁元潜和宇文允果然没回来,郑葳发现之前说郑章能吃有点冤枉他了。 他的饭量比她稍微多一点。 原来真正能吃的,是不在场的那两个人。 郑葳早上装干粮的时候,特意多装了一点,按照每餐饭需要准备量的四分之三给装的。 应该够吃了,就是可能没有剩余。 天色渐渐暗下来,这父子俩还没回来。 郑葳把做好的饭菜放到锅里,怕这俩人一时半刻不回来,饭菜凉了。 “这俩人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这时男孩子的心大就在郑章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没事的,别瞎操心。” 天色完全黑下来,这父子俩才扛着野猪回来。 郑葳没想到去了一天就猎回来一头野猪,二十一世纪的野猪都成为保护动物了,她没看过猎杀野猪的过程。 只知道野猪的体型比家猪大很多,还长着獠牙,攻击性很强。 没想到只去了不到一天,就带回一头回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人没事吧。” 祁元潜摇摇头:“上午就打到了,看你不喜欢太惹眼,特意等到天黑才回来的。” 郑葳觉得这男人越来越会说话了。 其实也不光是郑葳的原因,祁元潜也不喜欢太高调。 “人没事就行,赶紧洗手回去吃饭,你们肯定饿坏了。” 郑章在一旁酸溜溜的道:“你们不在,我们中午光啃大饼。你们回来才能吃上热饭热菜。” 祁元潜把沾满猪血的外衣脱下,转头温和说道:“不必委屈自己。” 郑葳:被误会了。 她那完全是因为人少没有做菜的欲望。 但她不想解释,就这么误会下去没啥缺点,这种美丽的误会还可以多来一点。 谁会不喜欢别人对自己都是好印象呢! 在郑葳进门前,宇文允把她叫住:“等一下。” 郑葳疑惑回头,只见宇文允从背后的布包里掏出一只白毛兔子。 宇文允揪着兔子耳朵:“给你的。” “这是兔子!”郑葳的手放在兔子皮毛上轻轻抚摸,声音因为激动不自觉地扬高几分。 隔得最远的祁元潜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兴奋。 郑葳不会揪兔耳朵,她让宇文允把兔子放在地上:“你别松手,我怕它一会跑掉了。” “跑不掉。” 郑葳注意到兔子的小短腿被绳子绑住,怪不得要说这兔子跑不掉。 “小五特意给你抓的,蹲了一下午。” 祁元潜走过去,郑葳抬头听她讲话。 她眼里满含笑意,像是撒了一片小星星。 郑章看到郑葳为了只兔子,连晚饭都不吃。想起曾经在宫中时的传言二公主最喜欢毛绒绒,比如说猫猫狗狗,现在又多了个兔兔吗? 真是个心机男。 两个都是。 他酸溜溜地说:“赶紧吃饭吧,再不吃饭就凉了。” “先吃饭,吃完饭给兔子做个笼子,也不能一直绑着。” 郑葳高兴的时候可乖了,乖乖的应声说好。 郑章从没见过郑葳这个样子,真是没出息,一只破兔子就高兴成这样。 晚餐依旧三菜一汤,祁元潜看到丰盛的晚餐,再一次给郑葳强调道:“以后你们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也不要敷衍。” “嗯,好。” 郑葳匆匆吃完饭,就又跑去看兔子去。 该是今天刷碗的人,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任务。 还是祁元潜吃完饭任劳任怨的把碗刷干净。 郑章幸灾乐祸的想,让你们给她抓兔子。 祁元潜走到郑葳身边,她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他:“兔笼子。” 还想着他饭前说的话。 祁元潜有点想伸手摸摸,还是忍住了。 “马上给你做。” 祁元潜不知道兔笼子是什么样子的,他仿照自己之前见过的猛兽的笼子,按照等比例缩小,用之前捡回家的木头,制成了一个简易版兔子笼。 郑葳在把兔子扔进笼子前,挨个人面前走了一圈:“你摸过兔子吗,给你摸摸。” 直到其余三个人都摸了一遍,她才把兔子放进笼子里。 把兔子扔进去,她才想起正事。 “这个野猪,什么时候让春芳婶子来抬啊?” 祁元潜:“你明天白天去找她,让她找人带走。” “那这晚上放在院子里会不会招贼啊,用不用放到屋子里。” “很脏,放在院子里就行。”祁元潜不认为会有贼,能逃得过他的耳朵。 这时候院墙建的高的好处,就能看得见。 街上很难看到院里的场景。 配套的木头制成的院门,门上挂着一串铜铃,若有人开门,一定会有动静的。 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她就不瞎操心了。 作者有话说: 有小宝贝送我营养液啦,开心,之前觉得一瓶都没有,我就自己给自己送了九瓶。为什么是九瓶呢,我本来有十瓶的,我怕给自己送完营养液,评论区会留下痕迹,特意去别的大大那里试了一下,章节评论区送营养液会显示,文章详情那里送营养液不会出现在评论区。 爱你们呦~ 第11章 郑葳去春芳婶子家跟她说野猪已经猎到,她可以叫人来抬。 春芳婶子被祁元潜的效率惊到。 她是知道齐猎户能干,村里这些男人们猎大家伙都需要成群结队的,只有他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干。 所以她给那一群一起上山打猎的说订一头野猪,给祁元潜说订一头野猪。 还以为祁元潜应该会比那一伙人慢两天,结果这前天晚上刚说的,今天就给送过来了。 春芳婶子是这样想的,也就这么说出来。 郑葳心里也觉得祁元潜怪能干的,但是还是得谦虚一下:“他一个人打猎,那是因为他在村里没朋友,找不到结伴的人,他倒是想跟大家伙一起打猎呢。” “再说了,他这打猎的效率也不高,就是比较拼命,你跟他说那天晚上他让我准备干粮,他出去下套蹲野猪,一直到今天凌晨才回来。” 春芳婶子一听祁元潜这么拼命,再也不提他比村里猎户厉害的话。再听见村里有人夸他会打猎,她就把郑葳这话学着说给大家伙听。 祁元潜在村里能打猎这件事,也不是那么惹眼。 郑葳回到家把春芳婶子夸他那段话说给他听。 “我觉得这样太拉仇恨了,男人小心眼起来一点不比女人差,然后我就谦虚了一下。” 祁元潜对于郑葳那句话简直不能再赞同,男人小心眼起来一点不比女人差。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节 尤其是有点权力的男人。 郑葳把自己谦虚的那段话大意说了一下,这是怕以后在外面听到有人说,他没办法对号入座。 最后她把自己上述那句话进行了一番否定,还是用的鲁迅叔叔的名句:“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呢。那么多人一起干,还不如你一个人效率快,真丢人。” 郑章一脸无语: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郑葳恢复正色表情:“不过虽然你能很厉害,但是一个人总比一群人危险,你以后猎这种大型野兽的时候,还是跟村里人一起去吧。” “你刚才不是还说猛兽总是独行吗?” 自己打自己的脸,郑葳没有丝毫脸红,还能继续狡辩:“那不是一码归一码吗,那狼不是也成群结队的。” 郑葳没注意到,当她说出狼是群居的,祁元潜的神色明显松懈下来:“你怎么知道狼成群结队?” 动物世界里面,看到的狼好像都是一群群的。 这时她不能这么回答:“那大家不都说狼群啥的。” 祁元潜浑身状态很放松:“那你记住了,狼也是独行,只有没成年的狼崽子才成群。” 郑葳心想假的吧,我一个看过那么多动物世界的人,还能记错? 况且他这样子,熟知狼的习性,就好像他见过狼似的。 祁元潜:我还真见过,不仅见过,还养过。 但是郑葳不能拿出动物世界来反驳他,只受教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家里多了两张吃饭的嘴,祁元潜去打猎要比之前要频繁。 家里还有一些银两,但不能坐吃山空。 看祁元潜这样辛苦,郑葳觉得应该短暂地找个营生做做。 不能住着人家的房,吃着人家的粮,不履行这个时代的妻子义务,每天就是做做饭,甚至连碗都不需要刷。 祁元潜路过郑葳身边,见她在发呆。 “在想什么?” 郑葳叹气:“在想怎么赚钱。” 她从皇宫里逃出来,身上藏了一些值钱的东西。皇宫里的精品,那都价值连城。 要是拿去当掉,可以保她一辈子吃喝不愁。 首先她没办法解释这些宝贝的来源,其次虽然这爷俩现在挺好,谁又能保证不会见财起意,继而谋财害命。 而且她没有在这个小村子待一辈子的打算。 在哪座山就要唱那座山的歌,她不能一直指望着别人打猎养她。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午。 她不会针线,在宫里的时候倒是跟着国手认真研习琴棋书画,这种烧钱的兴趣爱好。 这一对一的私人补习班可不是谁都能上得起。 郑葳在为回现代之后做打算,出去卖画卖书法,她跟着大家学习十多年,也算是学有小成。 回去当不了大家,也能算个小家。 没想到啊,世事难料,她没回去现代,被老天爷送到山里历练。 在镇上卖书画这事也行不通。 镇上没几个人懂得欣赏不说,更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啊。 温饱尚且难以满足,谁能去买书画啊。 郑葳的思路走得很远,从皇宫里学到的技能,到种田文女主的发家之路。 否定了一个又一个想法。 到祁元潜问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想到靠什么赚钱。 祁元潜觉得郑葳突然冒出的念头很奇怪:“为什么想出去赚钱,家里还有一些钱,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他罕见地开了个玩笑,郑葳没有被逗笑。 “到揭不开锅就完蛋了。” 祁元潜:“不会的,我多猎几头野猪就都有了。” 郑葳叹气:“你又不是铁打的,也不能全都指靠你。” 祁元潜心下一暖,“没有关系,我不会受伤。” 郑葳一听这话,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双手环在胸前打叉。 “别毒奶自己!赶快呸呸呸!” 这flag立得,好像已经能看到他被担架抬下山的场景。 祁元潜:“什么是毒奶自己?” 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郑葳想了一下,用他能听懂的话解释:“就是话不能说得太死,命运总爱跟人开玩笑。你或许哪天都忘了这句话,但老天爷肯定记得。” “我不相信命。”信命,他就该下地狱。 害,你一个古人,怎么思想这么超前。她一个现代人无比相信命运。 不信也不行啊,都穿越了,这也不是唯物主义能解释的。 郑葳不想跟他在这讨论一下唯心还是唯物,总不能把她穿越的经历拿出来举例子。 郑葳赶快进入下一个话题的讨论中“我刚才倒是给你想到一个不危险还赚钱的方法。” 打猎太危险,她以后要离开这个地方,这爷俩要是天天出去打猎,那早晚要出事。 与其如此,不如趁着年轻还有本钱,做个小买卖。 祁元潜一副说说的表情,郑葳于是把她的想法说出来:“杀猪既赚钱又不危险,还能天天吃猪肉。” 看过祁元潜杀鸡,她本能觉得杀猪对他来说不是难事,看两眼就能学会。 屠户在这个时代虽然地位不高,赚得都是辛苦钱。 与打猎相比危险系数低不说,赚的钱更多,若是有卖不完的猪肉,还能给自己加餐。 简直不能再美好。 宇文允凑过来听到这一句,忍不住刺她:“能天天吃猪肉才是重点吧!” 祁元潜:谢谢你,但我还是要脸的。 流落民间的时候,以打猎为生,这听起来都还说得过去。 北魏人的老祖宗曾经也是以游猎为生,虽然经历了汉化,子孙都没把这一套老本行忘掉。 皇家每年都会定期组织围猎。 也是因为年年参加打猎,他才能装猎户装得看不出破绽。 若现在杀猪去了,以后政敌攻讦的时候,都不需要到处抓把柄。 只要说一句话就够了:你是个杀猪的。 他自己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北魏金銮殿上群臣口沫横飞,唇枪舌剑。 他:此战交与我,我定能取敌将首级! 政敌:你是个杀猪的 他:你纵容子侄闹市伤人! 政敌:你是个杀猪的 他:你审案时草菅人命以权谋私! 政敌:你杀过猪,连猪血都不舍得扔,还要继续卖 这场景太可怕,他不想感受。 作者有话说: 七元钱逐渐沙雕 祁元潜:辣鸡作者,还我男神形象! 第12章 郑葳探头问:“怎么样,怎么样?” 祁元潜微笑:“不怎么样。” 郑葳耸肩,“你不愿意就算了。” 这种事情不好强求。 祁元潜心中舒了一口气,别的都能让步,唯独这一点不行。 晚饭前,郑葳收到春芳婶子送来的野猪钱,一共6吊钱。 春芳婶子用有些邀功的语气说道,“大侄女,你送来的野猪婶子让人称重量,一共五百六十斤,市面上野猪比家猪要贵一些,正常是8文一斤,你婶子家关系跟别人家又不一样,所以就十文一斤收。” 这时候的斤两计算和未来有一定差距,现在的一斤在未来只有半斤。 祁元潜打的那头猪,看着只有三百斤。 折算一下,五百六十斤这重量差不多。 郑葳搂住春芳婶子的胳膊,“婶子,你对我也太好了,只是这还多出半吊钱。” 春芳婶子笑着道:“这个价格,你可别往外面说,婶子给那几家说的都是九文。剩下半吊钱劳烦你家那位,给我们打两只野鸡,婶子有用。” 祁元潜感受到郑葳看他的目光,点头表示可以。 “婶子,你放心肯定不会跟别人说,你对我好我还能让外人知道?”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节 春芳婶子笑着锤了郑葳后背,“油嘴滑舌。” “行了,事情说完,婶子得回家了。” 郑葳对于金主爸爸态度那是相当热络,挽留道:“婶子,晚上在这儿吃呗,也尝尝我的手艺。” “不了,我还得回去做饭,你大嫂什么也不会,她不吃饭没事,可别饿着我们家大柱和小丫。” 大柱和小丫是春芳婶子的大孙子和小孙女,平时宝贝的不行,出门要天天念叨。 郑葳不好挽留,抓了一把赶集时候买的冰糖,塞到春芳婶子身上带着的布兜兜里。 “给孩子甜甜嘴,婶子别跟我客气。” 春芳婶子知道是糖之后,也没跟郑葳客气。 这年头糖提取不易,是个金贵东西。 但她男人是负责采购的管事,油水很大。 糖她们家也不是买不起,于是欣然接受,“那我替他俩谢谢他小姑。” 春芳婶子离开后,祁元潜就收拾弓箭要上山。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上进,恐怕杀猪这个营生会被再一次提出。 而且郑葳这一整天都在想怎么赚钱,一定是他赚得太少了,才让她有这想法。 “天快黑了,明天再去吧。” 自打看到钱,郑葳的嘴角就没有放下过,祁元潜觉得她应该是很喜欢钱的。 “你收着吧,家用就从这里出,也别总是想着出去赚钱。” 这是他的辛苦钱,郑葳哪里能拿在手里。 “这样吧,我留一吊钱平时家用,剩下的钱你收起来,不够的时候我再跟你要。” 话说到这地步,祁元潜没法拒绝。 郑葳心里想着要给祁元潜带干粮,心里一直有心思,祁元潜那块传来窸窣窸窣的动静,她就醒了。 郑葳搓搓眼睛,努力爬起来。 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祁元潜知道她喜欢睡懒觉:“怎么起来这么早?” 郑葳压低声音:“起来给你做点干粮,你不是今天要上山吗?” “不用带干粮,我中午回来。” 虽然祁元潜这么说,郑葳还是穿衣服起床。 把晚上的剩饭做成稀饭,煮了四个水煮蛋,就着孙晴天送来的小咸菜。 吃完饭,宇文允跟以往一样,要跟他上山。 祁元潜看了一眼外面半阴的天空,“今天天气不好,你别跟着了。” 宇文允还要说什么。 祁元潜没有让他开口直接说道:“听话。” 宇文允只能同意。 外面的天色看着比之前还要暗一些。 郑葳:“要不今天别去,反正也不急。” “没事,我中午之前能回来。” “那你早一点回来,要是下雨就赶紧下山,打雷别在树下躲雨。” 郑葳吃完早饭,感觉天空上的乌云越聚越多。 她把晾在外面晾衣绳上的衣服收回家,又出去看看还有什么怕下雨的给捡回来。 她注意到在墙边上的木头和柴草。 郑章见她若有所思,“怎么了?” “下雨是不是得搬点柴草到屋里,淋雨的木头点不着火吧!” 宇文允本来在里屋,听到郑葳的话,他火速跑出屋:“要搬点木头和柴草回去。” 之前夏天雨多,他跟祁元潜没有这种经历,下雨后用湿柴火烧火,点不着火不说,整个屋里全是烟。 后来他们才知道下雨要抱一些木头回来,防止淋雨。 听到宇文允的描述,郑章搬得特别卖力。 不得不说人多干活就是快,郑葳抱柴草,郑章拿树枝,宇文允搬木头墩。 郑葳和宇文允搬了一些到厨屋,就停下了,只有郑章还不停树枝。 郑葳不得不开口制止:“可以了,足够今天烧的。” 郑章:“要是这雨一直下怎么办,而且雨停之后木柴不会立刻干。” 停下动作的俩人立刻被说服。 三个人合伙,直到厨屋快要堆不下,这才罢手。 郑章和宇文允在某些方面相似,无法忍受脏乱的环境,郑葳盯着越来越密集的雨幕时,他俩默默把搬进屋的柴火整理的干净有序。 没有太阳也没有钟表,没办法知道时间。 郑葳和面擀面条,让郑章烧一锅开水,等祁元潜回来能尽快洗个热水澡。 是的,郑章现在是家里御用的烧火大总管。 水煮开了就加凉水,直到加了三次凉水,祁元潜才一身湿漉漉的回到家。 先提给郑葳一个布包,郑葳看里面像是有活物的样子,以为里面装着野鸡。 只是看那大小,应该只有一只。 “打开看看。” “唉,这是什么呀,不是野鸡啊?”光线昏暗,郑葳只能看见黑黑的一团。 祁元潜从中掏出了一只黄兔子。 “你不是念叨一只兔子孤单,想要两只兔子。” 作者有话说: 今晚九点还有一更,等我哟 第13章 郑葳没想到祁元潜竟然能从包里掏出一只肥肥的兔子。 在包里淋着雨的缘故,兔子的皮毛一撮一撮的。 之前做的兔子笼被放到房檐下,郑葳把这只黄兔子扔进笼子里。 原本的白兔子正在静静地吃草,装了两只兔子的笼子有些拥挤。 郑葳有些欲言又止,你淋雨一上午就抓到一只兔子,鸡呢? 但又没好意思开口,想来打猎这事可遇不可求,可能下雨野鸡都不往外跑。 祁元潜看到郑葳这个表情,主动解释:“我已经把鸡送过去,你不要有负担。” 郑葳弯唇哼了一声:“我有什么负担,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吧,别着凉了。” 祁元潜没用郑章给他打水,让他继续坐着。 祁元潜带走一桶热水,锅里还剩下半锅水,好容易烧的也不能浪费。 郑葳拿了个木盆,把热水倒进去,示意宇文允和郑章可以泡个热水脚。 家里只有一个洗脚盆,这俩人对于跟对方在一个盆里洗脚的行为十分抗拒。 郑章首先拒绝:“不用了,我不泡脚。” 宇文允则把盆端走,回到里屋,坐在炕上把脚伸进热水盆里。 舒服~ 郑葳把提前擀好的面条扔进沸水锅里,差不多煮好的时候,加了一点菜。 祁元潜洗澡出来,面条刚好出锅。 郑葳把面条盛进碗里,拿上桌子前,她每一碗上面浇了一勺肉酱。 没有冰箱保鲜,肉和菜的保质期都不长。 郑葳学会腌咸肉和炸肉酱这两种给肉保鲜的方法。 之前买回来几斤猪肉,她一部分炒蔬菜,另一部分炸成肉酱。 既能下饭,也能做汤面的浇头。 不得不说,下雨天吃热腾腾的汤面,那简直是人间难有的美事。 轮到郑葳洗碗,她把用过的碗扔进锅里,准备兑点凉水,用温水洗碗。 祁元潜手已经伸到锅里,“我来吧。” “等一下——”郑葳赶紧把凉水倒进锅里,“没烫到吧?” “没有。” 他替自己刷碗,郑葳这时不能走开,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聊天。 “现在雨好大啊,还好你回来了。” “嗯。” “你抓兔子可真厉害,它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怎么抓的啊?” 祁元潜:“很简单,不难。”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节 “用手抓的。” 郑葳:......回答得很好,下次别回答了。 在一段令人无语的尬聊之中,祁元潜刷完四只碗。 郑葳十分狗腿把洗干净的送到碗柜里。 郑葳发现古代很容易出现那种手艺人,尤其是那种技艺高超的手艺人。 无他唯手熟尔,没有过多的娱乐方式,主要是没有手机,只能天天看日日练,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下,工匠们的技术超过现代人的想象。 要不就这种情况下,不仅下雨,还没事干,不正是玩手机的好时候。 她能有这感想,完全是因为郑章现在用藤条柳条编出来的小篮子小筐,又可爱又精致。 郑葳闲着也是闲着,她看着精致的小篮子,想起了上一世自己曾经买过的那种藤编的收纳盒和小篮子。 她用语言将篮子的大小和基本样貌描述出来,郑章的理解能力绝对杠杠滴。 大方向上几乎没差,只有细节上有所不同,但不影响美观。 “这么好看的小篮子,我们拿出去卖怎么样?” 听到郑葳神秘兮兮的发言,祁元潜和宇文允都凑过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郑葳手指向宇文允:“提问,你知道这世界上,谁的钱最好挣吗?” 宇文允突然被拉入话题中心,一脸懵的回答:“有钱人的钱。” 这么说也没错。 郑葳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对也不对,这世界最好赚的钱是女人的钱。” 毕竟后世有一张非常有名的图片,女人的购买力>孩子>老人>狗>男人,虽然这张图有调侃的意味在。 但并不是没有道理可言,女人的消费属于低价高频,尤其是喜欢好看的东西。 谁说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欧阳修老爷爷还说白发戴花君莫笑呢,就算是变成了大婶子和老奶奶,心里也依旧是个小姑娘,喜欢一切美好的事务。 所以精致小篮子的消费人群是所有年轻段的女人。 “那我们要怎么做呢?” 郑葳给提问的祁元潜一个鼓励的眼神,“问得好!” “首先,我们做它一千只带提手的小篮子,主要用处是闺房收纳,目标人群是那些商贾小姐,家里有点闲钱,可以买得起价格不贵但是样子又很精致的包包。” “假设这样的一只小篮子售价是五十文,原材料加上人工不过花费十文钱。一个小篮子就能赚四十文,利润率将达到百分之四百,刨去成本一千只包包我们就能赚四十多两银子。” “想要卖出一千只篮子方法很简单,我们只需要找一些有名气的人,写他几百篇文章,然后在告示牌上贴上写好的文章,最后打点好那些金牌销售,让她给我们卖点货。一千只篮子,只要三秒钟就可以售空。” 看这三个人表情都不对,郑葳赶紧改口道。 “我还有别的方法,我们把篮子拿到京城,卖给京城的小姐贵妇们。上行下效,京城人使用的篮子,州府的人肯定会买。到时候我们把篮子拿到县城去卖,相信姑娘们听说,京城和州府的小姐们都用这个,肯定会争相购买的。以此类推,等到县城做到每家每户一个郑氏篮子,我们就在县里的各个镇上去卖。” 郑葳语速飞快:“就用这方法,别说一千只,就是几万只都卖得出去,哎哎哎,别走啊,你们去哪啊,我还没说完呢,实在不行我还有别的方法......” “找个代言人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葳葳子深谙资本家的套路 第14章 很明显,换代言人这提议也不怎么样。 郑葳花了很大力气,给他们解释明白什么是代言人。 这三个不识货的,一点动摇的意思都没有。 郑章嫌她吵闹,委婉劝她离开:“你出去看看兔子,中午好像没人喂。” 郑葳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转头就去看兔子。 她手里拿着草料,一点点往兔子嘴里送。 这草料还是郑章出去捡的,秋风吹黄绿叶,满山都没有绿草,都是有些枯黄的草。 还好这兔子也不挑食,干草也能吃,郑葳有时候也会喂兔子烂菜叶,前提是家里刚好吃白菜,或者她看到哪块菜上有烂叶子。 没有菜叶,它就只能吃干草。 暴雨中,有人推开了他们家的木门,铜铃发出一阵脆响。 直到人走近了,郑葳才看清来人的的脸。 哦,这是隔壁左边那位,孙晴天的叔叔孙求财。 郑葳把笑容戴到脸上:“您可是稀客啊,您来有什么事啊。” 孙求财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甩了甩蓑衣上的雨水。 郑葳面上表情没变,余光看到有雨水溅落到她家锅里。 孙求财跟她说起来的原因,“这不是今天下大雨,我们家房顶漏雨,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想来跟你们家要点瓦。” 正常谁家都不会有多余的瓦,只是祁元潜刚来的时候,也遇到跟孙求财家现在一样的情况。 雨后他就买了一堆瓦,花钱雇卖瓦的给他修一下屋顶。 那卖瓦的可能是看他不懂,忽悠他多买了不少瓦,修完屋顶还剩下一小堆,就在院子里堆着。 但郑葳被孙求财的不要脸给惊到了,什么叫要点瓦,我们很熟吗? 她同时也不理解,为什么现在来要瓦,尽管现在家里漏雨,那也不能正在下雨的时候,爬上屋顶去修缮。 危险不说,把瓦给掀开,那房子里漏的雨水岂不是更多。 “那您需要几块,多了可不能给。”郑葳望了一眼身旁的祁元潜,“我们准备过两天在院里盖一个鸡窝,这瓦还有用呢。” 盖鸡窝不止是不想给瓦的推辞,她觉得要是孙求财这人下手,他能把院子里那一小堆瓦都搬走,还不给一分钱。 这事是郑葳喂兔子的时候想到的,弄一个鸡窝不仅能养鸡放兔子,下雨坏天柴草就不必往家里搬,可以放到鸡窝里,这样家里能干净一点。 只是她一直在犹豫,权衡利弊,孙求财的出现让她把这想法提了出来。 孙求财对郑葳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他眼馋齐家院里的瓦片不止一天两天了,今天终于让他找到借口。 结果只让他拿走几块,他还准备把屋顶上的旧瓦都换一换呢。 郑葳只当没看见孙求财耷拉下的脸,笑眯眯的问,“晴天在家干嘛呢?” 孙晴天,孙求财的大侄女,死鬼哥哥的遗孤,也是他不能触碰的点之一。 每天无数次跟他作对,给他添堵,是个一想到就心塞的存在。 他发现,眼前这娘们,就爱在他雷区上蹦跶。 “那死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下雨还到处乱跑,我看她是在外边养野男人了。” 赚了钱不拿回家不说,给她说的亲事也不同意,那孙有余家多好的一门亲啊,家里有地又有钱,嫁进去就是去当少奶奶。 活该这死丫头一辈子穷命,有福不享。 孙晴天:给个傻子当老婆,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郑葳不耐烦跟他虚与委蛇,面容诚挚的对他说:“叔,你赶紧去拿瓦片,家里还等着呢。外面还下雨,我们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去拿吧。” 孙求财不想在这娘们身上浪费时间,尽自己全力搬走一大摞。 另一旁,孙求财老婆看见丈夫回来放下瓦,催促道:“赶紧再去啊,搬到咱家的才是咱的。” 孙求财一听这话,脾气上来了:“一共就给这么点!” 莫名受了孙求财发的火,她没有生气,听到话的内容生气了。 怎么这么小气,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这夫妻俩忘记,他们拿回来的一大摞,人家没有收钱。 只不过占的便宜没有达到心理预期,不满罢了。 他们大女儿听到这两口子的讨论,开口说道:“这家人不把咱家放在眼里,我经常能看见他们跟那个小贱人嘀嘀咕咕的,保不齐就是跟那小贱人一伙的,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 这个大女儿长得很像她母亲,长期耳濡目染之下,一脸刻薄像,尤其是学着她母亲说话的样子。 她口中的小贱人,正是她的堂姐孙晴天。 这两姐妹从小不和,在孙晴天重生之前,孙晴月一直欺负她,孙晴天换芯子以后,这个芯子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怎么能忍受别人的欺负。 穿越前多活了十多年的孙晴天,怎么会被这个小丫头压制住,在两个人斗法时,孙晴月一直处于下风,即便是加上她老子娘,他们全家都玩不过孙晴天。 她对孙晴天可谓恨之入骨,跟她有关的人和事,都恨屋及乌。 孙晴月看到几次孙晴天往隔壁跑,这次他爹去祁元潜那里占便宜,就是她撺掇的。 另一头的郑葳是不知道,因为没占够便宜,孙求财一家把他们家给记恨上了,她要是知道未来,一块瓦都不能让孙求财拿走。 当场撕破脸。 反正终究要被记恨上,不是这次也是下次。 当场撕破脸,孙求财又不能打她,就他那瘦弱的小身板,祁元潜让他一只手他都打不过。 就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打一顿他还未必敢找麻烦。 外边的雨一直下不停,被困在屋子里,没有别的娱乐方式,郑葳提议搞一个讲故事大赛。 赢家可以七天不洗碗。 郑葳:不然怎么办,我不想看郑章编筐打发时间。 郑葳以为每个人轮着讲故事,她只需要讲一两个故事就够了。 后来发现她太天真了。 这三个人都同意了她这个提议,只是在她讲完故事的时候,轮到自己的时候才表现出消极应对。 郑葳讲完聊斋里的婴宁,看向还沉浸在故事里的祁元潜。 祁元潜:“我不会。”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节 他有不少行军打仗时的经历可以当做故事来讲,但是这都不能说。 宇文允就理直气壮多了:“他不会,我也不会。” 郑葳杀意腾腾的望向郑章:“你呢?” 郑章一脸乖笑:“我也一样。” 眼见郑葳要发火,郑章赶紧补充:“我们都不会讲故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如由你代劳,我们替你刷碗。” “刷多久?” 郑章:“这要看你给我们将几天故事了,讲一天故事七天不刷碗,怎么样?” 能不刷碗,郑葳简直不能再同意了。 宇文允和祁元潜也表示没啥意见。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郑葳讲得故事还蛮有趣的。 故事的内容本身有趣,她讲得也不比外面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差。 这买卖不亏。 郑葳心里发狠,再讲得都是鬼故事,从绣花鞋到笔仙,从张震到鬼吹灯。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啊,宝子们 第15章 鬼故事就像是毒品,心里怕得很,嘴上却硬的很。 外面下雨,这一家人一直窝在家里听鬼故事。 郑葳的鬼故事讲到她可以一个月不刷碗。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雨后能明显感到刮到身上的风是冷的。 摸了摸自己单薄的衣衫,郑葳觉得该给自己做件棉衣了,可以直接跳过秋衣,能节省一点。 秋天穿的厚一点也没妨碍,虽说春捂秋冻比较养生,她现在还在温饱线上打滚呢,先活下去再说吧。 秋衣不添置死不了,没棉衣那是真活不下去。 郑葳于是跟祁元潜商量,去乡里买棉衣。 买棉花和布自己做,对她来说难度太高,不能总是麻烦旁人帮她加工。 祁元潜:“若是你手里的银钱不够,我再给你拿一些。” 虽说没有正确体会她的意思,不过一言不合就砸钱这习惯,简直令人身心舒畅。 郑葳只是想多找几个人跟她一起去。 总觉得只带着郑章出门不够安全,郑章妥妥一个战五渣,她又长了那样一副花容月貌,身后当然得多带几个保镖出门。 祁元潜长得高高大大的,看着蛮唬人的。 郑葳迂回说道:“你们之前的棉衣,现在还能穿吗?” 棉衣是越穿越不保暖,宇文允还是个小孩子,男孩子长得快,去年冬天的衣服今年再穿保不齐就小一段。 “而且齐五的棉衣棉裤怕是都要短一截,得絮一节上去吧,不然冬天得灌风。” 祁元潜经郑葳的暗示,想到一件关于自家的事情。 他跟宇文允没有棉衣,谈何短一截。 他俩到这里的时候,正值夏日,他们因为奔命,身上的锦缎破旧不堪,在村里也不算显眼。 昂贵的布料只会更娇贵,破旧之后也没人能看出曾经的价格,村里人也只当是跟他们身上穿的一样。 毕竟很多人家没有衣服穿。 身上只一身夏裳逃难于此,落户之后,添置了几件衣服,也都是夏天的衣服。 哪有人大夏天的,能去买冬天的棉衣。 他们两个男人,向来都是缺什么买什么,一方面是没有这方面的生活经验,他们从前都是身边人伺候着,从来没有缺什么的时候。 早上咳嗽了一声,中午餐桌上就会多一道梨子汤。 这时祁元潜才想到,他和宇文允也没有棉衣。 祁元潜轻咳一声:“那一起去吧,我俩也需要买一身。” 郑葳目的达成。 当即向着乡里出发。 到了乡里已经临近中午,就想着去乡里找一家饭馆。 每天使用贫瘠的食材变着花样做菜,她已经崩溃了,她想着看看饭馆都做什么菜,回家照抄。 当然她还有个心思,郑葳觉得在这种小地方的饭店,菜式和口味都不会很好,想给家里这几个男人看看,饭店也不过就是吃这些东西。 吃饭的要求也不要太高。 如郑葳所想,这路边随便找的小馆子,菜式少、味道差、价格贵。 点了四碗米饭,一个拌豆腐一个炒鸡蛋,还有一道清蒸鲈鱼。 四个人一共花了一百五十文钱,付钱时给郑葳心疼的直抽抽。 能买好几斤肉了。 吃完饭去布庄,扯最便宜耐用的布料,买的棉花就稍微好一点。 买了四个人棉衣棉裤需要的布和棉花,布庄都有裁剪的行当,给一些钱,就会把布料按照要求加工出来。 这裁缝是和布庄合作,若是布庄买布过来的,就会给点优惠。 郑葳把布料交过去时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我买的这是好棉花,可别拿那次一等的棉花装进去,我拿到手可是要检查的。” 布庄老掌柜赶忙说:“不敢,我们这都是正经做生意的,赚得都是回头钱。” “我就是怕娘子们做工时眼花,装错了棉花,只是提醒一下,掌柜别见怪。” “掌柜的,这棉鞋怎么卖啊?” 郑葳手指摆在柜台上的棉鞋,询问陪在一旁的掌柜的。 郑葳手伸进棉鞋摸了摸,觉得做得很厚实。 掌柜报了价格,郑葳把棉鞋递给祁元潜,让他穿上试一试。 祁元潜刚量完做衣服的尺寸,宇文允和郑章都正在量尺寸。 祁元潜试穿了一下,不如皮靴轻便,虽然厚重但还算暖和,便对郑葳轻轻点头。 郑葳于是按照各自的尺码,挑出了四双棉鞋。 跟掌柜约好七天后来取做好的棉衣棉裤,四套棉衣棉裤,加上每人一双棉鞋,一共花去七百钱。 这还是郑葳讲价后的结果。 镇上少有人一下子买这么多,实属是大客户,掌柜见牙不见眼的把这一家子送走。 好容易来一次乡里,不能一点吃的都不买。 于是离开乡里前郑葳买了五斤的猪油,两斤猪肉,两斤苹果。 刚到手没多久的一吊钱,就被郑葳花光了。 在从乡里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孙晴天,孙晴天看起来很憔悴,手里拎着一个药包。 郑葳兴致很高的打招呼:“好巧啊,晴天。” “祁大哥、大姐,遇到你们真巧,你们也从乡里回来的?” 郑葳点头,手指着祁元潜身后背的背篓:“我们去买点东西。” 买的东西都在手里拎着,买点什么东西,村里人怕是都知道了。于是郑葳买了个背篓,让祁元潜背着。 这背篓很大,郑葳觉得至少能装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你这是生病了吗?” 孙晴天吸了两口鼻子:“前两天淋了雨,有点不舒服,去了大志叔家,大志叔家里药不够,只能上乡里买。” 孙晴天口中的大志叔,是村里的土郎中,村里人的头疼脑热都上他那里去看病。 大病治不了,小病开两幅他从山上捡的草药。 也不知道是治愈,还是自愈,村里人在看病这方面的首选还是大志叔。 郑葳哦了一声,客气的问了一句:“那你还能拿动吗,要我帮忙吗?” 孙晴天看了一眼背着背篓的祁元潜,视线又落在双手空空的郑葳身上,“不用了,我自己能拿动。” 郑葳才不关心她能不能拿得动,客气一下罢了。 直到到家之后,才跟孙晴天在门口道别。 郑葳到家后,把买到的东西规整一下,门口一个人影路过,只能看清侧脸和穿的衣服。 她认清这人影是孙晴天,真是奇怪,不是说生病了。 怎么还往外面跑。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宝贝们 第16章 取棉衣的时候,只有祁元潜一个人去。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节 就连最黏祁元潜的宇文允都没有跟他一起。 去镇上一个来回差不多要一个时辰,去一个人就可以的事情,没必要好几个人跟上。 郑葳和宇文允郑章也没闲着,快到冬天了,松鼠都知道往窝里腾挪冬粮,作为人又怎么能不做好事先准备呢? 郑葳有时间就带着宇文允和郑章上山捡树枝,嘱咐去镇上的祁元潜带一些食物回来。 她们捡树枝回来的时候,发现大门前站着一个女人。 看身影不太像是孙晴天,这姑娘有点含胸,孙晴天一直以来都是挺胸抬头,看着很有精气神。 从背影来看,此女家境不错。 她的穿着是罕见的上衣下裙,身上没有一点补丁。郑葳从村里到镇上,都没看见几个姑娘穿了裙子。 而郑葳从离开皇宫,穿的就一直是上衣下裤,跟这些村里的妇女一样。 裤子更方便活动,裙子即累赘又废布料。村里的女人们,都穿的裤子。 而且从她佩戴的饰品上也能看出来,她扎头发的用了鲜亮的红布,发髻上还插了两根银簪子。 耳朵上更是带了一对金耳环。 逃荒以后,郑葳看的最多的就是各种颜色的灰,这么鲜艳的颜色,她还是头一次遇见。 这种红布生生的比其他颜色的布,贵出好几倍,精打细算的妇女们宁可给男人们多买些吃的,也不会花钱买这个。 再说银簪子,郑葳看到更多的,是插一根筷子,或者树枝就当做发簪。 没等郑葳他们走到门口,这姑娘就离开了。 经过时,郑葳看到了她的正脸,很清秀的一个姑娘,这张正脸让郑葳确定,自己没见过她。 在全体村人都身上脏兮兮的时候,她的清爽,让她的美貌翻倍。 郑葳低头问:“这姑娘谁啊?” 宇文允:“村长家闺女。” 村长家闺女大白天站你家门口,这事怎么想都那么怪异呢? 联想到村长媳妇之前很积极的撮合她跟祁元潜。 郑葳凑到宇文允跟前,贼兮兮的问:“村长家闺女不会是看上你爹了吧?” 宇文允一脸傲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舅舅身居高位容貌俊朗,不知多少名门贵女暗中倾慕。 只可惜来到此处,只有村夫家的闺女才喜欢他。 还被人家父母鄙弃,推给另一门亲事。 宇文允有点嫌弃的看了一眼身边八卦的女人,不过这女人还是比刚才那村长闺女强很多的。 他听说那村长闺女在家从不干活,要是那女人嫁进来,只怕他跟舅舅得提前往平城跑。 祁元潜回到家一推开门,就看见三个脑袋凑在一块嘀嘀咕咕的。 “说什么呢。”他顺手合上身后的木门,总觉得这三个人在讲什么秘密。 郑葳亦步亦趋的跟在祁元潜身后,等到接到他递过来的背篓,才说:“讨论村长家闺女暗恋你的事情。” 正在喝水的他呛了一口,不懂郑葳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郑葳直视他的眼睛,那表情别提多认真。 祁元潜不自在的偏开头,清了清嗓子:“别逗我了。” “哪有逗你。” 郑葳拉着祁元潜,让他做到炕上,一副你听我给你说的表情。 “她今天下午在咱家门口站了好久,看见我们才离开。” “巧合。” “村长媳妇当时可是非常希望你能赶紧成婚啊,你说这是为什么?” 祁元潜沉默,“村长媳妇为人热情,关心村里人。” 郑葳白了他一眼,“不过呢,人家已经要成亲了,不管真相如何,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对姑娘家的名声也不好。” “而且只怕村长媳妇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家还是很重视结的贵亲。 村长媳妇娘家在乡里算是有点头脸的人家,她一个叔叔做过举人,跟县衙里的一些大人们都相交甚好。 他爹虽然只是个种地的,但是因为有这么个叔叔,家中也能跟县里的一些人攀上关系。 前年她举人叔叔家的堂姐,给她女儿与县令太太的娘家侄子做媒。 关于村长家闺女的亲事,郑葳都是听村里女人们说八卦,多问了两句,她自己把内容拼凑起来的。 亲家是县令家,确实能被称得上贵亲。 郑葳听的时候,装作没见过世面似的问过:“那县太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就跟咱村里的做亲?” 这些女人也回答不上来,郑葳的问题也问到了她们心坎里。 虽说在他们心里,村长一家的日子过得那是没活说,家里还有得势的亲戚帮衬。 可那是跟她们这些村里人相比,那可是县太爷家,就不说县上有多少人家想跟县太爷家做亲家,就是镇上的条件也比村里的条件好很多。 她们心里想别是这未来的姑爷有点啥问题。 这姑娘经常被她表姨接到县里去住,刚就去住了一阵,村长媳妇能那么积极的给祁元潜介绍媳妇,就是趁着女儿不在。 回来知道心上人成婚,才不甘心跑过来看一眼吧。 只是他那时候不在家。 “而且她之前还找借口给你送过吃的,就是暗恋你。” 祁元潜叹气:“不是说再也不提了。” 郑葳耸肩,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祁元潜:“我怎么不知道送吃的这件事。” 宇文允接受到了一道死亡射线,他抬腿就想开溜。 祁元潜的动作比他还快,大掌搭在他的头上,让他没法跑。 宇文允认命的伸出手掌,手心朝上。 祁元潜下意识想要在腰上拿匕首,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在堂屋找了个小木板,就要打他手心。 郑葳一看拉住祁元潜的胳膊,赶紧拦住他的的动作。 这一来是她说的话才害的宇文允被打,二来嘛打一顿很难长记性啊。 眼瞅着自己的手心逃过一劫,宇文允有一些洋洋得意。 祁元潜胳膊还被郑葳拽着,憋了半天,嘴里只蹦出一句:“慈母多败儿。” 郑葳是慈母吗? 那必然不是。 第17章 郑葳是慈母吗? 那必然不是。 郑葳松开祁元潜的胳膊,“只是惩罚也要有用,像你这样犯了错不痛不痒打一顿。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下一次还会错。” 祁元潜从小接受的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理念,郑葳说的这种话是他第一次听到,不过听着有点意思。 他直觉大外甥要受到的折磨绝对比打手心要大,“说说。” “你当然要跟他讲道理啦!” 郑葳大喊一声,把宇文允叫回家,语气温柔的跟他说:“你爹经常打你手心是他不对,我刚才说过他,以后不会了。” 宇文允罕见的反省自己,“其实他也是为我好,我犯错他才要打我。” 郑葳却否认,“不,他打你不是因为你这次犯错,是为了你下次不要犯错。” “你们是亲父子,亲人之间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吗?”多少be结局是因为互相隐瞒导致的。 “你为什么隐瞒,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做的是不对的,你知道你爹不赞同你的做法。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知道你知道什么样的行为是对的,什么样的是错的。” “有一些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是勇士,还有一些是蠢货,就比如你。” 郑葳说的时候,宇文允的头慢慢往下低,她抬起他的头:“不要低头,做错事就去补救,后悔是最没用的,但后悔也证明你知道自己错了。” 宇文允伸出手心,想主动接受惩罚。 郑葳握住他向上的手心,:“体罚呢,伤害身体,我有个想法。” 宇文允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郑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犯错接受惩罚,天经地义,但惩罚又不只有体罚一种。我前两天不是说想搭一个鸡窝嘛。我这两天又想搞个地窖,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正在自我反思的宇文允:??? 方才还有点酸郑葳对这小子这么好,现在郑章只剩下看热闹的心。 “不过你无须担心,我们三个人都会辅助你的。” 这是有没有人帮助的问题吗,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鸡窝和地窖长啥样啊! 挖地窖这事,也是下雨这两天郑葳的突发奇想。 她之前去村里人家拉菜,眼见这些人在地窖里把菜搬出来。 地窖冬暖夏凉。冬天保温,夏天冷藏。 没有冰箱的地方,地窖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宇文允:“我......”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6节 “我之前还想,搭鸡窝还得去山上拉土,如果我们能挖地窖,那就直接用地窖挖出来的土就好了。” 哼,惩罚当然要记忆犹新了,印象不深下次还能再犯。 郑葳让每个人把棉衣棉裤套在身上,看了一下大小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才把这都收起来。 把祁元潜买的菜拿到厨房,又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 祁元潜买了一些五花肉,郑葳腌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拿出来切成肉馅。 萝卜切成丝焯水,加肉馅和葱姜调料。 把中午发好的面拿出来,擀成包子皮。 包包子很简单,皮加馅,捏两下就是个包子。 包好的包子醒一刻钟,拿到锅上去蒸。 很快,一锅白花花热腾腾的包子就出锅了。 郑葳支使宇文允和郑章给孙全财家送了五个包子,五个包子是估计了他家的人数。 深入了解才知道,他家日子过得不轻松。 一个儿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另一个小儿子也在等着。 偏偏这俩儿子都没有啥营生可做,家里只靠着种地的微薄收入,每年夏冬两季,还要交税。 种地赚的钱,除去交税的钱和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几乎没有剩余。 家里人额外打零工,才能攒到一点钱。 在吃食上,整日里不见荤腥,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土豆白菜萝卜,这种地里种的,容易保存的菜。 之前郑葳送的鸡血和鸡块,对于他们家来说那真的是难得的美味。 孙全财家帮了很多忙,包子里的萝卜馅,还是他家给的。 因此包子出锅,才给他们家送几个。 远亲不如近邻嘛! 郑章端起盘子要走,郑葳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知道要怎么说吧?” “知道。”啰嗦,平日里光是看她跟那些妇人说话,就学会了。 郑章脸上带着笑,走进孙全财家门,“婶子,上次你给我们家的萝卜,我娘包了几个萝卜馅包子,巴巴的让我给你送过来,让您尝尝她的手艺。” 郑章现在对于叫郑葳娘,已经没有心理障碍。 孙全财媳妇一看碗里的白面包子,就要推辞,这白面多贵啊。 “你娘可真是不会过日子!” 虽然是数落郑葳,但没有什么旁的坏心眼,纯粹是替郑葳操心。 郑章非常赞同她的这句话,他心里也觉得郑葳不会过日子。 手里攒不住一点钱,手里有点钱就要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孙全财老婆:“这包包子用白面多浪费啊,用三合面包就行了。” 虽然七殿下很同意孙全财老婆说郑葳不会过日子,但她说可以在吃的上含糊这件事,郑章持相反意见,并且想跟孙全财媳妇掰扯掰扯吃的不能马虎。 见这一家人的餐桌上,摆着的主食是一盆面糊糊。 那糊糊是高粱磨成的面煮成的,郑章宇文允都没见过最底层的百姓吃的东西。 郑葳做饭确实十分大手大脚,谁家一天吃三顿饭。都是半上午吃一顿,晚上吃一顿。 普通人家一天吃两顿,因为上午和下午要干活,所以上午那顿饭几乎都是干的。晚上不用干活,大家都是多喝水少吃饭。 做饭哪有像郑葳那样,每餐估计着各种营养要均衡,当然她主要也是为了自己。 别人家是没有这个意识。即便有这个想法,也没有那么多钱。 宇文允在村里赚得属于多的,打猎不像是种地那样需要缴田税,猎到手里的就是自己赚到的。 其他人家吃的不好也不是因为赚的少,种地是看天吃饭,今年收成好,来年可未必。 家家户户都习惯攒钱。 毕竟谁家没有一个或者几个等着娶媳妇的儿子呢? 像郑葳那样赚钱就花掉的完全是少数。 郑章看到那一盆高粱面糊,心里有点难受。 孙家两个儿子都打工回来,是他们俩把郑章和宇文允送出门的。 郑章和宇文允回家看见饭桌前多了个女人,是过来送麻辣小鱼干,被郑葳留下吃饭的孙晴天。 郑葳对七殿下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刚才怎么说的?” 郑章嗤了一声,把自己方才说的复述一遍。 他心里还是有点得意的,不是就你郑葳会说好听话,他也会。 第18章 郑葳在吃完饭时,主动提起明天就动手挖地窖。 不尽快不行,天气越来越冷,再不动手恐怕土地冻上,就没法动手了。 同桌的孙晴天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挖地窖了?” 包子出锅恰好遇到孙晴天来送小鱼干,孙晴天时不时会过来送点小零食。 饶是郑葳脸皮厚,也都有点不好意思,吃了人家不少点心。 这一阵子孙晴天往这边跑的次数不少,但一共没待多长时间。 郑葳觉得她之前对祁元潜的态度是有一些殷勤的,但最近觉得自己之前的直觉有误。 出于客气,她就提议留下吃饭。 孙晴天犹豫一下就同意了,她能感觉到在这家里对自己态度最友好的是小寡妇。 虽然她最想接近的还是祁元潜,但祁元潜明显对她不友好。 还是小寡妇人好。 郑章:这还真是个傻子,这个家里心眼子最多的就是她了。 郑葳回答道:“这不是快入冬了,没有菜窖家里的菜没法保存。” 孙晴天点头,“那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叫我,千万别客气。” 挖菜窖这差事,哪里就有用得上她一个女人的地方。 家里三个男的,挖个地窖还不轻轻松松。 “还真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孙晴天碗里的包子吃完,没好意思去笼屉里捡,郑葳举起笼屉让她自己拿。 听到郑葳的话,孙晴天本来伸出去的手,差点收回来。 就是客气一下,你怎么还当了真。 要赶紧想想待会找什么借口推辞。 手不能一直僵在半空,孙晴天拿了两个包子放进自己碗里,“要我做什么?” 郑葳:“你也知道,我们家不种地,所以没有锄头铁锨这些农具。” 听到不是让自己做苦力,孙晴天松了口气,但她帮不上忙,“只是我们家没有锄头铁锨这种农具。” 其实从前是有的,不过那还是原主爹妈还活着的时候。原主爹妈死后,农具就被叔婶当掉。 至于要种地怎么办,那不还有村里人能借,实在不行,她那人嫌狗憎的小婶还能去娘家借。 种地就那一段时间,她用了农具,别人家里就会耽误农时。 小婶娘家人都窝囊的很,农期被耽误也不敢说不借。 孙晴天又补充道:“大姐,你们家隔壁的大娘家有,你去他们家借。” 孙晴天口中的大娘是指的孙全财媳妇,她知道他们两家处得不错哦,因此给郑葳提议。 郑葳:“行,那我明天去她们家借。” 孙晴天干脆利落的吃完一个菜包,说是菜包其实里面肉放的很足,郑葳做饭向来舍得放料。 再是说自己受了大罪,是经历过逃荒这段苦日子的人,但她骨子里就不是那种一出生就受穷的人,不然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吃肉。 包子里的肉不是剁的很碎的肉沫,是那种咬起来很有颗粒感的肉粒。 肉粒吸满汤汁,吃起来让人特别满足。 孙晴天穿越之后,不喜欢吃古代的饭菜,觉得水平不行。 尤其是她做点心零食拿去镇上县里去卖,她就吃自己做的点心剩下的边角料。 她穿越之前是五星饭店的面点师傅,对于面点一道相当精通。 吃自己做的点心,好吃是好吃,就是饭店的味道,不能经常吃容易吃腻。 不像是家常菜,味道平淡,但百吃不腻。 孙晴天很久没有吃到有家的味道的菜,所以即便是祁元潜在场,想给祁元潜留下一个好印象,她吃的速度很快。 郑葳见她吃完,便问:“吃饱了吗,没吃饱再给你盛两个。” “没吃饱。” 孙晴天感觉到她说没吃饱,祁元潜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正眼。 郑葳给孙晴天又捡了两个包子,“慢点吃,别急。” 盛了一碗紫菜虾米蛋花汤放在她手边。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7节 镇上紫菜和虾米都不常见,这还是祁元潜去镇上卖野物的时候,遇到有人在卖海边干货,他觉得这种东西郑葳应该喜欢,就每一样都买了一些。 这东西可遇不可求,遇见就多买一些。 果然回去的时候,郑葳对于买回来的东西表现出极大地欢喜,当天晚上就把昆布泡发,加蒜凉拌。 祁元潜发现郑葳喜欢肉,但是对一些不常见的菜的兴趣更大。 祁元潜皱眉,这女人已经往肚子里塞了六个包子了,她还要吃吗? 在祁元潜若有若无的打量下,孙晴天小声的打了一个嗝。 吃完饭孙晴天拉着郑葳说了几句话,她看到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宇文允收拾碗筷,去刷碗。 她对号称祁元潜儿子这男孩子的真实身份有一些猜测。 她想这应该是未来北魏统一南北时期的皇帝,魏昭帝宇文允。 她上辈子的成就没有达到她的目标,但也混的不算太差,她在京城开了一家酒楼,来往的都是王侯将相。 一些百姓不知道的皇室秘辛,她在这些人的交流中,了解一二。 百姓周知,宇文允是太子,按理说太子为储君,继位顺理成章。 但接手他爹皇位的却是他不足一岁的幼弟,三年后小皇帝暴毙,才是宇文允继位。 孙晴天在这些人口中知道了另一个版本,宦官温附在先皇病危的时候,矫诏改掉圣旨上的信息。 继位人从太子变为刘美人生的小皇子,小皇子年纪更小,母族势力弱,更好控制。 划掉四位辅政大臣的名字,只留下他自己。 小皇子上位,有两个人必须除掉,一是被夺去皇位的宇文昭,二是小皇子的生母刘美人,刘美人成为皇太后是有资格对皇帝的施政指手画脚的。 故去的先皇后曾在皇帝寝宫留下自己的亲信,知道温附的动作后,抢先一步救下太子,并把太子送到祁元潜手中。 在之后祁元潜被指谋反,但并未伏诛。 后来等到宇文允登基,并未对他失踪那段时间的经历多加描述,很多官员都背后猜测,是跟祁元潜一起逃到柔然。 孙晴天见到祁元潜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直到她远远地见到了祁元潜一面,才知道流言有假,他并未逃到柔然,逃亡那段时间,他应是在南汉境内。 还做过一段时间她的邻居。 宇文允一直待在皇宫,她上辈子没有机会见到他。 但根据与祁元潜形影不离这一点,孙晴天觉得面前这男孩就是宇文允。 夭寿,你们家竟然让魏昭帝洗碗。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我回来啦 四大奇观:魏昭帝洗碗,二公主做饭,七皇子烧炕,大将军杀猪 七元钱:滚 第19章 是不是真心的从动作就能看出来,孙晴天一把夺去宇文允手里的碗。 面对宇文允错愕的目光,孙晴天赶忙解释:“你一个小孩子,哪里刷的干净,还是我来吧。” 郑葳觉得这发展越来越奇怪了,哪有到主人家抢着刷碗的。 被质疑自己刷不干净碗,一生要强的宇文允不能承认:“我的碗洗的很干净。” 并拿起碗让她仔细看。 孙晴天只能照着宇文允说的那样端详,不得不说陛下的碗刷的很干净。 郑葳倒是想出来给孙晴天解围,说一句她那是心疼你小孩子家家的刷碗。 反过来一想,那我成什么了,虐待继子,雇佣童工? 不行这话不能说。 宇文允抢过孙晴天手里的碗。 你刷的有我干净吗? 孙晴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告别,“谢谢款待,今天的饭很好吃。” “没事,你平常也经常给我们家送吃的,也得跟你说谢谢。” 郑葳把孙晴天送出门外,将大门锁上,听见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才回屋子。 次日,郑葳早起就去孙全财家里借农具,说明来意后,正在扫院子的孙全财老娘,把郑葳带到堆放农具的角落,让她自己拿。 刚吃了郑葳送的肉包子,她对郑葳的态度可好了。 郑葳还在想该拿哪些农具回去,孙全财老娘就喊屋子里做饭的儿媳妇:“白晶,你出来一下。” 孙全财媳妇正在收拾厨房,听到婆婆大声喊她赶紧跑出来,“怎么了,娘?” 孙全财老娘指着郑葳对她说:“你妹子家里要挖地窖,你带着老大老二去帮帮忙。” 老太太一方面是觉得郑葳经常给他们家送吃的,想感谢她。但也未尝没有因为他们家条件好,去帮忙干活,孙子能去蹭顿饭的心思。 孙全财家大儿子二儿子之前在孙有余家干活,这一段时间他们家里没活,他们就彻底闲下来了。 “大娘,你这......” 郑葳喜欢占便宜,劳动力也包括在她占便宜的行列里。 平常她就一点磕巴不打的接受了,只是这挖地窖是给宇文允的惩罚。 孙全财媳妇听到婆婆的吩咐,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进屋把大儿子二儿子叫出来。 “大姐,真的不用,我不是跟你客气。”郑葳上前抱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往前走。 孙全财媳妇觉得郑葳是在客气,“咱人多干得快,我们家老大老二干苦力是一把好手,一会儿就干完了,省的你小胳膊小腿的干不动。” 郑葳确实是小胳膊小腿的,她是被孙全财媳妇拽回他们家的。 她俩后面跟着孙家大儿子和二儿子,这俩人手里拿着锄头和铁锨。 祁元潜和宇文允站在院子里面,等着郑葳去借农具。 孙家老太太的嗓门着实是不小,站在院子里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宇文允格外关心这件事,听得相当认真。 没过一会,就看见孙全财媳妇半拖半拽将郑葳拖回去。 不过郑葳这模样,她们只看到一瞬间,在进到家门那一刻,郑葳顺着孙全财媳妇的力度,恢复她那还算体面的形象。 孙家俩儿子在后面看得可乐。 郑葳先开口:“大娘热心,硬要大姐过来帮忙。” 孙全财媳妇笑着说:“我们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孙家俩儿子跟祁元潜打招呼:“姨夫好。” 郑葳跟他们娘姐妹相称,他们吃了不少郑葳送的吃的,叫姨妈叫的特别顺口。 祁元潜当场愣住,这称号过于陌生,以至于他都没反应过来这叫的是谁。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叫的是自己。 他僵硬的点了下头,问了一句,“早上吃了么?” 郑葳觉得他这句话,不如问‘吃了么您’ 郑章笑嘻嘻的给孙全财媳妇打招呼:“大姨,早上好。” 打招呼慢了一步,在郑章之后,好像是学他似的。 郑葳的死亡注视之下,宇文允心不甘情不愿,但这一家子是给自己帮忙的,他态度很好。 “谢谢大姨。”来帮他挖地窖。 孙家俩儿子干活很卖力,地窖几乎都是他俩挖出来的。 祁元潜力气大,但挖土这话儿他没干过,干得很陌生,几铁锨下去,就被孙家老二抢过铁锨。 他们家里只有两个铁锨,一个他哥哥拿着,另一个在祁元潜手里。看祁元潜身形,还以为是个能干活的,谁成想中看不中用,孙家老二干脆夺过铁锨自己来。 郑葳看到祁元潜笨拙的动作被嫌弃,有点忍俊不禁。 郑葳站的不远,祁元潜没错过她微弯的嘴角,他不禁有些委屈。 他哪里干过这种事,在军营里虽然苦虽然危险,但是从没有过需要挖土的时候。 他的手,拔过刀,磨过墨,就是没拿过铁锨挖地窖。 现在被乡下小子嫌弃,除了委屈之外,倒没有别的想法,毕竟术业有专攻。 郑葳觉得祁元潜好像看见自己在偷笑,“你在这看着搭把手,我去做饭。” 本来说是让人家来帮忙,现在人家成了主力,自家人在那搭把手。 郑葳中饭做好,院子里的地窖也差不多完工。 说是差不多,是对于这龟毛的一家来说。 对于孙家俩儿子来说,这就已经完工,地窖只是一个保存蔬菜的大土坑,能用就行,没必要太细致。 郑葳中午做了八个人量的饭,把隔壁的孙全财老娘和小女孩叫过来一起吃。 郑葳没舍得做米饭,这么多人只怕半袋子米都不够吃。 早上孙家人来帮忙,她想着人家来帮忙,这至少得管一顿饭,在米饭和馒头之间纠结了一瞬,她赶紧回屋发面蒸馒头。 其实她更想用白面和玉米面合在一起,蒸二合面的馒头。 又一想,自家昨天刚吃了白面包子,今天人家还来帮忙,就蒸二合面的馒头,这太说不过去了。 其实偶尔郑葳也会蒸一些玉米面的馒头,一来多少吃粗粮对身体好,当然主要是为了省钱。 一大盆白菜炖肉,放了不少的猪油和肉,孙家人吃的都挺满意。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8节 自家人吃的不是很开心,他们家喜欢吃肉,但吃不惯油多的菜。 祁元潜倒是能正常吃下去,军里吃大锅菜,也是这种口味的,就是明显没有那么有兴致。 俩小崽子倒是只啃馒头,偶尔吃两口白菜。 孙全财老娘人老食量小,“这俩孩子怎么光吃馒头不吃菜,这菜够吃,你们放心吃。” 郑葳:“您不用管他俩,他俩喜欢吃馒头。” 郑章抱着馒头点头,是的我们喜欢吃馒头。 奶香馒头、红糖馒头、红枣馒头,反正就是不包括啥味道都没有的白面馒头。 第20章 一顿饭消耗了一锅馒头和一盆菜,郑葳顿时觉得自己家里的三只饭桶也没那么碍眼。 饭后孙家老大老二要把地窖挖出来的土给抬出去,被郑葳拦住了:“你们回去吧,我还想着用这些土盖个鸡窝。” 鸡窝用土?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面对孙家人复杂的神色,郑葳不确定的问:“不行吗?” 她觉得搞一个等比缩小的房子,就是鸡窝。 听郑葳的解释,孙家大儿子笑着说:“我们都是用木头扎篱笆,做鸡窝的,用泥土盖鸡窝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郑葳肯定是不会盖鸡窝,听到孙家大儿子说没听过这个样子的鸡窝,“是不是那样盖不成鸡窝啊?” “反正我们都不会。” 郑葳皱着眉头,“那怎么办啊?” 孙家老太太:“你要是想要个鸡窝,可以叫你外甥们扎一个,他们都是做惯了的。” 孙全财媳妇这时问:“你们家有鸡吗,或者你想买两只鸡养?天气冷鸡不愿意下蛋,要不还是等开春再说。” 郑葳支支吾吾开口:“之前晴天他叔过来要瓦,我就想着我们家还有不少的瓦,正好可以弄个鸡窝,下雨坏天的时候把木头放进去,省的淋湿了,不好点火。” 对于孙求财喜欢占便宜的为人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些邻居谁家还没被孙求财家借过东西,却不还的。 孙家老二拿着铁锨懵懵地发问:“那还用把这些土清出去吗?” 郑葳:“清出去吧。” 祁元潜:“先别清。” 郑葳和祁元潜同时发声。 郑葳意外的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祁元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祁元潜解释:“先留着,也许别的地方有你说的那种鸡窝。” 其实当地都是篱笆圈住家禽,天冷和下雨的时候,家禽就会被赶进屋子里,跟人住在一起。 不过一般人和家禽家畜不会住在一个房间。 郑葳摇头:“不用了。”她对鸡窝没有那么深的执念,纯粹一时兴起,加上不想让孙求财占便宜,才提出的这个想法。 她转头跟孙家老大老二说:“那就麻烦你了。” 在郑葳家里大白馒头管饱,孙家俩儿子可乐意给郑葳干活了。 俩人合作,甚至不需要其他人搭把手,很快就干完。 就在孙家兄弟俩干活的时候,孙全财媳妇把郑葳拉到一旁。 郑葳:“大姐,有什么事啊?” 孙全财媳妇板着脸:“你们家天天这么吃?” 郑葳不明所以,“吃什么?” “吃肉,白馒头。” 郑葳下意识否认:“没有啦,哪里能天天吃肉,这不是你们来家里吃饭,才特意做一顿好的。” 孙全财媳妇哼了一声,慢慢跟郑葳掰扯:“你这样天天吃好喝好的,难免被人讲究。你们平时生活也不能不攒钱,你们家俩儿子,转眼到了说亲的年纪,这娶媳妇的彩礼怎么办,而且这两儿子成家之后不能都住在一个房子里,这盖房子也需要钱。” 郑葳知道这大姐是好心才会跟自己说这些,她感激的笑了笑:“大姐,我知道,谢谢你。” 孙全财媳妇见郑葳没有因为她说的这些话恼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这话人家未必爱听,但是又忍不住说给她听。 郑葳没有反驳,她还挺开心的:“你别觉得大姐多嘴就行。” “不会的。” “后娘难做,你也得为以后想想,早点再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不是一家人,也捆成一家人。” 孙全财媳妇突然提到这个话题,郑葳当场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直接说,她暂时没有跟人家好好过日子的打算,过一阵子她就卷铺盖走人。 至于生孩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草包公主带球跑? 一胎三宝:草包公主的山里夫君? 达咩。 孙全财媳妇走后,祁元潜看她有些闷闷不乐,祁元潜以为是为了鸡窝,便主动说道:“我去镇上问问有没有泥瓦匠会。” “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怕他觉得自己在客气,她又特诚恳的加了一句,“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郑葳叹气,“咱们经常这么吃肉,是不是太浪费了?” 想到刚才她被孙全财媳妇拉到一边说了一会话,祁元潜猜测可能是那位大姐说了些什么。 “我们没有经常吃肉,而且你非常精打细算,咱们完全没必要像村里其他人那样。” 祁元潜觉得自己回答的很好,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晚餐水平直线下降。 杂粮粥配一盆子土豆丝饼,还有一盘小咸菜。 单单是一天这么吃倒也没什么,可连着好几天饭桌上没有荤腥,宇文允最先受不了。 他又一次面对三合面馒头,有点崩溃。 “咱们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吗?” 土豆炖干豆角,凉拌豆腐,又不是兔子怎么能天天吃草呢! “我们需要勤俭持家。” 郑葳一本正经:“还得攒钱给你娶媳妇,现在把钱花光了,你以后娶媳妇怎么办?” 宇文允没想到她能把话题扯到他身上,谁要娶媳妇了,就算娶媳妇也不会在这穷山沟沟里。 宇文允:“我娶媳妇不用你操心。” 说完察觉自己这话说的有点重,这女人当后妈还不错,做的饭菜可口,会关心他的身体。 自己这样说话可别让她伤心 宇文允偷瞧郑葳脸色,见她神色平平,没有露出那种羞愤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 宇文允和缓语气,“每天吃糠咽菜真的受不了,而且我还在长身体。” 三双同样渴望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郑葳,“那行吧,今晚吃红烧肉。” 进入冬月,全村都在忙一件事,交税。 每个县的乡佐负责统筹收税,各村村长将村里要交的粮食收齐交给收粮官,收粮官再统一送到乡里交给乡佐。 孙求财因为在乡佐家里做小管事,自以为在收税事宜上可以插手,于是他就抢了村长收税的职务,跟着跑前跑后。 村长看在乡佐的面子上,没有制止他。 郑葳自以为收田税这事跟他家沾不上什么关系,没想到孙求财带着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他们家大门。 冬日的午后,日头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一群人,郑葳顿时浑身睡意全无。 第21章 一家子都有强迫症,院子里被收拾的十分整洁,孙求财看到他们家院子,想起了自家破败的小屋,本来就不好的语气,更是恶了三分。 “您有什么事吗?”郑章十分客气的问。 孙求财的吊梢眼上扬:“没什么事!” “就是来通知你们家,你们以后不能去咱们村的后山打猎打柴了。” “为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郑葳不解的问。 孙求财这次来找茬就是因为心里不满,孙家村里的每一家都需要交税,家里有田地的要交田税户税,没有田地给人家做佃户的不用交田税,但是要交户税。只有他们家既不需要缴田税,也不需要交户税。 即便是他在乡佐家里做事,可以走走关系少交一点税,那也是得交粮的,想到自己交出去的那些粮食,他肉疼的不行。 “咱们县的山还有隔壁县的所有山都被划给了宋驸马,只有经过驸马同意,才能上山打猎打柴。” 宋驸马? 这谁啊? 郑葳觉得这个名号既熟悉又陌生。 “宋驸马是谁啊?”郑章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小孩子嘛好奇心重一点很正常。 郑章也很好奇,这个宋驸马是谁,他三叔没有女儿,生了一堆的儿子,这哪里能跑出来一个驸马?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9节 孙求财一副你们都是土包子的语气:“宋驸马那可是一等一的尊贵人,圣上眼前的大红人。” “他先是先帝最宠爱的宁寿公主的驸马,先帝去世,宁寿公主伤心过度也跟着没了。” 郑葳:胡说,你才跟着没了。 南汉换皇帝了! 祁元潜和宇文允不动声色的交换一个眼神。 敌国换皇帝这可是一件大事,远比什么公主驸马的亲事重要得多。 宋瞿清他们是觉得这是个有才华的人,不过这四处钻营的劲儿,属实很难让人看得起。 蜗居在这山区之中,对于很多消息的知晓都十分滞后。 祁元潜默默盯着自己的鞋面。 有时间该去一趟省城瞧瞧。 “陛下他不忍驸马之才,遂将宁月公主许配给驸马,又将宁寿公主之前的封地赐给驸马。” 宋瞿清他现在又成驸马了! 郑葳和郑章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震惊。 郑葳确实有一块封地,在她订婚之后,她爹将宋瞿清家附近几个连着的郡县都分给她。 这几个郡的赋税收入都归她所有,只不过她吃住都在宫里,不需要这份收入。 这几个郡由她派去的女官监督,赋税一直是南国所有郡县中最低的,收到赋税都给上下官员们发俸禄,她自己没留过。 在不算高的赋税之下,百姓们倒也勉强可以生活,这在整个国内,已然算是不易。 郑葳作为一个穿越者,上辈子过得太累,到了这辈子,完全没有其他穿越者那样改变封建社会,推动社会前进的雄心壮志。 她只想让自己活下去,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一些人活的更好一些。 郑葳是个矛盾的人,一方面她觉得自己花着纳税人的钱,有必要做些什么;另一方面她不敢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即便身份高如公主,也不敢随心所欲的生活。 皇帝的宠爱是有条件的,敢提出什么反帝反封建,前一秒还在云团里,下一秒可能就坠入泥潭。 可能有人会说那就做一个掌握实权的公主,不靠父母不靠丈夫,只靠自己。 可皇家容不下有野心的公主。 皇家只需要一个无事时听话懂事可爱,可以哄长辈开心。有事时可以成为一件精美华丽的礼物,送出别国和亲,并为母国争取利益的公主。 郑葳现在心里很复杂,一直对宋瞿清十分防备,这是她为人的准则,听到他在自己'死'之后,马不停蹄的又跟人订了婚,这人还可能是她的堂姐妹,这心里怎么就纳闷膈应呢。 郑葳庆幸,还好我不喜欢他。 对呀,我又不喜欢他! 就是有点可惜,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却是个人渣。 这是一个怎样的心路历程呢? 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竟然叛变了革命.jpg 孙求财:“我跟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又不懂,一群土包子。我就是来通知你们以后不要进山了。” 孙求财身后跟着一群人,这些都是村里长辈,在村里是有点头脸的人物。 碍于他身后主子的面子,不得不跟在身后到处耀武扬威,给他撑场面。 村长此刻的脸色很复杂,虽然大家都不像是齐家这样以打猎为生,但谁家还不上山上砍柴套个兔子。 叫孙全财在这搅和,大家日子都不用过了。 别人手里有了点权利,都恨不得亲戚朋友同村人都跟着沾光,就他孙全财倒好,把同村人的活路都给堵死。 收粮的时候也是这样,挑这个的粮食斤两不够,挑那个的粮食品色不好。 今年大家伙交的税要比往常多出不少,平常都是差不多少就给过。 今年是达到标准还不行,一来一回能差出不少钱。 虽然是到齐家里,专门说给打猎的一家,可为什么带着他们这些老家伙,那还不是为了让全村的人都知道。 孙求财走后,郑章有点担心郑葳,怕她因为宋瞿清郁郁寡欢。 在他印象里郑葳还挺喜欢宋瞿清,跟他父皇主动要的这门亲事,两人经常一起出宫游玩,还已经打算去豫州投奔他,多亏走错路,不然他俩现在那是真的没了。 郑葳站在院子里,精致柔和的脸庞正对着枯败的后山。 她难得安静下来,郑章很不习惯,他慢慢靠近郑葳,没话找话。 “我早就觉得姓宋的小白脸不是好人,哪有大好青年靠吃软饭往上爬。” “那个你还好吧?” 郑葳沉醉的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没想到啊,这山原来是我的。” 郑章:失心疯啊 第22章 郑葳环胸骄傲脸:“我有这么大块地,你有吗?” 她欺负小朋友从来不会觉得有丝毫愧疚。 郑章没有一块封地,一点都没有。 别的皇子在郑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被划了一块封地,然后被丢到封地当藩王,身边跟着一群皇帝信任的幕僚。 郑葳感觉她那皇帝老爹是有过几年把郑章立为太子的打算,不然就算没有被丢到藩地去就藩,也该早早地封王。 别人都是这个王那个王的叫,就他一直在宫里,大家喊他七殿下。 也是因为猜测皇帝有立郑章为太子的打算,她没有主动去亲近郑章。 也不仅是郑章,她与所有的皇子都保持着一个客套但又不亲近的避嫌关系。 笑话,过于亲近想干嘛? 结党营私?干涉立储? 本来已经是公主,受尽宠爱,没必要往作死的路上走。 只是她爹迟迟未立皇储,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若是有太子,郑王登基不会那么顺利,只是太子就会成为一个靶子,没有见到太子人头,她三叔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他们逃出来,就是一件难事。 真是狗咬吕洞宾,自己竟然还巴巴的过来关心这个没良心的。 郑章轻嗤一声,“可惜那么大一块地,现在不姓郑,姓宋。” 郑葳:“至少我曾经拥有过。” “郑葳你幼不幼稚啊,这都要比。” 冬天的太阳下山的早,两个幼稚小学生吵完架,又得忙着准备晚饭。 郑葳在院子里站了半天,被冻得够呛,干脆拿起冻在窗前缸里的羊肉,打算煮一锅羊肉萝卜汤。 老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大夫开药方。 冬天睡火炕,人容易上火,萝卜寒凉,特别适合冬天吃。 郑葳很喜欢用萝卜做菜,不仅是因为萝卜的营养价值,主要是因为冬天没有青菜,家里有一堆的萝卜。 这羊肉是祁元潜去乡里,遇到有人杀羊,就多买了几斤回来。 天气冷也不怕肉坏掉,直接扔在屋外就能冻上。 来到南汉,很少能吃到牛羊肉。南汉是农业国家,牛是重要的农耕工具,吃牛肉违法。 郑葳烙葱油饼作为主食,一小盆葱油饼和一大盆羊肉萝卜,被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热乎乎的羊肉萝卜,浑身发了一层汗,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暖和起来。 饭后餐桌前是聊天的好时候。 祁元潜主动挑起话题:“家里还有一些钱,你不要担心家里的钱不够,想着省吃俭用。” 哦对,他们家的饭碗被人给端了。 郑葳还一直沉浸前未婚夫改嫁,到底哪里又冒出个公主。 相比于前未婚夫,还是饭碗更重要一些。 郑葳起了逗他的心思:“既然家里还有些钱,那不如送你去学杀猪吧!” 祁元潜:谢谢,不用 “其实我可以在晚上去打猎,不会有人注意到。” 眼瞅着在自己的push之下,老公马上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非法打猎,牢底坐穿。 郑葳赶紧出言制止:“也不用着急,反正入冬山上也没有什么野物,都在窝里趴着,就当这个冬天歇一歇,而且正常来说冬天也不上山。” “事缓则圆,等开春之后,也许情况会变。” 在祁元潜怀疑的目光下,郑葳恨不得举手起誓,家里的生活质量不会下降,也不会送他去学杀猪。 只是郑葳在第二天白天,去春芳婶子家。 春芳婶子正在家劈柴,见到郑葳吃了一惊。 她男人孩子都不在家,只有她一个人带着孙子孙女。 这几日儿媳被他儿子带到乡里,她儿子给找了个赚钱的地方。 原本这些苦力,都是要她儿媳来做,现在儿媳不在只能靠她自己。 春芳婶子放下柴刀,“怎么突然想到来婶子这里?” 郑葳笑:“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昨天的事您听说了吧?”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0节 春芳婶子点头。 郑葳:“我这不是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晴天他叔,失了生计还可以再找,就怕得罪乡佐,以后没有活路。我叔在刘员外家当差,应该知道不少大人物的事情,我就想问问咱们乡佐人咋样。” 郑葳不会在这个地方久待,只是怕他们离开之后,那父子俩在这个地方被孙求财仗着有点小权,随意欺负。 今天饭碗被端,明天就有可能拿去顶罪。 孙求财是个臭虫,不足为惧,只是他身后的乡佐,让人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天凉了,该让孙求财/乡佐破产了 春芳婶子自然听说昨天下午的事情,郑葳一脸胆怯的表情,她安慰道:“别怕,那些大人物哪里会记得我们小老百姓。” 春芳婶子回忆起在自家男人那里和其他人那里听到的乡佐,细细的说给郑葳听:“其实乡佐这个人口碑还不错。我听我男人说乡佐这个人对下人都特别好。” 郑葳没在春芳婶子的这些话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不免继续问,从他的基本信息入手:“也不知咱们这乡佐今年多大了?” 春芳婶子不确定的的回答:“四十多岁,还是三十多岁?” 郑葳喔了一声:“这么年轻就当乡佐,这也太能耐了。” “看你这话说的,还有的人三四十岁就能当皇帝王爷的,这怎么能比!” 郑葳哂笑:“那还不是他们投了个好胎,要是他们爹妈是平头老百姓,那还未必能混成什么样呢!” 投好胎的郑葳:我骂我自己 春芳婶子:“那咱们乡佐的爹也不是普通人呢!” 郑葳一脸吃惊:“这是怎么说?” 只见面前老妪一脸神秘兮兮跟她说:“你知道宋家吗?” 郑葳:不是我想象的那个宋家吧! “什么宋家,我只知道一个宋家,还是昨天听晴天他叔说的,驸马姓宋。” “对,就是驸马他家。” 郑葳小心翼翼的发问:“乡佐和驸马是一家的?” 她忍不住想扶额,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得到了春芳婶子一个肯定的答案。 #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啊# #怎么也飞不出去姓宋的世界,原来我是一直倒霉的蝴蝶#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一下前文的设定,孙求财在乡佐家做工,又重新查了一下资料,乡佐负责收税,三老负责教化 原本的镇改为乡 感谢在2022-02-26 11:47:21~2022-02-27 11:1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开始之地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乡佐家里那么厉害,怎么只是来咱这小地方呢?” “还不是因为咱们的乡佐只是个偏房的偏房养的,驸马爷那可是嫡枝长大的。” 宋家虽说是寒门,但在地方上能算得上个豪强,半个县都是他们家的。 他们家出过不少的举人秀才,那么多的人力财力供养出一个宋瞿清,现在这回报也是大大的多。 也是怪不得孙求财能知道那么多宋家的事情。 “原来如此,虽说是偏房养的但毕竟是驸马爷的亲戚,以后做个啬夫甚至县令都是有可能的。” “那可未必。” “这是怎么说?” “咱们乡的游檄是我们家老爷的大侄儿,你也知道刘家在咱们乡在咱们县,几十年来一辈又一辈的人,岂是他一个外来的就可以动摇。” 游檄与三老、乡佐都是辅助啬夫工作。 啬夫是个相当乡长的存在,游檄掌管治安,有点像后世的派出所所长。 春芳婶子说的是实话,这个时候的基层就是这样,地方乡绅在地方上的长期经营,拥有着垄断性的话语权。 甚至在一些时候,朝廷派来的官员都需要听他们的话,不然这些人捣乱,政策很难施行下去。 “要这么说他一个临县的能来咱们乡做官,那也蛮不容易的。” “全靠他娶了个好媳妇。” “其实他也不全靠宋家,宋家让他找到现在的媳妇,他老丈人是之前的乡佐,老丈人就那么一个女儿,便宜都让他占了,不过他老丈人早没了。” 言外之意郑葳明白,人死了,那之前的一些关系自然也随着变淡。 这个乡佐,一辈子都只是个乡佐。 文不成武不就,靠着老丈人的关系混上的乡佐。 郑葳又跟春芳婶子聊了一会,临近中午带着乡佐和游檄这两个名字回家。 到赶集的日子,郑葳手上挎着一摞小篮子,跟郑章一起去乡里。 给出的理由是去瞧瞧这些篮子能不能卖出去。 祁元潜:“真的不用我们跟着吗?” 郑葳摇头:“不用啦,你们在家歇歇。” 被拒绝之后,祁元潜也没再勉强。 郑葳不是一个人去赶集,她跟着村里的婶子们一起去。 郑葳在前一天就跟孙全财媳妇打听摆摊的注意事项,听说孙晴天也在集市上卖过东西,她也咨询孙晴天一些问题。 ——需要交摊位费吗? ——哪里的人流量大一点? ——哪里的摊主更好打交道? ——哪个摊主知道的八卦比较多? 知道这些关键信息的郑葳,差点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她不是没摆过摊,在地摊经济成为热点的时候,她就凑过热闹。 摆摊最重要的是什么? 答曰有货卖,有人看摊。 郑葳把看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郑章,自己跑去跟隔壁摊位的大姐搭话。 孙晴天给她的八卦名单有几个人,其中一多半都是男人,这些男人都有一个特点都是在外挑担行走的货郎,他们整日里走街串巷,非常了解东家长西家短。 这个大姐是名单上唯一的女人,这个时代女人的生活不易,尤其是这种需要抛头露面的活计,不是被逼不得已,很少有女人出门去做行脚的商人。 这个大姐是个苦命人,丈夫死在战场上,家里的田地为给公婆看病卖给刘员外家。 自己没有田,失去了赚钱的营生,被逼无奈只能出来做生意。 郑葳听孙晴天描述,这应是个很有头脑的女人。 去县城进一些乡里没有的商品,加一些钱转手卖出去。 钱赚到一些,老家的田地又被她买回来不说,家里的大房子盖起来。 郑章双手插在棉袄的袖子里,恨恨的跺着脚,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见鬼的天气里跟郑葳一起出来挨冻。 郑葳跑去跟旁边的女人聊天,把看摊的任务交给他。 郑葳在聊天之余看向摊位的方向,拿去卖的篮子竟然越来越少,竟然有人真的去买那破篮子。 郑葳一边听这位吴大嫂讲话,一边思考以后专业卖篮子的可行性。 郑章编,郑章卖,到手的铜板她保管。 郑章此刻不知道郑葳的险恶用心,他正在琢磨一件事,在回去的路上将这个想法说给郑葳听。 郑章:“我觉得你现在的男人比宋瞿清强,为人踏实肯干,咱们走得时候把这父子俩带走,不就不用担心他们被报复。” 郑葳上蹿下跳是为什么,在来之前就跟他说过原因,郑章愿意一起,是怕这件事没解决,郑葳担心这父子俩,最后不同意跟他一起离开。 人都说急中生智,郑章被冻一上午,怕郑葳之后还带他出门卖货打听消息。 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既然留下他们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那我们把人带走就好。 越想越觉得这想法可行。 不仅一劳永逸解决问题,行路途中还多一个保镖。 “宋瞿清就是个小白脸,弱不禁风又擅长投机取巧。你现在的这个男人多好,长得也不比他差,为人勤恳踏实,最重要的是对你好。” 郑葳:你上面说的我都同意,对我好是什么鬼? 郑章又开始新一轮的游说:“他跟宋瞿清比差在哪,宋瞿清不就是有个好家世又会钻营,哪个女子嫁了这样的夫君,那真是倒大霉了!” 眼见郑章越说越顺溜,俨然一个小媒婆:“等咱们以后送他去念书,念书不行就送去军营,靠着他打猎的本事肯定能挣下一份不比宋瞿清差的军功......” “弟弟。” 郑章说的正起劲,被郑葳用如此正式的语气打断:“嗯?” “我觉得你以后不做编筐匠,可以去当媒婆,绝对能养活一家老小。” 郑章:??? 不同意就算了,怎么能骂人呢! 更过分的还在后头,只见郑葳把手向上一翻。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1节 郑章:“干嘛!” “今天赚了多少钱,我帮你数数。” 谢谢,不用。 郑章:“一共拿来十个筐,一个筐卖二十文,今天一共赚二百文。” “那我帮你保管,你一个小孩子揣钱,别揣丢了。” 郑章捂住赚钱的口袋:“你要不要脸,小孩子的血汗钱都要坑。”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晚,今天可忙了 第24章 好说歹说,直到回家郑葳都没把郑章兜里的钱坑走。 事后郑葳总结一下,大概是小孩子都比较重视第一次这种词,第一桶金这听着就特别有意义,所以看得比较重。 家里的祁元潜没料到拿去的筐竟然真的都卖掉。 离家的时候郑葳一脸喜气,郑章则气哼哼的出门,只见回来的时候两人状态完全掉了个个儿。 祁元潜主动去问郑葳发生什么,郑葳不等回答就看到郑章拼命给她使眼色,好像在说你看吧这男人多好! 回想起郑章那一大段要把面前男人带走的论述,郑葳在面对祁元潜时又些微不自然,不能回答说,我想离开这,看你还不错,当人老公挺合格的,准备把你一起带走。 郑葳控诉:“还不是那小子,赚的钱自己揣,不让我帮他保管,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那我的钱给你保管?” 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郑葳赶紧拉住要去拿钱的祁元潜,还能分神想这男人确实挺好的。 从各个角度来看这个男人都挺好,至于郑章说的地位问题,是最不重要也是最重要的。 不说门当户对的老话,还有她现在是个逃难的公主啊。 郑葳疯狂拒绝:“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问到我,我回答。” 感觉自己说的那些话,好像在暗示人家把钱交给她。 哎呀,这要怎么解释啊! 郑葳皱着脸,手里拽着祁元潜的胳膊,硬是不让他走:“不要拿给我,我真的不要。”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郑章和宇文允排排坐看热闹。 按照祁元潜的力气,把郑葳拖动很容易,只是他怕伤到郑葳。 “不去拿,你先松手。” 郑葳觉得自己好像回到前世为了压岁钱推搡。 郑葳试探松手,祁元潜没有要去拿钱的意思,她这才松口气。 郑葳没话找话:“你们吃过中饭了吧!” “还没,等你们回来再吃也不晚。” 郑葳早上走之前,简单做出两人量的午饭,如果她中饭前没回来,他们就可以把饭热一热。 现在已经快到下午,这爷俩居然还没吃。 “不是说别等我们,你们先吃。” 祁元潜没有辩解,直说:“你们也没吃吧,正好咱们一起吃。” 行吧,郑葳赶紧去做饭。 糊弄完一顿中饭,郑葳让家里的大小男人把院子里的瓦片都搬到孙求财家里。 一家人大张旗鼓的往孙求财家搬东西,村里有不少人注意到。 郑葳还特意招呼他们一次少搬点,多搬几次。 郑章特别听话,一次只搬三块瓦,宇文允有样学样,三块瓦搬出三十块的感觉。 祁元潜皱眉,按这俩人的进度,怕不是很快搬完。 于是第二趟搬的时候,他只搬了第一次一半的数量。 在他们搬瓦的时候郑葳进孙求财家屋里:“婶子在家忙呢。” 孙求财老婆这个人向来爱憎分明,或者说踩低捧高更贴切,对于同村人她一直看不上,如今更是觉得自己与他们不一样,对郑葳连好脸色都没有。 郑葳就好像没看见她脸上明晃晃的嫌弃,笑盈盈说道:“之前我叔去我们家要瓦片,我那时候一时想左,被我们家孩子骂了一顿,说我邻里邻居的还这么抠搜,我觉得孩子说的有道理,也不知道你们家还需不需要,就自作主张给搬过来了。” 听到郑葳那一席话,孙求财老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往院子里望去,果然堆着一小堆瓦。 “是这样啊——” 郑葳继续说软和话:“我这个人头发长见识短,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因为跟我计较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郑葳见话说的差不多,提出告辞回家做饭。刚吃完饭,哪里就需要回家做饭。 祁元潜宇文允和郑章都在院子里等她。 郑葳本来想去象征性买点礼品,看着像是赔礼道歉那个架势。 给了什么不重要,让大家知道他们家怕了孙求财,这才是她的目的。 询问祁元潜知道院子里的瓦没有其他用途,她才选择把瓦送过去。 毕竟外人听到的版本,他们两家的不和是因为瓦片而起, 瓦堆在院子里,就他们家那个没有小孩高的院墙,走过路过的人都能看见。 礼品得特意去买,价格不便宜不说,拎进家里外人也看不见,看着没有瓦那么直观。 孙家遇见什么倒霉事,可跟她没什么关系。 郑葳脸上始终带着笑,偏偏郑章凑到她面前问:“你不开心吗?” 郑葳推开眼前的脑袋:“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 给人当孙子是很难让人开心,不过人生在世谁还没点给人当孙子的经历,当得多就习惯了。 只不过当完孙子总需要一点时间缓缓,类似贤者时间。 郑章冲祁元潜耸肩,她不说我也没办法。 祁元潜方才发现郑葳情绪不太对,于是让郑章去问问,毕竟她跟郑章是亲母子,俩人之间总不至于不好意思说。 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郑葳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的心被另一件事牵动着,她家的大兔子下崽子。 四个人类怕吓到正在生产的兔妈妈,没敢靠近,派宇文允时不时的远远地看一眼,然后上报进程。 笨手笨脚的人类确定兔妈妈产完所有崽,给兔妈妈奉上新鲜的菜叶和水,供它补充能量。 郑葳很吃惊,她还以为抓回来的两只都是母的,就没有养肉兔的可能,没想到竟然还捉到一个带崽的。 这样她的养兔子计划可以进行,兔子长得特别快,特别容易出窝,每一窝都能下好几只崽。 “我们以后可以靠卖兔子赚钱啊。”她当时看到宇文允捉回来的母兔子,就是这个念头,所以才念叨着再有一只兔子就好了。 祁元潜虽捉回来一只兔子,不过也是一只母兔子,她心里遗憾却不能表现。 “卖兔子,吃兔肉?” 宇文允一个古人,差点都憋出那句名句: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郑葳萌萌的冲他们眨眼睛,说的话也是软乎乎:“对啊,我们现在没有别的营生了嘛!” 祁元潜:“也不是不行。” 郑章:“我也觉得可以。” 宇文允别过眼不去看那一窝兔子:“你们决定就好。” 宇文·表面五大三粗实际心软的一批·允 作者有话说: 本章评论前五发红包,不知道评论啥就哈哈哈 我去别的大大那里评论,偷红包养你们啊.jpg感谢在2022-02-28 19:21:04~2022-03-01 11:3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顾我则笑38瓶;默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孙求财最近过得很倒霉,虽说隔壁猎户家给他送了一堆瓦,对他来说天降一笔小财。 在那之后,他的运气就没有好过。 门外堆得柴火下去的特别快,他怀疑是有人使坏。 这事住在他们家隔壁的郑葳非常有发言权,孙求财那坑爹主意,影响到不止他们一家,不少村里人会到孙求财家柴火垛里抽柴火,光是郑葳就看到好几次。 郑葳看到也只是笑笑,当没看见,她也能理解这些人的行为,每次到了烧火的时候想起自己不能去山上打柴,于是时不时就去孙求财家抽点柴火。 这不家里的柴火用光,他刚说过不能去山上打猎打柴,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 去同村人家里买,同村人都是一样的话,不能去山上打柴,他们家现在有的柴火还不够烧,哪里能往外边卖。 孙求财知道,这是记恨他不让他们上山打柴,才这么说,这些愚昧的村人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影响到他,那就大错特错。 自己村里买不到,那外村总能买到,就不信拿着钱还能花不出去。 孙求财在临近的几个村子打听一个遍,都没买得到柴。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2节 于是他拿着钱袋子,准备去集上看看。 与此同时,郑葳在孙求财出发后不久,也从家出发,准备去赶集。 郑葳严词拒绝家里其他人一同前往,主动要求自己去。 祁元潜在郑葳独自出门后,悄悄跟在她身后, 这世道不安全,郑葳一个女子,又是这般的长相。 他远远地坠在郑葳身后,看到她走进集市,没有往人多的摊位前走,反而向着角落走去。 她跟角落的几个乞儿貌似有过简单的交谈,在她离开角落之后,乞儿也紧跟着离开。 祁元潜发觉事情有些不简单,但郑葳全程没有奇怪的举动,在卖肉的摊位前站了一会,大概是要买她走之前说的排骨。 在路过买首饰的摊位时,眼睛瞥了好几眼。 在那时,集市的另一头似乎发生个小骚乱,郑葳向着人多的地方望了几眼,好像是想看清那边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 祁元潜原本是这样想的,直到他看到骚乱中心的主角,那正是今天去集市上买柴火的孙求财。 孙求财挂在腰上的钱袋被一个小乞儿抢走,小乞儿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他一个快四十岁的人,身体各项机能都在下降。 比跑步肯定是比不上十几岁的小乞儿,况且小乞儿抢钱只在一瞬间,身边人还没反应过来,小乞儿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只留下孙求财站在原地破口大骂。 郑葳逛遍集市买好需要的东西,在酒坊门前的台阶上,跟约好的小乞丐碰面。 这小乞丐是郑葳在听孙晴天讲乡里的趣事时,听到她讲过的一个人。 孙晴天本质上是个喜欢·各类小说的人,她觉得小乞儿身上有一股劫富济贫的侠义精神。 虽然这小乞丐目前为止只有过劫富,没有济贫的经历。 郑葳想到自己的想法,觉得小乞丐能用,呈俭乡有不少的乞丐,这些乞丐跟后世的很像,坑蒙拐骗偷五毒俱全,正常人唯恐不及,但做想坏事的人,那是非常需要乞丐这一群体的。 就像武侠小说中的丐帮一样,这些乞丐对社会的渗透很强。 于是郑葳来到集市上,先去找到在角落里准备作案的小乞丐。 郑葳:“帮我干件事,有偿。” 小乞儿:“钱?” 郑葳:“还在那人身上。” 小乞儿:???合着您空手套白狼来了 郑葳:“我知道他身上有不少的钱,这情报难道不值钱?” 小乞儿:...... 郑葳:“我知道你平时经常做这种事,事成之后会给你钱的。” 小乞儿:“得嘞,钱家酒坊见。” 郑葳小声把要小乞丐做的交代给他,送走小乞丐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郑葳没有丝毫扭捏走到祁元潜面前,指着不远处酒庄的幌子:“是来买酒的吗?” 没等到郑葳一句解释,祁元潜有些闷闷不乐:“不是。” “那要不要打两斤酒回去?” “不要。” “要高粱酒玉米酒还是大米酒?” 郑葳拉着祁元潜袖子走进钱家酒庄,在酒庄内转了一圈,让活计给她打两斤高粱酒。 要付账的时候,示意祁元潜掏钱。 祁元潜有些无奈的从怀里掏出钱袋,数出四十个铜板递给伙计。 这种妻子拉着丈夫来买酒的情况属实不常见,伙计忍不住多打量一番,还没多看两眼,那男人冷冰冰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让他不敢再看。 有祁元潜在,郑葳什么都不用拎,他特别自觉接过伙计递来的酒坛子,拿起郑葳的菜篮子。 俩人走了一段路程,祁元潜才忍不住开口:“下次你想做什么,记得叫上我,你一个女人出门不安全。” 郑葳:你憋了半天,就憋了句这?哪怕质问一下我要干什么! 郑葳停下脚步:“你不问问我干什么去了?” 祁元潜也随之停下:“你找小乞丐,孙求财钱袋被偷。” 行了,别说了,知道你都猜到了。 哼,她还有个大惊喜呢。 郑葳一点也不明显地岔开话题:“中午吃糖醋排骨怎么样?” 祁元潜点头:“可以,你决定就好。” 郑葳有时候会觉得祁元潜是个非常没脾气的好好先生,这个感觉和他的外表十分违和。 祁元潜身材高大,长相硬朗,他的身材和长相都是那种令人望之生畏的类型。 但相处下来发现,这人特别随和好相处。 在日常生活很少提意见,就说之前那一阵节衣缩食全家一起吃草,他不喜欢吃但从来没提出过。 就连郑章都在背地里偷偷说过好几次要吃肉。 他就只是默默地承受,今天郑葳问他要不要打酒,他明明说不要,郑葳让他付钱的时候,他还是老老实实掏钱。 越想越觉得这人可真好欺负啊! 祁元潜手下□□.练的欲生欲死的士兵/每年在祁元潜压力下被迫西迁的柔然军队:您是什么时候瞎的? 祁元潜说是不要打酒,晚上郑葳给他倒酒,他没拒绝。 宇文允举着碗:“我也要喝!” 郑葳的筷子轻轻敲击碗沿:“乖,生病不能喝酒。” 是的,宇文允感冒了,谁能想到最先感冒的不是一阵风都能吹倒的郑葳,也不是从小泡在书海里的郑章。 而是身体壮实的跟牛犊子似的宇文允。 宇文允求助的视线投向祁元潜。 他喝酒千杯不倒,只是喝酒时的眼神特别柔和,应和郑葳:“对,不能喝。” 宇文允对祁元潜的话向来是奉为圭臬,祁元潜不让他喝,他就不再提要喝酒,只是跟祁元潜相像的双眸里满是失落沮丧。 像一只耷拉耳朵的大狗狗,郑葳是有点醉意的,她伸手撸一把宇文允的脑袋:“听话,明天给你煮糖水喝。” 宇文允又羞又恼,小孩子才馋糖水喝,大人都喝烈酒,他又不是小孩子,才不喜欢喝糖水呢! 第二天中午,宇文境泽真香了。 把郑葳蒸的苹果罐头水都喝光不说,苹果肉也干掉大半。郑章跟他抢的时候,他还振振有词,小虎牙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抢眼。 “我生病,需要吃糖水,这是特意给我做的糖水。” 两道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郑葳,郑葳在这时突然有一种家有二宝,抢玩具的现场。 郑葳第一次语气弱弱的:“他现在是病人,我下次再特意给你做行吗?” 郑章: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走得时候千万别把这父子俩带上,闹心。 说完郑葳觉得这种场景不应该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于是她把祁元潜拉进现场:“你说呢?” 祁元潜看宇文允:“那......” 宇文允都不用祁元潜张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在预估到祁元潜想说什么的宇文允,在他开口前,迅速把盆里的果肉扒拉嘴里。 作者有话说: 昨天有宝宝来晚了,评论但是没红包,这一章下评论前五发红包感谢在2022-03-01 11:33:37~2022-03-01 23:43: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0110435 10瓶;imcoming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孙求财上岗不足两个月,就轰轰烈烈的失业了。 说轰轰烈烈是一点都不夸张,他入职的时候无人知晓,但他下岗的时候整个乡不说所有人,至少七八成的人都知道。 整个乡的小乞丐都在念各种关于他的顺口溜像是“一位大叔他姓孙,宋乡佐家做管家。收了税,富了他;回头看见盖新房,盖新房,用税钱,大叔姓孙叫求财。” 街头巷尾都在念,一些刚启蒙的小童觉得念的顺口,也跟着一起念叨。 小孩子跟着一起念,大人们则是讨论乡佐家的这位管事的所作所为。 有人说他得到乡佐的授意,还有人说他这次收税至少贪污了几百两银子。 流言总是越传越假,甚至越传越离谱。 整个孙家村要交的税额总量都未必有几百两,他哪里至于一个人贪下那么多钱。 不过但凡有点做官志向的人,都会爱惜羽毛。 宋振波一天之内接待几波不怀好意的同僚,还有他的顶头上司于游檄派人过来询问他有关这个小主管的事情。 宋振波觉得自己很冤枉,家里根本没见过几面的小主管,犯的错跟他有什么关系。 送走这几波人,宋振波让人把孙求财叫过来。孙求财第一次被主家叫,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最近的流言他不是一点没听到,听到之后便到处打听,只觉得荒唐,他哪里做过那些事。 刚想到是不是要被主子重用,就觉得有可能是有关自己的留言传进主子耳中,有些忐忑又有些惴惴不安。 负责叫他过来的管家看到他这幅蠢样子,已经没有提点的心思。 孙求财不知原因,进屋先恭顺跪下,这是他表达尊敬的方法。他这动作令宋振波表情稍霁:“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3节 孙求财摇头,他心里有不少猜想,是不是自己的优秀被主子看到,还是主子听说那些乞丐们说的话? “我听说你之前在村子里帮忙税收?” “是的,小的怕那些人不用心,便亲自替主子看着。” 宋振波身上有过一个秀才的功名,他日常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即便是下人和普通百姓在他这里,都能得到有礼貌的对待。 为此他在县上乡里都有一副好名声,读书人盛赞他温文尔雅。 即便是心里怒气滔天,他现在表面相当平静:“是嘛,那真是辛苦你了。” 孙求财立马顺杆爬:“不辛苦,能为主子操劳,是我的荣幸。” 宋振波本想在孙求财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察觉到他嘴里的每一句有用的之后,便转身就走,把身后交给管家。 管家双手插在兔毛袖筒里,一句废话都没有:“孙求财你借主子名义揽财,鱼肉百姓,主子不会继续放纵你。” 说完,给身旁的打手使了个眼神,楞在当场的孙求财直接被拖走。 半刻钟后,孙求财被扔死狗一般从正门扔出去。 各府的正门都通常是给主子和客人走的,宋振波家是一个二进的院子,家里只有一个正门一个偏门,还得恪守规矩,下人都得老老实实走后门,这还是孙求财第一次从正门过。 宋家正门处,把孙求财扔出的守卫还把管家教给他们的话复述一遍:“我们主子得知孙求财的所作所非常气愤,现在已经将人惩戒一番,只是从今以后这人与我们宋家再无关系。若是再打着我们家旗号到处招摇撞骗,可以直接押送官府,如今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便不送到官府,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大家想想我家主人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指使下人欺压百姓的事情,至于这恶仆贪污几百两,那更是无稽之谈,流言止于智者,希望大家仔细辨认,不要被人误导。” 宋家住在住宅区,平时人流量不大,但毕竟门口发生这种事,很快门口就聚集一群看热闹的人。 这些看热闹的人很快把孙求财的惨状和宋乡佐那一通话宣传到乡里的各个角落。 宋振波为何不把孙求财送到官府,这样更能表现他这个人的清白。只是他怕竞争对手,把这谣传做成是他指使的。尤其是那刘家老大,本身就是掌管刑讼这方面,把孙求财送去,那真是把耗子送到猫窝里,他和孙求财都有去无回。 郑葳低估百姓们的八卦心,这几天里有从各个村庄里到孙家村来打听孙求财。 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大家做的最多就是一小撮人聚在一起烤火,人多那就必然要聊点八卦。 聊什么,那必然要说到最近很火的话题,口碑很好的宋乡佐家的管事贪污百姓们的税钱,乡佐又将恶奴惩戒一番,替百姓做主。 郑葳趁着阳光好,把被子搭在晾衣绳上拍打,孙晴天喜气盈盈地挎着个篮子,推开大门走进来。 郑葳:“什么事这么开心?” 孙晴天这阵子特别忙,连着快有一周没来送吃的。 “新创一个糕点,特别成功,过来拿给你们尝尝。” 郑葳特喜欢孙晴天做的糕点,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每天吃自己做的饭她吃得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偶尔孙晴天送来的糕点零食会让她觉得自己在下馆子。 郑葳放下抽打被子的树枝,跟在孙晴天身后走进正屋。 把三个排排坐在墙根下晒太阳的人一起带回屋:“走啊,去吃好吃的。” 晒太阳是郑葳给宇文允感冒开出的药方,想到郑章身高让他一起晒太阳补钙 晒太阳好处多多,干脆让祁元潜也跟着一起。 “什么糕点,闻着很香。”郑葳仔细嗅空气中的香味,扑鼻的奶香味,甜腻腻的,整个人都好像能昏在这甜蜜的味道中。 孙晴天掀开盖在篮子上的靛青色花布:“这叫蛋糕。” 盘子里装着一个色泽金黄的方形蛋糕,蛋糕上没有该有的奶油,只是一个蛋糕坯,不过这也够让郑葳吃惊的。 郑葳:!!! 什么情况,她也是穿越的,不然怎么说得通会做蛋糕这回事! 第27章 怪不得这香味闻起来熟悉,这不就是蛋糕店上空常年盘桓的蛋糕味。 同是穿越人士,郑葳要跟她相认吗? 当然不! 再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又不是所有同乡都是道德标兵,总觉得孙晴天这人有点复杂。 要不是她做的点心是真的好吃,郑葳肯定敬而远之。 “那我不客气,先尝一口。”郑葳揪一小块送到嘴里,这熟悉的味道,这绵软的口感,简直让人想流眼泪。 “好好吃。”呜呜呜是家的味道。 听到郑葳说好吃,郑章和宇文允也紧随其后,每个人掰一大块往嘴里塞。 厨师最高兴的时刻是什么时候,那莫过于做出的食物得到众人欢迎。 用一个场景来描述,那就是她饭桌上所有人都在争抢她做的饭菜。 孙晴天幸福的闭上眼睛,倏忽她又把眼睛睁开。 不对,还有一个人没吃。 孙晴天微笑着把盘子递到祁元潜面前:“祁大哥,你不尝尝吗?” “对啊,尝尝嘛很好吃的。”这是吃的快满嘴流油的郑葳在劝他。 “嗯嗯嗯嗯嗯。”这是嘴里已经塞得满满的,没法说话的宇文允对郑葳的话表示认可。 祁元潜尝了一小口,吃完给出肯定的答案:“还不错。” 只是再也没有其他再吃一口的动作。 孙晴天:好气哦,这人真是个棒槌,怪不得当那么大官都一辈子没老婆,活该。 郑葳似是没听清刚才孙晴天的介绍似的:“对了,这点心叫什么啊?” “这个点心名叫蛋糕,是用鸡蛋牛奶和面粉做的。” “噢噢噢噢。”郑葳听懂一般点头,她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晴天你很厉害。” 孙晴天克制的翘起唇角:“没有很厉害,我就是很喜欢做这些,你们喜欢就好。” “我们很喜欢,是不是?” 两个小崽子注重形象,只是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下次可以继续往这里送。 “你叔叔的事情我们刚听说,我们对此非常难过,你也要放宽心,保重好自己。” 难过? 宇文允对郑葳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只是他记得听说孙求财被打成死狗状丢出来那天,郑葳一顿饭做了五个菜,还全都是肉菜。 五个荤菜啊,天知道他一个太子殿下,有多长时间没见到桌上这么多肉。 他家过年都未必有这待遇,他来到这个鬼地方这么久,第一次吃肉吃到撑。 当家主妇的心情,可以影响到家里人的生活质量,这是宇文允小小年纪第一次有过的感触。 一听到郑葳说她叔叔,想到一身是伤的孙求财,孙晴天原本克制的嘴角差点扯到耳朵根后。 难过?谁难过? 放宽心? 她确实要放宽心,听说大喜之下人容易失心疯,范进不就是听说自己中举,然后突然之间得了失心疯。 她现在的心情绝对要比猛然听说自己中举的范进还要高兴。 要克制要宽心。 孙求财还没死呢,等他死再高兴也来得及。 “嗯嗯,我会保重好自己。”活到一百岁,熬死这群老狗。 “你叔叔现在还好吗?” 孙求财生病,作为邻居理当上门探望,郑葳作为一个合格的邻居,在听说孙求财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就过去探望,只不过孙求财家属情绪比较激动,没有把郑葳放进门。 堵在门口破口大骂一番,善解人意的郑葳自然不会生气,而且在跟同村人聊天时,替刚骂过她的孙家人辩解。 郑葳:今日绿茶浓度已达标,明天要再接再厉! 没有亲眼看到孙求财的现状,郑葳十分难过,不过还好孙家还有个孙晴天,可以替她进行现场转播。 孙晴天现在很少在孙家待着,她在乡里的街面上偷偷租了一个小院子,平日里在外面的时间更长。跟孙家彻底撕破脸,这个家里没有人在乎她回不回家,不回家更好,省的看着闹心。 就这样一个很少回家的人,听说亲叔叔险些惨遭不幸,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只为看看孙求财现在的惨状,看到之后比喝神仙水还管用。 孙求财老婆现在看谁都像是来嘲笑他们家的,对于孙晴天这个宿敌,那更是不愿意让她进来。 孙晴天跟郑葳又不一样,这是她的家,房子是她那短命爹买的,她进去的相当有底气。 “他现在非常不好,被宋家打得伤还没好,又失去工作,家里有一些余钱,都拿去给他治病买药,家里一直飘着药汤子味,那两个小畜生不愿意闻药味,都不愿意在家里待着,成天往外跑。“ “看到我还质问我是不是我害的他,他也不想想要是我下的手,为什么要留他一条命呢?” 说到这里想起还有俩孩子在身边,不能说这种要被打码的话,还要给陛下留一个好印象。 至于之前的头号目标男朋友祁元潜,已经在她男朋友名单中被除名,留下什么印象都不重要。 “大人说话,小孩子去那边吃。”孙晴天把篮子往宇文允手上送。 只是在陛下眼中,把他看成是小孩子比蛇蝎心肠更不值得原谅。 “篮子里还有一些我做的果丹皮,你带着弟弟一起吃。” 孙晴天没忍住揉了揉郑章的脑袋,干干净净的正太什么的最萌了! 虽然被叫小孩子不开心,但是有蛋糕和果丹皮,还成了哥哥,这女人挺有眼光的。 郑章要比宇文允大上一岁半,只是缺少运动,没有宇文允长得高。这是这俩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年纪,郑章习惯给人当弟弟,不觉得哪里奇怪,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爽。 孙晴天得意的继续说:“我那么说完,他们觉得非常有道理,然后让我滚。” 郑葳安慰:“你别太难过,你叔叔总有一天会知道你的孝心。” 额,迫不及待给他送终的孝心。 孙晴天不是第一次来家里蹭饭,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甚至干出跟宇文允抢着刷碗的事情。 孙晴天:再也没有额外的脸可以丢了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4节 看到祁元潜在灶前刷碗,能泰然处之。笑话陛下都要刷碗,让你刷碗不是很正常? 孙晴天在郑葳家里待到半下午,她该回去准备明天要卖的糕点。 郑葳把孙晴天送出门,就在这时隔壁孙全财一家子除了老太太和小女孩都神色匆匆往外赶。 孙全财媳妇的脸上满是泪水,郑葳赶紧去问:“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中年女人刚止住的泪水被这一问,又忍不住往下掉:“我们家当家的,人没了。” 作者有话说: 既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也没有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 郑葳:不好意思,你谁?感谢在2022-03-02 23:45:38~2022-03-04 12:1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蘅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人没了,好好地人怎么会没了。 这还真是个意外,天寒地冻不小心撒出去的水,瞬间结成冰,孙全财施工时没看到脚下有冰,若是摔在地上,那还好些,冬天人穿得厚实,不至于摔出好歹。 可孙全财身后是深沟,他摔在深沟里,头磕在石头上,人当场没有呼吸。 一旁的工头早就习惯因为服劳役而死,对于他的身后事一概不问,只当没看见。 笑话,要是死个劳役就管,那每日里也不需要干别的,整日收尸就是。 一同服劳役的役友跟他家里认识,见到无人收尸,偷偷跑到孙求财家里报信。 听这位来传信的大叔讲述来龙去脉,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郑葳和孙晴天对视一眼,郑葳说:“家里不能久留孩子跟婶子一个人在家,我替大姐你看着。” 孙晴天:“对啊,你们放心去吧,不用担心家里。” 孙全财媳妇点头,家里有人看着婆婆,会让她放心一点。 刚才听到消息,婆婆已经昏过去一次,家里只有小女儿在,她着实不放心。 这时一些同村人闻讯赶来,男人们陪着去收尸讨说法,女人们则一起在孙家待着陪老太太。 一群女人待在一起,不能讨论人家短命的儿子,孙求财作为最近的热点话题,又重新被提起。 孙晴天这个孙求财的侄女也在,每一个妇女都好像是那瓜地里的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孙求财的现状。 孙晴天在人群中心一遍又一遍的复述说得特别开心。 快到晚饭时间,各家主妇忙着回家做饭,霎时间孙全财家空了不少。 郑葳干脆让大家都回去,她跟孙晴天在这陪着老太太。 她留下的意思是指,这一老一少的晚餐她来操心。留下孙晴天陪着老太太,她把小姑娘带回家。 她做饭的时候,小姑娘乖乖坐在灶旁看郑章烧火,孩子天然害怕成人,不管这个成年人多么温柔可亲。 他们最相信的还是身边的同龄人,即便郑章比她大上几岁。 孙家小鱼趁郑葳去洗菜,偷偷问郑章:“哥哥,他们说我爹死了,什么是死啊?” 郑章被问住,娘嘞,这要怎么回答。 要回答的既有水平,还不能伤小孩子的心,这好难。 无论怎样他都没能得出答案,于是他不耻下问的捅捅宇文允:“哎,你知道什么是死吗?” 宇文允:你脑子出问题,怎么会突然跑回来问这种问题? 不等宇文允问候他,郑章就转身:“我在期待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 宇文允尔康手,你这是侮辱谁呢。 你不是也不知道? 不对,我竟然会拿自己跟这个小子相提并论。 小子,站住! 郑葳洗完菜就看见灶火旁只有小雨一个人坐着,时不时往灶膛里加根柴,烧火不需要技术含量,小雨在家里会帮她娘烧火。 郑葳问她:“哥哥呢?” 小雨手指屋里,郑葳第一眼望过去好像看到了思考者的真人幼小版。 小雨很快就忘记自己问过什么,只有郑章和宇文允还在耿耿于怀,在饭桌上安静地要命。 郑葳眼神示意祁元潜看两个崽子,问他发生了什么。 祁元潜耳力甚佳,更何况这俩人在讨论时都没压低音量:“他们只是在思考人生。” 郑葳哦了一声,怪不得刚才直接石化成思考者。 郑葳给小雨舀一勺子鸡蛋糕放到碗里:“乖乖,想吃什么就吃别害羞。” 话是这么说,郑葳看见小雨碗里的菜吃光就给她夹,直到小雨小声跟她说:“姨姨,我吃饱了。” 郑葳才停下给小雨夹菜的筷子,全心全意自己吃,因为一直在照顾小雨,她这顿饭吃的很慢。 村里人快到半夜才把孙全财尸体带回来,赶到就已经很晚,又跟监工的理论一番,想着能不能要点赔偿回来,结果白耗那么长时间,一个铜板都没要到。 孙全财媳妇嗓子是哑的,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 孙全财的尸体被一副草席子卷着带回来,这年头棺材不便宜,相较于棺材下葬就等于使用价值被消耗光,草席子可谓物美价廉,是大多数贫苦人家的不二之选。 没有要到孙全财的死亡赔偿金,孙家其他人对孙全财的死亡接受的很快。 当天晚上就布置好灵堂,这时候讲究视死如视生,只是穷人家在物资上不那么丰盈,在各项礼数上会尽量做到周到。 第二天孙全财的岳家和舅家都过来人帮忙,孙全财没有活着的兄弟姐妹,早年他家日子苦,战乱不断,她娘生一个孩子死一个,直到三十多岁生下孙全财,只活着养大这么一个孩子。 他没有兄弟姐妹能互助,但他舅家和岳家的人丁旺盛。人到的时候,院子好像一下子被挤满。 原本同村都是姓孙的,过来帮忙的就不少,现在加上一群人,郑葳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默默坐着。 直到第三天下殡,才彻底忙完。郑葳在孙家的时候,听周围人议论说孙全财这个葬礼办得很风光,这得花不少钱。 原以为他们家日子过得也就一般,没想到背地里没少攒钱。 郑葳对普通人葬礼的规格没数,不知道好坏,不过人家能背地里感慨那证明这葬礼确实办的还不错。 郑葳在孙全财家忙了三天,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沉默。 家里人都为郑葳现在的状态捏一把汗,整个家里的气氛也压抑的很。 祁元潜给郑章使眼色,让他上去说点什么。 郑章木着一张脸,有好事从没想着我,这种事让我先上。 他手里拿着一个苹果,献宝似的走到郑葳面前:“吃苹果吗?” 这是家里的最后一个苹果,这几天郑葳做饭不准时,家里囤的零食被吃的差不多。 这个苹果还是他昨天跟宇文允抢的,没舍得吃,现在就贡献给郑葳了。 郑葳没接苹果,伸手,委屈兮兮的说:“抱抱。” 郑章手拿苹果楞在当场,你这不按套路出牌,不应该说要苹果或者不要苹果吗。 不过郑章的身体比脑袋诚实,走到郑葳怀抱圈内,任郑葳的手圈住他。 郑章环住郑葳,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但是感觉这样她会稍微好受一些。 苹果和拥抱都是治病良药,一个拥抱让郑葳心情变好。 郑葳又可怜兮兮的望向宇文允,他相当抗拒,奈何祁元潜一脚把他踹出去,宇文允在那一脚里感受到了他舅舅的暴躁。 被郑葳抱住,宇文允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心里默念快点快点,赶紧去抱我舅舅。 郑葳松开宇文允搓了搓脸:“谢谢,现在感觉好多了。” 宇文允:不是,你这样就结束,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见宇文允还站在远处一动不动,郑葳有些疑惑,为什么还不走:“那再抱一下?” 听到这句话,宇文允一下蹿的老远。放过我吧,求求你。 孙晴天在孙全财家葬礼忙完后,要回她的小家经营糕点生意,连着几天没开张,今天说什么都要回去。 于是来郑葳家送一篮子糖包子,没寒暄几句就要离开,郑葳像之前一样把她送出去。 又是一样的场景郑葳把孙晴天送到大门外,孙全财家门口聚集一堆人。 郑葳闭眼:“下次直接走就可以,不用来告别。” 孙晴天麻木脸:“好的。” 孙全财媳妇把小雨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手里塞,那男人白皮矮胖,一身棉布衣服。 郑章挤到人群中,想看清发生什么。 那男人看到郑章眼前一亮,“这是谁家的小子,卖么?” 又看到站在郑章身后的宇文允:“这两个小子都是谁家的,高价买!”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积极收藏评论呀感谢在2022-03-04 12:11:21~2022-03-05 11:34: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蘅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白皮矮胖男人名叫邓天则,是孙全财媳妇找来卖闺女的人牙子,她为了给丈夫办葬礼,高利贷了好几两银子,现在还不上钱,只能卖闺女。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5节 闺女注定要嫁人,与其在乡下到了年纪嫁一个种地的,还不如到大户人家做丫鬟,以后嫁的人肯定跟现在不一样。 既能改变女儿的未来,又能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 长腿的钱他们家如果不赶紧还,那肯定是越涨越多,以后更是还不上。 小雨拉着她娘的手止不住哭:“娘娘娘我不去,我在家听话,你别卖我。” 孙家老二也红了眼眶,手一直拉着妹妹。 邓天则看这俩男孩穿着粗布的棉袄,不像是家境好的人家。 这俩男孩的年纪和长相正是会被贵人们喜欢的年纪,这俩男孩一个文气一个英气,以他的见识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 至于人家家里不会同意,这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不同意那是因为钱不够,只要钱到位,就没有买不来的人,这是他的座右铭。 听到邓天择嘴巴里那句要买人,孙晴天捂住嘴巴,感觉自己见识太少,险些尖叫出声,知道有人想买陛下去做娈.童,她会不会被灭口。 郑葳皱着眉拨开人群,把宇文允和郑章拽到身后:“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卖你妈呢,你自己老婆孩子怎么不出去卖啊! 邓天则买人的心在见到郑葳那一刻熄灭了,表面看来是人家说不卖,他就算了。 实际是三个人都想买,那得掏多少钱啊。既然三个人都是一家子,那买人的钱用来买通父母官大人,还能省下一大笔。 邓天则是往大户人家府里卖人的,对外他是这么说的,不过要是遇到那种条件好更适合妓馆的女子,他会把人送到'更合适'的地方。 他看人眼光毒辣,尤其是看女人,哪怕郑葳此刻穿着厚重的棉袄,也能看出棉衣包裹下细柳一样的腰肢。 精致如花朵一般的的脸蛋,娇嫩细白的皮肤。最难得的是,她觉得这女人身上自带一股流落凡尘、不属于人间的贵气。 就这女人卖到扬州当瘦马,至少能值几万两。 他买卖人口这么多年的经历,就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他见过几个被卖出万两白银的瘦马,那些瘦马可都不如这女人。 郑葳不喜欢这男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黏黏腻腻的好像过期好几年的酸奶,又臭又恶心。 郑葳甩过去一个冷冰冰的眼刀,看什么看再看鲨了你。 美人做什么动作都是美的,郑葳哪怕凶巴巴的眼神,也看得邓天择浑身一酥,真是迷人的危险,一定要搞到手。 郑葳能感受到那人恶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多少年没遇到这种变态。在皇宫里她是主子,宫里下人的规矩回话不能直视主子,要低头表示顺从。 一般遇到这种变态,要么正面刚要么逃离或者无视,这人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她正面刚也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而有可能让他更兴奋。 不能离开,这边小雨马上要被亲妈卖掉,还得在这劝一下。 “大姐,你这是干嘛,好端端的为什么卖孩子?” 孙全财媳妇掩面哭泣,丈夫的意外离世,两个儿子尚未成人,她身上还有给婆婆养老的责任,这几天过于心累,她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 “妹子啊,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要不然我哪能舍得卖。”她要面子,这时身边围了一群人,梗着脖子不肯说出原因。 郑葳:“你家老大老二这个岁数,能挣钱贴补家用,你只要种地养活你婆婆和你家小闺女,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姑娘能吃多少饭。” 孙全财媳妇哭得声音更大:“妹子,日子要真那样就好了。一年种地才能挣多少啊,刚够我们家人吃的,刨去还要交户税田税,每天吃的饭能活着就不错。年前的税还没有这么高,现在是越来越活不下去了。”更何况还有高利贷。 郑葳沉默。 身边人也劝道:“你家丫头再过几年就嫁人,还能给你赚一笔彩礼钱。” 无论周围人怎样劝,孙全财媳妇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要卖女儿。 小雨哭得跟要断气似的,不停抽搐。 郑葳又难受又丧气,小女孩被买走,不是送到妓院,就是给别人做丫鬟。 卖身契在别人手里,等于命不是自己的,会经历什么事,各种恶心的事情。 她甚至在思考自己买下这小姑娘的可能,自己手里没钱,齐二手里有钱,但她不能动,她身上还有一些价值不菲的物品,可以当掉一件。 一部分钱买下小雨,剩下的钱可以给那父子俩留下,就当他们收留她的感谢费。 在郑葳纠结的时候,孙晴天把宇文允和郑葳哄回家,他俩倒不至于会听孙晴天的话,只是刚才刚有人说要买他们,他们需要回去缓缓。 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jpg 郑葳还在思索当首饰的可行性,孙晴天已经走到她身边。 孙晴天在方才愣神的时候,想起上辈子的一些事,她重生之后前世的一些记忆错乱,经常时有时无的。 她上辈子这个时候,在乡里做生意的时候居多,没有孙求财被打得半死的事情发生,她就自然不会回来看笑话。孙全财发生意外,和小雨被卖的时候,她一直不在家。 回来才发现小雨被卖掉,小雨虽然小,但对原主挺好的,有几次原主快要饿死,都是小雨送来窝窝头。 孙晴天一直相信那句话,用了人家的身体,就要替人家还身上的因果。 所以她穿越之后,一直跟孙全财家关系很好,一直偷偷给小雨送吃的。 上辈子听说小雨被卖她一直暗中打听,后来才知道小雨先是被卖到妓院当丫鬟,她成年之后,由于长得不甚如人意,被送到暗门子里接客。 那暗门子也是妓院的产业,不过里面的人员不如妓院里的年轻美丽,价格自然更低。 收费低就会被老鸨逼着多接客,这里的女人进去没几年就会染上脏病,老鸨子能逼着姑娘接客,就证明不是做慈善的仁慈人,不会给得病的姑娘治病,任其自生自灭。 孙晴天在知道小雨踪迹时,小雨坟头草都比人还高,她那时都快三十岁。 没想到孙求财受伤,竟然触发这么多的隐藏任务。现在有她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小雨被卖 她没错过郑葳脸上丧气的神色,她握住郑葳的手,小声在她耳边说一句:“放心,有我。” 她已经想好该怎样做。 祁元潜是回去听宇文允说有人牙子要花钱买他俩,从小公子哥出身,什么样龌龊事没见过,对于这种事觉得恶心但不是很吃惊。 只是觉得在外的郑葳比这俩小子更惹眼也更危险。 长得漂亮的男童不多见,但是也不少见。 而郑葳那种姿容的女人,却是寥若晨星。 祁元潜处于一种不知是什么的心情,匆匆出门,在门口看见郑葳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只是为什么孙晴天握住她的手不松,她在干嘛跟孙晴天撒娇吗? 祁元潜觉得孙晴天那只手有点多余。 作者有话说: 祁元潜:多余,直接砍了,一个砍头一个砍手感谢在2022-03-05 11:34:02~2022-03-06 10:5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之飞雪、蘅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孙晴天告诉郑葳她能解决,让她放心,郑葳不放心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告诉孙晴天若是没解决,要把小雨的具体行踪告诉她。 祁元潜扫视一圈,很快确定落在郑葳身上恶心目光的来源。 邓天择本次之行收获巨大,一个农家丫头到底卖不卖身,已经不重要了,对于这些人在这扯皮,他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 眼前的人,已经不算是美女了,那是几万两白银。 他突然觉得身上冷嗖嗖的,好像被某种猛兽锁定住一般,他搓了搓冒出鸡皮疙瘩的胳膊。 最终,没有人说动孙全财媳妇,即便是她婆婆出来阻拦,小雨还是要被卖掉。 邓天择带着小雨和孙全财媳妇要到乡里去,去办一下手续。 孙晴天以一同去乡里的理由,也跟着一起去。 还没走到办手续的地方,孙晴天张口问道:“婶子,小雨你要多少钱卖掉?” 邓天择走在前头不紧不慢的说道:“五两银子。” “哦,那既然是要卖小雨,五两银子买下怎么样。” 听到这话邓天择停下脚步,孙全财媳妇则一脸诧异,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孙晴天让她自己消化一会:“我跟小雨一直关系好,我不愿意小雨被买去受苦,所以愿意买下小雨,再者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也了解,再是如何都做不出欺负小雨的事情,若是到了别人手下那可就说不定了。” “而且小雨被我买下,你还能经常看见她。” 孙晴天把利弊关系摆出来,只要不是傻子那都知道要选什么。 “那好吧。” 孙晴天一直觉得孙全财媳妇是小麻烦,邓天择才是大麻烦,她在市井里打转,邓天择那泼皮性格她很了解,倒没想到邓天择骂了一声晦气就离开,没有在再纠缠。 孙晴天跟孙全财媳妇去签好人口买卖的合同,跟她把话说开。 小雨的卖身契在她手里,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住在孙全财家里,对外就说孙全财媳妇想开,决定不卖孩子。 孙晴天做的点心在乡里畅销,五两银子对她来说是一个月的收入,不多但算不少。 孙晴天把钱袋放到孙全财媳妇手里,带着威胁说了一句:“婶子我知道你为什么着急卖孩子,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关于我的收入的传言,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孙晴天上辈子听说孙全财媳妇把小雨卖给人牙子,是因为她为孙全财葬礼在外借高利贷,最后还不上。 孙晴天本可以把五两银子直接送给孙全财媳妇,她怕这女人又有什么过不下去的槛,还想着卖女儿。干脆让她买下小雨,这样小雨就不会再被买卖,等小雨日后可以自保,她再销掉小雨的奴籍。 孙全财媳妇低垂眼睑:“我知道,不会乱说的。” 她不是坏人,只是个日子过不下去的普通人。 孙全财媳妇回到家果然按照孙晴天说的那样做,不知情况的人只以为她在只差最后一步时幡然醒悟。 郑葳觉得这该是孙晴天的手笔。 夜晚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郑葳揣着手蹲在院子里抬头看天。 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只有半残的月亮挂在空中,时而被乌云遮住,时而露出全貌。 郑章小声问:“是想丽妃娘娘了吗?”今天这卖孩子的母亲 “是你想你娘亲了吧!”郑葳调侃道。 郑章一下子红了脸庞。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6节 郑葳会这样调侃是因为下午郑章午睡,大概是被梦魇住,一直在喊娘,她本来不想理,等郑章自己醒过来。 随后就想到自己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娘,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别怕,娘在,乖儿子。” 郑章刚醒过来的时候还陷在梦境之中,真以为那是她亲娘,握着郑葳的手好一会没松开。 直到郑葳出声:“好儿子,现在没事了吧。” 郑章才猛然清醒,甩开郑葳的手。 祁元潜和宇文允都在,对于郑章这个甩手的动作不是很能理解。 郑章为自己的动作辩解:“被梦吓住了,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祁元潜和宇文允没有对这理由提出异议,也不知道信没信。 被郑葳提起,郑章脸色有些不自然,主动岔开话题:“为什么不睡觉,大冷天蹲在外面?” 郑葳没有回答郑章问题,但她的回答侧面表明她在想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她继而发问,“天地是谁?圣人是谁?” 郑章不明白她的意思,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郑葳继续自问自答:“他们是脱离底层的上位者。” 是你,也是我。 之前只知道百姓苦,从没把他们跟自己联系起来。现在跟百姓日常相处,才知道百姓生活不易,不是简单地一句感慨。 这一句感慨,需要无数百姓的不幸作为支撑。 郑章勉强可以从郑葳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她这些日子的纠结,苛捐杂税压得底层百姓喘不过气,不幸总是伴着不幸。 过重杂役使孙家失去主要劳动力,小女儿被卖给人牙子,从平民到奴籍,她的未来还会有光明吗? 如孙家一般的普通百姓在这个国家占绝大多数,这些人都过的辛苦艰难。 “你说什么样的皇帝能够称得上明君?” 什么样的皇帝是明君,什么样的皇帝是合格的君主?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武皇帝开疆扩土打通西域,外邦诸国俯首称臣,他堪称明君。” 南汉偏安一隅,父亲时时想着收复豫州以北的疆土,潜移默化给他的影响。 听到这个答案,郑葳叹气。 “是明君,可百姓很苦啊!” 这是郑章从未想过的问题:“是啊,那什么样的君主是明君?” 郑葳的思绪飘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大多数人都过着平静富足的生活。 “能让百姓过过上好日子的君主才是明君。” “可是怎样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呢?”感觉这个说起来容易,做到好难。 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是在思考如何做到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倒让郑葳难得对他产生一丝温柔。 “如果能做到做事之前多想想百姓,那就够了一切,以百姓为先。做每件事都是为了大多数百姓的利益,这看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很难。” 郑葳揉了揉他的头,小傻子,百姓过得可比你想象的要苦。 郑章:“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是我呢?” 这么好的一个氛围,郑葳没法子不泼脏水。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但你现在可不是皇子,我也不是公主,你要怎么做。” 刚还是天下大事尽在手中,现在立刻被打回原形,郑章瘪嘴:“回去睡觉,明天我要吃猪肉大葱馅饺子。” 郑葳:“猪肉大葱太费肉,还是吃白菜猪肉的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06 10:51:44~2022-03-07 14:42: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rgrgrace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冬至日吃饺子,无论贫富都要吃。 富人吃白面肉馅饺子,穷人就吃杂粮面的素菜馅。 要是按这来划分,郑葳家里也算得上是富人,他们吃的是白菜猪肉馅,又额外包了一些猪肉大葱馅的混在一起。 这就看运气,运气好的多吃肉,运气不好的少吃肉。 过节的餐桌上不能少了酒,宇文允伤寒痊愈,祁元潜端着酒坛子想给他少倒一点酒,他一直记着郑葳说的生病不能喝酒的话,既然没有病那应该可以喝酒。 然而郑葳的视线好像在告诉他,不可以。 “小孩子不能喝酒。”又嫌弃的说“你自己馋酒,还要拉着孩子跟你一起喝。” 祁元潜:我说不买,不是你硬要买的吗? 于是宇文允就眼瞅着都送到自己面前的酒碗,又被拿走,闻到酒味整个人馋的不行。 祁元潜:“那给你倒点?” 郑葳跑去拿来一个空碗,很给面子的说:“那就陪你喝一点。” 祁元潜配合:“辛苦您了。” “好说好说。” 郑章对喝酒没啥想法,郑葳和祁元潜吃两个饺子,就要碰一下碗,他则默默的看着盘子里哪个饺子长得更像是猪肉大葱馅,先把猪肉大葱馅吃完,才去吃猪肉白菜的。 一边找肉饺子,他还能分出额外的精神头,还说这俩人没奸情,他绝对不信。 刚过了冬至,孙全财家老太太一口气没挺过来。人没了。 人都说年关难过,这不光是说那些在外欠钱的、置办不起年货的人们,对于老年人来说,冬季老年病高发,熬过冬天到了春天,就等于又熬过一年。 孙家老太太是上了年纪的人,知道儿子去世,精气神就短了好几分,加上儿媳妇闹腾着要卖孙女,来回几次的大惊之下,没挺到来年。 不到一个月,孙家连着死了两个人。 这一次没有第二个女儿能卖,孙家老太太的葬礼办的很寒酸,棺材变成草席子,一些仪式也都被简化。 郑葳要去孙家帮忙,祁元潜自从遇见那个人牙子,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就是跟着村里妇女一起赶集,他都要跟着。 于是就从她单方面的活动,变成全家总动员。 她没什么重要的任务,也不干什么重活,就是坐在灶膛前往里面加柴火,确保火不会熄灭。 祁元潜很有眼色,看见谁需要搭把手,他就去帮一下。 因此他一大男人,坐在矮小/逼仄的屋子里有点占地方,但谁也没嫌他多余。 春芳婶子出来把她小孙子和小孙女给一起带出来,她自以为跟猎户一家很熟,便让孙子孙女跟宇文允和郑章一起玩。 对于跟这种岁数不大,还一到冬天就拖着大鼻涕的小屁孩,宇文允和郑章是没有跟他们一起玩的想法。 实际上是有点嫌弃他们身上脏。 其实春芳婶子是个利索人,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只是照顾出来的孩子活的跟同村其他人一样糙。 郑章宇文允没有应承,春芳婶子就打趣:“都这么大了,还离不开爹娘啊!” 正是到了好面子的年纪,宇文允郑章不想当那种离不开父母的没出息孩子。 不就是带着小屁孩到处玩,这有什么难的! 孙全财老娘在村里辈分不低,她的葬礼由村长媳妇作为主事,忙里忙外。葬礼过半,郑葳还在孙全财老娘的葬礼上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村长家小闺女。 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出来交际,至少郑葳很少在外见过她。 郑葳唯一见过她那么一次,还是在她家门口。 就前两天孙全财的葬礼上,就没有看见她。 村长家闺女打扮的依旧跟村里女人不一样,不过大概是参加人家葬礼的原因。 她的穿着不如上次惹眼,身上没有鲜艳的颜色,一身靛蓝色棉布做的衣裙,虽然低调,但能看出少女身上朦胧的美好。 有妇女打趣她:“小莹,你的嫁妆绣好了吗?” 村里女孩都是没有嫁妆,都是卖女儿用女儿换彩礼,哪有搭出一个女儿不说,还搭上钱的道理。 孙莹高嫁,村长一家又疼女儿,早就开始给孙莹准备嫁妆,这在村里简直是一个笑谈,每当谈到就要嘲笑的那种。 她的声音细细小小,跟扯着嗓门说话的村里妇女不同:“还没有。” 孙莹回答完偷偷瞥了一眼祁元潜,不知是希望他听见还是没听见。 孙莹是个非常乖的的女孩子,没事的时候就静静听人讲话,有人需要帮忙,她就伸手。 眼睛偶尔会偷瞄一眼祁元潜,郑葳忍不住想姨母笑,年轻的小女孩也太美好了叭! 孙莹一个嫂子在菜盆里洗萝卜,附在萝卜表皮上的脏泥被水洗掉,菜盆里的水脏兮兮的,她想要站起身倒水。 “嫂子,我来。” 她手举菜盆没走上两步,突然脚踩到小土坑里,眼睛只顾着盆里的水,没有注意脚下,一盆水向着郑葳坐的方向泼过去。 祁元潜的动作很快,在脏水落到郑葳身上的时候,挡在郑葳面前,那一盆水被稳稳当当的泼在他身上。 郑葳注意力都在灶膛里的火上,没注意到孙莹的动作,她听到周围人的惊呼,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只觉得脸上似乎有水珠划过。 是祁元潜挡在她身前。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7节 孙莹稳住身子,手里的脏水却被她泼出去,她低头快速整理好衣服,抬头看见被自己泼了脏水的人竟然是祁元潜,顿时面上爆红。 只见男人身上衣服在湿哒哒的往下滴水,不仅如此从萝卜上洗掉的泥土正稳固的待在祁元潜衣服上。 闻着身上刺鼻的泥土和萝卜的味道,祁元潜没有办法忍受身上的味道。 孙莹想伸手把他身上的土拍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祁元潜不动声色向另一边侧身,孙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这动作令孙莹眼圈发红,眼中的泪水越蓄越多。 祁元潜只当没看见,转头跟郑葳说:“我先回去换衣服,你也赶紧回去,别在外面待太长时间。” 听在外人眼里还以为这小两口如胶似漆,一刻也离不开对方。 纷纷投向打趣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正在憋个大的 宝贝们妇女节快乐 前十五个评论发红包 感谢在2022-03-07 14:42:36~2022-03-08 18:3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青、九焰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eredith 10瓶;不熬夜的小天才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孙莹听到这句话,眼里的泪水便跟开了闸的水库似的,没有限制的往外涌。 郑葳对着祁元潜说:“你快回去换衣服吧,别冻到了。” 郑葳自认为是个对小女生毫无抵抗力的人,她最看不得漂亮小女生掉眼泪。 她在孙莹嫂子之前,拉住孙莹的手:“好姑娘,快别哭了,我的心都快碎了。” 心碎? 还没走到门外的祁元潜脚步微顿:那我是什么? #我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祁元潜借着踏出门的空档,眼睛扫过屋里,就看见郑葳用袖子正在给孙莹擦眼泪。 刚觉得自己挡水的姿势非常爷们,某人多多少少会有点感动。 “咱别在屋里碍事,出去冷静一下。” “好。”孙莹任由郑葳把她拉到院子里,刚崴了脚她走路一扭一扭的。 “脚还疼吗?” 孙莹红着眼圈点头。 看见这姑娘就好像看到了那个天天哭唧唧还恋爱脑的丽妃娘娘,郑葳没忍住说:“又没人怪你,你哭什么呀?” “你是因为愧疚还是希望通过眼泪让别人原谅你呢?” 觉得郑葳是在恶意揣测自己,孙莹失声辩解:“我没有,我不是。” 眼瞅着她的眼泪还要往下掉,郑葳低声喝止:“不许哭。” 马上要掉出来的眼泪真的被吓回去。 郑葳握住她的肩膀,安抚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知道你是个单纯的姑娘,但我更希望你会哭泣只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单纯的愧疚,这样不是说你就是个坏姑娘,而是叫利用有限工具,解决问题。” “我还想告诉你,有时候哭可以解决问题,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就想别的办法。” 这一番话,跟她之前接受的教育大不相同,她听得入神,直直的盯着郑葳那双清凌凌的眸子。 孙莹鼓起勇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水真的是不小心才泼出去的。 郑葳摆手,故意还是不是故意的没那么重要,她并不在意。 毕竟有冤大头承担。 冤大头齐二是也。 又忍不住感叹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爱管闲事了,这不好,一点都不好,她得改。 这个辣鸡朝代教育女孩是真的有问题。 还得回去看看祁元潜,也不知道他换完衣服没? 郑葳匆匆往家里跑,祁元潜回去的时候着急,没有把门关上,郑葳畅通无阻的回到家。 郑葳回到家时候,祁元潜正裸着上半身,在柜子里翻衣服。 郑葳的视线很好,她看到祁元潜身上的有一道很显眼的伤疤,伤疤将后背分成两部分。 除了那道伤疤之外,他身上大大小小还有很多疤痕。 祁元潜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到来人是郑葳,他赶紧在柜子里随便拿出一件衣服,挡在胸前。 活像郑葳是个登徒子,他是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然而郑葳没有再看他,郑葳视线落在他扔地上的脏衣服上,在衣服最上端,放着一把精巧华丽的匕首,在昂首挺胸的冲她打招呼。 郑葳站在门口,太阳射进屋子里的光,照在刀鞘上镶嵌的宝石上,特别的晃眼。 大意了! 祁元潜没想到郑葳会提前回家,他虽然说让郑葳早点回来,但郑葳听话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喊着心肝宝贝在给村长家闺女擦眼泪。 他以为郑葳会有别的事情要做,不会那么着急回家。 身上的衣服都脏了,他干脆都脱下,脱下衣服之后,用凉水冲了一个澡。 直到觉得自己身上没有萝卜味,才停下。 家里没有人,他洗完澡就没有平时那么小心,洗完澡还穿的严严实实。 洗澡前,他只找到一条夏天穿的裤子,由于实在没有办法忍受身上的味道,他拿着裤子就赶紧去冲澡。 没想到遇到正在找衣服,郑葳提前回来的情况。 至于匕首,他脱掉脏衣服时,直接扔到一旁,想着待会收拾再重新戴在腰上。 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情况,还是那句话,大意了。 这匕首显然不应该是他现在的身份,能拥有的物品。 他要怎么狡辩,哦不,解释。 郑葳面对现在的情况也同样懵逼,一开门家里站着一个半裸的男人。 这男人没穿衣服,能看见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很流畅。倒三角形的上半身,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裤子。 身上的伤疤,让他整个人更添一份危险和野性。 聪明的妻子在知道丈夫有某不为人知的危险一面时是这样做的。 “你怎么又用凉水冲澡,这可是冬天,会生病的。” 首先当做没看见,然后再对他施以温情的关怀,让他觉得自己对他的心没有改变。 下一步是趁他没有注意,赶快逃离。 第一步是为了稳住他,保住小命。 然而祁元潜不按常理出牌:“你都看见了吧。” 这熟悉的话术,感觉下一步就要杀人灭口了。 郑葳:不,我没看见。 郑葳装傻:“看见什么了?只看见你不穿衣服。” 郑葳的话又大胆又轻佻,祁元潜的脸染上了一层薄红。 郑葳轻佻的话语,没有拦住祁元潜继续往下说的念头:“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没找到机会,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知道的秘密越少活得时间越长,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你的隐瞒,更一点也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求求你,别说了,给孩子留条命吧。 还不等郑葳捂耳朵,假装间接性耳鸣,就听到祁元潜的语气更郑重了两分:“况且,你也有秘密不是吗?” 郑葳:“我哪有什么秘密。” 祁元潜不管郑葳怎样狡辩,自顾自往下说:“其实我不是南汉人。” 郑葳:! 作者有话说: 周五零点入v啦,零点跟你们进行一个30个jjb的交易,记得来啊,给大家发红包,先到先得 周五的我绝对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粗大! 预收《男主原配她复活了》 林禾是生下儿子难产而死,死后去到现实世界,知道自己是重生爽文中一带而过的炮灰。 她拼死生下的儿子是全书最大的反派,女主前世的丈夫,宠妾灭妻,让女主含恨而死。 女主重生归来,拥有绝世美貌的她,嫁给了前夫他爹,丈夫宠爱,身份尊贵。 而那位前夫恶事做尽,最终父子离心,身败名裂 林禾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咱娘俩还是跑吧 《德妃是个正经人》 我是德妃,虽然我抽烟喝酒跟皇帝身边的太监头子好上了,但我是个正经人 但那都是未来,她现在只是个刚入宫的采女,是未来姘头派进宫的奸细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8节 还把自己的入宫任务,和顶头上司给忘掉了 他是不是我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好吧,就当我是故意的 第33章 郑葳为了活命有多拼,把坦白局变成了相声捧哏现场。 祁元潜:“其实我不是南汉人。” 郑葳干笑:“是嘛,那你很厉害啊。” 祁元潜不解:“这怎么说。” 郑葳:“您一个北魏人,会说汉话,来到南汉之后还没人觉得你是异类,这真的很厉害啊。” 祁元潜:“其实来南汉之前只会说一些,说得很不流利。” 郑葳:“那你这是语言天才啊。” 祁元潜觉得他俩的讨论有点偏离主线,引导道:“我是北魏人,你难道不吃惊吗?” “我很吃惊。” 祁元潜默默腹诽,看你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吃惊的样子,难道是我之前暴露了? 祁元潜一直觉得郑葳与众不同,没想到她的思考方式如此清新脱俗。 “你难道不会觉得难以接受,毕竟北魏是你们的敌人。” 郑葳:我是挺难以接受的,但是我怕我这么说完,你直接拿刀抹我脖子。 郑葳斟酌词语回答:“不会啊,南汉和北魏是同气连枝的一家人,而且你不也有汉人血统,经过这么多年胡汉之间早已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一家人。”反正北魏早晚是南汉的领土,早晚都是一家人。 祁元潜有汉人血统,北朝多年来一直在搞胡汉融合的政策,祁元潜上下两辈人,都是这政策的产物。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脑袋里的想法不约而同地跟郑葳重合,早晚一统南汉,都是一个国家分什么彼此。 “再说了,即便北魏和南汉不和,你又不是高层,你只是个普通人,这跟你又没有关系,我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会把锅扣到你头上的。” 祁·北魏高层·元潜,他一直对线柔然,南汉的事情确实跟他没有关系。 “那你既然是北魏人,为什么会来到南汉境内呢?” 祁元潜简单披上一件衣服:“你应该知道,兖州州府之前被北魏占领过一段时间。” 郑葳点头,丢失国土是一件大事,她当然知道,那大概是三年前。 也因为兖州州府的丢失,她的封地范围没有包括州府,只是其余的郡县。 兖州州府的丢失因为当时的将领着实无脑,兖州丢失那位大将自己倒是逃了出来。 他是南朝的世家子,家族势力庞大,即便犯这种错误,不仅性命无虞,连一点惩罚都没有。 南北对峙快有三十年,在这段时间内两国实力相当,互相没有灭掉对方的能力。就像是两个互殴的小朋友,今天我抢你一块糖,明天你抢我一个苹果。 兖州在一年前又重新被划入南汉的版图。 就听祁元潜继续说:“我是那个时候被派来守城的士兵,后来你们夺回兖州,我在跟南朝对战的时候受重伤,战友们逃跑的时候以为我死了,就没有带上我,还好我命大,从乱葬岗里自己爬出来了。” 听起来非常的合理,这个人的身份有点复杂,但又不是那么的复杂,这个人拥有这样的匕首,比一个山里的猎户拥有更说得通。 “哎,不对。” 听到郑葳质疑的声音,祁元潜心里很紧张:“哪里不对?” “那你孩子哪来的啊?”军营里不能带家属,更没有这么大的孩子当兵的可能性。 听到郑葳是这问题,祁元潜隐隐松了口气,“其实他不是我儿子。” 还有一种别的说不出来的心情,在胸腔蔓延。 宇文允和郑章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 宇文允听说祁元潜身上被泼了一盆脏水,还很担心他,急匆匆地跑回来。 是不是我进门的姿势有问题。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在自我安慰上还是有两下。 舅舅都二十多岁还没娶夫人,得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解释清楚,不然一直被误会就不好了。 也不能一直叫他爹,得回归原来的关系。 “他是我在路上捡的一个孩子。” 宇文允少男心碎。 给宇文允这个身份,是祁元潜在考虑合理性的基础上,编出来的身份。 “他跟我一样,父亲是北魏人,母亲是汉人,在那场战争中失去双亲,我捡到他,他也救了我,我俩就一块生活。” 郑葳点头原来如此,这样一说,这两个人的身份有点合理。 “我说完我隐瞒的事情,你不应该把你的秘密说一下吗?” 郑葳耍赖:“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唉,又不是我让你说的,是你硬要给我说的,现在还要逼着我说什么莫须有的秘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祁元潜瞪大眼睛,这人不想说就不说,这一顶帽子扣过来。 他的声气弱了几分:“那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郑葳偏不:“你都把你的秘密告诉我,虽然这不是我主动要听的,但如果我不说点什么,那岂不是太过分了。” 他觉得她有秘密那她就编一个说给他。 祁元潜百口难辩:“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说了。” 郑葳一脸坦荡:“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接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刚才还说让郑葳不要说的祁元潜立马顺杆爬,“郑七是你亲儿子吗?” 郑葳觉得这男人的洞察力确实就不是普通山里猎户,这都能发现,她自觉演技还不错,但是这个问题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既然他会这样问就证明他发现了什么问题,于是她干脆地说:“不是。” 然而会这样问,只是因为祁元潜目前最在意这件事。 这答案显然令祁元潜松了一口气,“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郑葳的手指在郑章和她之间来回点:“准确来说我们也算是母子,只不过我是他的继母。” 郑章:!!!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这种关系! 你可真会给自己加戏。 听到郑葳这个回答,祁元潜刚因为不是母子的回答放松的心,猛然地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攥紧似的。 他艰涩地问:“继母?” 郑葳没有察觉面前人的不对劲,继续说道:“他是我姐姐的亲儿子,我姐姐身子一直不好,生下他后便早早没了,父亲怕他被后娘欺负,就做主把我嫁给姐夫。” 郑章不敢抬头,怕自己震惊的表情影响到郑葳话里的可信度。 编故事还是你会。 郑葳:“他那个爹也是个短命的,我还没等成亲呢,他就一命呜呼了,害我被迫得守望门寡,他们家没一个好东西,儿子死了,孙子也不要了,把他送到我们家,让我们养着。” 听到望门寡这个关键词,祁元潜原本黯淡下来的神色一下子恢复。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经历了大喜转大悲,大悲转大喜。 但他没有敢太早高兴,总觉得会有反转。 “我们家原本也是小有家资,县里遇到暴民动乱,富户最先受到冲击,我们家首当其冲,家破人亡,我带着这个小崽子逃出来。” 郑葳说到短命的姐姐姐夫时,神情还算平静,等说到自己家里遇到不幸时,她眼泪缓缓从脸上划过。 这眼泪为她说的话,更添加了几分佐证。 祁元潜伸出手,接住从郑葳脸上掉下的泪水,温温热热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多余问这话,有没有秘密又能怎样,徒惹得她伤心落泪,更何况他自己并没有说实话。 这么一想感觉自己更过分了。 “别哭了,是我的错。” 郑章在宇文允和祁元潜看不见的角落,给郑葳竖了一个拇指。 郑葳:我哭了,我装的 自觉惹了郑葳不开心,祁元潜没叫她做午饭,自告奋勇承担这个任务。 郑葳没想到还有这奇效,心想这种事还可以多来几次。 这种消极上班的想法,直到看到午饭的成品之后,才彻底被打消。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宇文允:“你们之前就吃这?” 宇文允一脸的往事不要再提的痛苦表情。 郑葳意味深长地对祁元潜说:“人贵有自知之明。” 祁元潜端饭的手一僵,他默默为自己辩解:“其实味道还可以。” 宇文允的表情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味道一定很难以入口。 祁元潜的表情诚挚,他好心做饭直接拒绝,这就太伤人心了。 宇文允之前吃过祁元潜做的饭的经验,之前缺盐少醋,做得不好吃,仅限于口感不好和没有味道。 现在家里各种调料齐全,给祁元潜的发挥空间更大,他做出的味道更加的令人难以下咽。 郑葳鼓起勇气尝一口,嗯,味道比想象的还要难以下咽。 她是第一个下筷子的人,三双充满渴望的眼睛齐齐注视她:“好吃么?” 不好吃,准确来说是相当难吃,多年的表情管理让她不至于把菜吐出来。 郑葳一脸惊喜:“竟然还不错!”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29节 紧接着她给郑章和宇文允夹了小半碗菜,原本碗里就有饭,加上郑葳给夹的菜,快有小山高。 郑章是知道郑葳的尿性,没有立刻相信她,看着宇文允把菜放进嘴巴里,然后差点哭出声。 他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郑葳却在一旁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能浪费粮食啊,碗里不要剩饭。” 郑章小声嘟囔:“把粮食做成这样,是对粮食最大的浪费。” “小郑同志不要发牢骚,牢骚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你的一大碗饭。” 郑章看着自己碗里的一大碗饭菜更是发愁,都是郑葳故意的。 一直没开口的祁元潜问:“真的很难吃吗?” 郑葳闭眼点头,很难吃,相当难吃。 祁元潜有点丧气,试探地问:“那要不你别吃了,吃点点心垫吧垫吧,晚上再吃。” 郑葳还没点头,宇文允已经大声欢呼:“好,可以!” 收获了两秒钟的死亡视线,宇文允把刚扔下的筷子捡起来,默默地往嘴里扒拉饭。 边吃还不忘点评:“其实饭菜都挺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点。”祁元潜又给宇文允夹了一筷子菜,好容易吃光的菜又被补上了。 给自己重塑一个跟之前差别很大但有相似之处的身份,在生活中无形中多了许多便利。 不仅郑葳这样想,祁元潜也感受到了。 很多生活习惯不需要隐藏,比如宇文允荒废多日的练武事项,可以操练起来。 在郑葳和郑章到来之前,他们每天都会在高墙之中练武修身,但自从这俩人来了,怕引起怀疑,宇文允就从没练过武。 他现在是北魏的前士兵,作为一个军人,在家里锻炼身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祁元潜每天卯时就带着俩小子出去跑步,数九寒冬去跑步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郑章前几天跑跟不上进度不说,还跑不完全程,只能不紧不慢地跟在祁元潜和宇文允身后走。 跑完回来刚好吃午饭,三个人锻炼回来,整个人好像都在冒热气,汗水快要把棉袄打透了。 祁元潜的棉袄之前被泼了脏水洗干净,晾在外面凉了很久才彻底晾干。 之前几天出去跑步,身上只穿了两件有一点厚度的单衣。 郑葳觉得这样穿出去,人得被冻坏,拦着不让他出去,向来很听话的祁元潜在这件事上没有听郑葳的。 郑葳劝说没有用,就随他去了。 跑完一圈回来,发现就连运动最少的郑章头上都出了一层汗,祁元潜穿得少不至于像他们一样出那么多汗,只是把袖子撸起来,卡在关节处,显得手臂修长有力。 郑葳每个人都递过去一条棉方巾,让他们先擦擦汗,擦完汗歇一歇再吃饭。 不仅祁元潜可以光明正大地练武,就连郑葳也可以看到书本的影子。 祁元潜要去州府打探消息,南汉朝廷发生剧变,他在这小地方知道的事情过于落后,他必须去消息发达的地区看一看。 他一脸严肃地跟家里人说明天要去州府一趟,表情严肃到郑葳没敢问去干什么。 只在祁元潜问有什么要买的时候让他看着买些年货,然后随便买两本书回来,书的题材没有要求,有字就行。 没有电也没有网的日子太无聊,这个时候就是丢给她两本高等数学或者gre单词书,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祁元潜在离开之前特意单独嘱咐宇文允:“遇到会对你们有危险的人,直接杀掉,不要手软,也不要心软。” 知道这个外甥一直有个毛病,嘴硬但是容易心软和手软。 宇文允乖乖应下,看祁元潜还有话说的样子,就等他继续说。 祁元潜吭吭哧哧:“保护好,嗯你舅妈。” 宇文允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就听到这话,他一脸无语地把祁元潜送走。 他没有等到第二天清晨再出发,他当晚说完要去州府,就趁着夜色不浓,直接离开。 这副急色匆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祁元潜出了家门直奔山上,他的坐骑一直被藏在山里。山里人烟稀少,他的马极通人性,知道主人不想让它被发现,若有人来到他附近,它就会躲起来。 至于会遇到一些危险的野兽,那就更不用操心,这马是野马王,天生性子烈危险系数高。 遇见野兽可能有危险的绝对是野兽,不是它。 而且他经常上山打猎,遇见野兽就直接射杀,这样一来它遇见的危险就更少了。 祁元潜趁着夜色赶一晚上的路,第二天清晨就直接到了州府,城门刚开,他拿着一张假的身份路引,牵马进入州府。 他在南汉没有自己的户籍身份,因此只能办一张假的户籍路引。 他牵着马直奔闹市,去了一家之前去过的茶楼,走到那茶楼之前的位置,之前还门庭若市的两层小楼,现在大门紧闭,牌匾被摘下,隐隐可见几分萧条。 祁元潜在这家茶楼的斜对面看到一家茶楼,茶楼大概是刚开业的样子,牌匾上挂着红绸子。 新开的茶楼叫裕泰茶馆,新茶馆窗明几净,门口站着俩伙计,小伙计看着十分精神。祁元潜对之前的茶楼又没有什么情怀,能打探消息就够了,他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这家茶楼。 刚落座,小二过来摆茶壶茶点,他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看到他的脸同样神色一变,转身就要跑。 祁元潜哪里会让他跑掉,一个纵身前扑,就抓住了那人的胳膊。 祁元潜也没想到抓得那么容易,就看他龇牙咧嘴地吸气:“哥,轻点,轻点,疼疼疼。” 这一番动静把这一层楼的伙计和客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祁元潜看他的脖子上漏出纱布的边角,便赶快松开牵着他的胳膊。 有人想过来帮忙,他冲着那些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不用过来。 “栾英骐,我就知道你没死。” 栾英骐把祁元潜带到没有客人的包间里,他给祁元潜倒了一杯茶,抬手示意他喝:“正宗大红袍,香得很。” 祁元潜没有接这送到手边的茶杯:“既然没死,你为什么不回去?” 栾英骐见到祁元潜后脸上一直带着笑,听到这问题,他苦笑:“我回去干什么,送死吗?” 栾英骐与祁元潜是发小,两人都出身于行伍之家,好几辈人的交情,俩人打小在军营里长大,相交莫逆。 后来祁元潜去了西北,栾英骐也因为职务变动离开京城。自此见面的时间少了,但是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 后来栾英骐作为驻守兖州州府的主将,城破之后失去踪迹,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祁元潜告诉郑葳的身份,就是从栾英骐身上得到的灵感,只不过把他的等级从主帅变成了普通士兵。 “你当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副将逃出来了,你却失踪,而且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栾英骐懒洋洋的手搭在他身上:“你现在的话可真多,我都不知道要回答哪一个问题了?” 祁元潜想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推下去,顾忌到他身上有伤,还是作罢:“那你就一个一个回答。” 栾英骐觉得后背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他用手轻轻按在伤口上揉了揉:“其实吧,你问的这几个问题,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问题。” “当时南汉攻城,我率军出城迎战,副将守备,混乱之中背后射来一支毒箭,那箭上有毒,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一直时好时不好的。” 说到这,祁元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栾英骐身上的毒箭必定是副将计崧射出的,或者是副将指使的。当时朝廷因为这事吵得很凶,丢失一座城和一个大将,很多人不相信计崧说的话,但是又没有别的答案。 祁元潜一直不相信他会死,派出很多人在兖州寻找,这些人没有找到栾英骐,就一直没回去,留在兖州。 因为这些暗处的人存在,祁元潜才选择到兖州来。 “计崧为人阴险狡诈,你留他守备,就是大错特错。”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祁元潜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茶楼当伙计?” “我还没说完,你现在的性子怎么那么急啊!”栾英骐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像一滩烂泥,“本来差点死了,被茶楼老板救下,她人比较善良,替我治伤,我在这打工还钱。” 因为治病,签下丧权辱国的卖身契,也不知道他这辈子能不能还完。 不过现在好了,能给他还钱的人来了。 想到这栾英骐更加丧气,身上的伤稍微有点起色,想要往北魏逃,就听说北魏换了儿皇帝,前太子和祁元潜都失踪。 养了个伤,靠山养没了,他本是跟祁家一派,现在祁家主事人失踪,他又不能跟着去送死,只能窝在茶馆里继续打工。 栾家这一辈里只有他明确表示是太子一派,他跟祁元潜亲兄弟一样,祁元潜因为舅甥关系天然跟太子绑在一起。 他不回去所有人只当他死了,家里人也能逃过一劫。若是回去,他和家里人都要被清算。 如此来看,还不如在这个茶馆里当跑堂的。 栾英骐目光暗淡:“没想到陛下都不在了。” 他小时候很讨长辈们喜欢,皇帝是祁元潜姐夫,对他们这些小辈很多优待,当时听说他失踪,差点不合程序地直接砍了副将。 那副将也是北魏大族出身,朝中势力蛮大,原本这事按副将计崧的话,他没有罪,最后还是顶住各方压力将他连降了三级,才不了了之。 听到这话,祁元潜也沉默。 还是栾英骐先打破沉默:“小允跟你在一起吧?” 祁元潜:“对,跟我在一起。” “我觉得他肯定跟你在一起,就是担心万一没跟你在一起怎么办。” 祁元潜:“你什么时候也想这么多事情了?” 以前最是大大咧咧的人。 栾英骐说了那么多话,自觉口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不是趴在床上挖腐肉的时候,也干不了别的,只好多动动脑子。” 祁元潜蹙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这都一年多了。 栾英骐不在意地摆手:“快好了,之前不知道箭上有毒,伤口怎么也长不好,还越烂越大,后来知道是毒,直接把腐肉剜去,吃了清毒汤药,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祁元潜细细打量他的脸色,觉得他比之前要瘦削不少。之前健壮的一个人,现在瘦得跟纸片似的。 栾英骐的语气变得异常正经:“老二,你带钱了吗?” “带了,你要干嘛。”祁元潜带了一些钱,是郑葳要他买年货的。 按郑葳的原话来讲,好容易进次城,多买点咱乡下没有的东西。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0节 栾英骐犹犹豫豫地说:“我这不是治病欠了老板一些钱,现在被迫在这打工吗?” 祁元潜:“你欠了多少?” “一千两。”一千两大概够了吧,他自己也不确定。 祁元潜失声问:“一千两?”想当初他也是一挥金如土的公子哥,现在一千两他要打两百多头野猪。 更别提现在还不让上山打猎。 “嗯呐。”栾英骐点头,笑得可灿烂了。 祁元潜站起来要走:“没那么多钱。” 栾英骐拉住他的胳膊:“哥,别走啊哥,咱亲兄弟,你不能看着我一大将军,在这跑腿打杂啊,况且我现在身上还有伤呢?” 对于他的前半句,祁元潜非常不屑,谁不是阵前统帅三军,我回去还得刷碗砍柴打猎呢。 但是他现在还有伤,这确实是个问题。 祁元潜掏出腰间的匕首,扔在桌子上,“我现在身上就这么一个值钱的东西,你觉得能值一千两吗?” 栾英骐跟祁元潜一起长大,知道这匕首,这匕首刀鞘华丽精美,错金镶嵌了几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但刀鞘还不是最贵的,最珍贵的是匕首本身,玄铁制成,削铁如泥。 祁元潜本人低调,但他的兵器都极其骚.包。 栾英骐仔细端详刀鞘上的红宝石,在思索着一块宝石能卖多少钱。 虽然刀身更值钱,但这匕首就算不是栾英骐的,他也不舍得当掉,只能考虑把红宝石扣下来,当掉的可能性。 这时包间门被敲响:“屋里有人吗?” 祁元潜迅速把匕首收起来。 “有。”栾英骐一个弹跳站起来,把门打开。 见到来人后,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祁元潜总觉得那笑容里还带着一丝的讨好:“老板,您来了。” 出人意料,栾英骐的老板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一身白衣男装打扮的女人。 班骅芸没理挡在门前的栾英骐,冲着祁元潜打招呼:“您好,您是小峦的朋友吗?” 栾英骐抢先回答:“那当然了,我们可是好兄弟,现在他来了,有人替我还债,我以后就不用在这里做苦力打工。” 班骅芸点头:“那好,这是你好兄弟这段时间的消费清单,你还一下帐,他可以立马离开。” 她把一直抱着的账本放到桌子上摊开让祁元潜看,祁元潜粗扫了一圈就闭上眼睛。 对栾英骐一直声称的受苦产生了疑问,这上面的各种昂贵补品不计其数,什么人参雪蛤灵芝,就是他在侯府的时候也没把这些补品当饭吃。 再仔细观察这俩人的眼神交流。 这俩人之间绝对没那么简单,普通老板会给伙计用那么多贵价补品? 细细观察才注意到,栾英骐身上伙计衣服的材质是绸缎料子的,可比他身上的麻布料子强得多。 祁元潜觉得多亏栾英骐被这人给救了,要不然没这么多的补品吊着命。即便当时没死,他也未必挺得过来。 祁元潜冷漠脸:“不算朋友,只是认识,有过几面之缘。” 班骅芸哦了一声:“人家跟你不熟呢!” 栾英骐瞪大眼睛:“你你你……” 班骅芸弹了弹夹在账本里的卖身契:“我还以为是来赎你的,特意拿着账本和你的卖身契过来,既然不是那我就先走了。” 走出包间前,她回头问:“给你们上点茶和点心?” 祁元潜:“那就多谢了。” 班骅芸:“不谢,反正是记在某人的账上。” 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人。栾英骐已经快要对自己的天价账单无感了。 “上最贵的!” 班骅芸已经离开,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只是茶点被送上来的时候,栾英骐很满意。 栾英骐比自己想象中过得要好一些,祁元潜放心地往肚子里灌了一杯热茶。 一晚上赶路,还没来得及吃早餐。 “我听说南汉换了新皇帝,具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就那回事呗,康王夺了皇帝的位置,现在对先皇的子嗣大加迫害,那几个有封地的皇子们,都起兵反抗,不过现在都被镇压下去,就剩越王据守浔阳,现在还没被压下去。” “不过我觉得也够呛,撑不了多久,负隅顽抗罢了。” 没有兵,没有将,也没有钱,不知道打个什么劲头。 想到这他哈哈大笑:“他们郑家倒是出了几个奇葩,老皇帝的儿女现在认新皇为君。” “怎么说?” “他们家大公主和六皇子,现在还是在新皇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 能被新皇信任,这也怪了不起的。 “你别说,这个大公主真的有两下子,不仅保住公主之位,现在比她爹在位的时候还受宠,那简直是大权在握,现在在户部任职,康王的有些亲儿子都没有她手里的权力大。” 祁元潜听到说公主,想到孙求财之前说的话:“我听说那个宋瞿清现在还是驸马?” “对!”一说到这种八卦,栾英骐更来劲,“她的未婚夫,之前是宁寿公主的未婚夫。听说宫变之后,宁寿公主和七皇子同时失踪,我觉得这俩人应该是死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爹死了立刻效忠杀父仇人,另一个未婚妻死了赶紧换人。” 又讨论几句南汉局势,才把话题引回国内。 栾英骐叹气:“兖州虽然在边境,国内消息传过来的很少,只是我能确定没有国丧的消息传来。” 这个国丧的消息,指的是宇文允的祖母,北魏现在的太皇太后。 祁元潜:“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太皇太后不仅是他们尊敬的长辈,也是可以在宫变时帮得上忙的内应。 说到这里,祁元潜又想起一件事:“你平时出门注意一下,州府应该有不少延寿司的人,你注意找一下。” 延寿司是祁家亲卫的名号,北斗主生南斗主死,民间都叫南斗星君为延寿司。 栾英骐不解:“为什么要找,你直接把他们的地址告诉我。” “我也不知他们的地址,你出事之后,我把他们派到兖州找你,没找到你他们便没有回来。” 栾英骐震惊脸:“哥,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重要。我就说你身边有延寿司的人,为什么会干不过去暗杀你的杂碎们。” “你放心,我肯定天天出去找人,这可是咱东山再起的底牌。” “你先养好伤,不着急,只是你平时出门稍微注意一下,他们也算不上底牌。” 栾英骐应声说好。 到了午饭时间,班骅芸请他俩移步隔壁吃午饭,隔壁包间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类菜品。 祁元潜谢过她的招待,三人在桌前落座。 只是祁元潜和栾英骐都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没有酒桌上虚伪的客套,就是各吃各的,想起什么事情说什么。 祁元潜手指太阳穴的位置:“班老板,他脑子经常出问题,还请您多担待。” “你放心,我会的。” 栾英骐吃着吃着就自然而然地摸上酒壶,要给自己倒酒,祁元潜手中的筷子毫不留情打过去。 “身上有伤别喝酒。”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讲究,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班骅芸默默把酒壶拿到栾英骐伸手碰不到的地方。 饭后又闲聊了一会,祁元潜提出告辞,栾英骐可怜兮兮地问:“你这么快就走了?”他在这陌生之地禹禹独行,好容易遇见一个亲人,相处没多久就要离开。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可怜,班骅芸帮着挽留:“要不住一晚再走。” 祁元潜不放心家里只有郑葳和俩孩子,毫不犹豫直接推辞。 “你现在就要走?” “对,好容易来州府一趟,要买点东西回去。” 栾英骐本要跟他一起去买东西,被祁元潜言辞拒绝,祁元潜的态度之坚定,让他不敢硬要跟着。 祁元潜本来都离开,想到什么似的回头,手心朝上:“借我一点钱。” 栾英骐后退两步:“我没钱你想都别想!” 祁元潜转头:“班老板,请您借我一点钱,记在他账上。” “祁老二你过分了!” 班骅芸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利索地递给祁元潜一百两的银票,拿出账本在栾英骐的那一页又记下一笔。 “为什么你对他这么好,一下子给他一百两,你每次给我零花钱只给我一吊钱!” 班骅芸嫌栾英骐吵,想把他脑袋推开,顾及他身上的伤,最终没下去手。 祁元潜拿着栾英骐的卖身钱,去各类店铺一顿扫荡,买了很多东西。 离开之前又去了一趟茶馆,栾英骐正坐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街上的行人。 见到祁元潜眼睛一亮,小狗似的凑过来,伸手就想扒拉祁元潜买的东西,被他一掌拍开。 他没想到班骅芸会大包小包的带一些礼物:“这都是我觉得日常会用得上的东西,您拿回去看看,不合适就转手卖出去。” 祁元潜没推辞,道谢收下,便问她可否借一步说话,班骅芸没啥意见,就是站在一旁无人搭理的栾英骐觉得被孤立,很是不满。 “班老板多谢你救了他。”祁元潜说完冲着班骅芸抱拳行礼。 班骅芸赶紧屈身行礼:“您不必客气,这都是我愿意的。” 班骅芸正色:“您不要觉得有负担,我并不是什么善人,实话跟你说,我知道他的身份,他之前帮过我,所以我才会救他。”虽然他不记得。 祁元潜没想到这人会如此直接,更没想到她竟然知道栾英骐的真实身份。 “如果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你不方便做,就叫他去,他不能一直在这吃白食。” 班骅芸轻笑:“您言重了,哪里就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要做,我们可是良民。” 良民吗?未必吧。 祁元潜没接话:“他这个人小孩子性子,不是坏人,若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我先替他道歉。但我不是请你包容他,我希望你别太惯着他,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1节 班骅芸盯着他愣愣的点头。 祁元潜赶在夕阳下山关城门之前,牵着马离开州府。 栾英骐就站在城门口目送他离开,直到关上城门,他才上了身边的马车。 祁元潜离开时说有时间会再来,也给他留下他现在的地址,若有事就去找他。 祁元潜骑在马背上慢悠悠走的时候,特意翻了翻班骅芸准备的礼物。发现这位班老板真是个妙人,送的礼物不是那种顶贵重的,但是收到礼物会觉得很舒服。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里面有一部分东西是给女人准备的,自己全程没有透露过娶妻的事情,联想到她说过若是不需要可以直接卖掉。 大概特指这些女性用品。 凌晨天还没亮,祁元潜带着一身凉气赶回家,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把买回来的特产和班骅芸给的礼物放在堂屋,进到卧室,里面暖烘烘的,整个人好像活了起来。 原本因为外边天冷,消失全无的睡意,在这一刻回笼。 祁元潜睡前闪过一个念头,他印象中郑葳刚才好像是趴着睡的,怎么不记得她之前有这个习惯。 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才知道郑葳那奇怪的睡觉姿势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郑葳早起伸懒腰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腰给闪到了。 没啥大事,就是有点不太敢动弹。 郑章趴在炕上指挥郑章把祁元潜买回来的东西掏出来,让她看看都买了什么。 郑章每掏出一件,她就要夸奖一番,渐渐地她发现祁元潜买回来的这些东西,价格远超过他带走钱数。 然而这才只拿出一部分,还有更多的还没掏出来。 越看这些年货,越觉得不对劲,有些东西不像是一个大男人会买的东西。 就比如说红糖块,她敢打赌这男人都未必知道红糖是干嘛的,说不准只以为跟白糖颜色不同,剩下没啥区别。 还有这未染色的柔软棉布,最适合做贴身的里衣。 这狗男人不会是去跟情人约会了吧? 情人还是个小富婆,给这男人倒贴不少钱。 郑葳一脸正色:“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没事你跟我说,我不告诉别人。” 祁元潜下意识攥紧手,“你知道了?” 在回来的时候,他遇上几个劫道的,看他大包小包没少拿,起了歹心,祁元潜干脆一刀一个,都给解决掉。 他杀完人回家之前,刀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他身上应该也没沾上血迹吧? 他不确定地看了看身上,身上没有血迹。 郑葳没想到祁元潜会光明正大地承认,震惊之余,还有点说不清的情愫。 她把这归结为也想被富婆包养。 郑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问不会冒犯吧?” 祁元潜以为郑葳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杀人:“很早,十几岁吧。” 郑葳瞪大眼睛:“这么早,那你的身体现在还好吗?”十几岁就出来温暖中年姐姐们的身心,快十年过去,现在应该已经不行了吧。 有道是铁杵磨成针。 “还好。”虽然危险,最终都活过来了,怕吓到她,不敢让她知道。 “为什么会想到这么早就做这种事呢?”哪有十几岁的孩子就出来卖的啊? “为了活命。”战场上.你不杀.人,人就得杀你。 郑葳一想也是,谁能心甘情愿地被人包.养啊,还不都是为了生活。这人出来做那种事,还能往家带不少东西回来,证明他人还不错。 宇文允和郑章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些啥,好像被加密了似的。明明啥都没说,偏偏这俩人还能接下对方说的话。 “那这是谁带领你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 祁元潜觉得郑葳这问题问得有点奇怪,用他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下,便回答:“我父亲。” 好家伙,这还是家族式的。 郑葳被惊得不要不要的,连后来要问什么,她都不知道再问些什么。 怪不得他要随手捡孩子,原来是想要培养下一代。宇文允今年快到十岁了,没有几年好日子过,她就有点心疼。 “那你母亲难道不会反对吗?”儿子出去做这种事,当妈.的应该都不会同意吧。 祁元潜以为郑葳想知道他的家庭情况,“我母亲很早过世。” 怪不得。 作者有话说: 七元钱:我坦白了,我装的 郑葳:我哭了,我装的 我粗不粗大!下午还有一章,三点或者六点 欢迎大家去我的专栏收藏预收《德妃是个正经人》 我是德妃,虽然我抽烟喝酒跟皇帝身边的太监头子好上了,但我是个正经人 但那都是未来,她现在只是个刚入宫的采女,是未来姘头派进宫的奸细 还把自己的入宫任务,和顶头上司给忘掉了 他是不是以为我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好吧,就当我是故意的 感谢在2022-03-09 21:30:03~2022-03-10 20:1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蘅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郑葳想到便又问:“那你一个月去一次难道客户不会不满意吗?” 她隐约记得自己来这地方已经一个多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只消失一整天。 对这一片她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她属实有点好奇。 祁元潜听到这里的时候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就是杀个人,怎么还扯上客户。 而且郑葳现在的眼神,怜悯中带着几丝兴味? 他没看错吧。 祁元潜冷静叫停:“等一下,我们刚刚在讨论什么问题?” 郑葳自觉这话题属于十八禁,不能被孩子听见,冲他摆摆手,让他低头,凑到祁元潜耳朵边小声说:“我们不是在讨论你被富婆包养了的二三事吗?” 祁元潜的耳朵瞬间爆红:“不是,我没有。” 郑葳回过神,“那你以为我在问什么?” 祁元潜坚决不肯说:“没什么。” 他对着郑葳解释道:“恰巧遇到了之前的一个朋友。” 说到这祁元潜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他被富婆包养。” “所以你说的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祁元潜快速回答,生怕慢一秒这锅就到自己头上:“不是!” 虽然很好奇这个真的被富婆包养的朋友,郑葳还是在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但是我还是很好奇,你刚才到底以为我们在讨论什么问题。” 祁元潜:“还有一堆年货没翻,你不继续看了吗?” 郑葳瘪嘴,他这是明显是怎样都不肯说了,只能继续指挥郑章翻年货,把年货都看个遍,又指导家里剩下三个手脚健全的男人,把东西都规整入库,能用的就直接拿出来用。 没有一定要下地的理由,她就趴在炕上趴着,如果一定要下地,就得郑章扶着她慢慢挪。 祁元潜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问:“我给你揉一揉会好受一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走路都费劲。” 忍到现在才说,是因为郑葳毕竟伤在腰上,腰又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位置。 男女有别,他们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两人之间从未逾举。 今天跟她说要给她揉一揉,属实有一些冒犯。 郑葳心里没有祁元潜那么多想法:“你会吗?” “我之前在部队里,经常要面对各种跌打损伤,对于这个也算久病成医。”祁元潜解释得很详细,就差给自己贴上靠谱俩字。 那这还犹豫什么,郑葳把身上的被子掀开:“快点,我希望经过你的手,我就能恢复如常,健步如飞。” “那可能有点难,受伤之后一定要休养一段时间。” 不然怎么有那么一句话,伤筋动骨一百天,闪到腰虽然不是伤筋动骨,但也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祁元潜的手放到郑葳腰上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大话,他那个位置很少给人复位正骨,这个经验真的算不上丰富。 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不会按也得继续按下去。 而且女孩子的身体跟大男人的身体不一样,军营里的大老爷们都跟铁打的似的,如何用力都没事。 祁元潜按下去发现郑葳腰肢柔软,让他不敢用力,生怕使点劲就断了。 郑葳趴在那里,感受不到什么力的作用,于是问:“你是不是今早没吃饭,没有力气啊?” 祁元潜的动作一滞:“我怕用力,给你按坏。” 郑葳: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还用力会按坏。 她把自己大脑中的黄色废料甩出去,“你正常力气就行,就这样按到来年也不会好。” 至于什么大胆的说,使劲按,她受得住这种话,她绝对不敢说,她还没活够呢。 祁元潜身上的肌肉那可不是假的,真要使劲,她能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2节 听到郑葳的吩咐,祁元潜小心翼翼地按到了实处,是的他刚才一直在给衣服和空气按摩。 终于按到腰上,他的心尖尖都在发颤,总觉得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柔嫩。 才按了两下,祁元潜头上就冒出汗珠,这样实在是太累,怕用力伤到她,又怕力气太小被她嫌弃。 郑葳告诉他哪里最疼,祁元潜就以那块为圆心用力揉,听到郑葳是舒服,而不是痛苦的吸气声,他才放心地继续按摩。 不得不说祁元潜的正骨还是有两下子,连着两天的按摩加热敷,到了第三天,郑葳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走路。 郑葳这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腰还没完全好,就出门看热闹。 到了年根底下,各个地方都热热闹闹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 就比如今天孙有余家傻子儿子成亲,这个孙有余的傻儿子跟孙晴天渊源不浅。郑葳还记得她刚来村里没两天,孙晴天被她叔婶卖掉,嫁的就是这个傻子,这亲事被孙晴天大闹一场给取消掉。 孙晴天定亲的彩礼钱,被他叔叔孙求财拿去走关系,去乡佐家里做了小总管,本以为能凭此跨越阶级,但孙求财被乡佐打了一顿逐出家门,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养伤呢。 孙有余家傻儿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孙彦涵,他原本是个小神童,过了童生试,但是因为淋雨发了高热,烧退之后,人就变成了一个外人口中下雨坏天不知道往家里跑的傻子。 孙有余家还算有几分家资,聘礼给的高一些,取回来的新娘子就是家里贫寒,目的就是为了那高价聘礼。 孙有余夫妻也是有两分智慧,虽然娶回来的这女子目的为了钱,但这女孩在四里八乡的名声还不错,做事勤恳为人朴实,而且这女孩爱钱也是有原因的。 为了给身子骨不好的爹娘看病,把自己嫁给傻子。 还是挺让人敬佩的。 况且孙彦涵除了人憨傻一些,没别的不好。家里有余钱,公婆和善,家里只有这一个儿子,未来就是儿媳做主。 有时候傻人比坏人强。 听说孙有余因为儿子成婚,特意雇了一个戏班子来唱戏,郑葳就忍着腰还不太舒服,带着祁元潜郑章和宇文允出来看热闹。 毕竟这年头的消遣不多,看戏就算得上一个。 祁元潜买回来几本书,有两本话本子,正戳郑葳的兴趣点。剩下的几本都是圣人言,是郑葳不爱看,但一页能看很久的类型。 看书和听戏是不一样的感受。 郑葳非常热衷参与村里的各项活动,这导致她虽然没来村里多久,已经跟村里人混熟了,现在没人拿她当外人。 尤其是郑葳家隔壁孙全财和他老娘去世的丧礼,郑葳去是因为隔壁大姐对她很好,这成为她积极融入村里的一个信号。 而且这村里都是一个老祖宗,在白事上出力一个非常容易拉好感的事情。 结果就是,郑葳到孙有余家,有人见到她,积极地带她到处看新房。看新房很有意思,但她这次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来听戏。 郑葳问那个拉着她的妇女,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大姐,我听说今天有戏班子来,啥时候开始啊,上哪儿看啊,我咋没听见声儿呢?” 这女人是孙家村嫁去别村的姑奶奶,是孙有余的侄女,叫孙香娟。 孙香娟:“戏班子那得是晚上才会开始演。” 郑葳皱眉:“哎呀,我都忍不住想看了,我从小到大就没看过几次,听说有戏看我就巴巴跑过来,没想到来早了。” 这话不假,在宫里的时候她忙着上各种私教课,没啥时间看唱大戏。 就算有时间,她宁可看话本子也不愿意看戏,没办法,没有那个欣赏能力,唱戏咿咿呀呀的,她实在欣赏不来。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带病看戏。 孙香娟哄小孩子似的哄她:“没事,马上新娘子到了,先去看新娘子,看完新娘子留下吃饭,吃完饭就能看戏了。” 随后把郑葳送回吃宴席的地方,祁元潜已经就座,孙晴天也坐下,他俩之间隔着一个空座,位置大概是给郑葳留的。 郑葳转头跟孙香娟说:“大姐,我回去了,你去招呼别人吧,不用管我,咱都自己人。” “好,我那还有事,就先不管你,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郑葳见到孙晴天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会来?” 差点就成了这场婚礼的主人,这关系怪尴尬的。 孙晴天扬高声音回答:“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能来,主事的一个是我叔,一个是我婶子,今天成亲的是我哥我嫂子,我不来这还像话吗?” 说完这冠冕堂皇的一席话,孙晴天觉得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小寡妇凑得近了,自己都变得不要脸不少。 郑葳很不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不知为何,自从知道孙晴天和她一样同为穿越者,她在心里觉得孙晴天亲近不少。 更愿意把她当作朋友对待,而不是放在一个敌对者的位置。 到了上菜的时候,郑葳才知道孙晴天来参加婚礼的真正原因。 这场宴席使用的点心,都是出自孙晴天的手笔,作为供应商她不来属实不像话。 这场喜宴的规格不低,郑葳给的定义是相对村里的其他人。从连点心都是孙晴天出品,就可见一斑。 孙晴天卖的点心,说是走平民路线,但那都有成本价,再是便宜,她也不能赔本卖。 所以她卖的点心,大多数人都是偶尔买一次改善生活,能天天都吃得起,那都是不差钱的人。 就像是一个农村婚礼,用好利来做份菜。 不算顶高档,但也拿得出手了。 到了新郎轮桌敬酒的环节,不是新郎的兄弟跟他一起敬酒,是孙全财带着儿子和儿媳一桌桌地敬酒,顺便把人介绍给新儿媳,让她认清楚别人都是什么亲戚,该怎么叫。 儿子不顶事,就相当于把家事直接交给了儿媳。 郑葳觉得这个敬酒形式很好,特别接近后世的婚礼,女人不是披着盖头坐在新房里,等着喝得醉醺醺的丈夫回来。 她在想如果她还是公主,那她要是成婚,是驸马披着红盖头,还是她披着盖头? 只能是且必须是驸马披着盖头。 祁元潜见她一直盯着新人,眼睛亮晶晶的,还以为是羡慕他们的仪式:“在想什么?” 郑葳看了他一眼:“你说成婚像传统一样,在婚房里坐着比较好,还是像孙家儿媳妇这样出来敬酒好一点。” 祁元潜不假思索:“那肯定是坐在婚床上比较好。” 郑葳:好的,看来他更愿意坐在婚床上等,有品位,就给他这个机会。 吃完饭,梆子声一敲,郑葳心心念念的小戏开演。 戏曲很能反映地区特色,兖州的小戏就跟京城的戏曲差别很大,一个婉转柔美,一个粗狂豪放。 坐的是那种没有靠背的凳子,郑葳时不时地揉一下腰。 孙晴天看她一直揉着腰,啐了一口,小声道“你可要点脸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似的!” 郑葳无辜脸,我怎么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孙晴天:就一夜七次郎的那种事呗,至于弄得人尽皆知吗! 她顺着孙晴天的视线,停在自己揉腰的手上,解释道:“我伸懒腰的时候,不小心把腰闪了,现在还没好。” 孙晴天无语:“你骗人也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哪怕说自己搬东西的时候闪到腰也行,我就没见过有谁伸懒腰能闪到腰的。” 郑葳更无语:“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等到戏班子散场回家,郑葳才想明白孙晴天眼里的意味深长,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会是误会了什么。 临近过年,附近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前两天是孙彦涵成亲,今日隔壁孙求财家就有媒人上门定亲。 定亲对象是孙求财大女儿孙晴月和一个邻村的鳏夫男人,腊八是个好日子,早上郑葳在熬煮腊八粥的时候,听到隔壁的吵闹,她没忍住跑出去看。 就看孙求财家一改多日的低气压,孙求财老婆站在门口扬眉吐气似的让送聘礼的,把箱子往院里搬。孙求财也不像之前一直趴在炕上,老太爷一样坐在院里的凳子上,跟未来女婿说话。 未来女婿低眉顺目地弓着腰,更衬得孙求财特别威风。 孙求财的这个未来女婿虽说是邻村人,平时在乡里做小买卖,做了不少年生意,没少赚钱。 按理说家里有钱,不缺媳妇,可他长得有点不太尽如人意,前一任老婆病死,留下一个三岁大的孩子。 老婆刚病死没半个月,他就让媒人给他找媳妇,美其名曰为了孩子。 媒人给他介绍了几个老实本分但长得差了点的女子,他都没看上,一眼就瞧上了长得娇媚可人的孙晴月。 孙晴月老老实实不作妖的时候,给人留下的印象很不错,算是一个小家碧玉的美人。 加上孙晴月在吊着异性方面,有着一套传自她母亲的经验,夏尚伟一发不可收拾地坠入了孙晴月为他编织的爱河。 孙晴月会同意定亲,主要是看上的他的多金本质,虽然这人长得丑,但她丧心病狂要的那些聘金他都同意。 孙家这段时间为了孙求财治病,可谓是掏空老底,正不知道哪里搞点钱过年呢。 本来正在家琢磨,是不是在孙晴天身上搞点钱来花,由于他们这一阵没在苏晴天身上讨到好处,不敢贸然向孙晴天下手。 瞌睡正好有人送枕头,如此冤大头,哪里还能找得到? 孙晴天听说这消息,半下午赶回来,那时候夏尚伟还在孙家没离开。 属于孙家的热闹她是一次也不想错过,哪怕要赶一小时的乡下土路。 要说这夏尚伟跟她之前还算有点交情,同为在乡里做生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夏尚伟那个去世的妻子经常带着孩子到孙晴天的摊位前买点心,偶尔妻子不方便,他便自己来,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 孙晴天刚知道这未来妹夫就是夏尚伟,心里痛骂渣男贱女不要脸,人家老婆去世还没一个月,这俩人就勾搭在一起。 自从这夏尚伟成了孙晴月的未婚夫,孙晴天跟他就再也没能继续相处下去的可能性,此时不喷更待何时。 去孙家无差别扫射一番,在撕逼这方面这一家子加起来都不够孙晴天一个人撕的。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孙晴天就是那不要命的。 孙晴天这次回来的着急,没带点心回来,去孙家嘲笑了一番,就去郑葳家里坐了坐。 郑葳家现在都快成为孙晴天的第二个家了,孙晴天每次有事回村,不管目的地是不是她们家,她都一定要来坐一会,讨杯水喝。 以后可以讨杯茶,因为祁元潜去州府,还带回来一包茶叶,喝腻白水,这茶叶即便口感不如他们之前喝得好,接受落差都很快。 就是茶叶喝得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喝了一天茶叶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半夜,才最终睡着觉。 郑葳在孙晴天刚坐下,就给她盛了一碗早上熬煮的腊八粥。 没办法早上熬了一大锅,用日常做干饭的量熬粥,出来的成品数量可想而知。吃到中午也没吃完,她恨不得见一个人就发一碗出去,不过她还没蠢到到处当冤大头,那不是就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家有钱的傻子吗? 粥越熬越香,在锅里咕咚快一整天的腊八粥甜香浓糯,孙晴天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勾人的甜味,竟是这粥的香味。 原来今天竟是腊八,被她给生生的忙忘了。 就算没忘,她对待早餐也是非常的糊弄,对付一口能保证一上午的所需营养足够就行。 香甜的浓粥还冒着热气,孙晴天一口气吃完,喝完之后,她怒视郑葳:“都怪你。”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3节 郑葳一脸懵,怪我什么? 孙晴天瘪嘴:“这粥好好喝,吃完以后我都没有奋斗欲。”只想躺平。 郑葳一把夺去她手里的碗,想都别想,继续奋斗,这以后得是她复兴大业的优秀员工,作为一个丧心病狂的资本家,怎么能让员工躺平呢! “你置办房产了吗,在县里有房吗,在州府有房吗,在京都有房吗?” “你开店了吗,手下管着几个人啊,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挣几个钱啊?” 扎心了老铁。 扶我起来我还能再干! 郑葳没有停止,继续扎心:“现在挣的钱能养活起一家老小吗?” 孙晴天尔康手,这我就得打断一下,我们全家就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存在有家小要养的情况,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女孩子养家呢,这像话吗? “是,你现在还没有家小,那这不能保证你以后没有,万一遇到一个家境贫寒但白净精致的男孩子,挥金如土但温柔似水,那你怎么办?” 骨子里隐藏的女a基因好像一下子被点燃了,别说了我去干! 孙晴天气势汹汹就要离开。 “你不留这儿吃晚饭了吗?” 孙晴天严词拒绝:“不吃了。” 再说了,晚饭还是腊八粥,虽然好喝,但也不能一直喝。 郑葳有点惋惜,“真的不吃吗?” 自己是不是猛药下多了,痛失一员喝粥猛将。 孙晴天在场的时候,祁元潜都会避开,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郑葳身上。 他在堂屋,隐约捕捉了几个关键词。 白净精致的男孩子、温柔似水。 她喜欢这个类型的异性吗? 紧盯着自己小麦色的手背,明显不白也不净。 温柔似水吗? 这个词跟他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也没人能从他身上得到温柔这个结论。 政敌不会,柔然不会,手下的士兵更不会。 郑葳在孙晴天走的时候,给她带上一封红糖,这红糖是祁元潜从州府带回来的。不是祁元潜买的,是班骅芸送的礼物里带着的。 红糖在乡里不太常见,之前孙晴天在县里买到几包,送给郑葳一包。 孙晴天拿着红糖回到家,家里原本应该有个除她之外的人存在,但现在整个房子空空如也。 经过郑葳下午的一顿push,她对那男人的行踪也不是很在乎了。 郑葳:专业画饼大师 只是经过一下午的奔波,她非常疲惫,匆匆洗漱上床。 但晚间的睡眠,没有让她的疲惫减少,因为她做了一个火光冲天的梦。 第二天早上,她早起赶回村里,把还在睡梦中的孙求财一家人,从炕上薅起来。 祁元潜带着郑章宇文允早起跑圈,恰巧看到孙晴天砸门冲进孙家的一幕。 等他们跑圈回来时,孙晴天带着孙求财一家人向着外面走。 郑葳生无可恋地坐在炕上,头发鸡窝似的乱糟糟的:“外面干嘛啊,吵死了!” 是跟孙晴天有关的事情,郑葳应该会很关心,只是祁元潜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什么事,你再继续睡一会?” “不睡了,也该起床了。”郑葳又打了一声哈气,本想伸懒腰的,动作做了一半,便停在半空中,她想起来自己因为伸懒腰,腰一直到现在还没好。 一直过了好几天,郑葳才知道那天早上的动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孙晴天一大早上拿着刀逼孙求财跟她分家。 一顿威逼利诱,孙求财跟孙晴天在族长和村长的见证之下,分了家。 谁也不知道她当时的心血来潮是为了什么? 郑葳知道是一件大事后,仔细打听了一番为什么,但谁也不知道原因。 祁元潜不解:“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孙家的事情?” 那是我穿越老乡,我不关心她关心谁啊,但话不能这么说。 她给出的理由很离谱,也很郑葳:“孙家天天那么多戏,你问问村里哪个人不关心他们家啊?” “就这?” 郑葳眨眼:“那不然呢?” 腊八过后就是年,喝完腊八粥,年味越来越重。 祁元潜去州府,一些附近能买到的年货,他没有买。 在郑葳的腰恢复得差不多,她大手一挥,全家一起去乡里采购年货。 去的时候,坐着村里的驴车,这是郑葳第一次坐驴车,郑葳想让祁元潜郑章他们跟她一起坐车去。 被祁元潜拒绝,车上还坐着几个女人,他们上去不太好。 给赶车的老刘头五个铜板,他们不紧不慢地跟在驴车的后头。 驴车走得没比人快很多,坐车主要是可以省点力气。 家里不缺吃的,除了吃的之外,过年最需要的就是爆竹和对联。 男孩子都喜欢爆竹这种刺激性东西,郑葳在这上面没小气,每年就这么一次,那干脆多买一点。 毕竟俩男孩,买得少容易打起来。 祁元潜把他兄弟的卖身银子拿到郑葳面前给她看,告诉她家里不缺银子,叫她别抠抠搜搜的不舍得花钱。 既然有钱,那这年完全可以过得敞亮一点。 买了一堆爆竹,放在背篓里,让祁元潜背着。没等祁元潜伸手,宇文允先自告奋勇,看他这主动地样子,应该是对买爆竹非常的满意。 宇文允在同龄人里个子不矮,但背起这个大背篓还是有点吃力,从后看去就像是一只壳子很大的乌龟。 在各个摊位中,卖春联的摊位前围的人最多。 郑葳垫着脚往里望了一眼,客人多的原因是摊位前只有一个老秀才在写对联,他不仅要写对联还要收钱。 本身岁数大,手脚就不麻利,周围人多便不可避免地紧张,这样一来他写得就更慢了。 郑葳胳膊肘碰碰身边的祁元潜:“想吃肉吗?” 祁元潜:? 宇文允答得响亮:“想!” 看郑葳一脸兴致地看向正在写对联的老秀才,祁元潜心中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想吃肉的话,我这里有钱,我们还是不要……” 郑葳按住祁元潜正在掏钱袋子的手:“钱还是要自己赚来的,花着才过瘾。” 祁元潜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以为你会说,不是自己赚的钱,花着才过瘾。” 虽然我确实是抱着这种不劳而获的想法,但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郑葳顿时觉得,这个人没有发展成为对象的可能了,她还是努努力,把他发展成下属吧。 看在你帮过本宫很多的份上,给你个大总管做做。 郑葳横了他一眼:“没有,不要到处这样说,败坏我的名声。” 虽然没得到郑葳的认可,但她的眼神就是在说他没有说错。 于是祁元潜鼓起勇气说:“你有没有觉得,尽管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对彼此非常了解。” 然而祁元潜鼓起勇气的那句话,郑葳没有听到,在祁元潜凑过头小声说话时,她非常不巧地又踮起脚,看了看人群中的场景。 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郑葳拽着他的衣服就往前走:“走啊,挣钱去。” 祁元潜任他拉着,行吧,她喜欢那就跟她一起去吧,另一只空着的手,把宇文允和郑章拢到身前。 郑葳拨开人群往前挤的低素质举动,经过时引起一片咒骂,她仿若未闻。 她贱兮兮地凑到老秀才身边:“大爷,人挺多的,写不过来了吧。” 她一个打岔,大爷险些写错字,一张红纸差点废掉。 “大爷,大爷,不是这样写的,是横不是撇。” 气得老秀才一吹胡子,把笔一扔:“你到底想干嘛?” 同样不乐意的还有站在桌子前,老秀才正在给他写对联的客户,不过他不敢发怒,郑葳身后正站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那男人正和平地看着他。 他总觉得,他敢抱怨一句,这男人能把他头拧下来。 感动吗?不敢动不敢动。 “这不是有个共同致富的方法,我出力,你出纸墨,收到的钱对半分,怎么样,我写的字又快又好。”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笔,在老秀才写废的红纸上,写了一个福字,来为她上面说的话,添加佐证。 郑葳继续宣传自己:“写得好不是我最大的优点,写得快才是。你看你现在这里排着这么多人,写得慢就有人会走,损失的就是钱。你让我来写,你自己不用出力不说,省的时间就相当于赚的钱,你不心动吗,你只要付出很少的代价,就会得到一个双赢的局面。” 赵老秀才仔细端详郑葳写出的福字,作为一个读书人,书法是必修课,毕竟考卷上的字迹有时候会影响科举的名次。 字体遒劲有力,能看出写字这人基础扎实,看着这个福字,他隐约觉得这字体有些熟悉,想多看几个字,确认一下:“你写一副对联给我看看。” 郑葳刷刷几笔,笔走龙蛇的黑字跃然于红纸上,为了炫技她特意找了字体中名声最大的一种。 很巧,赵老秀才就是这字体的小迷弟,但他的字写得不如面前这小女娃。 郑葳:小班教学的优势啦! 赵老秀才让出位置:“你想怎样?” 郑葳嘻嘻笑:“还是那句话,你出纸,我出力,赚的钱咱们五五分。” 这要求不离谱,老秀才欣然应下:“好。”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4节 很快就成了第一单,客户递过来钱,郑葳催还不伸手的赵老秀才:“大爷,收钱啊。” 老秀才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写好的对联,郑葳只好让祁元潜收钱,为了避嫌祁元潜收到的铜板直接被他扔进桌子上的篮子里。 郑葳写出来的对联和福字又快又好,很快聚在摊位前的顾客都买到了对联,摊位前没人她没停下写对联,一直写了十多张,才停下歇歇。 再来新客人就可以交钱拿对联就走,不用浪费时间,客人都喜欢来这边买对联。 大冬天在外面用手写字,并不是一个好体验,郑葳写一会就要伸进袖子里暖和暖和。过了一会,伸进袖子里也没用了,她只能哈气暖手。 老秀才还想继续看郑葳写字,怕她因为冻手就不写了,“让你男人给你暖手呗,反正都是两口子。” 郑葳:大爷你作为孔夫子的学生,有点过于开放了。 她抬头看祁元潜,哪成想祁元潜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好像在说我都可以没意见。 老秀才从未有过的思想开放,觉得这俩年轻人怎么那么墨迹呢,都有俩孩子了,还在这羞羞答答。 老秀才意见很大,很不满,被冻坏的手可是会影响写字的。 老秀才举起祁元潜垂在身侧的手,搭在郑葳的手上。 郑葳的手原本放在嘴边哈气,老秀才动作粗暴地把祁元潜的手放在她手上。 祁元潜的手指蹭过郑葳的脸颊,她的脸暴露在冷空气里,凉凉的。 祁元潜的手指划过,郑葳能感觉到他指尖灼人的温度,好像把她的脸给点燃了,露在冷空气中的皮肤一下子感觉不到寒冷。 下一秒,祁元潜握住了郑葳的手。 这个动作,祁元潜是下意识,但也是一时冲动。 冲动的结果就是,他握住郑葳的手后,不敢再有动作。 祁元潜的手很热,她的手很快上了温度,但郑葳觉得她现在的耳朵更热。 郑葳从没有比现在更能感到祁元潜是个攻略性极强的男人,他一只手能把她的两只手握住。 祁元潜觉得全身的感官仿佛都在此刻消失,只留下他的右手能感知世界。 右手里凉凉的、软软的,是郑葳的手。 三九的冬天很冷,但他就觉得,从未有哪一天比今天更暖和。 #关于生理发热的二三事你值得拥有# 宇文允和郑章齐齐一眨不眨地瞪大眼睛,等这俩人的下一步动作,然而这好像就是全部。 眼前这俩人好像石化一般,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动作。 老秀才看到这俩人奇奇怪怪的动作,很不理解,这样一动不动的,能暖和吗? 挺大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希望不要影响这女娃写字。 不过在今天之前有谁敢在老秀才眼前做这种亲密的举动,老秀才能把他们的十八辈祖宗一起喷,生养出这种不知礼仪廉耻的子孙,真是丢人。 这样僵持的状态持续了很久。 直到一声“妮儿,是你吗?” 祁元潜的手快速松开,郑葳也连忙收回手,就是脸颊红红的。 这是个花白头发的中年妇女,看头发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妇,看长相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那人仔细伸长脖子仔细打量一番郑葳,最终得出结论:“真的是你。” 从来视旁人的目光于无物,这次因为刚跟祁元潜摸了一下小手,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了这女人的目光。 郑葳深吸两口气,才让本来脑袋里一团浆糊的自己,清醒下来。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她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有认识的人,她的熟人都在京城,这个地方出现劳什子的熟人,那都别有居心,所以郑葳否认得很干脆。 这女人花白的头发在冷风中倔强地站着,跟她本人一样:“不会认错。” 她在周围扫视一圈,找到正在吃瓜的郑章:“这是你儿子,咱当时一起逃难,我走到前头的理兰乡就没往下走,没想到你也停下了。” 郑葳她仔细端详这人的脸,是有一点眼熟,在她的记忆中翻了翻,逃荒大部队里好像有这么个人,她儿子和男人都死在逃荒的路上。 她记得这女人的丈夫姓黄,她当时一直叫她黄大嫂,只是现在不能再这样称呼,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黑胖的男人,这大概是她的新丈夫。 郑葳脸上带笑:“大嫂是你啊,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你。”这话不假,萍水相逢遇见的人,谁能想到以后还能再碰见呢。 这大嫂遇见郑葳他俩也很开心,兴奋地给她介绍:“这是我丈夫,姓刘。” 郑葳客气地跟他打招呼:“刘大哥跟大嫂一起出来买过年的东西吗,不买两张对联回家?” 这话纯粹是多余问题,这俩人手里拎着不少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出来买年货的。 “我们要买两副对联,大门一副屋门一副,谢谢妹子了。” 这两口子恰好没买对联,来到他们这个摊位前,就是打算买点对联回去,不成想会遇见熟人。 本来有旧的对联,郑葳还是特意当着刘大嫂的面,写了两副。 “刘大嫂,我给你两张好看寓意好的,你回家之后记得跟亲戚邻居替我宣传啊。” 刘大嫂对着正在写对联的郑葳没话找话,“刚看到你们母子俩,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我就知道你们逃荒前不是普通人家,你看你能写会画的,不愧是皇城根底下的人。” 皇城根下的百姓就都识文断字吗,那可未必,恰恰相反,京城里的乞丐比外地的乞丐多得多,百姓都觉得天子脚下生活得一定很好,有很多人都喜欢往京城涌。 尤其遇到大灾大难之后,然而京城也不会因为自己是一国首都而对自己的百姓多少优待,只会更加的高高在上。 皇城根下的人? 听到这位刘大嫂这样说,祁元潜默默把这个信息记在心底。 作者有话说: 这大爷能处,快来跟我说谢谢大爷 我是不是很出息,今天更了两万唉 谁能再说我短小,叉腰~ 预收《德妃是个正经人》欢迎大家收藏 我是德妃,虽然我抽烟喝酒跟皇帝身边的太监头子好上了,但我是个正经人 但那都是未来,她现在只是个刚入宫的采女,是未来姘头派进宫的奸细 还把自己的入宫任务,和顶头上司给忘掉了 他是不是以为我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好吧,就当我是故意的 感谢在2022-03-10 20:19:05~2022-03-11 14:0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uma璐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悠6瓶;纯白色、清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郑葳是从京城外混入逃荒的队伍中,她跟郑章混进去的时候,队伍里的一些人知道,就包括这个逃到京城,京城不给开门,而换路求生的刘大嫂。 郑葳一点都不想跟皇城,和各种带皇的字沾上关系:“您这夸得我有点过分了,我哪里能算得上是什么京城人,离能被称上京城人还差的老远了。” 京城人和皇城根底下的人这两个概念,京城附近州县的人,也勉强能叫自己在皇城根底下,郑葳偷换概念,把刘大嫂说的京郊人,变成了京城的附近郡县。 她的话听在刘大嫂口中,是京郊人对自身的一种自谦,落在剩下的人眼中就是她只是京城那一片的人。 刘大嫂记得刚到摊位前,这青年正拉着妹子的手,于是指着祁元潜问:“妹子这就是你男人吧,你眼光真不错。”看这男人一身的腱子肉,就知道翻地肯定有劲,要不怎么能把婆娘养的白白嫩嫩的。 怕这位大嫂再透露点别的信息,她赶紧刷刷几笔写完对联:“大嫂,这是你的对联横批,这几张福字是我额外送你的,你可别到处说,我们老板在那看着呢。” 郑葳手指着正竖耳朵听的赵老秀才,刘大嫂做贼似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概是怕郑葳送她的赠品被无良老板扣下,她赶紧将春联收起来,拉着丈夫离开。 赵老秀才人老耳朵不好使,但刘嫂子那大嗓门,他还是听到郑葳在说他坏话,几张福字罢了,送人就送人,他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至于诋毁他的名声吗? 孔老夫子说得对,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一天下来,郑葳把家里过年的肉钱赚回来了。 收到老秀才给她分的钱,半个小篮子的铜板,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来,咱们分钱。”她抓了一把钱塞祁元潜手里,“这是你今天当保镖的工资。” “这是这一天你收银的工资。”给郑章抓了一把铜板。数量大概是祁元潜工资的二分之一。 是肉眼能看出的差别,郑章不满:“凭什么他的比我多。” 郑葳一副古板家长的模样:“你一个小孩子,又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要那么多钱干嘛!” 不满被忽视,郑章丝毫不怵,他挑高眉毛:“多出的钱是暖手费呗?” “咳咳咳。” 郑章成功用一句话,让两个人尴尬。 郑葳假装没听见,给宇文允抓了一把钱:“乖,拿去买糖吃。” 分完钱,郑葳自己还剩下不少:“走,咱卖肉吃去!” 郑葳这次一点都没小气,买了两斤排骨,一块猪肝还有几条鲈鱼。买的时候她都打算好了,今晚就吃干锅土豆排骨,熘肝尖和清蒸鲈鱼。 离开乡里的时候,郑葳想起孙晴天给他们留下一个地址,这地址是她在乡里的落脚点。 刚好来乡里,又想到孙晴天,郑葳就说去看看她,距离孙晴天分家也有一阵子没看见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郑葳提议要去看看孙晴天,这建议无人反对。俩小的觉得她家应该有不少好吃的点心,祁元潜则完全听郑葳的。 顺着孙晴天给的地址找过去,还没到地方,闻到一股香甜的糕点味,就知道没有找错地方。 尤其是看到牌匾上的点心铺名字:好吃点。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5节 看到这名字,郑葳的嘴角没忍住抽动两下。 郑葳到的时候,孙晴天正在店铺后面的院子里炸麻花,郑葳在门口喊了两声,孙晴天听见便让她直接进来。 孙晴天正围着围裙,手拿大漏勺,在锅里搅拌。灶台上的盆里装着很多炸好的成品,孙晴天指着盆里的麻花让她吃。 郑葳不是跟人客气的性格,跟孙晴天就更不会客气了。 在外面又是收钱又是写字,手上脏的不行,她在树边下放着的水盆里仔细搓洗一通,用毛巾把手擦干净,才拿了个麻花放进嘴里。 孙晴天炸的不是那种蓬松宣软的□□花,是酥脆的小麻花。 “好吃。” 郑章和宇文允都是爱干净的性子,跟在郑葳后面洗完手,便一刻不停的把麻花往嘴里送。 唯独祁元潜既没洗手,又没吃麻花的打算。 “你不吃吗,很好吃的。” “那你喂我。” 哦豁,这俩人都这么刺激了吗! 孙晴天在一旁拱火:“喂一下能怎样,你们都是两口子了。”都做一夜七次郎的那种事情,现在还羞涩个什么劲。 她想可能是古人都比较含蓄,不好意思在人前亲密,可那天当着我的面揉腰,你们古人到底是羞涩还是开放啊! 宇文允和郑章同时异口同声:“就是。” 郑葳:没完了是吧,怎么今天这些都喜欢说反正你们是两口子,干个啥啥事怎么了? 不能这样没底线的同意下去,要不他们下次说反正你们都是两口子,生个孩子能怎样! 我不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孙晴天又说。 “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们都把眼睛给闭上。” 她不仅闭上自己的眼睛,还用他的手分别捂上郑章和宇文允的眼睛。 大概不论什么年龄段,无论什么身份的人都喜欢八卦和起哄。 宇文允郑章跟孙晴天一直是合点心不合心的状态,这一次孙晴天的动作他俩都没反对。 “我们不看。” “喂吧。” 祁元潜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看郑葳那张涨红的俏脸,冲她讨好似的笑了笑。 但又觉得,她这两天脸红的次数好像有点多。 郑葳在盆里随手抓了几个,都一把塞到他嘴里,祁元潜的嘴巴被塞得鼓鼓的。 时不时孙晴天还要问一句:“好了没,好了没?” 郑葳没有回答,但动作轻的跟做贼一般,祁元潜因为她这小心翼翼的动作,也不敢大声做出咀嚼的动作。 孙晴天继续催促:“你们快点啊,我的锅要糊了。” 郑葳没好气:“赶紧看你的麻花吧!” 孙晴天冲到灶膛前,把油锅里飘起的麻花捞出,把摆在面板上的麻花下到锅里,才有时间继续刚才的话题。 “所以到底喂没喂啊?” 郑章张开嘴,就被郑葳拍了一下后脑:“你们别一直吃了,人家那头炸,你们这头吃,炸麻花的速度还赶不上你们吃的。” 孙晴天不在意:“没事,他们都小孩子吃不了太多,让他们敞开了吃。” 听这话,孙晴天显然是没养过这么大的男孩子,他们都可以用饕鬄来形容。 好家伙,那肚子跟个无底洞似的,有多少能吃多少,有时候他们吃多少不取决于他们的饭量,这只取决于郑葳这顿饭做了多少饭菜。 “天也不晚了,我们该离开。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在哪住的,来认认路,以后若是找你有事也方便。” 孙晴天听说郑葳要走,就要给她装点麻花带走,郑葳看到锅里的油,突然想到自己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 “你这油在哪里买的啊?”郑葳一直以来都是吃的猪油,在大多数人几乎不吃油的时候,他们家能吃顿顿吃猪油,这算是非常难得的。 但天天吃猪油,再是好吃也会吃腻,于是呢她非常想念植物油,什么大豆油玉米油橄榄油。苦于找不到卖植物油的地方,今天竟然在孙晴天这里看见了一锅黄澄澄的植物油。 刚进来的时候注意到这锅油的颜色,不过一直没反应过来这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植物油。 郑葳从孙晴天口中闻到卖大豆油的地方,准备年前去一趟。 没能拒绝得了孙晴天塞过来的麻花,郑葳把对联给她:“我们出来买对联,想到你可能还没买,就多拿了两张,即便忙着赚钱也别忘记生活。” 孙晴天听着郑葳的话,沉沉的嗯了一声。 晾衣绳上有一件衣服,引起了郑葳的注意,原因无他,那是一件男式的袍子。 “你们家为什么会有男人的衣服啊?别跟我说这是你穿的。”这衣服是绸缎的料子,孙晴天现在还都天天穿普通棉布做成的衣服。 听到郑葳那么问,孙晴天有一瞬的慌乱,随即便恢复镇定:“我这不是一个女人住,不太安全,就搞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在院子里晾着,万一来个歹人,看见院子里晾的衣服,也得思考一下后果。” 郑葳对她的话表示怀疑:“那你为什么不搞一个壮汉穿的衣服,或者搞个官兵的衣服在院子里挂着。” “我这不是怕万一有一天北魏打过来,院里要是真挂一个官兵的衣服,那不就惨了。” 南汉公主amp;南汉皇子:哦~你真是南汉的好公民,南汉因为有你的存在而骄傲。 听到这话,郑葳都不跟她在男装那里纠结,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你就这么相信北魏能占领此地?” 北魏太子amp;北魏将军: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会努力的。 孙晴天用一二三四五六七例证南汉要亡,眼瞅着还要列举第□□十,郑葳和郑章想离开的心非常迫切,倒是祁元潜和宇文允对于离开有些依依不舍。 出了孙晴天家里,郑葳眼尖看见街角有个举着举着糖葫芦棍的人,很久没有吃到过糖葫芦,没看见也不觉得想吃,然而那棍上一根糖葫芦都没有了。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人扛着棍子离开,祁元潜看出她的渴望,低头跟她说:“明天看见有卖的,就给你买。” 郑葳跟赵老秀才已经约好了,明天继续按照今天的形式进行。 回到家郑章和宇文允齐齐喊饿,郑葳在心里第无数次呐喊,在孙晴天那里俩人一起炫了小半盆的小麻花,这没过多久,就又饿了。 郑葳麻利的按照她买菜时候预想的菜谱,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成品。 她不太喜欢做菜,不过家里的每个人在她做饭的时候都不是袖手旁观,尽管他们不会做菜,但能帮忙的帮忙,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事情最终落在郑葳手里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吃完饭,祁元潜让郑葳趴在炕上给她按腰。 郑葳觉得自己腰已经好的差不多,不需要再按,拗不过祁元潜坚持。 他是这么说的:“还得再按两天,现在还没好彻底,不然容易经常性扭伤。别害羞,反正咱俩都是夫妻。” 这句话一天里郑葳至少听见三次,她没想到竟然会在祁元潜的口中听到。 “你学坏了!” 祁元潜一副任她打骂的样子:“那还按吗?” 郑葳骂骂咧咧的趴在炕上。 只是祁元潜今天的动作不是只在腰上,“今天写了一天的对联,肩膀很累吧,一起给你按按?” 郑葳舒服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第二天郑葳一家四口,又来到昨日卖对联的摊位前,老秀才非常守时,已经站在摊位前等了许久。 在等郑葳的过程中,把他昨日回到家后写的对联都给卖了出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守时,让我一个老人家在寒风中等那许久。” “是您来早了。” 老秀才一吹胡子,撩袍子给郑葳让座。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小年,今天街上的人比昨天还要多一些,临近中午,能感受到今天的人流量比昨天这个时候要少。 老秀才是个佛系性格,对于挣多少钱不太关注,他更关注郑葳的起笔运笔落笔。 最后是郑章在街上走了一圈,才解开这客流量下降之谜。 “街东头那家,比我们要便宜好几个铜板呢,现在好多人都去那块儿买。” 这街上有三家卖春联的,原本这三家的定价都一样,现在他们家突然靠价格战取胜。 郑葳拍桌子:“我们也降价!” “还是不要了吧。” 老秀才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能抹下面子来街上写对联赚钱,对他来说就是不小的挑战。 对于读书人来说,卖对联这词有一个卖字,就已经算是跟商人沾上了边。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 即便是缺钱,也不愿意出来做那种卖弄学问的事情,总觉得那是有辱斯文。 他之所以出来□□联,是因为家里老婆子病的起不了身,他们老两口无儿无女,年纪很大,但没有儿女能搭把手。 家里正面对没米下锅的状态,这马上就要过年,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还可以再当掉的,既要买米又要买药。 他们邻居拿来鸡蛋求他写春联时候说了一嘴,可以到乡上卖春联。邻居知道他性子顽固,天天念叨着之乎者也有辱斯文。之前已经说过很多遍,都被他跳着脚打了出去 邻居是为了他好,不然谁还会一次又一次的说别人不爱听的话。 能做到出来卖春联已然是他的极限,现在还要让他做那种与民争利的事情,他实在做不来。 郑葳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会不顾尊老爱幼吹爆他的头,还与民争利,真当自己身上有个功名,就不算老百姓了。 朝廷给你一个月开多少钱啊,你格局这么大。 作者有话说: 老秀才:反正你们是两口子,暖个手怎么了~ 孙晴天:反正你们是两口子,喂一下怎么了~ 编剧:反正你们是两口子,亲一下怎么了~ 郑葳:都给我把嘴闭上! 今天的家庭作业,让我们用反正都是两口子来造句感谢在2022-03-11 14:08:24~2022-03-12 11:1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坠晓月2个;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6节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悠6瓶;沥青cc 5瓶;蘅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朝廷一分钱也不会给老秀才发,但大爷的格局就是大。 老秀才顽固地不许郑葳去打价格战。 在市场上商品价格高的后果就是来的客人不多,零零星星的小猫三两只。 好在市场上的人不少,今天的生意不至于像昨日一般火爆,客人倒也不少。 到了下午,桌子上装钱的小篮子已经满了大半。 就在这时,一个小乞丐摸到桌子边,拿起装铜板小筐就跑,郑葳正对着街面,看见钱被抢走,低骂了一声草,站起来就要追。 祁元潜按住要起身的郑葳:“我去。” 一个翻身就窜了出去,郑葳望着祁元潜的背影目瞪口呆:“你爹跑得可真快,怪不得能撵到兔子。”按这速度,肯定能把钱追回来。 老秀才在身后摆手大喊:“别追了,钱不重要,回来吧!” “他可不是我爹。”宇文允自从听到祁元潜说他是捡来的一直耿耿于怀,对于谁说祁元潜是他爹,他都是这句话。 郑章看见有人举着糖葫芦棍,想到郑葳昨天想吃但没买到,于是指给她看。 郑葳:我们刚被抢了钱,你现在要我去买,你的心有点太大了啊! 然后郑葳转头问:“你们吃吗,我给你们带一根?” 宇文允和郑章都说好,只有老秀才说不用了,他还沉浸在刚被抢钱的阴影里。 “别啊大爷,你不吃拿回家给大娘吃。” 老秀才沉吟片刻:“好,多少钱,买回来给你钱。” “不用了,就当我请你的。”郑葳赶紧去追那个卖糖葫芦的人,就问有没有人吃的这一会,卖糖葫芦的小哥已经走远了。 郑葳追了半条街,才追上买糖葫芦的小哥:“小哥,要五支糖葫芦。” 没有询问祁元潜吃不吃,她自作主张替他要一根,就当是奖励他把钱追回来。如果他不吃,那她就吃两根。 就是这样,没毛病。 一次买五支糖葫芦,这完全可以算上大主顾,小哥笑得可开心了:“行,给您挑山楂大的。” “好,谢谢。” 郑葳一个人拿五根糖葫芦还有点费劲,但能吃上心心念念的糖葫芦,拿着不方便她也高兴。 就在她刚转头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窜出来两个婆子,两个人固定住郑葳不让她离开。 她原本两只手放在胸前举着糖葫芦,现在一直婆子钳住她的一只手,在她手里的糖葫芦滚了一地,红彤彤上沾了一层土。 郑葳是真的生气了:“你们踏马干嘛呢,放手!” 那俩婆子感受到郑葳的挣扎,钳住她胳膊的手握得更紧 这动静不小,引得不少路人频频围观。 这两婆子丝毫不慌,两个人合力就要拖着郑葳往前走,嘴里还大声哭喊着。 在郑葳左边的婆子哭喊:“我的女儿啊,上天为何对你如此不公,给了你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却让你患上了失心疯,现在连至亲都不认识了,我是你娘啊。你嫌弃都督家的小公子是个傻子,不愿嫁给他,逃了出来,你可想过家里人该怎么办啊。” 右边的婆子附和道:“我的外甥女,你怎么如此想不开,那可是都督家的亲事,就算是个傻子,也不是咱们这种普通人家能得罪得起,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自称郑葳亲娘的人继续说:“你连累了我们不够,你还想连累多少人!” 周围有人想要上前帮忙,听到又是都督家的亲事,又是连累身边人,就不太敢出头管闲事,怕把自己搭进去。 毕竟人家可是亲母女。 郑葳在听到那婆子第一句的女儿时,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有问题,不是宫里人,就是人贩子。 郑葳没有急着跟这俩婆子辩解,这俩人已经给她下了失心疯的定义,再怎么解释,都会被认为是脑子有问题。 郑葳用力挣扎找准时机,左脚踢翻了个买苹果的筐,右脚踢翻了一个买首饰的摊子。 “放开我,你个外室上位的贱女人,你也配当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鬼样子,就凭你也能生出我。” 也不知道这俩婆子是干什么的,力气大得很,郑葳自己没法从这俩人手里脱困,要么凭借路人帮忙,要么拖一会时间,等着他们发现她一直没回来,过来找她。 路人为什么不帮忙,是因为都督这个名号太吓人,她要打消这些人心头的顾忌:“就凭你也能认识都督家,还能跟人家结亲,你可要点脸吧。你连买一件布衣,都得跟村东头那个老瘸子睡觉,都督是多想不开,跟你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结亲。” 郑葳骂起人来,那话脏得需要全程被打码。 那俩婆子,在郑葳身后蹲了好几天,终于遇到她落单,可不能让这机会跑掉,她们的动作更加用力。听到郑葳骂她们是婊.子,本就不温柔的动作更是粗暴,郑葳还一直左右扭动挣扎。 左踢一个摊位,右踢一个摊位,眼看郑葳就要踢翻一个瓷器摊位,这俩婆子一个极限拉扯制止住了郑葳的动作。 这俩人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女人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动作言语那么泼辣。 之前因为郑葳的行为,她们已经进行了一波的赔偿,没办法,不赔钱不让走。 她们以前也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但那些女人反应都没有这么大,不像是这个女人长得是真的好,也是真的难缠。 而郑葳在那个动作后,她的动作幅度小了不少,但嘴还一直没停。 郑葳前两天伸懒腰扭到腰,祁元潜连着按了好几天,才好。 在挣扎中,腰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郑葳就知道现在她的腰又扭到了。 郑葳那嘴实在太脏,这两婆子也考虑过把她的嘴给捂上,手刚碰到郑葳的嘴,就被她狠狠咬下去。 那婆子啊的尖叫一声,赶紧把手抽出来,得亏她抽得及时,再晚一点手掌上就得被咬下一块肉。 她看到自己的手掌上一圈牙印在隐隐渗血,想也不想就要往郑葳脸上抽。 没等她打到郑葳的脸,自称郑葳大姨的那个婆子,把郑葳往后一拉,这一巴掌打了个空。 大姨警告一声:“这脸蛋不能花。” 腰上越疼,她骂得越脏。逐渐周围人越来越少,她也不用扯着嗓子骂,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就足够。 祁元潜跟在小乞儿身后追了出去,小乞儿又瘦又小,在人群中穿梭十分自如,与之相对的是身形高大的祁元潜,密密麻麻的人群他行动得很不方便。 而且那小乞儿还有团伙配合,他追那小乞丐花费了一番力气,追到小乞丐才发现钱已经被他转移,他手里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篮子。 祁元潜抢过小乞丐手里丑萌丑萌的篮子,这篮子是郑葳编的,她很不擅长做手工,做出个畸形的成品没办法拿出去卖,干脆自己留下来用。 “钱呢?” 小乞儿嘻嘻哈哈:“早没了,你不会才发现吧!” 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搭在了小乞丐的脖子上:“钱呢?” 小乞丐收了嬉笑的表情,有些紧张地回答:“真没了,不在我这。” 祁元潜不相信,怀疑是衣服厚,小乞丐藏在了衣服里,但他又不愿意去碰小乞丐那油得发亮的棉袄:“你把衣服脱了。” 对面小乞丐愣了两秒,他光着身子穿棉袄棉裤,身上就一件衣服,三九在外面不穿衣服会被冻死的。 身后一阵笑声传来:“您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只是个孩子啊。” 这是孙晴天的声音。 孙晴天恰巧路过,在这里听了两句对话,差不多明白事情的原委。 “钱大概真的不在他身上,他们是一个团伙,钱早在人群中的时候就被转移走了。”孙晴天对于乡里的地痞流氓比较了解,对于这群小乞丐的罪案手法也熟悉。 听到有人替自己说话,小乞丐顺杆爬:“是啊,钱真不在我这,您就放我走吧。” 就听孙晴天那头又说:“但偷钱的又确实是他们这个团伙。” “你回去跟你同伙拿钱,从哪拿的放哪去。命永远比钱重要,你说呢?”这话好像在说,你要是说钱更重要,下一秒你的命就没了。 小乞丐得了指令一溜烟地跑远了。 小巷里只剩下祁元潜和孙晴天。 孙晴天不等祁元潜发言,便柔声说道:“我是个生存主义者,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放心。” “你要是有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你也别活了。” “这是自然。” 听到这话,祁元潜马上转身赶回去,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口跳得有点快。 孙晴天看他这样有点奇怪,也跟在他身后。 祁元潜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追出去不近的距离。 回去的时候发现,这个时候的街上远没有方才的热闹,此刻他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 还没走到摊位前,祁元潜就看到目前摊位的状况,一团乱 墨汁红纸和写好的对联都同桌子一起,被打翻在地。老秀才捂着胳膊坐在凳子上,哎呦哎呦地□□。 祁元潜之所以可以一眼看到摊位的场景,是因为行人在路过时都会自动绕开那个摊位。 而老秀才的身边一个人没有,他叫了声糟,快步走到老秀才的身旁:“那娘儿三个哪儿去了?” 老秀才见到是他,眼睛一亮:“快去,孩子被抢走了。” 他手颤颤巍巍地往这条街的东边指。 “那我老婆呢?” 老秀才啰啰嗦嗦说了好多:“她很早之前去卖糖葫芦,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要是她先比你回来也没用,她一个女子,也不顶事。” 见祁元潜先问老婆在哪,老秀才以为是问罪来的,便替郑葳解释。 祁元潜的心沉了沉:“她什么时候去的?” “就在你追出去之后,没多久。” “她是去哪儿买糖葫芦的?” 老秀才都要急死了,他还在这里纠结着无关紧要的问题:“哎呀,那都不重要,你赶紧去找孩子,迟则生变啊!” 是的,迟则生变:“你快说,她是去哪儿买糖葫芦的?”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7节 祁元潜的脸色实在吓人,老秀才只好给他指了方向。 祁元潜按着他指的方向走了半条街,看到几个混乱的摊位 他看见地上有几根糖葫芦,有的山楂粒已经被踩扁。想起老秀才说,郑葳是过来卖糖葫芦的。 这落在地上的糖葫芦,是不是她掉的。如果是她掉的,为什么出来买个糖葫芦,人也不见了呢? 有个正蹲在地上收拾首饰 “大哥,你看见一个穿着蓝色棉衣,绿色裤子的姑娘吗,她大概到我肩膀的位置。” 这摊主就是被郑葳一脚踢翻摊位的摊主们之一,听到祁元潜的描述,这可太熟悉了。 什么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也跟她有仇吗?” 祁元潜愣住,什么叫我也跟她有仇,但他顺着这男人的话往下说:“对我也跟她有仇,大哥你跟她什么仇啊?” 那首饰摊主手指一地狼藉:“看这都是她搞的。” “要说兄弟你也别跟她一般计较,她脑子有病,不是正常人,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祁元潜不动声色:“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正常人啊,她身边还有别人吗?” “她娘说的啊,还要把她带回家成亲呢。” 祁元潜脸色大变,问:“她们往哪儿走了?” 摊主不明所以,还是给指了个方向。 祁元潜顺着摊主指的方向一直走,直到面前出现了岔路。 他才茫然停下。 祁元潜的视线落在一直跟着他的孙晴天身上,他为什么会离开这娘三个,是因为有个小乞丐抢走了放在桌子上的钱。 而他在堵到小乞丐的时候,孙晴天出现了,她出现替小乞丐解围。 事情会这么巧吗? 孙晴天不是个傻子,祁元潜落在她身上刀子一样的目光,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就是要去客户家送点心,恰巧路过,现在就成了绑架amp;拐卖案件嫌疑人。 她是疯狂了吗,怎么可能冒险做这种得罪大将军的事情,还敢绑架陛下,她是在阎王爷那里有vip卡吗! 她现在要怎样洗脱身上的嫌疑。 稳住,不要急。 “我知道你现在怀疑我,但真不是我做的。你想一下,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什么方才要出现呢,这样反而会增加我的嫌疑,那只是一个小乞丐,我没必要为了他而冒险。” “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做的,而是赶紧找到人。” “你也别着急,按照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同一拨人做的,那这样她们娘三个应该在一起,至少互相有个照应。” 他俩在街上问了很多人,所有人都表示没看见郑葳。 这街上的人已经换了一波,郑葳虽然当时给街上的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那些行人早已离开。 郑葳被两个婆子一直拖着走,拖进一个有些荒凉的小院子里,能看出这院子没有生活的痕迹。 郑葳一直怀疑是宫里的人把她带走,直到看见邓天择那张大脸,她依然觉得是。 然而邓天择一开口,就打消了她的怀疑,这就单纯是个人贩子、老鸨子,一开口就是逼良从娼的味道。 “姑娘,你满意现在吃糠咽菜的生活吗?” 郑葳的手被绑在身后,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满意啊。” 邓天择见多了被抓过来都是要死要活抵死不从,像郑葳这淡定态度的人,属实是第一次见:“那是你没经历过好日子,等你行走坐卧都有仆人伺候,餐桌上是各种山珍海味,穿的衣服衣服都是绫罗绸缎,你就知道什么是好日子。” 郑葳摇头:“也还好吧,猩唇、驼峰、熊掌这些东西太血腥,我从来不吃的。燕窝一股鸡蛋味,鱼翅跟粉丝一个味,也不咋好吃。” 邓天择当场愣住,我是来劝你心甘情愿当妓.女,不是来听你吐槽这些山珍海味都不好吃。 这些人对于逼良从娼有一套严格的操作方法,能劝的就劝,行不通的话再考虑别的方法。 就你一个村妇,还知道燕窝鱼翅是什么味道,可真是会吹牛的。邓天择不屑地想,但随即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不过一个村妇能知道猩唇、驼峰这些东西吗? 这念头还没在邓天择心中消失,就听就听郑葳说:“你主子是谁,你把他供出来,我恕你无罪。” “我知道让你做这件事的人,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这不怪你,都是背后那人的错,你把主谋告诉我,这件事就跟你无关了。” 这语气相当唬人,邓天择试探地问:“您是?” 郑葳开口用京城话问他:“你在找人掳人之前,没让人打听一下,我姓什么吗?” 邓天择找人多方面打听过她。 姓什么? 姓郑。 南汉姓郑的那么多,谁也不会觉得奇怪,普普通通的一个姓氏罢了。 但这个女人此刻提起,就证明这个姓氏不简单。 他想到郑是囯姓,脸色大变。 作者有话说: 含妈量极高的一章 这是13号的更新,14号要上夹子,为了夹子上位置好一些,更新会在15号凌晨 谢谢宝贝们的理解 预收《德妃是个正经人》欢迎大家到专栏收藏 我是德妃,虽然我抽烟喝酒跟皇帝身边的太监头子好上了,但我是个正经人 但那都是未来,她现在只是个刚入宫的采女,是未来姘头派进宫的奸细 还把自己的入宫任务,和顶头上司给忘掉了 他是不是以为我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好吧,就当我是故意的 感谢在2022-03-12 11:16:48~2022-03-13 00:0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lery 60瓶;来不及看10瓶;悠悠6瓶;卡门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并不是说你姓郑,你就是皇亲国戚,邓天择是个天天买卖人口的人牙子,不是被养得不谙世事的傻白甜。 姓氏相同的多了去,那按照她这样说的话,他姓邓,他还是前朝遗孤呢。 邓天择一开始确实被郑葳给唬住了,那高高在上的语气,那睥睨一切的小表情。 不知道还真以为她至少是个县主。 都不需要仔细分析,就那一点问题,你一个皇室宗亲,不在京城府邸内带着,你跑到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若真是皇室宗亲能落到这个地步,那证明她的身份没有那么重要,甚至是已经被皇家所厌弃。 郑葳叹气:“原本若龙椅上的那位没变,我现在应该在闺阁待嫁,那人地位一般,只是个五品小官家里的次子,原本以我父亲的身份我什么样的人家都是配得上的,只是我母亲见不得光,她只是个外室。她的身份让我的亲事犯了难,有点身份的人家看不上我,身份一般的人家,父亲又觉得委屈了我,左挑右选,在他的手下挑了一户人家。这家人身份不低,不算委屈我,而父亲又是他的直接领导,若是受了委屈,他能为我作主。” 邓天择听郑葳说五品官员属于小官的时候,这是哪来的女疯子,把你家祖坟都刨开,也未必有一个五品官员。 郑葳:不好意思,我们家确实没有,我们家祖坟里只有皇帝。 邓天择没打断郑葳,就想看看她那个'爹'到底什么位置,能编的多么离谱。 “后来先帝驾崩,我爹莫名其妙成了皇帝。” 邓天择:!!!我是谁,我在哪,你属实有点太敢想。 但真的有人敢到处吹牛,说皇帝是她亲爹吗? 就好像一个丑国人跟你吹牛逼说她爸是瞌睡登,除了三岁小孩会做这种事,能干这种事的人不多。 邓天择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任由郑葳继续说。 “之前的王妃,现在的皇后,她没有孩子,从前没少虐待我和弟弟,甚至我娘没法进王府,也是她捣的鬼,我小弟颇受父亲喜爱,她怕父亲将皇位传给小弟,而到那时,她会成为一个无权又不受重视的太后。毒死我母亲,我和弟弟在老仆拼死护送之下,逃了出来。按照母亲留下的地址找到这里,那个男人曾受我母亲帮助,他有一些人脉,已经将我们的消息送回宫里,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们。” 这经历听得邓天择头昏脑涨,他简单地在脑袋里捋了捋这关系,就听郑葳又继续说。 “我知道派你来的人肯定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不然你也不会做这种大不韪之事。有可能你现在还不相信我说的话,没关系,我可以证明。” “但我现在身上没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我的那一份皇室印鉴被偷偷的送进京城,你知道的为了让父亲相信,把它送过去很有必要,只有我小弟的印鉴还在。” 说了这么多话,郑葳的嘴很干,她拿了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茶里没加料吧,我可不希望我说话的时候会突然失去意识,那样我会很生气的。” “没有。” 郑葳喝了一口,便放下茶杯:“茶叶一般,放的时间还不短,这种茶我身边擦脚的丫头都不喝。” 邓天择捏紧了拳头。 “以后别上茶叶了,直接上烧开的山泉水吧。” 祁元潜从州府带回来的茶叶还没这茶叶好,郑葳喝得特别有劲。她不是挑茶叶质量的人,现在为了装有品位、有格调,恨不得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栖。 邓天择等着郑葳继续说,郑葳看着他的脸问他:“上水啊。” 他哦了一声,传外面的婆子给上水:“山泉水烧开需要一段时间。” “没事我可以等。”这样说来这里果然是在山上喽,她后来被那两个婆子拽上马车,在马车里被固定住,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只觉得马车很颠簸,似乎是在山路上行走。 现在这个山泉水似乎证明了她方才的猜想。 没人会来救她,她必须自救。 等到烧开的山泉水被送上来,吹凉喝了两口水,郑葳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没有物证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但我对京城和兖州的世家和官员什么的,知道的还不算少,你可以随便问我。” “比如说皇后的侄子喜欢男的,做过当街强抢民男,被见义勇为的好青年给打断命根子,那个见义勇为的人其实是皇后的亲侄女。”这事吧,还是她撺掇的。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8节 “皇后娘家特别穷,当时她成婚的时候才六十四台嫁妆,还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皇家王妃几十年来都没有这么寒酸的嫁妆。”这还是听她娘说的。 邓天择擦汗:行了,别说了,感受到你确实不喜欢皇后。 “你不喜欢听皇后的事情吗,那来听听陛下的?” 邓天择疯狂推辞,别管她到底是真公主还是嫁公主,他都没活够呢! 郑葳叹气,他还有好多关于她三叔的'八卦'呢! “那你还想听谁的事情,方晓风、万德岳、史荣华还是杜明宇?” 方家、万家、史家、杜家都是兖州的几个大世家,郑葳说的这几个人都是这些家族里的话事人。 “这些人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太多,但你要想知道这几家有多少产业,每年需要纳多少税,这个我知道。” 但凡是人,他就不可能不八卦,没有人能免俗。说不喜欢八卦的,那纯粹是装的,或者跟你不够熟悉。 内心觉得这些东西知道了不太好,但邓天择忍不住想听。皇帝的事情咱知道有可能会掉脑袋,这身边还有个不知道是真假的公主。 这些人的事情听听总不妨碍吧! 郑葳将方家的事情讲完一半停下,邓天择面带催促地看她。 郑葳微笑:“天已擦黑,该用晚膳了,可以上菜了。” 邓天择愣住,该怎么告诉她,这里关着的女人都是到时间,给端过来两碗饭,爱吃就吃,不吃就饿着。 “等着您点菜,想吃什么菜都行。” “不用抛费,做几个此地的特色菜就行,只有我一人吃饭,无需准备太多,八个菜就行。” “......好。” 好容易让厨房炒了八个菜。 吃饭的时候郑葳又作妖:“没有丫鬟布菜,我吃不下去。” 这个宅子里没有丫鬟,只有一群担任保安工作的大力嬷嬷,邓天择把大力嬷嬷叫过来。 邓天择也不至于听到郑葳的话就完全相信她是真公主,对她有求必应,真公主固然好。即便是假的,这可是他的摇钱树,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时进来一个人,在邓天择耳边小声说话。 郑葳隐隐约约听到:下午、没回来、路上有血。 根据这些词,她大约猜出了这句话的大意,简单说就是派出去的手下翻车了呗。 嗯,可以利用一下。 进来两个婆子,郑葳看到来人的脸不是很满意:“叫今天下午拖着我的嬷嬷进来。” 她转头跟心里打鼓的男人解释:“我可以放过你,但她们对我直接施暴,我现在身上还很难受,给她们一点惩罚不应该吗?” 邓天择不敢说不行,他在郑葳身上感受到了上位者的气势,以及手下莫名失踪让他有点慌。 两个婆子被叫进来还有一些不明所以,以为是今天送进来的姑娘不听话,要她们过来教育一下。 然而一进来就看见郑葳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桌子菜,他们当家的竟然坐在郑葳下手边,这是怎么回事? 郑葳微笑看向邓天择:“您说应该怎么做?” 邓天择避开她的目光,他现在有点相信这人出身高贵:“您做主就好。” “那掌嘴?” 那两个婆子还不懂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天择严厉的瞪向她们:“自己掌嘴,还没听到吗!” 郑葳觉得有点好笑,自己打自己,这不就是挠痒痒吗? 她摇头:“不,互相打。打对方越重,你停得越早。” 原本只有很小的声音,渐渐的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脆。开始只是为了自己能早点结束挨打,后来性质就变了。 你打我这么疼,我要打回去。 这俩人都是大力嬷嬷,那手劲是没话说的。白天作用在郑葳身上的力气,现在都加倍回到她们身上。 邓天择看着手下反目,不住提醒郑葳:“可以了吧,可以结束了吗?” 郑葳只当没听见,拿着筷子不停地戳米饭。 觉得打得差不多了,她才假装思绪回神:“什么啊,都打成这样了,你们对同伴真真不手软啊!” “停下吧,别打了。” “别打了!”邓天择铁青着脸,大喊一声,叫停已经打红眼的两个人。 这俩人现在别提多狼狈,脸肿的老高。脸上不仅有巴掌印,还有指甲留下的印子。 邓天择皮笑肉不笑:“您满意了么?” “挺满意的,你很有发展空间。” 邓天择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意:“现在能吃饭了吗?” “先给我找俩丫头布菜,要年轻长得漂亮的。” 这里的年轻漂亮的姑娘不少,都是买来或者抢来将要卖去妓院。 他现在已经非常不耐烦,吩咐人去找,就听郑葳开口。 “你也别想着杀了我和我小弟,去讨好皇后。皇后可不是什么善人,你帮了她,她未必领你的情。后续你会很惨,我的护卫一定会找到我,届时父亲不会废后,但你会成为替罪羊,你和你的一家老小,都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说到护卫时,郑葳着重加深语气,就见邓天择脸色发白,不知脑补到什么。 “我知道皇后只背后主谋,但你能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吗?若你供出你背后之人的名字,这就算你弃暗投明。我弟弟是名正言顺的皇子,深受父亲宠爱,我相信从龙之功不仅我想要,你也想吧?” 邓天择咽了一口口水,没说话。 这时送进来两个身姿绰约,容貌姣好的姑娘,她们走进来见到主位上是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同时愣了一下。 郑葳朝他摆手:“行了,你先回去考虑考虑吧。” 邓天择是谁她们知道,现在被这个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们都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敬畏。 郑葳的目标就此达成,在这些人中产生威信。 邓天择刚要离开,郑葳叫住他:“这些饭菜都凉了。” 邓天择耐着性子:“叫厨房给您热一下?” “我不吃热过的饭菜。” 邓天择的脾气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就看着郑葳皱眉:“叫厨房送碗粥吧!” 郑葳晚上只喝了一碗白粥,桌上那些她说凉的饭菜,她让过来布菜的女孩吃了。 没吃完的,让她们带回去给小姐妹吃。 晚上郑葳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入睡,一直在思考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能逃出去。 怎样能带着这里的姑娘逃出去? 她编出来公主的身份,不是希望能靠这个身份脱困,而是这个身份能让她获得很多便利。 护卫对她放松监管,她在这里关押的女孩们中的威望。 半夜能察觉到窗户微微地开了一下,一个人轻巧的翻进屋子。 还不等她做出动作,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声说:“是我,别怕。” 郑葳借着月色看清楚来人的脸,笑了。 她的护卫来了。 郑葳跑去买糖葫芦,一时半会没回来。 摊位前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过来问路,老太太拄着拐棍,走一步要喘半天,很难让人不生出同情心。 “咳咳,你们知道咱们乡上的当铺在哪里吗?”她胳膊下夹着一件袄子,看样子应该是要去当铺当衣服。 郑章和宇文允对视一眼给出答案:“不知道。” 老秀才可是当铺的常客,他自告奋勇:“我知道当铺在哪。” 老太太没有搭理赵老秀才,看着郑章和宇文允继续说:“你们能带我去找找吗,咳咳我岁数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这么令人同情的老奶奶,这么可怜兮兮的请求,只换来宇文允冷漠的一句:“不能。” 郑章笑眯眯地回答她:“不好意思,我眼睛也不好使,您去找别人吧,他们知道当铺在哪里。” 老奶奶:真是活见了鬼,这俩小崽子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 郑章和宇文允都是接受过郑葳的防拐防诈骗教育,郑葳明确的说过,对于那些找你问路找你帮忙求助的老人妇女小孩,大多数都是骗子。 这些人只是为了利用你的同情心,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事实上真有这些人他们没必要找一个弱者寻求帮助。 如果真的心里过意不去,怕冤枉了好人,那就替他们叫一下捕快杂役什么的。 这是郑葳的原话,正在接受教育的郑章和宇文允则想,我本来就不会管这种闲事,是什么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 行动不便的老太太艰难的转身,往前走的时候,听力很好的她听见宇文允说:“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郑章一直跟宇文允不合,主要原因是为了抢那一口吃的,这时配合倒挺默契:“谁知道呢。” 这时就算单纯如老秀才,也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奇怪。 另一头正在缓慢挪动的老太太冲一旁使了个眼神,两个彪形大汉向着春联摊位靠近。 宇文允身体的警觉性很强,感受到周围的气压危险,他绷直脊背,手向着腰间的短刀摸去。 这俩大汉从人群中窜出,一个人抱住郑章,另一个人抱住宇文允,就要离开。 老秀才头一次反应这么迅速,他靠郑章比较近,拉住郑章的手,不让他被拖走,但他人老力气小,那短打大汉一手抱住郑章,另一只手使劲一推。 老秀才连带着桌子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郑章原本挣扎的动作更大了,宇文允还没教他练武,他只是身体素质比之前好一些,打出去的动作也都是花拳绣腿,还把自己累得够呛。 此刻相比郑章,宇文允就消停不少,他手里有刀,完全可以宰了这个臭味冲天的人,只是现在在闹市之中,即便他是在自保,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命案,也不好。 宇文允没有反抗动作,这让抱住他的大汉,对他的防备没有那么强。 老秀才倒在地上还不停地向周围求助:“有人抢孩子了,有没有人帮帮忙啊!”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39节 周围有人想上去帮忙,又被那一脸横肉的男人吓住,迟迟不敢出手。 这俩人依靠一身的煞气,走到哪里人群就自动让出一条路。 两个抢孩子的男人在前一个路口,跟之前问路的老太太汇合,老太太走在前面,现在哪里看得出她刚才艰难行走的样子。 天色渐暗,周围树影稀疏,天地间好像只剩下这一行人在赶路,林子中能看见一辆马车静静地停着。 得赶快解决这一切。 宇文允微微动了动,把还在腰间的刀,悄悄送到送到男人胸口的位置,那男人只觉得胸口先是似有什么尖锐的物品抵住。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着尖锐物品是什么,宇文允又狠又急地把刀子插入他的胸口。 他一直没有动作,那男人不防备,只觉得胸口刺痛,还没还得及捂住胸口,刺骨的寒风从他喉咙张开的口子里灌入。 原本在他怀里无比乖巧的小孩,在他身体倒下的那一瞬间,鬼魅似得靠近他的同伴。 他的身体落地的同时,看见那小孩手中的利刃,插进了他同伴的身体。 郑章是被反着扛在肩上,他清楚地看见了宇文允的动作,就在那男人倒地要发出声音那一刻,他挣扎的幅度变大发出不少声响。 “放开我,放开我。” 抱住他的男人十分不耐,呵斥了他几声,自己这次怎么这么倒霉,这小崽子踢腾了一路,也不嫌累。 还是王三抱的那个小崽子老实,一路上不声不响的,他想回头看一眼王三,怀里郑章的动作更大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刺进了他的肉里,然后迅速抽离。 郑章轻巧的跳下地,一脚把回头张望的老太太踢倒。他的力气比不过一个成年的男性,比这个老太太还是要强一些。 宇文允在那两个已经倒下的大汉身上各补了一刀,才走到这摔倒的老太太身边。 她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再也没法开口说话,以及呼吸。 郑葳在给他们做完防拐教育后,还说了一句话,人贩子让□□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们死不足惜。 下完手,宇文允觉得自己真是个孝顺的好外甥,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今晚要让舅妈给他加餐。 不管这人到底是北魏的人,还是人贩子,就当他是人贩子吧。 这样他今晚就能多吃点肉了。 在宇文允解决那黑心老太太的同时,郑章将尸体向林子里拖去,在拖尸体的同时,他还在尸体的身上摸索了一番,试图在这尸体上找到能证明他身份的物品。 他不觉得这是个人贩子,这应该是宫里派出来。把宇文允一起捉起来这有点奇怪,他将之归咎于本来两个人一个抓他一个抓郑葳,但是郑葳去买糖葫芦,逃过一劫。那人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只知道是两个人,不知道是一男一女,把宇文允当做她的同伙。 他在这两人身上都摸索了一通,没有发现宫里或者其他组织的令牌,只把这人身上的荷包给摘了下来,踹到怀里。 宇文允注意力没停在他身上,他们马车上的同伙听到这边的动静,从马车上跑下来,宇文允两下灭口,在这人干净的衣服上把刀子上沾到的血给擦掉。 最后宇文允和郑章两人合力,把这四具尸体,丢到林子深处,血腥味应该很快就会引来野狗过来分食。 怕家里人担心,他们做完抛尸善后工作就赶紧往回赶。 郑章还有一个想法,他此刻有些担心郑葳。 夜色擦黑,白天还喧闹的街头现在空无一人,只剩下老秀才蜷缩的坐在椅子上,桌子已经被扶正,但地上还是留下了很大的一片墨渍。 老秀才身边有一道纤弱的身影,在远处看还以为郑葳,走进一看那竟然是孙晴天。 郑章还记得自己被抱走的时候,老秀才那一直拽着他的手。 孙晴天见到他们一惊:“你们怎么回来了,郑葳没跟你们在一块?” 老秀才见到他们回来很惊喜:“你们怎么回来的,是你爹把你们带回来的吗?” 宇文允:“他去找我们了吗?” “对呀,还有你娘,买糖葫芦一直没回来。” 老秀才不知道这一家是重组家庭,只以为这俩孩子都是郑葳亲生的。 郑章失声问:“一直没回来?”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孙晴天在外面冻得有点僵,她抖着牙齿劝老秀才:“大爷,你看他们都回来了,你就赶紧回家去吧,再不回家大娘会担心的。” 老秀才颤颤巍巍的准备站起来,在外面呆的时间有点长,他身体长时间不动,此刻十分僵硬。 宇文允眼疾手快扶拉他一把,才避免老秀才刚经过创伤的老胳膊老腿二次伤害。 郑章还记得老秀才那拉一把的恩情,虽然没啥用,但是他很领情,外面天寒地冻不能把老人家一个人扔在外面。 郑章于是让孙晴天给他找个客栈住一宿,他们还得去找郑葳。 孙晴天想跟他们一块找,但不能把老秀才扔在这,她让老大爷先坐在这里,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诉郑章和宇文允。 郑章和宇文允按照孙晴天指的方向,找到最后有人看见郑葳的那个岔路。 那里早已不见了祁元潜的身影。 这时身边没有外人,宇文允原本蜷缩的身子才舒展开来,搭在胸前的手自然地垂在身侧。 可以看清他胸口的位置,沾着大片大片的血液,此刻已经半干,变成红褐色的痕迹,看着十分可怖。 他方才怕吓到人以及自己的杀人行为被知道,才会一直挡着血迹,现在只有他跟郑章在,他才不需要遮掩。 作者有话说: ——你好,我是皇帝的私生女,我被恶毒皇后迫害流落民间,现在急需一批人手逆转局势,请转账到我护卫账号那里,只要你帮我弟弟当上皇帝,丞相这个位置一定是你的。 对不起啊,给大家道个歉,我的虫实在有点多,我真的尽力检查了,但是还有好多漏网之虫,今天因为错别字多这个问题,我难受的想哭。中午吃完饭就改,就怕下午有虫,结果还是有很多虫。 真的很对不起。 这张发的晚,也是因为我晚上一直在找有没有能让我的错别字变少的方法,就晚了一点,真的抱歉 感谢在2022-03-13 00:04:53~2022-03-15 00:2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坠晓月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死人xz真晦气40瓶;.30瓶;m.g.chichi 21瓶;1、雪雪、坠晓月、谢氏风流20瓶;32525522 13瓶;小松许qaq、拿去-吃掉、陶陶、今天又想喝奶茶、我吃饺子你吃jio皮、斯夫10瓶;中国守法好公民8瓶;睫、鱼儿、夏天的慕斯糖、随便、小鱼干、qurrrr、灵均5瓶;青鸟4瓶;在线等更、才才大魔王、纪若清苒3瓶;折木爱瑠、俊俊老龚、49128573、可乐加冰2瓶;狗不李包子、narcissus、伶仃行歌、pa.leah、嗷呜嗷虎、手残星人、妖仙、一只鱼、别低头除非地上有钱、yoyo、有个双层下巴、杨柳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宇文允没有在岔路上看到祁元潜,猜测他可能是对于寻找郑葳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祁元潜支开孙晴天,自己一路顺着郑葳的鞋子拖动在土路上留下的痕迹,以及马车的车辙印,一路找进山里,找到了这座困住郑葳的宅子。 他悄悄潜入宅子里,从一个要起夜的婆子那里问到了郑葳现在的方位。 至于怎么问到的,很简单,要么说要么死。 那婆子把郑葳的位置告诉祁元潜,祁元潜一时感动,给了她一个痛快的死法。 他按照那婆子提供的方位,跨过半个宅子,到了郑葳现在居住的地方。 祁元潜自认为自己翻进屋子的动静很小,还是惊动了正在沉睡的郑葳。 他透过窗幔可以看见她慢慢爬起来,怕吓到她,他赶紧说:“别怕,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郑葳有些不敢相信,拉开帘子,就看见床下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背对着月光,郑葳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她让祁元潜往一边侧一下,方便她看清楚他的脸。 祁元潜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照做,看清楚祁元潜的脸,郑葳还没罢休,她用手在他脸上扯了扯,又在他下颌处摸索了一通。 祁元潜被郑葳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她的手凉凉的,一触碰到,他下意识往后躲。 郑葳一手固定住他的头,一只手检查。 嗯,没有□□,是真人。 祁元潜忍住不自在,等郑葳放开他,他才松了一口气。 万幸现在已经夜深,房间里的月光微弱,要不郑葳一定能看到他小麦色的脸,悄悄地爬上一团红云。 确定这人的身份后,郑葳这才彻底地放松:“你怎么来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沟沟。 祁元潜清了清嗓子,但还是沙哑的要命:“知道你在想我,我就来了。” 没想到这人会这么说,郑葳一瞬间心跳如擂鼓。她好像失去了外界的感官,听不见窗外呼啸的北风,只能感受到这个快速且重重的跳动。 妈妈呀,我们家是不是有遗传心脏病啊,这心脏跳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郑葳搓了搓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是自她问的不够具体,她就直接干脆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告诉我的。” 郑葳疑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祁元潜向来冷峻的脸上,此刻出现了一抹浅浅的笑:“你的心告诉我的。” 郑葳气得把枕头扔在他身上:“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祁元潜脸上的笑容消失,又恢复平常的严肃正经:“真的。” 郑葳气得想转过身不理他,刚做了个动作,就停住。 祁元潜要把枕头放回去,就听见郑葳委屈哒哒的说:“你怎么才来。” 活像是在外受委屈的小孩子。 还不等他问发生了什么,郑葳已经趴在床上,脸闷在被子里跟他说:“腰扭了,可疼了。” 这是跟那两个婆子拉扯时,造成的影响。 祁元潜按照上次给她按的力气,手刚用力,能感受到手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只好减轻力道,没有问她是怎么伤到的,这次怎么如此严重。 如此按了一刻钟,才停下。 郑葳坐起身夸他:“我发现以你现在的手艺,可以去做个正骨大师了。” 祁元潜没有回应她这句话,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我们得赶快离开,待会天亮了,事情就麻烦了。” “我不想走了。”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0节 祁元潜不解:“为什么?” 她自嘲一笑:“我圣母病上头了。” 总能在她嘴里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祁元潜没急着自己问郑葳圣母病是什么,等着她解释。 “这宅子里还关着那么多姑娘,我走了就没有愿意救她们的人了。” 在跟昨天那两个布菜姑娘的口中得知,这宅子里还关着不少女孩子,这些女孩中有的是邓天择买来的,有的是他派下人拐过来的。 这些人都长得还不错,他准备卖去妓院。 “要不你先走吧。”话虽这么说,郑葳的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别走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祁元潜叹了一口气,对郑葳说:“你趴下去,我再给你按一会腰。” 说完这句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地扯住,郑葳的语气一句比一句可怜:“按完,你就要离开了吗?” 祁元潜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你明天应该有别的计划,别耽误了。” 郑葳趴下之后又开始口不对心:“你要不还是回去吧,留俩孩子在家,不太安全。” 听到郑葳这样问,祁元潜就知道她不知道郑章和宇文允跟她一起失踪。 “我们现在大概在一个地方。” 郑葳:??? 祁元潜无奈解释:“他俩下午的时候跟你一起被抓走了。” 郑葳问号脸:“那你的大概是什么意思,你不确定吗?” 祁元潜在问郑葳位置的同时,还问了那婆子今天抓来的男孩在哪里。那婆子只知道郑葳的位置,对于今天还抓进来的男孩不知道,于是祁元潜先找到郑葳。 对于宇文允和郑章不是很担心,甚至觉得有没有可能这俩人根本就没有被抓进来。 “他们不会有事的。” 郑葳一下子坐直,祁元潜小心的抚着她的腰,怕她因为动作太大闪到腰。 “合着你还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有你这么当爹的吗?”郑葳忍不住埋怨。 于是祁元潜半夜被郑葳派出去查探,看看这宅子里有没有宇文允和郑章。 祁元潜在这宅子里查探一圈,还是没找到郑章和宇文允。 回到屋子里,郑葳已经熟睡。 因为这宅子里有祁元潜在,她才敢放心的进入梦乡。 见她睡着,祁元潜不想把她叫醒,准备在桌前坐下,等她自然醒再说。 哪知他还没坐下,就听见郑葳的声音:“找到他们了吗?” 回头看见郑葳已经把床幔拉开。 “是一直没睡吗?” 郑葳揉揉眼睛:“睡了。” “没有找到他们。” 于是郑葳让他说一下这宅子的格局构造。 祁元潜:总觉得这才是你让我出去的主要目的。 祁元潜讲完这一趟看到的场景,最后一个话音刚落,一声尖叫刺破清晨的宁静。 大概是尸体被人发现了。 郑葳收拾好自己,出门前嘱咐祁元潜别在这屋子再待下去。 门口守夜的看门婆子,从耳房里窜出来,站在门外。 这宅子里没有男下人,全部下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力嬷嬷,对这里关的女孩子看得都很严格。 原本睡觉前有个婆子要来郑葳屋子里打地铺,被郑葳一个巴掌抽过去,让她在外面守着。 就连她们的雇主在这女子面前都得妥协,她们更是不敢忤逆郑葳,但三九天在外面站一晚上,人会冻死的。 去询问邓天择,邓天择对于这种小问题都得汇报,相当不满。 只让都听郑葳的。 听郑葳的话,那不就代表晚上需要在外面站一夜,那婆子也不是傻的,晚上郑葳上床之后,她就跑到耳房里猫着,想等到第二天早上再跑过去。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站岗守夜被郑葳捉个正着,那婆子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说自己过去打听。 因为郑葳皇帝私生女的身份,邓天择让人给她安排了一个小院,没有跟其他被捉的姑娘住在一起。 另一个值夜的婆子也从耳房里跑出来,似是继续监视郑葳,她只当看不见。 等听到那婆子传回消息,说宅子里出了命案,郑葳立刻让人去喊邓天择。 邓天择不喜欢住在这个宅子,不管多晚都要赶回家。 婆子没有到邓天择家里去找他,等他到了宅子才告诉他郑葳有事跟他说。 只见这时的郑葳特别神经质,头发没有梳,披散在身后,像一个美艳的女鬼。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他们来了。” 邓天择被她这渗人的语气吓了一跳:“谁来了?” “来杀我的人。” 邓天择还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宅子里死了一个婆子,不知道具体原因,安慰道:“那人就是意外,不是您的仇人杀的。” 祁元潜趴在房梁上点头:当然不是仇人。 为了让郑葳恢复正常,他大声吩咐人把尸体给埋了。 果然这句话说完,郑葳稍微镇静:“你没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外面还是有点危险,你赶紧派人把我小弟带过来。” 邓天择苦笑:“公子身边有高人护着,只怕我们没法把他带过来。” 哪有什么高人,郑葳不动声色地问:“连他你们都对付不了?” 郑葳一副你们也太弱鸡的语气。 “是啊,昨天派出去的人都没回来。” 郑葳消停了一个白天,到了邓天择要离开的时候,又开始作妖。 说看到了女鬼,要邓天择在子时之前坐镇在宅子的乾位,化解怨气。 邓天择被形容的心里发毛,下意识就想拒绝。 但郑葳告诉他:“这宅子里冤魂太多,若今日不能化解,明天之后冤魂就会找到仇敌的亲人下手。” 邓天择自然不相信,心说这女的怕不是失心疯,昨天说自己是公主,今年就说自己看见鬼。 自己是不是被她给涮了。 但郑葳跟他说:“是一个穿着嫩粉色袄子的姑娘,裙子上都是血,指甲里插着一堆木签子,眼睛瞪得特别大。” 这是祁元潜去宅子里查看布局的时候,在角落里误入一个刑房,刑房中间就趴在这样一个姑娘。 听到郑葳的描述,他的脸色大变“那我要怎么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提到自己的至亲之人,邓天择选择妥协。 他害得那么多□□离子散,却害怕自己的亲人被伤害,真是够讽刺的。 郑葳很像告诉她躺在床上睡一觉就好了,你死了,你的亲人就不必背负罪孽。 但这样说会显得郑葳特别不靠谱,于是她说:“念一遍法华经入睡,自有菩萨替你处理。切记睡熟一些,不然菩萨做法坐做一半,效果不好。” 夜黑风高夜,防火杀人天,古人诚不欺我。 半夜郑葳和祁元潜悄悄进入关着其他女孩子的小院,祁元潜负责打昏看守,郑葳把姑娘们喊醒。 “赶紧穿衣服,我们趁夜逃跑。” 这屋有个姑娘看到郑葳的脸:“你不是那个贵客?” 郑葳捂住她的嘴,小声对众人说道:“我可不是什么贵客,我也是被绑来的,只是我更有用一点,才会被他优待,但我不愿被困在这里。这是我的护卫,他来救我,我想着你们都是可怜人,不能把你们留在这里。” 这样一解释,正在睡梦中的姑娘们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往身上套衣服,穿鞋子。 轻声轻脚的把隔壁屋子的女孩子叫起,顺带给她们解释情况。 屋子里一下子都走光,只剩下一个瘦高个的女孩直愣愣的盯着她:“你把我们放走,可那人还会把我们抓回去,没有把根本问题解决,既然这样那我还不如不走。” 郑葳饶有兴味的回看过去:“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瘦高个姑娘杀气腾腾:“都杀了。” “想不到你一个小女孩,心还挺狠的,你打算怎么杀?” “放火。” 郑葳点头,这跟她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廋高个姑娘继续说:“你把外面的那些人安全带出去,放火就交给我。” “不行,这事你一个人做不来,人多力量大,一起做事更快一些。” 见她还想说,郑葳面色一变:“快去,还想不想放火报仇。 ” 郑葳把这些姑娘分成两队,一队人由祁元潜带领组织他们去厨房拿油和木头。郑葳则带领另一队人,把每个屋子院子上锁。 看到郑葳在祁元潜背着的包裹里掏出一堆锁,瘦高个就知道她这明显是早有预谋。 这锁还是祁元潜在库房里翻到的。 时间不等人,祁元潜已经带着人去厨房,郑葳给每个姑娘都发一把锁,告诉她们只要有住人的房间就要上锁。 留下几个姑娘把这个院子里的房门锁上,郑葳和瘦高个直奔婆子们的职工宿舍。 祁元潜确实是行军指挥的一把好手,郑葳刚把职工宿舍的院门给上了锁,他就已经带着人撒好油。 现在就只剩下撤离,等把宅门的最后一道锁,在门外上好,祁元潜站在墙外,稳稳地把火折子扔到了柴火上。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1节 顿时火苗向着宅子里蔓延。 为什么不在昨天晚上下手,当然是因为邓天择不在,作为一个人贩子头头,怎么能逃过社.会.主.义铁拳的暴击。 借着宅子燃起大火的光芒,一行人安稳地下了山。 把这些姑娘从狼窝里带出来,她们的去处都成了问题。 这些姑娘分为两类,一类是被父母卖给人牙子,另一类是像郑葳这样的,因为长相出众,上街的时候,被拐到山上。 被卖掉的姑娘已经在卖掉的那一刻入了奴籍,现在邓天择死了,卖身契也没了。 这些姑娘的处理成了问题,郑葳不可能自己留着这样一群人。 但郑葳早就给她们想好了一个好去处。 郑葳给那些被卖掉的姑娘说了自己的顾虑,若是想回家郑葳不拦着,就是身份成了一个问题,可以让父母花些钱重新上个户口。 若是不想回家,她会给她们找靠谱的地方。 若是真心疼女儿,怎么会把女儿给卖掉,明知道如花似玉的女儿会经历什么。 但还有不少姑娘想着回家。 只有那个瘦高个姑娘和其他四个姑娘希望郑葳能帮忙。 分道扬镳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统一口径。 被拐的失踪那段时间去了哪?被卖的为什么回了家? 姑娘们讨论的时候,祁元潜问郑葳想怎么安置那五个姑娘。 郑葳理直气壮回他:“晴天呀!” 作者有话说: 兖州第三消防大队提醒大家: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感谢在2022-03-15 00:29:21~2022-03-15 23:5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子暄w、柒閑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碧色浅游15瓶;lingling、橘子就酱吃10瓶;milli、人间无语5瓶;heitui 3瓶;maruko、赵家姑娘2瓶;青栀南槐、别低头除非地上有钱、阿筝、aki、狗不李包子、ruan、夏虫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祁元潜听说郑葳要把人送到孙晴天那里,他对孙晴天还心存防备,便把昨日追小乞丐,恰巧遇到孙晴天,给她讲了一遍。 郑葳托着下巴沉吟片刻,“那我们就测她一测。” 祁元潜心中涌起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为了孙晴天还是自己。 把那些姑娘都送到各自的家中,临行前嘱托防人之心不可无,才离开。 孙晴天在睡眠中,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在自己脸上触摸,她把那只手挥走,换了个姿势打算继续睡。 不对,自己家里为什么会有别人? 睁开眼睛一张惨□□致的脸,映入眼帘。披散的头发、诡异且古怪的笑容、将要明亮的夜里,都让她所处的环境十分地阴森。 看到脸是郑葳的那一刻,抓住她的手:“你之前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家人找你都找疯了,你回家了吗?” “不对,你大半夜来我们家干嘛?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孙晴天记得自己睡前检查门锁,是锁上的,难道她记错了? 今天怎么这么马虎,门都忘记锁了。 她都顾不得加衣服,就穿着睡衣,跑到门口检查门锁。 是锁着的啊。 祁元潜带着郑葳翻墙跳进院子里,郑葳进到屋子里装鬼去了,祁元潜没办法进女孩子闺房,就蹲在院子里。 他蹲在树下,看屋子里一阵风似的跑出一个人影,不是郑葳的,那就应该是孙晴天的。 郑葳刚进去没多久,这就把人吓出来了? 还不等他进一步查看,孙晴天又跑回屋子里。 孙晴天怒目而视:“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都锁上大门了。” 害得她跑到外面去受冻。 郑葳声音轻轻地:“我好像是穿过门板走进来的。” 孙晴天搓了搓胳膊,这夜里真不是一般的凉。 孙晴天不是那么好骗:“穿门板,你再穿一个给我看看。” 郑葳:……你脑子转得还挺快的啊 郑葳立马换了一个话题,拖长声音:“你害死了我,我要找你报仇。” “你死了,你在说什么鬼话?”说完孙晴天觉得自己好像是再说鬼话,郑葳要是真的死了可,那说的可不就是鬼话吗! “不对,我没死,我还活着!”听到死这个字眼,郑葳的头拼命摆动,在她摇头的过程中,孙晴天'无意中'看到了她额头上似乎是有一块血迹。 人就是这样越说有什么,就越觉得没什么。郑葳要是承认自己死了,那孙晴天还不能这么害怕。 就好像听到酒鬼说我没醉,你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喝醉了。 孙晴天看她这癫狂程度,这大小得是个怨魂。她赶紧回忆那些盗墓小说遇到这种有怨气的灵魂要怎么解决。 脑子里只出现两个字:超度。 怎样超度,当然是消除鬼魂心中的怨气。 她拉住郑葳的手:“你告诉我谁害的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不用了。”郑葳素手一指窗外,孙晴天看到某一处火光冲天。 糟了,听说身上沾了人命的鬼,那是相当的不好处理。 这还是一只会自己报仇的鬼。 “那你在人间逗留,一定还有什么愿望未完成,你告诉我,你帮你解决。” 漂亮的女鬼眼里满是单纯,俏皮地歪着头,手指点在孙晴天的额头上:“还有你呀。” 孙晴天:你这样说,我会误会的。 哪知这漂亮女鬼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感觉到周围一阵阴森:“我都说了,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找她算账,孙晴天心里疯狂盘算,她干了什么对不起郑葳的事情,好像都没有啊。 除了当时看上祁元潜的事情,这事似乎确实是她理亏,她赶紧道歉。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终于听到一句自己想听的,郑葳等着她下一句。 “我就是当时看你老公长得还行,为人也还行。才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我现在是彻底地明悟了,你老公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只有你才受得了他。” 说到这里,孙晴天好像有一点明悟,郑葳在人间的执念到底是什么了。 “你放心的去,我切指一算你老公将来会飞黄腾达,肯定有不少小妖精惦记他,要是这辈子他在你死后拈花惹草、虐待你儿子,我就把你召唤出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郑葳已经进屋许久,祁元潜有些不放心,刚趴在床上,就听到孙晴天的话。 祁元潜:这可算是挑拨夫妻感情了哈! “要我说,你也是想不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谁说女人只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咱也可以多找几个男人嘛,那比你老公长得帅的多了去,你放心的去,明天我就去给你多烧几个男人过去,不管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我一个类型给你来几个。” 这越说越离谱,祁元潜在窗外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这观点挺对郑葳的想法的,她就是觉得等死了以后,一定要多烧几个男人下去陪自己。 最懂姐妹的只有姐妹。 但这都不是郑葳的此行目的,她这次来就是想知道自己被拐卖,孙晴天到底有没有在这之中,发挥一些作用呢。 郑葳轻微摇头:“不是这个。” “那究竟是哪一个啊?”孙晴天绝得自己都快精神崩溃了,天咋还不亮啊! “你是跟人贩子合伙,害得我被拐卖,如果不是进了狼窝,我又怎么会死。”然后就小声的固执的念叨着,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声音如蚊子,但在这安静地夜里,孙晴天吓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虽然害怕,孙晴天还是忍不住气愤:“你都当鬼了,就不能当一个明白鬼吗!”连害你的人都没找到,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真的不是你做的,那你为什么当时会去救那个乞丐?如果不是那个乞丐当时去抢钱,我又怎么会被人在街上拽走,你们都是帮凶,还有当时不忙我的人,你们都该死!”这癫狂的语气,在偷看的祁元潜一阵咂舌,要不是知道她是假装的,他都要以为真有这么个怨念深重女鬼呢。 “我没有救他啊,我只是给刘家后厨送糕点,恰好经过那个巷子,看见你男人叫小乞丐脱衣服,我感觉有点不好,相劝他换种形式来着,这怎么就成了救他啊!”什么叫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她现在就是这样。 孙晴天现在有点自暴自弃了:“你们鬼不都有那种读取记忆的能力吗,要不你看看我的记忆,你看看我撒没撒谎。” 听她这么说,郑葳现在有点相信她是清白的,完全是巧合顺便路过。 很多人都有这种体质嘛,就像小说女主角出去随便买块石头,都是翡翠原石。阴雨天随便出个门,都能捡到一个横跨黑白两道的大佬,然后发展一段虐恋情深。 郑葳仔细打量孙晴天,想不到她还有这体质呢! 孙晴天把郑葳的打量,看成是在思考自己话里的可信度,于是表现的愈发乖巧,希望鬼大佬能放过她。 “好吧,我相信你了。” 孙晴天舒了一口气,就看见郑葳把披散的头发拢到脑后,从胸口中掏出一个帕子擦了擦额头,之间原本的红色血迹不见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哪有什么疤痕。 郑葳:“给你表演一个鬼变活人。” 孙晴天再傻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骗了,回想自己让她表演一个穿墙,她为什么不正面回答,假的怎么可能会穿墙。 她气得声音都发颤:“你你你你没死!” 郑葳一本正经:“本来是死了的,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就又活了回来。” 想到自己把好多刨白自己的话都说了出来,她现在就是气愤,非常气愤。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2节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还好没把自己是异世界的人,还有自己的重生经历说出来。 郑葳:你在庆幸什么,你的穿越身份我早就知道了。 “对了,你在说你要给我男人断绝莺莺燕燕的时候,他就站在窗边,估计听得很清楚,但我很感动,虽然你那是只是为了解决我这个大麻烦,我依然很感动。” 谁要你的感动啊,孙晴天忍不住坐在床上砸被子。 “对了,你把门锁开一下,外面还有几个朋友没进来呢。” 孙晴天:???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们家是招待所是吗? 等郑葳把人带进来,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她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招待所还收钱呢,她这明明是福利院,只出不进还得往里搭钱的那种。 #累了,毁灭吧# 这大冷天的,不能让几个姑娘一直站在外面,尤其还是在晚上,是一天中气温的最低点。 孙晴天拉长脸不情愿的把钥匙甩给郑葳,让她去开门。 郑葳则把钥匙递给祁元潜,把人惹生气了,她得哄一哄。 门外还有人,孙晴天是没法子睡回笼觉了。 想到这她更生气了,来扮鬼吓人就不能趁人家没睡觉的时候,寒冬腊月把人从被窝里叫出来,这很过分啊! 以前觉得她是个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姑娘,现在看来她真傻真的。 能跟祁元潜做两口子,哪能是什么好鸟呢? 之前觉得土著都没她聪明,她什么见识,他们又见过什么好东西。 在她面前,什么王侯将相都是土包子。 现在只觉得脸疼。 孙晴天面无表情叠被子的时候,郑葳就凑在她身边,怎么赶都不走:“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们家那位偏说你这个人嫌疑很大,我怎么解释都没用,那我想为了你和我之间没有误解,才会过来试探你。” 郑葳说的一点都不遮遮掩掩,走在门口的祁元潜全都听到了。他没记错的话,他提出对孙晴天的怀疑的时候,郑葳一句替她辩解的话都没说,好像还是她主动提出要验一验孙晴天。 郑葳:不好意思,狼人杀玩多了。 祁元潜面无异色的把几个姑娘带到屋里,他不好往姑娘堆里钻,就要避开。 郑葳见他进屋:“怎么不进来啊?” “我在外面守着你们。” 见他态度坚定,郑葳只好随他去,把他不进来的原因,归结为姑娘太多,太害羞。 孙晴天见到这一幕,默默在心里嘀咕,虽然这狗男人十分地不解风情,但把他单独撒出去,能放心啊。 这么多人,郑葳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跟孙晴天解释:“其实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孙晴天开口就要呵斥,好端端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就见郑葳把袖子撸到小臂上,白嫩光滑的隔壁上好几个青紫的指印。那手指印子在她胳膊上,看得人心惊。 虽然还在气头上,但看到这手指印,孙晴天还是没忍住把她袖子放下去,轻轻地给她揉着。 耶!有这动作证明她没有那么生气了! 然后郑葳把自己在拐子窝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讲给孙晴天听,当然关于自己假冒公主这个被她给瞒下去了。 郑葳又说了自己是怎么遇到来寻找她的祁元潜,怎么跟姑娘们一起逃了出来。 作为一个现代人,对拐卖妇女儿童那是非常地深恶痛绝。 在知道这几个姑娘都是家里活不下去,被父母给卖掉的,孙晴天对她们的态度就没有那么抵触。 这是几个命运坎坷的可怜人,同时他们知道家里是个狼窝,知道回家之后,未必没有第二次被卖的经历。 这次被卖之后逃了出来,那下次呢,下次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了,既然如此那干脆不要回去。 孙晴天心疼这样的姑娘,更欣赏这样的姑娘。 在现代见识到无数遇到重男轻女的无良父母,仍然坚持为家里掏心掏肺的女儿。君不见某些标志着女性解放的电视剧,女儿被父母伤害了无数次,最后还能跟父母和解。 孙晴天这句话问得那是相当的和蔼,跟面对郑葳时那一脸的冰碴子完全是两个样:“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郑葳抢先替她们回答:“你这么大的一个生意,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让她们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帮你搭把手。你先不用给她们工资,管吃住就行,等做得好觉得可以留下继续做工,那在说工钱的事情。” 不能事先就说可以给她们发工资 郑葳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先做了恶人 孙晴天果然明白郑葳的意思:“你们放心,我不是苛待伙计的人,在我手下做工不用担心被苛待。先在我这里做半个月,这半个月包吃住但是不发工资,若是这段时间你们不偷懒,可以在我这里继续做下去,后续会把这个月的工资发给你们的。” 这时一个叫詹姝彤的姑娘提出异议,这几个姑娘的名字还是下山时她们告诉郑葳,:“可我们都是女人,如何做得了抛头露面的活计呢?” 她们都是农家姑娘,在被父母卖掉之前,天天下地干农活,皮肤都不是很白,在人贩子窝里养了一段时间,皮肤变得白皙。 “为什么做不了呢?” 詹姝彤思索片刻:“会被人在背后议论。” 孙晴天听到这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她脾气不好,本以为这是一群思想开放的女孩,她才愿意收留,但是这都是啥观点啊。 郑葳拍了拍孙晴天的手,她觉得这些姑娘的思想还是不够开放,但是这不能怪她们,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信息。 “被人在背后议论又能怎样呢,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影响就是影响你嫁人。你赚到了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你可以用钱去买你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这不比嫁给一个男人,整日里为家庭做贡献,跟他要两个铜板还得看他的脸色要强?” “况且,会因为这些流言就放弃你的人,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爱你的人应该爱你的灵魂,不会因为你被人传了几句闲话,就放弃你,这样的人配不上你们,相信我你们值得更好的。” “你是想等到五六十岁,还得伺候一个糟老头子,天天追着给孙子孙女擦屎擦尿。还是想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身边有一个照顾你的小丫头,平时想吃点什么就吃什么,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 这答案显而易见嘛。 孙晴天立马配合表示:“我保证,只要你们跟我在一起干到五十岁,不管那时候你们有多少房产,我都会以私人名义送你们每人一座小宅子。” 也不知道是金钱起到了作用,还是爱情的攻势有用。 已经有姑娘握拳表示:“我们要赚钱,不要嫁人!” 这一顿输出,孙晴天冲她偷偷竖了个大拇指:“你不搞传销真是可惜了。” 刚说完不嫁人,祁元潜就进入了她们的视线。 前一秒还鼓励自己不要嫁人的知心姐姐,其实已婚。 骗子,退钱! “我能保证在我五十岁瘫在炕上拉屎拉尿的时候,他能把我伺候得妥妥帖帖的,不会一把耗子药把我药死,额外去找别的女人,你们觉得遇到这样的男人我不应该嫁吗?” 升官发财死老婆,全世界渣男的三大幸事。 想到自己的娘还能下地干活,家里的父亲就已经恨不得她能早点死,自己才能换老婆。 瘫在炕上还能一直伺候,这样的男人确实值得嫁。 孙晴天听到这里神情十分复杂,知道你想说服这些姑娘,但你也不用付出这么多,还要诅咒自己瘫在炕上。 到那时你们家里奴仆成群的,真不用将军大人亲自伺候你。 祁元潜被夸值得嫁表示很开心,但你为什么五十岁就会瘫在炕上,还会大小便失禁? 作者有话说: 正在扮女鬼的郑葳突然停下扒开头发感谢大家支持正版感谢在2022-03-15 23:54:00~2022-03-17 00:0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皇甫铁牛20瓶;lingling 10瓶;悠悠8瓶;斯夫5瓶;晴空2瓶;乌拉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刚从狼窝里回来,吃一碗压惊面这不过分吧! 孙晴天对郑葳的话表示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在我们家做,用我们家里的面粉。 郑葳:我这吃的不是面,是自由,是解放! 这次做手擀面,不需要郑葳动手,这几个姑娘在家都是做家务的好手。 郑葳一声吆喝,崔佳虹撸起袖子和面,崔佳虹就是那个瘦高个姑娘,挺有主见的一个人。 樊来凤切剂子擀成大面片,郑葳对她的印象也挺深的,她是郑葳刚进人贩子窝第一个晚上,她闹着要一个漂亮姑娘来布菜,那些人贩子送过来的姑娘之一,是个有点丰腴的小美人。 在任高雅把面片切面条的时候,詹姝彤麻利地烧火,倪秀刷锅煮汤。 要不总说人多力量大呢,一盆手擀面赶在太阳升出前出锅了。 孙晴天在看到这热火朝天的一幕时,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些领导都喜欢自己手下管的人多。 郑葳嫌弃清汤面没味道,让孙晴天给她找点咸菜或者辣椒酱吃。 孙晴天嫌弃得不行,怎么吃个面都那么多毛病呢,真当是自己家呢。 但是还是去厨房找出两罐子咸菜,都是她自己腌的,一罐子是腌的小黄瓜,另一罐子是咸萝卜干。 又额外掏出一罐子她自己做的油泼辣子,让郑葳拌在面里吃。 郑葳用罐子里的小勺子把辣子舀出来,眼看着辣子就要浇到面上,祁元潜握住她的手臂,没有让她成功地把辣椒倒进碗里。 他拿走郑葳手里的小瓷勺,把它放回装着油泼辣子的罐子里。 “早上吃这种重口的容易不舒服。” 孙晴天:你清高,你了不起,就你关心她身体。 即便是大家伙都忙活了一晚上,姑娘家的胃口小,每个人都只吃了一小碗。 最后剩了半盆被祁元潜一个人给全部吃掉。 郑葳这时候就要忍不住感慨,还是养女孩好,郑章和祁元潜俩小孩就比这几个大姑娘加在一起还能吃。 郑葳这时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宇文允和郑章在家里呆得怎么样。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3节 孙晴天在吃饭的时候跟郑葳说起,祁元潜离开之后,她回到摊位前一直等着他们,劝老秀才回去他也不听,还是见到俩孩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他才肯回家。 按理说他们现在应该在家。 郑葳跟祁元潜说起,他也是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俩人。 家里既有粮又有肉,他们应该不至于饿死。 告别孙晴天和那几个姑娘,郑葳和祁元潜迎着日出回到家里。 家里静悄悄的,窗帘挂在窗户上,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炕上铺着两床被褥,那俩崽子还在呼呼大睡呢。 这两天祁元潜不在,不需要早起跑操,郑章和宇文允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第一天就把前一天郑葳做的剩饭剩菜给吃光,到了晚饭,不会做饭就只能饿肚子。 反正家里大米和肉菜都有,肉就扣在窗前的大缸里,既然如此那干脆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完整的做饭,这俩人还是第一次,平时就是一直给郑葳打打下手。 别说,这做出来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那肯定差不了,主要是舍得加料。 郑葳看到粮缸和肉缸的惨状,险些没一个倒仰气晕过去,这是遭贼了吗,再一看碗柜里的剩饭剩菜。 这贼还是家贼。 一看就知道是一次做饭,没法把握饭量,做出的量有些多。 但也不能为了一口吃的,就把郑章和宇文允从炕上薅起来打一顿。 自己好歹也是个公主/将军,因为孩子做饭之后没控制好量就下手,显然这原因有点不高大上。 想当初自己霍霍了多少粮食,现在这俩孩子才浪费了多少。 虽然来了民间才知道浪费粮食可耻,但俩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这粮食不会浪费,怎么说都得让他们把这饭菜塞到肚子里。 这俩孩子在炕上睡得这么好,你怎么忍心把他们叫起来呢! 于是郑葳使用了叫醒孙晴天的方法,来把宇文允和郑章喊起床。 但是这个鬼装得不过瘾,很多话不能说,前有狼后怕虎,说出来祁元潜会觉得奇怪。 她不能叫郑章为弟弟,毕竟当时在祁元潜面前挂号的身份是小姨。更不能叫他大名,这暴露得更快。 公主的名字没人知道,但是皇子名字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 刚说两句话,郑章就识破了她,但这不怪她演技不好,这完全是因为给的剧本有bug。 郑章不理解,这人的心态真是好得离谱,从狼窝跑出来,还有心思跟人开玩笑,正常人不应该是病病弱弱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吗? 孙晴天:不仅有心思开玩笑,还有心思一直开玩笑,你只是个二代受害者罢了。 看她这模样,受害者只能是别人了。 宇文允把窗帘布摘下来,任由阳光洒进屋子,郑章没有搭理郑葳,赶紧叠被子。 有一种大人回家,神兽归笼的感觉怎么破? 不等七皇子忧伤,郑葳开始算总账了。 “我俩不在家,你们过得很悠闲啊,又是吃肉,又是吃排骨的,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你那失踪的亲人呢?” 郑章:我怎么觉得你后半段才是重点呢? 年前大家都很忙,没钱的忙着挣钱,有钱的忙着花钱。 郑葳一家子都闲得要死,都是吃白饭不挣钱的人,唯一那么一个挣钱的人,还因为某些原因失业。 别人家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只有他们家天天闲得没事干。 这不,就跟着孙晴天到别的县上去考察市场,郑葳一直疑惑,孙晴天的点心店在镇上的反响很好,她这段时间没少赚钱。 按理来说她应该把钱都拿去扩大再生产,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钱,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 郑葳等到了孙晴天开分店,但她没有把分店开在县城,反而开在了隔壁县。 她对孙晴天这个举动有些不理解。 何必舍近求远,一来距离远不好管理,二来对那县城人生地不熟,容易被当地人排挤。 但孙晴天就跟吃了秤砣似的,任凭郑葳怎么劝,她都是我不听我不听的可云表情包。 她本来是打算自己去,但是看到郑葳在热闹的街上都会被明抢,这让她有些退却。 那这要怎么办呢。 当然是雇一个保镖了,试问这天底下还有哪个保镖比祁将军更让人安心的。 想请祁将军做保镖不能明说,得邀请郑葳同去,祁元潜肯定不放心郑葳跟她在一起,那她就有保镖了。 郑葳:我很感动。 孙晴天告诉郑葳她要去师安县考察市场,打算未来在哪里开店,不是想让郑葳来劝她这个想法不合适,而是为了引出下一步邀请郑葳跟她同行。 郑葳果然拥有一颗大心脏,刚从人贩子窝里跑出来,现在孙晴天邀请她去隔壁县去玩,她想都不想就同意。 孙晴天:不是玩,是考察市场,我为了免费保镖把她带上,是不是做错了,这人好像有点不靠谱。 果然带上郑葳,祁元潜必定要跟上,除此之外还跟着两个小尾巴。 孙晴天租的马车不够大,宇文允和祁元潜都坐在了马车外,把车夫挤得无处可坐。 最后祁元潜让车夫回去,他来控制马车,当然这样就不会给车夫付劳务费。 孙晴天看祁元潜跟车夫在那里讨价还价,有一种特别幻灭的感觉。 将军和陛下看见将军和陛下都在家里刷碗,跟车夫讨价还价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她特别想说就五十个铜板不至于,但怕说完这句话自己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孙晴天突然觉得要是花钱请祁元潜当保镖,只要钱到位,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祁元潜的赶车技术,用一个形容词的话,只能说是烂得一批 郑葳下马车揉了揉自己好像摔成八瓣的屁股,拍了拍祁元潜的肩膀:“干得很好,下次别干了。” 孙晴天也想学着郑葳这么做,好容易被她给忍住了。 虽然坐祁元潜开的车,屁股很受罪,但也不是没有一点优点的,优点就是这车开得特别快。 比孙晴天预计到达师安县的时间要早。 为了能早一点到师安县,她们天刚亮出门,都只简单地吃了糕点垫吧垫吧,没有吃早餐。 到了师安县,刚好是吃早餐的时间,郑葳就缠着孙晴天去吃早餐。 应孙老板的邀请,差旅费理应是孙老板报销。 祁元潜觉得怪怪的,怎么觉得孙晴天渐渐在取代自己的位置。 郑葳没有去过县城,她跟郑章就像两个小土包子刚进城,看什么都新鲜。 五个人坐在路边的早餐铺子,郑葳自己要了一碗豆腐脑,给郑章点了一碗豆浆两个油条。宇文允也是第一次在路边的早餐铺子吃饭,他不知道该吃些什么,郑葳的豆腐脑看起来很有食欲,他让老板按着郑葳的那份,给他上一份一样的。 一碗热腾腾冒着热气的豆腐脑下肚,旁边坐着的是朋友是亲人,郑葳在此刻感受到了一份难以言说的幸福。 吃完饭陪着孙晴天一起看了铺面,她掏出租金的时候,郑葳没忍住心里喊了一声小富婆。 同样都是穿越的,孙晴天已经财务自由。 心酸,真是心酸。 孙晴天不是第一次来师安县,租到铺面,郑葳念叨着要去逛街,她就把郑葳带到了师安县最热闹的一条街,吃喝玩乐啥都有。 就是不知道现在祁将军的财力,能买得起不? 祁将军表示他兄弟的卖身钱还有不少,肯定买得起。 几个人走在人群中,祁元潜怕发生那天的事情,一直抓着郑葳的手,郑葳也怕被人群冲散,一只手牵着孙晴天,另一只手任由祁元潜牵着。 这时一个两人抬的小轿子路过,小轿子两侧的小帘子恰巧被一只玉手掀开。 那人看到郑葳的脸,瞳孔猛地一缩。 她顾不得还在轿子上,掀开帘子大喊:“宁……”寿刚要叫出口,就被她咽进肚子里,不能这么说。 “老二、老二、老二.... 是人,声音乱糟糟的,郑葳隐约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线,她觉得奇怪,这声音的主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郑葳在一个天蓝色的小轿子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她的衣着首饰都不如之前华丽,短短几个月不见,看着苍老了十多岁。 她第一眼看到郑葳,走近才看见郑章也在。 “老七,你们都还活着,这可太好了,没有你们的消息,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这人是舒嫔,郑葳他老爹的宠妃之一。 看到她,这让郑葳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她跟舒嫔之前关系一般。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17 00:02:29~2022-03-18 00:1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斯夫5瓶;maruko 2瓶;赵家姑娘、宜室宜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后宫里的女人待在一起,那都是为了利益,凡是利益相关,就不可能跟亲姐妹似的,心贴心肉贴肉。 都是同一年进宫的,或者我比你还早两年,凭什么你都升位份了,我还没有,我家里又不比你家差。 有了这种比较的心思,大家之间的关系就很难和谐,当然还是保持着表面姐妹。 但要说有什么深仇大恨,什么陷害打胎的,那还不至于。 即便是有这种人,那也是极个别,皇帝太后又不是傻子,这种人抓到一个就是死,还要影响娘家,她们是傻了才会做这种事。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4节 老老实实地熬资历讨好皇帝太后升位份,何必铤而走险,做那吃力不讨好之事。 既然没有深仇大恨,那熟人相见还是十分感慨的,就类似那种红眼文学。 舒嫔见昔日汉宫明珠现在荆钗布裙,身后跟着一个莽汉,拉着她的手,看样子关系亲密非常,才会做出这等举动。 她的年龄只比郑葳大七岁,她入宫的时间晚,她之前很难把郑葳当作自己的晚辈。 但宫中突逢变故,她的人生也随之发生巨变。前朝后宫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不会。 宫里高位分的都自裁跟先帝一起去了,但她贪生怕死,她不愿意死,扮作宫女逃了出来。 但女子在这个世道行走并不安全,一番辗转,她沦落为一个盐商养在家外的女人,就是民间俗称的外室。 无论怎样,她活下来了。 现在看见本以为已经不在人世的晚辈还活着,心中十分感慨。 郑葳心情也很复杂,看见故人确实会心情激动,但你这泪流满面的样子,就是我娘活着再见到我,也就是这样了。 女人的关注点果然不一样,舒嫔把郑葳拉到一旁问她:“你身边那男的是你丈夫吗?” 郑葳点头。 舒嫔的眼泪差点又没崩住,郑葳也很崩溃,之前没发现舒嫔这么能哭啊! 谁再说她娘丽妃是宫里最能哭的,她跟谁急。 舒嫔一点也不差啊! 祁元潜冷漠脸,我给人当丈夫,这么难以接受吗? 舒嫔自以为小声说,祁元潜一个字都没漏掉地听进了耳朵里:“我虽不是你父母,可我也算是看你从总角到及笄,勉强能算你半个长辈。你爷娘都已经不在,能实心实意说你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你年纪小,处事难免意气用事。嫁人对女子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你怎么如此草率。你这是干的什么事,凭你的品貌,虽无之前的家世,仍然可以找个家世人品不错的年轻人。看你现在这穿的用的,你看上他哪一点啊,别告诉我你觉得他人品好?” 祁元潜从来都是贵夫人眼中的金龟婿,现在成为了除了人品一无是处的女婿。说来你可能不信,人品好只是我若干个优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说到人品这事,舒明萱又想起某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都怪那个该死的姓宋的,你跟你爹的眼睛都是一样的瞎,怎么能让女儿跟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定亲,随便找个两腿的男子都比他强。” 虽然连带着被骂了,郑葳的心情还不错。 祁元潜显然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跟姓宋的定亲,怎么全世界姓宋的女婿都是人渣吗? 一群人在闹市里叙旧显然不切实际,舒明萱左手牵着郑葳,右手牵着郑章,让抬轿子的仆从跟在后面。 舒明萱相当看不上祁元潜,这从她连孙晴天都照顾到,但是却一直冷落这父子俩,从头至尾都没给过祁元潜和宇文允一个眼神能看出来。 舒明萱觉得自己的肚量算是大的,要是陛下知道他家宝贝公主,嫁了个山里猎户,还是个带着孩子的鳏夫,你看他能不能罢休。 就是丽妃,知道独女的丈夫无家世无才学无家财,你看她能不能把皇宫给哭倒。 这倒也不是嫌弃他什么,关键是你得让我们家姑娘跟你在一起过得好。 家世好的男子,能在我们家姑娘遇到风雨的时候,为她遮风蔽雨。才学好的男子,能跟我们姑娘聊琴棋书画。家财丰厚的男子,能让我们家姑娘吃穿住用都是最好的。 舒明萱怜惜地抚摸着郑葳的胳膊,哪哪都好,怎么偏偏在亲事上这么多波折呢? 郑葳被她摸得发毛。 舒明萱以要叙旧为名,让店小二开了两个包间,拉着郑葳和郑章进了其中的一个包间,进门之前对着余下的三个人说了一句自便。 这显然是嫌弃他们多余,没有郑葳,孙晴天觉得自己干什么都难受,对着两张死人脸,连缓和气氛的心思都没有。 舒明萱对政变之后的后宫现状知晓得比较多,听她说完郑葳和郑章都很沉默。她又说起她出宫后的一些遭遇,坦坦荡荡地谈起现在给商人做外室。 见郑葳和郑章沉默,舒明萱反倒安慰起他俩:“别这样,至少我们都活下来了,不是吗?” 看别人受苦很难受,但苦难落到自己身上,反而可以释怀。 郑章拿起桌上的茶杯,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茶:“您现在要久居在这里,还是只是短暂的停留呢?” 舒明萱看郑章变得圆滑不少,果然磨难催人成长。 “他来师安做生意,才会把我带上,只怕不会呆很久。” 郑葳点头,表示知道:“只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您还是要早早为自己打算才好。” “你放心,我知道,这死老头子还挺有钱的,跟他一遭总不能啥也不剩下吧!” 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想法,郑葳没法子批判,就人还是存在帮亲不帮理的想法。 不是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谁愿意跟个老棺材瓤子睡觉。 许是郑葳和郑章的表情太过于心疼,这让舒明萱赶快换了一个话题。 “你们未来打算如何?”虽然没有明指出来,但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天下、帝位。 这要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她,洗洗睡吧,现在啥也没有,总不能自己上赶着送人头吧! 郑葳苦笑:“此时还需从长计议,更何况若是今上贤良,我们当个庶民也不是不可。”这话好像在说,我们都没有谋逆之心,但若是皇帝不贤良,那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舒明萱听到,也配合点头:“没错,如今越王打着清君侧的名头起义,现在势头挺盛,不少忠臣良将被他拉去阵营。” 越王跟现在的皇帝一样,都是郑葳的亲叔叔,郑葳他爹当皇帝的时候,越王是个小透明,他不如康王会当舔狗,属于是个没人提醒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弟弟的那种。 乱世对百姓来说是个灾难,对于某些糊涂的上层来说更是催命符,站错队、瞎造反,那就是全家一起人头落地。 “若宋瞿清此人忠厚,我们也不算没有一争之力。可此人两面三刀,你父皇将豫州交给他,这倒使他成为康王有力助手。” 郑葳叹气:“人心向利,这也正常。” “正常个屁!”舒明萱气得拍桌子,“你们郑家一家子都是白眼狼,就不说康王这个大白狼,就郑莞那小贱人,数典忘祖,最是无情。” 郑莞是谁,郑葳大姐,宁惠公主,比郑葳年长四岁,早早地陪着她的同胞弟弟六皇子去了宁州就藩。 “她做了何事?”郑葳对这个大姐的印象不多,她母亲位份不高,即便是生了皇子,在后宫一直深居简出,郑莞也是很少出现在人前。 相比更受皇帝喜爱的郑葳,她的存在感更低。她没有封地,更没嫁人,替郑敦将宁州打理得还不错。 “她这个不要脸的,跟宋瞿清订婚了!” 啊这。 有点意外,但小场面。 “她现在可比陛下在位的时候还要煊赫,郑莞现在可是大长公主。” 这,也正常。 新帝郑建新不给点好处,郑莞凭什么背着骂名跟他一起干。留下郑莞也是郑建新对外释放的一个信号,前朝的皇子公主都在我这里得到了善待,但凡愿意改换门庭的大臣,一律重用。 这减轻了他登位的障碍,郑莞和郑敦的投靠甚至瓦解了一些旧臣的忠心。 留下他们的好处绝对比坏处多,至于能留多久,这就看她好三叔的容人之量了。 郑敦再如何说都是正统,只要他在一天,郑建新那小心眼就不能放心。 将来等朝局稳定,再找个借口杀了便是。 只要越王还在作乱,郑莞姐弟就会一直活着,郑建新需要这面旗帜。 这姐俩现在最好盼着越王能打一点,多坚持两年。 “郑莞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现在搞出个女子解放的口号,提出什么女子能顶半边天,我也记不清到底叫啥。” 郑葳拿着茶杯的手好像得了帕金森,不停地抖啊抖,茶水撒了一桌子。 郑莞她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症状的,啊不,这个叫啥来着? 对,她是什么时候穿越的? 她还在皇宫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啊! 舒明萱诧异地看郑葳:“你这是怎么了?”亲姐姐跟未婚夫订婚,都没有这么吃惊。 一个女子解放的口号,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吧,女子解放这口号确实让人震惊。 还是她是震惊滞后? 郑葳赶紧拿抹布把桌上的水渍擦干:“她这个女子解放的观点很新颖嘛,若是真的施行,那天下的女子都要收益的。” 舒明萱对郑葳说的话不置可否,但看她态度好像不是很同意。 在郑葳和舒明萱聊天时,没郑章的话题,他就安静地听,不插话。 然而相聚的时刻是短暂的,舒明萱在离开之后给郑葳和郑章留下了如何去寻她。 郑葳也把自己的地址留给她,若有事可以按照这个地址找,若是找不到那重逢就只能靠缘分了。 送走舒明萱,郑葳也没有了逛街的念头,况且现在天色不早,坐马车回家还需要一段时间。 到了回去的时候,郑葳和孙晴天非常不情愿让祁元潜开车,但是还是那个问题,马车太小,车厢里装不下五个人。 总不能让祁元潜坐在车厢顶上。 临出发前跟祁元潜确保了三五遍,开车一定要稳一点,不着急。 即便有了这嘱托,下车的时候,郑葳特别想给他封一个秋名山车神的封号。 祁元潜作为一个没掌控过马车,只驾驶过战车的人表示,他已经很努力地慢下来。 这马车再让祁元潜控制一次,可能就要散架了,郑葳让孙晴天赶紧去还车,别在她手里坏掉还得赔钱。 孙晴天换的时候,还提醒租车行这车好像不太结实,让他们在租出去前,记得检修。 去了师安县之后,郑葳就很少再出远门,连乡里都不去,她的出门范围仅限于村里。 而且没过几天就要过新年,节日的特殊意义是人赋予的。 尤其新年又是各个节日中最重要的一个。 郑葳的仪式感又相当强,她虽然不知道这时候百姓的春节应该怎么过,但她可以学啊。 照着村里人的一举一动,那肯定大差不差。 马上就要过年,郑葳这几天一直准备过年需要的东西,忙得脚打后脑勺。 好容易熬到大年三十,郑葳熬浆糊让那爷三个把对联贴上,她在他们贴对联的时候,一直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 年夜饭桌上一定要有鱼、有鸡,郑葳准备了八道菜,每道菜都有一个寓意很好的名字。 吃完年夜饭没过多久,又要煮饺子,煮饺子没啥技术难度,这不需要郑葳来做。 宇文允和郑章就能做,但吃饺子前要放爆竹,把饺子捞出去的任务就归祁元潜。 那小哥俩跑出去放爆竹,这事情不需要假手于人。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5节 这时候日子过得都不宽裕,但无论贫富,家家都会买一些爆竹,一来是有这传统,二来是一年过去也让家里的孩子高兴高兴。 院子里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地上剩下一地红纸。 郑葳边收拾桌子边跟祁元潜说:“你别说,过年要是没有鞭炮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们家放完爆竹,但是耳朵里的鞭炮声没有消失,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也在这时间段里放鞭炮。 可以说这一顿饭,他们是伴着鞭炮的伴奏声吃完的。 这时代没有春节吃饺子的传统,在宫里的时候,郑葳新年吃不上饺子。 现在可以自己做主了,这必须把她之前的传统给续上,甚至饺子里还要硬币。 但这时候的铜板,郑葳总觉得上面脏脏的,她就拿了花生充作铜板。 她甚至都顾不得周围还有个同乡守在一旁,拿出这不符合现在这时代的产物,会有暴露自己的可能。 毕竟暴露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能瞒一辈子,既然迟早要知道,那就也无所谓了。 但过年如果连饺子都吃不上,那这年不过也罢! 作者有话说: 春节一定要吃饺子,来自一个北方人的执念!我查了一下资料东汉之后就有冬至吃饺子的传统,这大概跟张仲景有关,但是春节吃饺子,要等到清朝之后。 虽然本文架的非常空,各种不该有的蔬菜粮食都有,但饺子这事是大事,不能马虎。 最后安利时间到,给大家安利我亲亲基友的新文【《庶子的青云路(科举)》作者:听金坎】 江云康穿书了,穿成侯府庶子,上有出色嫡兄,下有讨喜弟弟,他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连婚事也被父亲随手报恩了。 没有爵位承袭,也继承不了万贯家财。 江云康上辈子一路保送到硕士,最大的优点就是应付考试,思来想去,还是继续读书有前途。 后来,谁都想不到,屡次不中的江家庶子,能连中解元、会元、状元,成为大历朝最年轻的大.三.元。 朝堂之上,平步青云,官至一品。 这是个触手怪,更新特别多,最后你们都记得要收藏然后去评论区骗红包,连我都恨不得为了红包章章留评。感谢在2022-03-18 00:12:23~2022-03-19 00:1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悠8瓶;温酒以待5瓶;夜唱昼歌2瓶;n那n、不想学习、长微、赵家姑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吃完年夜饭,肚子里已经没有多少空隙能再塞得下饺子,郑葳没有包太多饺子,想着每个人意思意思吃点就够了。 郑葳只吃了五个饺子,数量太少,导致她一个包花生的饺子都没有吃到,反而是郑章吃到一个,祁元潜吃到两个。 这让她心里非常不平衡。 祁元潜看她气鼓鼓的,哄着她,“你吃得太少了,再多吃几个就能吃到。” 郑葳捂着肚子:“我吃得好多,不能再吃了,再吃会吃撑。” 然而她除了正确估计到自己的饭量,剩下三个人的饭量是她没想到的。 刚吃完一顿饭,怎么还能吃得下那么多饺子。 她不得不在宇文允和郑章碗里,把她计划供奉灶王爷的饺子抢出来。 之前郑章的饭量没有这么大,这段时间跟着祁元潜一起练武的缘故,他长高了一些,饭量也是相应地变大。 郑章抗议:“不公平,凭什么只拿我们俩碗里的饺子,那个盘子里的饺子还有更多,凭什么不拿他的。” 那个他自然是指祁元潜。 “我是怕你小孩子晚上吃多容易积食。” 祁元潜给她解围:“我吃饱了,拿我的吧。” “不用!” 她虽是那样说,祁元潜脸上还是带着笑,帮她把供奉的香碗准备好。 没有娱乐工具,郑葳吃完饺子就哈欠连天,在宫里守岁的时候,要么跟诸位娘娘一起打叶子牌,要么看小戏子唱戏,反正不至于这么无趣。 祁元潜见状把被褥铺好,让她赶快睡觉,反正这所谓的守岁到底有没有熬到第二天清晨,都不重要,只要一家子都待在一处就够了。 郑葳除了对吃饺子有执念,别的习俗都可有可无。 毕竟前世的时候,还存在前半夜看春晚,由于春晚太过无聊,直接睡着,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大年初一就该起床拜年,他们家在村里没有亲戚,因此就不存在先去谁家里后去谁家里的情况,从隔壁的孙全财家里开始,一家一家地走过去拜年就行。 若是有亲戚在,那肯定是先从亲戚家里开始拜年。 郑葳带着祁元潜郑章宇文允到了孙全财家里的时候,她们家只孙全财媳妇一个人在家,她俩儿子都出去拜年,现在还没回来,小雨被孙晴天前两天带到乡里去过年,现在还没送回来。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炕上,等着人来拜年。 虽然气愤她的卖女行径,可她在郑葳刚到村子里的时候提供不少帮助,郑葳拜完年没有立刻离开,跟她聊了一会她那俩儿子,直到她们家又进来几个过来拜年的人,郑葳才告辞离开。 孙全财媳妇知道郑葳最先来他们拜年,后面还有很多人家没有去,就没有挽留,让她拜完年再过来玩。 从孙全财家离开,郑葳一行按照顺序一家家走过去拜年,这些人跟郑葳都没有那么熟悉,她客套两句,说完吉祥话就没有多呆。 拜年过程中唯一多呆的两家,除了孙全财家,也只剩下当初让祁元潜去山上猎野猪的春芳婶子,还有孙有余家。 春芳婶子知道郑葳最先拜年先去孙全财家,贱兮兮跟她说起孙全财家里的八卦。 “你那大姐,本来是想把她娘家的侄女跟他家的老大配在一起,她家那个侄女老实听话,要的彩礼也不多,可孙全财那么一死,他家俩儿子还得守孝三年,儿子没事,人家姑娘家里害怕将来他们家会反悔,人家姑娘那时候可就是老姑娘,再也不提这俩家的亲事。” 郑葳也跟着春芳婶子叹气:“说破天,这还是穷闹的。” 春芳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现在这日子越来越难过,去年税少,种地还能剩下一点,今年冬天这税格外的高,实在是活不下去,咱村里好几家把闺女都给卖了。” 春芳婶子提到卖女儿,郑葳的心情更沉重,没说话,就听她继续发牢骚。 “以前咱们这块归宁寿公主掌管的时候,咱这些税都不高,现在换了主子,这税高的咱都快活不下去了,也就我们当家的在别处还有差事,要不我们家也得出门要饭去!” 两相对比,郑葳也算是被夸了,她心里美滋滋的。 对于一个施政者、一个上位者,什么时候最开心,那当然是被治下的百姓夸赞,发出的政策让百姓在这之中得到了切实的利益。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因为你过上了好日子。很普通老套的一句话,但做起来却很难很难。 郑章则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春芳婶子的男人,在这时也从外面回来,他出去拜年的时间比较早,因此早早地拜完年回家。 春芳男人身后还跟着一大串的人,都是他们家的子孙,是个枝繁叶茂的一家。 他平日不在家,但新年时团聚的日子,是一定要在家,大家聚在一起。 郑葳赶紧站起来问好:“叔,回来了。” 春芳男人在门外隐约听见他家婆娘说的话,过年不兴发脾气,更何况还有外人。他只能瞪了她两眼,这都说的什么话,贵人也是你能评价的。 他是个脾气很好的男人,和气地跟郑葳打招呼,见祁元潜站在一旁,不参与话题,就说起上次打的猪主家很满意。 郑葳得出结论,这人不仅和气还很圆滑,嗯还很精致,跟粗糙的春芳不同。 他一进屋子就从袖口里掏出一条棉布手绢,擦了擦鼻子。 这一家子都进到屋子里,妈叫孩子哭的,吵得不行,郑葳就顺势提出要离开。 春芳挽留,但郑葳没有客气地留下,她把郑葳一家送到门外,才算罢休。 春芳回去,她丈夫才跟她小声算账:“你这嘴怎么一点把门的都没有,什么话都能到处说。” 是的春芳婶子的毛病就是大嘴巴,要不郑葳怎么能那么爱跟她聊天,那不就是因为在她嘴里得到一些她不知道的消息。 春芳婶子梗着脖子,不肯承认:“我说什么了!” 无理取闹方面,她丈夫向来比不过她,儿子媳妇都在,吵起来太丢人,他只好把脾气压下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抓了一把果盘里的花生,默默扒皮。 郑葳从春芳婶子家出来,按理来说应该回家,村里认识的人家里都差不多走遍了。 但她还是决定带着祁元潜这几个人,去孙有余家里看看,她很好奇孙有余家里那个新儿媳妇怎么样了。 去到孙有余家里,孙有余媳妇见到是她,十分惊喜。 反正郑葳从她脸上看出来的是惊喜,到底是惊是喜这都不重要。 他们家里人口简单,家里的长工不多,但是加起来比主子要多。 现在长工都回家过年,不小的院子里更显得人少,看着倒也不是十分的冷清,门前挂上了红灯笼,院子里红色炮仗皮被扫到了一堆。 主要是那个傻儿子,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跑跑跳跳,显得特别热闹。 见到有人来了,他就站住停下乖乖地拜年问好。 “姨姨,新年快乐。” 郑葳摸了摸他的头,掏出一个红包给他:“真乖。” 宇文允和郑章直直地盯着被郑葳送出去的红包: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这个傻子有! 郑葳本来拿红包是以防万一遇见有人给俩崽子红包,她啥也没带,就当场丢人了。 但孙彦涵乖乖地站在那里给她拜年,这让她有点心软,就掏出去一个红包。 孙彦涵对于收到红包没有那么不安,收下之后跟郑葳道谢:“谢谢姨姨。” 其实按照年纪来说,孙彦涵的年纪比郑葳要大,只是他的心智一直停留在七八岁,他喊人都是按照七八岁时候的逻辑来叫。 一直无忧无虑的缘故,他的年轻看着比实际要小,一直被圈在家里不让出门,被养的皮肤白皙。 郑葳掏出红包的时候,孙有余老婆见到就一直在拦着:“你给他钱干什么,他都那么大岁数了。” 孙有余老婆心里惴惴不安,这一直没太多往来的人,突然登门,一来就给他们家孩子红包,这明显是有求于人的样子啊。 眼见推托不得,她也赶紧让儿媳妇拿出两个红包,往郑章和宇文允手里塞。 太子和七皇子那更是不知客气为何物,一点都不推托,但是还是知道收到红包要道谢,从家里出门到现在一直没开口的俩人,终于送上了第一份新年祝福:“祝您新年快乐,谢谢。” 然后就接过孙有余媳妇手里的红包。 还以为马上有一场硬仗要打,结果这两个红包这么简单地就送了出去。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6节 孙有余媳妇:我怀疑你们不是来求人办事的,是来骗红包的。 但不管怎么想,来者是客,她还是把这一家子往正屋去领,按照主次坐下。 孙有余家儿媳妇拿起水壶,要给大家倒茶水,家里没有下人,她就暂时代劳。 她给郑葳倒完,郑葳笑着对她说了一声谢谢,她很有孙有余家的气质,跟她婆婆很像,都是爽朗性子。 只是郑葳没有立刻喝茶,孙有余儿媳妇倒的茶水家里有些满,看茶杯上徐徐升起的蒸汽,就知道有多烫。 一般来说,酒要满茶要半。 倒茶的时候太满就容易烫手,但是倒酒就需要越满越好,这显得对客人的尊重。 北魏的茶文化浅薄,对茶的印象就是能喝就行,没有什么茶半酒满的说法。 祁元潜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不怕被热水烫,他把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感觉适合入口,才往嘴里喝。 郑葳贸贸然过来,自己一点都不觉得别扭,特别熟稔地搭话:“一直想来婶子家看看,但是不是我们没时间,就是婶子家里忙着喜事,我们也不好意思登门。我就说刚好趁着过年,来婶子家里看看,顺带看看新媳妇。当天成亲那日就敬酒的时候见过一面,咱姊妹俩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话呢!” 那新媳妇叫的比郑葳还亲热的多:“我也是呢,那天敬酒的时候见到嫂子,就觉得嫂子亲切,看着比我亲姐姐还亲,就是年前一直跟我娘忙着学管家,没倒出时间,也是怕嫂子嫌我粗俗。” “怎么会嫌弃,看来咱俩都有一起相交的心,真是太巧了。” 这时茶水已经凉的差不多,入口刚好。 “谁说不是呢?” 两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双方都在聊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就比如问一些父母身体啊,兄弟姐妹的情况。 郑葳觉得人家过得挺好,反正在言谈里感受不到怨气,反而这个人的生命力是蓬勃向上的。 看见别人过得好,郑葳心里特别高兴,快到中午,人家已经客套说了留她在这吃饭。 郑葳已经过了觉得别人家饭比自家里的饭菜好吃的年纪,既然自家的饭菜更好吃,没啥特殊情况,没必要在别人家里吃饭。 孙有余媳妇本身也不是特诚心地留他们在这吃饭。 她留饭,郑葳推辞。 她再留饭,郑葳再推辞,一推一拉之间,觉得对方都很有分寸,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郑葳离开前,叫走正在院里陪着孙彦涵一起玩耍的郑章和宇文允。 人都是视觉动物,就是傻子也不例外,相比衣服干.干净净,长得漂漂亮亮的郑章和宇文允,村里的小孩又脏又臭,他不喜欢跟他们玩。 郑章和宇文允那都是什么人,事儿逼中的事儿逼。 从小的伴读那都得是王亲大臣中家中优秀的子侄中挑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达成了陪留着大鼻涕的小孩玩、陪傻子玩成就。 不过跟那些满村疯跑还留着大鼻涕的小孩玩比起来,他俩宁可跟这个傻子玩。 孙彦涵的衣服在成亲之前由他娘打理,成婚后有他妻子打理,这两人对他都很用心。 而且他只是智力一直停留在七八岁,不是说智力有啥缺陷。 不要把他当作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把他当成一个会喊哥哥的小孩,就没有那么地难以接受了。 宇文允和郑章觉得这小孩还挺聪明的,有时候还能出口成章,脱口一句成语或者古诗词。 带着他玩也勉强还行。 郑葳叫郑章和宇文允离开之后,这俩崽子已经玩疯了,就连一直安静乖巧的孙彦涵都跑得满头大汗。 郑葳还有点心虚,觉得是自己家里的淘小子,带着人家的乖宝宝一起疯玩,要是个正常孩子也还罢了,无论怎么说跟他玩还是要尽可能小心一点。 宇文允和郑章要离开,孙彦涵还有些舍不得,他媳妇安慰道:“哥哥们要回家了,我们以后再去找他玩。” 孙彦涵瘪嘴委屈地点头。 孙彦涵媳妇从他怀里掏出一条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因为疯玩冒出来的细汗。 看他俩相处,从肉眼来看过得很好,从心里感觉,过得也很好。 年夜饭做了一桌子菜,即便家里有一个大饭桶和两个小饭桶,也不能向平常一样每顿饭都几乎能做到光盘。 不过也还好,家里有三个饭桶。 在某些记忆里要吃到大年初八的年夜菜,在大年初一这一天被全部吃光了。 郑葳:我也不知道该庆幸你们能吃,还是该头疼你们能吃。 到了大年初二,郑葳还得继续做新菜。 不过因为年前有蒸馒头的说法,郑葳在年前蒸了一锅馒头,放在院子里冻着,每天拿到家里解冻,放进锅里热一热就能当主食吃。 这样就省了她每天蒸米饭。 然而一锅的馒头只撑到初四。 因为某种经历,郑葳是有囤粮囤货的好习惯。 这一切的好习惯,在三个饭桶面前,那都是不够看的。 到了初七那天,郑葳存的肉都被吃光了。 大年下,外面的店铺都是关门的状态,郑葳初七中午煮的还是萝卜炖肉,到了晚上就是米粥配土豆丝饼,还有两盘子鸡蛋糕,除了郑葳吃一个窝窝头,那爷三个每个人都是一盘子窝窝头。 恰巧孙彦涵到了晚上闹着要来找郑章和宇文允玩,郭天银带着她丈夫过来。 就看见他们的饭桌,说实话今天他们家的餐桌质量,已经比村里绝大多数的人家要好。 就说郭天银父母生病前,家里都少有这种饭菜。 只是她记得听村里人议论的时候说过,猎户家天天吃肉吃白面馒头。 就是家里条件好如孙有余家也不是顿顿吃肉,有些人就在背后想天天吃肉那是啥滋味啊,那不得害牙疼啊! 他们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就算是不错的。 郑葳见郭天银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往桌子上瞟,她知道村里人整天念叨些什么,她特别想装逼地说一句,过年吃的肉太多了,油大,吃点清淡的刮刮油。 但这实在是太招人恨了,于是她招呼郭天银归来吃饭:“妹子过来吃点啊,你来对了,今天我们家饭菜丰盛。” 孙彦涵这时已经忘记他是来找郑章和宇文允玩的,郑葳邀请他吃饭,那他就找个小板凳坐在桌子前。 主要是他觉得桌子上的饭菜看起来都挺好吃的。 还让郑章给他找碗筷:“哥哥,你给我拿一个碗呗!” 怕抢饭没抢过宇文允就吃亏,正在努力往嘴里扒拉饭的郑章:“……唔等于下。” “行了,你继续吃你的,我给他盛饭。” 这感情好,郑章吃的比之前还急。 废话,能不急吗,又来了一个抢饭的! 饭还是抢着吃才会香,孙彦涵在家里的时候是个吃饭问题户,每日精米细粮地伺候,吃的饭跟猫食似的。 孙有余家里伙食不错,愣是让婚前还是细柳腰的郭天银有横向发展的趋势,但孙彦涵一直是瘦瘦的麻杆一样。 在抢饭这方面,孙彦涵还是比不过郑葳家里这俩小饭桶,毕竟他俩每日都互相比试。 孙彦涵还是第一天,难免有些不熟悉。 但即便如此,孙彦涵还是吃撑了肚子回到家,孙有余媳妇看见儿媳妇给儿子揉肚子,还以为是儿子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听儿媳说儿子跟人家家里的两孩子一起抢饭,就好像看到了那个画面,她不由失笑,也觉得有些怅然。 家里还是孩子多热闹,他们家要是多几个孩子,涵儿也有人陪着玩闹,不至于往别人家里凑。 一直没搞懂郑葳那天拖家带口上门到底是有事相求还是为了什么,但不喜欢欠别人的,儿子吃了人家的粮,她就让郭天银在午饭的时候带着儿子去送一袋子粮食。 一来是为了还人情,二来也是让儿子再去蹭一顿饭。 然而第二天郭天银带着孙彦涵去送粮食的时候,敲了很久都没敲开他们家的门,还是隔壁的孙全财家大儿子听见敲门声过来告知,他们一家子一早就有事出门了。 孙全财家大儿子在孙有余家里当过短工,这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俩老弱病残扛着粮食回去。 就算能眼睁睁看着旁人,对于孙有余家里人也不能等闲视之,于是他扛着粮食把郭天银和孙彦涵送回家。 郑葳一家一大早就出门了,她们去干什么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郑葳只能回答说:助人为乐,学雷锋做好事去了。 孙晴天在师安县的分店今天开业,她们都是被拉去做壮丁。 两辆大马车装下所有人,祁元潜还是那个驾驶马车的人,开路的马车是孙晴天雇的车夫。 祁元潜更想在前头开路,但是遭到了孙晴天和郑葳的一致反对,孙晴天的反对没啥用,郑葳的反对他只能听。 今天的这趟,祁元潜驾驶得非常束手束脚,主要就是因为前头一直有人挡着他。 到师安县城的这条官道有出奇的窄没法子超车,但这可让坐在马车里的人相当的舒服。 自从在师安县的分店开业,孙晴天就把重心放到了那边的分店,好像那边才是亲儿子,这边的是捡来的。 这边乡里的总店只留了崔佳虹、詹姝彤做日常的经营,在过年期间,孙晴天已经教会了那几个姑娘一些简单的糕点制作,和有关店铺的日常经营。 崔佳虹处事大胆狠辣、詹姝彤为人又谨小慎微,让这俩人在一起互相制衡。 至于怕不怕这俩人投奔竞争对手,或者是拿着她教的糕点方子另起炉灶。 对于这种想法,不管是郑葳还是孙晴天都能给出一个答案:拉倒吧! 在孙晴天这里,工资高待遇好还不受歧视,目前铺子里只有俩人,她俩就像是掌柜的似的。 何必干那背弃旧主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在这里继续工作,又不是没有美好的未来,老板还许诺他们若是继续干到老,就给她们每人一个小宅子呢! 但孙晴天也不是完全信任这俩人,她让郑葳时不时地过去看看,她自己也计划每半个月去查一次账。 '好吃点'分店在师安县的畅销,比预期的效果还要好,开分店的第一个月孙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都没分出时间回去查账。 只捎话回来,让郑葳帮忙盯着一点账目。 到了第二个月,孙晴天勉强没有刚开店第一个月那么忙,但她又马上面临一个新任务,她在师安县的第二个分店马上又要开业。 接到孙晴天捎过来口信的郑葳笑着跟祁元潜打趣:“她现在就像是一个脖子挂了一根胡萝卜的驴子,眼前看到的利益让她忍不住一直往前走。” 祁元潜的脑海里好像已经浮现出这个画面,不由得莞尔一笑。 孙晴天不仅让人传信,还捎带过来一堆的礼品。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7节 郑葳把这些礼物挨个拆完,郑章和宇文允也从外面跑到家,他们刚从私塾下学。 挂在墙上的九九消寒图画成那一天,赵老秀才给这俩崽子介绍的私塾班也开始上课。 掐指一算,这俩崽子已经上了快一个月的学。 作者有话说: 昨天是谁说我短小的? 记仇.jpg 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粗大!感谢在2022-03-19 00:19:07~2022-03-19 23:5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倍5瓶;无畏偏偏意气用事2瓶;夜唱昼歌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前几日暖和了一阵子,一场倒春寒,让郑葳把冬天的棉衣给套在身上。 她现在身上穿的棉衣,已经不是入冬前买的那一套老棉衣棉裤,是一身月白色的夹棉袄子,下身穿着草绿色的厚裙子,脚上踩着小皮靴。 家里的兔子卖了一窝又一窝,郑葳用卖兔子的钱,给家里人里外衣服换了几身新的。 因为兔子卖了不少钱,宇文允和郑章对那一窝剩下的兔子都很用心,每顿饭亲自喂食喂水。 宇文允也不说卖兔子这行为残忍,毕竟活着的兔兔虽然可爱,但还是比不上麻辣兔头。 郑葳做了一顿全兔宴后,宇文允就完全被那麻辣鲜香的味道俘获,什么兔兔可爱,那都是过眼云烟、把握不住的,只有知道自己嘴里的麻辣兔才是真实存在的。 刚下完一场雨,郑章和宇文允踩着泥泞回家,鞋子上都是脏脏的泥巴。 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这雨不像是秋天的雨那样,让人感觉到凉意,相反春雨是柔和的、温暖的。 外面的雨还没完全停,只是从大雨变成了细如牛毛的雨丝,郑章和宇文允跑回家的时候,额前的发丝已经湿润。 两人都是一样的动作,用身体挡住装着书本的篮子,防止被雨打湿,墨字氤开。 俩人早上上学的时候,外边还是晴空万里,这年头没有天气预报,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雨不能马上预料到,万幸下课的时候雨已经停得差不多。 小哥俩一起上课的好处是,俩人只需要一份课本,笔墨纸砚俩人都各有一份,但是课本这玩意能省则省,郑扒皮必然是要把这份钱省下来。 郑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篮子里的课本拿出来检查,确保没有被雨水打湿,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上课用一本书,谁保管就成了一个问题,为防止之后出现问题,两人早在第一天就商量好,宇文允早上把课本背过去,郑章负责晚上把课本背回来。 他俩内部能解决的事情,郑葳和祁元潜从来不插手。他俩内部没法解决的问题,郑葳和祁元潜才会插手。 不过郑章和宇文允俩人之间,几乎没啥不可调节的矛盾,需要郑葳和祁元潜插手。 郑葳有时候觉得她老爹上辈子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拯救银河系的好事,这辈子生了他们这几个儿女(大雾)。 她就不说了,就说郑章,人聪明就不说,关键是完成家庭作业不需要人操心。 这一点简直能羡慕哭无数神兽家长,多少牛掰哄哄的父母在遇到辅导神兽写作业的时候不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郑葳对于好孩子的要求不高,不用她辅导作业就够了。 郑章的课业,郑葳看懂还是没有问题,毕竟她年长他几岁,比郑章要早几年接受先生的教育。 没法子跟那些大儒相比,但是跟小地方的秀才比起来,还是要强一些的。 也算是传统教育和现代教育都接受过的人。 既然郑葳比隔壁村的秀才强,那她干脆在家里自己教郑章和宇文允算了? 郑葳这人就算再丧心病狂地省钱,有时候也承认术业有专攻。 那后世某些清北复交毕业的父母,为啥要把孩子送到学校里上课,他们都那么牛,为啥不在家自己天天给孩子上课? 这都是一个道理,有些钱就该叫专业的人来赚。 父母在家里给孩子辅导不懂的课后问题就够了,没必要折磨自己。 况且郑葳现在也是个职业女性,每天都很忙。 郑葳现在给自己找了一个事情做,写字帖,销售渠道也是老秀才给她找的。 就是县里以及下辖的各个乡的私塾,里面的学生就是用的她写的字帖,在书法这方面她可是接受过国手小班教学的专业人士。 写字帖不仅能赚钱,现在家里的笔墨纸砚都有人供应,郑章和宇文允课上课下用的纸张,都是不需要花钱,有人送来的。 郑章:写字帖那么赚钱,你还让我们用一份课本,你这女人未免太抠。 郑葳:该花花,该省省,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让你们兄弟关系变得更好。 郑章和宇文允现在课上课后临摹用的字帖就是郑葳写的,郑葳非常市侩用的字体是现在最流行的朱体,朱体的创造者是前朝大儒,名声很盛,但了解他为人的郑葳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因此郑葳才用他的字体出来赚钱。 至于她非常崇拜的柳宏奉先生,教她写柳体的老先生就是柳先生的学生,相比朱体,郑葳的柳体写得更好。 郑葳觉得柳体更有风骨。 于是郑葳让郑章和宇文允在私塾里学朱体,回了家之后就跟她写柳体。 祁元潜觉得自己有点惨,为啥俩孩子练习书法,他要跟着一起写。 郑葳结合了现代的时候用的字帖形式,将朱体的每个字,拆分成一个一个的笔画,这个形式非常新颖,问世之初,就受到几个私塾先生的好评。 书斋的老板看到自家孩子用的字帖也觉得特别有意思,出于商人的直觉,他找到私塾先生,询问这个字帖是哪里搞的,可不可以代为引荐一下。 然而那位私塾先生也不知道是谁写出来的字帖,这是他一个老友觍着脸拿过来让他一定要用,他看字帖确实不错,才决定要用。 至于是谁写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收了这学生家长带来的点心特产,他只好替人办事。 把这家长给他带的点心分成一半,拎着带到老友家,说明来意,对于给郑葳的字帖扩大销路,赵老秀才非常乐见其成。 一点都没拿乔,第二天就给郑葳把好消息送过去。 郑葳每卖出一本字帖吗,都要给老秀才一点提成,每次给老秀才分钱的时候,郑葳都感觉是自己用铜臭污染了清高的老秀才。 反正现在郑葳开始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当然这个专指赚钱方面。 祁元潜自从不能打猎,尤其是郑葳开始赚钱之后,他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这就相当于郑葳养家,他好像一个吃软饭的。 这样下去不行,他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找一个赚钱的营生,但是杀猪绝对不行。 郑葳显然是没想到祁元潜还有这想法,刚好俩孩子都要学习练字,她就让祁元潜跟着一起。 这一举动让祁元潜非常崩溃,他一个武将,把字体写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再说就那各位夫子说的话,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带兵打仗的方法也不在那之中。 祁元潜作为一个北魏武将,知道的汉学知识已经不算少,然而郑葳每日让他学习的东西还是让他崩溃。 郑葳让他学习的第一天他还心存侥幸,觉得那些知识他不说全都知道,至少也能知道一个七七八八。 拿到书本那一刻,他差点眼前一黑。 这个尤立宏是谁,他为什么要把老夫子的话进行二次解读? 注是什么,疏又是什么? 祁元潜崩溃的同时,郑葳也很崩溃,在郑章和宇文允身上没有体会到的,辅导熊孩子课后作业鸡飞狗跳的感觉,在祁元潜身上一下子感受到了。 祁元潜跟熊孩子不同的是,他不会反驳你,你说什么他都点头,但这不代表他赞同你,他下次还会继续我行我素。 我错了,下次还敢.jpg 郑葳气得想打人,事实上她也付诸实际行动,但是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打他他没啥感觉,反而是她的手掌红了一片。 郑葳疼得直吸气。 祁元潜也很无奈,郑葳让她学的他不感兴趣,这不能怪他。 作为一个不成熟的人,祁元潜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 开诚布公地跟郑葳表明自己对这些方面都不感兴趣,让她不要再尝试了。 是的祁元潜能感觉到,郑葳这段时间用不同类型的书籍试探,似乎是想看他在哪些方面有天赋。 祁元潜知道她的想法,在尽力压抑自己配合她呀,但是人是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的。 郑葳听他这样说,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虽然不想为难自己,但更不想看到她眼里的暗淡,祁元潜一咬牙:“要不你再换点别的类型?” “好!”郑葳眼里登时迸射出光芒,“你很优秀,我相信一定能找到适合你的类型。” 祁元潜心里苦,但他不说。 隔天老秀才来家里取郑葳写好的字帖,郑葳把家里的书都让他带回书斋,让他换点其他类型的书回来。 祁元潜也很会折磨人,他觉得这种状况必须改变,于是在第二天早起跑操的时候,把郑葳叫起来,让她跟着一起跑美其名曰强身健体。 郑葳:这小心眼的男人。 郑葳跑完一圈没了半条命,这时候天亮得早,村里人已经都起床。 平时只有那爷三个跑,今天郑葳也加入,很多人像是看西洋景似的,都跑出来看热闹。 郑葳跟在后面呼哧带喘,像一条马上要断气的死狗,祁元潜察觉到来自身后的死亡射线,觉得要是让媳妇再继续跑,自己可能就无了。 他求生欲很强的让郑葳可以不用跟着郑章和宇文允一起跑。 郑章和宇文允没有得到停下的指令,只能继续跑。祁元潜在后头跟郑葳一起慢慢走,郑葳又累又气,一点都不想给他说话。 祁元潜觉得气氛怪怪的,轮到他开始没话找话:“早起是不是很舒服,林间的空气多清新。” 郑葳:你们那儿都把哈气连天叫舒服? 郑葳心里烦躁,开口就是抬杠:“早上林子里的树木进行了一晚上的呼吸作用,林子里都是二氧化碳,二氧化碳过多会出现窒息昏迷的状况。相反在傍晚的时候,树木们进行了一天的光合作用,林子里都是新鲜的氧气。” 虽然从来没听过什么二氧化碳,什么氧气,但是郑葳说的话里的大意是傍晚比清晨的空气清新,这让祁元潜开始回忆印象中是早上的空气更清新,还是傍晚的时候。 看祁元潜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到了家,郑葳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一点。 运动完歇一会就要吃饭,吃完早饭,郑章和宇文允就要去上私塾。 剩郑葳和祁元潜在家,自从郑章和宇文允去私塾,家里刷碗的任务都是交给祁元潜负责。 吃完早饭过了好一会,郑葳正强迫祁元潜看书。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8节 “我觉得应该劳逸结合。” 不就是想休息嘛,也不是不行,郑葳大手一挥,表示可以。 谁成想,祁元潜把郑葳拉到院里要教她防身的功法,郑葳心想不妙。 祁元潜说得非常有理有据:“万一你日后若是遇见歹人,身边无人帮忙你至少可以自救。” 这话说得倒也有道理,谁不希望自己变得强大。 郑葳同意得非常痛快。 然后她无数次地被摔在地上,郑葳疼得眼圈发红,忍住才没掉下眼泪。 也就是现在是春天,地面化冻,一下下地砸在地上,没有冬天那样疼。 但是春天穿得也少啊! 郑葳: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其实祁元潜在把郑葳摔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减轻力度,避免郑葳会受伤,只是没法避免会疼。 最后一下被摔在地上,郑葳实在是太疼,干脆耍赖躺在地上不起来。 祁元潜看她一直躺在地上,还以为她是摔伤了,到了爬不起来的地步,那就很严重。 郑葳其实想得很简单,我站着你就要摔我,既然如此,我一直躺着看你怎么办?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小心翼翼地把郑葳抱到炕上,郑葳看他紧张的神态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可真聪明。 等祁元潜要看郑葳的伤口时,她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她没有什么伤口,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后背和屁股,现在应该已经整个乌青一片。 但她没法给他看啊! “其实我现在感觉自己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郑葳爬起来,尝试做几个伸展动作,让他开口她现在健康得很。 在郑葳要伸胳膊伸腿的时候,他按住她的手脚:“不要逞强,万一伤势加重,那就糟了。” 这怎么还有理说不清了,总不能真把衣服脱了,让他看看自己身上没问题吧! “我就是刚才摔得有点疼,一下子没起来,现在感觉好多了。” 祁元潜对她的话半信半疑:“都怪我没控制好力气,下次一定注意。” 郑葳绝望望天,不会有下次了,人只有一条命,她现在已经没了半条命。 这短短几分钟,她好像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 祁元潜也是过了有一会,才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妥帖。 他耳根子发红,带着羞赧:“那、那你要是察觉哪里不舒服,千万要跟我说。” 看他害羞,郑葳反倒没有了不好意思的情绪,忍不住想逗逗他:“要不我把衣服脱了,让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祁元潜只觉得脑袋里轰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别、别了。” 郑葳皱眉委屈道:“可是我感觉后背可疼了。” 她手指指屁股:“还有这儿。” “都怪你。” 祁元潜只觉得世界好像只剩下慢动作,他的眼睛跟着郑葳的手运动。 只觉得口干舌燥,嘴里干得没法子开口说话。 郑葳声音娇媚极了:“可是你不检查一下,我担心有什么问题,身体可是个大事,不能马虎。” 说着她的手就搭在衣带上,做出要脱衣服的姿势。 祁元潜惊得腿软脚软,艰难地离开屋子。逃到堂屋就听见郑葳嚣张又不加掩饰的笑声。 又被耍了! 祁元潜站在堂屋里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认输,要扳回一局。 “那你脱吧,让我检查一下,事关你的身体,确实需要慎重。” 郑葳也没想到他还能再卷土重来。 作者有话说: 你们都给我克制点! 不许脱! 这里是晋江!感谢在2022-03-19 23:50:31~2022-03-20 23:5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那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ichulin 40瓶;小眼迷人10瓶;斯夫5瓶;咕咕咕3瓶;阿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脱还是不脱,这是个问题? 脱,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这男人怂得一批,脱了衣服他也不敢干什么。 就露个背,对她来说没啥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毕竟小吊带露背装又不是没有穿过。 但是要是在他面前露背,她不至于像这个时代的女性那样羞涩,但是会受时代的影响。 她总不能随便在谁面前都能漏熊露背的,无论用什么开放的观点来解释,这个行为就是会有某些暗示的意思在。 郑葳愿意在他面前露背,那她一定是非常满意他作为丈夫的人选,并且愿意跟他再进一步才可以? 扪心自问,这男人做丈夫很合格,长得不差、能赚钱养家、保护家人。 但是吧,这男人学识不够,还不喜欢学习。 只是学习不好不是什么大问题,谁还没点小缺点呢? 她还天天作呢! 关键是跟他待在一起,她感觉很开心,这人像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海洋,会一直包容她。 至于以后会怎样,不管了! 要是遇上渣男就把他踹掉! 人不能不思考做一个恋爱脑,也不能每一步都要算得清清楚楚,毕竟感情本身就不是一个理性可以衡量出结果的东西。 再说了,跟他也密切相处了几个月,没有发现他有拈花惹草的坏毛病,也没有啥隐藏的心理问题。 这就足够了! 若他不好,她自认为可以脱身脱得很彻底。 祁元潜给自己做了一会心理建设,没出现直接冲到堂屋的情况,只是在眼前出现一片白腻的肌肤时,他猛地背过身去。 他的身体动作可以受他控制,可他的大脑在转过身的一刹那,开始不受控制地东想西想。 她的后背好像确实受伤了,隐约能看见有一块块乌青的痕迹,都怪他没控制好力气。 又想她可真是个娇娇,那么点力气落在他身上,他疼的感受都没有,落在她身上,现在就成了青青紫紫的一片。 用多大的力气碰她,她不会受伤呢? 他隐约记得她脖子上好像挂着一根白色的带子,那是什么? 郑葳的声音一直往他耳朵里钻:“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背过身去了?” “你看看我是不是伤到骨头了,我这疼得难受,现在都不敢动弹了。” “不是你要给我检查的吗?” “你还检查吗,不检查我就把衣服穿上了。” 郑葳还在洋洋得意,觉得等不到这男人的回应,准备把小袄穿上了,结果就听见他说。 “行。” 欸? 听到这回答,郑葳想赶快把衣服拢到身上,然而祁元潜已经按住了她的手。 已经踏出那一步,好像也没有什么再扭捏的。 “是哪里疼,这里,这儿,还是这里?” “这里都淤血了,会不会伤到骨头啊?” “哦,骨头没事,但也不能一直这样,我给你把淤血揉开吧!” 郑葳身上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推开他。 祁元潜从炕上跳到地下,翻箱倒柜似乎是在找红花油。 郑章和宇文允跟着他一起学武,身上有点磕碰都是常有的事,家里一直备着红花油,郑葳根据他去的方向和位置,辨别他可能是去找红花油。 但祁元潜找到红花油没有立刻到郑葳身边,他把堂屋的门给反锁上了。 他,他这是在想做什么? 郑葳听到他关门的动静,赶紧坐起身把腰间的薄袄拿起,刚披在身上,祁元潜就已经回来。 祁元潜还没开口问,郑葳就先解释:“那个咱们屋子里有点冷。” 祁元潜不戳穿她,家里的炕下塞着木头,炕上一直暖和,就她在炕上趴着的一小会,脸上已经是红扑扑的。 郑章:这真是个傻子,你觉得她是热得? 郑葳假装不知道他出去一趟是去干什么,刚准备趴下,就看见他把窗帘给挂上。 又是反锁门,又是挂窗帘,这明显是要白日宣那啥! 郑葳抱胸:“你这是干什么?”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49节 祁元潜一本正经解释:“咱们村人都不讲究,经常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万一被他们看见怎么办?” 我信了你就有鬼。 看她不动,祁元潜挑眉看她:“还要帮你按吗?” 不能怂,脱都脱了,也不差现在。 “当然!” 郑葳把衣服往下一拽,一副要去英勇就义的表情。 祁元潜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到处乱飘,把红花油倒进掌心里搓了搓,感觉到手上有了温度,才把手按到郑葳的腰上。 郑葳突然受了这么一下子,肌肉疼得不受控制地轻颤。 郑葳还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呢,他把手抬起来,然后把她腰上的袄子给她披好。 郑葳蒙了,这是怎么个操作? 就听祁元潜说:“好了,没有大碍,忌口辛辣。” 郑葳的眉毛快皱成麻花,祁元潜笑着问:“你还在等什么?” 不是我等什么的问题,是你说的要给我把淤血揉开。 祁元潜轻咳一声:“跌打损伤之后,不能立刻涂抹伤药,伤口肿胀会更严重。” 那你刚才架势做得那么足,又是拉窗帘,又是锁门。 明显自己是被耍了。 郑葳受不了这委屈,给祁元潜表演了一个当场虚弱。 “我感觉后背火烧火燎的,好像伤口发炎了。” 祁元潜心里一紧,把虚虚盖在郑葳身上的衣服掀开:“哪里不舒服?” 郑葳的手在后背上摸索了一番,最后确定位置:“就这里,我看不见,是不是有点肿?” 祁元潜原本悬着的心,在看到郑葳手指的位置后,变成了无语:“那个位置没有伤,完好无损。” “那你为什么要往那里涂药?” 祁元潜小声:“你有没有想过,就是你那里没有淤血,我才把药上在那里。” 如果涂在伤处,肯定会肿胀。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郑葳把头埋在枕头里,沉默了两秒钟,假装没听见祁元潜低沉的笑声。 即便是鸵鸟都不可能一直把头埋进沙子里,郑葳也不能一直把头埋在枕头里。 “那个地方不疼了,但是后背还是很疼。” 祁元潜配合道:“那怎么办,给你找个老大夫过来看看?” 郑葳把小袄穿好:“我需要卧床休养。” 行吧,卧床休养就卧床休养。 郑章从学堂回家,就看见郑葳虚弱地躺在炕上看书,就差头上盖一个毛巾,再哎呦哎呦的低吟。 祁元潜在村里买了一只鸡,正在烧水准备一会杀鸡。 这个样子,他之前在宫里看有的娘娘有小宝宝就会这样,脱口而出:“你怀小宝宝了吗?” 软乎乎的小婴儿,会叫他舅舅的那种。 “是小女孩吗,我喜欢小女孩。” 郑葳把书摔在他身上:“瞎说什么,滚蛋。” 祁元潜在俩崽子回到家的时候,就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听到郑章这么问,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 郑葳还没来得及继续跟郑章掰扯,就看见炕边出现一个碍事的家伙,那人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不是,你们都以为这孩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想要就来? 郑葳发现郑章也有两张面孔,听说郑葳没有小外甥女,刚才还如沐春风的表情,立刻又换了一张脸:“没怀小宝宝吃什么鸡?” 转过头又去数落祁元潜:“不是我说,您也太惯着您媳妇了,女人啊不能惯,越惯越上天。” 郑章也就是这么一说,故意排揎郑葳呢,祁元潜要是对郑葳不好,那不等郑葳发作,他就直接带着郑葳跑路了。 这说法,郑葳不能认:“那之前咱家吃的鸡,难不成是因为少爷您怀孕了?” 无论是没怀孕能不能吃鸡,祁元潜已经把鸡摸了脖子,不吃掉也没有别的办法。 晚上做饭的时候,郑葳没有下地动手,毕竟她现在可是伤残人士。 但这不代表,晚饭就由祁元潜代劳。 太子把祁元潜处理好的鸡肉块放进锅里炖,七皇子给伤残人士在另一个锅灶里熬了清淡的鸡汤。 没办法,受伤的人,不能吃辛辣的,宇文允做的鸡肉炖土豆,里面放了不少的干辣椒。 在郑葳筷子伸向炖鸡肉的时候,那爷三个非常贴心地把炖鸡肉的盘子端走,给她递上了一碗鸡汤。 “这才养伤的人能吃的。” 郑葳盯着这所谓飘着油花的鸡汤,我真的会谢。 面对三双殷切的目光,“其实我突然感觉没那么难受,身上没什么不舒服的,这鸡汤是大补,我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咱们一起吃吧!” “你放心人人有份。”郑章又端上两碗盛着鸡汤的碗放到桌子上。 郑葳闹着以身体不舒服为缘由,要在炕上吃饭,这几个人满足她的要求,宇文允和祁元潜一起把饭桌抬到炕上。 虽然鸡汤油,但鸡肉煮得还好,“下次熬鸡汤要把鸡油撇出来,不然容易腻。” 郑章应声。 饭饱汤足,郑章和宇文允坐在桌子前完成课后作业,外加预习第二天的功课。 郑葳的话憋了一天,不说难受。 “大外甥欸~”郑葳本意是叫郑章,毕竟他和她现在的关系是小姨和外甥。 没想到大外甥没有回应,宇文允应了一声。 宇文允是祁元潜的外甥,舅妈也应该叫他外甥,这本没有错。 假外甥没回应,真外甥回应。 但除了真外甥本人跟祁元潜,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假外甥刚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后知后觉反应这是在叫自己,他瞪了宇文允一眼,叫我你应什么! “怎么了?” “为什么你回来都不问问我为啥受伤,我在这世上就你一个亲人,你也不关心……” 眼看郑葳要说个没完,他赶紧打断:“为何受伤?” “被人打的!” 郑章特别配合地问:“谁打的你?” 郑葳反手指向刚收拾完厨房进屋的祁元潜:“他!” “哦。”郑章头都不抬,继续抄书。 郑葳委屈控诉:“我们可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哇!”且不说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舅家人,就说京城里还有一群姓郑的,不说立场,那可都是我的亲人。 要是真的被人打,你还能一声不吭,一直作天作地,忍到现在才说,那我才是活久见。 祁元潜用抹布把湿手擦干:“别影响他俩看书,待会天黑了,你不说用蜡烛看书伤眼睛吗?” 他拿着鞋子往郑葳脚上套:“既然你说傍晚空气清新,那我们晚上出去走走?” 郑葳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把脚往他拿着的鞋子里伸。 宇文允直直地盯着书本,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他就当没看见他舅舅那低三下四的举动吧! 作者有话说: 给七元钱解释一下不爱学习的问题,老秀才带过来的书都是晦涩难懂的经史子集。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有点为难了 今天是世界睡眠日,大家早点睡,晚安(虽然看到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感谢在2022-03-20 23:52:32~2022-03-22 00:0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畏偏偏意气用事、56328729、阿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郑葳和祁元潜并肩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脚下是干燥柔软的泥土,耳边是有烟火气的嬉笑打骂。 郑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然后她的手被握住了,郑葳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祁元潜目光看向前方:“我帮你暖暖手。” 郑葳一声嗤笑,现在天气比冬天暖和多了,而且走了一段路,身子上了热乎气,没有要人暖手的需要。 祁元潜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听到她的嗤笑声,心里顿时发紧,但是她没有把手抽出来。 祁元潜把手握得更紧,眼睛看向前方,但是心却在手里。 她的手好软也好小,小到他张开手可以把她的手全部包裹住。 上次因为老秀才给她暖手,他的整个心都是飘的,压根分不出别的心。 唯一的感受就是她的手很冰。 手被祁元潜握了一路,回到家的时候,手背被他的手心握出了汗。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0节 郑章和宇文允的视线有一瞬落在他俩握在一起的手上,随后齐齐抬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祁元潜松开手的时候,在郑葳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下次需要暖手记得叫我。” 郑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把手背上的汗都擦到祁元潜的衣服上。 没收到回复,他也一点都不气馁,反正已经牵过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不急。 睡前,祁元潜给郑葳打洗澡水的时候,才听她说:“看你表现喽。” 昏暗的灯光下,祁元潜嗯了一声,好像很平静的样子。 郑葳假装没看见他那已经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只是郑葳在祁元潜离开,用热水冲澡的时候,笑容一直挂着脸上。 睡前郑章没忍住损她:“你可别傻笑了,你现在比孙有余家里那个看着更像傻子。” 到了春天,难免犯春困,这表现出来的症状是早上起不来。 祁元潜并没有因为昨天刚牵完手,第二天就不叫郑葳起床跑操。 郑葳还想耍赖不起床,祁元潜把他的凉手放到郑葳的脸蛋上,郑葳的睡意顿时全无。 祁元潜生物钟规律,每天都比这娘三个早起一会,家里没有井,他要去河里挑水。 刚用凉水洗完脸,他的手现在凉得要命,郑葳像一只不给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缩进被子。 祁元潜的手还要往被子里伸,想继续把郑葳薅起来。 “怎么能往小姑娘的被窝里摸,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郑葳用脑袋压住祁元潜伸进被子里的手,窝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祁元潜就势摸了摸郑葳毛茸茸的脑袋,带着笑意:“不是小姑娘。” 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不是小姑娘,不是小姑娘,难道我是大妈? 你要是敢说,那你死定了。 郑葳直接坐起来,用被子包住自己,气哼哼地看他。 就听祁元潜平静的说:“是我夫人。” 被猝不及防表白,郑葳拼命压制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感觉到空气里都散发着某种酸臭味,在一旁默默穿衣服的郑章和宇文允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对方莫名格外的晃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要是孙晴天知道他俩的感受,一定会告诉他们:孩子,你们这是被对方身上电灯泡的光芒晃到了眼睛。 “既然清醒了,就赶快穿衣服,别耽误俩孩子一会上学堂。” 怎么会有人前一秒表白,后一秒喊你起床跑步,真是个注孤生。 祁元潜背过身让郑葳穿衣服,能听见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还有小声嘟囔:“这这样会失去你的小可爱。” 虽然这才只是早晨,祁元潜已经今天第无数次心里感叹她好可爱。 “我的小可爱才不会就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我。” 祁元潜直接承认了她是他的小可爱,郑葳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到了跑圈的时候,郑葳觉得那一句小可爱对她的影响在逐渐消失,她昨天跟着跑圈,现在肌肉发酸。 刚跑了两步她就耍赖不肯跑:“我脚崴了,不能跑了。” “怎么会崴到脚?” 郑葳趁祁元潜弯腰查看,跳到他的背上,胳膊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 突然间后背上多了一个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子,祁元潜险些一个踉跄带着郑葳一起摔在地上。 但是恋爱使人要强,祁元潜稳住身形,带着郑葳一起站直。 郑葳怕自己掉下去,抱得特别紧,后果就是祁元潜的脸很红,走路也有点发飘。 郑葳没有发现身前男人的状况,她现在就觉得两条腿搭在后面,特别难受。 这男人就好像没背过人似的,啥反应都没有,郑葳干脆两只腿环在了他的腰上。 祁元潜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惊:“你你你……” 郑葳反倒指责他:“你会不会背人,你刚才那样我难受。”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听到郑葳的指责,祁元潜按照记忆里看到的样子,调整了姿势,胳膊捞起她的腿。 终于没那么难受,郑地主婆拍了拍祁长工的头:“行了,可以回家了。” 保持这个姿势走回家,一路收获不少目光。 郑葳逢人便解释,面不红心不跳:“脚崴了。” 祁元潜原本是有一些羞臊,但郑葳的态度自然,这影响到了他。 那人赶紧问:“那得赶紧去大志叔家里瞧瞧,别落下病根了,以后下雨坏天会一直疼。” 郑葳笑着回答:“我们家这位已经给我看了,没啥大问题,就是这两天不能下地走路。” 那人听到郑葳的回答,又关心了两句便离开。 宇文允和郑章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又是一阵无语,嘴里没一句实话。 原本是要去跑操,现在这俩人羞羞答答的回来,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没跑步。至于郑葳说的崴脚,那更是不可能,要是崴了脚他俩能是这反应? 回到家,宇文允和郑章已经合力做好早餐,他俩还着急去私塾呢! 今早祁元潜叫郑葳起床,就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俩吃饭跟打仗似的,赶紧吃了两口饭,又往装笔墨纸砚的篮子里塞了几块糕点,准备上课饿了吃。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爹妈都忙着谈恋爱的孩子也像根草。 郑章和宇文允每天要忍受这空气中蔓延的酸臭味,这俩人当爹妈还超级不称职,每天只会分出一点时间给他俩。 之前郑葳会问课业,然后讲解。 现在就好像根本没这事似的,每天吃完饭手牵手去散步。 什么课后辅导,不存在的! 过了能有半个月,就当宇文允和郑章已经适应了这俩人现在的状态时,他俩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正常。 其实宇文允和郑章对于每天都能闻到的酸臭味,非常能理解,老房子着火嘛,这都正常。 但突然有一天,没有闻到酸臭味,这俩人有点慌了。 原因是什么呢,祁元潜背书太笨,郑葳单方面冷战。 爹妈冷战的孩子不好当,郑章和宇文允在之中积极寻求解决之策。 什么解决之策? 没看过后世各种小视频的俩人给出一个共同的答案:找她/他谈话! 以一个亲人的身份去指点迷津。 当天吃饭前,郑章找了个借口把祁元潜叫出家门,与此同时宇文允坐在了郑葳面前。 郑章自认为很了解郑葳,这男人跟郑葳的矛盾点就在于,郑葳想叫这男人有个好学识,这男人却在这方面一窍不通。 为啥要让这男人有个好学识,他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在宋瞿清那小白脸身上,郑葳这人表现得特别不要脸,但这也是因为她很要面子。 被宋瞿清光明正大的悔婚,这固然有政治的因素在,但是不可能没有别的原因。 那她肯定希望自己现在的丈夫会比那小白脸强,有这想法很正常,谁不希望现任比前任强。 从没跟郑章单独说过话,祁元潜觉得这还挺有意思的。 “她这两天有点魔怔,苦了你,我有时间一定批评她。但是我还算比较了解她,对于她这一阵子的表现的原因,我想说给你听听。” 祁元潜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郑章就继续说下去。 “你可知道我外公家也算是当地望族,为何要把他嫁给我那个鳏夫的爹,为了照顾我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原因,她当时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考□□名之后,一边跟我们家取消婚约,另一边跟父母官大人的千金订婚,我们小户人家,哪里敢跟父母官大人抢人,于是就跟那小白脸退婚。” “姓宋?” “是的。”郑章暗道,当时舒嫔说的话他果然听见了,他把郑葳之前编的身份,跟舒嫔那日透露的结合,就成了今天的故事。 “我这样跟您说,不是想告诉你她心里还有那个小白脸,只是她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所以才逼着你读书。” “这一点肯定是她不对,只是希望您能别生他的气。” 祁元潜笃定地说:“我不会生她的气。” 这不假思索的回答,郑章反而十分不信任:“就算是至亲父母都不敢说不生儿女的气,你又凭什么现在就替未来回答。你们这些人喜欢的时候放的屁都是香的,不喜欢的时候多喘一口气都碍事。” 另一头宇文允也开始了跟郑葳的谈话。 “因为我母亲也是北魏人,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一直叫他舅舅,所以我现在就叫您一声舅妈,希望您别嫌弃。” “有什么话就说,那小子把你舅舅叫出去,是不是你俩一起谋划好的?” 宇文允哈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您?” 郑葳摆手:“有什么话就直说,咱这关系没必要绕圈子。” “好嘞,还是您爽快,那我有什么事就直说了。” 郑葳觉得这小子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拍马屁。 “您也知道我舅舅从小长在北魏,汉字这些东西能写能认,对他来说就殊为不易,你让他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对他来说吧,确实有点难。” 郑葳抱着胸:“所以这话是你跟你那好兄弟想出来的,还是你那好舅舅让你过来给他求情呢?” 这要怎么回答? 宇文允思考了片刻,觉得不能把他舅舅拉下水,于是回答:“我们总归也是希望亲人过得好,虽然你俩现在蜜里调油,这些小问题都算不得什么,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您是聪明人,我相信你能懂。” 宇文允给郑葳分析完,又开始打亲情牌:“我舅舅真的挺可怜,从小没爹没娘,为人冷冰冰的,还不招姑娘待见,若不是遇见您,我都要以为他会孤独终老。” “我要是没记错,你舅舅小时候他爹还活着吧?” 宇文允立马改口:“那就是我记错了,他从小没娘照顾,您不是常说没娘的孩子是根草,我舅舅就是那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从小没人疼,长大之后倾慕上一个姑娘,人家也不稀罕他,他就可怜巴巴的单相思……” 这说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这孩子之前嘴皮子没这么利索啊,她刚来的时候,他说句汉话都费劲,现在能把郑葳说的话都复述下来,把她说得哑口无言。 郑葳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舅舅搁哪里捡到你这么一个活宝,我下次也去捡一个。”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1节 猝不及防被夸,宇文允小脸微红。 “不过我舅舅虽然不擅长汉学,但他也不是一点特长都没有。” 郑葳等着他说他舅舅有什么特长。 “我舅舅特别擅长杀人。” 郑葳摆手,这什么熊孩子,这又是怎么一个不符合社会主义的特长。 宇文允的话,郑葳也不是一点感触都没有。 她开始反省自己,人很难在自己身上看到问题,听他说完郑葳对这一阵子的自己进行一个自我批评。 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点失了智。 恋爱应该是两个站在不同位置的人往同一个地方走,不能是她站在原地不动,强迫祁元潜往她那个方向走。 这样两个人的关系迟早会失衡。 被郑老师和宇文老师分别叫去单独谈话,接受完教育的两个人在思想上面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升华。 这升华两位谈话老师不知道,因为他俩吃完饭要看书温习,那俩人吃完饭遛弯的时候,互相交流自己的谈话体会。 一个道歉:“不好意思,我这阵子有点无理取闹,委屈你了。” 一个反思:“是我在你给我讲课的时候消极学习,浪费了你的苦心,都是我不好。” 热恋中的小情侣嘛,吵架来得快去得也快。 俩大电灯泡就看见这俩人回来的时候,又恢复了手拉手的状态。 #只有电灯泡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经两位老师的指点,这俩人都有所改变。 祁元潜会主动看书,郑葳在给祁元潜找书的时候,会询问他的爱好,看他喜欢哪一类的书。 得到军事书籍这个答案,郑葳倒也不是特别意外,全天下的男孩子好像都喜欢这一方面。 后世的男孩子不管是不是专业的,说起一战二战这种战役貌似都说得头头是道。 但是现在没有几本专门讲军事的书籍,只有某特别有名的兵法书。 郑葳把书斋里仅有的几本这种类型的书籍都买回家,那几本书都很有名,祁元潜启蒙看的就是这几本书。 就属于又看了一遍,看完还装作天赋异禀的样子,给郑葳上军事课。 郑葳确实有点惊喜。确实,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就要试试换一条路。 说不定前方就有惊喜等着你。 郑葳现在除了在家里写字帖,听老公上军事理论课,偶尔要去乡里替孙晴天盯着店里。 查查账,顺带看看店里的员工合不合格。 崔佳虹和詹姝彤不像是孙晴天脑子里有一堆的点心制作方法,她们只会做些孙晴天教过她们的糕点。 孙晴天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推出一些新的糕点,这是她俩做不到的。 孙晴天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俩只能维持店里的日常经营,想要做大做强那是做不到。 郑葳觉得孙晴天对老店的感情很深,这样下去不行,她给孙晴天写信,让她有时间换俩人过来看店,让这俩姑娘去师安县那边跟着孙晴天再学习一段时间。 不然这俩姑娘一直待在乡下,就会被淘汰,甚至可能连店里新雇的小学徒都不如。 新派俩人过来,店铺里账单上若是有什么郑葳没发现的猫腻,这俩人一直看总会发现。 孙晴天接到信就在分店各抽出一个姑娘,让他们过来代替崔佳虹和詹姝彤。 给这俩姑娘的理由是:这里虽然平台大,但你们在这里始终有我压在头上,让你们去那里,是为了锻炼你们独当一面的能力。 听到这理由,俩姑娘乐颠颠地回来了。 这俩姑娘熟悉之后,郑葳又有一段时间不用往乡里跑替孙晴天看店。 在家里恢复了之前的生活,每天写写字,看看书,日子惬意得不得了。 这天赵老秀才跑过来给郑葳送写字帖分的钱。 “哎呦,您怎么又亲自过来送了,我都说了以后让我们家这口子初一十五去您家里拿。” 老秀才喝了一口茶顺气:“没事,我们村老张头有事到你们村,我坐他的骡车,没走路。” 他掏出钱袋,把钱倒在桌上:“这是上个月的钱,你数数对不对。” “不用数。”郑葳拿起碎银子,让祁元潜收起来。 也算是鸟枪换炮了,赚的钱变多,收到的钱就不止只有铜板,还有碎银子。 赵老秀才最近过得相当顺心,他给郑葳在中间牵线搭桥,不光郑葳赚钱,他也赚得个盆满钵满。 病榻上的老妻有了银子买药,现在不说药到病除,却也比之前好很多。 之前一直卧床不起,现在也能自己下地走路。 快到饭点,郑葳留老秀才吃饭:“大爷,我们今天晚上吃鱼,您也跟着一起来点?” 鱼是郑葳今天去市场,难得遇到的新鲜货,她买了一些豆芽,准备做点水煮鱼吃。 “不了,天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郑葳打趣祁元潜:“你也跟大爷学着点。” 老秀才的胡子一吹一吹的:“学什么学,君子远庖厨!” “那大爷您不是君子喽!” “你这臭丫头话怎么那么多。” 大爷要走,郑葳给大爷挑了一条大鱼,让大爷拿走,老秀才虽然生活没有那么拮据,但过得还是很节省。 “大爷,您拿回家,给大娘补补身体,别老吃萝卜白菜,您老养兔子呢,我们家兔子天天吃白菜都吃够了。” 郑葳话说得刻薄,老秀才就没跟她客气。 拿起郑葳给他的草鱼就走,走之前还不忘跟祁元潜告状:“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难为你了。” 祁元潜觉得这俩人斗嘴也是好笑。 把老秀才送走,祁元潜回到家,郑葳手掌向上一翻:“钱呢?” 他赶紧把老秀才给的碎银子放到郑葳手心里。 “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些啊。 “我是说你的私房钱呢?”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你们都不评论,不开心,想要夸夸感谢在2022-03-22 00:06:20~2022-03-22 23:5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聂凝凝、赵家姑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私房钱? 什么是私房钱? 经郑葳一通解释,祁元潜总算明白这私房钱是什么意思,只是之前他每次多给她一些家用的钱,她都只拿一部分。 可看她的样子明明很喜欢钱,这种矛盾让他觉得很奇怪。 祁元潜当然不会理解郑葳经历了怎样一段心路历程,对她来说之前一直把这家里当作一个驿站,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那她一个随时都要走的人,替人家管钱,就有一些过分。 但是她现在打算跟他一起好好过日子,那家里的钱就理应她来管嘛! 虽然这家里的钱肯定不多,她不至于看在眼里,但是你连钱都不让我管,那你肯定不是真心想跟我过日子的。 反正郑葳心里就是这么简单朴素的一个判断标准。 原本只是把这里当作一个简单的落脚点,因为她后半生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不想掺和在夺位的争斗之中。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想逃避,就能躲得掉。 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应该来找个男人谈恋爱就够了的,尤其是她本可以让很多百姓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其实若是她自己一个人逃出皇宫,那她也不会有更多的想法。但跟她一起逃难的是郑章,有时候一个皇子的身份,能代表很多。 代表能够一争那无上之位。 有些事情她自认为当仁不让,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离开南汉。当初也算歪打正着,她和郑章虽然走错,但却来到了她的封地。 这大概是这片国土,对她最友好的地方了,进可攻退可守。 她也开始要联络之前的一些被放出宫的女官们。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她现在需要的是经营好自己的小家。 郑葳摇摇手心:“快一点别墨迹。” 祁元潜一咬牙跟郑葳说:“你先出去。” 哎? 见郑葳不动,祁元潜手放在郑葳腋下,把她拎出屋子。 郑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站在堂屋外头,对着堂屋的木门。 不消说祁元潜已经把堂屋的门给反锁上了。 郑葳又跑到窗前,窗户看人很模糊,但隐约能看清楚祁元潜在干什么。 紧接着郑葳眼前一黑,这男人又把窗帘给挂上了。 郑葳站在窗前使劲拍了两下床,但是没啥效果。 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不想完全上交私房钱的。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2节 没过多久,祁元潜就把门打开。 郑葳气哼哼地走进家门,你这样不是更显得你要藏私房钱? 但是看到祁元潜交出来的数量,郑葳也怀疑他是不是没有藏钱,按理说他不会有这么多的钱,但他把这么多的钱都拿了出来。 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十两的银锭子,几块碎银子,还有五吊钱。 他若是真的想要藏钱,那完全可以拿出,十几两银子,这对于一个农家来说,已然算是一笔巨款。 郑葳凶巴巴地问:“你是不是额外藏钱了?” 祁元潜赶紧摇头:“没有。” “回答得这么快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祁元潜有口难言。 “我不信,除非你带我去你藏钱的地方看看。” 祁元潜表情迟疑,这让郑葳更加怀疑。 郑葳态度强硬,祁元潜最终还是带着她去藏钱的几个地方看了一番。 郑葳在最后藏钱的地方发现了一小颗碎银子,她捏起碎银子:“那这是什么?” 祁元潜认错倒是很快:“我错了,可是我身上也不能一个铜板都没有,总不能哪天你让我去买点什么,我还得伸手跟你要钱。” “就这?” 祁元潜眼睛里全是诚恳,好像在说就这。 在郑葳看不见的角落,他的手快速摸了一下脖子,那里原本空荡荡的一片,现在挂着一块龙形玉。 这块玉本来是宇文允的,宇文允怕戴在身上不留神从脖子里掉出来,那就暴露了,一直以来都是祁元潜受着,跟他们之前一些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还有家里的银钱放在一起。 郑葳跟他要钱,她不能不给,他一直犹豫就是因为怕在翻的过程中,被郑葳看到那些东西。 他故意把郑葳推出去,做的就是他要藏钱的架势。他赶紧把那些物件藏在了身上,又在藏钱的地方留下了一枚碎银子,这就是他藏钱的佐证。 他这么可疑,她又那么聪明。 果然她怀疑他了。 他故意带她翻了几个地方,终于在最后一个地方发现了钱。 郑葳是有点半信半疑,真相显而易见,但是看起来怎么让人觉得怪怪的呢? 见郑葳沉吟,祁元潜道歉:“都是我不好。” 妈呀,这可怜巴巴的小表情,显得她也太过分了吧! 人家好容易赚到的钱,她大手一挥就没收了不说,现在想要偷偷藏你们三瓜俩枣的私房钱,防着以后她叫她买东西,他掏不出来,这还让她把钱给发现了。 郑葳最终没有把祁元潜刻意留下的碎银子给没收。 只是跟他说:“你以后要是想留钱,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这样,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话不能说,你说呢?” 祁元潜心里有些愧疚,然而郑葳下一句话让他更愧疚,“再说了,想藏钱,把我故意推出去,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怀疑的,你这叫欲盖弥彰。你应该这样做,搞出某些地方有动静,让我去注意,你偷偷藏起几个钱,这一招叫声东击西。” 郑葳教得很认真,祁元潜有些愧疚,不过这种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很想告诉她,这些东西他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声东击西这招他也想过,不过他要藏的东西太多。 在那里鼓鼓囊囊的一团,她肯定会好奇那都是什么东西,他要怎么办。 若是给她看,他根本没法解释。若是不给她看,他更没法解释。 反正这样,勉强算过关了。 郑章和宇文允回到家,看见摆在桌子上的一堆钱,都大吃一惊。 宇文允脱口而出:“你俩不一起过了?”在这打算分钱? 祁元潜狠狠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这脚好像有那么一点想踹人,宇文允看他那神色,赶紧站得离郑葳更近一点。 郑葳把手搭在宇文允头上:“我只是刚收缴了一批私房钱,现在咱家的钱都是我管。” 郑章好宇文允跟祁元潜一样,不懂什么叫私房钱,但是收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是懂的。 而且什么叫咱家的钱,现在我管,那是不是不只包括她这段时间赚到的钱,也得包括祁元潜的钱,那才能算得上咱家的钱。 宇文允不可置信地看向祁元潜,那眼神好像在问:你真的把钱都给了她? 祁元潜没回答,但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宇文允不敢有异议,只是在郑葳和郑葳不在的时候,小声说了两句色令智昏,在场的只有祁元潜,这话说给谁就显而易见。 祁元潜伸手想锤他,宇文允时刻关注祁元潜的动作,见他要带自己,一个出溜跑到了堂屋,“我去抓虫子喂鸡!” 郑葳正在厨房里指挥郑章给鱼刮鳞,她嫌弃处理鱼沾一手腥味,还黏黏腻腻的,一直都是那爷三个负责。 今天刚好轮到郑章来,郑章按照郑葳的指挥,把鱼鳞刮下,取出内脏和肠子,剔出鱼骨,把鱼肉切成片状。 郑葳就着他的手,让他把鱼片和淀粉鸡蛋在一起抓匀。 做菜最费劲的地方已经被郑章给解决,留给郑葳的部分很简单。 郑葳用完就扔,“你去洗洗手,不需要你了。” 郑章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子,用清水多洗了几遍手,还是觉得手上一股子鱼腥味,他就干脆不洗了,只当再闻不到。 出去跟宇文允一起捉虫喂鸡。 他们家半个月前买了一群小鸡崽,养了半个月,毛茸茸的小鸡崽已经有了成年鸡的样子。 郑葳用她那贫瘠的乡村知识,告诉这俩人鸡每天都要吃虫子,有人拍脑袋有人跑断腿。 万幸过了惊蛰,蛇虫鼠蚁都已经苏醒,他俩每天象征性地抓几只虫子,扔到鸡窝里。 俩人都是皇亲贵胄出身,对于他俩来说,捉虫不是一件简单事。 完成了今日的捉虫kpi,郑葳差不多煮好晚饭,回去就可以吃饭。 到了谷雨前后,周围人都开始往田里撒下种子。 郑葳家里没有地,但是他们房前屋后还有院子里,加起来大概能有个三分地。 郑葳打算在这些地方种一些蔬菜,可以夏天吃,这样有需要的话就不用出去买。 而且刻在中国人的dna就是俩字:种田。 没有人可以幸免,看见周围人都在播种,她看着家里的地,就特别地手痒,尽管她从来没有种过地。 隔壁孙全财媳妇种菜的时候,她就跑过去看,暗搓搓地偷师。 为什么不敢明目张胆地学?不是怕孙全财媳妇小气不肯教,而是怕她跑来自己家,把她要干的农活都给干了。 人不能,至少不能太欺负老实人。 完整的种菜过程都看了一遍,郑葳确保自己全都学会了,就让祁元潜去买一些菜种回来。 怕他只买一种菜,郑葳还特意吩咐每种菜都少买一些,这样夏天的时候,她们家每顿都能吃上不同的菜。 这一冬天新鲜的菜只有白菜土豆萝卜,没办法只有这三种菜最好保存,天天变着花样做这三种菜,不光吃菜的要吃吐了,做菜的也看吐了。 尽管不爱吃,但没办法,人不能不吃菜,每天只能硬着头皮吃。 下雨之后,山上会冒出来野蘑菇,村里人都约着去山上捡蘑菇。 郑葳吃够了白菜土豆萝卜,也想上山上去捡,但是想到后世看到的某些因为吃野蘑菇上社会版头条,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蘑菇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远离野蘑菇,保护好自己。 虽然村里人都吃完蘑菇没啥事,还约着第二轮一起去捡,郑葳依然不敢冒这个险。 还没把种子撒进去,她就好像已经看到了绿油油的小白菜出现在她的眼前。 祁元潜买回来一大包的菜种子,打开包装是一个个有标注的小包。 祁元潜告诉她哪个包装里面是什么菜种,顺便把院子里的土翻了一遍。 就早早地抢先占好西边的位置,勾垄撒种埋土。 甚至先把自己那块地种完,才帮着郑葳种。 郑葳问他捣鼓什么,他也不说。 神神秘秘的。 但日子一天天地过,等到郑葳种的小白菜都能吃了,祁元潜那半拉院子种的东西,也已经长出来,大约能猜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的幼苗,郑葳早就认出来,也只当不知道。 小白菜是最先长出来的,郑葳不停地间苗,小白菜越长越茂盛。 这天,郑葳在院子里拔了几棵小白菜,准备中午煮白菜豆腐汤。 一个陌生男人推开木门,缓缓走了进来。 他说,他来找人。 作者有话说: 找谁? 我爸妈贼喜欢吃山里捡的小蘑菇,说味道特别鲜,我阻止从来没人听。 感谢在2022-03-22 23:57:35~2022-03-23 23:3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薇我嫩近、小羽毛5瓶;55743064、聂凝凝、王爷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找人? 郑葳毫不犹豫告诉他,找错人了。 自己家里不可能有他要找的人,他们家都是外来户,这村子里不可能有认识的人。 如果不是这村里的,那要么是找她的,要么是找齐二。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3节 她不认识这人,那必然不可能是来找她的。齐二是被北魏大军抛弃的小可怜,认识齐二的人都在异国,那必然不可能是来找齐二的。 既不是来找她的,也不是来找齐二,那只有一个结果,找错地方了。 郑葳还保持着蹲在菜地旁的状态,热心的告诉他,他们家是外来的,不太了解这个村子,找人去隔壁大嫂家里问。 按理说若是正常路人,遇到这样的屋主,会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错,然后离开去别的地方询问。 这男人不管郑葳的话,只固执的待在门口不肯离开。 郑葳觉得怕不是遇见神经病,看他外表是个挺精神的一小伙子,谁能想到这竟是个精神小伙。 一身黑色的短打,头发束在头上。 郑葳不想跟神经病计较,毕竟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祁元潜去河里打水,要给院子里的菜地浇一点水。 院里没有一口井,就是这一点不好,每次打水都要跑很远去河里挑。 夏天总是时涝时旱,似乎很少有雨水恰到好处的时候。然而无论旱涝对于农业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连着半月不下雨,且每日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菜地里还不茂盛的的菜苗很快开始发黄打卷。 祁元潜为了这院里的几棵苗,每隔三四天,就要把河里的水运到家里,浇一遍地,在这样的精心照料之下,这些菜苗也算是没有旱死。 与之相同待遇的还有祁元潜那半拉院子的花苗,还没看出花,郑葳也不认识那到底是什么品种。 但是辨认是花还是菜的能力,这她还是有。 看祁元潜每天神秘兮兮,就好像这一家子都没人知道这是花,事情的真相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种的是花。 郑章和大外甥也早就知道,郑葳特意告诉他俩别戳穿。 她还等着看他伺候好的一院子姹紫嫣红的样子,要是他一下子恼羞成怒,再也不管这院子怎么办。 当然也是存着珍惜他心意的打算,这暗搓搓的讨好,既然他希望这是一个惊喜,那这就必须是一个小惊喜。 给菜浇水不同于他们日常用水需要的量,给菜浇水需要大量的水,只靠祁元潜两条胳膊抬水,郑葳有些心疼。 就去春芳婶子家里,借了一辆木架子车,和几个水桶,这样祁元潜就能少跑几趟,省些力气。 算算时间,祁元潜也应该回来了。 果然郑葳听见木架子车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木架子车在门前停住,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一下。” 祁春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祁元潜身上,他是祁元潜的四大近卫之一,栾将军出事之后,就跟延寿司的其他大部分一起,被派到南汉找人。 一直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收到祁元潜的下一步消息,他们都暗暗地隐藏在兖州。 直到听说国内大变动,主子跟太子一起失踪,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被派回国内打探消息,另一部分在兖州继续摸索。 前一段时间,在街上看到一个酷似栾将军的人,走近仔细看,这人果然是他们一直要找的人。 同时栾将军还给他们带来另一条好消息,他知道主子的行踪。 祁春赶紧跟手下交代一下,就踏上了寻找祁元潜的路。 只是他没想到,他那曾经一身甲胄丰神俊朗的主子,成了现在这副老农模样。 一身粗布衣服垮垮穿在身上,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手里还推着一辆木车,上面是一桶桶装满水的水桶。 祁春:就挺意外的。 大概是嫌他碍事,眉头一直皱着。 祁元潜一直觉得这属下之前挺聪明伶俐的,怎么现在这般蠢笨? 他已经说了两遍让他让一下,他竟然恍若未闻。 这时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开口:“这位小哥,你站在这里挡路,我们家人都没办法进来。” 祁春下意识后退一步,让出位置,祁元潜才能够把木架子车推进家门。 郑葳跟祁元潜小声说:“这人好像脑袋不太清楚,一直站在这里不肯走。说是来找人,告诉他找错地方也不离开,我总觉得他一会能跳起来发疯。” 祁元潜听她说话时,嘴角一直是微微上扬。 听郑葳说完,他才淡淡地说:“他大概是来找我的。” 嗯? 郑葳回头看那男人还保持着初见祁元潜时失魂落魄的状态,没忍住脱口而出:“这不会是你的风流债吧?” 又瞎说怪话。 这时祁春也从震惊的状态里回神,再细细观察这女子跟主人的关系。 上下左右仔细观察,只得出一个结论:这女子跟主子的关系密切,大概是主子在南汉期间的侍妾。 主子位高权重,妻子必定是名门出身,身份高贵,像这种乡野女子能给主子做侍妾,这已然是她高攀。 但这女子曾陪主子一起度过这艰难的一段时间,无论如何他都会尊敬她。 祁元潜能感受到自己这护卫眼睛一直落在郑葳身上,他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祁春赶紧低头。 祁元潜把木架子车停在院子中间,似乎是在跟郑葳解释他跟祁春的关系,实际是告诉祁春他跟他是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同袍。” 郑葳听到这称呼,脸色算不上太好,想起祁元潜之前濒死被同袍丢弃,这人竟然有脸上门。 这男人用同袍称呼这样的人渣,真是脏了同袍这个词,这大概是同袍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吧。 祁元潜注意到郑葳面若寒霜,心情跟喝了冰水一样服帖,她之所以生气,那完全是因为心疼他。 “他是我在北魏刚入军营时候的同袍,我们相处的很好,只是我们没有分在一个地方,我被派到兖州,他去了西北。” 听祁元潜打的补丁,郑葳面色稍霁。 “那他这次来是?” “大概是来看看我是否平安吧。” 祁春作为祁元潜的四大护卫之一,武功高强只是一方面,临场应变能力也是一流。 听到祁元潜那样说,知道他不想被面前的女子知道他的身份,于是顺着祁元潜的话往下说:“我一直暗地里打听,最近听说他在这里,就过来试试看,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郑葳很快找到他话里的漏洞:“听说,听谁说的,难道你之前地位还挺高的,随便打听就有人知道你在哪里?” “我上次去兖州,遇到的那个朋友,他也认识。” 郑葳回忆:“就那个被富婆包养的朋友。” 祁元潜毫不犹豫的点头:“是他,就是他。” 这逻辑似乎都对的上,郑葳没有再问。 原委都搞清楚,才脸上带着笑把祁春迎进屋里:“快进来,快进来,一路上累坏了吧,这大太阳赶路很热吧,赶紧喝点水。” 祁春痛快的接过郑葳递来的水,全程没看过祁元潜一眼,以征求意见,这水他能喝吗? 自然地就好像真是祁元潜多年的好友一样,没有半分扭捏。 喝完水把碗放在炕上,跟郑葳道谢。 郑葳看了一眼天上太阳的高度,跟祁春和祁元潜说:“你们一起聊天叙旧,我出去做中饭。” 祁元潜自然是非常想跟祁春询问北魏的朝局,但他就没有郑葳做饭,他袖手旁观的习惯,自然而然地跟在郑葳的身后进了堂屋,把祁春晾在一旁。 郑葳压低声音问祁元潜:“你跟出来做什么?” 祁元潜无辜脸:“帮你做饭。” 郑葳快被祁元潜这回答逗笑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帮我做饭重要还是陪朋友重要。” 祁元潜一脸的这还用问,郑葳只好换了一种说法:“你朋友第一次来,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来,人家第一次来,你就跑出来,这是不是有点失礼?” 祁元潜心里自然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失礼,但郑葳一点一点的跟他讲道理,他一副受教的样子,点头:“是的。” 郑葳继续温和说:“若是日后他常来,我们之间更熟悉,你当然可以把他丢下,出来帮我做饭,只是第一次就这样总归失礼。” 看祁元潜关门回屋的背景,郑葳点头,虽然这男人在接人待物为人处世这些方面都差强人意,但也有一个优点,能听得进劝。 家里来了客人,理应做得丰盛一些,可夏天肉类容易坏,家里很少囤货,一般都是现买现吃。 家里只剩一点炸肉酱,还有几个早上刚从鸡屁股里摸出来的鸡蛋,本来是要第二天早上煮白水蛋。 郑葳用鸡蛋跟大葱在一起,炒了个大葱炒鸡蛋,小白菜豆腐汤,和一道爆炒腊肉。 这腊肉还是祁元潜去州府的时候,班骅芸给装进包裹里的礼物。 郑葳冬天的时候,一直都是放着没把它当肉吃,只有偶尔想吃腊味的时候,才切下一块炒着吃。 看着饭桌上寒酸的一餐饭,祁春眼泪差点没掉进碗里。 他主子啥时候吃过这种饭菜啊! 祁元潜表示:之前连热乎的饭菜都没有,现在已经算好的。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郑葳做的这一桌子饭,在祁春看来没啥特别的地方,一顿家常菜,大概胜在温馨吧!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郑葳要刷碗,被祁元潜给拦住了,知道她不爱刷碗,让她留给他刷。 有时候对于女孩子来说更重要的是那份心,她也不至于在他兄弟来的时候,把碗特意留着让他之后刷。 祁元潜听见郑葳在堂屋洗碗的声音,狠狠地瞪了两眼祁春:自己吃的碗,不会自己刷吗? 郑葳刷完碗就坐在祁元潜旁边,听他跟祁春讲话。 但是他俩都不是话多的人,祁元潜想知道的已经在郑葳做午饭的时候了解到,现在没啥话说,聊了两句就处于尬聊状态。 郑葳则逐渐在他俩的聊天中,掌握话语权。 问一些有关两人相处的事情,比如说俩人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能认识的? 祁元潜一直艰难地回答着问题,开始问的问题都很正常,也都非常不好回答。 但随着郑葳开始跑偏,那些问题开始关注他的个人问题,而不是他曾经的经历。 比如说他之前有红颜知己吗?有女子追他吗?这种感情经历。 本来这种问题都很好回答,只要一律回答无便是。 祁春自认为了解祁元潜,主人身边这女子过于依赖他,竟然问出这种拈酸吃醋的问题。 作为贴心下属,为了主子未来后宅安稳,必须让这女子知道主子非常有男子魅力,引得无数女子倾慕,他更是红颜无数,虽然他那可怜的主子现在的红颜数为零,但这都不能代表他主子的魅力。 “他相当地招女子喜欢,我身边十成十的姑娘都爱慕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主子就是这么地有魅力,以后喜欢他的人只会更多。 “至于红颜知己,那更是数不胜数,有小家碧玉,贤妻良母,大家闺秀都跟他相交甚密。”听见了吧,跟我们主子关系密切的女子那是不胜枚举,所以吃醋是没有用的,赶快接受这一切吧!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4节 听到郑葳问的这些问题,祁元潜压根没当回事,如实回答便是,这根本不是事儿,原本等着祁春替他剖白。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最信任的属下在他身后捅了一刀,终于明白了郑葳常念叨在嘴边的猪队友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感受到郑葳戳在他身上的眼刀。 吾命危矣! “我虽然都不能理解,但我最没办法理解的是,人.妻是怎么回事?” 祁元潜正在想自己要怎么度过难关,祁春已经先替他作答:“这还不好理解吗,很多人在做姑娘的时候就喜欢他,直到嫁为人妻,才有机会跟他在一起。” 眼见郑葳的脸越来越黑,祁元潜终于没忍住开口:“人长嘴是用来吃饭说话,不是用来喷粪的。” 祁春还一脸无辜,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这表情,越发显得他没有瞎说。 祁春终于闭嘴,祁元潜赶紧跟郑葳解释:“你别听他瞎说,我不是这样的人。” 郑葳抱胸轻哼,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没有相信。 还好很快郑章和宇文允就从私塾里面下学回到家,郑章手里还拎着个篓子,里面装着几条鲫鱼。 郑章和宇文允跑进屋子才发现家里有客人。 郑葳见祁春眼睛一直落在宇文允身上,便问:“你们认识?”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晚,让大家久等了,虽然也没几个人在等 今天好开心,给大家报告两件喜事 1、我今天找到一个校对捉虫的妹子,以后就不需要大家帮我捉虫啦,就是最近可能会一直捉虫,每天只有凌晨左右的一更,别的情况都是捉虫 2、这个文被选进古言组成亲之后的优秀作品啦,虽然不是很厉害,从pc端点进去就有一个小奖章,对我来说就像是幼儿园得到的小红花,很开心 所以给大家搞一个抽奖请大家吃沐雪冰城的摩天脆脆,抽三个人,每个人三百晋江币,这个月三十一号开奖,订阅率百分之百就可以参加 希望大家都每天开心感谢在2022-03-23 23:35:40~2022-03-25 00:20: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四40瓶;悠悠6瓶;jessie、聂凝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你们认识?” 这当然不该认识,遇事不决就摇头,实在不行还能说他人小不记事。 之前遇见过,但是忘记了。 宇文允摇头表示不认识,不知道祁春现在跟郑葳说,他跟舅舅是什么关系,他摇头的行为其实有赌的成分在。 宇文允一直默默注意祁元潜,他摇头的举动没有让他舅舅生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他就知道他赌对了,于是大胆的往下说:“不认识,您是哪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宇文允又把问题抛给祁春。 祁元潜也等着祁春的解释,他想看看祁春要怎样解决目前的困境,听到祁春的答案,祁元潜就开始后悔,这话不该让他回答。 他听见祁春用字正腔圆的汉话回答:“我看你跟我这位老友长得挺像,我怀疑你是他的私生子。” 听他说完,祁元潜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感觉怪怪的,祁春方才说话的样子,莫名地像一个人。 听他说完这不靠谱的话,他才知道祁春方才像谁,这不就是栾英骐嘛! 没错,祁春方才一直模仿的就是栾英骐,主子说他是他的旧友,祁春在他主子为数不多的朋友里翻了一圈,好像唯一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人就是栾将军。 祁春模仿得很像,栾英骐作为朋友,最传神的一个特点就是损友。 他刚才那几句话已经模仿出个十成十,最后一句说宇文允怕不是祁元潜的私生子,更是只有栾英骐这种不靠谱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说宇文允和祁元潜长得像。 外甥像舅嘛,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但宇文允却完全是宇文家的长相,在这之中只有一两分长得像祁元潜。 即便只有一两分,在这些属下之中,那也荣耀得不行,未来的储君唉,骨子里有我们祁家的血。 祁元潜用对着栾英骐的语气对祁春说:“我今年二十一,怎么可能生出快十岁的儿子,还私生子,你可真会编,不把刚才说的解释清楚,你今天别想走。” “你喜欢的姑娘暗恋我,你就到处编排我跟不同姑娘有暧.昧关系,你有完没完。” 被主子指着,祁春险些一个滑铲道歉,但他转念一想他现在不是他自己,他是栾将军,主子指责的这些都是栾将军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祁春一瞬间又恢复的十分理直气壮:“行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怎么还总提个没完。” 这幅欠揍的表情,真让人想抽他。 还是郑葳站出来缓和局面,让祁元潜给刚下学的俩孩子介绍祁春的身份:“这是我之前在北魏的旧友,你们叫叔叔就行。” 又给祁春介绍俩孩子,“这是我在兖州捡的孩子,他父母都死在战乱之中。这是我夫人的外甥。” 郑葳听到祁元潜说宇文允是他捡的孩子,父母都死在战乱中,眉毛微不可闻地蹙了一下。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当着孩子的面戳他的伤疤。 这男人可真不会说话,等他这朋友离开,她一定要告诉他改一改,不能这样子说。 祁春摸了摸他们的头:“下次叔叔给你们带礼物。” 宇文允把他手里一直拎着的篮子递给祁元潜:“今天的鲫鱼可新鲜了,豆腐看着也不错,我们就多买了一些,刚好家里来客人,可真是巧了。” 郑葳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土布,今天这鱼确实新鲜。 她转头跟祁春说,“晚上留家里吃饭呗,刚好这鱼新鲜,我们早点吃饭,不耽误你赶路。” 祁春只犹豫了一瞬间,就点头同意。 这次做饭,虽然有宇文允和郑章帮忙,祁元潜可以招待祁春,但他还是从里屋走出来。 郑章和宇文允干得挺好的,他没有插手,只是跟郑葳说,“夫人,给我十个钱,我出去买瓶醋。” 祁元潜不知道祁春怎么看郑葳的吗?他当然知道。 他不能直接用语言告诉祁春郑葳对他来说很重要,那就用实际行动让他看看。 家里的钱都是郑葳来管,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吧。 郑葳刚想说,家里还有醋买什么买? 又一想可能是这男人想跟好友说点私房话,就把装醋的罐子递了出去。 祁春被祁元潜留在里屋,有些坐立难安,就跟在祁元潜身后进了厨房。 见到主子连几个铜板都要跟着女人要,那心理变化不可谓不大。 当然更冲击眼球的事情还在后面,他们太子殿下正坐在水盆前清理鲫鱼,刮鳞开膛清理鱼腹。 吃了太子殿下清理的鱼,他会立地升仙吧! 平时有大臣得到陛下赏的一道菜,都是感恩涕零不舍得吃。那道菜还只是御膳房上到陛下御案之上,陛下随手赏下的一道菜,那都是陛下关心臣下的证明。 都可以在族谱中写上:某代某孙于,某年某月某日得陛下赐菜。 后世子孙看到,可以拿去吹嘘,我那位祖先颇受重视,例子如下:爵位世袭、得陛下赐菜。 陛下吃一道菜都能想到,你说关系好不好? 他们只是得了陛下随手赐下的一道菜,而他祁春吃到了太子殿下亲手做的鲫鱼! 爹啊,我为咱家光宗耀祖啦! 虽然殿下还只是流亡在外的太子,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曾经的正统身份。 殿下以后一定会是陛下,那他就吃过陛下亲手烹饪的菜! 祁元潜看祁春一直呆愣愣的看着宇文允,怕被郑葳看出破绽,拍了他一下:“走啊,跟我一起去买醋。” 祁春的思绪瞬间被祁元潜拉回,看到他那拿着罐子的主子,顿时觉得牙疼。 我的主子唉,您怎么混成这样了! 等到俩人一起踏入乡间的小路,祁元潜发现打醋行为没有让祁春认清楚郑葳在他心中的地位,误会就像一匹脱肛的野马,越跑越远。 身边都没人,祁春小声的问祁元潜,“主子,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祁元潜本来以为下属只是关心他的身体。 祁春用一种非常神秘的语气跟他说:“我听说南人擅长巫蛊。” 所以呢? 祁春迟疑开口:“您有没有觉得最近有哪里奇怪的地方。” 祁元潜:??? 你想说什么,说我被巫蛊控制,是这个意思吧! 是让你模仿栾英骐,不是让你超越他。 栾英骐都没这么不靠谱! 看祁元潜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好像下一秒就能罚他出去跑圈,但现在不是北魏,没有这个条件,本来应该就此闭嘴的祁春继续喋喋不休为自己解释。 “属下这不是看您有些不对劲,担心您被人控制,所以才……” “这不怪属下,你想想您有多奇怪,主子之前怎么会穿那种衣服,也不会干农活。” “我热爱劳动。” “最最奇怪的是,您竟然会叫那女子夫人,若您实在感激她,以后带回家做个侧室便是。您应该清楚的,她的出身太低。” “我娶什么样的夫人,这轮得到你来不同意。” 这话说的很重,祁春赶紧低头说不敢。 “最奇怪的是,您竟然让她管钱,出去买点什么东西还需要跟她要钱,这不是她控制住主子,害怕主子离开是什么?”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5节 听他这话,祁元潜才明白,原来郑葳收缴他的私房钱是怕他离开,在她心里他竟有这般重要。 他心里很开心,这表现出来的是,想立刻见到她。 于是走到一半,醋也不买了,打道回府。 祁元潜回来得要比郑葳预期的要早,“这么快就买完了。” 接过醋罐子,重量没有增减,于是郑葳打开盖子,拿出去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 “你不是说要出去打醋吗,这也没打醋啊,难道你想把打醋的钱偷偷藏起来?”郑葳只是故意开玩笑,她非常喜欢逗祁元潜,然后看他手足无措笨拙解释的模样。 原本只是很日常的一句话,这种话郑葳天天都会说。 现在落在祁元潜耳朵里,令他异常欢喜。 果然,她一定非常喜欢我,想用钱控制住我,怕我离开她。 郑葳没有听到预期中祁元潜的解释,他把十个铜钱放到她手里,跟她说,“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郑葳:这展开是不是哪里有些奇怪。 说罢,祁元潜还摸了摸她的头,以表示安抚。 在回来的路上,祁元潜已经跟祁春重申了郑葳在他心中的位置,他不敢再把自家主子这种异常行为认为是中了南国女子的巫蛊之术,只是心里迟迟没有一个能解释这种行为的答案。 太子显然对于这种场景,也都见惯不惯,还在面无异色的进行手头的工作,祁春也只当没看见。 这顿晚饭不知是不是有了太子殿下的手艺加成,吃在祁春口中那简直就是一顿饕餮盛宴。 这不是一顿简单的家常菜 你看这鲫鱼豆腐汤,汤色奶白,入口鲜美,是这桌上味道最好的一道菜。 还有那道麻辣兔,麻辣咸香,你问这道菜它好在哪里,他好就好在那只兔子是太子殿下亲手所杀,亲手处理内脏,亲手切成肉丁。经过太子殿下的处理,肉质细嫩。 若是兔子知道祁春心中所想,估计能从地府里蹦出来打他:劳资的肉天生好吃,跟你们太子殿下的处理毛关系没有,你可以抱你们太子殿下的臭脚,但请不要侮辱我。 吃完晚饭,祁春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于是在郑葳的再三挽留之下,道别离开。 不需要人送,他自己便离开。 祁春离开,但生活还要继续。 祁元潜回到院子里继续浇菜,因为祁春的到来,菜地一直没浇,借的木架子车还停在院子里,只是车上装满水的木桶都被卸在地上。 宇文允和郑章坐在院子里桌子前赶作业。夏天白昼长,外边暖和,自然光不伤眼,比煤油灯和蜡烛都强上许多。 郑葳干脆让他们把书桌搬到院子里,等到天黑再把桌子搬回去。 郑葳也换上草鞋,跟祁元潜一起给菜地浇水,下午的地面没有上午那么热,穿着草鞋踩在上面,不会觉得烫脚。 她不太喜欢穿草鞋,这玩意穿着扎脚,但是夏天雨水多,穿别的鞋子容易湿,她把草鞋当拖鞋穿。 就像是现在要在院子里浇地,怕弄脏别的鞋子,她才换上草鞋。 草鞋粘上了泥,一冲便可。 跟祁元潜一起做事,向来都是他承包了绝大部分的工作,郑葳只要做一小部分就行。 今天浇水也不例外,祁元潜把他那些宝贝疙瘩花苗浇完水,郑葳只浇了一半的菜地。 “你去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做。”祁元潜拿过郑葳手里的水瓢,手心不经意的蹭过她的手背。 他明明手里有一个水瓢,却要用郑葳的,也不知打着什么心思。 郑葳决不能被占便宜,于是她反手也在祁元潜手上摸了一把,摸得特别自然,摸完就跑。 郑葳一路小跑到郑章和宇文允的书桌前:“有没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 压根没打算对她做什么,看她这反应突然想做些什么。 郑葳只是找个借口待在俩崽子身边不走,拿起他俩的功课本子阅读。 越看眉头蹙的越紧,但她没有立刻发作,她放下郑章的本子,拿起了宇文允的本子,两个人写的都差不多。 “等会,你俩先别写了,我问你们,见解的这个部分,你们为什么写的大致观点都一样?” 郑章扫了一眼郑葳手指的内容,“你说这个啊,我们钱先生就是这样教我们的,他说我们是他的学生,就要跟他观点一致。” 这教的什么狗屁内容啊! 之前没有发现,这个先生还相当地看不起弱势群体,是个妥妥的精英主义者。 作为一个受马克思史观影响的人,那必须是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创造者。 郑葳给这俩人简单的用马克思主义史观教育,告诉他们那种观点不可取。 郑葳的影响不会立刻在他们身上见效,宇文允觉得她这想法挺有意思的,郑章则觉得她生出这种想法很奇怪,你作为一个皇室宗亲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当然虽然对郑葳的观点没有多赞成,这并不代表他们同意钱先生的观点。 郑葳决定把问题还给他俩:“那你们是怎么想的?” 宇文允耸肩:“就跟他学呗,钱都交了,还能不上学?” #凑合过呗,还能离是咋的?# 郑葳财大气粗,当时一下交了半年的学费,现在才过了四个月。 “不上学,我们在家能干嘛呢?”村里不少孩子都不能上学,每天在家干农活。 郑章和宇文允都觉得这先生稍微有点弱智,但俩人一起合计了一下,万一不去私塾就得在家干农活。 无良父母可不会因为他们岁数小,就心疼他们,只会压榨的更狠心。 于是俩人打算忍着,无论如何待在学堂里都比下地舒服多了。 郑葳:“那他平时讲课讲得怎么样呢?” 宇文允挠头,从自己的词库里找到了一个形容词:“讲得挺省心的。” 郑葳问号脸,什么叫挺省心,我看你俩挺不省心的。 “到底好还是不好?” 郑章笑得可乖了:“不好。” “那你们为什么不回来说呢?” 郑章和宇文允齐齐回答:“我们不舍得你们担心。” 祁元潜已经浇完水,听到这娘三个之间好像在发生争执,走近问:“怎么了?” 郑葳把这俩崽子的课本扔到他面前:“你看!” 呃,祁元潜看了好几遍没发现有啥问题,字迹工整,写的内容不少,满本子都是之乎者也。 祁元潜把两个本子放在桌上,不想承认他不知道为啥郑葳会生气,干脆问俩崽子:“你们又做什么错事了?” 宇文允无语,他敢打赌他舅舅肯定没看懂。 宇文允不想跟他舅舅顶嘴,把顶嘴的机会留给了他舅妈的娘家人,郑章微笑:“我们没有错。” 对着媳妇的外甥,祁元潜没有对自己亲外甥那般的凶残,他缓和表情问:“那你小姨为什么生气?” “她那不是生气,只是在自责。” “自责什么?” “自责没有保护好我们。” 这俩熊孩子,听着听着郑葳都被气笑了。 尽管这先生存在一些问题,第二天宇文允和郑章都按时去私塾。 还是那句话,钱都花了,不能浪费,再说了尽管这先生存在一些问题,但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知道他哪里有问题,不学那部分的就是了。 家里又剩下郑葳和祁元潜两个人。 郑葳真的好喜欢夏天啊,有新鲜的蔬菜吃,还有肉看。 哧溜哧溜。 家里只剩两个人在,更是让郑葳本就不规矩的行为,愈发的肆无忌惮。 一个帅哥,每天只穿着一件薄外衣,能看见紧实肌肉线条的那种,在你身边天天晃悠。 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郑葳每天都在控制自己不要化身为狼,把他的衣服给扒了。 但是真的很难忍住。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上火流鼻血。 郑撕拉夫斯基葳曾说过:人之所以异于禽.兽是因为人类拥有强大的自制力,还因为人会找借口,而野兽不会。而野兽会找准时机,迅猛出击。 作为兼具人与野兽特点的人,郑葳必须要找到借口才能迅猛出击。 就比如在某天吃完中饭的时候,郑葳的目光似是无意间落在祁元潜脖颈处:“啊,你这里怎么受伤了!”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祁元潜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把他的外衣给脱了。 郑葳言语间都是担心:“让我看看,你这伤很严重啊。” 祁元潜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他那猛兽般的反应能力,事实证明在郑葳面前不堪一击。 郑葳也从不打无准备的仗,这一套动作,她已经在脑子里演练了好多遍。 作者有话说: 本来以为能把这个情节写完,不是卡文的 然后再给昨天说的那个抽奖活动打个补丁,我昨天想搞的时候发现若是平分金额没有自定义,其中晋江给的金额里最接近300晋江币的只有200,那我就给大家选200那一栏,开奖之后缺的部分发红包给你们,可以吗? 感谢在2022-03-25 00:20:53~2022-03-26 00:1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莘君、希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泠泠七弦上106瓶;阿箐40瓶;兔子爱吃肉30瓶;锦、柴米油盐茶酒花20瓶;54119917 15瓶;悠悠、今天又想喝奶茶6瓶;白薇我嫩近、梦呓轻语、santa 5瓶;夜唱昼歌3瓶;小荷尖尖、随便2瓶;57370274、清阳晚照、37075457、王爷、聂凝凝、无畏偏偏意气用事、才才大魔王、jessi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6节 第49章 身上有伤? 哪里来的伤,他背上倒是有不少的陈年旧伤。 祁元潜只觉得身上一凉,郑葳的手已经抚到他的背上。 “你身上的伤好严重,不行,这必须得上点药。” 祁元潜不明所以手指顺着郑葳触摸过的地方摸过去,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受伤,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疼。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地方,就被郑葳拍掉:“别乱摸,摸坏了怎么办。” 祁元潜被郑葳那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弄得一头雾水,他没有感觉到身上有哪里不舒服,但是看郑葳那么担心的样子,只好顺从的听她的话。 郑葳交代他说:“我去拿药,你这两只手乖乖的,不要乱摸。” 摸到没有伤,那她还怎么继续往下演。 祁元潜点头。 他差一点就真的相信了自己身上有伤,直到看到郑葳手里拿的药,是一个红花油的瓶子。 就是上次他差点给郑葳用的那个红花油,为什么说差点,刚受伤的地方不能上药,这药最终没有用到郑葳身上。 郑葳也很无奈,道具组不到位,翻箱倒柜半天,发现家里只有一瓶红花油。 祁元潜无奈的冲她笑,好像在问你就用这给我擦伤口? 郑葳嘴硬:“不要小看红花油,这玩意医死人生白骨,好用得很。” 好吧,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元潜低头让她擦药,郑葳把小药瓶打开,手指沾了一点红花油。 食指轻轻落在祁元潜背部狰狞的疤痕上,顺着疤痕的走势游走着。 郑葳的手指刚落在他的背上,原本松懈的肌肉瞬间紧绷,背部出现或深或浅的线条。 郑葳在他后背轻轻拍了一下,“你这样我怎么给你上药。” 祁元潜现在是小麦色的皮肤都挡不住的脸红:“我身上挺好的,没有伤。” 郑葳坚定地回答他:“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 比嘴皮子祁元潜从没赢过,他干脆闭嘴。 郑葳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臂向后折去,带他感受背上的疤痕。 明明是他的手指碰到他自己的皮肤,但在手指划过时,引起了一阵战栗。 祁元潜忍不住的腿软,闷闷地跟背后的人说:“我想抱抱你。” 郑葳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想凑近听,就被他整个圈在了怀里。 想抱郑葳很久,等真的把人抱在怀里,又觉得这样不是很满足。 不仅想抱一抱她,还想看到她的脸,看一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郑葳猛地被抱住,懵了两秒钟,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做这件事的目的,她的手环住了祁元潜的腰。 他没有穿衣服,手掌下是温热的皮肤触感,按理说正人君子在遇到这种场景,就应该双手自然垂下,美男在怀,我自岿然不动,但郑葳干了那么多目的是什么。 那还不是跟肌肉贴贴,这么好的机会,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郑葳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上,心里时不时惊叹一句这触感好好,完全没注意到面前这男人打在她头顶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郑葳自诩为野兽,还是对自己有些过誉了,野兽就应该在危险还没发生的时候,及时发现预警。 听到祁元潜跟她说时,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可以亲你吗?” “哈?” 祁元潜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发顶,从发顶到眉心,再就没有向下一步。 郑葳抬头看见祁元潜脸上的红晕扩散到眼角,突出的喉结在不停的上下运动。 他的语气很可怜:“我还想再亲亲你。” 说着头就继续向下低。 “不行。” 郑葳的手掌托住了他的俊脸。 祁元潜的脸还没碰到郑葳的手,就听到她拒绝的话,顿时僵在原处。 就听郑葳暧.昧地说:“那得是我先亲你。” 她踮起脚尖,将唇印在他一直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祁元潜只觉得喉结好像被什么温润的东西包裹住了,尾椎骨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蹿过,酥酥麻麻的。 接着郑葳突然腾空,等到她被放下的时候,只觉得嘴唇好像失去了知觉。 空气中满是红花油的辛辣味,郑葳第一次觉得这味道闻久了容易上头。 在一个不做点什么很难收场的情况下,祁元潜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当然他再想做些什么,郑葳也不会同意的。 祁元潜看她:“我还想再抱抱你。” “只可以抱一抱,不能做其他的事情。”这下郑葳的手不敢瞎摸,怕摸出火,这男人带着她一起当场拉灯。 这不能称作是抱抱,祁元潜像是抱小孩那样,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抱起来,头搭在她的颈窝处,不停地蹭啊蹭。 像一只大狗狗。 俩人的温馨时刻,被门外一阵叫骂声打破。 郑葳赶紧从祁元潜的身上跳下来,把被她扔在一边的衣服往他身上套。 郑葳从来没有速度这么快的穿过衣服,没办法村里人进来从不敲门,她得赶紧把衣服穿上。 笑话,要是进来一个人看见这俩人衣衫不整在白日宣淫,虽然是两口子,但她还是要脸的。 由于过于紧张,一直到把衣服整理好,郑葳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就莫名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郑葳回头看见祁元潜还在不紧不慢的系带子,顿时气的不行,“你能不能快一点啊!” “我也想。” 郑葳探过头看到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紧张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忍不住一直哈哈大笑。 被心上人嘲笑,这让祁元潜心里莫名生出几分羞赧。 一直等到把祁元潜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好,木门上的铜铃都没有响起,而外边嘈杂的声音还没有离开,郑葳就知道这不是来找自家的。 等到完全冷静下来,郑葳才探头出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现在外面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来。 嗯,又是孙求财家里的破事。 郑葳好奇但又不是那么好奇。 八卦心支撑着她旁听完了全场,孙求财家闺女在年前跟一个小商人订了婚,那人刚死老婆不久就跟孙晴月勾搭上。 年前定亲的时候,给孙晴月送来不少的彩礼,本来打算开过年来立春就成亲,可孙晴月一拖再拖,拖到入了夏。 孙求财一家现在闹着要退婚,原本成亲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商量好就成亲,若是双方都觉得吃亏,分开也无可厚非。 那夏尚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没少给孙晴月掏钱,买花裙子买金银首饰,就连孙求财那个破房子都在好姑爷的帮助之下,被翻整一新。 夏尚伟在孙晴月身上可谓是搭进去了半个身家,孙家好处照收,却不愿意把姑娘嫁过去,他这哪里能忍受,就一直拖着不愿意取消婚约。 除了在孙家全家付出的钱财不说,夏尚伟还蛮喜欢孙晴月的容貌,她一直在夏尚伟面前表现的温柔小意,俏皮可人,比他那个只一味只知道干活的的前妻好多了。 夏尚伟对她很满意,现在要他放手他是不愿意的。 正当郑葳跟祁元潜分析他俩到底能不能分手的时候,就听孙晴月甩出一个重磅消息。 “我跟刘员外家小少爷在一起,现在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若是你想让我带着别人的孩子嫁进你们家,那也不是不可以。” 郑葳:!!! 这是可以说的吗.jpg 没能看到夏尚伟这一刻的表情,郑葳还挺失望的。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头上戴着有颜色的帽子,夏尚伟听到这消息下意识就想去打孙晴月。 郑葳捅捅祁元潜:“你说要是我跟别的男人一起有了孩子,你怎么办呀?” 祁元潜沉默没说话,郑葳想催他回答,撞进他那平静无波像是枯井一般的眸子里,郑葳的心好像有一刻漏跳了。 郑葳赶紧摸了摸他的头:“我瞎说的,你别当真。” “你也知道我向来口无遮拦。” 她扯住祁元潜的手,晃了晃:“快别生气啦,继续听他们打架。” 祁元潜有些无奈,但没有挪开视线,一直盯着郑葳的发顶。 郑葳已经被祁元潜盯习惯了,旁若无人的继续趴墙根。 孙晴月身边的孙求财护住了她,郑葳看到那个场景,只听到孙求财老婆和孙晴月的尖叫声,以及孙求财的闷哼声。 孙晴月站在门口捂住肚子,大声警告夏尚伟:“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刘家的孩子,你想对我动手,你难道不怕得罪刘家吗?” 夏尚伟还在气头上,什么刘家还是孙家的,都没有放在心上。 孙求财已经被他推在地上,他也在大声的咒骂着夏尚伟,什么难听骂什么。 郑葳用力握了握祁元潜的手,小声问他:“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啊?” 祁元潜被郑葳握住手,心情好极了。 “我建议你不要去,你去帮忙他们不会领情,只会怪你为什么出现得那么晚。不过如果你想去,我会帮你。” 郑葳嘻嘻笑:“我就是看看你这个人的态度,怕你觉得我不去帮忙是冷血。”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7节 “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他会有这种担心才是。 郑葳的手指缠在他的手指上:“因为我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猝不及防又被表白,祁元潜的脸慢慢升起红霞。 他凑在郑葳耳边:“我想亲你。” 那必然是不可以的,郑葳一把推开他凑近的脑袋:“你认真一点。”那边正在打架呢,你要亲亲。 达咩。 不得不说孙求财的人缘,在这个村子里糟透了,这么大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 都是一个村里的本家同族,打断骨头连着筋,平常谁家里有点事情,村里人都非常热情地上前帮忙。 但遇上孙求财家里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都假装没听到。 明明到了该做饭的时候,愣是没有一个人上街上抱柴火回家烧火做饭,都保持着大门紧闭的状态。 人家亲戚都不过去帮忙,郑葳和祁元潜有啥理由呢。 没有这个必要,于是郑葳继续趴在墙上听。 一个苍老的女人进入战局,这大概是夏尚伟的母亲,才赶到现场。 “儿啊,你为了这女人花了多少钱,现在还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吗,那刘家岂是我们这小门小户能得罪得起,一个荡.妇罢了,改明儿娘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夏尚伟母亲进入战场,战局彻底被扭转。夏尚伟像一只被拴上绳子的狗,彻底被控制住了。 这老妇人的一段话,成功安抚住了夏尚伟,他稍微冷静,孙家一家人被吓得够呛,见夏尚伟没有之前癫狂,稍微松了一口气。 夏尚伟想起自己送出的彩礼,还是不甘心:“想要退婚也行,前提是得把彩礼退回来。” 解除婚约退彩礼这要求不过分,可孙家已经到手的彩礼都花光,让他们掏出这钱那是不可能的。 孙晴月见到这母子俩退让,便越发过分,仗着肚子:“想都别想,要不是跟你订婚,我现在身上怎么会有婚约,你影响了我,现在还想把彩礼要回去。” 见夏尚伟还想上前,她便抱着肚子躺在地上,装肚子疼。 有些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你跟她讲道理她不听,若是你不跟她讲道理,她可能想跟你讲讲道理。 夏尚伟她娘赶紧拉住他:“行了,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情再说。” 有些时候,钱都是小事情,听说刘家跟县衙里的那些人,关系都很好,要是得罪刘家人,他们可就要难过了。 听完这一场大戏,郑葳转头跟祁元潜说:“你知道这部戏叫什么吗?这就叫渣男自有恶女磨。” 夏尚伟就是一个渣男,老婆刚死没几天就跟其他姑娘订婚,嫌弃自己的发妻不够漂亮,万幸与他订婚的这女子又恶又毒,这俩人真是绝配。 女孩子的心思好复杂,祁元潜完全不明白郑葳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我想说,你以后要是当了渣男,可能不等到我动手,老天爷就会收拾你。” “我才不会。”祁元潜回答的相当笃定。 不会最好,省得她还得再重头换个男人调.教。 夏尚伟离开孙家,孙求财全家站在院子里咒骂他和他老娘,就没有再继续听的必要。 郑葳和祁元潜就回到屋子里。 见到屋子里,祁元潜就想到自己被脱衣服的那个场景,脸上又布满红晕。 他小声的问郑葳:“你刚才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我的身上并无伤口。” 郑葳当场被问住,怎么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还记得这件事。 祁元潜的神色得意中又带着几分的羞涩:“你是不是想看我不穿衣服,下次可以直说,没必要绕弯子。” 啊啊啊啊,把刚才那个清纯羞涩的人设还给她,这个崩人设了啊啊啊! 郑葳强作镇定,手搭在祁元潜的腰上捏了一把:“没错,我就是喜欢看你不穿衣服。” 就这么承认了,祁元潜倒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念叨了一句:“小色狼。” 听到祁元潜这么说郑葳就不同意了:“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每天都穿得那么少,不守男德,天天露胸露背,我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女人,我有点需求这离谱吗?” 郑葳还放狠话:“你下次要是还穿的这么少,我还脱。” 想起刚才脱完衣服发生的事情,祁元潜心想还有这好事,手搭在上衣边上,就要往上撩。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郑葳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一个操作啊? 你把手给我放下,脱衣服是重点嘛,重点是要守男德。 郑葳握住祁元潜蠢蠢欲动的手,“怪不得你念书不好,你的理解能力真的很有问题,我日常说的话都听不懂,你能听懂先生说的话就怪了。” 祁元潜有些委屈的放下手。 “我是说你不能穿得太暴露,像那种胸口大,露腰的衣服不要穿,还有不要把裤腿卷起来,男孩子就要守男德,啊,你干嘛……” 祁元潜把她抱起来,让郑葳正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 祁元潜的脸凑的很近,郑葳能看到他长且浓密的睫毛,他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听你的话会怎样?” 郑葳的心跟着他扇动的睫毛而跳动,她伸出手戳了戳。 郑葳的手指到了他眼前,他没有闭上眼睛,只是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在等一个答案。 “给你一个小红花戴喽!”郑葳抱住他的脸,吧嗒在他嘴上重重亲了一口。 祁元潜手扣住郑葳的头,不让她离开。 “铃铃铃~”木门上的铜铃响了,这个时间应该是俩崽子回家了。 郑葳赶紧从祁元潜的腿上跳下来,搓了搓发热的脸蛋,冲到书桌前坐下,随手拿了一本书翻开。 这一切都做好,俩崽子还没进屋,郑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身上的衣服,把褶子的地方拽平。 宇文允和郑章一进来先看见仰头躺在炕上的祁元潜,然后看到坐在桌前看书的郑葳。 这俩人怎么怪怪的。 “你俩怎么怪怪的?”这么想,郑章就直接这样问出来。 郑葳像是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哪里怪!” “感觉怪。” 宇文允点头,“是不是背着我们做什么亏心事了。” 郑葳镇定得很,就是不敢跟祁元潜的目光对上:“瞎说。” 她岔开话题:“快让我看看,你们今天买到什么肉?” 宇文允细细道来:“今天里脊肉很新鲜,今晚想吃京酱肉丝,还买了两个猪手,你前天说想吃,昨天市场上没看到,明天中午你俩在家里可以做卤味,顺带把猪手放进去。” “你想吃卤味了吧,那你应该买点毛豆回来。”宇文允很喜欢吃卤毛豆,但是他们家都没有种大豆的,想吃毛豆只能出去买。 “已经买了。” 郑葳:“想吃卤味,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吃,何必等到明天,你们先看书,我出去做饭。” 郑葳没叫祁元潜给她帮忙,自己去了厨房。 宇文允看向他舅舅:“你们吵架了,不是我说,您一个大男人,心眼儿别太小,姑娘家你得让着。就您这脾气,有个媳妇不容易。” 全然不是当初郑葳刚来的时候,他觉得郑葳怎样都配不上他舅舅的心态。 郑章默默拿出书,准备默背,不是他不关心郑葳,是他太了解郑葳了,郑葳就不是能吃亏的人。 宇文允又在劝祁元潜:“你快去帮帮忙,说不准就原谅你了,快点,男人嘛,就应该大度一点。” 就这样,祁元潜被他的好外甥从里屋推到了厨房,郑葳正在清洗毛豆,就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俩崽子都不在,郑葳和祁元潜就正常很多。 祁元潜把宇文允劝他说的话,学着说给郑葳听,郑葳差点笑出声。 他捏捏郑葳的脸:“这一家子一共四个人,三个人都向着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郑葳瘪嘴:“那你难道不站在我这一边?” 无形中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祁元潜赶紧解释:“我以为咱们夫妻一体,你我不分。” 夏天的水不凉,洗菜不是难熬的工作,祁元潜没跟她抢,把里脊切成细条,葱白切丝。 用火把猪蹄上的毛燎干净,又用清水把猪皮上的焦黑洗刷干净。 把郑葳需要的配菜都准备好,他的刀法好,切菜的速度比郑葳快多了,还更规整。 郑葳时常不解,这么好的刀法,明明就是个做厨师的料子,结果做出的成品那么难吃。 宇文允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没有听到争吵声,隐隐约约能听到男女对话的声音,很和谐,没有哪里不对劲。 郑章慢悠悠的翻页:“怎么样,打起来了吗?” “没有哎!” “那这不是正如你所愿,别管了,赶紧看书吧。” 宇文允的心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才彻底放到肚子里,看这京酱肉丝里的肉丝,根根粗细均匀,一看就是他舅舅的手艺,他舅妈的做饭手艺好归好,就是切出来的菜成品太差,他们每天帮忙切菜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做饭,只是不想看见郑葳切出来的菜。 看来这俩人和好了。 第二天是夏至,按照郑葳的传统,这一天也应该吃饺子,郑章和宇文允临去私塾前,她还提醒他俩不要忘记今天吃饺子,看着买点菜和肉。 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孙晴天亲自来家里邀请他们一起去店里吃饭,要感谢郑葳这段时间的帮助。 亲自来请,这姿态很低,郑葳想着那就一起聚一聚,反正孙老板现在是有车的人。 若是吃的太晚,孙晴天会派车夫把他们送回家。 她就跟祁元潜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在这时候的农村那都不能用罕见来形容,因为村里就没有人家有马车。 只有进城的时候,才能见到。 孙求财家看到孙晴天现在已经过上了出入有车接送的日子,眼睛红的不行。 孙晴月想到自己很快能去刘家当少奶奶,过上有仆人伺候的生活,无论如何都比孙晴天这个贱蹄子每天都自己抛头露面强,也不知道她是怎样赚钱的。 她有点姿色,怕不是敞开腿靠男人。 此刻她这些狭隘的心思无人知晓,但孙晴月也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8节 坐着孙晴天的马车来到糕点店,郑葳先让祁元潜去私塾门口告诉俩孩子,下学之后来这里吃饭,别走岔路。 孙晴天这才知道,郑章和宇文允这段时间都在乡里的私塾上课。 她皱眉问道:“乡里离咱们村好几里路,你每天就让俩孩子靠两条腿上下学?” “对啊。”郑葳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周围村里好像都是这样,况且后世某些山区的上学条件比这艰苦多了,比如那种需要跨过索道才能上学的孩子。 这又是俩男孩子,男孩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他们每日跟着祁元潜一起习武,遇到地痞流氓绝对不在话下。 “那这样每天花费在路上的时间也太多了,你们要不搬到乡上吧,反正你们现在也不差这点钱,穷什么不能穷孩子,苦什么不能苦教育,为了孩子花点钱也值得。” 眼看孙晴天还要继续她的长篇大论,郑葳赶紧说自己考虑一下。 孙晴天这才停下。 夏天最适合吃的就是烧烤,孙晴天买了一只全羊,羊已经被收拾好,他们只需要烤和往肉上撒香料。 看到孙晴天准备的东西,郑葳觉得她真是用了心,不知是从哪里搜集来的孜然,还有盛在碗里的辣椒酱。 一根一根的钢签子插在羊身上,郑葳到的时候,羊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 当时从人贩子窝里一起跑出来的姑娘,在给火扇风,艰难的转动那只全羊。 全羊很大,不容易烤熟,等祁元潜把郑章和宇文允带回去,这只羊还没熟。 孙晴天看到一身青衣的郑章,神情有一丝的恍惚,总觉得这张脸看着莫名的熟悉。 祁元潜看到插在羊身上的钢签子时,眸光有一瞬间的幽深。 祁元潜在烤羊肉方面是个中翘楚,他过来之后,那些姑娘瞬间解放,跑到一边叽叽喳喳说八卦。 郑葳坐在祁元潜身边,看他卖弄似的动作,不得不说祁元潜确实有两下子,很快小院里就飘散出烤羊肉的香味。 有了各种香料的加成,成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令人惊艳。 祁元潜把烤出的第一串递给了郑葳,孙晴天看他俩这令人牙酸的交流,没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偷偷问郑章和宇文允:“他俩平时在家就这样吗?” 宇文允点头:“没错,他俩经常怪怪的。” 孙晴天打听了一通怎么个奇怪法,听宇文允讲完,还没吃羊肉,就被狗粮给喂饱了。 郑葳吃到小肚子胀鼓鼓的,她赞赏的拍了拍祁元潜的肩膀,“干得不错,以后不杀猪可以去烤羊肉。” 被郑葳赞赏,祁元潜嘴唇抿起,得意的不行。 自觉的尽力去忽略郑葳口里的杀猪这件事,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忘记杀猪这件事。 吃完晚餐,郑葳让孙晴天派车夫把他们送回家,孙晴天一反之前邀请时候的态度,让郑葳干脆在她家住下。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郑葳当然不愿意住在别人家里,虽然这是闺蜜家,但是她还拖老公带孩子呢! 这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郑葳坚决拒绝,“你们家也不大,我们这么多人住着也不方便。” “这是小事,我已经在客栈给你们开好房了。” 郑葳:所以你早就谋划好了,是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孙晴天就是不让郑葳走。 祁元潜都劝她:“要不,留在这里住一晚?” 闺蜜没用,但是美男计有用。 当郑葳看到房间的安排,她开始怀疑孙晴天是不是跟祁元潜商量好了。 为什么在这安排里,她跟祁元潜住在一个房间里! 你们真的不是早有预谋吗?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的祁元潜是一只大狗狗! 感谢在2022-03-26 00:10:15~2022-03-27 00:3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希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涅磐yy 20瓶;是韭莲不是水仙10瓶;白薇我嫩近5瓶;maruko 3瓶;小荷尖尖、梦呓轻语、不知道2瓶;jessie、57370274、才才大魔王、聂凝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你们真的不是早有预谋吗? 郑葳站在门前迟迟不肯进去:“我,我想一个人住。” 孙晴天嫌她站在门口碍事,直接把她推了进去,“怎么那么磨叽呢。”赶紧把他们安置好,她还得回家睡觉呢。 又转头跟祁元潜说话,跟祁元潜说话,她的态度就比对郑葳好多了:“您也一起进去吧,有什么需要就跟小二说,别客气。” 祁元潜点头,走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孙晴天盯着紧闭的房门啧啧两声,便下楼跟小二结账。 另一头的楼上,郑葳有些不自在,这孤男寡女,夜黑风高,非常适合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不过古代的客栈有个好处,不存在有录像设备,想做什么可以不用担心。 越想越不对劲,郑葳赶紧把自己脑子里的黄暴内容甩出去。 祁元潜就一直默默看着郑葳的脸色变化,看她时而娇羞时而脸红,不难猜到她此刻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祁元潜坐到床上跟郑葳说:“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郑葳后退两步:“哪里就时候不早了,现在明明还很早。” 祁元潜指指窗户外面的天空:“你看天色,别闹了快睡觉吧。” 郑葳犹豫开口:“那你去跟俩孩子挤一张床。” 祁元潜:“我们三个男人挤一张床,这不太好吧!” 郑章和宇文允虽然还是孩子,要是跟他俩挤一张床,这滋味绝对不好受。 “害羞了?不是白日里你脱我衣服的时候了。” “女人啊,说变就变,你是不是看上了别的男人,才不愿意跟我待在一间屋子?”祁元潜这话说得像个怨妇,但郑葳就觉得这个语气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郑葳正在思考这个语气在哪里听到过,那头的祁元潜没得到她的回答,垂眸低语神情黯然,站起来准备离开:“我就知道,那我走,不让你为我犯难。” 郑葳终于想到,这不是她平时跟祁元潜说话时候的样子吗,竟然被他学了去。 郑葳捏住他的双颊:“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 听到这话,祁元潜狭长的双眼瞬间瞪大,好像在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回答,你为什么不哄我。 郑葳冷哼一声,坐上.床:“还等我请你?” 那自然是不用的。 这个晚上那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俩人就是老老实实的躺在一张床上纯睡觉。 祁元潜倒是挨挨蹭蹭的,想做些什么,全都被郑葳给拍回去。 一大早醒来,郑葳蜷缩在祁元潜的怀里,他长手长脚把郑葳禁锢在怀里。 郑葳第一次觉得他的肌肉很硬,祁元潜的铁臂箍着她,让她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 两个人睡,就是没有一个人舒服。 而且,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在抵着她的小腹。 又不是单纯的小姑娘,是什么东西她很清楚,即便是在这种尴尬的状态下,也能感觉到这东西,嗯该怎么形容呢,挺壮观的。 郑葳带上痛苦面具,她就知道会出现这一幕,昨晚才会那么抗拒。 祁元潜早就清醒,郑葳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妈耶,吓人。 郑葳假装小腹上的东西不存在,更不会装傻白甜问问他,那是什么。 郑葳让祁元潜松开自己,“怎么不起床?” 祁元潜环住郑葳的手又紧了两分,头埋在她的颈窝,蹭啊蹭,“不想跟你分开。” 郑葳被他呼出的气息搞得浑身酥酥麻麻,怎么就分开了,明明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但无论怎么说,祁元潜就是不肯松手。 祁元潜抱着郑葳在床上滚一滚,就是单纯的滚一滚,不包含任何十八禁行为。 郑葳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惊,总害怕自己会掉在地上,这让她紧紧的埋在祁元潜的怀里。 然后她的面部直接感受到祁元潜的胸肌,她这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紧张,竟然能空出一秒钟跑神在想,这是不是算埋胸? 两个人滚啊滚,在这不算热的清晨,同时出了一身的薄汗。 感觉快到关键时刻,郑葳软软喊停:“不行,一直不起床俩孩子会进来的。” 这是祁元潜这段时间里第二次这么嫌弃俩崽子多余,不过上一次还是在昨天。 他心里骂了一声,才松开郑葳,郑葳看祁元潜这个沮丧样子,忍不住心情大好。 怎么办,好喜欢看他耷拉着耳朵。 郑葳穿好衣服,祁元潜才在床上平息好澎湃的心神。 郑葳已经走出屋子,他也没啥在这个屋子里停留的必要,在客栈里吃完早餐,俩崽子就直接跑去私塾。 郑葳和祁元潜坐上了孙晴天派来的马车,马车里只有两个人,祁元潜一直黏黏腻腻,快到家他才恢复了人前巨正经的脸。 从马车里面跳下来,看到家里的现状,俩人不禁愣住。 该怎么形容,就非常标准的纵火案现场。 不过他们家的现状不是很惨,最惨的是孙求财家,家里烧的只剩个黑漆漆的壳子。 按照哪里烧的最严重,哪里就是起火点的理论,孙求财家应该是火灾的发源地。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59节 以孙求财家为圆心,火灾造成的影响越来越小。 孙求财家的另一个隔壁,家里烧的跟郑葳家差不多,不过稍微比他们家情况好一点。 郑葳猜测可能是晚上家里有人,在火烧起来的时候,起来救火了。 郑葳还在分析,祁元潜突然想起了他那半院子的花苗,他一脚把房门踢开,家里的状况映入眼底。 他那种花的半个院子,刚好紧邻孙求财家,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现在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花苗,只能叫撒了土木灰的地面。 真实情况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只是即便夏天水汽重,这已经连着旱了半个月,哪怕经常浇水,地面也不是很湿润。 大太阳连着晒,空气中没有水汽,连庄稼叶子都在打卷。 郑葳的菜地不至于像花苗那样惨,但一直高温炙烤着,也都死得差不多。 任谁出门一趟,回家就看到这叙利亚战后风都不会开心。 但郑葳没有祁元潜心情低落,他愣愣地盯着那一地的草木灰发呆。 郑葳有些不忍心,祁元潜这段时间照顾这些花苗用心程度她看得到。 精心准备的惊喜,还没送出去,就没了。 郑葳走过去,扣住他的手,“要不要抱抱?” 祁元潜低低嗯了一声,轻轻地抱住郑葳,郑葳的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抚。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偷偷种了一院子花,想给我一个惊喜,我很开心。” 祁元潜低头想看郑葳的神色,想知道她是不是说得那样开心。 他委屈的要命:“可是现在烧成灰,什么都看不到了。” 祁元潜声音还是低低的,其实这花烧就烧了,花没了还可以再种,或者换一个方式讨好她让她开心,他远没有表现的那么难过。 刚才冲着花地发呆,他只是在想,这个花为什么会烧成这个样子,以及后续如何处理。 没想到就让她误会他在伤心。 他不耻于装可怜这种行为,可是她主动抱他了哎,他能怎么办? 只是想让郑葳这样安慰他,只是想跟夫人贴贴,他又有什么错。 至于惊喜早就暴露这事,他心里倒没有太大波澜。 “要不以后你再给我种一院子的花,可以吗?” “嗯。” 有脚步声靠近,郑葳赶紧从祁元潜的怀里钻出去,松开他的手。 祁元潜的手空下来,原本张开的手被虚握成拳,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大姐。”来人正是孙全财媳妇。 孙全财媳妇埋怨:“我听见隔壁有人说话的声音,猜是你们回来了,昨天你们家怎么没有人啊,但凡家里有个人还能救救火,家里也不至于烧成这样。” 其实即便家里有人也没有什么用处,家里只有一缸水,靠一缸水灭火远远不够,想打水得去河边,一来一回浪费不少时间,根本打不回来多少水。 与其说是救火,不如说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我做了一些事,最后结果是这样,也没办法。 “昨天晴天叫我们去她家里吃饭,吃完饭天太晚,她就干脆留我们住下。”至于孙晴天明明可以让车夫把他们送回家,却去客栈开了两间房,也不让他们离开的事情,被郑葳给下意识的隐瞒。 郑葳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她得等有时间细细的思考一下。 现在不能分神想这事,还得跟大姐聊天。 孙全财媳妇点头:“原来晴天那丫头回来了,回来也不来我们家坐坐,也不知道小雨跟她一起现在过得怎么样?” 孙晴天在那几个姑娘到了店里,就到孙全财家里把小雨接走,带在身边。 到师安县之后,还给她送进女学,让她念书,因为要上学,这次她没有跟孙晴天一起回来。 郑葳没打算把孙晴天送小雨去学堂的事情告诉这大姐,虽然事无不可对人言,但是跟人说话也不能什么都说,她挽住大姐的胳膊:“晴天是什么人您还不放心吗,小雨在她那里肯定过得很好,您就别担心了,在她那里当个小学徒,学到做点心的手艺,日后说不定比晴天还要能赚钱呢!” 这话说到孙全财媳妇心坎里。 “所以你啊,就放宽心,让小雨安心在晴天那里学手艺,你要是不放心一直去看,说不准晴天觉得你不信任,把小雨给你扔回来,那你怎么办,家里又多了一张嘴吃饭。” 没错是这个道理,把这个话题岔开,郑葳把问题引到自己想知道的话题上。 “大姐,昨晚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平白无故会着火呢?” 说起这孙全财媳妇的表情也不太好,虽然离起火点比较远,但是她家的遭灾程度比郑葳家里严重,她家不像是郑葳家房顶是瓦片,她家房上是茅草,遇到火一点就着,火势烧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晚上,她眼瞅着自家的屋舍被火舌吞噬,再是简陋,那也是遮风挡雨的家。 大姐眼睛浮肿,脸上还沾了不少的黑灰:“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都说火是从孙求财家里出来的。” 这说法倒是跟郑葳猜测的一样。 “那孙求财家里现在怎么样啊,怎么一直没听见那屋有人说话的声音。”难不成是知道火是从他们家出来的,怕邻居怪罪,连夜跑路? 大姐轻哼一声:“你知道孙晴月有了孩子吧。”小小年纪的,真是不知羞耻。 郑葳点头:“昨日他们家姑爷来,我隐约听了两耳朵,貌似是刘员外家少爷的孩子。” 这孩子的爹究竟是谁,这大姐还真不知道,听郑葳这么说,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们都以为这是夏尚伟的孩子,两人只是婚前干那事,有了孩子。没想到还有这出,只能说这姑娘比她想象的还要惊世骇俗。 十里八乡多少年都没出现过这么丢人的事情。 婚前跟人有了孩子,还是跟自己未婚夫之外的人。 大姐是个传统的女人,此刻被郑葳的消息惊得半天难回神。 郑葳被她挑起的话题勾起了好奇心:“孙晴月发生什么事情吗?” 大姐一脸的吃了翔的表情:“昨天起了大火,她月份小,受了惊,晚上那天色都能看出她一裤子的血。” 就郑葳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也觉得一裤子的血孩子应该保不住了吧。 想起昨天下午,这姑娘还在院子里抱着肚子冲夏尚伟炫耀。 郑葳啊了一声:“那怪可惜的。”这妹子说不准差一点就能靠着孩子母凭子贵。 “妹子,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把火是夏尚伟那小子放的,我听说那小子之前不是个正派人,有没有可能听说孙晴月有了刘家少爷的孩子,过来放火报复。” 这也不是不可能,火大概是从孙求财家里出来的,他们家下午的时候刚得罪了夏尚伟,要不是夏尚伟他娘过来拦着,只怕夏尚伟当场就能打死这一家子老弱病残孕。 有可能是夏尚伟当时虽然被他娘给拦住,但是心里一直气不过,怕得罪刘员外家,不敢光明正大的来找茬,就想出放火这么一个阴损的方法。 若是如此,这些邻居是最无辜的。那简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郑葳又问:“那孙家人现在在哪里?” “连夜去医馆,那孩子下身一直流血,也不能不管,也应该回来了吧。” 人果然不经念叨,刚说没两句,隔壁院子就有了动静。 郑葳和大姐一起出去看,孙求财赶着骡车,他老婆扶着孙晴月慢慢从车上下来。 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孙晴月脸色煞白,她弟弟跟在身后,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郑葳不解:“不是夜里才去的医馆,怎么白天就回来了?” 就跟流产晚上去急诊,第二天就回家,主要是家里烧成这个样子,也没法子住人。 她这身子也没法子打地铺。 大姐很能理解,没钱看病不回来怎么办呢! 车夫看见郑葳家里这个样子,一直没回去,等在外面,想着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郑葳见车夫还没走,让他先回去,不必跟着操心。 车夫见这屋子已经没法子住人,边说:“要不换个地方住一段时间,这短时间内没法子入住。” 郑葳谢过他的好意,说考虑一下。 车夫回去之后把这状况告诉孙晴天,她想着或许可以在乡里给这家子租一个院子,这样俩孩子上学还能方便一点。 不过这都是后话。 郑葳在大姐走后,跟祁元潜分析是不是夏尚伟纵火。 很巧,刚跟他们家发生争执,晚上就着火。 祁元潜蹙眉:“孙晴天也很奇怪。” 是的,她也很奇怪。 着火的前一天晚上,来到他们家把这一家子接走,按理说这时候师安县那边的分店应该很忙,她怎么突然想到回到乡里一起吃烤肉。 吃烤肉叫上他们这本无可厚非,但是在吃完的时候他们要回家,她坚决的留下他们,不许回去,甚至事先订好了房。 要么火是她放的,要么她知道是谁放的火。 虽然她偶尔会做一些偏激的事情,同时她跟她的叔叔婶婶一家有着大仇,但郑葳就是不相信她会拉着这么多村里人,一起为这一家子陪葬。 所有的现代人其实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法律的框架之下做事,纵火罪在现代是具有危害公共安全的大罪,郑葳觉得她不会这么做。 孙求财一直都挺能得罪人 那就剩下一个结果,她知道有人纵火,她一直在师安县难道会恰好听到说有人要在某天纵火,那个地点又恰好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她叔叔的家里。 有这个可能吗? 也许会有,但几率不大。 郑葳这时候还想,与其相信这个可能性,那还不如选择去相信孙晴天是重生的呢! 对啊,为什么孙晴天不可能重生呢? 按照概率学来说,她已经穿越了,重生这件事就不应该再发生在她身上。 可若是从概率学这角度来说,穿越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应该为零。 孙晴天若是重生女,这件事就说得通。 郑葳这时又想起一件事,既然她知道有人纵火,或许她会知道纵火者是谁? 郑葳抬起头跟祁元潜说:“我不认为是她放的火。” 祁元潜点头,没有问理由。 又听郑葳说:“但我觉得她应该知道是谁放的火,有时间我想去问问她。”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0节 得找到真正的纵火犯,跟他要一些损失费,她不差这笔钱,可是孙家村因为这场大火失去房屋的村民缺钱。 祁元潜沉吟:“你不必去找她,她大概过一阵就会来。” 果然,快到中午,门外传来马蹄声。 竟被祁元潜给料到。 作者有话说: 狗狗的花花变成渣渣,狗狗伤心 明天晚上九点半才能到电脑前码字,凌晨发不出去,大家早上六点再起来看吧,么么哒感谢在2022-03-27 00:33:00~2022-03-27 23:5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violaine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糖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宇宙无敌美少女30瓶;是韭莲不是水仙10瓶;无畏偏偏意气用事7瓶;57370274、白薇我嫩近5瓶;梦呓轻语4瓶;不想学习2瓶;亚历山大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郑葳一脸惊讶的看他:“你怎么知道她会来。” 祁元潜轻笑:“虽然可能不是她放的火,但她知道会有这场大火,没有提前预警,总归是心虚。车夫把着火的消息带给她,那她必然要过来看看,表示自己的惊讶,以及洗脱嫌疑。” 郑葳听完祁元潜的分析,不吝啬的夸赞,“我觉得你刚才有点帅唉!” 祁元潜不满意:“只是有点?” 孙晴天刚下车就在门口遇见了孙全财媳妇,孙晴天听着她哭诉,又安慰了一会,掏出一吊钱递给她,告诉她,这是小雨预支的工资,先好好把家里的房子整修一下。 一吊钱其实不算多,整修这一间农舍却也不太够,主要是她们家房子烧的有些严重。 但有这些钱总比没有要强,她跟孙晴天道了声谢,抹抹眼泪打算回去跟儿子一起谋算一下怎样用这些钱整修屋子。 孙晴天跟这些邻居,除了小雨都没有感情,这些人都没有一个人对原主伸出过援助之手,只有小雨。 所以她不想向这些人预警,但是看见这些邻居都失去房子,这让她十分于心不忍,才拿出一吊钱,说是小雨预支的工资。 小雨是被她送去念书,不是她留在身边当童工,哪里有什么工资可言。 目送孙全财媳妇回家,孙晴天才走进郑葳家,确实烧得挺惨。 多亏是瓦房,没出现孙全财家里烧的房盖也不剩的情况,只是家里易燃的物品都变成了灰烬。 什么桌椅板凳,衣服被子,角落里养的那一窝鸡和兔子,都变成了熏鸡熏兔子。 童叟无欺,真的烟熏出来的。 孙晴天一进屋,就看见厨房地上摆着一地烧黑了的尸体,从形状大概能辨认出是鸡和兔子。 猝不及防看到这么多尸体,她被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郑葳假装不知道她要来,很惊讶的样子:“唉,你怎么来了!” “我听车夫回去说家里着火了,吓得我赶紧让他把我送回来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孙晴天绕过那一地的尸首,“还好昨天你们都没回来,要不然睡得太熟,出点事可怎么办啊。” 郑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就是,还好你当时拦住我们,死活没让我们回家,不然真的很危险。” 孙晴天一副后怕的样子,“是啊,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觉得不安稳,就拦住了,没让你们回去,谁成想,会有这种事。” 真实情况肯定不是孙晴天说的那样,只是巧合和第六感。 郑葳小心的问:“我俩刚才还在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东西,所以才没让我们离开。” 孙晴天反应特别大,否认:“怎么可能!” “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那还不是你乱往我头上扣帽子,你也不想想,我离家那么远,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消息,难道有人作案之前,还会到处喊一声,我要杀人了!” 郑葳一脸讪讪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若是知道村子会起火,你一定会想办法救火,我心里有一个怀疑是纵火犯的人,你跟我一起合计合计呗。” 郑葳把夏尚伟下午来到孙家,孙晴月要退婚说自己怀了刘家少爷的孩子,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讲给她听。 讲完试探性的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啊,我觉得有可能是他,但是你叔叔在村里的人缘你也知道,这让我不太敢确定。” 其实不是他。 前世的这个时间点,也发生了这件事,那天孙晴月跑去跟刘家少爷私会,孙晴天不愿意把这个原主父亲留下的房子让给孙求财一家,晚上一直赖着没走。 火灾发生的时候,她和孙求财夫妻俩还有他们的小儿子在家,他们虽然都跑了出去,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孙求财瘸了一条腿,孙求财老婆吸入过多烟尘,落下了肺病,他们小儿子被烟熏瞎了一只眼。 而她被火烧伤了脸,左脸上是坑坑洼洼的疤痕。后来她见人的时候,都是以面纱覆面。 她也是一直把夏尚伟当做此案的凶手,一直在暗搓搓的给他添堵。 过了好多年,她才知道这事的纵火犯不是夏尚伟,是村里的一个流氓,叫孙大光。 做出这件事也主要因为感情纠葛,他跟孙晴月之前也有过一腿,哪怕孙晴月跟夏尚伟订婚,也一直没停止跟他的往来。 一个原因,他长得好,嘴又甜。 在夏尚伟面前孙晴月要一直装温柔小意,但是到了孙大光这里,孙晴月就成了被舔的那一个。 直到孙晴月跟那位刘家少爷有了首尾,她倾慕人家的权势,对目前的两个备胎,都不是很满意,前脚踹了孙大光,后脚把夏尚伟给踹了。 孙大光一直听孙晴月哄他,跟夏尚伟在一起就是为了他的钱,等把他的钱全都搞到手,就跟他成亲。 他一个没钱的穷小子,一听能不花钱结婚,未来媳妇还能往家里扒拉钱,那还有什么不愿意的,每天把孙晴月伺候的妥妥帖帖。 但谁能想到冒出个刘少爷,未来媳妇跑了,肚子里还踹上了别人的崽,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就是个流氓小混混,你不得罪他,他还得找你的麻烦呢,更何况得罪了他。 他正想着如何好好地报复孙家一番,就听说那位头上更绿的,找上孙家讨说法,还打砸了一番。 一听到这流言,孙大光眼睛都高兴的眯起来。那既然你也有这份心,不如我帮你一把,你帮我担了这罪名。 孙晴天似乎是在心里仔细分析了一番,“我觉得不是他,你想啊,他下午刚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揣了别人的崽,晚上就去未婚妻家里放火,这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谁做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郑葳皱眉,“那你觉得有可能是谁的手笔啊?” 孙晴天一直在强调自己是猜测,自己对这件事不太了解,“我只是猜测,按我的想法,下午夏尚伟过来大闹一场,他能很快得到消息,那这个人应该是村里的人。” 郑葳点头,示意她继续。 “村里人跟我叔叔不对付的人很多,但按我感觉,这人赶在昨天夜里放火,八成是存了陷害夏尚伟的心思,那他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夏尚伟跟他也有仇,夏尚伟是个商人,平时不敢与人交恶,这人能同时与孙求财和夏尚伟有仇,那很有可能是我那好妹妹惹来的感情债。” “能跟我那好妹妹惹在一起,加上能想出放火这个阴损的招数,那这人必定不是个正派人,平时惹猫逗狗不干正经事。” “这样一想,我心里有了一个人选。” 郑葳歪头看她:“谁?” “孙大光。” 郑葳把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记得村里有这么一个人。 孙晴天见郑葳一脸迷茫,就给她解释:“你可能不知道他,他在村里名声不好,平日里跟别村的小混混待在一起,很少在咱们村的正经场合出现。” 郑葳还是不解:“那你这也不能说他跟你妹妹有私情啊!” 孙晴天瞪她:“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郑葳包容地笑:“你继续说。”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也不能说啊。我这不是看见好几次他俩躲在草垛里抱在一起啃吗?” 她上辈子听说这件事,一直没有证据,重生回来想到这段记忆,就有意识的尾随孙晴月和孙大光。 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这俩人一点都不避讳,那个辣眼睛的画面,孙晴天看到了无数次。 祁元潜脑海里冒出那个画面,视线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郑葳。 郑葳白了他一眼,这事你看我干嘛! 再看打你! 孙晴天把证据都拿了出来,那证明她很确定这人。 郑葳挠头,那这就有麻烦了,本以为纵火犯是夏尚伟,他家里蛮有钱,这些邻居们烧了房子,至少能得到一些补偿。 若凶手是孙大光,他家里应该也没几个钱,要不孙晴月也不至于舍近求远。 一个穷鬼,这些邻居们的房子可怎么办啊? 郑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孙晴天,孙晴天心里暗道这可真是个圣母,又不是你害得他们,这些人的生死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瞎操心。 小寡妇大概是靠她的圣母气质,降服陛下和将军。 孙晴天也没啥办法,现代还有车祸肇事方有钱少坐牢,没钱就多坐牢。 即便是各方面人性化如后世,也没办法从穷光蛋犯人身上薅出赔偿金。 郑葳当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愁的要死,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法。 “要不,就让这些人去找你叔叔赔偿吧,反正这都是他们家惹出来的祸患。” 孙晴天坑叔叔永远走在第一线:“可以,你等我出去说一下。” 这么快? 这行动力也太强了。 “你再想想,再考虑一下?”孙晴天已经跑出院门,郑葳喊她。 孙晴天离开之后,祁元潜和郑葳俩人相视:“她知道。” 本来这猜测还不是很确定,这一番试探,让俩人都能确定。 过了半晌,孙晴月喜滋滋的回来,郑葳和祁元潜正在吃饭,郑葳用剩下的食材,简单的做了一顿饭。 郑葳给孙晴天盛了一碗粥:“怎么样?” “有我出手,事情肯定成。”在她鼓动下,村里人都去孙求财家里闹着赔钱,孙求财手里还有不少钱,都是从夏尚伟手里抠出来的。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1节 他肯定不能认这罪,但无人在意他的意见。 大家都确定火是从他家里冒出来,这就够了。 他家因为一场火灾,本来就家徒四壁,根本不在意村人的□□。 他们能找到藏钱的地方算他孙求财输。 孙求财低估了人性的恶,他不怕房子出事,可他还有妻子儿女,那些同村里的人用他的妻子儿女威胁。 他不得不在他的小金库里拿出好大一部分来赔偿。 孙晴天想到郑葳那个圣母病,光是村里人得到赔偿她肯定不满意,罪魁祸首还没伏法。 她在村里人离开孙求财家里后,进去冷嘲热讽了一番。 中心思想是:你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吧,就村里那小流氓孙大光,谁让你女儿到处勾三搭四,活该! 你们赶紧狗咬狗去! 郑葳听孙晴天说完她的做法,满意的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作为奖励。 惹得祁元潜哀怨的看了一眼郑葳,想到他今天心情不好,也给他夹了他喜欢吃的菜。 直面这俩人旁若无人的撒狗粮,孙晴天简直没眼看。 孙晴天还听说了一件事,孙晴月小产了。上辈子除了孙晴月这个罪魁祸首逃过一劫,孙晴月的亲人,甚至包括她在内,都受了很严重的损伤。 但这辈子恰恰相反,无人受伤,除了孙晴月。 她高兴地不得了。 吃完饭孙晴天想起一件事:“你们这段时间住哪里啊?” 房子被火烧成这样,肯定没法子住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标题党了,但迟早有一天! 最后卑微小懦,在线求作收。 我发誓作收满五百的那个周末,给大家表演日万! 下面教大家如何让我日万:第一步点进作者专栏,里面有一个非常显眼的收藏此作者的小星星,第二步单击小星星,会显示已收藏 怕大家不收藏我,又怕大家太早助力我达成周末日万的梦想 好纠结感谢在2022-03-27 23:56:11~2022-03-29 00:3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剪弯月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2707376、5443828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lli、小呀么小二郎呀、包包呀、清蒸de青争5瓶;亚历山大、神经蛙2瓶;聂凝凝、jessi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刚好俩孩子得上学,每天早晚赶路不方便,不如你们在乡上租个院子。” 若是为了安稳,当然是买一个房子更好,孙晴天知道祁元潜和宇文允的身份,他们必然不会一直留在此处,既然如此不如租上几年,等离开的时候不会心疼。 孙晴天继续说:“这样的话,这个房子就不急着整修,先扔在这里,或者你们把它卖出去,虽然没几个钱,能资金回笼,也不错。” 一直是孙晴天说,郑葳不开口,她急得捅了捅郑葳:“你是怎么想的,你说呀!” 郑葳慢悠悠的,快要把她给急死。 “我觉得你有点保守了。” 孙晴天:???什么保守? “大胆点,我们一步到位直接去县城住,县城里更多赚钱机会,一直在乡里,我都有点待够了。而且俩孩子现在的先生稍微有点问题,县里好先生多。” 你属实有点大胆。 很难形容听说郑葳要去县城住的孙晴天,眼里是一个怎样的表情。 孙晴天久久没回神。 郑葳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神。 孙晴天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个先生不好,我再帮你们找一个好先生,没必要去县城。” 她在阻拦,为什么? 昨天夜里她不让他们回家,这里就发生了火灾。 郑葳说想去县里定居,孙晴天就坚决阻拦。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孙晴天的生意在乡上蒸蒸日上,她没想着去县里开分店,反而舍近求远地去了师安县。 为何? 太明县不比师安落后,市场同样很大。 她会阻拦一定是太明县很危险。 是的,郑葳猜得没错,孙晴天认为太明县很危险。 孙晴天上辈子跟孙求财家划清关系后,没有在乡上开糕点铺,她觉得乡上受众人群还是太少,她用自己偶尔赶集卖糕点的钱,租下一个偏僻地方的铺子。 她在县城里的生意很好,她在县城开了几家分店后,分店辐射范围变成了整个兖州。 她从来没有那么顺利过,卖糕点是小本生意,但她的钱怎么就赚得那么容易。 成为有名的大老板之后,她没有离开太明县,她觉得县城是她的福地。 十年后,天下大乱,诸侯自立。 兖州地区会出现一支以先帝七皇子领导的清君侧义军,据守兖州,异常强悍。 为什么会出现在兖州?因为兖州曾是宁寿公主的封地,宁寿公主在时对治下百姓极好,低税低徭役,百姓爱戴。 七皇子是宁寿公主的弟弟,他在行事初期打着宁寿公主的名头搞事。 那位宁寿公主在兖州的名声很好,老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孙晴天一直以来都对这位七皇子抱有很大的信心,觉得他身上有着其他诸侯没有的东西。因此孙晴天一直给这位七皇子提供银钱上的帮助,再是有钱她也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这将会是她改换门庭的机会。 邻国大乱如一团散沙,给了北魏一统天下的机会。北魏收拾完国内的残局,便向着南国拔刀。 七皇子没有辜负孙晴天对他的期望,在北魏横扫南朝诸侯之际,一直稳固的占领兖州,与北魏对峙。 但一个小小的州府,又如何能与拥有强大兵力的北魏为敌,无兵无粮,在被围第一个月的时候,城里便弹尽粮绝,很快便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 七皇子一直寻求解决之策,战不行便只剩下了和谈,不能拉着一整个州府的百姓去死。 南汉的许多地方刚刚被北魏占领,北魏在此地的统治尚不稳固,他们内心也是期盼一个对自身伤害最小的方法收复兖州。 若是七皇子能够投降,对于稳定南国地区百姓大臣,百利而无一害。 即便和谈投降,也要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总不能白白投降,背上数典忘祖的名声,什么好处都得不到,最后还要冒着兔死狗烹的危险。 本来双方都以为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然而就在和谈现场,突生变故,不知哪里冒出的一个小兵,拿出匕首刺向北魏主持和议的将军。 按理说,将军都为习武之人,这点反应能力不应该没有,可那位大将在多年前的战场上受过重伤,身体被毒药掏空,整日里病罐子一样,刀尖上抹上剧毒,插进心窝子里,一刀毙命。 北魏皇帝震怒,下令大军开进,作为谈判地的太明县被血洗屠城,鸡犬不留,平日里温馨平静的小城成为人间炼狱。 孙晴天是个怕死之人,早听说北魏攻克多少多少座南汉城池的时候,就觉得这位七皇子恐怕抵挡不住北魏大军,她散尽家财来到了北魏的都城,定居落户。 太明县的形式就在孙晴天离开后一日日恶化,作为曾经的家乡,孙晴天非常关注,直到传来消息太明县城被屠。 七皇子比她小几岁,平日里极爱穿读书人的大袖青衫,那宽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不显累赘不说,反而多了几分风流俊逸,就像一棵宁折不弯万古长青的竹子。 孙晴天会支持他,还有一个原因,看他长得好看,有当小说男主角的潜质。 一句话,入股不亏。 但没想到那位七皇子落得个被枭首于城墙示众的下场,他身后一直支持他的百姓也都被北魏大军屠戮殆尽。 孙晴天偶尔会心疼自己白白送给七皇子的入股资金,都打了水漂。 也是这个原因,她觉得太明县是不祥之地,明明是即将迎来曙光,一场变故,所有人都成为刀下亡魂。 她重生回来一直在想,宇文允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对这个地方应该是有感情。若不是那场变故,太明县将是整个南汉最受恩待的地区,而不是成为一座死城。 郑葳又开始悄咪咪地试探:“可是我想去县城住,不想一直住在乡下。” 这个好办,“那你们跟我一起去师安县,我在那里混得还不错,罩着你们绝对没问题,身边有熟人好办事,你们到师安,我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样大家都方便。” 郑葳耍赖:“可我就想在咱们县定居,不想去师安县,你为什么一直拦着我,不让我住在太明县。” 孙晴天偷偷看了一眼祁元潜,然后把郑葳拉到角落,跟她小声说:“我之前听到和智大师说过,咱们太明县是凶地,几年之后恐有大灾。” 和智大师是兖州府里有名的大和尚,他的信众不少。 郑葳好奇的问:“什么大灾啊?” 孙晴天愈发压低声音:“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郑葳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拍了怕胸脯:“好吓人啊。” 知道害怕就好,赶快放弃去太明县定居的打算,要么老老实实待在乡里,要么跟我一起去师安县。 郑葳又犹豫,“可是一个老和尚说的话,哪里说得准,他是和尚又不是算命的,这哪里说得准。” 孙晴天继续忽悠:“和智大师可是得道高僧,他说的话你敢不信。” 郑葳把一个唯物主义者的形象演的特别像,“我才不信这种事情,都是糊弄众生的伎俩。” 说罢,还劝孙晴天不要信,“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你也会相信这种大师,骗一人为骗子,骗天下人为大师,我劝你也不要相信他。” 我当然不相信这所谓大师、国师的说法,我说这些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话找一个有力的支撑。 孙晴天只好用上了忽悠人时候的万能句式:“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郑葳继续劝她树立一个正确的三观:“不不不,当你这样想的时候,骗子都如愿了。” 从没遇到过这么轴,这么难以说服的女人,孙晴天好想放弃。 看过老实人上赶着当接盘侠,没看过有人急着去送人头。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2节 她要是实在想去太明县住,那就去吧。 上赶着找死,谁能拦得住。 再说了,皇帝陛下是他外甥,就算去县城住,也不会有事。 事情都发生在祁元潜和宇文允回北魏之后,现在他们还在,总不能发生那种我杀我自己的事情。 说不准让宇文允在县城住一段时间,他就会产生感情,以后也不会发生屠城的惨剧。 想到这,孙晴天瞬间换了一个态度:“你要去县城住也不是不行,什么时候搬家,需要我帮忙吗?” 她态度转变的太快,郑葳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这个态度转变,让我有点不想去县城里住了。 郑葳叹气:“我刚才反省了一下,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事情真的发生,那我岂不是带着一家子送死。” 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现在晚了,你必须带着全家去县城居住,然后让宇文允跟这个县城产生强烈的感情,“不行,你必须搬,我方才反省了一下自己,确实有点魔怔,轻易听信谗言,此乃不智之举。” 我已经承认是我瞎说,你赶快搬家县城吧,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我一定举全店之力,势必让陛下吃好喝好。 郑葳义正言辞:“不不不,现在这个乱世,生存不易,我不能这么任性,带着全家往火坑里跳。在乱世之中,安稳最重要,剩下的都是其次。” 刚才还劝她不要去县城,现在又叫她一定要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孙晴天极力为县城正名:“你怎么能说县城是火坑呢,县城人多热闹,赚钱的机会多,还有很多有名的先生,这种好地方只有和智那种老秃驴才会说它是凶地。” 刚还说和智是得道高僧,现在就变成了老秃驴。 女人,你的名字是善变。 郑葳不允许有人说和智的坏话,闺蜜也不行:“不得胡言,和智大师是得道高僧,你怎可侮辱他?” 孙晴天:“我同意你刚才的说法,和智是个大骗子,你看他多厉害,你还从没见过他,光是听见他的一句话,就被他骗了。” 郑葳:“不,我刚才猪油蒙了心,误将大师看做骗子,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误会了大师,大师以身饲虎,乃我辈楷模。” 大师啥也没干,一直坐在佛殿敲木鱼。就先是给太明县批为凶地,后来还以身饲虎。 祁元潜看着俩人一直小声嘀咕,后来似乎越说越激烈,他就走近。 看他靠近,孙晴天和郑葳立刻停止交流,孙晴天还自以为小声的跟郑葳交代:“刚才说的话,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他。” 祁元潜:好家伙,我就听到这一句,还是教我媳妇孤立我。 感受到将军大人投射过来的死亡射线,孙晴天表示已经可以适应,丝毫不会有刚开始的惶恐。 她拉着郑葳的手,换了一个可以说的话题。 房子被烧,暂时住在哪里过渡,这是个问题。 若是在后世,出现这种事情,一般是两个解决方式,要么去亲戚朋友家借住,要么出去住酒店。 他们在此地无亲戚,只剩下住酒店这一条路。 郑葳在孙晴天问起这段时间要怎样过渡时,自然而然的回答说“去客栈住几天,找到房子,就可以搬进新家里。” 听到这个答案,孙晴天有些生气,“是我家房子跟你们家房子一起烧成灰了吗,倒让你得去住客栈?” “去你们家住多麻烦啊,院子连着店面,看店的姑娘还得住,我们这么多人,太不方便。” 孙晴天满不在意地摆手:“这有什么的,干脆把店给关了呗。” 郑葳被她这话感动的不行,“原来在你心中,我这么重要。” 突然有一种被霸道总裁宠爱的感觉。 孙晴天觉得小寡妇真是腻腻歪歪的,但是没有扒开郑葳搂住她腰的胳膊。 即便如此,郑葳没有答应住在孙晴天家里,她还得耽误做生意。 孙晴天皱眉:“那你没找到房子之前住在哪里啊?” “找个客栈住一下,等找到房子就搬进去,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什么可以搬进新房子的东西,都烧成灰了。” 孙晴天还是不同意:“即便你找到房子,也不可能立刻带上行李入住,还得装修整理一番,你就在我们家住吧,要是怕耽误做生意,你就跟高雅学着做一下糕点,这样即便只有你们在,店也能正常运行。” 郑葳懵,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主意? 孙晴天越想越觉得自己提供了一个锦囊妙计,“你现在跟我回去,一个下午肯定能学会。” 竟是一刻都等不了。 郑葳提醒:“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我打算定居在县城,不是乡里,要是住在你们家,去县城租房子装修很麻烦。” “害,这有什么麻烦的,装修这事交给你们家那位就行,保证给你干的妥妥帖帖。” 俩人在这里拉扯了一会,俩崽子下课回家了。 看到家里的现状,俩人都大吃一惊,郑葳把原因给他俩解释一遍,他俩都接受良好,问郑葳接下来怎么办。 孙晴天抢先回答:“先去我们家住一阵子,等你们家找到新房子,整修好就可以搬进去。” 郑章跟郑葳不愧是姐弟俩,俩人都想到了一块,“这样会耽误你做生意吧。” 孙晴天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孩子长得可真快,来这里不到一年都快要蹿到她肩膀上,“没事,你小姨已经答应跟我一起学着做糕点,即便店里没人,她也能支应着。” 郑章对她这话表示怀疑,郑葳可不像是能干活的人。 孙晴天不给人拒绝的机会,“还有没有要拿的,没有的话咱们就直接走了。” 回去的路上,祁元潜跟车夫一起坐在外面。剩下的娘儿三跟孙晴天一起在车厢里挤着。 孙晴天回到店里就致力于教会郑葳烘焙糕点,郑葳上辈子有过跟着视频自制点心的经历,学得特别快,就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老师烤炉有些不习惯。 祁元潜跟在她身后,给她打下手摆弄烤炉。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郑葳做出的成品让孙晴天很满意,为了能让这一家子早日入住,当天傍晚带着一车的姑娘赶回师安县。 回去路上的孙晴天感慨自己可真是个女菩萨。 住在孙晴天家里的小院里,不能用他们家的被子,郑葳让祁元潜先去买了四床被褥,多亏手里有钱,遇到事情才能不慌。 由于是夏天,被子薄,相对省了不少钱。 祁元潜抱着买到的被子,先是去了厢房放下两床,然后在正屋放下两床。 郑葳看得一头雾水,这是做什么。 接着祁元潜对着俩半大小子说:“你们上厢房睡。” 娘三个:??? 见郑章和宇文允还不离开,他又问:“这么大的人,晚上还不敢一个人睡?” 俩崽子本来想说点什么,听到这句话,得,麻溜赶紧走吧。 目送俩崽子离开,他回头冲郑葳温和一笑:“不早了,该睡觉了。” 明明是笑容,郑葳好像看到他背后摇啊摇的大尾巴。 53 不就是两个人躺在一铺炕上睡个觉,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郑葳强迫自己不要想歪。 祁元潜目视郑葳把被子放好,一共两床被褥。她一个放在炕头,这一床明显是给她自己的。另一床放在炕梢,这个大概是给他的。 这两床被褥的距离,要怎么形容呢,就跟郑章和宇文允还插在两人中间似的。 郑葳先去洗澡,洗完澡就直接躺进被窝里,她心里一直在表演某种带颜色的东西,一直到祁元潜洗完澡都没有成功入睡。 但她在听到祁元潜的脚步声时,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假装自己已经进入梦乡。 祁元潜一进屋,先向着郑葳的方向瞟了一眼,不出意外,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不相信郑葳现在能睡着,走到她跟前,对着她的睫毛吹了一口气。 郑葳觉得心里痒痒的,险些一个没绷住睁开眼睛。 她觉得自己没有露馅,殊不知她此刻翘起的唇角已经暴露了她的状态。 见她这样还是不肯睁开眼睛,祁元潜的动作越发的放肆。 他的手指戳了戳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又顺着郑葳的睫毛,经过小巧挺拔的鼻子,来到了她樱红饱满的嘴唇。 郑葳被他手指戳来戳去,搞得特别痒,她想着装作打个哈欠,然后睁开眼睛,指责他把她给吵醒了,这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然而就在郑葳装作被吵醒,红唇微张,要打哈欠的时候,祁元潜的手指恰好要点到她的嘴唇上。 祁元潜的手指没有碰到她的嘴唇,而是好巧不巧直接伸进她微张的小嘴里。 祁元潜只觉得有什么温暖湿润的东西,包裹住他的手指。 他刚感觉到浑身一片酥麻,紧接着察觉到他的手指被什么东西抵住,那个好像是她的舌尖。 意识到这,他脑子里好像炸开了一片烟花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又可以叫七皇子的前世篇,但我觉得看到最后,你们应该已经不记得七皇子是谁了吧! 最后是照例求大家去作者专栏收藏我,今天是嚣张小懦,接下来内容就看你们收藏表现喽! 晚安,大家早点睡感谢在2022-03-29 00:31:47~2022-03-30 00:0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443828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童幸安5瓶;jessie、亚历山大、赵家姑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这动作实在太色情。 郑葳马上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留下祁元潜望被兴叹。 他把蜡烛吹灭,郑葳整个人还是缩在被子里。 他在炕梢,郑葳在炕头,两人隔着不短的距离,然而这距离又怎么能难得住祁将军。 郑葳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一大早就这么刺激?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3节 想往后退离他远一点,才发现她的后背抵着墙。 夏□□服穿的少,更何况是睡觉的时候,不跟俩崽子在一铺炕上,郑葳晚上睡觉穿得没有那么保守。 她只穿了一个肚兜,一条短裤。 反正一铺炕上的是自己的合法老公,这些早都看过了。 但是你是怎么回事,我不介意你看,不代表你可以直接上手揩油。 你的手都放到哪里去了,这位置你觉得合适吗! 祁元潜是被郑葳掐醒的。 他艰难的睁开眼,是他睡前的姿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等他感受到右手掌心处的柔腻滑嫩,他赶紧收回手。 咳咳,意外。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时光可贵,不做些什么似乎浪费。 祁元潜身上不止一处同意这个观点,心爱的女子就在怀里,手下是她娇嫩的肌肤,即便祁元潜是柳下惠在世也难坐怀不乱。 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郑葳面色潮红,软乎乎地拒绝:“不行,这是在别人家里。” 在自己家里就可以吗? 要他放弃,还得收点利息。 祁元潜在郑葳的锁骨上轻轻一咬,不疼甚至连牙印都没留下,但引得郑葳不由控制的低声吟娥。 他好像再多点什么呀,但郑葳不同意,便只能作罢。 当下祁元潜把买房子放在了首要位置,想着第二天就去买,上午过户,下午修整,晚上入住。 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但是没想到第二天郑葳把看房子的任务交给俩崽子。 祁元潜心心念念的都是早日住进新房子。 靠他自己去看房子,那肯定很快,要是靠这俩崽子,他什么时候才能跟老婆睡在一起啊! 他向郑葳争取:“要不还是我来,我在家里没什么事情要忙,他俩还得去私塾。” 郑葳不以为意:“那私塾不去也罢,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俩不能总窝在书海里,不去接触外界的人,那岂不是变成了书呆子。” 这理由祁元潜不能拒接,于是他向俩蔫头耷脑的崽子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没有人反对,郑葳就提出了自己对房子的要求,正房要多大,院子要多大,厢房是什么样子。 接着郑葳问祁元潜对房子有什么要求,他顺着郑葳提的要求,提了几点。 郑葳没有在银钱上亏待他们,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这钱还是祁元潜从州府带回来的,她把家里的钱放进地窖里,正因为这个英明无比的决定,不至于让这张银票在大火中变成灰烬。 五十两银子在县城买下一个院子绝对是绰绰有余,但郑葳跟他们说:“这些银子买院子肯定够用,但若是你们有本事剩下银子,剩多少你们自己分,我不掺和。” 竟还有这好事,郑章和宇文允对视了一眼,这活能接。 宇文允非常痛快地接过银票,“事情交给我俩,您就放心吧。” 郑葳没有立刻松手:“事先说好,我们得先去验房,确保你们买的房子符合要求。” 这有什么难的。 这两人同意,郑葳这才松开手。 拿到银票的小哥俩已经盘算起怎样去县城,计划好就出发。 郑葳把任务交出去,就没有再插手,一门心思开始自己的烘焙事业。 倒是祁元潜怕这俩人不靠谱,担心自己不能早日住进新房子,给他俩交代了两句老生常谈的嘱咐。 一天下来,郑葳早上烤的糕点都卖光了,剩下几块让这爷三个给包圆了。 她做出的点心味道肯定比不了孙晴天那种专业级别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没有可替代品,就也还算不错。 也有一些人嫌弃不如孙晴天做出的好吃,郑葳就后世淘宝客服附体一般的告诉他们,不好意思了亲亲,这边会反馈您的口味,我们的大厨会根据您的口味再做调整。 店员兼大厨的郑葳表示:她现在这水平,每一次做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她保证下次的味道跟这一次不一样。 问就是在改了。 连着卖了几天的点心,郑葳觉得她把人家店铺的生意越搞越糟,感觉人流量似乎没有之前的多。 她心里盘算得赶紧把店铺还给孙晴天,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而不是让她在这里瞎搅和,好好地一个店铺都快让她搅和黄了。 于是她催促起郑章和宇文允要加快找房进程,本来就有一个祁元潜每日都在催,现在又多了一个郑葳。 现在买房子虽然有中间代理人,但是信息相较于后世还是相当地滞后,现代买房子都得看很多遍,更何况现在。 中午正是睡午觉的好时候,但是作为一个私营企业家,她还得坚守在销售的第一线,听着耳边刺耳的蝉鸣,昏昏欲睡地坐在桌前打盹。 温姿一进门就看到这个样子的郑葳,忍不住的心疼,她们公主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 听到脚步声,有客户进门,郑葳赶紧抬起头,见到来人一直悬着很久的心,终于放下了。 “公……” 郑葳抢在温姿之前说话:“表姐,你怎么找到我的,是从舒姨那里知道我的消息的吗?” 温姿不知道郑葳口中的舒姨是谁,她们共同认识的,名字里带着舒的只有舒嫔,她不知这人是谁,但并不影响她应声,公主既然都这样提示,她也不能拖后腿:“没错,前两天遇到舒姨,听她说你在这里,我就赶紧过来找你。” 其实她能找过来,是因为收到了公主传来的密信。 她早年入宫给公主做伴读,到了成年的时候公主还小,郑葳不愿她大好年华在宫里蹉跎,恰好她家里给她议亲,就自作主张给她放出宫,让她出去或是成婚,或是享受生活。 按理南汉宫廷惯例,此举不合常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种不触及国本的小事,根本无人会在意,只要她这个做主子的同意就够了。 从她宫里放出若干个女官,这些人都是郑葳为自己留的底牌。 她当时不想着争权,只愿若发生意外,不会太狼狈。 作为种花家的兔子,有一个习惯就是不管在什么安逸的环境下,都会考虑危险之后要怎样做。 简称居安思危。 她宫里的女官,有贫寒小户女是从机灵忠诚的宫女里提拔的,还有一些是陪着她一起念书的伴读,温姿就是伴读之一。 温姿是御史大夫的小女儿,她比郑葳大四岁,刚好是会照顾小妹妹的年纪进宫,后来温姿长大了几岁,郑葳留她在宫里做了一个六品的女官。 她一直陪在郑葳左右,就是温姿的亲姐妹也跟她都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她在家里找的亲事里选择了一个祖籍兖州的穷翰林,他之后打算下放原籍。 在确定人靠谱本分之后,她就嫁了过去,因为公主的封地在兖州,她要替公主看着兖州。 郑葳自打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消失,这人可算是找来了,等了她好久。 她没有让舒嫔送信寻人,不确定舒嫔是否靠得上之前,她不能把自己的底牌都暴露。 她偷偷让孙晴天给温姿送信,相比舒嫔,孙晴天的背景更干净,当然郑葳这么想的时候,还不知道孙晴天是个重生者。 温姿得知新帝是原本的郑王,便知这事不简单,果然七皇子和公主同时失踪。 她急得直冒火,却不敢声张,新帝登位,还是那样一种不光彩的手段,表面看来一副兄友弟恭和睦的样子。 背地里肯定免不了要排除异己,将打上先皇烙印之人除掉,她是宁寿公主身边信任的女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甚至靠着这身份,让她在与公婆贵妇们的交往中,都得了几分另眼相看。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要不然把自己和一家子的性命都搭进去,也没法子联系到公主。 她在知晓新帝登位,便深居简出,另一方面更加关注她跟郑葳曾约好的联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迟迟没有收到消息,她本以为此事已经再无可能,没想到却意外接到一封信。 简单来说,信里讲述一个遭遇灾祸失去家人的女子,给表姐报平安,并简单叙述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和地址。 温姿自打接到信,便找借口从家里溜了出来,宁寿公主还活着这件事,她连自己的丈夫都没敢告诉。 温姿一刻没停地顺着信上的地址找过去,好容易找到那偏僻的地址,却看到房子已经被大火烧黑。 她心疼的要命,这房子不难看出起火之前的寒酸样子,这样的地方就连她身边的丫头都不会居住,更何况是公主那么尊贵的人。 温姿在好心的邻居那里打听到公主现在居住的地方,又没忍住多打听了一些事情。 在得知公主已经跟一个山野猎户成亲,心都快要不会跳了好么! 陛下当年为公主择婿可着世家清流家里有出息的儿郎,最后选择的虽然只是个寒门子弟,但人家是状元郎,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宋家虽是寒门,在本乡本土却也算得上大族。 这个猎户家里有什么,连门都被烧的只剩下半扇,烧了一个破院子,就如丧家之犬一般,需要去别人家中借住。 真是丢人。 祁元潜本来在院子里扎马步,一天不练就手生,院子里的树木很高,天然留下一片阴凉。 即便是夏日的午后也不会觉得酷暑难耐,祁元潜在院子里练武,郑葳坐在店铺里有什么动静,他能立刻照顾到。 听到郑葳在跟人聊天,跟平时有客户进来的态度不同,他心中狐疑,便走进店内,看见郑葳拉着一个女人的手,她的态度与对待之前遇见的所有熟人都不同。 郑葳早就做好祁元潜会靠近的准备,没有跟温姿说一句犯忌讳的话,都是拉家常一般的聊家人身体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废话。 “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我所剩不多的亲人之一,她出嫁多年,我很久没有再见过,之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拜托晴天替我向着她家的旧地址去信,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没变。” 这是妻子的娘家人,两人熟稔的态度不是作假,郑葳的话里没有漏洞。 而且郑葳下一句话,让他的心一瞬间飘在半空中。 郑葳挽住温姿的手臂,撒娇似的说:“表姐,我成亲了,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哎呦无得公主呦,您才多大,就知道喜欢不喜欢。 我家公主心思单纯,必是被这男子所引诱! 作者有话说: 继续跪求大家收藏我的作者专栏,谢谢感谢在2022-03-30 00:06:01~2022-03-31 00:1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普萘洛尔20瓶;妖狐崽崽10瓶;椿萱5瓶;不想学习、宜室宜家2瓶;剪弯月、亚历山大、n那n、赵家姑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4节 第54章 温姿发现自家公主在对待男人方面,好像有点问题。 那宋瞿清就罢了,好歹长相符合南汉人审美,为人还有几分才气在身上,公主在这个人的身上色令智昏,能理解。毕竟外表能骗人,年轻小姑娘就吃这一套。 可这人一副蛮子长相,还一贫如洗。 温姿是不知道后世有一个词叫做恋爱脑,不然一定把这个词按在郑葳身上。 她肯定是看不上祁元潜,但她自诩是公主身边的女官,有教养,不能做出当场让人没有面子的事情。 温姿深吸了两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平和一点,她现在可是公主的表姐,作为娘家人,不能让公主没脸。 她自己劝自己,但是一开口大脑就好像没法控制她的语言中枢系统。 温姿活脱脱一个刻薄娘家人:“小妹,不是我说你,你多早晚能有点长进,这人是长得比别人可心意,还是能让你过上什么好生活。” 温姿虽是下属,对郑葳而言却如同姐姐一般,她说这话郑葳不会觉得冒犯,就像是被长辈批评一样,郑葳小声嘀咕:“他对我挺好的。” 其实长得也挺好,就是不符合南汉人的审美标准。 南汉人喜欢白净斯文,而祁元潜混血,长相攻击性十足。 郑葳真是爱惨了这幅长相,江南的寡淡山水又怎么能比得上塞北的浓墨重彩。 温姿听到这话,瞬间爆炸:“对你好有什么用,谁娶回家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敢对你不好。对你好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服穿,你看看你这都穿得什么,你什么时候穿过这种料子的衣服!” 郑葳手放在衣服上摸了摸,其实还好,这是纯棉料子,柔软贴服还吸汗,就是比不得以前的丝绸料子。 但那不是自己赚钱买的,穿在身上还是会有一些亏心,毕竟她不事生产。 这虽然质地差了些,可钱是自己赚的。 郑葳把心里想的告诉温姿,温姿险些气出一个倒仰,感情这钱还是他们家公主赚的。 温姿现在看祁元潜的眼神已经从一个骗子,变成了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这么好看的媳妇,骗着点哄着点都是人之常情,但是你让媳妇出去赚钱,这像话吗! 我的公主,所以他到底哪里对你好! 明明是你在养活他! 温姿忍无可忍,“你跟我一起回家,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 这男人不行,公主在外面有危险,得赶紧给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祁元潜情绪未有丝毫变化:“这恐怕不行。” 温姿半点不让:“有何不可?” 祁元潜伸手点了点郑葳,又指了指自己,“你要带走我妻子,我作为丈夫,自然是有资格阻拦的。” 温姿怒目圆睁:“一未得父母首肯,二未通知亲朋,谈何成亲,不过是你看我妹妹单纯,故将她哄骗了去,我还要去官府告你拐骗妇女。” “但她舍不得我。”祁元潜转头看向郑葳,“你说对吗?” 祁元潜和温姿两道火辣辣的目光齐齐射向她,好像在问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一个是多年好友兼心腹的旧爱;一个是能暖床能亲亲抱抱的新欢。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要怎么选择呢! 郑葳干脆上前一步,一手抓住温姿的手,另一只手握住祁元潜的手,渣男语录,“不要争,你们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我每个人都爱。” 听到这回答啊,两个都不满意。 温姿想,果然这小白脸在公主心里的地位已经非同一般,我与公主相交多年,公主即便与宋瞿清定亲,也一直把我放在他前面。可如今这小白脸,竟然能与我相提并论。 小白脸祁元潜也不满意,管她是亲姐姐还是表姐姐,怎么能跟他相比,他是他的丈夫,应该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可她刚才竟然没选我。 俩人心里活动的中心思想就是,我在你心中竟然不是最重要的! 郑葳看了一眼外面,太阳还很高,睁着眼睛说瞎话,“天黑了,该吃晚饭。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可以尝尝,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这更是在温姿心中引起一阵惊涛骇浪,我们公主要做饭,我们公主会做饭。 我们公主甚至连做饭都学会了! 夏天人容易火气大,郑葳想了想温姿和祁元潜,在做菜的时候以凉菜为主。 郑章和宇文允今天回来得很晚,走到门口宇文允就开始嚷嚷:“我们今天找了一套房子,肯定符合你的要求。” 温姿听到有人叫嚷,仔细辨别声线,发现不是她听过的声音,在心里嘀咕,乡下人就是没教养,这样的小门小户怎么配得上我们公主。 门口进来一个男孩子,她想起那邻居还说,公主现在的夫君,还有个儿子! 这男人是个鳏夫,刚才忙忙叨叨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被忘记。 宇文允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见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餐桌前,表情一愣,客气的跟她问了声好。 温姿表情稍霁,这才是有教养的孩子。 接着进来的郑章令她神色有片刻失神,她长年在宫里行走,还能记住郑章小时候的样子。之前的郑章应该是什么样,纤弱苍白,每天板着一张小脸。 现在的郑章让温姿有些辨认不出,但眉眼上还有之前的痕迹。 若是他再长大几岁,面对面走过去,温姿未必能认出这是七皇子。 现在的郑章身上多了一股蓬勃向上的力量,跟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有点像。 宇文允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他敏锐地察觉到郑七跟这陌生女人之前应该认识。 那女人一直在打量郑七,而郑七在看清那女人的面容时,微微有些震惊。 他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默不作声地帮郑葳摆饭。 郑章知道温姿是郑葳曾经的伴读,后来在她身边当女官。只是不知道温姿如今而来是以怎样的身份,怕贸然开口暴露,他一直没开口。 是郑葳听见宇文允的声音,知道这俩崽子回来,于是赶紧从后厨出来,打破这两人的僵持。 给他俩介绍,“怎么不认识了,你表姨小时候还抱过你,真是不记事。” 又转头跟温姿说:“别说女大十八变,男大也十八变,是不是走在大街上都不敢认。” 温姿点头,似乎方才一直不说话,是因为不敢上前相认。 郑葳把郑章拉到温姿面前让她看:“是不是越长越像我大姐。” “有一点。” 不能在一个话题上一直聊,容易露馅。 “咱们先吃饭吧。” “等一下。”郑章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恰好集市上有新鲜的虾子,就买了几斤。” 郑葳没接篮子,“那你就去煮一下,今天晚上新鲜,明天的味道不如今天。” “好。”郑章面无表情把篮子拿到后厨,跟宇文允一个烧火,一个下锅煮虾子。 很快,俩人就端出一盘白灼虾,郑葳趁着他俩煮虾的时候,调出一盘酱料。 晚上睡觉,郑葳把祁元潜从正房赶到厢房,让他跟俩崽子一起住,她跟温姿睡在一块。 分开前,她给郑章使了一个眼色,她要跟温姿讲不能为外人道也的事情,让他看好这爷俩。 郑章示意他绝对没问题。 听壁脚这事郑葳干得出来,祁元潜和宇文允都不会做。 没有外人在场,温姿就肆无忌惮:“您怎么会跟那位待在一起?” 那位说的自然是郑章。 “从宫里逃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他,他想要去豫州万家,寻求舅家支持,我想……” “您不会是想去找宋瞿清吧!”恋爱脑公主的形象深入人心,温姿脱口而出。 想逃到北魏的想法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就当我是去找未婚夫吧! 温姿看郑葳的眼神充满了怜惜,真是个小可怜,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反手跟自己姐姐定亲。 不过还好当时没有到豫州,不然自家公主就要成为人家的的投名状。 “那为何会来到兖州?” 郑葳:“……走错路了。” 温姿安慰:“这也是老天保佑。” 只能这样想了。 “您叫我来,是有什么打算吧!” “也别说您了,哪有姐姐跟妹妹这样说话的。” 温姿低眉固执道:“礼不可废。” 郑葳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也不能一直如一只丧家之犬般躲躲藏藏,既然身边也有个皇子,为何不做,更何况我还有你们。” 温姿眼眶发热:“犬马之劳,决不推辞。” 郑葳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你这句话,足矣。” “那您有什么打算吗?” 郑葳沉思:“我也让人帮我给梅君、梅辛还有梅柯传信,也不知她们会不会理我。” 梅君、梅辛和梅柯都是郑葳宫里放出去的女官,是郑葳给自己留的后手之一,她们都没有住在兖州,来得迟一些也正常。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您别急。” 郑葳是真的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我懂,我早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纵观历史,没有个三年五载想成大事,简直是做梦。” 温姿劝郑葳不要急,却开始发愁,“若是只靠我们几个女人,势单力薄,想改天换地很难。没兵没粮,这没法打仗啊,我丈夫是文官,跟兵马沾不上边。” 郑葳打趣她,“你劝我不要急,你倒是比我还急。” 温姿有点赧然,她是书香世家,却有一副急脾气。 虽然无兵将粮草,但是兖州之前是她的封地,兖州这些要紧部门官员的关系网、优缺点、好恶,可都在她的脑子里。 一点一点打地盘那多难,不如先从官府入手,把兖州要紧的衙门握在手里,从而控制整个兖州。 作者有话说: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5节 感谢在2022-03-31 00:13:28~2022-04-01 00:1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青山隐隐20瓶;囡囡、少水10瓶;耳东、聂凝凝、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阿姿,不知现在的兖州刺史是谁,有无变化?” 温姿面色有一瞬的古怪:“是个熟人,康建捷。” 哦,竟然是他。 郑葳真情实感的说了一句:“那我三叔也挺不容易的。” 康建捷是谁,郑葳三叔正儿八经的小舅子,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 敢让这位当兖州刺史,郑葳觉得她三叔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不过他大概也有自己的苦衷,他的苦衷就是他宠爱皇后,即便皇后无子,他后宫里的女人生了一大堆儿子。 康皇后是没落世家出身,传到她父亲那一代,脑袋上只剩下一个空头的爵位。整个家族既无出息的子弟可以依靠,又无殷实祖产可以傍身。 这位康皇后能依靠这样的出身嫁给当时还是三皇子的新帝,不可谓没有几分手段。 后来她嫁入王府之后,一直未能有孕,王府里的其他女人都只有短暂的花期,只有她能一直长盛不衰。 不仅能在王府后宅立下脚跟,还能光明正大补贴娘家。 当时的三皇子到处跑关系给老丈人和小舅子们找了个职位不低的闲缺,康皇后带着家里的姐妹们出来交际。 不少人都很好奇,康皇后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钩得陛下常年不变心。 知道这,郑葳不禁感慨,这位三婶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刺史是这个草包,那事情就变得容易了。 作为姻亲,康新捷是什么水平,她还是知道的。 温姿补充:“不过兖州特设了一名州牧。” 州牧主管军事,不过在南汉建立之初就没有设立,各个州的最高长官为刺史。会在兖州设立长官,怕也是不放心康建捷。 “谁啊?” “糜云峰。”听到这个答案,郑葳真的怀疑这位陛下想把兖州拱手送给北魏。 糜云峰是谁? 太原糜家的长子嫡孙,未来的下一代家主。 糜家是汉初跟着皇族一起南迁的士族,家族历史悠久,陪着太.祖一起建立汉朝,累世公卿,世家中的世家,豪门中的豪门。 看家族和头衔会认为这人非常靠谱,不然一个大家族也不会默认他做家主,现实恰恰相反。 他有一个耀眼的事迹,几年前就是他在跟北魏对峙的时候,弃城而逃。 他这人不能说是酒囊饭袋,只是在军政方面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糜云峰极其擅长写七言诗,读起来清新脱俗朗朗上口。 郑葳跟温姿聊了一晚上,到了快天亮才止住话头。 熬夜造成第二天带着两个黑眼圈起床的后果,郑葳起床做早餐,发现桌子上摆了几份从早餐店买回来的早点。 想必是这爷三个早起锻炼,经过早餐铺子顺手买回来的。 自打住进孙晴天的这个院子里,郑葳过上了稍微有那么一点现代化的生活。 现代化的体现是,不想做饭的时候,可以去市场上或者食肆里买几份现成的菜,带回家里。 这一便利之处,让郑葳有些期待搬去县上的生活,期待未来品种更丰富的市场。 吃完早餐,祁元潜跟郑葳提起去看房子的事情,俩崽子昨天回来的晚,是因为恰好看到一套院子,觉得不错,就多耽误了一会。 郑葳一拍脑袋,她昨天好像隐约听见有人说,但是事情太多,被她给抛在脑后。 满意的房子不等人,若不及早签下协议,有可能房子会很快易主。 应该去看房子,但是不能把温姿一个人扔在家里。 郑葳陷入了两难,看房子还是在家里陪温姿。 祁元潜通过这一段时间跟郑葳的相处,看出郑葳此刻的纠结。 他建议温姿,“表姐可以先回家,已经知道住址,以后来往方便,刚好我们还有事。” 这已经是赤.裸裸地在赶温姿回去。 他看不顺眼温姿,自从这女人来,郑葳就很少关注他,甚至还把他从正房赶出去。 晚上没有郑葳在怀里,感觉睡觉都不香。 温姿咬牙:“是要看房子吗,刚好我这人最擅长买房子,买房子是个大事,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在场怎么能行。” 这俩人又杠起来了。 郑葳上前一步,插在两人中间。 先对着温姿说:“表姐,你回家吧,出来时间长了,姐夫会担心的,有事你就吩咐丫环小厮过来找我。” 郑葳以为温姿会同意,毕竟一直以来她都特别听郑葳话。 但这次温姿让她意外。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你年纪小,别被别有居心的人给哄去了。”说罢,温姿还看了一眼祁元潜,说谁别有居心这意思很明显了。 温姿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态,看见祁元潜就忍不住跟他唱反调。 我们家精心照料长大的好白菜,被猪拱了。 温姿甚至没有询问郑葳的意思,就拉着她出了门:“走。” 祁元潜锁上铺子的大门,宇文允在集市口找了一辆马车。 温姿坐家里的马车来,这辆马车是给他们自己准备的,不用想他们肯定坐不上温姿的马车,那就只能出去雇车。 若是他们平时,不拘骡车牛车都行,郑章和宇文允这几日往县城跑,就是蹭顺路的骡车。 只是祁元潜觉得那样有一点过于不体面。 温姿身边只有郑葳和郑章,跟她来的俩丫环没有跟着,温姿让她俩待在客栈里。 按温姿的说法是,主子身边还没用丫环,她用了算怎么回事。 跟在温姿身边无论是车夫还是丫鬟都是她的陪嫁心腹,他们都不认识郑葳和郑章。温姿从前每次入宫,从不带丫鬟小厮,即便是跟着她最久的丫鬟都不知道郑葳的长相。 即便是亲信,温姿不敢让他们知道郑葳和郑章的身份,车上一直安安静静,三个人很少聊天,即便是聊天也只说昨晚的饭菜和身上的布料。 宇文允与祁元潜乘坐的那辆马车不远不近地走在前头带路,进入县城,在一个临街的铺子前停下。 郑葳以为到了目的地,想要下车,郑章告诉她这是去找中人,中人手里有着院子的钥匙,想看房子没有这把钥匙可不行。 郑葳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宇文允跳下马车,然后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跟着他上了马车,之后马车启动。 启动后的马车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幽静的胡同,郑章一直在掀起帘子看车外的景色,及时跟郑葳说到了目的地,可以下车。 中人用钥匙打开大门,郑葳看到院子里的面貌,就更满意了。 一个不大不小的两进小院,长久无人居住,这院子看起来有些荒凉,但房子没有太多破损痕迹,大概有个八成新。 郑葳不喜欢住进带有陌生人气息的房子里,这院子虽然荒凉,刚好对了她的胃口。 院子正中,有一个精致的小花圃,长时间无人打理,花圃里竟有各品种的鲜花在争相怒放。 多年的逛街经验,无论满不满意先不表态,俩崽子看郑葳的脸色,知道这是满意的,就跟那中人谈价格。 郑葳觉得这院子的价格不会便宜,给这俩崽子的钱大概不够,还得她往里面格外搭一点钱,不过能买到这院子的话,那也值得。 然后这俩崽子就让郑葳知道什么叫当场打脸,他俩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跟中人砍价。 你有没有某一刻为钱拼过命? 显然郑章和宇文允正在为钱拼命,两个第一次讲价的人,为了能多一点零花钱,现在跟人争得耳红脖子粗。 谁还能看出郑章之前是个腼腆小少年?看不出的。 要是郑葳她老爹九泉之下看到儿子被养成这个模样,半夜能化成厉鬼找她算账。 最终,这房子以四十六两三钱银子的定价成交,郑葳怕这中人反悔,赶紧拉着人去办了过户手续。 回去的路上郑葳小声嘀咕:“这价格可真便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鬼屋呢,不过鬼屋也没关系,我不怕鬼。” 祁元潜自然而然的握住郑葳垂在身侧的手:“即便有鬼,也是先找我,不会找你。” 刚走慢一步,就被祁元潜插空子挤到一旁,温姿眼睛狠狠盯着这俩人交握的双手:艸,大意了! 温姿在身后跟着狂翻白眼,这小白脸就是靠这手段勾引到我们公主。 温姿没有久住,她跟丈夫说要去见老友,很快就回,现已过了她跟丈夫说的期限,家里还有孩子在,她不放心,看郑葳搬完家,她就急匆匆的往家赶。 这一家四口在新家门口送走温姿,祁元潜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人给送走,还顺利的搬进了新家。 接下来可以期待一下,郑葳之前说过,某些在自己家里可以做的事情。 到了晚上,郑葳早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这阵子搬家实在是太忙,虽然他们家里的物件都被一场大火烧光,不需要搬,直接买就可以。 打扫房子不需要他们动手,花钱找了两个扫洒的婆子,她们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房子给打扫干净。 婆子清扫屋子的时候,郑葳就跑去买一些诸如床垫床幔之类的家居品。 等房子能住人,她把这些东西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借口回去看邻居,她拿了些点心送到春芳婶子家中,又拿了些粮食给孙全财媳妇送去。 聊了两句家常,托他们照顾房子,又让祁元潜把地窖里贮存的一些蔬菜都拿出去分一下。 夏天每家每户都种菜,谁家都不缺那一口白菜土豆。 郑葳只是想借着分菜的借口,支开祁元潜,把她埋在地窖里的一些私人贵重物品扒出来,带到新家里再藏起来。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6节 直到把这些东西藏起来,郑葳才觉得搬家任务圆满完成。 晚上躺在床上,就只想闭上眼睛见周公。 但身边那人还记得郑葳之前说过的话,躺在她旁边蹭来蹭去,郑葳累得要命,心头一点旖旎的念头都没有。 现在身下的床,没有孙晴天那个小院里正屋土炕的三分之一大,郑葳和祁元潜并排躺在床上,手臂挨着。 若是以往郑葳脑海里必然要冒出某种带颜色的画面,这几天哪怕每晚被祁元潜搂着入睡,她也只会觉得人型抱枕真好用。 祁元潜忍了好几天,一直没好意思跟她提,等她自己想起这回事,但看郑葳好像一直没有这意思。 他每天抱着郑葳入睡,自认为在默默提醒郑葳想起那件事。 然而郑葳一直无动于衷,他觉得自己应该换一种方式。 比如说再露骨一点。 他把头凑到郑葳颈边,轻轻地用头蹭她的脖子。 郑葳毫不留情推开祁元潜的头,这几天这么忙,你怎么现在就有精力想那种事。 体力这么好,干脆给你报名男生女生向前冲,肯定能赢一台空调回来。 祁元潜还是在这天晚上圆梦。 郑葳第二天早上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疼,口干舌燥。 祁元潜还在熟睡,他那只大手正不规矩的放在郑葳的胸口,郑葳觉得他能摆出这个姿势很厉害。 郑葳把他叫醒,“打点水,我擦身子。” 祁元潜整个人粘在郑葳身上不舍得离开,郑葳催了他好几次,他才准备去打水。 眼瞅着他只套了一条裤子,光着上半身就要出去打水,郑葳叫住他,“你赶紧穿一件上衣。” 虽然宇文允和郑章都是男孩子不需要避嫌,但就这样出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昨晚当了新郎吗? 祁元潜布满陈年旧疤的后背,多了几道红痕,是郑葳昨晚挠的。 刚当了新郎的男人,媳妇有啥要求都满足,不就是穿件上衣,这有何难。 穿上上衣准备出门打水,又得到郑葳的吩咐:“那个,你打水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让俩孩子看见了。” 这是自然。 院子里静悄悄的,郑章和宇文允一直没等到正房开门,小哥俩悄悄出门跑圈。 直到郑葳用温水擦完身子,祁元潜用郑葳剩下的水冲了个澡,小哥俩也满头大汗的带着早餐回来。 自打郑葳不许祁元潜用凉水冲澡,他就再也没洗过凉水澡,即便是夏天也是用温水冲身体。 到了县城给俩崽子找了个新的私塾,俩人吃完早饭,就带着书本继续去上学。 郑葳把家里洗刷一遍后,跟着祁元潜一起拜访新邻居。 左边的邻居是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三十来岁的年纪,家里应该孩子不少,隔着院墙能听到孩子尖叫吵闹的声音。 她打开大门的时候,神色警惕,见到敲门者是个女子,才神色放松。 “大姐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前几日搬进来的,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希望咱们能和睦相处,你有啥事需要帮忙的可以喊我们。”把祁元潜介绍给她,“这是我丈夫,我丈夫姓齐,行二,你们叫他齐二就行,我姓郑,怎么称呼我都行。” 那女子冲她冷淡地点了点头,“你叫我宋娘子就行。” 相顾无言,宋娘子问:“还有事吗。” 郑葳赶忙说:“没事了,我们先走了,您先忙。” 郑葳和祁元潜转过身的一刹那,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 郑葳又去了他们家右边的邻居家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娇俏的小媳妇,郑葳用一样的话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个小媳妇就要热情得多,她把郑葳迎回家,祁元潜站在门外没有跟着进去。 与其说那小媳妇热情,不如说她对人不设防。 才刚进屋聊了没有几句话,郑葳就知道这小媳妇丈夫在济世堂做大夫,人称薛大夫,她是这位薛大夫的继室,两人前年成亲,成亲之后无子,但是有两个接近成年的继子。 郑葳猜测这位薛大夫的年纪不会太小,该比这个小媳妇要大许多。 郑葳跟她聊了许久,知道那位宋娘子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平日里靠当绣娘拉拔三个孩子,她对所有人都很冷淡。 郑葳表示理解,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要避嫌。跟男人走得近,那些闲话必然要满天飞,即便是跟女人走得近,也会说她惦记人家家里的男人。 反正只要跟寡妇沾边,那就必然要往香艳的事情上演绎。 知道原因,郑葳以后就不会贸然去打扰人家,这会让人家觉得是一种负担。 快到吃饭的时间,薛家的仆人问薛夫人要准备多少饭菜,这位小薛夫人客套的留郑葳在家吃饭,被郑葳给推辞了。 郑葳回到家简单地炒了一盘青菜,酱了两块大骨,只煮了两碗豆腐汤,两人吃刚刚好,不会有浪费。 郑葳夹青菜的时候,“感觉市场上的青菜越来越贵,怎么感觉要旱了。” 祁元潜也隐隐感受到了,在村里的时候,院子里的菜能活下去,都是靠他一桶一桶的从河里打水。 但一直不下雨,河里的水也有限,水位慢慢下降。 走在村里的土路上,两边的庄稼叶子开始枯黄打卷。 郑葳叹了一口气,遇到灾荒之年,看来兖州要不安宁了。 得赶紧囤一些粮食,也让梅君在济阴囤一些粮食。 她前几日跟另外的三个女官联系上,只有梅辛没有亲自过来,她现在是陈留阮家的长媳,不想带着一家子几百口的性命跟郑葳一起找死。 但是为着曾经的主仆之谊,让心腹给郑葳送去一张一万两银子的银票。 郑葳相当知足,这银子数量不少,怕是梅辛动用了自己的嫁妆银子,才倒腾出来这么多。 郑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打秋风的,她还是收下了这张银票。 梅君将银票换成两张五千两,一张给了温姿,另一张自己留下。 造反真是世界上最费钱的一件事,要给人吃饭,还得给人发工资,不然没人跟你干。 郑葳现在已经在考虑扯大旗打土豪分田地这件事的可行性。 没办法,实在是没钱。 郑葳下午就跟祁元潜一起去粮食店,打算囤一些粮食。 大米白面各买了三袋子,买了他们家两三个月的粮食量,但主要买的却不是米面,是玉米粒。 买了两车的玉米,跟店家约好,天黑才往家里送。 店家做生意这么多年,遇到的奇葩人可太多了,这点要求真不算什么。 到了晚上俩伙计一人拉了一辆板车,来到门前轻轻扣动门环,郑章和宇文允得了郑葳的吩咐,早早地就在门前等候。 听到扣门环声音,悄悄给大门打开一条缝,见到这俩人身后各自停着一辆板车,才把大门打开,把俩伙计卸在地上的粮食袋子扛到院子里。 这院子自带一个不小的地窖,可以储存粮食。 前半夜一家四口做贼一般把粮食往地窖里搬。 郑葳第二天白天如法炮制,只是换了一家米铺,那位老板报出的价格要比昨天的一斤贵两个铜板。 郑葳便小声嘀咕了一句:“奇怪,昨天好像没那么贵。” 那老板听到郑葳的嘀咕,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一般,“你这个小娘子不懂行情,我不跟你讲,你家大人呢?” 显然是把郑葳当作没出阁的小姑娘了,郑葳手指向祁元潜:“我夫君在那儿。” 那掌柜看到祁元潜的体型,就不想跟他讲道理,转头跟郑葳说:“你年纪小不知道,市场上的粮食数量越少,价格越贵,这两天咱们县冒出一个公子到处大量收购粮食,粮食少价格自然贵。” 郑葳刚听到掌柜描述,还以为这位公子是梅君。 就给梅君去了一封信,问她粮食收购的情况,收到回信才知道那人不是梅君。 那这人是谁? 郑葳觉得奇怪。 随着天越来越旱,即将到收获的季节,可地里的粮食却都被晒死,市面上的粮食越来越贵。 郑葳才停止了收购的步伐,家里那地窖已经被郑葳用各类的粗粮填满。 这几日大规模地买粮食,郑葳卖字帖赚到的钱都填进了这窟窿里。 郑葳害怕祁元潜和宇文允会对她这大规模采购的行为表示不满,准备了一肚子解释的话,都没用上。 这俩人对她的囤粮行为给予了物质和身体上的支持。 家里每日的开销都靠祁元潜兄弟的卖身钱支撑着,他们家日常的饭菜质量都开始下滑。 以往每顿饭都要有肉,到了现在两三天才能吃一顿肉,但俩崽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每天要补充足够的蛋白质。 于是郑葳就去市场上买了一群已经下蛋的母鸡,这种鸡要比正常的要贵许多,顾不了那么多了。 后院圈出一块地养鸡,八只鸡花了一两银子,每天能有五六个鲜鸡蛋,这一家子一天的鸡蛋量便够了。 宇文允和郑章还是照常去学堂,灾祸初现端倪,不少人没有意识到,只要先生上课,他们就不能无故缺席。 小薛夫人在午后喜气洋洋的来跟郑葳报喜,原来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喜脉。 这种涉及隐私的私密事本不应该跟郑葳说,可小薛夫人在这附近的邻居里面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郑葳恰好与她年龄相当,家里又有俩儿子,她不知这俩孩子跟郑葳是什么关系,猜测大概是继母跟继子的关系。 这年纪的孩子,不可能是郑葳亲生的,男人天然看不出年纪,小薛夫人以为他只是长得比自家丈夫年轻一点,两人实际年龄应该差不多。 因着年龄相仿,家里同是有俩快成年的继子,认为郑葳跟她同病相怜,有个什么事都喜欢跟她说 郑葳笑着恭喜她,知道小薛夫人觉得没孩子就没有依仗,家里的两个继子年纪都不小。丈夫年纪比她大,不出意外肯定比她早死,若是没有孩子等丈夫归西,继子肯定不会继续养活她,到了那个时候,她要怎么活啊! 郑葳跟这位小薛夫人交好不是没有目的,她想囤一些药材,薛大夫应该有门路。 她笑着打趣小薛夫人:“还是薛大夫疼你,看你有孕给你找了一个丫环,专门照顾你。” 小薛夫人身边跟着一个脸生的丫环,郑葳之前没有在薛家见过她。小薛夫人之前身边没有特意伺候她的丫环,只有两个婆子,一个负责洒扫,一个负责灶上。 小薛夫人听到打趣微微有些害羞,她四周看了一圈,祁元潜不在,让丫环走远了一些,红着脸小声跟郑葳说:“你也别着急,孩子总会有的,越着急孩子越不容易上身。” 郑葳:???我看起来很着急要孩子的样子吗? 有没有要孩子打算这事,没法子跟外人说,郑葳岔过话题。 小薛夫人以为她是害羞,还劝她:“你别太傻,要孩子这事得趁年轻,你家那位岁数也不小了,再过两年你想怀都难。”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7节 郑葳听她说的话,心里叹了一口气,还好祁元潜不在这里,没听到这对话。不然他肯定在床上憋着劲,来证明他年纪正好,尚有余力。 “我会考虑的。”若不应下,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地语出惊人。 小薛夫人一脸你知道就好,我也是为你好的表情。 桌子上摆着一盘子晒干的红枣,小薛夫人说两句话就要吃一粒,她面前摆着的果皮盒里已经有了不少的枣核,郑葳觉得她是把红枣当瓜子壳了。 原本桌上还摆着一盒子的炒瓜子,听说她有孕后,郑葳让她身边的丫环把装着瓜子的盘子撤下去。 瓜子吃多了容易上火,一个孕妇吃东西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红枣补血,吃多唯一的问题大概只有对牙齿不好。 小薛夫人一边嚼着枣肉,一边跟郑葳八卦,“你知道吗,我们家那边又要搬进来一个邻居,来头不小呢,听说是咱们县太爷的亲戚。” “是吗,没想到县太爷家的亲戚也能来咱们这个小胡同。” 又过了两天,门口有人敲门,郑葳打开门看见村长家闺女苏莹,才知道这位新邻居究竟是谁。 她头上盘着妇人的发髻,明显是在他们离开村子之后成亲了。 孙莹冲着郑葳腼腆一笑:“没想到能跟嫂子做邻居,真是巧了。” 这可不是巧,这么大一个县城,郑章找的房子竟然会跟他们家做邻居。 “谁说不是。”郑葳让开门口的位置,让她进来,“赶紧进来,我也没想到新邻居竟然是熟人。” 苏莹的视线在小院里扫了一圈,“齐大哥不在家吗?” “哦,他有事,刚出去了。”郑葳随意的回答。 郑葳敏锐地察觉到这姑娘好像变得有点跟在出嫁前不太一样,比之前看着要落落大方不少。 “就嫂子一个人在家吗?”孙莹视线落在花圃前的水桶上。 她敲门之前,郑葳正在给小花圃浇水。 “对啊,家里就我一人闲人。”这话说得谦虚,这家里就没有忙人。 祁元潜一直跟她待在家中,俩人祁元潜每天就是练练武,在郑葳的逼迫下看书写字。 没有特殊的事情要做,郑葳每天日常跟祁元潜类似,不过她看书的时间跟祁元潜练武的时间差不多。 祁元潜偶尔兴致上来,还会教郑葳两招防身术。 他的武功招数都是从战场上淬炼出来的,没有花架子,出招永远带着一股子必杀的劲头。 郑葳带着孙莹到院子里的小石桌前坐下,石桌上的小篮子里放着几个桃子。 “坐,吃个桃子,或者我给你倒点水喝?” “不用了,嫂子你别忙了,我就是过来给邻居们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没想到会跟嫂子做邻居。” 郑葳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你是前几日成亲的吗,我离开村里之后,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孙莹摇头,“我都成亲两个月了,嫂子你们搬出咱村没多久,我就成亲了。” 郑葳见她提起成亲,神情轻松,“新姑爷人怎么样,说起来我还没看见过他。” “夫君上午去了县衙,等他沐休我再跟他一起过来拜访。” 郑葳应下,“行啊。” 他乡遇故知固然很好,但这半生不熟的关系,稍微有那么点尴尬。 尬聊了一阵子,大门吱呀一声被从门外拉开,郑葳抬头一看,原来是祁元潜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西瓜。 七月流火,郑葳晚上在床上口干舌燥,说想吃凉水冰过的西瓜,他刚才出去就顺手买了一个回来。 郑葳走过去跟他说:“看,咱家来了个客人,猜猜是谁。” 孙莹坐在石凳前,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 前一段时间,郑葳曾经的女官扎着堆的过来,都自称她的表姐,每一个人过来都对祁元潜表达了一番嫌弃,还想把郑葳带走。 数数日子,也到了新表姐过来的时间。好像之前每一次表姐们过来,郑葳都是这语气。 祁元潜感觉自己可能跟妻子的表姐们天生不和,所以对这个新来的表姐,态度相当地冷淡,甚至起了秀恩爱的心。 你们不是都想要把她带走,那就让你们看看我俩感情甜蜜,她跟我更亲近,不会跟你们离开。 “一个人在家想我了吗?” 郑葳皱眉,这男人怎么突然这么油腻,难道他已经认出来客人是村长家闺女,也就是曾经暗恋过他的人,想用这种行为,来劝退她。 那他就有点自以为是了,人家刚刚成亲,正跟夫婿俩蜜里调油,心里怎么会还有他。 净让人看笑话。 “没想。”郑葳赶紧把他推走,怕他在这闹笑话。 祁元潜不太想走,还没让表姐知道他俩感情好,现在怎么能离开呢。 “你去把西瓜吊进井里,咱们晚上吃的时候就是凉的。”郑葳用仅有俩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跟他说,“乖,快去。” 目的还没有达到,祁元潜不想离开,可是郑葳让他乖哎。 于是祁元潜便乖乖听话,抱着西瓜走到水井旁。 作者有话说: 郑葳:这房子找得可真轻松,看的第一个就满意 找了若干天房子的郑章和宇文允:哪有什么虽有静好,无非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今天终于有一次赶在十二点之前写完,可以早点上床了 之前中奖的四个宝贝麻烦这章备注一下,我把欠你们的红包发出去,我会确认id的,不要冒领哦 然后这一章在今天评论的宝贝都翻牌,因为谁我不说 感谢在2022-04-01 00:17:49~2022-04-02 00:02: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郁、倍、我是一只鲤鱼20瓶;起司10瓶;悠悠6瓶;托尼托尼薇薇5瓶;小芜滴滴2瓶;遂云、剪弯月、jessie、5632872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祁元潜走到内院,把西瓜放进井边的木桶里,把连着绳子的木桶缓缓吊进井里。 这个新院子还有一点让生活便利的地方,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平日里用水很方便。 祁元潜没有招呼孙莹,她不好主动打招呼,一直背朝两人僵坐在原处。 从郑葳起身,到她又坐到孙莹面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却觉得过了很久,自己坐在那里很不自在、很多余。 本来孙莹已经打算告辞,又鬼使神差的继续跟郑葳的尬聊。 她问的都是郑葳一家的生活细节,她不喜欢把这种事情说给外人听,逐渐把聊天的主导权捏到了自己的手里。 “对了,我记得我走之前,孙晴月的身体有点不太好,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其实郑葳悄悄回村里拿藏起来的东西,把菜窖里的菜都分给孙全财老婆时,特意问过她。 那位刘家小公子,本身就是个浪荡子,他家里一院子的孩子,不差孙晴月肚子里的那一个,不可能把她带回家里。 更何况孙晴月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那就更不可能承认,孙晴月还想回去找夏尚伟接盘。 夏尚伟来孙家闹事有不舍得孙晴月的原因在,更多的是因为不忿被带了那么大一顶的绿帽子,他自然不愿孙晴月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做她的妻子。 孙晴月的风流韵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这还得益于孙求财的宣传。 孙求财得了孙晴天的撺掇,去找孙大光算账,孙大光自然不承认他放的火,于是孙求财就把孙大光和她女儿暗中苟且的事情说了出去。 别人说的话,大家伙还得仔细琢磨,可这是当事人亲爹说的话,那还能有假。 在亲爹孙求财以及广大吃瓜群众的宣传之下,孙晴月的名声彻底臭了,每天在家里哭哭啼啼。 多亏当时在夏尚伟身上没少坑,他们家很快又把新房子给盖起来。 郑葳那次偷摸回去的时候,房子已经盖得差不多,跟之前的气派样子没法比,但是比起孙家村的其他人,要好得多。 孙莹说的跟郑葳在孙求财老婆那里听到的大差不差,只不过她说的比较委婉。 眼瞅着快到中午,孙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郑葳委婉开口:“你出来跟新邻居打招呼,这些邻居家你都走了一遍吗?” “还没有,我只去了嫂子家还有薛大夫家。” “那我陪你去认识一下,省的你一个人不好意思。” 孙莹没法拒绝,跟郑葳手挽着手出了门。 第一站是宋娘子家。 郑葳跟邻居一直都相处的听话,只有宋娘子家,只有特意敲门那次见过一面。 郑葳承认她自己就是贱,越不搭理她的人,她越想上赶着凑上去。 这次身后没有祁元潜跟着,宋娘子见到是俩女人,郑葳在之前还跟她见过面,是新邻居,她的防备没有上次那么重。 “宋娘子,这是咱们胡同的新邻居,之前跟我一个村子。”郑葳把孙莹介绍给宋娘子。 孙莹笑盈盈地打招呼,有些害羞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嫂子你好,我姓孙,我丈夫姓卢,现在在县衙放文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找我。” 宋娘子并没因为孙莹柔弱,就对她温柔两分,依旧是冷淡地点头。 “还有事吗,我们家锅里正炒着菜。” 孙莹讪笑,“没事,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嫂子您先去忙。” 这次是大门当着俩人的面直接关上,还不如上次呢。 孙莹走远尴尬笑了两声:“这嫂子可真有性情。” 郑葳嗅了嗅空气中的饭菜香气:“好香啊,赶紧跟你把这些邻居走完,我也要回家做饭了。” 孙莹咬唇,小声说:“好。” 郑葳在陪着孙莹走完这几家邻居,回到家时,桌上已经摆好饭菜,这必然是祁元潜去外面的饭馆里买回来。 吃完饭,郑葳喊着热,祁元潜了解她的意思。 “刚吃完饭,不能立马吃凉的,不然你的肚子会不舒服,等午睡起来再切西瓜吃。”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8节 行叭,这样也行。 郑葳午睡起来,桌子上的盘子里摆着切好的西瓜,一块块被整齐的码在盘子里。 郑葳干掉一整盘西瓜,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老公,她脚上趿拉着鞋子,到处找祁元潜。 看到祁元潜坐在外面的石桌前,一同坐在石桌前的还有一个女人。 她是孙晴天。 郑葳挠头,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奇怪。 “你怎么回来了?”刚睡醒,她的声音懒洋洋,带着一点沙哑,撩人的很。 孙晴天的眼睛落在郑葳微微皱起的领口,那里有一个红印子,很像是蚊虫叮咬的痕迹。 察觉到一旁的男人在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孙晴天赶紧错过目光。 祁元潜轻轻地用手指给郑葳顺着头发,要睡觉她把头上的朱钗都卸下,吃完西瓜只顾着找祁元潜,没有梳头就出来了。 她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睡前跟祁元潜胡闹了半天,头发有些乱。 郑葳委屈的跟祁元潜撒娇,“起床没有看见你。” “怪我,以后不会了。”祁元潜眼里一片温柔。 孙晴天无比嫌弃自己多余,她悄悄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你们两口子要不先回去整理一番,我可以等。” 祁元潜特别喜欢郑葳刚睡醒时逗她,她就像一个小孩子,特别乖,喜欢跟人撒娇。 好好地气氛,被孙晴天给破坏,郑葳害羞的跑回内院。 孙晴天无所谓的顶着祁元潜投射过来的死亡射线,安稳的坐在石桌前,咔嚓咔嚓的啃桃子。 她现在是能给祁元潜带来利益的好员工,孙晴天对于祁元潜没有丝毫的恐惧。 既是老板的好员工,又是老板娘的好闺蜜。 祁元潜帮助郑葳把头发扎好,朱钗插上,她才稍微冷静。 郑葳在祁元潜身上狠狠地扭了一把,“都怪你,刚才丢人了。” 祁元潜笑得一脸包容:“都怪我,别气了。” 这简直是大杀器,郑葳顿时消气,甚至还想亲亲他。 郑葳手拄着脸,望向铜镜里的祁元潜,“我真的好喜欢你。” 祁元潜眼眶发热,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小声说:“我也是。” 郑葳转回头,抱着祁元潜的头啵了一口。 “晴天还在院子里等着我们,我们得赶紧过去。” 郑葳出去的时候,孙晴天正手拿着桃核,到处找扔垃圾的地方。 郑葳让孙晴天把桃核扔进鸡窝里,让她去井边的水缸里自己打水洗手。 郑葳抱着手臂,看她洗手:“你这个大忙人怎么回来了,师安县这边不忙吗?” 孙晴天把洗干净的手甩了两下,又在裙子上随手一擦。 孙晴天油嘴滑舌,“这不是想你了吗,干脆在咱们县再开两个店,还能经常跟你见面。” 这话郑葳一句也不信,但她想在太明县开分店,让郑葳十分奇怪。 上辈子太明县发生过什么事情,让孙晴天一直在避开太明县。 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主动地靠近太明县,郑葳有些想不明白。 郑葳如何也想不到,这事跟她亲亲老公有关系。 想不明白就不想,“那以后岂不是能经常吃到你做的糕点。” 孙晴天无情的告诉她:“不能。” “我又不是吃白食,花钱还不行吗?” “你不付钱也没关系,可我这次开的铺子不卖点心,卖酱菜。” 卖酱菜? 好端端的点心铺不开,为什么要卖酱菜,郑葳不理解。 孙晴天带着郑葳去她的新铺子走了一圈,店铺已经进入试营业状态,孙晴天让伙计装了一小罐的酱菜,给郑葳带回去吃。 店铺收拾得很干净,里面有一个小伙计,是个生面孔,郑葳之前没有见过。 孙晴天的这家酱菜铺子,离郑葳住的胡同很近,拐了个弯的距离。 郑葳在跟孙晴天一起走出铺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她注意到酱菜铺子边上是一家挂着歇业牌子的铁匠铺。 这铁匠铺十分破旧的样子,有一种快要倒闭的感觉。从这家店铺经过,郑葳觉得这块的空气格外燥热,甚至好像听到砰砰砰在敲击铁器的声音。 郑葳一直非常相信孙晴天的手艺,晚饭把孙晴天送的酱菜拿上餐桌,尝了一筷子后,立马往嘴里塞了两口馒头。 这么难吃的酱菜真的有人会回购吗? 这酱菜乍一吃,难吃。 仔细一吃更难吃,不存在越品,味道越好的情况出现。 郑葳想过去跟孙晴天直说,你这酱菜味道太差,你赶紧好好钻研口味,把口味好吃的酱菜换上。 或者赶紧换一块幌子,别卖酱菜,还是干回你的老本行。 卖酱菜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想了想,这样有些直接,还是算了。 郑葳在第二天把孙晴天叫来她家一起吃饭,早餐种类简单,桌上只有一小盆白粥,和一罐子酱菜。 就是一个目的,让孙晴天尝尝她买的这酱菜到底有多难吃。 郑葳觉得要么是她失去了味蕾,要么是她被人蒙蔽,从未尝过这做出的酱菜成品。 作为好姐妹,一定要在她识人不明的时候,替她指出问题所在。 孙晴天收到邀请,以为是郑葳要给她接风洗尘,只是这时间有点奇怪,从没见过在早上请人吃饭的。 因为早上的早餐比较简单,为了彰显隆重,大家一般都会在中午或者晚上请客吃饭。 孙晴天来到餐桌前,一看菜色更是傻眼。 是有人强迫你请我吃饭是吗,不是你自愿的是吗? 白粥配酱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日里早餐都吃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宝贝们从地56章重新看,我修文的时候不知道搞错了什么,55章多了五千多字的无用内容多的字数不能删,我只能往里面添新的内容,就当我请大家免费看五千字的文喽,感谢大家按时追更,真的很抱歉,当时买了55章,却出现问题的宝贝。我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白天不敢看评论,只有晚上码完字才敢看前一天的评论,所以我昨晚睡前看评论才发现自己竟然干了那样意见蠢事,发现的有些晚,不好意思 感谢在2022-04-02 00:02:56~2022-04-03 00:0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四60瓶;firefly.、起司、陌上云暮迟迟归10瓶;37075457 3瓶;倍、俊俊老龚2瓶;昭、剪弯月、陈小晓、聂凝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怎么我一来,就吃得这么寒酸。 郑葳用还没用过的筷子,给孙晴天和祁元潜各夹了一筷子酱菜,温柔的说:“快吃,别客气。” 这一小罐子酱菜,吃掉的话她自己伤心。扔掉又怕被孙晴天知道会伤心。 怎么做都为难,趁着人多力量大,赶紧吃掉。 或者孙晴天吃完发觉这味道实在太难吃,自己把剩下的给带走。 孙晴天把第一口送到嘴里的时候,不负众望,差点吐出来,也就是顾忌这是在别人家,没有给吐出来。 连着喝掉半碗白粥,才把嘴里的那股子怪味道给冲掉。 看看眼前的郑葳只埋头默默喝白粥。 祁元潜他绕过碗里郑葳给夹的那一筷子酱菜,也在默默喝白粥。 郑葳叫她过来有什么目的,她大概知道了。 孙晴天也很委屈啊,她酱菜铺子表面受她管理,实际领导权根本就不在她这里。 归根结底,这事都怪祁元潜。 祁元潜在一起吃过烤全羊,看到羊身上的钢签子,就让下属过去跟她接洽。 烤全羊不是一定要使用钢签子,但她还是用了,这证明她想要吸引在场某个人的注意。 当时在场有谁,他和宇文允,郑葳和她的外甥。 郑葳和她外甥可以算一个人,他和宇文允也可以算一个人。 一切都有迹可循,回忆过往,祁元潜发现孙晴天对他和宇文允的态度很不同寻常。 加上当夜被她阻止回家,而当天夜里家里燃起了一场大火,祁元潜猜测孙晴天可能是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能力。 甚至孙晴天知道他和宇文允的真实身份。 然后他就派下属过去测了一测,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孙晴天知道他跟宇文允的身份,她展现出的这一手精钢锻造工艺,即便是冶铁业发达的南汉都没有。 一座小型的兵器制造坊,在栾英骐和祁春紧锣密鼓的筹备下,慢慢成型。 只是在选址的时候犯了难 还是祁元潜最终拍板,干脆就在出了他家胡同最近的那条街上,开了一家铁匠铺。 这家铁匠铺常年都不开张,外头没有接应的人也不行。 干脆在隔壁开了一家铺子,这家铺子不能人气太高,客流量多的话,铁匠铺的秘密早晚会被发现。 孙晴天刚听到这个要求,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是扎纸人的铺子。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69节 客流量不大,路过的行人会觉得晦气,纷纷绕路走。 但因为延寿司没有会扎纸人的,加上祁元潜的这些下属们都更支持另一个建议,开一家卖熟食的铺子,这个计划被搁浅。 最终在铁匠铺旁边出现的是酱菜铺子,听说做出来的酱菜口味很一般,孙晴天只以为不美味,没想到实际情况是很难吃。 不过这也能放心,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买酱菜了。 铁匠铺的秘密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 一个热知识,众所周知,加入延寿司的唯一条件:做饭难吃,越难吃级别越高。 其中级别最高的祁元潜,也是做饭最难吃的那一个。 他属下们的技术,那是梅兰竹菊,各有风骚。 孙晴天一直空口吃白粥,直到粥碗见底,她自己去盛了一碗。 回来的时候还跟郑葳说:“怎么样,这酱菜味道不错吧。” 郑葳:要不是刚刚偷偷观察你的表情,看到你在吃酱菜的时候,默默地把冒出来的眼泪给挤回去,我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而去怀疑你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 “喜欢的话,你就多吃点,不要客气。”郑葳把桌上的酱菜罐子推到她面前。 什么叫自讨苦吃,什么叫自寻死路,孙晴天觉得自己生动形象的诠释了这两个成语。 但即便是被拉到菜市口的即将午后处斩的死刑犯,也会期待一下有没有劫刑场的出现。 孙晴天觉得她应该先自救一下,毕竟再多吃两口酱菜,她真的会死,对于一个厨师来说。 孙晴天疯狂推脱:“这哪里好意思呢,你们家只有一罐子,我那店里还有很多,我要是想吃完全可以回店里吃,你们家里的都被我吃光了,你们怎么办啊?” 郑葳:“哎呀,你太客气了,吃完了就去铺子里再买点新的回来。也不能一直都白吃白喝不掏钱。” 孙晴天:我才不信这么难吃,你会掏钱去购买。 两个人就这样推脱了一番,孙晴天一口酱菜都没有再吃。 郑葳觉得很奇怪,开门做生意那都是为了赚钱,孙晴天是个爱钱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不是不知道这酱菜难吃,但她为什么会开这样一家明显赔钱的酱菜铺子。 后世也不是没有那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那都是可以赚到吆喝,就是俗称的口碑,郑葳不相信这么难吃的酱菜,会有人喜欢吃。 就连臭豆腐螺蛳粉都会有人爱吃,这酱菜绝对没有人会喜欢。 不是为了口碑,那孙晴天忙活这一通是想做什么呢? 孙晴天看郑葳似乎在想些什么,主动挑起话题问:“对了,怎么没看见俩孩子啊,他们早晨也不在家里吃吗?” 孙晴天是从延寿司的人那里知道,俩崽子拜了一个很有名的先生为师,没在吃早餐的时候看见他俩,还以为这个先生开课时间早,他们这时候已经去上课了。 不是这俩孩子不在家里吃早餐,而是这俩崽子跟着先生出门了。 天还没亮就从家中出发,他们乘坐的马车应该还在官道上行驶。 先生贾岱是大儒陶汉毅的亲传大弟子,背靠有名的老师,贾岱的名气也不小。 这次是要去蒲郡,参加陶汉毅的生日宴。 虽然郑章和宇文允刚跟他一起学习没多久,但是俩崽子聪明乖巧,最重要的是脸好。 作为重度颜控的贾岱,在一屋子的弟子中,选了三个看着最顺眼的,带到老师寿宴上炫耀。 除了郑章和宇文允,另一个弟子叫管信衡,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虽然比俩崽子年纪大不少,也只在贾岱这里上了不到半年学。 若是孙晴天看到俩崽子的师兄,一定会非常惊讶,感慨全都乱套了。 这不是未来割据豫州、冀州的管信衡,有他作为北魏向中原进军的屏障,给予了南方地区一段喘息的时间。 只不过其他南方诸侯过于无用,没有趁这段时间提升自我实力,作为屏障的管信衡兵败后,其他南部地区的诸侯,便成为北魏的盘中之餐。 这时候的管信衡没有横向发展,一副白净斯文的小书生长相,长了一张会被小姑娘喜欢的脸。 也是因为这张脸,管信衡跟郑章和宇文允一起被贾岱带过去拜寿。 大小四个男人坐在一辆马车上,这多少有点挤,宇文允和郑章想跟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外,由于管信衡激烈地反对,只能放弃。 管信衡:开玩笑,马车里只有我跟老师两个人,如果老师考校,我没回答上来怎么办。 不管是哪个时代,无论是学渣还是学霸,对于老师的随机提问都是一个态度:这个福气您还是给师兄/弟吧! 四个人挤在一辆马车上,贾岱正在看手里拿着的书,姿态端的很稳,剩下郑章宇文允和管信衡在大眼瞪小眼,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响。 一怕影响老师看书,二怕提醒到先生自己的存在,他再表演一个当场提问。 马车行至蒲郡,已经快到中午。 马车缓缓行驶在闹市里,坐在马车里,能感觉到蒲郡街头的热闹。 马车时走时停,行驶的很慢,坐在马车里能听到一声声的叫骂声仿佛就在耳边。 宇文允悄悄掀起布帘子往外看,街道上人头攒动,道路两旁有小商贩在摆摊卖货。 “之前有来过蒲郡吗?”贾岱放下手里拿着的书。 宇文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之前从没来过,去到最远的地方就是咱们县城。”才怪。 郑章也积极表现出自己的无知:“蒲郡的人就是比咱们太明县的人要多,看看街上这么多人。” 贾岱哈哈大笑:“那当然了,蒲郡可是咱们兖州除了州府之外,人口最多的一个郡。” “我当年也是跟你俩一样大的年纪,就出来求学。第一站就是蒲郡,第一次来到蒲郡,也是惊讶于这个地方的热闹,跟你们现在的反应一样,都是土包子第一次进城一样。” 管信衡抿唇笑,他就是蒲郡人,从小在蒲郡长大,没有过跟老师和两个师弟一样的想法。 陶汉毅是南朝有名的大儒,即便郑章之前在南汉皇宫,宇文允在北魏皇宫,都听过他的一些事迹。 没想到来到民间之后,会有机会给陶汉毅做徒孙。 拜师贾岱时,也只是听说他学问做得还不错,不曾听过他师父的名讳。 还是昨晚回家前,贾岱说要带他俩一起到蒲郡拜寿,俩崽子才知道自己的老师竟然是陶汉毅的学生。 从郑章和宇文允都知道陶汉毅此人,可知他的名声是真的不小。 因此看到陶府门前停满马车,也不会觉得有多惊诧。 师徒四人走出马车,贾岱的脸就是通行证,府里的门房看到贾岱,没有阻拦直接让他进去。 还跟他打招呼:“贾先生这次来得蛮早,只有辛先生一个人到了,杭先生和董先生都没到。” 门房说的三个人都是陶汉毅的亲传学生,贾岱的亲师弟。 辛友冲常年生活在冀州,每次拜寿都是提前两天赶过来,他们剩下三个人都在兖州府内,每次都是当天早上从各自的地方赶来。 除了贾岱之外的杭英辉和董喜来都是在官府内,任着不小的职位,每日里为着工作忙得焦头烂额,都是好容易挤出一天时间过来拜寿。 还是那句话,人能来就行。 而贾岱会来得晚,单纯是因为这些师弟们都官居要职,独他一个人赋闲在家,虽然这都是他自己求来的后果,但一样的师兄弟,站在一起还是会气虚。 他原本还会时不时来老师府上小住,现在都是当天来,当天走。 贾岱是府里的熟人,可以说是半个主子,门房没有特意指引他,把他带到正屋,那都是客人才有的待遇,自己人不需要有人带路。 贾岱大概是有些抗拒见自己的老师,一路上慢悠悠的,给三个徒弟讲解府里这些东西都叫什么。 怕三个小徒弟不知道这些东西,闹了笑话被人嘲笑。 郑章和宇文允可能不知道什么是锄头铁锨,贾岱介绍的这些东西他们还能不知道? 而管信衡是豪门子弟,不过他母亲位置低微,上不得台面,他在族中也无什话语权,他便早早出来讨生活。 虽然只是个家族里的小透明,院子里的东西都叫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知道贾岱是好心,这三个人都默契的认真听他讲,郑章和宇文允还会时不时提个问题。 皇宫是天底下好东西最多的地方,但前提是好东西,这里有一些东西郑章和宇文允都没有在宫里见过。 再长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拖沓也没用,更何况陶府也不是很大。 终于走到正堂,贾岱的二师弟辛友冲正在替师父接待客人。 只有在陶汉毅这里,一郡太守会站在门前接待客人。 “师兄你可算是来了,师父在后面跟人交谈,你先跟我一起招待客人,再过去拜见师父。” 贾岱心里叹气,果然还是来早了,没逃掉。 他顶着一张笑脸,实则心里在滴血:“好,你先认识一下我这三个徒儿,给他们安排一个去处,我才能放心给你招待客人不是。” 辛友冲朝着贾岱身后打量过去,还真是自己师兄能做出来的事情,这三个弟子一个赛一个的精致俊美。 “这有何难。”辛友冲对着花厅的方向大喊,“阿婕你过来带这几位师兄师弟安置一下。” 贾岱惊喜:“你竟舍得把小婕带回来。” 花厅里走出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孩,她一身的书卷气,看起来恬静温柔。 辛婕先给贾岱行了一礼:“师伯好。” 贾岱想像她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但是孩子大了,当长辈的也要避嫌。 他只能笑着说:“小婕长大了。” 辛友冲:“这是你师伯的徒弟,你们小孩子可以一起玩。” “师姐/妹好,劳烦师姐/妹了。” 辛婕的视线落在站在第一位的管信衡身上,脸上有些微微发红:“师兄师弟们跟我这边走。” 这四个小辈都离开,贾岱才搂住辛友冲的肩膀:“师弟,你不对劲。” 辛友冲叹气:“女儿大了,操心的事情就比较多,你不知道小女孩就喜欢长得俊的后生,小婕被一个别有心肠的穷秀才迷住了。我也不是嫌弃那人的家世不好,再差还能比咱们师兄弟的家世差吗,但想娶我们家女儿,至少不能是看上我这个当爹的才行,所以那人必然不行。” “我想着是不是把她圈在后宅里见到的外男少了的缘故,才想着趁老师寿宴的机会带她过来见见世面,我看你那个大徒弟就很不错嘛!” 自己师兄是一个道德标兵,能被他带在身边的弟子,那在品性方面一定没有问题。 容貌俊美,自家女儿满意。经过师兄检查过关的品行,他这个当老子的满意。 想到这里,辛友冲恨不得赶紧带着媒人去下聘。 不是,孩子的事情他做不了主,这事还得跟家里长辈和妻子都商量一遍,才能最终拍板定下。 另一头,辛婕带着那师兄弟三个人,到花园里去遛弯。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0节 辛婕不经常来师公家里做客,但是比起这三个来,对陶府还是更熟悉一些。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宝贝们从地56章重新看,我修文的时候不知道搞错了什么,55章多了五千多字的无用内容多的字数不能删,我只能往里面添新的内容,就当我请大家免费看五千字的文喽,感谢大家按时追更 日常求收藏专栏感谢在2022-04-03 00:07:04~2022-04-03 23:3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上花开120瓶;今郁20瓶;jessie、剪弯月2瓶;亚历山大、赵浅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他们三个只在贾岱口中知道一些基本概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假山旁的小亭子里坐满了今日过来拜寿的客人,辛婕带着哥三个跟认识的人打招呼。 主要都是陶家的后辈们,辛婕只认识这些,她不是蒲郡人,其他一些当地的望族子弟都不认识。 陶家人都把她当自家人看待,对于她身后跟着的贾岱的学生,尚能温和对待。 那些外人,既没见过辛婕,也不认识郑章和宇文允,但他们都认识郑章和宇文允身上衣服的料子,还以为跑到陶家打秋风攀附的穷亲戚。 其中一个锦衣华服,身高跟郑章相仿的少年率先发难,他正处于变声期,声音粗嘎难听:“哪里来的穷叫花子,也能混进陶大儒的寿宴里。” 这少年是南山郡公的幼子,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养得一身纨绔习性,最是瞧不起比自己地位低的人。 说来他跟郑章还算是有一点血缘关系,都姓郑,拥有同一个老祖宗。 郑章心里舒了一口气,他担心这种场合会遇见熟人,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认出,身份暴露。 宁愿有人说他穷,也不想有人说这人长得有点像七皇子,郑章利索的承认,“你说得对。没错,我就是个穷叫花子。”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里,郑建没有获得挤兑人的快感,又骂了郑章几句,才悻悻离开。 这一行四人除了郑章之外,心里都相当的不快。 从没有人敢当面说太子殿下一句不是,虽然你刚才说的那些,被我跟班给认领了,但骂我跟班也不行。 殿下表示已经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你等着。 管信衡由于母亲的出身,他从小受过的屈辱太多,比这过分的更是不计其数,这些谩骂于他而言与过眼云烟无异。 只是见辛婕要与那人争执,他挡住辛婕的视线:“师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然老师和师伯会担心的。” 辛婕被这师兄弟挡在身后,她想跟郑健理论都不能。 瞪了管信衡一眼,“哼,真没用。” 转身气冲冲地去跟辛友冲告状了。 管信衡耸了耸肩,不远不近的跟在辛婕身后。 这时正堂里的客人比之前还要多,看着辛友冲忙得左支右绌,辛婕有眼色的没有过去碍事,等到回家之后再告状吧。 这与其说是寿宴,不如说是各家提供一个交际的舞台。陶汉毅学界地位高,教出的学生除贾岱这一个人外,都很争气,在各行各业都有不小的影响力。 这就压根没有贾岱什么事,他安心吃饭,吃完饭带着弟子们溜。 坐上马车后,贾岱特意问郑章和宇文允:“今天玩得好吗,没有受委屈吧。” 宇文允挠头,什么是受委屈,“今天的饭菜挺好吃的。” 郑章点头,确实好吃,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多肉了,自从肉价上涨,他们家都是三两天才吃一顿肉。 但这已经很不错了,毕竟百姓们连能吃上饭都很艰难。 管信衡在郑章和宇文允的脑袋上撸了两下,这俩孩子心可真大。 不说玩得好,直说饭菜好吃,看样子还是受委屈了。但同时贾岱也觉得这俩孩子有点随他,豁达。 陶汉毅送走客人,才想起只见过一面的大弟子,不消说他肯定又偷跑了。 气得陶汉毅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这个逆徒!” 他的老妻在一旁安慰道:“迈砾肯定是怕你又给他找事做。”迈砾是贾岱的字。 陶汉毅委屈的不行:“那我也是为他好。” 其他三个徒弟面面相觑,老师最宠师兄,跟师兄有关的事情,他们不便开口,因为开口也没用,只有师娘的话才有用。 “迈砾这么多年不容易,你不要每次看到他都没有好脸色。” 说起贾迈砾先生的光辉事迹,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简单来说就是俊美飘逸又才华横溢的骚包青年,在游学时被郡主相中想要拉去做夫君,然而青年有一个已经定亲且感情很好的小青梅。 便毅然拒绝郡主,皇家贵胄又岂是那么好得罪的,从此以后,贾岱的上升之路就好像被人砌上一堵墙。 陶汉毅心疼大弟子的遭遇,心想时过境迁,过了几年后便给他介绍了一个职务,没想到没干上两天,便被借故贬谪。 贾岱干脆辞官归家教书,从此以后不管陶汉毅如何劝说,他都不愿再入官场。 已近不惑之年,还在家中教书蹉跎,甚至无人知晓他是陶汉毅的亲传弟子。 贾岱也真的是不靠谱,从寿宴上遛出来,没着急回家,带着三个弟子到处逛街。 直到太阳西斜,才坐上回程的马车。 贾岱给她的妻子买了不少蒲郡的新鲜物件,郑章宇文允也给郑葳带回一些。 不过他们手里的银两有限,还是上次买房子剩下的。 一行四人只有管信衡什么东西都没买,老师和师弟们买的都是给女人用的,他一个人无亲无故地在太明县居住,自是没有必要购买。 因着有逛街这一回事,马车回到太明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贾岱让车夫先把郑章和宇文允送回去,再把管信衡送回家。 宇文允和郑章到家的时候,郑葳和祁元潜已经打算洗洗睡了,隐约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郑葳推推祁元潜,“你去开门,应该是俩孩子回家了。” 祁元潜搂着郑葳不愿松手,没有孩子的生活真美好,要是俩崽子能过两天再回来就好了。 “他俩敲不开门,会从墙上跳进来的。” 郑葳:??? 人言否? 祁元潜身体力行的告诉郑葳,他就是不准备给俩崽子开门。 他把书桌前的郑葳打横抱起,吹灭摆在桌上的蜡烛。 在她耳边说:“我们睡了。”因为睡着了,听不见敲门声,他们自便。 摸黑走到床边,黑暗中郑葳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抱紧祁元潜。 郑葳能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抬起,然后嘴唇被含住,接着的一些如同狂风骤雨一般。 结束时,郑葳趴在祁元潜胸口使劲喘气,嘴巴和舌头都好麻。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她被轻轻放到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得差不多了。 祁元潜的眼睛像饿狼一样盯着眼前的美味,想一口吞入肚中,又想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 这两种复杂的情绪下,郑葳被折腾个够呛。 见识到第一次时他的手忙脚乱,这男人还真是进步神速。 一次结束,祁元潜还想再继续。 郑葳哑着嗓子:“不行,人生在于克制,这种肉.体的享受都是假象,只有精神收获才是永恒。” 祁元潜的牙齿在郑葳身上处处点火,一声声细碎的声音从她齿间溢出。 郑葳头上的朱钗落了一地,祁元潜的发髻还整齐地束在头上,“是假象吗?” 郑葳缩成一团,连脚趾都蜷起,“不、不是。” 祁元潜拿出压在郑葳身下的簪子,放到床边,轻拍她的后背,“你等一下,我去烧点热水,你擦洗一下再睡。” “算了,外屋盆里还有点水,用那个就行。”郑葳本来打好准备睡前洗脸,现在脸没洗成,擦身倒正好。 “我很快回来。” 郑葳没等到祁元潜回来就进入梦乡,一觉睡到大天亮。 大概昨晚祁元潜打完水回来,看她睡着,就没有把她叫醒,直接替她擦洗干净。 郑葳早上醒来,见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心知祁元潜给她清理过了。 早起没有祁元潜在身边黏糊,郑葳还有些不习惯。 今天俩崽子有一天的假期,不用打仗似的吃完饭去上课,这一顿早餐吃得特别慢。 “原来我们先生是陶汉毅先生的大弟子。” 郑葳反应冷淡:“哦,那他混得有点一般啊。” 等宇文允讲完贾岱一直不得志的原因,郑葳立刻星星眼:“你们老师真不错,肯定长得玉树临风,好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郑章宇文允祁元潜:…… 郑章:“没记错的话,我俩入学的时候,你见过他一面。” 郑葳:那时候觉得这就一糟老头子,但是细品的话,他好像挺帅的。 “就这么说定了,明早我送你俩去上学堂。” 早餐还没吃完,传来敲门的声音。 郑葳用手绢擦了擦嘴巴,跑过去开门,剩下那爷三个一起把饭桌收起。 郑葳推开大门,敲门的是孙莹,她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人,这大概是她的丈夫。 郑葳客气的打招呼:“你就是小莹的夫君,一直想认识一下,不过您贵人事忙,一直不凑巧。” 这是一个非常文弱斯文的青年,一身月白色长袍盖过脚面:“您谬赞了。” 郑葳把二人带到石桌前:“请坐。” 祁元潜听到有男人的声音,从后院走出来。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1节 郑葳指着祁元潜跟他介绍,“这是我丈夫,姓齐,行二,你叫他齐二便可,不知您如何称呼?” 孙莹丈夫冲郑葳和祁元潜行礼:“齐二哥,齐二嫂。” “小生蒋嘉泽,字长冬。” 祁元潜抱拳,“你好。” 两个男人站在一块,让人很难不进行对比,孙莹的视线从自己丈夫的身上跳过,落到祁元潜身上。 她丈夫的身体纤弱,好像一阵风吹过,都能让他受伤。 而另一个人就好像牢牢地扎在地上,无论多大的风雨,都不能让他移动分毫。 这俩男人都不是多话的人,情况稍微有那么点尴尬,郑葳主动问起:“喝茶吗?” “不用了,这太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就是普通的花茶。” 郑葳大声喊郑七去泡茶。 很快郑章拿着一壶泡好的花茶从后院走出。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了八千多,整个人快吐了感谢在2022-04-03 23:38:21~2022-04-05 00:0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10瓶;剪弯月、昭、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没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管信衡拎着水果进门的时候,刚好打破院里尴尬的气氛。 管信衡在门口见到人家院子里好像有客人,正犹豫要不要进去,郑章已经看见了他。 这下不进去也不好,管信衡干脆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昨日知道师弟们的住处,故今日仓促拜访,若有打扰之处,万望海涵。” 又是一个美少年,郑葳笑得见牙不见眼,“不打扰不打扰。” 郑章接过管信衡手里提着的一兜子苹果,“师兄,跟我到书房吧。” 他不想在院子里听郑葳跟苏莹的无意义对话。 这人是第一次来,就被带到了书房里。而自己跟这家人是同村,又是第二次上门,还一直在外院的石桌前坐着。 孙莹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她是不是知道我之前喜欢齐大哥,才会处处针对我。 又想终究不是一路人,别管自己怎么往上凑,人家都不会接纳。 但无论如何,我丈夫在县衙里做文书,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既然你们不想跟我相交,那我又何必上赶着。 郑葳就看着孙莹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在牙齿里挤出一句:“我们走!” 孙莹丈夫不明所以,但孙莹已经走远,他只能找理由:“她突然想起什么事,着急回家。” 无人在意,她为什么回家。 郑葳笑着说:“没事没事,你快去看看,万一有急事,还能帮得上忙。” 郑葳和祁元潜把孙莹丈夫送出门,看他走远,郑葳对着祁元潜瘪瘪嘴。 周围无人,祁元潜捏了捏她的嘴巴。 见这对客人离开,管信衡才拉着郑章从书房里钻出来,一开口就是道歉,“不知家中有客人,来的冒犯了。” 郑葳赶紧说没事不打扰,“一个邻居过来串门罢了。” 管信衡对于这一家子的关系很好奇,兄弟俩不是同姓,这勉强不奇怪,可以说是重组家庭。 但是这夫妻俩看起来年龄跟他相仿,有这么大的两儿子,这就很奇怪了。 想到两兄弟,怎么这里少了一个人呢? “怎么不见小师弟。” 郑章一拍脑门,宇文允正在厨房呢,不是在刷碗就是在择菜。 “我去叫一下他,他还不知道你来。” 宇文允刷完碗,正在洗菜。 他跟在郑章身后,把手上的水都甩掉。 管信衡已经脑补了一出恶毒继母虐待继子的苦情戏份,连见客的资格都没有,真是可怜。 连带着管信衡看郑章都觉得有些不顺眼,都是一个家里的孩子,一个在吃苦受罪,一个在接待客人,他怎么能忍心。 “你刚才在忙什么呢,怎么躲起来不见人?” 宇文允挠头,他刷完碗想出去,但是看见那所谓的客人是孙莹之后,失去了出去见人的欲望。郑章被喊出去倒茶,不得不出去,他就干脆窝在厨房里躲懒。 “我刚才在收拾厨房。” 管信衡在过来拜访之前觉得这一家子的关系很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日常的交往生活中能看出兄弟和睦。兄弟俩出趟门还记得给家里的长辈买礼物,那无论是做子女的还是做父母的,都很称职。 一直以来的好印象,瞬间土崩瓦解。 不患寡而患不均,孩子多的家庭若是不能公平对待,不管是在孩子眼里,还是外人眼里,背地里都会被骂偏心眼。 管信衡很想问问郑章为什么没有去收拾厨房,只留宇文允一个人在厨房忙。 想到这是在别人家,有些事情不好插手,只怜惜地拍了拍宇文允的肩膀,“若是受委屈了,尽管去找师兄。” 宇文允: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宇文允把孙莹和她丈夫用过的茶杯推开,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师兄,喝茶。” 这茶是郑葳自己调的菊花茶,夏秋之际,降燥去火。 管信衡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 孩子同学来家里,作为一个合格的父母应该怎么办? 答曰,离开家里,给孩子们一个自由玩耍的空间。 郑葳拉着祁元潜一起,“你们在家里玩,我们俩就上街去了。” 这怎么搞的,来师弟家里拜访,把人家父母给挤走了。 管信衡脱口而出,“叔婶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来了,不得不出去避一下。” 现在走不走已经成为其次,最重要的是,你管谁叫婶儿? 我一年方十七的青春美少女,你管我叫婶儿! 郑章觉得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赶紧给他解释:“这是我小姨,她还没有师兄你的年龄大,至于她夫君和你的年龄相仿。” 管信衡赶紧道歉:“冒犯了。” 可这样的话,要如何称呼这二位呢! 虽然是师弟们的长辈,可年纪跟他一样大。再是年龄跟他相仿,这也是师弟们的长辈。 “这样吧,咱们各论各的。”祁元潜开口,“你唤我们二哥二嫂,他俩还是叫你师兄。” 也只能这样了。 “二哥二嫂,我表字贤先,在家中行十五,怎么叫我都行。” 家里至少十五个孩子,那这可是个大家庭。 祁元潜抱拳,“十五弟。” 称呼对方的排行,彼此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中午在家里留饭吧。” 管信衡觉得留在别人家吃饭有些麻烦人,想着要不还是拒绝,但人若不是真心,也不会主动邀请,就那样拒绝有些没礼貌。 郑葳觑他神色,善解人意地说道:“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小弟在太明无亲无故,每天除了读书没有别的事情要做。有人请吃饭的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郑葳让宇文允带他去书房玩:“那你们去书房看会书,或者下一会子棋,我们出去买点菜,一会就回来。也别觉得有负担,哪怕你不在我们也要买菜。” 郑葳指使郑章去把管信衡带来的苹果给洗干净,郑章去水井边洗苹果,她偷偷跑过去问:“你这个师兄,他可有妻子?” “没有,怎么了。” 没有就好办。 管信衡看到这位二嫂非常自然地指使郑章去洗水果,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误会了。 郑葳拉着祁元潜出门,买菜之前去了酱菜铺子,中午请孙晴天吃饭,就当弥补上次用酱菜折磨她。 孙晴天自然是不相信这个理由,“青天白日请我吃饭,我怎么觉得瘆得慌呢。” “快说实话,不然我不去!” “这不是俩孩子师兄中午在我们家吃饭,重点长得风流倜傥,还没娶妻。”作为一个好闺蜜,身边有了优质单身男青年,那必须要介绍给姐妹认识啊! 必须去,不去不是中国人。 “等我换件衣服,很快就好。” 酱菜铺子另一个伙计,是祁元潜的属下,老板和老板娘同时出现,没有人可以不八卦,他悄悄竖起耳朵,就发现夫人的画风似乎有些新奇。 “不着急,我们还要去买菜,回来叫你一起。” 走出酱菜铺,祁元潜低头跟郑葳探讨:“他俩好像不太合适。” “就是见一面,不合适也没关系。”难道相亲的那些男女最终都在一起,成功也只是少数。 郑葳和祁元潜买完菜肉,去酱菜铺子接上孙晴天回家。 孙晴天换了一套稍微精致一点的衣裙,涂了粉,抹了口脂。能看出打扮的痕迹,但又不是那么过度。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2节 扪心自问孙晴天长相算不得太出色,只是一个五官都挑不出错处,皮相尚可的小美女。 但她懂得化妆,知道如何提高自身优势,五分的长相变成了七分。 孙晴天以为好闺蜜叫她来是为了相亲,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郑葳丧心病狂到让她去厨房帮忙做菜。 我的漂亮小裙子会沾上油烟味,我的妆容也会被蹭掉,您忍心吗? 郑葳最终还是没忍心,只让孙晴天顶上郑章和宇文允之前的工作,俩崽子在招待客人,不能让他俩把客人扔下,过来洗菜。 孙晴天勉强可以接受洗菜的任务。 不过最后郑葳还是贡献了一道拔丝苹果,刚好管信衡带过来一些苹果。 午饭上桌,一桌子都是硬菜。 孙晴天上菜的时候偷偷打量管信衡,长得一表人才,一身书卷气。 满意。 郑葳看到孙晴天竖给她的大拇指,知道她满意,便介绍孙晴天:“十五弟,这是我们之前的邻居,姓孙,今天过来蹭饭。” “这是俩孩子的师兄,管信衡,字贤先,你沾了人家的光,才能蹭到饭。” 孙晴天听到郑葳介绍对方的姓名时,便当场愣住。 就算有重名的情况出现,也不会连表字都一样,甚至排行都一样。 孙晴天: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你们到底在搞森么! 管信衡冲她行礼后,孙晴天就没有反应。 郑葳拽拽她的裙子,孙晴天回神,冲大家尴尬笑笑:“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郑葳看她心不在焉的,就说:“那我们先吃饭吧。” 即便孙晴天有些不对劲,这一顿饭还是吃的宾主尽欢。 管信衡挺喜欢这一家子的氛围,欢快不压抑,处在这种环境下,人会很放松。 管信衡一直待到吃完晚饭才回家,他离开之后郑葳把孙晴天拉到一边:“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怪怪的,别告诉我你是在害羞。” “我只是觉得我跟他不太合适。” 这是什么鬼借口。 “他这个人挺好的,我掐指一算,他的命定之人不是我。” 你不装神弄鬼会死哦,还掐指一算,还命定之人。之前还是借着大和尚的名头,现在干脆自己来了。 郑葳没好气:“那你来给我算算我的命定之人是谁?” 孙晴天是重生回来的,她说的掐指一算,还知道管信衡有命定之人,那证明她前世知道或认识管信衡。 孙晴天看到管信衡的脸时,态度都很正常,还向她竖了个大拇指,证明那时候她没有认出他。 她好像听说管信衡的姓名表字时,才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所以孙晴天有可能不认识管信衡的脸,或者说不认识管信衡现在的脸。 那就是孙晴天要么只听过他的名字,要么是认识未来的他。 至于究竟是哪一种可能,这就要看孙晴天对他的态度。 孙晴天装模作样看郑葳的手相和面相,得出结论:“你这命格复杂,本座看不透。” 一旁偷听的祁元潜相当不满意,什么叫命格复杂,命格复杂就看不出命定之人吗,他夫人的命定之人只能是他。 郑葳把祁元潜拉过来,“那你再看看他。” 郑葳把他的手拿出捋平,送到孙晴天面前。 孙晴天只看了两眼,就让她收回手,“行了,看好了。” “开元命格,以后会大富大贵的。” 开阳星,北斗七星之一,它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武曲星,不少有名的将领都是开元命格。 文盲郑葳连北斗七星的七颗星分别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它的别称是什么。 大富大贵,真的假的? 郑葳仔细扒拉祁元潜手心的掌纹,“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祁元潜在郑葳低头看他掌心的时候,狠狠瞪了孙晴天一眼,孙晴天知道这祖宗不想被妻子知道自己的身份,闭嘴不敢说话。 “说了你也不懂,我先回去了。” 所谓命格只是一个插曲,在郑葳知道什么是开元之前,都不会怀疑祁元潜。 第二天学堂不放假,郑章和宇文允又恢复了每日早出晚归上学的作息。 这年秋天整个蒲郡果然爆发了粮食危机,但是还不至于出现灾情。 大旱是从夏天开始,百姓们在春日里种下的诸如土豆之类的作物,还是能够保证每家每户都艰难地度日。 郑葳把地窖和仓库里的一半粮食都拿到市场上,用稍微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很快便销售一空,小赚了一笔。 很快郑葳发现,孙晴天也在偷偷做倒卖粮食的生意,但她现在还是一直在买进状态,这说明什么? 说明来年的灾情还会更严重,说明明年的粮食价格更贵。 郑葳便给梅君去信,让她去徐州和冀州大规模采购粮食。 梅君通过这次低价囤粮,高价卖粮,五千两的本金翻了好几番。 手里的钱多了,做事就不需要再束手束脚。 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舒嫔把她现在的那个老头子给搞死了,和正房的儿子一起把老头子的家产给分了。 那老头子靠着正房的娘家提供的第一桶金,才能做强做大。男人有钱就变坏,发家之后,他很快纳了二房三房。 这些小妾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正室被挤兑的郁郁寡欢,留下一对儿女便撒手人寰。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非常在理,这一对嫡子在小妾的苛待之下,小女儿夭折,只剩下长子艰难长大。 这长子恨透了亲爹和几个小娘,小娘都有自己的儿女,希望能分得老头子财产的大头。 而按照礼法来说,嫡长子才有资格继承遗产。 几个小娘都在暗搓搓的跟老头子吹枕头风,盼着自己儿子继承。 正室生的那个长子不能坐以待毙,刚好舒嫔向他投来橄榄枝,帮他夺家产,六四分便可,他是占大头的那一个。 正室生的长子没办法拒绝,毕竟他现在连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成问题,若是再拖,他恐怕一分钱都继承不到。 两个人一拍即合,短短几个月就搞死了老头子和他的妾室们,还有那一群小娘生的孩子们。 长子害人的证据掌握在舒嫔手里,当然舒嫔的手段也不阳春白雪就是了。 老头子一直以来跟官府勾结,为了不被清算,舒嫔鼓动他明面上跟官府交好,背地里囤粮买马共谋大事。 郑葳觉得舒嫔怕不是把这傻儿子当冤大头了,先把他养肥了再宰。 郑葳乐得见到这结果。 有了这么个钱袋子,郑葳觉得自己变成了个大老板,能用钱解决的,绝不考虑其他方法。 转眼间快到八月十五,隔壁薛家院子里葡萄藤上结了一串又一串的葡萄,小薛夫人来串门的时候给郑葳送来一小篮子。 她的肚子已经显怀,能看到一个微微隆起的弧度,靠着外表就能辨认出这是个孕妇。 小薛夫人聊完八卦要走的时候,郑葳给她装上几块月饼,让她带回去吃。 这月饼是孙晴天烤的,她又开始重操旧业卖起糕点,底层百姓活得再艰难,也总有能消费得起点心的中上层。 郑葳还是不了解那个赔钱的酱菜铺子她为什么还在继续开。 问得多了,孙晴天用“这是我的一个梦想”来搪塞郑葳,要是再继续问下去,孙晴天就会用现场编一个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小故事,感人程度堪比种花好声音的嘉宾经历。 不过自从孙晴天重操旧业,郑葳家的糕点就没停过,她时不时送一次,就够吃很久。 这不,正赶上中秋,孙晴天烤了一炉月饼,送过来一篮子,让他们吃。 这小薛夫人过来送葡萄,看到月饼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边说八卦,一边吃月饼。 知道她爱吃,郑葳就让她带回家吃,告诉她这糕点铺子的地址,顺便帮孙晴天做广告。 只是在她走之前,郑葳提醒她,“孕妇少吃糕点,这种多油多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是不舍得给你吃,只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小薛夫人领她好意:“我知道的。” 把她送走,郑葳就忙着准备今晚的中秋晚饭。 祁元潜建议:“要不我们今天出去吃?” “行啊。” 每天做饭,很容易倦怠。薛家可以请下人,他们家不是没有这份钱,主要是觉得自己秘密多,家里人口越多,越危险。 下人每天清理打扫,很容易暴露,郑葳是宁可自己多干一点。 俩人刚商量好去哪里吃饭,就收到郑章跑回来传信,今晚不用带他们的饭,老师留饭。 那倒是好,中秋节这俩人过二人世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05 00:02:37~2022-04-05 23:4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567245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四40瓶;珐小幺10瓶;剪弯月、酸菜同志、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去外面吃有很多好处,最显著的一个就是,吃完饭不用自己收拾。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3节 气氛正好,你侬我侬的时候,不需要处理残杯冷炙。 吃完饭,郑葳和祁元潜手牵手走出酒楼,周围是涌动的人潮。 道路两侧,无数商家在售卖小商品,商家的摊位前悬挂着灯笼,方便顾客看清商品。 抬头能看见又大又圆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中。 低头能看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牢牢握住。 郑葳无意间看见祁元潜高高翘起的唇角,他素来冷漠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温柔。 她就想让他看看自己,郑葳扣了扣祁元潜的手心。 祁元潜以为她有事,果然低下头,目露询问,似乎在问有什么事。 郑葳冲他笑:“你开心吗?” 祁元潜毫不避讳地点头。 “哪里开心?” “跟你在一起开心。” 就是想听他说这句话,他说出来,郑葳却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不过,我也是。” 一路牵手从酒楼走回家,从繁华热闹的街道,回到安静祥和的居民区。 回到家的时候,俩崽子已经从贾岱家中返回,原本上锁的大门,虚掩着关上。 祁元潜把门关上,插上门闩。 郑葳要准备祭月的贡品,把葡萄、枣子、苹果分开放在果盘里,食盒里放上月饼。 最后把月饼和水果都摆在石桌上。 这一整天的事情才算结束,回去吹灯睡觉。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不过俩崽子下午就下课回家,还带回来一个女孩子。 吓得郑葳以为自己小小年纪,就到了见儿媳妇的地步,还是宇文允的话,打消了她脑子里的奇怪念头。 “这是我们师姐,昨日来老师家里做客,师娘不在家,让我们带她出来玩。” 一听是这关系,郑葳连笑容都热情了不少。 “快请坐,吃月饼吗?” 辛婕抿唇笑,“你不用太麻烦。” “不麻烦,我们这里的月饼特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郑葳去拿月饼的时候,郑章跟在她身后一起过去。 “你知道我这个师姐为什么会来咱们这个小地方吗?” “为什么?” “她跟我师兄,男未婚女未嫁,你懂得?” 懂。 “那是她家里支持,还是她自己看上你师兄。” “她家里支持,但是她自己现在被一个小白脸给迷了心。” 郑章看辛婕,就觉得这是曾经的郑葳。 “那你师兄什么想法?”虽然女方那边有意,也不能不顾管信衡的想法。 “我师兄没有不同意。” “那就交给我了。”不过当月老之前,还得问问算命的孙大师,这俩人是不是天作之合。 可别把人家上辈子的眷侣给拆散了。 郑葳拿着糕点盒笑意盈盈的跟辛婕分享:“快尝尝,我们这里虽然是小地方,糕点师傅的手艺可是一绝。” 郑葳拿出了一盒子的冰皮月饼,看着晶莹剔透,小巧玲珑。 辛婕自然是不缺那一口月饼,说尝尝也是给面子。 但看到这么可爱精致的月饼,让她忍不住伸手拿起一块放进嘴巴。 “味道很好。” 郑葳没等她问店铺地址,就把糕点店的名字和地址统统告诉她。 “那好,等我回去的时候买一些带到师伯家里,给他们尝尝。” 其实不用,孙晴天第一次送过来冰皮月饼,郑葳就让俩崽子给先生送了一些过去。 但这事没法阻拦,这毕竟是当晚辈的心意。 “他们家铺子还有不少的糕点,都可以试吃,你可以去试试看。” “反正在家无事做,不如我带你过去看看,顺便逛逛县城。”正好让孙大师给看看这是不是管信衡的天命之人,她再做下一步打算。 “那就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我带了新客人过去,掌柜的能给我提成,我得谢谢你。”这话就是开玩笑了。 辛婕手里拿着手绢,掩在唇上,盖住微笑的嘴唇。 郑葳把祁元潜扔在家里留守,不能跟郑葳一起出去,他老大的不乐意。 “乖啊,你把这几张字帖写完,我们就到家。好好看家,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跟哄小孩似的。 祁元潜只能勉为其难地同意。 一行五个人出发,郑章和宇文允在前头开路,他俩知道糕点铺的具体位置,管信衡不能往女人堆里钻,不能跟郑葳和辛婕并排走,于是走在俩师弟的旁边。 郑葳边走边给辛婕介绍太明县的一些特色,人家好歹是从大城市而来,小县城有的东西,他们肯定都会有。 只不过不说话冷场,又显得不热络,于是一路上就能听见郑葳介绍店铺和小吃的声音。 好容易到了糕点铺,看见孙晴天,郑葳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想吃什么言语一声,我第二天就给你送过去,哪用得上你再跑一趟。” 郑葳嘻嘻笑:“我这不是给你带客人来了,记得把提成算我账上。” 孙晴天收回跟郑葳在一起不正经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特别专业。 “想买什么,这边都有试吃,可以先试再买。另外我们的糕点都是当天现做,新鲜程度您是不用担心的。” “您可以现试吃,有什么需要直接喊我们就好。” “如果需要介绍,我们这边也可以提供。” 辛婕腼腆点头,“好,那我先试一下。” 郑章和宇文允都不是第一天来,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下,随手抽了一本放在书架的书观看。 郑章和宇文允跑去看书,郑葳又在前台跟孙晴天聊天,一群不靠谱的,管信衡只能跟在辛婕身后,免得有人冲撞了她。 孙晴天从围裙里掏出一把瓜子,靠在柜台上嗑瓜子,余光在看辛婕和管信衡这俩人的身影。 “这俩人怎么回事啊?” 郑葳从她围裙里掏出剩下的瓜子,“就你想的那回事,我这不是想到孙大师能掐会算,让你给算算这俩人合适不,不合适我赶紧把苗头给掐了。” 连装模作样的看手相和面相的过程都没有,孙晴天就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合适。” 郑葳险些把手里的瓜子皮都扔她脸上,“这是人家一辈子的事情,你能认真一点吗?” 孙晴天把瓜子放下,认真看向郑葳:“那说怎样认真?” “至少得问问生辰八字,父母籍贯。” “哦?那你知道人家姑娘的生辰八字?”姑娘家的生辰八字,只有在纳吉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郑葳沉默:“不知道。” “那你说说她的父母籍贯。”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 还是她的好弟弟替她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师姐的老家在哪里,只知道她目前住在兰郡。” 兰郡是冀州下辖的一个郡。 兰郡? 孙晴天某些不中用的记忆开始在线,她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你师姐的父母是哪位啊?” 不好意思,我好想不知道我师伯的名讳。 “我师伯大概姓辛,辛辣的辛。” 这个姓氏也对上了。 上辈子管信衡怎么发家的?靠老丈人,一步步在兰郡站稳脚跟,势力逐步向整个冀州扩展,随后是豫州。 虽然管信衡是靠老丈人发家,但他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也不可能稳稳占领冀、豫二州。 “怎么感觉仔细一看,这俩人还有两分夫妻相。” “让我再看看,哦我的老天爷,这俩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见证了孙晴天变脸技术的郑葳郑章:……. 郑葳使劲揉着太阳穴,这人真的快要把她给气死。 她现在已经不打算按照孙晴天的天命论撮合这俩人了,若真是天命之人,不用撮合也能走到一块。 若不是天命之人,那正好,各自归位,回到正常的轨道,反正她也不打算掺和人家的感□□。 孙晴天眼神诚挚:“这俩人真的是彼此的天命之人。” 郑葳:“哦。”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4节 孙晴天不满郑葳反应冷淡:“你就这反应?” 郑葳夸张:“哇哦!” 这明显是敷衍,孙晴天拉着郑葳分析管信衡和辛婕的互动。 “你看他俩,配合的多么默契。” 孙晴天指的是,管信衡默默跟在辛婕身后,两人隔了能有一尺的距离,全程无交流。 “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辛婕头戴锥帽,只有辛婕试吃点心的时候,能漏出一个小巧秀气的下巴。 人家当事人又不是傻子,肯定能感觉到孙晴天的指点,辛婕的动作微微有些不自然,管信衡也向孙晴天的方向看了两眼。 孙晴天聊嗨了,丝毫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郑葳只能提醒道:“人言可畏,天造地设的一对会被你这样的指指点点给拆散。” 得郑葳提点,孙晴天的动作才稍微收敛。 这是辛婕也把店里的糕点都试了一遍,“孙掌柜,这几样糕点,每一种给称五斤。” 那这可是个大主顾。 孙晴天对于顾客的态度又不一样,“你是我朋友带过来的客人,价格肯定给到最优惠的地步,这样吧,给你打九折你看可以吗?” “那多谢了。” 孙晴天继续盯着一张销售脸推销:“那我们再给您赠送一些您没有购买的糕点,可以带回去让家里人试试。” “好。” 听完这俩人的对话,立刻有小伙计去装糕点,前台的伙计拿出算盘算账单。 孙晴天引导她往会客区走,“装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可以先来这边喝杯茶。” 服务态度那是相当地好。 喝完茶,辛婕又买了一堆孙晴天自己配的茶包。 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打道回府。 郑葳第一次发现,只是想回家,怎么那么难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作话,那就祝大家开心吧! 不对,有作话,预警!即将出现一个很重要的人 提示,有宝贝说这个世界穿成筛子,我同意! 结合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懂得吧! 然后其实之前也有一个有戏份的穿越者,但是没有人发现。感谢在2022-04-05 23:44:16~2022-04-07 00:0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云之端10瓶;剪弯月5瓶;阿碧2瓶;n那n、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从糕点铺回家要经过太明县最热闹繁华的商业街。 这条商业街里的店铺全都是县里的老字号,以及生意最好的新兴店铺。 其中有一家金铺,只是一家刚开业没多久的新店,但这家金店凭借它在设计上的一些与众不同之处,迅速吸引了一批不差钱又爱美的顾客。 在这些顾客的帮助下,段氏金店迅速在太明县扎稳脚跟。 一行人路过商业街时,就是这家段氏金铺的门口围了一圈人在看热闹。 按郑葳的性格,有热闹不可能不围观,但身边跟着一群不太熟的朋友,这些人都不像会对八卦感兴趣的大俗人。 郑葳不能拉着他们一起围观,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热闹现场。 郑葳想着,反正离孙晴天的铺子不远,她听到声响肯定会过来看,到时候问问她就知道发生什么事。 但有些时候,你不找事,事儿它会找你。 就在郑葳这一行人走在金铺隔壁时,铺子里突然窜出来一群人,差点撞到辛婕。 多亏管信衡手疾眼快,挡在辛婕身前,她才不至于被人扑倒。 管信衡回头问:“没事吧?” 近在咫尺的帷帽左右摆了摆,“多谢师兄。” 那些人撞了人,反而恶人先告状,“你们没长眼啊,走路不知道看路。” 为首的是一个有些粗壮的中年女人,她穿得极其富贵,一身绸缎料子制成的衣裙,头上金灿灿的,晃眼得很。 她身前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被两个婆子困住手脚。 方才就是这女子从铺子里冲出来,却险些撞到辛婕。 那女人的眼睛先在他们的衣裙上打量一圈,见都只是普通棉布制成的,态度更加嚣张。 其实辛婕的衣裙不是棉布,但她戴了长长的帷帽,帽子遮住了大半身子,只露出一半小腿。 那女人只是大致看一眼,不至于每个人都仔细打量。 宇文允的嘴向来不饶人,“奇怪,你这个不长眼的,竟然会说其他人不长眼。” 那女人没想到这群穷鬼竟然会反驳她,“你这个小鬼,莫不是也看上了这贱人,小小年纪就思春,真是羞也不羞。” 陛下现在还是很单纯的小少年,任他再巧舌如簧,遇上这种开黄腔的怪大妈,也是有口不知如何辨。 这时就需要祖安王者郑葳上线,她用那女人说过的语气和句式原样奉还:“你这老鬼,莫不是看中了我这几位兄弟,这么大岁数还思春,真是羞也不羞。” 她怒不可遏,指着郑葳鼻子大骂:“你这小贱人。” 郑葳云淡风轻,也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这老骚货!” 那女人身后护主的忠仆冲上来就要打郑葳,不说郑葳跟着祁元潜练了几招,就一左一右俩护法,就不至于让她受伤。 淑女辛婕一整个呆住,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她从小后宅长大,见得最凶残的场面也只是她爹后宅的姨娘,摔摔打打指桑骂槐。 哪里见过这种面前上演全武行的情况,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 这时候还是管信衡靠谱,他及时护住了辛婕。 那几个婆子抓不到滑不留手的郑葳,郑章和宇文允看起来凶巴巴的。就这个戴着帷帽的女人呆愣愣的,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把她抓到手,不怕那小贱人不投降。 管信衡在读书的同时,在武艺方面也略有造诣,比不过祁元潜那种专业习武出身,但对付这种婆子,却没啥问题。 两三招使出去,那几个婆子便溃不成军。 看到同伴受难,困着素白衣衫女子的两个婆子似乎有些坐不住,手不自觉的放松,那女子就趁着这机会逃了出去。 她的逃跑路径郑葳没想到,她从一个人群中心,逃到了另一个人群中心。 就是说她直奔段氏金铺,段氏金铺门口围观的人群同时也在注意这边的动静,看到那女子过去,人群中自觉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金灿灿本来追在郑葳的身后要打她,那女人的动静让她立刻返回头,气冲冲地往段氏金铺跑。 那几个婆子跟金灿灿一样,都向段氏金铺冲过去。 虽然有管信衡护着,辛婕还是有些狼狈,帷帽险些从头上掉下。 她把帷帽正好,真情实感的道谢,“今天真是多谢师兄。” “无事。” 他们两个大男大女单独待在一起还是会有些尴尬,管信衡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小声说道:“他们人呢?” 他个子高很快找到失踪的那一行人,已经挤在人群中看热闹。 “找到他们了,我们现在过去汇合吧。” 辛婕小声应下,“好。” 管信衡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方便辛婕能进去。 来到郑葳身边,辛婕挑起话头:“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郑葳对于把他俩单独丢下,没有丝毫愧疚,还有几分理直气壮:“我想知道,我们究竟为什么会遭受那场无妄之灾。” 郑葳转头看她:“你不想知道吗?” 那还是有点想知道的。 金铺门前上演的大戏,已经进入了高潮。 人员刚刚已经全部到位,老爷、女主人、小妾、还有疑似是隔壁老王的金铺老板。 在这个时代吃瓜群众的眼里,这位不是疑似老王,而是妥妥跟这家小妾有一腿的人。 只见这位年轻的老板稳稳地把娇小的女人护在身后,那娇小可怜的女人默默伏在他背上流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郑葳觉得这俩人有没有奸情,还值得商榷。 那位老王同志义正言辞的指责小妾同志的现任丈夫:“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你这样对她,她不会爱你的。” 正处于青春期的宇文允到了对这种事情朦胧好奇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什么是爱?” 郑葳赶紧捂住他的耳朵:“这种事小孩子不能听。” 眼看宇文允被捂住耳朵,郑章还有两分沾沾自喜,我比你大,这种东西我能听,紧接着他的耳朵就被辛婕捂住。 郑葳越看越觉得这位老王同志有些奇怪,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在孙晴天身上感受到过。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段氏金铺的大名,也是第一次看到里面的布局。 郑葳的视线从段氏金铺的牌匾上划过去,进入金铺的店内。 金铺的店内被现任丈夫带来的人手打砸了一番,但依稀能看到之前的布置。 这布局跟同一时代其他金铺布局不同,相反处处透露着一股子现代的气息。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5节 郑葳很少逛金铺,主要原因是穷。 郑葳捂着宇文允耳朵的手微微颤抖,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几个穿越者? #穿越大神你到底还有几个好妹妹# 我不是你的唯一就算了,你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现任丈夫被指责的有些懵,“你脑子怕不是受了刺激,我把这小贱人从窑子里赎出来,供她吃喝,给她买衣服首饰,你跟我谈什么狗屁爱情。” “所以你跟这贱人之间是有狗屁的爱情吗?你是在这贱人身上花了一个子儿,还是给这贱人买了一块布?你跟良妾私通,我要去官府告你们通奸!” 金灿灿作为主母,恨小妾入骨,对于丈夫的行为她只有举双手赞成。 隔壁老王依旧振振有词,“你在飞飞身上花钱又怎样,那些东西都是你非要买给她的,又不是她跟你要。你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就不要妄想在她身上得到爱情。”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爱情这个原点上。 同是生意人的严老板有些嘴拙,争辩不过段立肖,这时还是金灿灿出来撒泼。 “你可别恶心人了,什么爱情不爱情,你们男人不都看中胸前那二两肉,这小贱人要是跟你没有点什么,你怎么可能护着她!” 她又转向人群:“街坊们,你们相信这俩人没有过那种恶心事吗?” 那显然不信。 飞飞趴在段立行的身上嘤嘤哭泣,这动作完全超过了这时代男女的正常交往距离。 “不信!”人群中有人起哄大喊。 段立行涨红了脸:“你们懂什么,我们是正常的男女关系,我只是欣赏飞飞姑娘的才华。” 有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说:“我不懂什么是爱情,我也不知道这姑娘有什么才华,我只知道她成婚有丈夫,就应该守妇道。” 段立行不同意:“您此言差矣,作为丈夫的严老板三妻四妾,她又何必守那劳什子的妇道。” 金灿灿捉住段立行话里的漏洞:“所以你承认你俩私通!” “我没有!” 郑葳看得有点不耐烦,这虽然是穿越老乡,但看他讲话就好像看琼瑶女主为爱发狂。 郑葳心里猜测,这爱情至上的劲头,他莫不是琼瑶阿姨的男主角破次元壁而来的吧。 你不过失去了一条腿,但她失去的是爱情啊.jpg 郑葳转头跟辛婕提议:“我们走吧。” 辛婕在这里听得有些不自在,脸上红红的臊得慌,多亏带着锥帽没人发现。这所谓的情爱好像在看某些被禁的话本子。 终于等到郑葳说要离开,她迫不及待的回答:“好啊好啊。” 郑葳和辛婕同时松开俩崽子的耳朵,“走啦,回家了。” 周围人都是靠拢过来,只有郑葳一行人往外走,段立肖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他们身上。 在这一群人中,辛婕带着帷帽,管信衡和俩崽子都性别男。 只有郑葳性别女,没有帷帽掩盖容貌,她的长相出色,段立行的视线立刻锁定郑葳。 段立行只看到郑葳的侧脸,这惊鸿一瞥,足以令他魂牵梦萦。 妈妈,我好像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谁家娇妻守空房,我住隔壁我姓王 段立行:我只是想给所有妹妹一个家,我又有什么错 祁元潜:.......感谢在2022-04-07 00:01:08~2022-04-08 00:0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剪弯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5瓶;聂凝凝、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经过那样的一场闹剧,时间不早,他们先把辛婕送回贾岱家里,才打道回府。 管信衡本打算跟着郑葳去蹭饭,可辛婕一人提不完那么多的糕点,他陪着把糕点送回去,就受到贾岱的吩咐,有事跟他说,让他在家里留饭。 在谁家吃饭都一样,于是管信衡跑出来让他们先回家。 郑葳回去看见祁元潜还在苦大仇深的写大字。 她静悄悄凑过去,突然大声说,“来,让我看看你写了多少。” 祁元潜早就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依旧是稳稳当当地落笔。 还以为会吓到他,让他写错字,目的没达到,郑葳有点小失望。 她装模作样的拿起祁元潜写过字的纸,“来,让为师看看你写得怎么样。” 祁元潜满足她的恶趣味,“师傅请看。” 郑葳拿起祁元潜手里的毛笔,圈出她觉得写得还不错的几个字,“这几个字写得很好,有进步。” “都是师傅教得好。” 郑葳拍拍他的肩膀:“好说好说。” 祁元潜的手掐住她的腰:“师父大恩大德,学生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祁元潜把郑葳按在他腿上,手在她的后背上来回摩挲。 郑葳的戏更多,她左右扭动挣扎,扭得祁元潜火起。 郑葳演的来劲,没意识到有硬物正抵着她小腹。 “不行,我有夫君的,你放开我。我跟夫君相濡以沫多年,我要为夫君守身如玉。” 祁元潜强迫她抬起下巴,“哦?相濡以沫,是这样的相濡以沫吗?” 郑葳都到这地步,还不忘自己的戏份,“唔……唔……” 郑葳面色潮红地趴在祁元潜胸口喘着粗气。 “不知师父可还满意?” 她气喘吁吁地低声呵斥:“你这个逆徒!” 祁元潜却凑到郑葳耳边轻笑,“我看师父对我不是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师父现在都舍不得从我的腿上下去。” 郑葳强自镇定,“胡说,为师那是没有力气。定是你施了妖法,让为师腿软。” 祁元潜托着郑葳的屁.股往床边走,“小徒还有其他方法,让师父的腿脚更软,师父难道不想试试?” “也不知道,师父那时候是腿软还是腰更软。” 郑葳被扔在床上,迅速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明明她的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却做出这样一副样子。 祁元潜放下床幔,把郑葳从被子里挖出来。 在祁元潜的手搭到郑葳腰带上时,郑葳拒绝,“不行,现在是白天,还得做饭,一直不出去他俩会过来敲门的。” 又是这个借口。 祁元潜不想听,但郑葳揪着他的脸,不让他靠近。 祁元潜抱住郑葳,硬的发疼的地方往她身上蹭,“师父,徒儿真的很难受,你心疼心疼我?” 最后郑葳还是如期出去做饭,只是她一点动手的事情都没有,就连炒菜都是她指挥,祁元潜动手。 俩崽子觉得反常,就问发生什么了,却得到郑葳一个淡淡的回答:“手受伤了。” 想去问问祁元潜具体情况吧,结果这人对郑葳的态度很殷勤,看到他俩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我俩这又是得罪了谁。 吃饭的时候,更受罪。 郑葳手受伤,全程都是祁元潜夹菜喂到嘴里的状态,衬得他俩人特别多余。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被这些小问题打倒的。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 只见宇文允夹起一块肉,送到郑章嘴边,“来,师兄,啊~” 郑章跟他没有实现商量,一开始有点懵,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啊,谢谢师弟,真好吃。” “来,师弟吃口青菜。” “谢谢师兄,也不知道这青菜是谁炒的,好像有点咸呢!” 当然今晚全部的饭菜都是出自宇文允好舅舅之手。 郑章给他夹了一口米饭:“没事,多吃点米饭。” 郑葳和祁元潜当场愣住,俩崽子什么时候感情那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俩就算吃个苹果也得找大小一样的,不是感情好,纯粹是怕自己吃亏。 郑章和宇文允就在这两口子的目瞪口呆之下,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晚饭,然后拉入手拉手的离开饭桌。 “师兄,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我们走吧。” 郑葳觉得这俩崽子的姿势有点眼熟,看见祁元潜站在锅前刷碗,郑葳才想起来,这不是他俩每晚吃完饭的样子。 郑葳和祁元潜吃完饭离开,留下郑章和宇文允苦哈哈地刷碗,今天倒让他俩捡漏,逃掉刷碗的任务。 辛婕在太明县城待了不到半个月,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来跟郑葳告别。 说是她祖母过几日过寿,她是时候该回家。 这些日子她在贾岱家里住得别提多舒心,没有父母逼迫课业,也没有长辈尊卑的那一套,特别自由。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6节 想出门就出门,不需要征求母亲的同意。 也不需要跟贵女们虚伪的交际,想出去玩就找师兄弟们和郑葳。不想出去的话就窝在书房看书,师伯这里的孤本典籍特别多。 辛婕和管信衡离开后,宇文允神秘兮兮地跟她说:“你知道师姐怎样回去吗?” 坐马车呗。 还能坐飞机或者高铁? “不是,那你知道我师姐跟谁一起回去吗?” 听宇文允这语气,跟她一起回去的人应该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这个人她应该认识。 “谁?你师兄、孙晴天、薛大夫、孙莹丈夫?” 越说越离谱。 “是的我师兄。”第一个就被猜中,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郑葳:“你这贼兮兮的表情,到底想说什么?” “这孤男寡女的,你就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宇文允自打听见那位段氏金铺老板的爱情说,他就格外关注这种八卦事。 要是宇文允不在,在她身边的是祁元潜或者孙晴天,哪怕是小薛夫人,她都能十分八卦地把这事拿出来分析一下。 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未成年人,本着不能带坏未成年人的原则。 郑葳绷着脸教育他,“奇怪什么,哪里奇怪,人家是师兄妹,你小小年纪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先生留的文章写完了吗?” 那必然是没有写完。 “还不快去写?” 别说郑葳这样还真有当几分长辈的架势。 她正经不过三秒,回到屋里,关上房门,就跟祁元潜讨论辛婕和管信衡俩人到底有没有那种苗头。 祁元潜可不管这俩人有没有苗头,他只有一个想法,把傍晚没做完的事情给干完。 他直接扛起郑葳,吹灭蜡烛,就往床上走。 俩崽子完成课业后,结伴去厨房找吃的,中途路过这两口子的房间,从窗户看见里面一片黑漆漆。 心里纳闷,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到了第二天傍晚,孙晴天过来送了些白天店里没卖完的点心。 她严格贯彻现代糕点铺的经营理念,现烤现卖,当天剩下的点心都被她分给店员或者邻居。 这些糕点都新鲜的很,没人会拒绝免费的美食。 孙晴天一来,就神神秘秘的拉住郑葳:“有个赚钱的营生,你要不要搞一下?” 手里暂时不缺钱,但孙晴天是个赚钱高手,她说的赚钱方法郑葳很想听一听。 “你说。” “你知道段氏金铺吗?” 她怎么突然提起段氏金铺?难道她也发现这老板是个穿越者?或者说他俩还进一步相认了? 郑葳点头:“之前带人去你铺子买糕点,回家的时候,有人在他们家铺子闹事,我才知道这家铺子。” 说到这件事,孙晴天的注意力瞬间被带偏,跟郑葳聊了很久有关那位掌柜的风.流事。 他们两家铺子离得近,都是第一手的八卦,郑葳也才从孙晴天口中得知这件事的后续。 那位金铺老板能解决这件事,还得靠他的红颜知己。 严老板把他和小妾飞飞告上公堂,罪名是通奸。 那些围观群众都给严老板作证,这就变成人赃俱获。本来差点被定罪,还是县尉女儿在家里大闹一场,那场面实在太难看,县尉为了女儿使关系,把从大牢里他放了出来。 段老板喜提大牢两日游,那飞飞就没有这么好运,被判流放两千里。 这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无异于死刑。 孙晴天本来是跟郑葳八卦,最后说到飞飞的结局时,两人不免有些唏嘘。 “你不是说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跟我说说。” “就是那个段老板,他为了挽回声誉,打算举办一个比美大赛,获胜者可以当段氏金铺的代言人,有丰厚的奖金,还拥有段氏金铺最新款首饰优先佩戴权。” 郑葳皱眉,这个同乡到底想做什么? 还选美大赛,他怎么不搞个选秀节目,就叫南汉101,前九个人直接出道。 这个段立肖确实想过把这个活动叫选秀,被他老婆给制止了。 选秀那是什么性质,皇帝招妃嫔,你要选秀,那你岂不是说自己有当皇帝之意。 这是僭越之罪,是要全家跟着一起掉脑袋的。 为什么要搞这个活动,那当然是因为他一直偷偷打听那天的侧脸美女无果,想到那是一个绝色佳人,他干脆举办这样的一个选美活动。 他没记错的话,那个美人穿着朴素,她应该家庭条件不好。 家庭贫穷,又貌美如花,她一定会参加这个活动。 郑葳冲她翻白眼,“就那位段老板荤素不计的坏名声,我去参加这活动,你是认真的吗?” 经郑葳说完,孙晴天才想到这一点,这是在古代。 孙晴天赶紧打自己的嘴巴:“是我欠考虑了,我看奖金很丰厚,想着你样貌出色,咱们县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去的话肯定手到擒来,才想着跟你说。” 原本这活动对她来说,就像是在街上路过某家店铺,店铺门口摆了一个易拉宝的广告,她根本不会多看两眼。 就算段氏金铺是她同乡开的店,她也只是看到了某种营销方式。 是的,她很早就知道,这位段老板是穿越同乡。两人店铺隔得近,他那铺子经常轰轰烈烈搞些促销活动,她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这也是个穿越者。 而孙晴天做的那些糕点,全都带有非常明显的现代色彩,段老板早就过来试探过孙晴天的身份,孙晴天觉得这人脑子好像有问题,跟他离得近,那说不准要被当成怨种来坑。 段老板过来试探的时候,孙晴天把自己说成是一个替老板看摊子的普通店员,一问三不知。 那位段老板也不能敲开孙晴天的脑子看看她的记忆,只能对孙晴天的那家糕点铺格外关注。 也是对糕点铺的格外关心,在看到他们一行人提着的盒子时,知道这是刚从孙晴天的糕点铺买东西回来。 选美大赛举办了有一阵子,他一直没等到郑葳过来报名,段老板就在想,是不是那位姑娘没有关注过这消息。 于是他就跑到糕点铺,去宣传了一番。主要意思就是爱吃糕点的姑娘多,烦请您注意一下,来店里购物的漂亮姑娘,或者是认识的样貌出色的姑娘,都可以推荐她来参加。 孙晴天隐瞒自己的穿越身份,就有点心虚,见到他跑过来,还以为自己是哪里露馅。 听到他说的这内容便舒了一口气,连忙点头说没问题。 撒谎的人容易心虚。 把他送走,孙晴天在脑子里搜寻一圈,这不是就为郑葳量身定制的吗? 经过郑葳提醒,她才意识到这问题。 孙晴天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人身上有股魔力,不能靠近。 郑葳头一次语气这么正经,“晴天,我知道你没有坏心,但外人未必这样想。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1,有些事可以避免,那就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情,有时候不是我们问心无愧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1出自曹植《君子行》 今天甜不甜! 第63章 “我知道了。” 孙晴天怕郑葳多想,特别殷勤的伺候她,又是洗菜,又是炒菜。 郑葳又成功逃掉一顿饭。 过来送糕点和跟郑葳讲这个比美大赛,不是孙晴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铁匠铺用炼出的钢制作兵器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祁秋传信让她过去看看。 孙晴天想着反正都要过去,那不如顺道去看一眼郑葳。 她过去看之后,给出的意见仅供参考,还是炼制的师傅根据自己的经验结合孙晴天提供的意见,才把问题解决。 这也让孙晴天反省了自己,她只是拥有一些超越时代的常识,有些专业性强的东西还是不能触碰。 虽然靠着炼钢这投名状加入陛下的阵营,自己若是一直尝试这种陌生领域,迟早会被困死。 人还是应该在熟悉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孙晴天暗暗下定决心,不能一直困在自己的舒适区里。 她的这几个店铺可以保证她现在衣食无忧,甚至是拥有富裕的生活。 但是这个时候的商人地位太低,没有到手的权利,不确定因素就高,赚的钱说不定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孙晴天第二天把这个店里的业务交接给祁春,带上一些店里的老员工,去其他郡县开分店。 看在孙晴天已经是自己人,未来可以提供金钱的帮助,换句话说就是孙晴天不是在为自己赚钱,她是在为北魏赚钱。 祁春派过去两个高手随身保护孙晴天,把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早就听说将军护短,只要是他的手下就不会被外人欺负。 第一次在古代感受到了被保护的感觉。 扶我起来,我还能为陛下和将军继续赚钱。 酱菜铺子和铁匠铺都不缺孙晴天的照料,只是孙晴天在离开前特意去找郑葳交代,要是酱菜铺发生什么意外,麻烦帮忙照看一下。 这主要是给祁元潜一个插手酱菜铺的理由,贸然去管肯定会引起怀疑,多了这样一道手续,就多了几分合理性。 郑葳觉得最近祁元潜出门有些频繁,她都有点怀疑这狗男人是不是背地里找小情人了。 祁元潜没有背地里找小情人,他偶尔出去一次都是去找下属们有事情聊。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7节 他在陪郑葳上街的时候,听到有人讨论说越王的军队已经快要打到京城。 当时郑葳在旁边,他没有深入了解。 只打算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去,去问问祁春相关消息。 郑葳盯着空旷的院子怀疑祁元潜出轨时,他正坐在狭小阴暗的屋子里,听属下给他汇报南汉现在的情况。 “南汉的京城已经被越王包围,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南汉应该又能换一位新皇帝。” “坐上龙椅容易,他能不能守得住还未可知。” 荆州面积大,是若干个宗室王爷的封地,越王不受宠,他的封地只是越州一个稍大一点的郡,这位陛下夺皇位的方式不太光彩,引得不少前朝忠臣的不满,才会有那么多响应他的大臣。 只是他目前的影响范围只仅限于,从浔阳到京城这沿线的城池,只有荆州、扬州、徐州部分。 “兖州的刺史和州牧作何反应?” 祁春嘿嘿一笑:“您也知道这俩人就是俩废物,自保尚且做不到,更何况要他们去解京城之困。” “豫州也未派兵过去吗?” 豫州现是这位陛下庶长子的封地,他本就不得皇后喜欢。 皇后厌恶就意味着陛下同样不喜,早早地给了一块不小的封地,同时就相当于告诉他小子你跟皇位无缘,别做梦了。 他心里能痛快才怪,现在他爹跟他二伯斗法,他还期待着能捡漏当皇帝,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最好这两个人拉着对方一起死,他那几个兄弟也一起死在战乱中。 站在祁元潜的角度,那必然希望南汉越乱越好。 “那宋瞿清呢?”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特别关注他。 可能是上辈子有仇吧。 “您别说,他运气挺好,带着他那位新婚妻子也就是宁惠公主,去镇压藩王作乱,现在不在京城。” 提到宋瞿清那就一定会说起宁寿公主,“现在还没有那位宁寿公主和七皇子的消息?” 不是把他俩放进值得防范的名单,主要就是好奇,关系不好的邻居家里打起来了,受宠的俩小儿女失踪,好奇这俩人去了哪里,是人之常情。 “政变发生快有一年,一直没有七皇子和宁寿的消息,属下觉得这俩人应该凶多吉少。” 祁元潜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喊,不一定,他们为什么不可能隐姓埋名,看这些利欲熏心的人为了那个位置前仆后继。 又或者在背地里偷偷蓄力,等待时机,一朝爆发。 祁元潜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他的大脑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画面。 今早妻子冲着门口的身影大喊,郑七晚上带瓶醋回来。 他姓郑,名七。 哪有大户人家用简单的一个数字给孩子做名字,给孩子取名字都极尽美好之词。 为什么叫郑七,是不是因为他排行为七。 当时这俩人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跟宇文允说出的名字也是用姓氏加排行的组合。 很巧呢,既姓郑,又排行第七。 再仔细想想,巧合的地方似乎不只是这些。 当时卖春联,那个婆子说他们是京城人。 从京城到兖州,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那么把他们来孙家村的时间,往前推一个月,差不多正是新帝夺权登上皇位。 还有一个巧合的地方,宁寿公主前未婚夫宋瞿清,她的前未婚夫也姓宋。 这么多巧合放在一起,这还是巧合吗? 属下看祁元潜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敢打扰他。 祁元潜记得她曾经哭得梨花带雨跟他说,她是县里的富户出身,因为流民作乱,家破人亡。 “你立刻去查一下,郑王夺位的那段时间前后,京城附近的郡县有无流民作乱。” 只要知道有无流民作乱,就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撒谎。 那必然是查不到的,流民作乱就是郑葳急智之下,随便编的一个身份。 她不觉得祁元潜会去查这种事情,同时也不觉得他有这个能力。 京郊发生流民暴.乱的可能性很小,郑葳是个不关心政治的公主,没有办法给她的谎言去寻找一个政治背书。 但他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没有必要查,小县城的普通富户,又怎能养出她这样浑身气度的女子。 只有豪门大族才会有这样的底蕴。 祁元潜捏住拳头,结果很快就能查到,希望她不要骗他。 即便是怀疑她的身份有异,祁元潜回去的时候还是神色如常,去菜市场买了点鲜菇青椒。 他进门时,郑葳正站在院子里发呆。 祁元潜怕被发现异样,主动开口道:“怎么傻傻地站在院子里?” 听到祁元潜的声音,郑葳才回神,她打趣说道,“看你不在家,我在想你背着我去找哪个小妖精了。” 她竟然这样认为,祁元潜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她发现,但也不想她误会自己在外头有人,“我身上的钱刚够买菜的,哪里有余钱去找小妖精。” 郑葳叉腰:“所以你是在怪我给你的钱太少。” 祁元潜心里有鬼,怕被发现,只能好脾气的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那些女人不都是为了钱才会给人做小,给人做外室。我又没有钱,她们怎么可能愿意,有那时间精力,还不如去找个有钱的。” 郑葳一本正经:“那可不一定,就你这长相,倒贴钱我也愿意跟你。” 这当然是开玩笑,祁元潜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又开始怦怦直跳。 祁元潜不好意思地别开头,不去看她那张艳若桃李的娇俏面容。 郑葳伸出手,“有没有小妖精倒贴钱给你呀,收到了钱记得往家里拿,补贴家用。要是被我知道你把别的女人养你的钱给私吞了,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郑葳做了一个杀鸡抹脖子的手势,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了。 祁元潜把手里的菜篮子递给她,眼里的笑意明显:“这是外边的小妖精给我的钱,希望夫人满意。” 她这么好,宋瞿清那竖子怎么舍得。 奇怪,明明知道她骗了自己,可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好像忘记了之前生的气。 郑葳随手翻了翻篮子,真的只是一堆菜,她不可置信的问:“就凭你这张脸,就换回来这点东西?” 祁元潜做出低落的语气:“我这张脸,只有夫人不嫌弃。” 祁元潜想起,曾经来家里的几个声称是她表姐妹的人,对他满满的看不上。 那些人未必真是她的表姐妹,但一定是知道她原本身份的人。 这样看来,她们会表达不满也很正常,她公主之尊,而在她们看来他只是山里的一个猎户,肯定会觉得配不上她。 郑葳忍住没去捏他的脸,以前没发现,他的嘴还能这么甜。 郑葳拎着菜篮,要去厨房做中饭。 祁元潜知道她的公主身份后,就不太愿意她去做饭,她一直养尊处优,什么时候下过厨。 祁元潜本来告诉自己要狠心,但还是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要不还是我做饭,你去书房里看书。” 郑葳一脸惊悚的望着他:“你果然在外面有人了,现在就急着想要毒死我!” 气得祁元潜差点甩袖离去,他就不该心疼她,这个小白眼狼。 祁秋调查的效率很快,不到十天的时间,骑马从兖州到京城跑了个来回。 即便是心里已经有了结果,祁元潜在面对祁秋还是难得有些紧张。 作者有话说: 女儿掉马了 这是你们能接受的掉马方式吗感谢在2022-04-09 00:05:20~2022-04-10 11:16: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酸菜同志、n那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真相已经显而易见,只等一个确认。 祁春带回来的消息没有什么反转,在那一段时间里,京郊附近的县城都安安稳稳,没有发生流民暴.乱。 那这俩人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不是姨妈和外甥的关系,是一对姐弟俩。 失踪的那位宁寿公主和七皇子。 祁元潜已经没有了关于被骗生气的心情,冷静下来再想,他也骗了她,不是吗。 只是宁寿貌似只是在一部分人面前失踪,她在下属心腹面前的行踪一直很透明。 不然没办法解释,家里曾经出现过的那几位'表姐'。 频繁与心腹联系,那证明她绝对不甘心做一个逃亡公主,有反扑的心思,或者是在做准备中。 汉魏是死敌,若是被她知道他跟宇文允的身份,她会不会拔刀相向。 祁元潜找了个无人注意的空档,把那姐弟俩的身份原原本本的说给宇文允。 听祁元潜说完,宇文允一脸兴奋的反问:“真的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什么大外甥现在的脑回路神似郑葳。 祁元潜又把问题抛回去:“你看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哦,既然这样那就是真的。 原来舅妈是宁寿公主,这样不担心她身份低配不上舅舅。 看舅舅还一脸郁闷,宇文允主动安慰:“舅舅你看你运气多好,随便捡个夫人就是公主。” “那舅舅你什么时候跟公主承认你的身份?”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8节 “现在还不合适。” 那什么时候合适呢? 估计他心里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 祁元潜鸵鸟心态的给自己划定一个时间,等大外甥夺回皇位,他再跟她摊牌,带她回北魏。 现在身边危机四伏,不太合适。 只是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还会有新的问题再等着他。 郑葳真的会跟他回去吗,她显然有别的打算。 北魏窥视南汉多年,眼看南汉诸侯林立,一盘散沙,怎会不趁此良机出手。 那时候,他们俩面临的处境会比现在还要复杂。 祁元潜陷入沉思的时候,宇文允也陷入沉思。 他在想,如果他舅妈是宁寿公主,那小子就是七皇子,七皇子跟他舅妈是姐弟关系,那他岂不是要叫那小子舅舅? 宇文允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祁元潜,祁元潜正在忧虑他跟郑葳的未来要何去何从,就听见大外甥这跳脱的问题。 气得祁元潜以练武的名义,揍了宇文允一顿。 宇文允被打的嗷嗷叫,“舅妈,舅妈,救命!” 郑葳刚听见宇文允这鬼哭狼嚎的惨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跑过去就看见是这舅甥俩在切磋武艺。 宇文允:活不成了,你管这叫切磋武艺,这明明是单方面挨打。是公主就可以偏心眼,我舅舅刚才还说你坏话,你知道不。 没有啥危在旦夕的场景,郑葳好像没看见宇文允被单方面毒打似的,挠挠头自言自语:“锅里的水应该开了,怎么一直没看见那爷俩啊。” 然后自顾自的走开。 宇文允装死趴在地上,硬是不起来。 直到看不见郑葳的影子,祁元潜冷眼:“别装了。” 宇文允麻溜爬起来,“舅舅我先走了,你别太钻牛角尖,有事可以找舅妈商量。” 然后一瞬间跑了个没影。 另一头,虽然郑葳当时怀疑祁元潜在外有小妖精时,被他岔过去。 在后来她的怀疑没有因此减少。 她怀疑这男人外面有小情人,时不时祁元潜不在家,她就抱着抓奸的心态出去逮人。 没抓到老公的奸情,倒让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到了酱菜铺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郑葳记得那个人曾经到家里做过客,自称是她老公的好友。 为什么她老公的好兄弟会在孙晴天的酱菜铺里待那么长时间,这完全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购买时间。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jpg 那么她的亲亲老公这段时间一直神出鬼没,是不是跟这个好朋友有关呢? 这个人曾经大老远从州府跑到乡下去看他们。 而现在他来到了好友家附近不足几百米的距离,却不去好友家里坐一坐。 这不值得怀疑吗? 他为什么会从州府跑到县城? 一直在酱菜铺不出来,他是不是跟孙晴天有某种联系。 郑葳在脸上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走进了酱菜铺,去一探究竟。 果然没有在酱菜铺里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如果不是自己不近视,她都要怀疑是自己视力有问题。 小伙计本来听到有人进来,头都不抬,听见郑葳打招呼的声音,他才从书本里拔出脑袋。 “您来了,喝点茶水?” 郑葳进去先给小伙计打招呼,小伙计态度十分殷切,明面上她是自己老板的好友,实际上郑葳是他的女主人。 “我过来看看,你们老板离开之前不是让我照看一下,我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那小伙计答得可利索,“您放心,一切顺利。” 郑葳装作问生意,实际上是想打消自己的疑虑,“今天生意怎么样?顾客多吗?” 小伙计垮着一张脸,“别提了,您是第一个客人。” 胡说,郑葳明明看见刚才还进来一个人。 郑葳笑,“以后的生意会好的。” 郑葳又试探的问了两句类似的问题,才离开铺子。 从酱菜铺里出来,郑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事情似乎有点不简单。 他进去了。但他藏起来了。 他为什么藏起来,怕被她看见,或者说不想被她看见。 是有什么不想被她知道的事情吗? 郑葳回到家之后,祁元潜还是没有回家。 但这个时候,郑葳已经不会怀疑他在外面找小情人。 家里的大门是锁着的,郑葳心里乱得很,不想开门回家,只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走着走着就进入了闹市,她兜里没揣多少银子,想要冲动消费都没办法。 最后郑葳站在了一个算命的摊子前,她想起孙晴天给祁元潜批的命格。 老大爷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姑娘,算命吗?” “不算。”郑葳盯着大爷脚下的字,算命一次一百文。 大爷态度很不客气,“不算就让让,别影响我做生意。” 郑葳身上没有一百文钱,她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大概九十文左右,“不算命,问问命格,这些钱够了吧。” 那大爷本来想说不够,但扫到郑葳手里的那一堆铜钱,看起来也不少。 勉强同意,“行吧,我这次就破例给你看看,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会坏了我做生意的声誉。” 大爷拿到钱,就一个一个的数起手里的铜板。 “行,您放心,不会告诉别人。” 算命大爷数好铜板,一共是九十二文,他的态度好了一些:“你说吧,什么命格。” 郑葳记得很清楚,孙晴天给祁元潜批的命格,“开阳命格。” 大爷是个合格的算命先生,收钱办事,没有嘲笑郑葳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姑娘,你可知道开阳星是北斗之一,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武曲星。” 郑葳脑子里轰隆一声,武曲星? 可能有人不知道开阳星是个什么,但没人会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紫微星、文曲星、武曲星分别代表什么。 郑葳大脑飞快的运转,连算命先生给她分析这个武曲星的命格她都没有往心里听。 大爷的嘴张张合合,郑葳隐约听见什么孤家寡人,但这都不重要。 郑葳的脑子里想的是,这是孙晴天批出的命格,孙晴天是重生者。 孙晴天能说出这命格,一定是有的放矢。 想到孙晴天还有一阵子主动往他身边凑,孙晴天是那种遇到美色主动的花痴吗,那必然不是。 孙晴天会往上凑,那必然是因为知道他将来不仅仅只是一个猎户。 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原本就身份贵重,还是未来会身居高位。 他曾经一直藏在身上的那一把贵重匕首,上面装饰点缀无数宝石,这匕首有可能是他曾经在战场上的缴获。 可那匕首上的装饰明显不是南朝的风格,夸张鲜艳的颜色,更像是北魏的产物,是不是从战场上缴获的这应该打上一个问号。 回想他说过的经历,郑葳觉得他说的所谓北魏普通士兵身份有很大的水分。 他应该曾是个军人,他身上能看出根深蒂固的军人作息。 除非逼不得已,他从没说过自己的家庭和过去,郑葳思及自己,她也从没说过。 为什么不说,因为有秘密,因为不想被人知道。 根据以上的一些推测,郑葳更倾向于他是前者,一个原本身份贵重的军人。 算命老先生看郑葳眼睛发直,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姑娘,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听我给你分析。” 郑葳冲算命老大爷报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刚才跑神了。” 算命先生双手捂住钱袋,“跑神是你的问题,你不要妄想可以把卦钱要回去。” 郑葳冲他温和笑笑:“您放心,我不要回去。” 老先生这才放心,“我已经讲好命格,你可以离开。” 郑葳点头应好,她的脑子里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 他的好友走进孙晴天的酱菜铺子,就不见人影,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他和孙晴天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郑葳本来已经离开了卦摊,走了两步又回去。 老先生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干嘛?” “借笔墨一用。” 这样啊,老先生大方的让她自便。 郑葳拿起一张纸刷刷几笔:查齐家父子何时到孙家村,以及同时期北魏失踪的将领。 她把纸条塞到跟属下约好的地点,准备过几天再过来取结果。 作者有话说: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79节 掉马就要整整齐齐,这才公平 第65章 反馈的消息一个月后才传回来,那消息经过多方面的打听,加上在北魏的线人证实,最终才传到郑葳面前。 那线人是郑葳曾经出宫玩耍时,在街上救下的一个胡人少年,给他治好伤后,就派人给他送回北魏,给了他一笔钱,能让他回国安身立命。 那笔钱对于当时的郑葳而言只是个小数目,对现在的郑葳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 他用这笔钱买了不起眼的官职,又一步步的往上爬。 郑葳当时想要离开南汉去到北魏,也是因为考虑到他在北魏的缘故。 那消息传回来的时候,郑葳已经穿上了夹棉的袄子,虽然才到深秋,却已经穿上了冬天的棉衣。 回信的内容很简单,短短几行字:去岁春末安西候骠骑大将军祁元潜与前太子宇文允共同失踪。 下面还有几行,在这附近时间节点失踪的一些将领。 郑葳大致扫了一眼,主要视线还是停留在第一行。共同失踪这点,让她想起了家里的另一个崽子。 她虽然不太关注北魏内政,北魏的皇帝和储君总是有所关注的。 祁元潜是谁,北魏皇帝的小舅子,储君的亲舅舅。 哦,你说郑葳口中的那位北魏皇帝已经死了,现在的皇帝还是个小婴儿,没有小舅子。 郑葳只想说,儿皇帝是傀儡,不算皇帝。 这样一说,其实就能对上了,家里那个崽子天天喊她舅妈,偶尔还会喊那狗男人舅舅。 假如这只是巧合的话,那狗男人可曾经声称自己姓齐,祁与齐同音。他说自己因为排行为二,所以叫齐二。 她没记错的话,祁元潜在家有个姐姐,嫁入皇家为后,他在家就是排行老二。 至于北魏那位流亡的小太子,虽然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但前头还有几个兄长,貌似也能跟之前说的排行第五对上。 所以现在家里这俩人,一个是北魏大将,一个是储君? 郑葳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想起她看到他背上伤疤那次,祁元潜说的那些屁话。 北魏的普通士兵,受伤后被同袍丢弃,险些丧命,很难才逃出生天。 他跟宇文允没有关系,路上捡的一个孤儿,看他可怜才收留他。 郑葳想想就来气,自己这么聪明,怎么会相信这种话。 他会随地收养可怜的小孩子? 祁元潜就不是那种善良的人! 满口谎言,自己亲外甥都能不认。 她输得不亏,她自认为没有这么狠毒的心肠。 不对啊,她没有输,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这局她没有输! 这马甲一定要捂好,不占点便宜,她怎么可能罢休。 只可惜了,虽然这俩人都身份贵重。一个是储君,手握皇权;一个是镇守军镇的大将,手握军权。 不过这都有一个前缀,都是前储君,前将军。 曾经煊赫的身份又有何用,还不是逃到异国他乡。 不过祁元潜说他曾经是个士兵也没错,失去了身份,他现在啥也不是。 郑葳把纸条销毁,手提装着菜的篮子,回到家。 出去买菜前,祁元潜本想跟着,遭到了郑葳的委婉拒绝。 祁元潜本想着最近不太安生,他跟她一起出门,郑葳找理由不想他跟着。 最近这段时间,都是他陪着郑葳出门,这次郑葳不想他陪同。 祁元潜福至心灵,想到有可能是她的下属联系她,她不想被他知道。 祁元潜就很配合地没有硬要跟着。 郑葳走回胡同前,照例又看到酱菜铺。 郑葳的大脑又开始拼命运转,孙晴天知道他们的身份,这是毋庸置疑。 祁元潜那个曾经来过家里的好友,进了酱菜铺就消失不见,证明祁元潜和孙晴天有合作。 看孙晴天的态度,郑葳觉得是孙晴天早早地就投靠了祁元潜。 在酱菜铺出现在他们家附近时,祁元潜的行踪时不时会神出鬼没,证明祁元潜跟酱菜铺有关,他甚至对酱菜铺很上心。 酱菜铺有古怪这件事毋庸置疑,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古怪,就看梅君派过去监视的人能得到什么结果。 祁元潜一想到自己知道郑葳的身份,但是郑葳不知道他的身份。对拎着菜篮回来的郑葳态度特好,巴巴凑过来嘘寒问暖:“今天天冷,冻手吗?” 郑葳正是看他不顺眼的时候,他主动凑过来,这简直是找骂的。 这问题真是有够弱智,他都说了天冷,天冷怎么可能不冻手。 祁元潜看郑葳脸色不好,从没想过原因会是自己暴露,唯一的想法就是遇见了某个难题,不好解决。 他开导郑葳:“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宇文允跳起来捂住了祁元潜的嘴,你可闭嘴吧,没看见你越说公主脸色越差。 郑葳从没觉得宇文允看起来这么顺眼,也从没觉得祁元潜看起来这么招人烦。 宇文允把祁元潜拉到一边教育:“舅舅,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不需要强求自己,您再多说两句,我舅妈就可能要换老公了。” 郑葳本来挺生气,祁元潜那一番话让她更生气。 她对着郑章也没什么好脸色:“这菜都在这里,你自己炒,别找刘妈。” 刘妈是上个月在祁元潜强烈要求之下,雇回的一个下人,主要负责灶上和洒扫。 若这些活儿全是刘妈干,那肯定忙不过来,还好家里的每个人都能给她搭把手。 刘妈的到来解放了家里的每个人,郑葳不用在油烟里呛,郑章和宇文允也不用在饭前在厨房里帮忙,多出很多时间去看书。 郑葳现在只觉得祁元潜想逃避劳动,不愧是膏粱子弟,一点都不热爱劳动。 事实上刘妈的到来,唯一没有减轻的就是祁元潜的工作量。 被殃及的池鱼郑章:我啥也没说,你们夫妻俩吵架,关我什么事? 郑章对着一篮子的菜,本来想问问她打算做什么菜,手都伸出去了,又怂怂的收回手。 他还是自己看着搭配吧,生气的女人惹不起。 经过郑葳这么长时间的锻炼,让郑章宇文允张罗一桌子菜,丝毫没啥问题。 郑葳忽然在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以为自己只是单纯调.教了一个郑章,没想到还附赠一个祁元潜和宇文允。 吃完饭,宇文允和郑章去书房完成先生留下的课业,郑葳拉着祁元潜也一同前往。 祁元潜对于郑葳的举动还不明所以,直到郑葳让他坐下一起写功课。 曾经被郑葳用经史子集折磨的记忆涌上心头,他想逃:“外边晾的衣服好像还没收,我过去收一下。” “刘妈会收,用不着你。” 已经起身的祁元潜又被郑葳按回椅子上,“写不完不许吃饭。” 祁元潜眼睛苦大仇深的盯着纸上的题目大约两刻钟,一个字都没写,他坐得十分板正,手里握着毛笔。 郑葳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对他的不下笔行为表示不满。 实际上心里不满的是,这人可真是会装,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祁元潜是北魏贵族,家里是累世的公卿,他们家是最早跟北魏中上层的汉族贵族通婚的那一批人,他母亲是清河崔氏的贵女。 现在还在这里跟她装作没接受过教育的样子。 听到郑葳的轻哼声,祁元潜心里一紧,硬着头皮地刷刷几笔,在纸上写下内容。 把白纸写满后,呈给郑葳。 祁元潜下笔的时候,思维却不在纸上。 眼前女人不止一次的逼迫他读书,曾经不知道她身份时,他只以为她是嫌他不通文墨,没法同他一起煮茶泼墨。 现在倒有了另一番的想法,郑葳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山里猎户。 却以公主之尊,下嫁于他。 若她不想跟他继续过日子,那完全可以逃走,或是说不承认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婚姻,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猎户。 可她督促他读书写字,这不是嫌弃他胸无点墨,而是希望他将来以驸马的身份出现在人前时,能够给他安排一个出路。 思及此,祁元潜自己比前一瞬更喜欢她很多。 郑葳不知祁元潜的心理变化,她看完祁元潜写的内容,抬头认真提问:“你说家暴自己丈夫犯法吗?” 不犯法,只怕打了我你手疼。 公主打驸马不犯法,公主养面首犯法。 正在小桌上写字的郑章和宇文允面面厮觑,犹豫着是不是要赶快遛出去。 宇文允想得更多一点,他舅舅皮糙肉厚,公主身娇肉贵打他会手疼,要不要给公主找一个趁手的工具呢。 郑章和宇文允悄悄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就听见郑葳冷酷无情的声音:“干嘛去?” 两个人站定,然后非常默契的同时回答,只是回答的内容就不是很默契。 郑章:“喝水。” 宇文允:“去茅房。” 郑葳差点没憋住笑出声,“合着您二位是要去茅房喝水。”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0节 郑章摇头:“我喝水,他去茅房。” 郑葳懒得拆穿:“那就赶紧去。” 俩崽子都出去了,祁元潜握住郑葳拿纸的手:“别气了。” 郑葳抽出手,重重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 这一看就是还在生气的样子。 祁元潜抱住郑葳,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郑葳还是不说话,仰头盯着屋顶的横梁,嘴巴撅的老高。 这还是等着人哄。 郑葳正等着他道歉呢,却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嘛呢,这是笑话我? 祁元潜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连生气都甚是可爱。” 耳蜗被吹进一股热气,郑葳浑身麻麻的,她拉开跟祁元潜的距离。 郑葳悄悄揉了揉被他嘴唇碰到的耳垂,正色跟他说:“以后不许冲着我的耳朵说话。” 作者有话说: 祁元潜法律大全:公主打驸马不犯法,公主养面首犯法。 您有没有想过,您现在不是驸马,充其量算是个面首 日常求作收感谢在2022-04-10 23:59:07~2022-04-12 11:4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9163857 30瓶;我是一只鲤鱼10瓶;小黄鸭007 6瓶;剪弯月5瓶;才才大魔王3瓶;橘子好酸!2瓶;八号不倒翁、聂凝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郑葳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这,气也消了一半。 这一年的气候很反常,明明夏天气温极高,到了冬天却格外寒冷。 对于郑葳这种怕冷的人来说,相当的难捱。 待在家里还好,家里有火炕,她几乎日日窝在炕上。 现在才发现火炕的好处,没有暖气的时代,火炕就是保暖的大杀器。 烧炭呛得慌不说,还有煤炭中毒的可能。 祁元潜看不过去,时不时把瘫在炕上的郑葳从炕上薅起来,下地动一动。 入冬之后,郑葳连出门都不愿意,万不得已要出门,也是裹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最外面套上一件狐裘斗篷。 这狐裘斗篷还是祁元潜看她受不了冬天的寒冷,去山上挖了几个狐狸窝,才猎到的狐狸,特意找人去制成的。 郑葳看他这么有心的份上,把刘妈一家子都雇了回来,祁元潜彻底能够解放。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郑葳初冬时买的袄子,到了冬至前后就扛不住外面的冷空气。 她要去找个裁缝定制件加厚的袄子,祁元潜想她之前都是穿着狐皮锦裘,没道理跟他在一起,却过得更差。纵然她不说,他不能当做不知道。 一家子也只有郑葳有这待遇,就连祁元潜的大外甥都没有,郑葳顿时心情超好。 相比夏天连月不降雨,冬天的大雪一场接着一场。 老话说,瑞雪兆丰年。 这接二连三的大雪,来年可不像是一个好年头。 在外人看来,这一家子都深居简出起来,除了俩孩子每天都去私塾之外,两口子很少出门。 有事都是下人代劳,只除了避无可避的事情。 比如隔壁的小薛夫人年前生了个女儿,人家家里送来红鸡蛋,知道喜事就不能不上门恭喜。 没生出儿子,小薛夫人不是很开心。 有孕之前,觉得无论男女都行,等她怀上孩子之后,只盼着是个儿子。 家里的两个继子年岁不小,这胎生出个女儿,她指望谁啊! 小薛夫人苍白着脸招待她,脸上无丝毫的喜意。 这让郑葳也不知如何宽慰,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有儿子,虽然是跟'前夫'在一起生的。 郑葳只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郁郁,一门心思逗孩子,夸她女儿冰雪可爱,这还真不是客套话,小女婴小小一团,软软糯糯。 郑葳离开薛家,回到家以后还在念叨,小宝宝有多可爱。 郑章被念叨的烦不胜烦:“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生一个,你生的宝贝绝对更可爱。” 祁元潜和宇文允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目光囧囧的盯着郑葳。 郑葳刚才回来念叨的时候,祁元潜被她描述的有些心动,他就想这样提议,只是没好意思。 郑葳瞪了郑章一眼:“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轻咳一声,假装没听见郑章说的话:“为何看我,怎么不吃饭?” 小女孩可爱,要不是小薛夫人过于祥林嫂,郑葳愿意时不时去看看小孩。 除了薛家添丁之外,开过年来,还有一件大喜事。 管信衡跟辛婕要在正月里成婚,郑葳刚从俩崽子口中得知这件事时,属实被这俩人的办事效率给惊到了。 秋里的时候,管信衡把辛婕护送到家里,这本来是辛婕父亲辛友冲计划好的事情 果然辛家的人一看到管信衡特别满意,他长得一表人才,又文而不弱。 跟之前那个别有用心的酸秀才相比,好得不止一星半点。 最令人满意的是,自家女儿对他不是完全地没有好感。 管信衡在辛家跟辛婕一起,培养了一段时间的感情后,辛家就觉得可以举办两个孩子的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管信衡的婚事完全交托老丈人这方面准备,他在家中是个透明人,家里不在乎他,他也不在乎家里人的意见,这婚事只要他自己同意就足够。 只是一点都不过问家里人,倒像是对辛婕的不尊重。 管信衡把他的生母接到辛家,让双方见了一面,他的这一举动,让辛家人对他更满意了几分。 在刚进入腊月的时候,就准备走六礼,到正月十三刚好完成亲迎。 大婚那天,郑葳和祁元潜没有过去,宇文允和郑章陪着贾岱一家,去了婚礼现场。 婚礼在冀州举办,俩人成婚时用的小院还是辛婕的嫁妆。 冀州距离兖州山高路长,要是脸祁元潜和郑葳俩人跟过去,会让辛家的人认为是想巴结人家。 若是以公主将军的身份过去,人家会觉得这是屈尊降贵,给我们家面子。现在这身份过去,只会被认为想打秋风。 其实相对辛家来说,他们更想结交的还是管信衡,现在两家的关系不错,没必要做那种画蛇添足的事情。 虽然这两口子不能去,俩崽子跟去还是相当的名正言顺,跟着老师去参加亲亲师兄的婚礼,这没人能说一句挑理的话。 辛婕想起俩师弟之前在蒲县师公家里受到的屈辱,特意嘱咐下人不可慢待。 因为有这句特意的叮嘱,俩崽子在冀州待得特别舒心,跟度假似的。 成天饭开张口衣来伸手,郑葳给他们带上了足够的钱,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可以上街上去买。 假期总有结束的那一天,贾岱跟师弟叙旧结束,就带着夫人和徒弟踏上归家的旅途。 一同回去的还有一个人,管信衡的亲生母亲,她要去太明县定居。 管信衡在冀州成家,想让母亲跟他住在一块。却遭到他母亲强烈地反对,儿子是高攀儿媳家,现在的吃穿住用皆是儿媳的陪嫁。她若跟着住过来,实在是不像话。 远香近臭,她会觉得憋屈,还会伤害小两口的感情。 如此这般,不如隔得远一些,两相方便。 知道这母子俩的分歧,郑章积极斡旋其中调解。 调解的内容包括且仅限于,让他师兄退一步,答应他母亲的要求。不放心的话,可以在他们家附近买一个小院子,若是有什么事,他们还可以照顾到。 郑章是宁寿公主肚子里最大的一只蛔虫,在郑葳每日的所作所为中,就知道她打着什么花花肠子。 郑葳想跟管信衡交好敲的小算盘,他在先生家里都能听到。 管信衡争不过执拗的母亲,只能是让师弟一家照顾,万幸这一家的人品他还信得过。 马车在郑葳家门口停下,一共下去三个人。 郑章把管信衡母亲吴娘子的来意说给郑葳听,吴娘子连连表示打扰了。 郑葳赶紧说:“不打扰,以我们跟令郎的关系,您能来是相信我们,您就放心住下,等找到合适的院子再搬过去也不急。” “不用,这太麻烦,我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暂时先住在贤先之前住的屋子里,等你们帮我找到院子,我再搬过去也不急。” 吴娘子是个倔脾气,亲儿子都没拧过她,更何况郑葳一个外人。 死活都不肯借住在郑葳家里,郑葳没办法只能退一步。 郑章以前没有注意到,自己师兄的母亲还有这能力,让郑葳都跟着妥协。 管信衡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一下子租了一年,现在距离到期还有两个月,不用担心租约到期没地方住的问题。 郑葳带着刘妈一家子,去把管信衡曾经居住的小屋给收拾干净。 这小院有点像后世的廉租房,院子里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人员复杂。 郑葳刚走进这院子,就有男人色眯眯的在她和吴娘子的身上打量,还是她身后的祁元潜,让他们收回视线。 这屋子几个月没住人,桌面上积了一层灰,不好好打扫没有办法居住。 这也是郑葳第一次到管信衡租住的地方,屋子狭小.逼仄,处于阴面,到了冬天特别阴冷。 这地方一个独身的美貌女子住在这里太危险。虽然吴娘子已经接近四十岁,却长了一副郑葳看见都想犯罪的脸,放在一院子都是小混混的地方,后果可想而知。 “这地方不能住,您先住一段时间的客栈,我尽快找院子,找到您就搬。”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1节 吴娘子脾气倔,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 那刚进来时,饿狼般的眼睛,让她不由的望而却步。 吴娘子妥协:“那就按你说的来。” 找房子这任务被郑葳派给了俩崽子,俩崽子找到当时买房时的中人。 要求不多,离他们家的院子近,在居住方面的要求不太多,不要有太大的问题就行。 财大气粗就是好,不需要在钱的问题上纠结。 中人很快就找好了几个靠近郑葳家的院子,郑章和宇文允在看房子方面是熟手,进去检查了一番,最终才敲定一个院子。 现在没有甲醛要散的问题,屋子打扫干净,就可以拎包入住。 事情进展的特别迅速。 吴娘子只有一个人住,每日生活很简单,除了吃饭就是绣花。 家里人少,没有那么多的家务活要做。 有时遇到好菜,郑葳就让刘妈多做一份,顺带把吴娘子的饭给带上,省的她还得下厨。 吴娘子会经常来郑葳家里走动,走动走动着,她跟郑葳隔壁寡居的那位宋娘子处的还不错。 大概因为吴娘子是一个女人居住,既无丈夫又无儿子一同,没人会说闲话。 吴娘子本身还是个绣花高手,她经常会去宋娘子家里,俩人分享绣花技巧。 宋娘子忙不过来,她还顺带帮忙看孩子。 这日子过得别提多惬意,是住在儿子身边感受不到的快乐。 年后的各地局势都在恶化。 尤其是立春后,发生了一件大事,越王围攻健康数月后,终于攻入健康城称帝。 至此,南汉的天空上又换了一片云。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话说,那就求个营养液,提前谢谢,啾咪 感谢在2022-04-12 11:45:54~2022-04-12 22:1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叠山献清佳30瓶;maruko 2瓶;八号不倒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随着健康城皇位上换了人,各个地区起义迭起。 哪怕是郑葳所在的这个太明县也不安生。 街头的小童们纷纷传唱一句话“大汉兴,段三王”,听说这是从鱼肚子里取出的布条上写的话。 郑葳又不是没看过《陈涉吴广世家》,这著名的片段她怎么会不知道。 这是谁搞的鬼? 穿越者加上既得利益者,段立肖是也。 时局乱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想出来分一杯羹。 兖州刺史是先帝的小舅子,越王进健康城的同时,将先帝的姻亲故旧屠杀了个遍,其中就包括康建捷的家人。 能罩着自己的姐姐姐夫被害死,自己的亲人也都被杀死,康建捷跟狗头军师一合计,如今不造反是死,造反也是死,那就不如造反。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1万一命运眷顾,我也能当皇帝。 这俩人的聪明才智,想到这一点就算到头了。 康建捷失去了约束自己的人,行为处事更加变本加厉,在兖州俨然成为了一个土皇帝。 不考虑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只顾自己享乐。 州府的银子不够怎么办,没关系,这不还有那么多的百姓。 没钱就收税,收税如果还不够,那就上调税率,直到能支撑的起他的奢靡花费为止。 去岁兖州旱灾,百姓的生活已经到了艰难度日的地步,没等到朝廷下发赈灾粮,或者减免税收的优待。 普通百姓希望今年是个好年成,不然是真的没法活了。 今年的年成似乎没有更好,刚从土里冒出一寸长的青苗,被一场噼里啪啦的冰雹砸得十不存一。 灾民们没有等到官府的赈灾种子,反而等到了段三的赈灾粥铺。 段三在去年粮灾爆发前,低价收了一仓库的粮食,本来准备等市场上粮价高的时候,再抛售出去。 粮食价格高的那一阵,他正忙着生意上的事情,这一仓库的粮食被他抛在脑后。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粮食价格已经有所下降。 这时候再将粮食卖出去,他心疼失去的那部分价格,于是一直积压在仓库里。 毕竟粮食是个硬通货,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砸在手里。 没想到今年的情况比去年还要恶劣,他自觉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他准备高价卖出的粮食阴差阳错积压在仓库里,这时候正需要他用粮食收买人心。 灾情严重,尤其是县城里有一个段三在裹乱,郑葳尽量不出门。 这时候外面实在乱的很,老百姓吃不上饭,自然会想到烧杀抢掠的歪主意。 大户人家中有部曲护院,当灾民成为规模才会冲击富户和县衙府库。 而这种小规模的灾民,会选择他们这种小康家庭。 他们不为大富贵,只想吃饱饭,这种小康的条件就已经足够。 郑葳把自己的想法告知邻居们,让他们平日里都警醒些,若是有贼人,可以喊祁元潜。 这次不论吴娘子如何坚持,郑葳都让她收拾细软,住在他们家中空闲的房间。 郑葳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某天晚上宋娘子家里传出一声尖叫,但那声音不是来自女人的,是一道粗嘎的男声。 因为身边有个祁元潜,一个人形雷达警报器,郑葳每天都能放心睡着。 被尖叫声叫醒,郑葳小口打哈欠:“应该是谁家里出事了,你过去看看,能帮忙就搭把手。” “好,我过去就行,你就别去了。” 郑葳确实不太想出去。 祁元潜不放心郑葳一个人在屋子里,万一家里某个角落藏人,他离开岂不是给贼人可乘之机 祁元潜在离开前,把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匕首,塞到郑葳手里。 “你在家万事小心,我很快回来。”祁元潜在郑葳额头上落下一吻,便阔步离开房间。 郑葳看他一身黑袍融入夜色中,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匕首,笑了笑。 即便郑葳跟他学了几招自保的招数,手里还拿着神兵利刃,祁元潜还是不能放心。 他让郑章和宇文允过去陪郑葳,他俩练武,五感异常警觉,早在听见声响时,就从被窝里爬起来,摸黑套上衣服,手里拿着兵器,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门和窗的方向。 只等有人进入,便一刀砍过去。 祁元潜敲门说:“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去正房,聚在一起更安全。”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宇文允在靠近门口时,怕郑葳误会他是歹人,吓到了,便扬声说:“舅妈,舅舅让我们过来保护你的安全。” 他舅舅表示,他自己虽然是这个意思,但他从没说过。 “好,推门进来便可。”郑葳往身上套了两件衣服,就要下床。 宇文允看她要下床,急忙阻拦:“您继续睡,就当我俩不存在。” 这还躺在床上,这就有点不像话,“没事。” 刘妈也被街上的嘈杂声音吵醒,看见正院的窗户透露出烛光,就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事情。 “要不我去下碗面,主子们垫吧垫吧。” “不用了刘妈,你回去休息。” 祁元潜从自家墙头跳到街上,发现是隔壁的宋娘子家里招了贼。 那贼人许是看宋娘子家没有男人,一个漂亮的寡妇带着孩子,抱着占寡妇便宜的心思。也是因为家里只有女人和孩子,都很好欺负,于是挑了宋娘子家下手。 这宋娘子也是个狠人,她把郑葳的警告听到耳朵里,在墙头上洒满了碎瓷片,那小贼还不等爬进院子里,手被碎瓷片扎破,没抓稳墙壁,人从墙壁上摔下来,摔断腿,想跑都跑不掉。 等到祁元潜从墙上跳下,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他的身形能看出这是个男人。 他本来只摔断了腿,宋娘子搭梯子在墙头看到他,貌似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跑出来又补了几刀,才回去。 看他身上流出的血量,这人应该没救了。 这里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祁元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搞明白了,又跳进院子里,这事回去还得讲给郑葳听。 郑葳第二天清早过去看,这男人已经没了气。 邻居们大约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看宋娘子的眼里都多了几分畏惧。 也是因为这件事,不少想趁机过来占便宜的流氓小混混都不敢过来找事。 宋娘子是通过这件事才意识到,无论怎样避嫌都有人会说闲话,有一种办法让人不敢去议论你,那就是让人敬畏。 一夜之间,整个太明县匪盗迭起,盗窃抢劫案件层出不穷。 百姓去县衙报案,县衙大门紧闭,无人受理,这时候县衙里竟然没有差役。 郑葳在家里收拾东西,把贵重物品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若发生紧急事故,可以带上就走。 就在郑葳整理衣物时,屋子东南的方向,响起一声巨响。 郑葳和祁元潜一起跑到院子里,想看一看是哪里的响动,听方向好像是县衙那边的声音。 从这声响开始,整个县城就好像是掉进水的油锅,整个炸开锅。 那位段老板打开县城大门,把周围村上的灾民都放进来,并组织这些人先冲击了县衙府库。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2节 他在自己雇佣的游侠护卫之下,带领灾民们闯进县尉、县令等县里官员的家里,将这些人及其家眷都给屠杀。 也不止是县里官员遭殃,就连一些富户大族也成为被波及的对象。 这些人家里都有部曲家丁,但人数在灾民面前属实有些不够看。 不过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县城的大户人家都成为了灾民们的刀下冤魂。 到了晚上的时候,孙莹眼睛冻得通红来找郑葳:“嫂子,怎么办。” 县令一家是孙莹和孙莹丈夫的靠山,片刻之间,一家子死了精光。 于他丈夫而言是失去了一个亲人,可对于孙莹来说,她的姨妈表姐等很多至亲都在此次变故中丧生,唯一逃过一劫的只有在孙家村的父母兄嫂。 但这都不是最令她难过的,她害怕下一步没命的是自己。 看她哭得这般难过,郑葳很想告诉她,你既没钱又没势,这种事轮不到你。怕说完这话,她哭得更大声,就没有说出口。 只能机械且无用的安慰她:“放宽心,不然你们趁天黑逃回村里,不过现在这世道,在哪里都没区别。” 乱世人不如狗。 哭得时间太长,孙莹哭不出眼泪,“嫂子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呀,还没想好。” 下一步的具体做法,郑葳还没有做好决定,只在脑子里草拟了几个大致的方案。 到了晚上,紧闭的大门,被人在外啪啪拍响,这声音在夜里吓人的很。 郑葳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祁元潜拿起武器架上的刀。 他安抚似的跟郑葳说,“没事,有我在。” 也是奇怪,听见他这话,郑葳神奇般的镇定下来。 啪啪敲门的声音又响起,这时一个女声在高喊,“姐,你在家吗,我是崔佳虹,我们掌柜让我过来给你传信。” 一听是她,郑葳催促祁元潜赶紧开门。 崔佳虹是当时郑葳从拐子窝里救出来的女孩之一,她当时就特别有主见。 跟着孙晴天也表现的聪明利索,孙晴天有把她当副手培养的意思。 大门打开一个小缝隙,让崔佳虹进来。 郑葳开口就数落孙晴天:“你们掌柜也是,这么乱的时候,让你一个姑娘家往外跑,她怎么放心。” 崔佳虹跑得气喘吁吁:“没事,我跑得快,事情比较急,掌柜才特意叫我跑一趟。” “什么事啊,值得你们掌柜大惊小怪。” 在一个县内,应该不会有事情比县衙被暴民冲击更严重。 崔佳虹:“段氏金铺的段老板封自己为太明县令,要为屈尊段家的七皇子匡扶大业。” 作者有话说: 七皇子表示此乃侵权行为,他从未授权。 感谢在2022-04-12 22:18:28~2022-04-14 00:0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间岚羽40瓶;夏日楚沫16瓶;五花肉10瓶;中也中也3瓶;剪弯月、四时荣、酸菜同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孙晴天本忙着各地开分店,然而各个地区的局势越来越恶劣。 就算是要赚钱也不是这个时候,有命赚没命花。 什么地方最安全,那必然是陛下和将军身边,孙晴天相信这俩人有气运保护。 她赶紧跑回来,守着县城内的几个店铺经营,看到这辈子跟上辈子有很大的不同。 就说段立肖,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没有段立肖从中掺和,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县城很平静。 孙晴天的糕点铺子离段氏金铺距离近,孙晴天没有住在酱菜铺里,住在糕点铺方便她每天监视段立肖的一举一动。 虽然酱菜铺隔壁是祁家护卫,住在那里肯定安全感爆棚。 完全可以让延寿司的手下去糕点铺监视段立肖,但孙晴天觉得这是个穿越者,又是个奇思妙想很多的穿越者,她不在跟前看着不放心。 孙晴天看他一步步地越来越疯狂,直到自封为太明县令,为屈尊在他家里的七皇子匡扶大业。 孙晴天敏锐的察觉到此事有异,原因是上辈子七皇子这一时间没有出现在太明县。 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变故,按理说她不应该对这件事表现出过激的反应,可出现的这人是七皇子。 在她意识里,七皇子和宇文允不应该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空气。 她赶紧让崔佳虹去通知祁元潜,希望他们能知道这消息后早做打算,也希望他们能在七皇子的羽翼尚未丰满,还没有完全得罪他们时,及时击溃他,这样七皇子是不是能活下去呢。 崔佳虹的声音不大,但她那句话的内容极有分量。 宇文允和祁元潜控制自己的视线尽量不要往郑章身上飘,而郑葳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郑章,郑章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不确定的在心里想,那个七皇子说的是我吗? 说的是我吧!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七皇子是我三叔的儿子。我三叔虽然有十三个儿子,他的七儿子在十五岁的时候骑马摔死了,三叔他还追封了这个早殇的儿子东海王的封号。 但万一他是假死呢? 万一他假死以后云游四海,然后来了这个小地方行商,化名段立肖呢? 好吧,没有这个可能。 人生不是话本子,没有那么多离奇缠绵的故事。 郑章看过这个人,他跟堂兄俩长得都不一样。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他的名号好像被人给用了。 心情复杂。 宇文允在默默回想,是不是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郑章跟段氏金铺老板有了交集,那位段老板还愿意为他卖命。 不然的话,就是那位段老板为了造反的合理性,用了先帝七皇子为噱头,他认为七皇子和宁寿公主下落不明,必然是都不在人世了,用七皇子的名号作为起义的大旗,不担心有人拆穿。 可问题是,七皇子和宁寿公主非但没死,还就藏在他的身边。 崔佳虹说完那句话后,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让她觉得这家人的反应有些奇怪,本来掌柜让她过来传这句话,她就不理解。 崔佳虹跟在孙晴天身边这段时间,练就了一个好习惯,那就是无论多么不理解,她都不会去问为什么,而是直接去做。 一家四口三个人在考虑未来怎么办,郑章是在为自己做打算,另外的宇文允和祁元潜则单纯站在旁观者角度,为郑章担心。 还是郑葳最先回过神:“让你跑这一趟累坏了吧,坐下歇会,喝点茶水?” “不了,传完话,我就回去了。” 郑葳皱眉:“路上这么乱,哪里能让你一个人回去,你先在家里住一个晚上,等到明天再回去。” 郑葳不等崔佳虹拒绝,就让刘妈收拾一间厢房让她住。 崔佳虹见拗不过郑葳,只好同意。她跟着刘妈去安置,这个房间就只剩下一家四口。 祁元潜和宇文允非常懂事要给他俩留下独处的空间,以方便他们讨论。 祁元潜:“我回房间看书。” 宇文允的借口被祁元潜用去,他只能用万能的尿遁大法:“我,我去趟茅房。” 郑葳对着快要跨过门槛的祁元潜说:“等一下我,我也回去。” 祁元潜的步子顿在半空中:“不用急,我回去也是看书,你们姨甥两个顺便说一会体己话。” 郑葳快走两步,挽上祁元潜的臂弯:“天天见面,没有体己话要讲。” 见祁元潜一直没动,郑葳纳闷:“急着回去,怎么还不走?” “走。” 祁元潜心里猜测自己是不是被发现,所以她故意不在这时候跟郑章商讨对策。 郑章见一下子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干净,把桌上凉透的半杯茶水喝光,才回屋看书。 祁元潜手里拿着书本,装作无意地问:“七皇子真的下榻段家?” 郑葳铺床的动作没停:“真相估计只有七皇子和段老板才知道。” 祁元潜:“我觉得是段老板在胡说。” 郑葳似乎是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致,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他在试探自己。 “哦?你说说。”郑葳穿着雪白的睡裤,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抱着枕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祁元潜,好像是一个等着丈夫分析□□势的小妻子。 说什么,真的七皇子在我们家,那个当然是假的。 床上是个一直演戏的小骗子,到了现在还不忘骗他,祁元潜没法拒绝她。 于是他走到床边,撩起袍子要坐下。 祁元潜还没坐下,郑葳就要推他:“你这是外衣,不要往床上坐。” 郑葳嫌弃的不行,明明是贵族出身,怎么就这么糙。 祁元潜只好脱下外衣,顺手换上郑葳找人做的睡衣。 祁元潜身上穿的睡衣,跟郑葳身上的是一套,不光是从素白的料子到奇特的款式,就连两件睡衣的领口处都有一个绣上的图案。 祁元潜领口是一根青竹,而郑葳领口处是一个国宝熊猫。 她当时给绣娘描述了很久,绣娘都没听明白,郑葳没办法,最终画出一个图样,那绣娘才明白这该怎么绣。 睡衣刚穿上身,他就注意到身上的青竹,但郑葳领口的图案跟他不一样,是一个他没看过的动物。 祁元潜有些闷闷地扣着熊猫的头,问郑葳:“这是什么?”为什么你跟我的不一样。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3节 “你可真没见识,熊猫跟竹子天生一对,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明白,不用我明说。” 熊猫每天都要吃竹子! 祁元潜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不明白,需要你明说。” 祁元潜很喜欢这套睡衣,好像一看见这套睡衣,就想到了郑葳对他的无声告白。 他俩都不配说天生一对,那这世界上没有情侣有资格用这个词。 明明应该是宿敌,却阴差阳错结为夫妻。 祁元潜换上睡衣,郑葳就没有阻止他坐上床。 他顺势上床,长臂一揽,郑葳就坐进了他的怀里。 郑葳撒娇:“你快讲讲嘛。” 没什么好讲的,但是为了自己知道她身份的事情不暴露,祁元潜只能硬着头皮编。 “根据我听市井说书先生讲,七皇子的母族在豫州当地是豪族,姻亲故旧遍布整个豫州,若他打算起事,完全可以以豫州为根基发展,而不是来咱们这个小县城,找一个小商人合作。”这也是祁元潜不理解的地方,郑章为什么没有去豫州,而是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兖州。 屁话,说书先生才不会讲郑章的故事,他一无政治建树,二无复杂感情经历。 换言之,七皇子这个ip的流量,不如感情经历复杂的宁寿公主,更受百姓的欢迎。 郑葳偶尔去茶楼都能听到说书先生讲自己的故事,她非常喜欢自己被杜撰出来的小可怜形象。 但是有时候讲得太可怜,她自己都有点不忍心听,环顾茶楼四周,泪点低的姑娘都开始啜泣了。 郑葳稍微有那么些不自然,就要拉着祁元潜离开,祁元潜听得特入戏,要离开他还不肯。 非得等说书先生讲完才肯离开,郑葳只能当做是其他人的故事听。 偶尔去茶楼听一次说书,回家后家里的人对郑葳都特别好,郑葳觉得他们是用行动跟宋瞿清那渣男划清界限。 郑葳听说有姑娘入戏特别深,把自己带入被辜负的宁寿公主,回家觉得未婚夫下一秒就能跟人苟且,当即闹着退婚。 郑葳的手拄在祁元潜的胸口:“你说得很有道理,或许你还有别的分析?” 跟祁元潜肉贴肉,郑葳就忍不住摸摸再捏捏他的肌肉,继而她的手不老实的在祁元潜身上乱摸。 祁元潜大脑还在想郑葳问他的问题,郑葳的手摸得他心里痒,他按住自己身上的两只手。 “乖乖,别乱动。” 祁元潜少有这么正人君子的模样,郑葳偏不让他如愿,但祁元潜的态度非常坚决,绝不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攻破,郑葳眼睁睁的看自己的双手被他反剪到身后,武力值不如人,她只能干瞪眼。 祁元潜没有别的想法,于是回答郑葳:“这一个分析,足矣。” 答案不在多,切题即可。 行叭,这一个也够了。 郑葳用尚能自己掌控的额头去蹭祁元潜的下巴,软软糯糯的说:“哥哥,我有一个想法。” 第一次被心上人称呼哥哥的男人有点激动,差点一挥手就说,别说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有一百个,也得满足。 祁元潜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拦住了他,这可是郑葳。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即便郑葳有小算盘,自己妻子的一个小想法,那也得尽力实现。 “你说,既然段老板府里没有七皇子,那我们就去认领七皇子这个身份呗?” 祁元潜一直在努力跟上郑葳的思路,这时候他才发现,这是天赋,没有办法通过后天学习来弥补。 祁元潜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位段老板是个精明人,七皇子是真的假的他应该能认出来,你凭借什么,让这位段老板不怀疑我们?” 祁元潜被她这思路惊到,不知不觉中松开禁锢她的手臂,郑葳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谁说我们是假的?” 祁元潜的心脏猛地一停,在那一瞬,他甚至已经想好,如果郑葳跟他坦白身份,他同时怎样坦白自己的身份。 郑葳意识到自己口误,紧接着呸呸呸,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 然而祁元潜下一步没听到郑葳承认身份,“我想说,即便我们是假的,那位段老板手里没有真的七皇子,我想他应该很需要一个假的七皇子。” 他好像听懂郑葳的意思。 祁元潜:真有你的,要带着真皇子去扮假皇子。 作者有话说: 这章评论前三十发红包,就酱,晚安感谢在2022-04-14 00:06:10~2022-04-15 00:1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迷糊叶5瓶;剪弯月3瓶;聂凝凝、n那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段立肖在家里收到门房送到他手里的信,一定要他亲启。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一个普通无比的信封上只有秀气的两个小字:宁寿。 想到一些电视剧里会在信纸上下毒,他让门子把信拆开抖了抖,才接过去。 那门子不识字,他不担心这若是密信,有什么秘密被他知道。 段立肖手上裹了一块手绢,尽量不让自己的手直接接触到信纸。 门子对他举动不明所以,迷茫地问了他一句:“主人,您这是?” 段立肖冲他笑了笑:“没事,你回去吧。” 门子点头应是,然后离开,他没有注意到,段立肖手里的那块手绢和信纸都在抖。 信纸上只有一行大字,根本不用细看,他扫一眼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内容。 仅看了一眼,就足以让他心惊。 那上面写的是:邀七皇子仙鹤楼叙旧。 两个什么样的人,能用得上叙旧二字,得有旧交才能叙旧。 最让段立肖惊诧的是,太明县这个小县城里,竟然会有七皇子的旧交。 段立肖又想起了封面上那两个被自己忽视了的字,宁寿。 单单拿出宁寿两个字,不会让他敏.感,但若跟七皇子放在一起,那这个宁寿很明显就是指宁寿公主。 是了,也只有宁寿才能跟七皇子叙旧。 宁寿公主竟然在太明县,她跟七皇子一同下落不明,她不仅没死,还出现在太明县。 一直认为的已死之人,突然给他写了一封信,这让段立肖心里惴惴不安。 七皇子会不会也没有死,他会不会出来拆穿他。 甚至七皇子有可能一直跟宁寿公主在一起,这个信虽然是以宁寿公主的名义,但是却是七皇子授权。 宁寿公主只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太聪明的漂亮女人,能被未婚夫和亲姐姐耍得团团转的一个花瓶。 她怎么可能会有主动邀请他的勇气。 他的心里冒出了无数的猜想,这些都是猜测,问题是他现在要不要受邀请。 他手里没有真的七皇子,而对天下人说自己要扶持七皇子,无论如何都是他撒谎了。 饶是他心理素质如何强大,也总归有些心虚。 可若是宁寿公主想要拆穿他,就没有必要写信邀请他去仙鹤楼叙旧,他们完全可以找人宣传这件事。 这样一想便觉得宁寿公主给他写信不是为了拆穿他,而是想要加入他的队伍。 同时他想这也是一个机会,毕竟他府里没有七皇子这个人,若是有人质疑,那肯定会影响他在队伍里的威信力。 若是有了七皇子和宁寿公主这两个人在阵营里,那他举事就会更方便。 有这两人存在,对于后期分功劳时,肯定会出现问题。 这也好办,让他们意外死了便是,再把责任推给对家。 已经有了想法,这个邀请就一定要去。 可他自认为是个惜命的人,千金之子戒垂堂,万一这是他的仇人,只是找借口引他入瓮。 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他也不想冒。 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他又觉得不甘。 段立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贵险中求。 郑葳一行人在仙鹤楼的包间里,等了许久,迟迟没见到段立肖的人影。 直到郑葳有些不耐烦,段立肖才姗姗来迟。 仙鹤楼老板早在灾民作乱时,就遣散伙计,带着家人孩子逃到了乡下老家,现在仙鹤楼早就是一座空楼。 一些不受控制的流民曾进入仙鹤楼哄抢一番,后厨的米面菜蔬这都不必说,是最先被抢夺的对象。 后来就是桌椅板凳,就连墙上装饰的书画,都被搬空,现在仙鹤楼是真的成为一座家徒四壁的空楼。 郑葳和祁元潜偶尔会跟俩崽子一起到仙鹤楼打牙祭,仙鹤楼大厨有几道招牌菜,会让人念念不忘。 祁元潜上街,就看到仙鹤楼门窗大开,里面空旷旷的。 郑葳在给段立肖写信时,思考在哪个地方相见,他就把这酒楼现在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 简而言之一句话,是个好地方,可以在这个地方见面。 郑薇相信祁元潜才在行军布阵方面的能力,就把白鹤楼作为见面的地点。 段立肖在进入白鹤楼时,被这周围黑漆漆的场景吓了一跳。 这个酒楼空旷阴暗。好像鬼片的拍摄现场。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甚至有一瞬间想要开门离开。 段立肖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看到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她戴着锥帽挡住了脸,但还是能看出,这个女人应该长得很漂亮。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4节 这就是宁寿公主,他有点不敢确认。 “阁下何故装神弄鬼?” 段立肖冲着二楼大喊。 老老实实坐在楼梯上的郑葳:……胆子小就不要学人家造反。 宇文允觉得这人可能是怕黑,非常贴心的掏出火折子给他照明。 段立肖差点吓尿了,他只看见郑葳,就以为整个仙鹤楼只有郑葳一个人,突然二楼冒出光亮,真跟闹鬼似的。 郑葳歪着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装神弄鬼。” 是个软糯的女子声音,鬼可怕,但是美貌的女鬼不可怕。 这人脑回路与众不同,郑葳不想跟他纠结在有没有装神弄鬼的问题上。 “段老板,我们还是不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多费口舌,直接切入正题,我们找你来是有笔买卖想跟你合作。” 这时宇文允也手持火折子,走到郑葳身后,段立肖看这只是一个小孩子,就没有那么多的防备心。 一个小孩子嘛,又能有多危险呢。 只是他心里也有一丝警惕,这女子是宁寿公主的话,他就应该是七皇子。 郑葳拍拍身边的楼梯,让宇文允靠在她边上坐下。 “什么买卖,您说?”他假装没有猜出这俩人的真实身份。 “做买卖之前,我们不如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段立肖僵直脊背:“谈什么?” 郑葳语气轻松:“不如我们就讨论一下,七皇子的踪迹这回事。” 继而郑葳把祁元潜昨夜分析的内容原样复述给他,在楼上的祁元潜听到这一席话,禁不住勾起唇角。 “你没有证据,你说这话,没有人会相信。”段立肖说完,觉得自己瞬间落了下风,自己好像是无声地承认,在对天下人撒谎了。 段立肖为自己找补,“流言就是这样传出来的,不造谣,不传谣……” 但无论讲得如何天花乱坠,他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郑葳摇了摇头,她的语气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反派,“你不要敌意那么重嘛,我们可以成为合作伙伴,只要你想。” “你什么意思?” 这时段立肖已经确认面前的女子不是宁寿公主,若是宁寿应该不会用这种语气。 “当然是跟段县令合作,我想您需要一个七皇子,至于我们嘛,在你事成之后跟你喝口汤就行。” 段立肖的状态没有那么紧绷,他仰头看郑葳:“看阁下遮遮掩掩,可不像要跟我合作的样子。” 郑葳连说了几声不不不,“必须要遮着面庞,若段县令不愿跟我们合作,日后打击报复我们怎么办。” 她话音一转,“不过呢,我们非常希望能跟您合作。如果希望落空,我们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有时候,女人家就很容易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说点什么影响您的大事,这可就不好了。” 段立肖大脑在飞快的权衡利弊,他确实没有选出假七皇子的人选,既然有人上赶着送死,那又有何不可。 只是面前这女人藏头露尾,让人不太敢相信。 郑葳像是读懂他的心思一般,下一秒将面前的帷帽摘下。 伸出纤纤玉手:“合作愉快。” 随着郑葳把帷帽摘下,段立肖只觉得眼前一亮,这灰败的酒楼都因为有这张珠玉一般的面庞,蓬荜生辉。 没想到会是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苦苦追寻不得,她却以这样一种意外地方式,闯进他的生活。 段立肖很快转变了另一副面孔,他赶紧上前一步,握住郑葳的小手,只觉得柔嫩无骨,让人不禁浮想翩翩。 “看公主殿下这话说的,不知道我们七皇子现在在哪里,是这小子吗?” 宇文允:我就是单纯出来吓你一下,不是想当假七皇子。 段立肖的手一直握着郑葳的手不松开,郑葳稍微用力,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 郑章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现在就出去,就这样走出去好像有点刻意。 祁元潜看郑章站在原处,似乎没有要动的打算,他揽住郑章的肩膀,跟郑章并排走出。 角落里并排走出来两个人,段立肖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屋子里还有第四个和第五个人,突然出来两个人让他有些紧张。 尤其是,那个男人身上压迫感十足,让他感觉到不适。 “这两位是?”段立肖的语气带着敌意,尤其是看向祁元潜时,格外地明显。 郑葳指着祁元潜和郑章给他介绍:“这是我夫君,这是我外甥。” 段立肖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你成婚了?” 郑葳大方承认,她能看出来,这位穿越同乡在看到自己真容时,不加掩饰的沉迷,为了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她觉得应该把祁元潜是她丈夫这件事摆在明面上。 她没有换掉祁元潜,找眼前这个自大男做丈夫的打算。 “对啊,难道看不出来?” 段立肖勉强掩饰自己眼里的失落:“是啊,你看起来跟还没出阁的小姑娘似的,看不出已经成婚了。” 挽住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那当然是因为他对我好。” 看在正常人眼里,这俨然一个陷入爱河的幸福小女人。 然而看在段立肖眼里,这就是一个被渣男pua的小可怜,一个什么能耐都没有的男人,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 靠坑蒙拐骗,她不会表现的这么幸福,一定是被pua。 真是可怜,陷入渣男为她编织的美梦,却不自知。 他一定要让她看清楚这渣男的真面目。 祁元潜看不出眼前这男人对郑葳别有居心吗? 且不说雄性的直觉天生能感受到,哪个同性对自己的配偶有旁的心思。 单就祁元潜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野兽般的直觉。 感觉到自打郑葳摘下帷帽,露出真容,段立肖就开始发.骚。 这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被郑葳的美貌给迷住。 真是个肤浅的色中饿鬼。 段立肖迷恋郑葳,但他还不足以被祁元潜划入情敌的行列。 有威胁的才是敌人,没有威胁的只能是一个普通路人罢了。 未来当郑葳站到更高的位置上时,钦慕郑葳的人会更多,他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些人都划入情敌的范围。 段立肖不算路人,他应该算是一个小丑。 郑葳跟祁元潜越是恩爱,段立肖越觉得她中毒严重。 段立肖错开视线,不去看这对恩爱的夫妻,他手指宇文允,“那这位是?” 宇文允骄傲的指着郑葳说:“这是我舅妈。” 那他就是她丈夫的外甥,怪不得那么讨人嫌,跟他舅舅一样。 两个男孩子,但只有一个七皇子,段立肖的视线在宇文允身上没有丝毫停留,看向郑章。 他是她的血亲,那就是他未来的亲人。 段立肖冲郑章半弯腰,恭敬地说:“七皇子,在下有礼。” 这礼行得怪里怪气,但是郑章还是错开身子:“不敢当。” 不骄不躁看起来十分谦虚,很尊重段立肖的样子。 这姿态就让段立肖十分满意,虽然这是个假的七皇子,也不能仗着他的身份暂时高,就对他颐指气使。 傀儡就要有傀儡的样子,不然就到了他的死期。 而且这个男孩子举止大方得体,没有出身小户人家的畏缩气息。 这两个男孩子举止都不像是小户人家出身,只是另一个看着过于张扬,一看就不好掌控。 “不知公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郑葳入戏特别快:“但凭段县令安排,我们姐弟逃亡之人,哪有什么意见。” “不如公主与殿下回臣的住处,臣的住处虽简陋,但还算安全。最重要的是,您不能跟普通人混住在一处,这于理不合。” 郑葳不同意他的想法,但不想在这时就跟他产生分歧,态度很好的跟段立肖解释:“此事没必要隐瞒,未来总会有曾经的故人见到我,那时候解释更复杂。欲盖弥彰,反而不妥。” “既然这样,不如把我曾经的经历光明正大地摆在大家面前,现在会麻烦一点,但会规避掉很多未知的麻烦。” 主要问题是,郑葳以假公主的身份住进段府,很难把祁元潜和宇文允一起带进去。 这俩人都能保护她的安全,没有他俩在身边,她心里不踏实。 郑葳隐隐用上了某些电视剧的情节,去说服他。 果然某些刻进dna里的尴尬片段,唤起了他的记忆。 #论对症下药的重要性# 段立肖松口:“这样的话,怎样能让你身边人相信你是真公主,你有想法吗?” “我有一个小方法,不过还需要县令的配合。” “请说。” 叛乱过去一段时间,县里在逐步恢复秩序。 很多在县里有家产的人家,看形式在一天天变好,于是从乡下回到县里。 县里有了人,秩序就能运转。 风头过去,县里再也没有一.夜杀几十户的事情出现,孙莹觉得现在的县令已经忘记了自己家。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5节 她是出嫁女,出嫁前和嫁人后嫂子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这不是嫁人的问题,问题是丈夫的县令姑父死于非命,她没有了靠山,丈夫的身份又敏.感。 嫂子的态度让她不想在娘家住,自己又不是没有房子,她可是在县里都有房子,何必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于是她同丈夫一起回到县里。 隔壁的薛大夫一家孙莹家一样,看形势转好,就又回到县城里。 周围的邻居多起来,就发现一件事,这位新县令每天都会或是穿着官服,或是穿着常服,到那个齐家拜访。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人家家里有个天仙,你家里要是有个那样长相的夫人,县令保证也能每天上你们家拜访。”这是说郑葳和段立肖关系不正当,段立肖才会每天都去他们家。 “瞧你那张嘴,一开口必是往那种恶心的事情上想。” “不然还能是怎么回事。”他满不在意的说。 “你见过哪个情.夫,对着人家的孩子,抱拳鞠躬,就像是对待上司似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我的意思是,县令曾经说过的七皇子,可没人在县令家里见过七皇子,那是县令撒谎,七皇子不在咱们县?” 那不能,段县令是什么人,爱民如子,把压迫他们的狗官和为富不仁的有钱人都给杀掉,怎么可能骗人。 “难道说七皇子就在齐家?” 相似的对话,还出现在县里的其他地方。 作者有话说: 今天稍微多了那么一丢丢感谢在2022-04-15 00:17:03~2022-04-16 00:2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疯简60瓶;xinger 3瓶;剪弯月2瓶;n那n、3707545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七皇子在齐家? 齐家是哪个齐家,是祁元潜的那个齐吗? 孙晴天刚听说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快傻掉。 为什么崔佳虹说出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懂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祁元潜家里她常去啊,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其他人。 听完传言后,孙晴天更是一头雾水。 这么说,在百姓口中,七皇子是郑七。 孙晴天一刻也等不得,跑到郑葳家里,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时候的郑葳家门口被闻讯赶来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孙晴天想进去都没办法。 眼看着挤不进去,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回到酱菜铺,希望能得到一些消息。 酱菜铺由于其口味过于难吃,在灾民哄抢时,逃过一劫。 孙晴天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到过酱菜铺,那小伙计见到她非常热情的上前招呼:“老板,您过来了。” 这小伙计是延寿司的暗卫,平日只受祁元潜的管理,但现在孙晴天是他明面上的老板。 孙晴天照例问:“最近生意还好?” “不太好,大概是最近世道乱。”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口味差。 孙晴天眼睛盯着门口,小声问他:“七皇子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祁元潜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 这事刚传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听说过,兄弟们都好奇的很,做下属的本分,他们还是知道。 主人想跟他们说,自然会告诉他们。不想跟他们说,他们就没有必要知道。 没从这里得到答案,孙晴天还是得等郑葳家门口的人都散了,把这个事问清楚。 七皇子是谁,对她来说很重要。 孙晴天从后院去隔壁的铁匠铺,看了看最近制成的武器,回到酱菜铺时,郑葳家门口聚集的百姓就都散的差不多了。 百姓不是因为见不到七皇子和郑葳才都走光,而是跟郑葳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 郑葳早在让段立肖散出这消息时,就预料到有这样的一天,她把刘妈去年秋里晒得菜干果干,分装成一包一包。 打开大门,分给围观的百姓。 过来看热闹的百姓,没想到这家的大门能打开,就是过来看看。 大门打开,打头的是一个天仙一样的娘子和一个气质卓然的少年。 站在人群前的小女孩,咬着手指问:“你就是公主娘娘吗?” 小女孩知道家里人是过来看皇子,按照她固有的认知,皇子和公主那都是住在一起的,郑葳长得跟画里的人似的,这就应该是公主,因此她才有此一问。 郑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也没反对,只摸了摸小姑娘脑袋上的小揪揪,夸她:“真可爱,你今年几岁?” 这就相当于间接的承认自己的身份。 被仙女姐姐夸可爱,小姑娘可骄傲了,一挺小胸.脯:“我今年五岁了。” 郑葳掏出几块糖,递给小姑娘:“姐姐请你吃糖。” 哪有小孩子会不喜欢吃糖,小姑娘接过糖果,往嘴里塞进了一颗糖。 小女孩的家里人脸上有两分不好意思,她没有跟贵人相处的经历,过了一会才跪下给郑葳磕头,还拖着小姑娘一起:“谢公主殿下赏赐。” 郑葳赶紧蹲下把她们娘儿俩扶起来:“使不得,就是看你们家孩子可爱,给了两颗糖,你这样就是跟我见外。” 郑葳都这样说,那母亲才爬起来。 这时周围有胆子大的小男娃大声喊:“公主娘娘,我们也想吃糖。” 带着孩子来的母亲,捂住儿子的嘴,就要跪下道歉,郑葳拦住她的动作,“没事。” 就又拿出几颗糖,放进小男孩有些脏的手心里。 在场不只有这两个小孩子,郑葳让祁元潜回家拿一袋子糖果回来。 在祁元潜拿糖果的间隙,郑葳跟过来看热闹的百姓说:“感谢大家关心我,我们家现在也没有啥好东西送给大家,这是去年入秋时,我和我们家刘妈一起晒得菜干果干,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这一句话,更是拉近了公主和普通百姓的距离。 这哪里会嫌弃,看公主现在穿着的衣裙,甚至不如县令夫人穿的衣服,知道公主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好。 也不知道公主曾经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沦落至此。 再说这可是公主亲手做的,有几个人能吃到公主亲手制作的吃食。 有人大喊:“怎么会嫌弃,这是我们的福气。” 她身边的人连忙附和:“就是,就是。” 按照见者有份的原则,把菜干分好,篮子里还剩下几份。 这时祁元潜也拿着一兜子糖果,从院子里走出来。 郑葳让方才没分到糖果的孩子,排排站分糖果。 八卦的大娘,见郑葳和祁元潜俩人举止亲昵,不像是一般的关系。原本她不敢问这么私密的问题,但郑葳方才那一席话,让她觉得这位公主十分平易近人,她就大着胆子问:“公主,这位郎君是您夫君吗?” 郑葳大方承认,一手挽住祁元潜的手臂:“对啊,这是我夫君,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郎才女貌,那当然般配。 在场诸人无不赞同。 只有在一旁马车里的段立肖,听到这话,差点把马车侧边的小帘子薅下来。 这群人莫不是都有眼疾,那男人哪里配得上她?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一个妖精反对# 吃瓜群众们,带着一肚子又香又甜的瓜回到家。 不对,还有公主亲手做的菜干果干。 孙晴天看郑葳家门口没有被人群堵住,她赶紧趁着间隙,进到院子里。 郑葳想到孙晴天会来,看她贼兮兮的,从门口进来,没好气问:“怎么这幅样子?” 孙晴天:“也不看看多少人关注你们家,我不小心一点能行吗?” “你怎么想到过来找我?”郑葳当然知道她过来是为了什么,单纯挑起话题。 孙晴天上下左右仔细打量郑葳,“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成为宁寿公主。” 郑葳掐腰,骄傲脸:“当然因为我本就是公主。” 这语气相当不正经,孙晴天才不可能相信。 “少来。”越这样说,孙晴天越不信。 宇文允怜悯中带了两分同情,看他舅妈这骗人的天赋。其实她是在跟你说实话,只是你不相信。 郑葳用哀怨的语气说:“家里没有粮下锅,我只能去找一个营生赚钱,恰好那位段县令需要一个扮演宁寿公主和七皇子的人。我就带着他一起去应征,那位县令觉得我俩形象符合,就让我俩扮演。” 她这么说,跟孙晴天在门口看到的段立肖的马车,能对的上。 孙晴天被郑葳这天真的话,气得口不择言:“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段县令是个什么人,你这是在与虎谋皮,你懂吗?” 骂完郑葳后,孙晴天奇迹般地冷静下来,郑葳不可能这么愚蠢。 即便她犯蠢,她身后还站着祁元潜,祁元潜不可能眼看着她犯蠢,而不去阻止。 所以他们一定另有谋划。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郑葳犯蠢,祁元潜没有阻止,证明他有能力兜住。 她在急个什么劲。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6节 吃瓜群众回去之后,向外宣传了如下几条讯息:七皇子确实在咱们太明县;跟七皇子一起的还有宁寿公主:宁寿公主为人亲和。 经过吃瓜群众们的口口相传,不少听到消息的百姓,向郑葳家里聚拢。 就好像是,你听说过哪家超市门口有某大牌明星在送鸡蛋,追星的年轻人和不追星但是爱领鸡蛋的老年人,都会去到这个超市门口。 就连小孩子听说同伴跟家里人一起去,分到了几块糖,都呼朋引伴的一起去郑葳家门口。 这几个人紧急分装了一堆菜干果干,刘妈做的菜干果干有限,郑葳不舍得把全部都分出去。 就让祁元潜去仓库里取出两袋子粮食分装。 送走了三拨人,似乎还有人在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来。 郑葳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只想博个好名声,可不想把家底掏空。 段立肖现在又不给她发工资,家里这些人都得吃饭,把粮食都发光,家里人总不能都去喝西北风。 现在不是冬天,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她在孙晴天耳边小声嘀咕两句,孙晴天哀怨的看了郑葳一眼。 我就是个天生的大冤种。 行吧,好人你当,坏人我来做。 很快郑葳家门口又聚了一波人,郑葳没让这些白跑一趟,每个人都分了一些粮食,数量却比之前几波要少。 在郑葳跟大家客套时,孙晴天开口:“谢谢大家过来关心宁寿公主和七皇子,大家过来,公主不忍心看大家空手回去,只是再这样下去,公主和七皇子都要吃不上饭。大家回去跟周围人说一下,以后要是再来,可能就没有东西分给大家。” 郑葳回头瞪了她一眼,似是怪她多嘴,这也就是亲闺蜜,又是顶头上司的老婆,要是换个人又当又立,孙晴天指不定怎么骂。 周围的百姓都有些不忍心,但凡不是家里现在等米下锅的人家,都主动要把粮食推给郑葳:“我们就是过来看看公主,不是来公主这里打秋风。” 既然都已经送给他们,这必然不能再拿回去,不然指不定被人在背后怎么骂。 一直到这一天结束,门口都没人再过来看热闹。 总算能歇一会,郑葳累瘫在椅子上。 孙晴天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笑话:“以后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你做好心理准备。” 糕点店里每天要跟人相处,孙晴天早就被磨炼出来。 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赵家的儿媳妇后来才听说这件事,想去占便宜,可活动已经结束。 就在家里骂郑葳假仁义,这话被家里的老人听到,给这小辈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个丧了良心的,你敢说宁寿公主假仁义,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是忘记前两年大旱,又紧接着生了蝗灾,公主免了咱们的税,还派女官过来监督那些狗官,要不咱们早就饿死了,怎么能活到现在。” 相似的对话,还发生在县里的很多人家里。 一大早,宇文允去开大门,本来开门是他和郑章轮流的任务,但自从郑章开始扮演假七皇子后,太子殿下就自觉接过了这项任务。 总不能让百姓看到七皇子像个看门的,还得亲自开门。 宇文允打开大门,看到门外又围了一群人,吓得他,赶紧回去跟郑葳汇报。 “糟了,门口又被围住一群人。” 不能总是门口围着人,就给大家分粮食,这样还会有人源源不断的过来。 郑葳:“我先出去看看。” 推开大门,郑葳发现这场景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打头出来一个拎着篮子的老大娘,看见大门里走出来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子,面目温和。 正符合她从邻居家里听说的公主形象,她缓慢弯腰,就要跪下。 吓得郑葳顾不得仪态,赶紧冲下去扶住她。 “您这是做什么?” 从这老大娘的描述里,郑葳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一群人都是过来感激郑葳那几年的活命之恩。 这其中不少是住在县郊的百姓,听说宁寿公主就住在县里,一大早就从家里赶过来,鞋面上还带着走过草地蹭到的露水。 说完缘由,老大娘又要带着身后的人跪下磕头。 郑葳穿越十多年,下跪磕头是她一直不能适应的事情,即便之前在宫里,她也不许下人下跪磕头。 表示臣服尊重有很多方法,没必要用这个。 “你要是跪下,我可就生气了。” 老大娘看郑葳的脸色,赶紧摆手:“那就听殿下的。” 郑葳脸上这才露出笑模样:“这才对。” “您家里这两年的收成可还行,受灾严重吗?” “还行,还行。”其实受灾挺严重,但老大娘不想让郑葳跟着一起操心,就把篮子里的鸡蛋给郑葳看“这是老婆子家里的鸡,下的鸡蛋,拿过来给您尝尝,补补身体。” 老大娘听说公主殿下家里不少看热闹的,殿下把自己家里的粮食都分出去了,气得她在家里骂了一晚上都是一群白眼狼。 她早起在鸡屁.股底下摸出来几个刚下出来还温热的鸡蛋,又感觉有点少,把罐子里攒的鸡蛋都拿上。 遭灾后家里不富裕,这些鸡蛋本来是留着给家里人改善伙食。遭灾后,每过几天,儿媳妇拿着鸡蛋去集上换粮食。 后面就有人陆续说:“这是我们家去年种的黄豆。” “这是我们家去年晾的豆角干。” “这是我织的布。” 后面还有人牵着羊羔,小羊时不时发出几声咩咩叫。 俨然一个大型的农产品集市,看得郑葳既搞笑又感动。 那事对于郑葳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她伸手就能让很多人活命,那为什么不去做? 从未想过会有人过来感谢。 郑葳一件东西都没有要,废了好一番口舌,才把这些人劝回去。 看着一个个百姓远去的背影,郑葳不禁眼眶发湿。 这些普通的百姓都很好很好。 看周围没人,郑葳偷偷擦了一下眼睛。 站在原处平复许久,心情才稍稍缓和。 她一转头,发现祁元潜在她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郑葳吸着鼻子小声跟祁元潜解释:“占了人家身份,我这多少有些良心不安,总觉得在这里接受她们的感谢,有点不太好。” 觉得这一个借口不太够,郑葳又添了一句:“万一被发现,一定会很惨。” 祁元潜假装不知道真正原因,轻易就相信了她的借口,“嗯。” 只是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似的轻拍了两下。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一个新脑洞,叫《npc不能跟主角谈恋爱》 是不是看到文名就觉得很有意思,快去专栏收藏我啊! 感谢在2022-04-16 00:24:22~2022-04-17 00:1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普萘洛尔10瓶;剪弯月、n那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县衙的主要领导人员都死在了那场大乱之中。 县衙还要继续运转,段立肖将自己的亲信幕僚都填充进去。 等到整个太明县城的秩序能够照常运转,段立肖开始考虑要扩大地盘。 有了假的七皇子加入团队,并且这件事在整个太明县里已经被广为流传,段立肖把七皇子这面大旗用得特别顺溜。 仅仅依靠当时在县城里作乱的流民,想要扩大地盘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当时的流民中有一半都是他的人,他在各地雇佣招募的游侠义士。 他的手下在流民中,配合响应他。并且在作乱时冲在最前方,不然仅凭当时的条件,灾民不可能那么勇猛。 想要扩大部队的人数,那就需要招募士兵。 为了招募士兵,段立肖一共打出三张牌。 过去现在和未来。 过去感情牌:重新提起宁寿公主为太明县做的贡献,现在宁寿公主和七皇子被人所害,逃到太明县,我们难道不应该帮助公主回到建康城,夺回应有的一切。 况且,从公主曾经的作为,可见一斑,若七皇子登上帝位,大家就会又回到曾经轻徭薄税的那段日子。 现在饱饭牌:一场灾害让百姓们今年收成艰难,家里的存粮不足,而粮食价格飞升。青壮年若是参军,营房管饭,还发军饷,可以养活一家老小。 未来建功受爵牌:将爵位划成二十个等级,每个等级都分别对应了多少人头,只要你能在战场上足够神勇,就会有爵位并且封妻荫子。 光是这第二条就让不少人跃跃欲试,第三条就好像告诉大家,心动不如行动,改换门庭的机会到了。 南汉处于王朝中末期,阶级固化,世家大族的存在让普通百姓失去上升的渠道。 即使是号称为王朝选人才的科举,也没有办法做到公平公正,选出的所谓人才多半是世家子弟。 有才能又家族势力大的人,大多瞧不起科举,凭借州郡中央的征召入朝为官。 但无论是怎样的上升渠道,都是普通百姓无法触及的,现在猛然告诉你可以封侯拜相。 在这诱惑之下,募兵处的小吏一直忙的焦头烂额。 郑葳跟祁元潜一起过去城门口看募兵的状况,参军的队伍已经排得老长。 郑葳开玩笑问祁元潜:“给你也报一个名,你去挣个诰命给我玩玩。” 祁元潜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郑葳:“你真的眼馋别人的诰命?” 郑葳这才想起,要是没有那场变故,他的妻子是会有一品的诰命。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7节 哼,那又怎样,要是没有变故,当我老公也可以少奋斗二十年,直接成为驸马都尉。 不过当上驸马之后,就没有奋斗的机会了。 咱俩现在都在一个起跑线上,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郑葳故意逗他:“当然眼馋,诰命夫人的礼服多好看。” “公主的礼服难道会比诰命夫人的差?” 眼角瞥到郑葳如自己预想中一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极大地满足了祁元潜的恶趣味,他又添了一句:“以后若是遇到重要场合,段立肖会把符合公主身份的礼服送到你手上。” 郑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听他这么说,差点以为自己掉马了。 郑葳一脸不可思议:“你竟然愿意我穿上别的男人买的衣服?” 祁元潜奇怪:“为什么不愿意,咱们家省了一笔钱。” “重点是省钱吗,重点是那衣服是别人买的。”真是个榆木脑袋。 祁元潜拍了拍郑葳的肩膀安慰她:“没事,你别太有心理压力,就当是工作装,我看孙晴天的糕点店就会给员工提供衣服,说是可以体现店里的企业文化。” 虽然只能大致理解什么是企业文化,祁元潜还是把孙晴天的原话给复述过来。 郑葳内心无语:我那是有心理压力的样子吗? 那种霸道总裁不都应该是,看见女朋友穿了其他男人买的衣服,狂饮山西陈醋。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还鼓励她穿段立肖送过来的衣服。 怪不得他一直是光棍。 从城门口回去,发现家里来了客人,郑章和宇文允正在招待。 他俩把自己当大人用的时候,非常靠谱。 郑章和宇文允坐在主位上,来的客人是孙莹的丈夫蒋嘉泽。 孙莹只是一个关系一般的邻居,对于这个蒋嘉泽来说,更谈不上什么关系。 直到郑葳和祁元潜回家之前,俩崽子都是跟他聊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 郑章问他一些在读书上的问题,蒋嘉泽会讲一些自己读书考试时候的经历。 做学问这好像是一条无伤大雅的安全线,无论聊什么问题,都很难过线。 蒋嘉泽大概是觉得郑章尚未成年,凡事自己做不得主,都得听姐姐姐夫的话。 等郑葳和祁元潜回来,他才说出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贸然前来,打扰了。” 郑葳笑着说无妨,“长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前来必是有事,你我之间的关系,有事大可直说,无需客套。” 听到郑葳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时,蒋嘉泽连声说惭愧。 “既然公主都这样说,那我就开门见山。” 郑葳伸手示意他:“请讲。” “您是知道的,某之前在县衙做文书,县里骤然发生变故,吓得我和妻子回岳父家里躲了几天,一段时间没有去县衙点卯,我这心里惴惴不安,想过来问问您。您说我快半个月没有点卯,现在还能回得去吗?” 听完蒋嘉泽的话,郑葳和祁元潜隐晦的对视了一眼。 祁元潜给郑葳的杯子里倒入茶水,示意她回答。 郑葳笑得愈发温和:“你知道的,我虽是公主,却是个不管事的。县衙里的事情多为段县令决断,我无权过问。” 蒋嘉泽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谦卑:“您到底是公主,正经的龙子凤孙,若是您能在中间说和一下,相信县令不会不给您面子。” “这样的话,你先去县衙点卯看看,若是不行我再去替你说和说和。” 蒋嘉泽站起身,冲郑葳行礼:“那就劳烦您了。” 这蒋嘉泽既不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来问一问他还能不能回县衙,也不是为了回县衙艰难,过来找关系回县衙。 他今天过来说的那些话,不过一个借口。 血亲的姑姑姑父被人所害,他不可能毫无芥蒂地还想着去县衙工作。 若是一个生存主义者,那就更应该,远远地逃开,离这个是非之地远一些,换一个其他的营生,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只要还在太明县,他身上永远打着前任县令的标签,那县令与夫人不止死于非命,是死于段立肖之手。 县令不仅是他的上司,最重要的是还是他仅剩不多的亲人,他难道不会默默蛰伏,只为报仇? 他只要还在,就会被人怀疑,想要重新生活,离开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没有离开,就证明他想着为姑姑姑父表弟表妹报仇。 但蒋嘉泽又觉得一个人孤军奋战,会力不从心。 他想到了宁寿公主和七皇子,宁寿公主和七皇子现在只是段立肖的一个傀儡,难道他们就甘心只愿意做一个傀儡吗? 七皇子和宁寿公主做傀儡,安全时刻受到威胁,收益却远比想象中的要小。 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冒险是因为什么,那必然是他们所图甚大,必然不愿意做一个受段立肖摆布的傀儡。 不愿受段立肖的摆布,那势必会跟段立肖发生冲突 人与人合作的基础是什么,是利益相同。 宁寿公主想除掉段立肖掌权,很巧的是,蒋嘉泽也想除掉段立肖为亲人报仇。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合作。 郑葳和蒋嘉泽利益相同,蒋嘉泽过来,只是为了表示自己想投靠郑葳的态度。 郑葳说自己不管事,一方面是向蒋嘉泽表明自己的状态,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带给下属利益,这些都要靠他自己;另一方面也是表明自己,不愿意一直做傀儡的想法。 蒋嘉泽表示郑章和郑葳是龙子凤孙,他相信他们会是未来的赢家,现在的一点问题他能克服。 最终达成了结成同盟的共识。 至于至于找同盟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何苦讲得这么复杂,这可是古代,没有各种复杂的窃听设备。 这还是初为盟友,互相都不信任对方,生怕对方去给段立肖告密。 这又不是那种可以光明正大说出来的事情。 若是有一方把另一方告到段立肖那里。 你说我想搞事? 我可没说,咱俩当时都说了这一二三四五六句话,请问哪句话有那个意思。 明明是你曲解我的意思,你到底是何居心。 谈妥之后,蒋嘉泽告退。 回到家里,孙莹已经面带寒霜的坐在桌子前等着他。 “你去哪里了?” 蒋嘉泽面色如常地回答道:“许久没去县衙点卯,怕县衙将我开除,我就去公主府,请公主帮忙在其中说和一下。” 一听是去找郑葳帮忙,孙莹怒气值瞬间爆表:“你们都瞎了不是,那不过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也不知道用什么鬼魅伎俩,跟她那杂种儿子扮作皇子公主,你们竟然会相信。” 孙莹一直有一份优越感在身上,从小在村里她爹是村长,她们一家子在村里的日子是最好的。 姨妈姨夫在县里住大房子,偶尔会把她带进县城里跟表姐妹们小住。 孙莹从出生开始就有很强的优越感,她可以接受出身比她好的人,地位比她高,日子过得比她好。 却没有办法接受,曾经日子不如她的人,突然过得比她好。 作者有话说: 七元钱表示:有人自愿掏钱给我老婆买漂亮裙子,我为什么要表现的不开心,我们家省了钱,我老婆还有漂亮衣服穿,何乐不为? 郑葳从背后艰难的拔出一把狼牙锤 七元钱赶紧换口风:主要是我和老婆互相信任,我老婆不会是那种因为旁人给买几件衣服,就跟别人跑。 感谢在2022-04-17 00:18:08~2022-04-18 00:0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郑葳不过是一个逃荒而来的小寡妇,听嫂子娘亲说,她刚来村里的时候,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一身馊味,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隔得老远都能闻到她那一身的寒酸味,到了村里后她靠着齐大哥换上了新衣裤。 那时候她的穿着还是乡下妇人的打扮,笨重的棉衣棉裤,宽宽松松的套在她身上。 她的衣着打扮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显眼。 齐大哥家中着火,她很久没有见到郑葳。 直到搬入新的院子,她们竟然成为了邻居。 孙莹简直不敢相信,郑葳整个人大变样,从前灰扑扑的粗布衣裤,变成了颜色亮眼且合身的衣裙。 她原本头发被盘成老太太发髻,用头巾裹在脑后。现在头发却梳成小姑娘才有的发型,头上点缀了不少的珠钗步摇。 一看就是日子过得顺心,孙莹的心里很不平衡。 明明都是嫁为人妇,为什么她还梳着出阁前的发型,她想要勾引谁? 这也就罢了,大家都是在这县城里混日子,孙莹自认为夫君是吃公家粮的,比郑葳的夫君要强。 可是那一场变故,让她与夫君失去了亲人,失去了靠山。 可为什么她会摇身一变,成为宁寿公主,就连那个野种都成了皇子。 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郑葳跟段立肖暗中苟合,风流无比的段老板为了捧自己的情人,才让她假扮宁寿公主,连带那个野种都一起鸡犬升天。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8节 七皇子,他也配? 当她孙莹没看过那个小杂种在村里的时候,去山上捡柴,背着一堆木头回家的样子。 那小杂种要真是七皇子,她把眼珠子给扣下来。 不得不说,孙莹还原了百分之三十的真相。 郑葳确实是和段立肖合作,她跟和郑章也是假扮。 不过人的想象力有尽头,她想不到的是郑葳提出我扮演我自己的,这一神奇操作。 蒋嘉泽警告性的压低声音:“你别胡言乱语。” 孙莹被自己丈夫不站在自己这边的态度彻底激怒:“你为什么帮着她说话,难不成你也跟那寡妇不清不楚。” 这揣测堪称恶毒,蒋嘉泽自诩为读书人,不能跟女人动手,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妻子,都差点没忍住一个巴掌扇过去。 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不是因为不打女人的原则,而是因为这巴掌若是打过去,她只怕将这件事给坐实了,日后出去到处宣传。 可也不能跟她把跟宁寿公主合作的利害关系讲明白,她连原本的同村成为公主都没办法接受,更不可能接受他跟宁寿公主合作。 这合作牵扯着自己的小命,和能不能报仇的关键。 万一这女人将两人的合作对外大肆宣传,不仅会报仇失败,只怕小命难保。 孙莹目光浅薄,现在又对宁寿公主的存在表现出极大地抗拒。 留她在这里,势必会影响跟宁寿公主的合作。 蒋嘉泽已经考虑,怎样不引起孙莹激动,而把她送回乡下。 第二天蒋嘉泽恢复上班的作息,准点去县衙点卯。 县衙经过一次洗牌,人员变动不小,有不少的生面孔,都是段立肖刚填充进来的,还有一些是蒋嘉泽之前的同僚。 已有一段时间没到县衙,蒋嘉泽之前的工作已经被人顶替。 他作为前任县令的内侄,不少人对于他的到来表示惊讶。 蒋嘉泽只当没看见,没有要他做的事情,他就安心低头看书,也如常地跟同僚沟通交流。 同僚们都被他这态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有人明里暗里的在问他,大意就是你姑姑姑父都被新任县令给杀掉,你怎么还能过来府衙。 是在提醒蒋嘉泽的身份,这种关系在官场上可太犯忌讳,前任领导的亲戚,即便你当时凭借才能上位,也会有同事认为你是靠关系,德不配位。 觉得你挤了他的上升渠道,若是这个亲戚领导升职,那还罢了,可蒋嘉泽的姑父是死于非命。 那人同时也是在暗示蒋嘉泽他别有所图、暗藏祸心,靠山都死了你还不赶快灰溜溜的逃跑,反而若无其事地回来上班,你想做什么? 谁心里不打鼓,觉得你肯定要谋划什么事情。 蒋嘉泽确实是别有所图、包藏祸心,但话要看人是怎么说的。 蒋嘉泽可是得名师指点过的人,郑葳昨晚特意让祁元潜过去教了他两句漂亮话。 蒋嘉泽一脸愧色的看向诸位同僚,缓缓解释道:“陈县令虽是我的姑父,可他也是几万太明百姓的父母官,陈县令为官期间上不能为民请命,下不能镇抚饿殍。因此才会发生死于灾民刀下这等事件,时也命也,怎能将罪过怪于一人身上。” 等着找茬的同僚不禁瞪大眼睛:太孝了,真是哄堂大孝。 “作为亲人也是作为下属,我常常劝他要胸怀百姓,可他却置若罔闻。我虽愤懑却无可奈何,毕竟我人微言轻,想要为百姓做一些实事,却没有办法。万幸老天有眼,让段县令出现,百姓们总算有救,不用再受苦。” 蒋嘉泽瞥到门口的段立肖,声音更加的不疾不徐,但却让人觉得分外有力量,“我这几天不在,是为亲人守孝,全了亲人的情分。但我如今来县衙,是想要跟段县令一起,让百姓过得更幸福。” 郑葳自认为比较了解段立肖,果然蒋嘉泽话音一落,门口传来一声喝彩,紧接着就是段立肖鼓掌的声音:“说得好!” 靠拍马屁爬进来的书吏们不禁一阵懊恼:这种话我怎么就没想出来呢,看你浓眉大眼像个正派人,怎么也跟我们抢着拍马屁。 蒋嘉泽说出这些话时,他自己都不确定这内容能见效,即便是段立肖的反应,也不能让他立马放松。 但蒋嘉泽表现出很松弛的样子,与同僚一起跟段立肖打招呼问好。 段立肖是来值房跟看看小吏们工作的如何,顺便跟他们聊聊天、谈谈未来。在这些书吏中挑几个可用之人,作为自己的幕僚。 一进来就听见这样一席话,在这个封建社会有这种把百姓放在首位的人,属实让他惊讶。 蒋嘉泽都是按照郑葳传授的那样,一切以百姓为中心。 别人满不满意,没关系,段立肖是相当地满意。 周围的几个同僚都要烦死,你是菩萨转世啊,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你身上晃眼的金光。 你去庙里当菩萨,都不用庙里刷金粉,你身上就带着金光呢。 段立肖回去之后,写下的幕僚名单里就有蒋嘉泽。 他身边的人劝他,这是前任县令的内侄。 “我相信他跟别人不一样。” 那人立马闭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每个月干多少事情都是十两银子,提醒你这已经是仁至义尽,说得多反而会惹人不快,我这是何苦来哉! 蒋嘉泽直到第二天接到通知,才知道郑葳说的没错,那些话对于段立肖而言相当有用。 举一反三,这也让他摸准了段立肖的脉,以后要如何跟段立肖相处,他大概心里有数。 不少人对蒋嘉泽被调去段立肖身边,相当的不满,明里暗里挤兑他,拿他姑姑姑父说事。 每当这时,蒋嘉泽就提起要为姑姑姑父赎罪,更好地为百姓做事。 其他同僚:泥垢了,求别提。 募兵活动结束,刚招募过来的士兵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新兵训练。 段立肖就有点坐不住,打算开拔攻打隔壁饶河县。 早早地就打出宣传标语:开城门,迎七王,七王来了不纳粮。 郑葳amp;孙晴天:你是没有自己的东西可以用吗?而且七王又是个什么鬼,这个名号也太难听了吧。 出发之前,段立肖过来跟郑葳说了一下他的打算,还提议把祁元潜一起带过去历练。 无缘无故要把祁元潜带走,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郑葳挑眉:“他什么也不会,你带他一起,别给你添乱误了你的大事,那可就坏了。” “看你说的,齐大哥很优秀,只是缺少一个出头的机会,才会一直碌碌无为,先让他在我身边做一个亲卫,慢慢的一步步发展,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再说了,毕竟你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宁寿公主,公主的夫君总不能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普通人。” 段立肖的实际想法是什么? 他从未放弃过对郑葳的觊觎,战场上刀剑无眼,这军功他有命挣,未必有命享受。 不清楚段立肖打着什么缺德冒泡的主意,郑葳不可能让他把祁元潜带走。 虽然对于祁元潜隐瞒自己身份这件事,她还心里有气。 可毕竟是自己亲老公,不能让他被别有居心的人带走。 这个老公用着挺顺手,她还不想现在换一个老公。 不知道段立肖打着什么主意,但是这狗东西绝对没憋好屁,不能让他如愿就是了。 “我见识少,你别骗我。我记得公主的夫君是驸马都尉,这就是个官职。而且有没有官职,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难道这件小事你不能做主?”郑葳又把问题还给段立肖。 段立肖沉吟思考要怎样回答郑葳的问题,不能说这件事自己做不到,那样会影响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但是若说自己能做到,郑葳让自己给她丈夫随便安排一个官职,那自己的目的就无法达到。 “虽可以做到,但你现在毕竟是公主,若是随便给你丈夫安排一个官职,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们,于我们的大业无益,不可。” 郑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是个诡计多端的臭男人。 作者有话说: 哼,诡计多端的臭男人 感谢在2022-04-18 00:03:36~2022-04-19 00:1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见祁元潜一直没吭声,段立肖又开始蓄力洗脑:“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怎可一直屈于人下,依靠妻子才有的官职,未免让天下人不齿。” “这难道是你所希望的?” 祁元潜仿佛真的被他的鼓吹洗脑:“不愿意。” 段立肖继续:“看兄台生的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定能立下不世之功,不去战场,岂不可惜?” 祁元潜一副传销上头的样子:“何时出发?” 段立肖没想到,这人这么好忽悠,刚说了两句,他就同意。 一旁的郑葳搞不懂祁元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这人不傻,会愿意同往那必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那肯定是于他有利的结果,会不会损害她的利益那就未必了。 虽然祁元潜目前是自己人,相比段立肖肯定是他更值得信任。 可是郑葳不想让他碰触到军权。 当前无武将可用。即便现在可以网罗到人才,需要时间的培养和磨合。而祁元潜他带兵行军作战多年,是北魏军功赫赫的战神。 现在他是自己老公,按理说在现在这个环境之下,没有人比祁元潜更合适。 郑葳却心存顾虑,一则他是北魏人,让异国人手握兵权。 就怕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宁可是让那条狗一直在脚边吠,也不能用肉包子去打它。 即便祁元潜可靠,总不能所有的战事都靠他一个人。 若是他日后回了北魏,那自己这一摊子怎么办。 靠别人会产生依赖性,只有靠自己才是优秀的打工人。 既然要靠自己,那还是让祁元潜离军队远一些,段立肖这傻子不知道自己主动招揽过去的是个什么怪物。 郑葳抓住祁元潜的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要去,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你可怎么办。” 郑葳这态度让祁元潜生疑,莫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猎户,一个曾经的北魏普通士兵。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89节 现在郑葳非常需要在军中培养自己的亲信,夫妻之间天然比别的关系更亲密,他应该是她在军中培养的首要人选。 为什么不大力支持,反而阻挠? 只是简单地如她所说的那样,害怕战场上的刀剑伤到他,不愿他受伤,所以情愿暂时不染指军中。 还是已经知道他是北魏的大将,怕军中被他培植进自己的势力,所以不让他跟随上战场。 祁元潜回握住郑葳的手,语气更加深情:“没事,我糙人一个,吃苦受伤对我来说都是小问题。” 这态度,这语气,一看就是要搞事啊。 他想做什么,他果然有目的。 郑葳更加防备,她说出去的话只能比祁元潜说得更恶心,更肉麻:“可是你若吃苦受伤,我会伤心难过,痛在君身,伤在妾心。” 一个觉得自己掉马,在偷偷试探;领英觉得对方别有居心,在暗中拉扯。 整间屋子,段立肖显得格外多余。 又酸又菜又多余。 郑葳和祁元潜举止亲昵,段立肖则觉得这一幕特别碍眼。 重重地咳嗽两声,表示自己还在,你们不要太旁若无人。 这两口子这才想起,这房间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有点碍眼呢。 尤其是他黏在自己夫人身上的视线,祁元潜觉得手痒,想一刀劈过去。 但是段立肖对郑葳有用,还是先留他再活几天。 不耐烦跟段立肖沟通,但是现在还不能跟他撕破脸。 郑葳先是用一大段花式吹捧夸了段立肖一通,然后说:“齐二他没办法跟你相比,军营里太苦,还需要你多照顾他。” 段立肖被心上人夸得飘飘欲仙,这还不仅是在情敌面前,这可是心上人贬低情敌夸他。 舒爽加倍。 自己的枕边人,祁元潜很了解,她不要钱一样夸你,那就是她要坑你,或者她在你身上有利可图。 在家里无论是宇文允还是郑章被郑葳大夸特夸,未来一段时间都小心翼翼。 可见这还是个傻的,只看到郑葳递过去的甜枣,没见她已经慢慢举起了身后的大棒。 郑葳又说:“他跟您不同,您出门会让令夫人同意,但是他出门我没法放心,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照顾他。” 段立肖被夸得毫无防备点头,不就是客套地请自己帮忙照顾人,这有何难。 一个九尺男儿,还能有什么需要他照顾的地方么? 就是郑葳不好意思明着夸奖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郑葳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有些麻烦,请您见谅。” “无妨,请说。” “是这样的,我夫君每日卯时三刻才能起床,不能起的太早,会有起床气,也不能起得太晚,您记得找人叫他起床。” “他脾胃不好,早上都要有一个鸡蛋,每天需要吃三餐饭,一顿饭都不能缺,不吃会不舒服,午餐和晚餐需要有肉有菜。” “棉被每天都要在太阳下晒一下,床榻要三尺高才能入睡。”这么多龟毛的条件,就不信你还想带上他。 就是段立肖不靠谱,此刻都在心里发出了怒吼,我去带兵打仗,不是幼儿园小班老师,专门去给你照顾孩子。 眼瞅着郑葳越说越过分,段立肖的脸色越来越黑,祁元潜赶紧捂住郑葳的嘴。 “抱歉,我俩方才吵架,她故意开玩笑,请不要当真。” 祁元潜严重怀疑这是郑葳不让他进军营使的计策,哪个将领会允许自己军中有这样的士兵。 自己是过去磨资历,不是去当少爷,就是段立肖亲儿子过去,也不能如此猖狂。 段立肖脸黑不是因为郑葳的那些条件,他觉得郑葳在家里给这男人当老妈子,看看这些生活习惯,也不知道郑葳每天过得怎样辛苦。 愤怒之下,人就容易口不择言,“她跟我开玩笑,是她有资格跟我开玩笑,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们说话时插嘴。” 握草? 郑葳唇角的笑容微微凝滞。 你骂我男人? 除了有点气愤,郑葳还想看看祁元潜是如何处理的。 话一出口,段立肖就自知失言,赶紧向着祁元潜道歉:“我中午时饮了两杯酒,现下大脑有些迷糊,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无事。”祁元潜大度摆手。 祁元潜就这样原谅段立肖了? 郑葳觉得有哪里奇怪,从自己了解到的材料可知,祁元潜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肯定在这之中有所图谋,可他想要谋什么呢? 谋南汉?有可能。 可是还是哪里怪怪的。 段立肖自觉理亏,又客套了两句,便灰溜溜地离开。 段立肖离开后,祁元潜回味无穷的同郑葳说:“想不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郑葳不解:“那句话?” “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之前一直觉得段立肖是个浅薄之人。没想到,他倒是个胸中有丘壑的。” “切,我还以为你想不到他会说你没资格插嘴。” 祁元潜不屑:“他说这种话,难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倒也不意外。 而那句话哪里是段立肖的原创,这明明是三国演义里太史慈说的话。 这就是起点男的魅力吗? #仅靠一句话,就让手握五十万兵权的将军为我卖命# 不行,我的男人绝对不能欣赏其他穿越男。 郑葳让刘妈把段立肖用过的茶杯单独放起来,以后他再过来还让他用这个。 郑葳笑着跟祁元潜说:“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那我以后在家里可以天天这样跟你说话。” 祁元潜不解郑葳的意思。 于是郑葳化身声优,给他现场表演了一段动漫以及电视剧里的中二台词。 后劲儿很足。 祁元潜赶紧让郑葳别说了,明明每一句话听起来都相当的振聋发聩,为什么放在一起就觉得有些廉价? 祁元潜把自己的疑惑说给郑葳。 郑葳心想很正常,就像是无论多好听的歌曲,只要成为抖音神曲,就会一下子让人觉得这歌似乎没有那么好听。 第二天出发,晚上就要到大营里报道。 郑葳给祁元潜收拾行李时絮絮叨叨说给没完,不太放心他去上战场,虽然他已经上过无数次的战场,最终都活着回来了。 可她就是不能安心。 想到他身上的大小伤疤,就知道每次从战场上活着回来都不容易。 而且他这次不是以主将的身份,是一个主将身边平平无奇的小兵。 就更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祁元潜本来还疑心自己的身份暴露,看郑葳为他要上战场一直忙里忙外,这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郑葳若是知道他原本是武将出身,上战场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便不会如此忧心。 郑葳又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 “早知道怎样?为了我,不去假扮宁寿公主?” “早知道我就在假扮宁寿公主之前跟你和离。” 祁元潜掐住她的腰,把她举起来:“和离,下辈子都别想!” 郑葳心想,他一定是爱惨了我,一个北魏大将军跟一个异国的普通女子说下辈子也不分开。 可是他要是知道我的身份,还会再有未来吗? 郑葳顺势抱住他的头,跟祁元潜脸碰脸,小声嘟囔:“要不别去了,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因这呢喃,祁元潜的心简直软成了一汪水。 祁元潜的薄唇轻轻贴在郑葳的嘴唇上:“你乖乖在家里,我给你挣一个诰命回来。” “不用啦,公主的礼服也很华丽。” “我不能让你穿别的男人给你买的衣服,你只能穿我给你买的。” 郑葳揪住他的耳朵,“你是不是傻,别人买的衣服不花咱们家的钱。” “那也不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19 00:19:08~2022-04-20 00:0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0节 祁元潜当天傍晚离开,郑葳告别宇文允。 段立肖将亲信带走,让他的妻子管理县内事务。 段立肖离开后,他的妻子没有先去县衙,管理县内事务,把第一站放在了郑葳家里。 郑葳对于这个人的到来,意外但又不意外。 这是郑葳第一次见到段立肖妻子蓝璐的真容,一个外表很出色的女人。 按理说,家里有这样漂亮的妻子,段立肖理应会跟她产生神圣的爱情,而不是到处去解救被失败无爱婚姻困住的苦命女人。 漂亮女人都不显年龄,即便如此蓝璐看着也不是很年轻,不像是郑葳的同龄人,倒是跟舒嫔似乎年龄相近。 舒嫔今年几岁了,二十三四岁还是二十四五十? 不是郑葳歧视年龄大的女人,只是段立肖今年不过弱冠之年。 父权社会下,男小女大的婚姻极为罕见,所以郑葳才会把关注点放在蓝璐的年龄上。 蓝璐身后还跟着一个熟人,那位在段氏金铺隔壁铺子老板的小妾飞飞,她跟在蓝璐身后,像是一个侍女。 看样子飞飞被段立肖给救下,没有落得个发配流放的下场。 没有成为段立肖的妾室,成了段立肖夫人的侍女,看样子这个段夫人手段很厉害,不是会放任丈夫在外胡来的人。 段立肖目前还没有妾室,应该也是这位的功劳。 “夫君出发前,把县中事务交到我手上,我自知能力不足,连连推让,想要与公主一同治理。只是相公还是说交给我更放心,若是你想要想找些事情做,完全可以找我。” 郑葳只从蓝璐口中得到一个消息,段立肖不太信任她,不过这也正常。 合作伙伴和自己妻子相比,虽然让郑葳管理更加合理,但是还是自己妻子更加值得信任。 只是郑葳日后若是想在某些事情上获取段立肖的支持,那就得费点劲了。 蓝璐:“你跟我丈夫是何时相识呢?” 什么时候认识的,第一次见到你老公是他到处勾三搭四,然后被人家正主堵到家里。 那一通关于爱情的宣言一说,知道这是自己的同乡,那我印象很深刻啊。 “这就说来话长。” 一听这话,蓝璐立马进入战备状态,说来话长,感情你俩早就背着我勾搭上了。 郑葳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水:“我第一次遇见令夫那天,他的形象甚是伟岸呢,话说那天你身后的那位姑娘也在,我非常巧合地就在现场,也不知姑娘还记得我吗?” 只匆匆见过一面,飞飞经郑葳提醒才想起,这人曾经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我隐约记得您。” 而这个时间点,则令蓝璐想起某件事,段立肖是什么时候开始想搞选秀选美这种活动的,作为妻子这个日期她最清楚。 就是在因为飞飞跟隔壁的铺子的严老板发生争执之后,蓝璐当时还奇怪,你刚发生一场牢狱之灾,怎么突然就想着搞活动,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哪个小妖精,却不知道她的名字,想借这个机会找到她。 那时段立肖给她的解释是,因着一场牢狱之灾,咱们铺子的声誉受损,急需挽回声誉,扭转大家的印象。 蓝璐没有多想,这确实有道理。 但现在一想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挽回声誉的方法有很多,去布粥,去给鳏寡孤独这类群体送东西。 做善事远比搞这样一场选美活动有用,也更省钱。 而眼前这个人的长相出色,整个南汉都少有,只有这样的人间绝色才有资格成为选美大赛的第一名。 所以那场选美大赛就是为了她举办的,至于最后的获胜者缘何不是她,蓝璐有自己的理解。 定是那色鬼怕自己的意图暴露,故意将她隐瞒,不然怎么解释两个人又勾搭到一起了。 聊着聊着,郑葳发现蓝璐过来的目的,跟她想的原因不一样。 郑葳以为蓝璐过来是做给天下人看,是来表现她跟她丈夫都很尊重宁寿公主和七皇子。 只是事实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应该是知道郑葳是假扮的公主,对郑葳表现的也很尊重,只是这尊重不是对着公主身份,却好像是对着丈夫的红颜知己,表现出她作为正室的格局,她的胸怀,以及她的人格魅力。 很像是过来用人格魅力来征服丈夫的红颜知己,想到这个可能,郑葳心里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就被人当成假想敌了? 不愧是两口子,都是过来给人添堵。 客客气气把蓝璐送走,郑葳开始吾日三省吾身:我跟段立肖的关系越界了吗?没有,单纯是互相提防的合作伙伴;我对段立肖有某些不合适的暗示吗?也没有,知道他这人私德有问题,平时都是尽量的减少接触;段立肖对我很特殊?似乎也没有感觉到,不过这有可能是因为段立肖处处留情,每个女人对他来说都很特殊。 要说特殊,只能让郑葳想起段立肖喷祁元潜来着,她一直不能忘怀。 越想越气。 可段立肖无缘无故,对祁元潜有一股莫名的敌意,想到今天蓝璐过来说了那样一些话。 郑葳脑袋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段立肖不会喜欢我吧? 不会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自恋,这样不好。 刚好宇文允这时候从贾岱先生家回来,他自己一个人回来,郑章没有跟他一起。 郑葳来不及问郑章的踪迹,先问宇文允:“你觉得我有与众不同吗?” 蛤? 怎么好端端问这个问题。 这要怎么回答。 这毕竟是自己长辈,回答是,这有些轻浮,不庄重。 可要说不是,又有些违心。 把自己不近女色的舅舅迷得五迷三道,这能说普通? 主要是若说普通,她只怕不能罢休。 郑葳就换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段立肖对我,有别的心思吗?” 这是可以说的吗?.jpg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段立肖的心思就是刘妈都能看出来。 不然他舅舅为什么会一看见段立肖就暴躁,当然他舅舅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表现得特别风轻云淡,就好像段立肖这人无足轻重。作为亲外甥,哪里看不出他内心的烦躁。 “舅妈,您非常与众不同。” 不想让郑葳在这种问题上再深入,恰巧刘妈这时端了一盘水果过来,宇文允主动问起:“今天有客人过来?” 这盘子水果都是稀罕货,市面上没有卖的,自从来了太明县宇文允就没有再吃过。 郑葳自己拿起一个水蜜桃:“今天段立肖的妻子过来,带来不少礼物。” 作为一个穷人,郑葳现在好喜欢有钱人过来施舍钱财物资。 宇文允没有立刻拿起水果,而是问郑葳:“她过来说了什么?” “聊聊女人家的事情,你小孩子不要瞎打听。” 不是问他问题的时候,他就是小孩子,不要瞎打听。 不过宇文允还是觉得应该是段立肖的妻子说了什么,才让她反应这么大,至于能说什么,从她问的问题里不难猜出。 无非就是,管不好自己丈夫的妻子,过来让另一个人管好自己。 太子殿下把这件事默默记在小本子上,等祁元潜回来汇报给他。 说完这些,郑葳才想起问郑章为何未归? 为何宇文允已经回来,郑章还没到家。 “他跟先生有事相商,我怕我们俩都回来得晚你在家里担心,先回来跟你说一下。” 郑葳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贴心的好大儿。 郑章和先生有何事相商呢? 这还是来源于假七皇子的身份。 贾岱已经听说了很久,一直压在心底没有问出口,直到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 才叫住郑章,说跟他有事相商,宇文允先去书房看书,待会一同回家。 郑章一直在等着贾岱先生跟他说这件事,先生要是一直不找他,郑章都打算主动找先生说起请他当幕僚。 宇文允很清楚贾岱找郑章是为了什么,既然知道要谈什么,那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等他,还跟他一起回去。 都不是小孩子,俩大人又不会走丢。 宇文允就没打算等郑章,跟先生身边的小童交代一声,他就挎上竹篮回家。 另一头贾岱相当直接,开门见山就问郑章:“你是真的七皇子吗?” “先生您猜呢?” “好小子,还跟我打起哑谜。”老狐狸的手放在胡须上,来回摩挲。 郑章微微抿唇笑,漏出脸颊上两个小酒窝,显得乖巧无比。 “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是天下人怎样看。”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你让他猜真假,他说真假不重要,就是不按照你的意思来。 在他面前,郑章略显稚嫩。 郑章摇头晃脑:“非也,真假当然重要,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这其实就是在暗示自己是真的七皇子,只有真的才会如此重视自己的身份,假的七皇子就会顺着贾岱的话继续往下,说真假并不重要。 郑章还可以在自己身份真假这事上拉扯一番,但即便在口舌上胜了贾岱,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没有。 在贾岱身上,郑章早就有所图,因此才会干净利落的承认自己的身份。 这是自己的先生,他是当世大儒的学生,有人脉,有才能,有学识。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1节 能够成为自己未来的助力。 在他面前,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告诉他,我是装的,其实我是假的。 那这样就有点蠢,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却被他给推开了。 贾岱仕途不顺,郁郁不得志,才会一气之下回家治学。 表面看他不爱功名,不重权势。 可只要是人,就有理想抱负。这不单单是金钱权势方面的,还有施政理念方面的抱负。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0 00:05:19~2022-04-21 00:3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章自幼长于深宫,远离民间,不知百姓疾苦。虽遭逢变乱,为求活命,逃离深宫。当时十分郁闷,只觉命运坎坷,如今发现实在是命运眷顾,让我看到真正的黎民苍生,看到他们的苦难,我觉得这是我一生的幸事。” “只是如今皇室内乱,豪强割据,百姓的生活更加艰难。诸侯成就霸业,于百姓而已只能是苦难,章虽不才,希望能结束这一局面。然身边无得用之人,求先生帮我。” 郑章说得情真意切,贾岱曾认为郑章会让他代为引荐他的先生,或者他那些官居要职的师兄弟们。 毕竟从世俗角度来看他们是各州府的要员,若说动他们,能带来的利益更大。 时人更重看中名声,而他在外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名声。 虽然他跟郑章现在是师生关系,但郑章能第一个找到他,这让他由此而惊喜。 “我还以为你要让我代为引见,我的先生和师兄。” 郑葳明白,这老头子老毛病又犯了,要听吹捧,于是极尽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词语,拍马屁。 拍马屁是门技术活,不能用各种华丽的辞藻堆砌在一起,这样就会让人觉得假。 郑章这时才觉得郑葳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听她夸完,就会舒服得飘飘然。 郑章回忆郑葳是怎样夸奖别人的,把跟贾岱的关系,套在她的那些话里。 “学生这段时间与先生相处,发现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有先生相助,大业不愁难成。师叔师祖们也很有才能,只是学生相处不深,还是觉得您更有才华。” “若是先生不嫌弃我这里寒酸,愿意代为引见师叔们,我先在这里谢谢先生了。” 谁要替你引见,这小子净会顺杆爬! 贾岱手里的书就要抽过去,郑章一下子窜出去,他打了个空。 贾岱对着门口干瞪眼,郑章的脑袋又出现在门边:“先生,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贾岱想用书砸他,又怕把自己的书砸坏。 站在原地只运气,站着站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贾岱的妻子知道他跟郑章有话说,但见郑章离开,不见丈夫出来,好奇的走进去,就听见他着魔一般的笑声。 她骂了一声,“你发什么疯?” 贾岱的妻子生的极美,时间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种叫魅力的东西。 她问贾岱笑什么,贾岱只笑不回答,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去郑章家里去蹭饭。 郑章回家的时候,刘妈已经做好饭菜,刚好往桌子上端菜。 郑章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今天的饭菜好丰盛。” 自从去年夏天,家里的生活水平远不如之前,上一次这么多的饭菜,还是他过生辰,郑葳找借口给大家改善伙食。 上上次是过节。 这又是什么特殊日子吗?今天不是什么节日,那难道是谁的生日。 郑葳的生日?不是吧,没记错的话,她是春天的生日。 不是郑葳的生日,那是宇文允这小子的生日? 有可能是郑葳无意中听说宇文允的生辰,于是就让刘妈多做了些饭菜。 然而郑葳的下一句话,让郑章知道他全部都猜错了。 “哦,今天有人过来精准扶贫,咱今天过节。” 蓝璐拎过来一堆礼品,郑葳怕天气热放不住,让刘妈做了一大半。 另一小半放在地窖里,等下一顿吃。 精准扶贫? 这是什么意思? “别管什么意思,菜里没毒,你放心吃就是了。” 郑章福至心灵:“今天谁上家里了?” 能送出这样一堆东西,这人应该不是普通百姓。 按理说,有资财的人家,同平民百姓不同,这些人过来拜见,郑葳一般都避而不见,免得会引起段立肖的猜忌。 这时段立肖不在县里,郑葳为避嫌,就更应该避而不见,怎么会收下他们送过来的礼物。 但是有一个人是个例外,他送过来的东西,郑葳一定会收。 一般,段立肖送过来的东西,怕他多心,郑葳都会收下。 难道今天这东西是段立肖送过来的? 但看郑葳的态度也不像是,而且段立肖每次让人送过来的东西,都非常的家常,是那种看着不贵重,但是日常很有用的。 今天餐桌上的食物,看着怪唬人的。 确实不像是礼物,更像是——扶贫。 郑章回来也能帮着搭把手,于是郑葳对刘妈说:“刘妈,你快回去跟刘叔一起吃饭去,别在这站着了。” “好。”刘妈应了一声好,便离开。 刘妈一家子平时就在外院的厢房里住,平时的洗衣做饭忙完就可以结束工作,不至于让她一天都耗在这里。 郑葳:“今天跟先生聊得开心吗?” 宇文允默默竖起耳朵,听听他的进度。 桌上的菜很久没有吃到,郑章风卷残云的往自己碗里扒拉。 口齿不清的回答:“还可以,先生听说刘妈做的饭好吃,想来咱家吃饭。” 贾岱: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看样子是谈拢了,不然也不会来家里吃饭。 郑葳欣然答应:“那敢情好,刚好家里还有一些食材没有用光,明天让先生过来一起?” “那我明天请先生过来,相信先生应该很愿意。” “好,那我跟刘妈在家里备菜。” “我明天去了就说。” 第二天宴请过贾岱夫妻,刚把他们两口子送上马车。 孙晴天风风火火的从马车上冲下来,见到郑葳想说些什么,最终把她拉进院子里,她自己把门关上。 压低声音问郑葳:“怎么回事?” 这没头没尾的话,郑葳便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段立肖不在,是蓝璐暂行处理县衙事宜!” 原来她是为了这事:“这个呀,昨天蓝璐过来说与我听了,我知道的。” 哎呀,这人的性子真是急死人,我是怕你不知道这件事,过来通风报信的吗,我是过来问你这件事为何这样,来跟你商量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 “静观其变?” 孙晴天一脸的怒其不争:“你可是公主,段立肖不在,难道不应该是你和七皇子暂行处理?” 听孙晴天这样说话,吓得郑葳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 她跟祁元潜是一伙的,怕她跟祁元潜瞎说,她赶紧强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都是假的?” 孙晴天耍无赖道:“假的,谁知道?谁说你是假的,没有真的出现,那你就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出现,那你可以说她是假的。” 她帮亲不帮理,“既然你已经是真的,那合该你去跟她争一争,省的那蓝璐把你当奴才对待。” 郑葳这下才放心,看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刚才不是试探,就是无意说到这个话题。 郑葳表现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没什么好争的,蓝璐是段立肖的夫人,丈夫不在,她暂时帮忙,挺合理的。” “哪里合理了?”孙晴天被气得差点飙脏话,“县令不在还有县尉,县尉不在还有下属的各级官员,何时轮得到县令的妻子插手,再不济还有你这个公主在这里。” 郑葳让孙晴天消消气,“你都知道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就连你都已经听说,那其他人的意见一定更大,用不着咱们自己去争。该是咱们的,最终还会是我们的。” 郑葳这一席话,成功安抚住孙晴天,她打量郑葳的眼神开始不同。 “你看我作甚。” 孙晴天摇头没回答郑葳的问题,只是觉得有点忒没意思,这些古人的心眼子,一个个跟筛子一样多。 就这简简单单小寡妇,她活了几辈子的人,都没她看的明白。 怪不得祁元潜遇见她会如此把持不住。 看孙晴天转头要走,郑葳拦住不让她走,“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小忙。” 孙晴天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听郑葳如此那般地吩咐一通,孙晴天的脸逐渐僵硬,她就知道,有好事想不到她。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2节 “不是什么大事,你伸伸手就能办到,很简单的。” 说完,郑葳问:“是不是很简单。” 孙晴天木着脸点头:“简单。” 无非就是把她今晚批判段立肖两口子不知分寸的一席话宣传出去。 郑葳的脸笑成一朵花,亲昵的抱住她的胳膊扭啊扭,“谢谢,我就知道,你最靠谱,改天请你吃饭。” 孙晴天已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她的心早就跟手上的刀一样冰冷。 花一样的美人在自己眼前撒娇,孙晴天无动于衷的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毫不留情的戳穿她改日请自己吃饭的鬼话。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如何?” 郑葳沉吟片刻立刻同意:“没问题,方才请俩崽子的先生吃饭,饭菜特别丰盛,就是现在只有剩菜,你不会介意吧?” 在孙晴天的死亡凝视下,郑葳的声音越来越小,稍微有那么点气虚。 果然,就知道她不是认真想请自己吃饭,不过是一句客气话。 孙晴天咬牙切齿的问:“你觉得呢?” 好像稍微有那么点不太合适,毕竟孙晴天还要帮自己的忙,不能一直指使驴干活,适当也得喂点胡萝卜。 孙晴天:这形容词真甜美的贴切,我替我全家谢谢你。 “多大点事,瞧你这小气样,请你就得吃贵的,想吃什么,咱现在就去青云楼。” 算了,刚吃完饭,肚子里塞不下。 直到段立肖回来之前,孙晴天替郑葳当现实水军,到处黑蓝璐和段立肖夫妻不知分寸。 段立肖取胜的消息,比大队伍先回来。 没过几天,祁元潜跟着大队伍一起回来。 祁元潜回来的同时,还给郑葳带回一个大“惊喜”。 作者有话说: 孙晴天:谁还没几个屁事多的闺蜜呢? 大家来做一道选择题: 哪个文名更好一点a猎户老公是将军b掉马后我们全家造反成了 有宝贝发现我改文名文案,在此声明,没有改大纲,我就是数据不好怪文名和文案,才会改名字 今天辽宁打脸热搜,让离家在外的辽宁人爽到了,这章评论前三十发红包,祝大家开心! 感谢在2022-04-21 00:31:42~2022-04-22 00:0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芒果一号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刚分开不过半个多月,祁元潜就身体力行的向郑葳解释了什么是小别胜新婚,什么是干柴烈火。 折腾了一晚上,天光大亮两个人才擦洗了一番,草草睡下。 到了再睁眼,那可就是第二天的中午。 清晨正院的房门一直闭门不开,刘妈表示理解,让郑章和宇文允先吃早饭,去先生那里读书。 郑葳睁开眼发现,连床幔都挡不住屋内的阳光,这得是什么时辰。 郑葳先去看祁元潜有没有醒,她小心翼翼的转头,发现祁元潜正盯着她看。 郑葳悄咪咪的把薄被往胸口上拉了拉,才问他:“为什么不起床?” 祁元潜长臂一揽,郑葳就趴在了他的怀里。 在他有动作时,郑葳把薄被牢牢地裹在身上,她像一只蚕蛹,被祁元潜抱在怀里。 祁元潜看她这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就好像他是色中饿鬼一般。 他气不过,就要把郑葳身上的薄被抽出来。 郑葳护住自己的被子:“别,你身上太热了,不要让我跟你直接接触!” 这人变得也太快了 被郑葳嫌弃,祁元潜有点委屈:“冬天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郑葳振振有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冬天天冷,我当然喜欢跟你贴贴。” 那何止是贴贴,晚上的时候,郑葳恨不得整个人贴在祁元潜身上不分开。 把郑葳强行从被子里挖出来,对于祁元潜来说没什么难度,只是他不敢那样做。 郑葳肯定会生气,那结果他不敢想象。 于是祁元潜选择自己最不擅长的领域,循循善诱道:“你这样捂在被子里,难道不热?” 肯定热,中午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 正处于三伏天,那更是热得要命。 见郑葳没回答他,只是傲娇地把头撇到一边,这是表示虽然你说得对,但我不想听。 这小模样可爱极了,祁元潜没忍住,在郑葳的脸上亲来亲去。 好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郑葳嫌弃的要命,一觉睡到现在,这人冒出来的胡茬扎人的很,可他还不自知。 郑葳偏开头不让他蹭自己,她越躲祁元潜越来劲。 气得郑葳脚踢在祁元潜的小腿上,“别闹了,赶快起床,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不像话。” 这个时辰还不起,确实有些不像话。 祁元潜在床幔里直起身,把散落在床上的贴身衣物穿上。 看他没有下床的意思,郑葳把肚兜和亵裤拉进被子里,躲在被子里慢吞吞的往身上套。 她可不像祁元潜似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在郑葳目光注视下大大咧咧的穿好衣服,一副欢迎观赏的姿态。 他穿上衣服,看到躺在床上的郑葳是这样的动作,故意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祁元潜非常喜欢逗郑葳,看到她炸毛,满意的放下床幔。 知道她害羞,就让她自己慢慢的穿衣服。 穿好衣服,郑葳指挥祁元潜赶紧把窗户打开散散味。 外面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这也太离谱了,纵欲过度,结果一觉睡到下半晌。 没法子做人了,郑葳捂着脸,“都怪你。” 这当然不怪祁元潜,如果郑葳不同意,祁元潜也不会再继续,她就是单纯的想矫情一下。 祁元潜认错态度非常不诚恳,甚至妄想通过亲亲,来贿赂郑葳大法官:“怪我。” 我错了,我下次还敢.jpg 郑葳大法官表现出非凡的专业素养,丝毫不为美色所动,提出某人应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反省,并表示绝不再犯。 嫌疑人祁某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并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只是在对于下次绝不再犯这方面开始含糊其辞。 这让法官大人很不满意,郑葳法官的仆人玛丽哦不刘妈,她的到来解救了祁元潜。 刘妈在前院给菜地浇水,听到后院里郑葳和祁元潜说话的声音。 走到后院门口,看到门窗已经打开,祁元潜和郑葳正站在窗户前说些什么。 这俩人总算醒了。 于是刘妈大声问要不要吃饭,祁元潜怕郑葳在上一个问题上刨根问底,赶紧回复刘妈要吃饭。 灶上从早上便熬煮着米粥,到现在米粥已经煮出了米油。 刘妈大概觉得他俩特别需要补一补,米粥里放了特别多的料。 祁元潜看到碗里的瑶柱、海参丁有些吃惊,继郑章和宇文允之后,这是家里第三个没出息的人。 郑葳给他解释道:“这是段立肖妻子带过来的。” 她特别喜欢在祁元潜面前诉苦,一分的委屈要说成是一百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嚣张,过来炫耀一番她丈夫多厉害,对她多么好,还说知道我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拿过来让我尝尝味。” 这就完全是夸张了。 祁元潜静静看郑葳演戏,面上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子,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 郑葳正觉得今天的祁元潜特别给面子,特别配合她,就听到祁元潜舀起一勺海鲜粥,点评道:“这海参挺新鲜。” 郑葳瞪大眼睛,抓住祁元潜话里的漏洞:“你竟然知道这是海参,我从来都没见过,她拿过来的时候,我和刘妈俩人都不认识,还被段立肖夫人给嘲笑,告诉这是海参,可贵了。” 扳回一局,郑葳心里暗爽。 这个小骗子,还在演。 她怎么可能没见过这东西,北魏不比南汉富庶,她在汉宫内相当受宠,怎么可能没见过。 但是还不能暴露自己,祁元潜不动声色的解释道:“我早年各地游历,去过辽东,那地方海参很多,我这才知道这东西。” “只是你家之前是建康城附近的富户,应该不比段立肖夫人的娘家差,为何她见过你没见过?” 郑葳才想起,自己的人设是富户家的女儿,不能在祁元潜之前掉马。 不可以! 爹对不起了,你应该可以理解。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3节 记得你曾说过,祁元潜是南汉的头号心腹大患,赢了他就是赢了北魏,我一定要坚持到他跟我坦白身份! 于是郑葳开始往自己老爹身上泼脏水:“还不是我那抠门的爹,守着钱不让家里人花,尤其是女儿,说女儿终究都是别人家的,吃穿太好都没用。他不舍得给家里人花钱,最终家里的钱都便宜了那些流民,自己家人没花到多少。” 郑葳解释完,还不忘教育祁元潜,“你要是也这样抠抠搜搜的不舍得给我花钱,也会跟我爹一样。” 祁元潜:“咱们家的钱都在你手里,你若想花钱,我哪里拦得住。” “那你是怪我花钱多喽!” 祁元潜在郑葳无理取闹时,从不敢反驳。他把自己碗里的海鲜都夹给郑葳,妥协的意味非常明显。 活生生一个受气包的小媳妇,而郑葳就是欺负儿媳妇的恶婆婆。 郑葳自己碗里的海鲜就不少,哪里用得着吃他的。 若是被刘妈看见,定时要絮叨让她别一直欺负祁元潜,夫妻之间不能是一方欺负另一方,无论是男女都不行。 刘妈是好意,郑葳承老人家的情。 这一套他玩的越来越熟练,这就非常让人不爽。 也不知道祁元潜这人身上是不是安了定位雷达,郑葳刚把海鲜夹给他,刘妈就从外面走进来。 刘妈没看见祁元潜夹给郑葳的过程,只看见郑葳夹给祁元潜,他还理所应当地接受了。 刘妈很想念叨两句,想到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她一个下人应该少掺和。 只是刘妈蹙起的眉毛一直没松开,犹豫再三还是跟祁元潜开口,但说出的话,跟郑葳想象的不一样。 “老爷这两日操劳多吃点补品也是应该,只是夫人也很劳累,若是老爷不够吃,可以让刘妈再去厨房盛。” 郑葳觉得刘妈说的这两日操劳,看似是在说他这阵子在军营里过得辛苦,实际上是说昨晚祁元潜那啥太放纵,需要补一补。 刘妈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证据。 说完这句话,刘妈就去厨房要再盛点海鲜粥。 等到刘妈离开,郑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刘妈这次盛的粥料特别多,郑葳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在刘妈的注视下给祁元潜盛粥,“来,多补补,这两天辛苦你了。” 郑葳特意在说到补补和辛苦时加重音调,祁元潜这才知道她刚才为何突然发笑。 想跟她争辩这个问题,但刘妈在这里,不太合适。 好容易等到刘妈离开,祁元潜准备辩解,郑葳却开始岔开话题。 郑葳点到为止,这让祁元潜相当憋屈,心里憋着劲,没办法用语言证明自己,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郑葳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意识到一个真理,不能跟男人聊这个话题,你的玩笑,会让他们当真。 然后来跟你证明自己:不虚,不辛苦,没必要补。 什么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郑葳可算明白了。 前一天自己及时叫停,祁元潜还能听话。 这次她要是再说,祁元潜就说要让她看看自己用不用补。 郑葳一开始还嘴硬,不肯承认祁元潜没必要补,但是她不承认祁元潜就不结束。 郑葳寻思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她才不会先妥协。 但是这男人的体力真的是好的要命,田要承受不住。 实在是熬不过祁元潜,郑葳鸣金收兵,及时夸赞了一番祁元潜的体力。 至此之后,郑葳再也不敢在祁元潜面前提起这个话题。 不过这都是后话,吃完饭,刘妈过来将碗碟端走。 郑葳才想起正事,询问祁元潜这次夺城的过程。 昨日祁元潜吃完晚饭才回来,一回来就抱着她干那事。 搞得郑葳都没有来得及问正事,真是男色误事。 作者有话说: 还以为自己能写到某人承认自己的身份,高估我的手速了,希望明天可以 跪求大家去作者专栏点收藏 感谢在2022-04-22 00:05:19~2022-04-23 00:0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0110435 30瓶;子苓2瓶;兰兮、剪弯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这一趟出发,段立肖一共带了两千兵将。 在县内还留下两千人,交给蓝璐直接统领,以防止他不在家期间,县内发生哗变。 别地盘没打下来,家被人给偷了。 段立肖自知自己手下这群兵将,没办法跟人家训练精良的正规军相比。 他现在不打算跟人家在正面刚,段立肖已经安排好自己的亲信,让几个人偷偷潜入城内,鼓动百姓开城门迎接。 若无百姓迎接,他们就要做好杀死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放大部队进来的准备。 段立肖没有教过这几个人要如何的动员百姓,这几个人又都是练武的粗人,笨嘴拙舌的。 接到任务时,就自动放弃计划一,选择计划二,宁可自己去拼命,也不愿跟人有太多的沟通。 但这些段立肖都不知道,也不在乎,无论过程怎样,目的达到便可。 然而事情的发展既不是百姓打开城门,也不是段立肖派出的内应杀死守城士兵,打开城门。 而是饶河县的几个大族豪门互相联合,带着部曲下人杀掉县令县尉,拿着县尉的兵符要求守城士兵打开城门。 只有一半的兵符,士兵自然不会听令,这也没关系,家丁部曲的人数是守城人数的几倍,守城士兵们被杀的精光。 段立肖安排好的内应来到现场的时候都傻眼了,城墙上是士兵的尸体,此刻城门大开,城门口一群衣着精美华丽的人,似乎在等待着谁。 那这,他们应该怎么做啊? 他们的任务是杀士兵开城门,可现在士兵已死,城门大开。 说是任务完成,大人交代的这两样都阴差阳错的完成。 可大人是想要攻城,现在城门口乌压压站了一群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粗人喜欢动手不爱动脑,从他们宁可自己上也不愿费口舌鼓动百姓,就能看出这一点。 最后还是领头的赵四发话:“咱们跟在这些人后面静观其变,若有变故再行处理。” 静观其变这词,还是他从段立肖那里学到的。 段立肖在交代完任务,怕发生变故,就留下领头的赵四,告诉他若有变故静观其变,寻找机会传信给他。 赵四能记住这个词,还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段立肖给他解释了一通,他才知道这话的意思,甚至是记得特别牢靠。 以至于忘记了段立肖交代要传信给他的事情。 所幸这群人没有恶意,存着归顺的心思。 若是情况与现在不同,那段立肖一行人只怕是有去无还。 赵四觉得大人这话说得真有道理,面前人多势众,他们不过十几人,就算武艺高强,双拳它难敌四手。 还是打不过这些人,还不如在这里静观事情发展。 就这样,段立肖未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饶河县。 段立肖觉得事情进展的比想象还要顺利,饶河县豪门富户归顺认怂的态度让他相当满意。 满意事情进展的顺利,也满意这些豪门富户们在他面前认怂。 太明县周边的几个县城,很快都听说了段立肖的操作,他一夕之间杀光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兔死狐悲,饶河县的大户们因着太明县同类的遭遇,在家里大骂段立肖。 可听说段立肖磨刀霍霍向饶河,他们都慌了神。 杀人这一手段,对于向来养尊处优的老爷有点过于血腥。 他们完全可以在听到风声时,带上家人去其他地方逃命,可又舍不得祖产家业。 就算届时活了下来,没有家业他们要怎样生活啊! 既不想死,又舍不得家产。 那怎么办? 富户们聚在一块想办法,平时谁也看不上谁,到了危急时刻,不得已要一起商量出个活命的计策。 还好富户们有钱,平时没少养食客幕僚。 一个幕僚就说:“各位不必惊慌,那一位未必是弑杀之人,他来饶河县也不是想杀光这些大户,而是想占领我们饶河。若是咱们能在这上面帮助他,他应该会念在老爷们有功的份上,放过大家。” 这说的有理,大家就按照这个幕僚说的去做。 杀县尉,开城门。 都庆幸商量事情的时候,没有把县里的长官们叫上,不然这事就不好办了。 死亡是最好的威胁武器。 地主乡绅们不仅献上县衙府库的各种印信,还计划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如何让段立肖体会到家一般的温暖。 段立肖在入城之后被伺候的可好了,今天去张家喝酒,张家的酒好歌姬美。 明天去冯家吃饭,冯家的厨子做菜好吃,最重要的是冯家的小女儿长得别有一番滋味。 虽然最开始段立肖想走的是农民起义路线,根据□□国情,农民是人数最多的群体。 现在正处于大灾之年,底层百姓民不聊生,各地农民起义频繁。 如果能利用好这个机会,他将会带领着这样的一个群体所向披靡。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4节 至于那些农民起义都以失败告终,段立肖自认为不会走上那样的一条路。 他是接受过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的人才,自古以来那些农民起义失败,那是因为阶级局限性。 可他不是农民,他现在是商人,曾经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农民阶级的局限性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他加上农民起义军,得出的结果只能是成功。 所以他本来想把打土豪分田地作为原则,哦不,是联农民杀富户作为自己这只军队的原则。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饶河县当地的土豪乡绅已经把县衙府库的大门钥匙以及县令县尉等人的印鉴呈到他面前,他又如何能拒绝。 若现在拒绝并且将这些地主杀光,不光他的良心过意不去,就是天下人要怎样看他? 段立肖因着饶河的土豪地主,觉得可以改变一下自己已经决定的农民路线。 也真是日了狗了,段立肖为了所谓的王权霸业,杀了很多无辜之人,他竟然认为自己还有良心,他的良心还会痛。 县尉之女在他被严掌柜状告通奸,被捕入狱即将被流放时,到处跟家里人闹脾气,求着县尉把他放出来。 县尉怕丢丑,顶着压力把段立肖放出大牢。 但是县尉家千金为了段立肖寻死觅活这件事,已经传出去。 段立肖动员灾民杀县尉一家时,可从未因县尉千金曾救他一命,而产生片刻的恻隐之心。 这也能觉得自己还有良心。 段立肖沉溺于饶河县的乡绅土豪为他塑造的美梦之中,整日里醉生梦死。 每日饮酒作乐歌舞升平,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也不能说忘记,他此行的目标是饶河县,现在饶河县已经在他手中,在他看来放纵一下未尝不可。 再说了,他这也不能叫放纵,这叫跟当地乡绅建立联系,以便日后的统治。 段立肖不光自己享乐,他还带着身边亲近的人。 越是认为跟那个人亲近,就越要带上他。 祁元潜就好像一个透明人一般,被段立肖给抛在脑后。 他自己也乐意见到这个结果,到处走走看看,替郑葳观察当地的百姓生活以及各个家族的现状。 按理说,带着两千士兵从太明一路行进到饶河,未发生一场战斗这应该是好事。 可段立肖被顺利冲昏了头脑,他立刻自我放纵。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段立肖放纵自己的结果就是,下面人上行下效,底下的兵卒也跟着到处花天酒地。 段立肖的手下也不都是久贫乍富,还有看得明白的人,比如说蒋嘉泽。 他要把自己爱百姓的人设树起来,在周围所有同僚跟段立肖一起玩乐时,提醒他要注意接手饶河的后续问题。 身边有人提醒,段立肖才猛然惊醒,发觉这段时间似乎有点过于放纵。 段立肖赶紧调整状态,整理饶河县内政。 饶河县的官员需要填充,段立肖的首选当然这段时间把他伺候的很好的地主乡绅们。 当时只为了活命才不得以出此下策,结果却有意外之喜。 段立肖把饶河县的事情安排妥当,花费了一段时间,处理结束他带领着一千士兵离开。 没错就是一千士兵,虽然当初一共带出两千士兵,占领饶河未耗费一兵一卒。 理应是两千人去,两千人归。 段立肖这时候开始不放心那些把兄弟们,没错就是把兄弟们。 问这世间还有什么关系能令人信任,除了亲人,那就只剩下干亲。 十多人一起拜把子的场面也是少见,段立肖跟县衙的官吏们一起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弟。 约定着苟富贵勿相忘。 段立肖是年龄最小的,但却成为大哥。 在县衙里,段立肖表现出对把兄弟们无比的信任。 等把兄弟们离开,段立肖就开始后悔。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给出去的权力不能收回。 一旦收回,可能本来没啥事,因为这个举措都要在人心底里埋钉子。 那这怎么办,万一自己离开,这些人立马叛乱怎么办。 段立肖想了一个主意,原地驻扎一千人,这一千人交于自己的亲信管理。 对着把兄弟们却说,“弟弟们啊,咱们是兄弟,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你们呢,只是你们杀了朝廷官员,跟我站在一派,我怕朝廷过来算账。” “你们这兵少人少,我着实不能放心。” “先说好,这些人不是为了防备你们,而是为了保护你们的。” 有那不长心眼的觉得我这个把兄弟可真好,但更多人心里膈应,你这是不是在防备我呢。 听祁元潜讲完,郑葳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夺城这么顺利,他都不想着一鼓作气,趁此时士气大涨,再占几个郡县? 听到郑葳的质疑,祁元潜无奈地摇摇头,这想问题的思路,他也没办法理解。 郑葳被气得在地上走来走去:“我以为他只是在女人方面脑回路清奇,在别的方面……” 说着说着,觉得他在别的方面也不太正常。 只是跟在男女问题上相比正常一些,但这并不代表他在别的方面就是一个正常人。 这就是一个纯纯大奇葩。 一手好牌打得稀碎。 郑葳真是要被气死了,到嘴边的几个郡县飞了。 她被气成小河豚,祁元潜让她坐下,郑葳以为他要来安慰自己,已经摆好等安慰的姿势。 然后祁元潜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皮,大概是觉得戳两下不过瘾,他又捏了两下。 更生气了,好吗? 没等到祁元潜安慰她,郑葳把头扭到一旁,安慰自己。 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过于急切,要徐徐图之,段立肖那也不能简单地说他傻x,万一他那是傻人有傻福,刚好前面就是一个大坑,他非常巧合地就这样给避开了。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俩崽子下学回来之前,崔佳虹过来找郑葳。 郑葳看见她猛地一拍脑门,就说有什么事被她给忘了。 她冲着崔佳虹傻笑:“对不起,我给忘了。”都是男色误人。 郑葳在祁元潜回来之前跟孙晴天约好,今天去她店里消费一番,当一回形象代言人,给她的糕点店提高知名度。 郑葳会同意孙晴天的要求,那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孙晴天帮了她不少,或许有些是看在祁元潜的面子上,但郑葳更愿意相信孙晴天是简单的帮助闺蜜。 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更何况给糕点店做野生推广大使,是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这就好像是后世的明星当代言人,不光是商品有好处,商品能得到推广。 对于明星来说,不仅仅得到了代言费,还多了曝光度 目前郑葳不能在政事上,跟段立肖一伙人争长短,很容易引起反感和防备。 她现在需要一个与世无争的形象。 因此她只能通过这种事情,在百姓面前刷存在感。 这只是一个刷日常经验值的下下之策,能去野区打怪,谁还天天搞签到。 去野区打怪涨的经验值多,升级快,还容易掉装备。 可那不是条件不允许吗? 崔佳虹赶忙摆手说没事,“就是我们掌柜跟您约好,一天没看见您,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让我过来看看,我回去才能跟她汇报。” 屁,孙晴天才不可能这样说话。 想听孙晴天怎样在背后骂她,郑葳就跟崔佳虹说:“她怎样骂我的,你直接说,我不会生气。” “没有骂你。” 但看郑葳一脸的不相信,崔佳虹只能把孙晴天说的话都复述给郑葳听,来证明自己没有骗她。 崔佳虹是有两分搞笑基因在身上的,她下一秒无缝切换成孙晴天,捂着头望着天,唉声叹气:“我就是个大冤种,她说了能来,可笑的是我竟然信了,是我不配。” 安陵容.jpg 崔佳虹模仿的惟妙惟肖,郑葳看得特别想笑,但是是自己失约在先,得憋住不能笑。 郑葳跟崔佳虹解释:“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忘记了。” “没事,我们掌柜猜到您大概是有事绊住脚,没办法抽身就让我过来问问您还打算去吗?” “去去去,你回去跟晴天说,我明天上午去,这次不会失约了。” “好,那我回去跟掌柜的说一声,她估计还在生气。” 这一句话就暴露了孙晴天。 崔佳虹自知失言,想着赶快离开,“那我先回去了。” 郑葳没放她回去,捡了不少的东西,让崔佳虹带回去给孙晴天赔礼道歉。 第二天上午,郑葳揉着自己那酸胀的腰,忍着瞌睡,去给糕点铺当野生代言人。 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现在自己沦落到为糕点铺站台。 郑葳平时的一举一动相当引人关注,只是她平时深居简出,关注点就从她放到了刘妈身上。 假扮公主之前,还能说能时不时跟祁元潜一起上街买个菜。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5节 扮上公主之后,这么接地气的行为,就不能再去做。 这可不是后世,还能卖个接地气的人设。 你一个公主,出去买菜,会让人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公主。 而自己现在毕竟是在假扮公主,做事还是应该求稳为上。 平时刘妈出去采购个什么东西,都一堆人在偷偷打量。 看她到底买了什么,公主都用的东西,那一定是好东西。 孙晴天也是听说这一神奇的现象后,才想起找郑葳给她当野生代言人。 县里的有钱人都被段立肖给杀光了,这些人可都是孙晴天的客户群。 她一下子损失惨重,只能思考一些别的营销方式,力图扩大潜在消费群体。 因着听说了这个现象,孙晴天才把主意打到郑葳身上。 郑葳一身温婉得体,又不失身份的月白色衣裙,裙角上有淡淡的暗纹,似乎是绣上的牡丹。 只看过小寡妇穿朴素的衣裙,从没见过如此郑重的打扮,孙晴天一时看呆了。 她不吝啬的大声夸赞道:“公主,您长得可真美。” 郑葳用帕子捂嘴,似乎是在害羞地偷笑。 “您这是过来买点心吗?” “是啊,听说你们家铺子的点心味道很好,我过来尝一尝,买一些带回家。” “这真是小店的荣幸,那我给您介绍一下本店的点心?” 郑葳颔首:“那就有劳了。” 孙晴天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小声跟郑葳说:“你这身衣服真漂亮,怎么之前没见你穿过,在哪个裁缝铺做的?” “不是买的,段立肖夫人蓝璐让人送过来的。” 知道跟段立肖有关,孙晴天一副吃了翔的表情。 现在段立肖已经成为孙晴天心里最讨厌的人排行榜的top1,远超第二名的孙求财小叔一家一万多票。 这简直就是一个到处惹是生非的神经病,自以为是还自作主张,丢所有穿越人士的脸。 看见他就烦,哪怕是听说跟他有关的事情都觉得心情很差。 “这衣服以后别穿了。” 郑葳才不打算听孙晴天的话:“为什么不穿,白来的又不要钱?” 孙晴天现在无比可怜祁将军,将军现在混得可真惨,给老婆买不起漂亮衣服。 老婆穿情敌给买的衣服,他一个屁都不敢放,没办法自己买不起,又不能拦着老婆不让穿漂亮衣服。 他不敢阻止,是因为他没钱。 富婆孙晴天不一样啊,孙晴天拦的既没有心理负担,也没有经济负担。 她啥都不多,就是钱多。 孙·霸道总裁·晴天大手一挥:“改明儿给你买更好看的,这衣服以后就别穿了,段立肖送过来的衣服都不许穿。” 那也不行,不花敌人的钱,花自己人的钱,这不是傻嘛! 不打算跟苏晴天在这个话题上争辩,她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尝完连连点头。 围观群众看见郑葳的动作,猜测她是对那一款点心很满意。 这时崔佳虹端上一壶茶,给郑葳倒上了一杯茶。 在上茶时,压低声音,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您家里的仆人刚刚来说,家里出事,让你赶快回去。” 不应该啊,郑葳出来的时候,祁元潜在家,有什么事情他不能解决,需要把她叫回去。 “谁来说的啊?” 崔佳虹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示意郑葳看那个方向。 郑葳看到那是刘妈的小女儿,正站在门口焦急的望着她。 孙晴天觉得可能是出大事了,催促郑葳:“你赶紧回去,今天也差不多了。” 郑葳只当不知道这事,脸上维持着之前的笑容,没有立刻结束今天的进程,只是默默将过程加速。 又尝了两块点心,让孙晴天将几款特色和爆款点心包了两斤,带走。 拎着点心坐上马车,刘妈就要问女儿发生什么事,郑葳制止了刘妈。 给小乐分了两块点心让她慢慢吃。 她在智力上有些缺陷,平时刘妈都不放她出来,怕她丢人。 今天不是有要紧事,刘叔也不会把她放出来。 刘叔腿脚不便,不良于行,在这时候只能让小乐出来,所幸小乐自从出生,就在县城里生活,找路还是不在话下。 小乐觉得刘妈太凶,屁股挪了挪,离郑葳更近一些。 刘妈怕她把吃的点心碎屑蹭到郑葳的新衣服上,伸手就要打她。 “没事,没事。” 吃完点心,小乐才想起来自己除了找人。还有第二个任务。 “爹爹让我过来说,家里有两个姐姐打起来了。” 家里怎么会有女人,还一下来了两个。 小乐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郑葳更迷糊了。 所幸马车很快到家,郑葳让刘妈带着小乐收拾马车,她自己先回家看看情况。 回去就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也确实是小乐描述的那样,两个姐姐打起来了。 一个女人手里提剑指人,而另一个梗着脖子不屈的望着她。 其中一个提剑指着人的,正是郑葳的女官,温姿。 屋里两个人都快要打起来了,祁元潜哪里去了呢? 他正坐在靠门边的太师椅上,慢悠悠的呲溜茶水。 温姿手里提着的剑,之前是放在院里的武器架上,祁元潜带着俩崽子练武的时候会用到。 郑葳有一次尝试着把每个武器都拎起来,发现这些东西在祁元潜手里摆弄,轻松地如同玩具一般。 而她拿起来都费劲,这剑算是少有的几种,郑葳能拿起来的兵器。 可即便能拿起来,那也特别重。 不知道这屋子里的另一个女人是什么情况,郑葳赶紧把温姿拉到门边,靠近祁元潜的地方,夺过辛婕手里的剑,扔给祁元潜,都到了这地步,郑葳还记得不能给敌人送武器的原则。 郑葳给温姿揉着手腕:“这剑可重了,累不累?” 温姿看到郑葳这样的一身打扮,不仅眼眶发热:“不累。” 祁元潜方才那副看热闹的姿态,让郑葳有点生气:“你怎么只顾着在一边看热闹,都不知道拦一下?” 那个不认识的黄衫女子,一听郑葳的话,一下子冲到郑葳面前:“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说齐二哥哥?” 不是,这女的谁啊? 祁二哥哥是谁? 我男人吗? 是我男人吧! 好吧,好像知道温姿为什么要拿剑指着她了。 我也想。 作者有话说: 这女的就是我之前说的大惊喜,至于你们期待的某个情节,今天是真的写不到了 明天明天一定会有!感谢在2022-04-23 00:03:37~2022-04-24 00:3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苓8瓶;剪弯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温姿一直都十分关注太明县的动态,她在婆家听说太明县发生变故,县内的官员富户都被杀光。 温姿特别担心郑葳的安危,甚至想赶紧去太明县一趟,确认郑葳安全她才能放心。 行李都收拾好了,又听说太明县作乱的贼首打着七皇子和宁寿公主的旗号。 温姿就以为是她们公主组织的,她们公主改变主意,打算换一种方法。 她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交代了一下,就亲自去太明看看情况。 郑葳搬家是温姿陪着她一起搬的,她知道郑葳的新家地址。 找过去于她而言理应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距离上次过来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温姿着实是有些记不住,她就让身后的丫鬟下去问路。 问路的方法很简单。 ——“请问公主家在哪里?” 若是年初的时候过来这样问,那路人指定觉得你有点毛病。 公主? 公主那都在皇城里住着呢,我们这小破县城里怎么会有公主,要是有公主,那我还有可能是王爷呢。 但是现在过来这样问,热心的路人会给指路,还会告诉你,公主经常做什么,什么时间段往公主家院子里瞄有可能会看见公主。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6节 温姿身后的丫鬟是她的心腹,她这时候才知道主子上次来太明县是过来见谁。 她对温姿忠心得很,不可能在回去的时候,做出举报的事情,我知道我们主子前些日子是去见宁寿公主了。 就那个我们主子在她身边当过女官的宁寿公主啊,你们都快去抓她! 一来是感情深厚,二来是现在宁寿公主的行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就算说出去也不值当大惊小怪。 就太明县随便一个百姓,都知道宁寿公主的家庭住址。 因而温姿没有任何遮掩的就让她出去直接打听公主的地址。 温姿的心腹名叫玉欣,听到温姿的吩咐,她跳下马车,准备去问路。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问:“老乡,请问咱们这位宁寿公主家住哪里?” 玉欣回头看,是一主一仆,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那话正是黄衫女子身后的小丫鬟问出的。 玉欣看到那位老伯给那对主仆指了路,于是坐上马车,告诉车夫跟在那主仆身后便可。 “玉欣,问到路了吗?” “方才刚好有一对主仆在问路,也是想去找公主,我就让周叔跟在她们身后。” 温姿嗔骂道:“你个鬼灵精,越来越会讨巧。” 玉欣嘻嘻地笑。 温姿想起什么似的,问玉欣:“你说那对主仆,长什么样子,你与我细细说来。” 玉欣的形容能力,那是相当的惨不忍睹,温姿越听越迷糊,干脆让车夫停下马车,她自己走过去。 温姿听到玉欣说那是一个年轻娘子带着一个小丫鬟,就想到了郑葳身边的其他女官。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温姿那个急性子却已经等不及了。 于是她让马车停下,自己过去看看。 马车停下,那黄衫女子也停下,见到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身上的防备少了一些。 “阁下何故一直跟着我们?” 温姿看到这两人的真面目,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几人,不禁有些失望。 “我没有一直跟着你们,或许我们顺路呢?” 祝姝觉得这女人就是在跟着她,现在竟然还不承认。 祝姝气哼哼地瞪了温姿一眼,她才不相信这人跟她一个方向。 然后祝姝眼睁睁看着温姿就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到门房。 刘叔白天就坐在门房里,认识的人来了放进去,不认识的人就拦住。 刘叔看这俩女子衣着打扮不俗,都是理直气壮说着我跟你们家主子是旧相识。 刘叔被唬住,把这俩人都给放进去。 后来光是想到这事,他就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这么蠢。 这两人进入没多久,也就是她们从大门走到正院的时间。 后院就传来了吵嚷声。 温姿自打进门后,就在猜测这个黄衫女子的身份。 她说是这家主子的旧相识,门房的下人不认识她,那就是说她不是公主这段时间结识的朋友。 可她不记得公主有过这样一位闺蜜好友,公主也不像是会跟这种刁蛮性子的人做朋友。 再是昧着良心,自家公主那骄纵的脾气,怎么会容忍一个脾气比她还差的人。 那有没有可能她说的主子不是公主,是公主现在那个夫君? 下一秒,黄衫女子的动作印证了温姿的猜测。 她看见这女子如乳燕投林一般,扑向了太师椅上看书喝茶的男人身上。 祁元潜五感敏锐,从祝姝有动作开始,就后退一步,避开了她,让祝姝扑了个空。 但是她丝毫不恼,冲着祁元潜在的方向问:“齐二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这动作落在温姿眼里那就是奸.夫.淫.妇,成何体统? 祁元潜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有一瞬间的呆滞,在远处站着的那个人他认识,是自己妻子身边的人。 可是这个靠他近一些的女人,他不认识。 她们应该是一起来的,她们是一伙的? 那这女人是谁,她们有何目的。 温姿想起进来的路上,有武器架立在院子两旁。 她冲出去,捡了一把体积最小的剑,就刺了过去。 温姿脾气爆,但还不至于做出当场杀死狗男女的事情。 “你们这对狗男女!” 刘叔进来看到这一幕,急得不行,问祁元潜要怎么办。 这俩人被他放进来的,若是出了点什么事,他们一家子可要被扫地出门了。 主家宽厚,钱多事少,这样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 祁元潜一点也不急,看刘叔急得满头大汗,怕老人家急出病,还宽慰他说:“没事,夫人一会回来,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祁元潜以为这是温姿的自导自演,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大事。 这哪里能够不着急哟! 夫人有事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若是夫人晚上回来,那黄花菜都凉了。 刘叔腿脚不利索,不能指望自己,就把小女儿派出去。 嘱咐了一遍又一遍,确保小女儿把任务都记牢,他才把人给放出去。 祁元潜以为面前这一切都是温姿的自导自演,或者是来自郑葳的授意。 可当郑葳回来以后,他才发觉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一声祁二哥哥,郑葳的鸡皮疙瘩要被恶心掉两斤。 “她是谁?”为什么叫你叫得这样亲近? 祁元潜实话实说:“我不认识她。” 听到祁元潜这样说,祝姝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竟然说不认识我,齐二你有没有良心!” 郑葳没有搭理争辩中的两人,小声问温姿:“这是怎么回事?” 温姿简明扼要的把从自己来到太明之后,遇到这女子的全过程跟郑葳说了一遍。 假设某天家里突然进来一个女人,亲昵的管你老公叫哥哥,你老公却说不认识她。 问题一:这两人到底认不认识? 不管这俩之前认不认识,这俩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人撒了谎。 若是祁元潜撒谎,那这俩人之前肯定认识,并且关系亲密。 若是那女人撒了谎,那她过来一定有所图谋。 考虑清楚这个问题,郑葳先让祁元潜把脚边的剑放回武器架上。 等祁元潜送剑回来,屋子里的几个女人已经分主客坐好。 祁元潜下意识坐到郑葳旁边的主位上,郑葳看到他的动作张了张口,想让他坐到下座。 但那样审问的味道就有些太明显,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罪名,就这样对他,有点太让他难堪。 “这位娘子如何称呼,哪里人士。” “我姓祝,祝福的祝,兖州饶河人。” 哦,饶河人,祁元潜刚从饶河回来。 郑葳手慢慢转着茶杯:“祝娘子你说你跟我是夫君旧识,不如你细细讲述你俩的相识过往?” 祝姝颔首表示没问题:“说是旧识不太贴切,我们之前曾经私定终身。” 郑葳、祁元潜、温姿:!!! 郑葳轻轻地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杯落在桌子上发出轻轻地一声脆响。 她冲祁元潜挑眉,询问他对这话有何异议? 祁元潜心慌得一批,郑葳这表情应该是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可他是真的不认识这女人,他只能小声跟郑葳说:“我真的不认识她。” 行吧,那就看这位祝娘子要怎样往下说了。 郑葳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你们私定终身,请问你们是何时何地、因为何种缘故才会私定终身?” 祝姝并未察觉到此刻屋内诡异的气氛,相当自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理直气壮地好像她才是正室一般:“三年前他来到饶河,成为我父亲养的豢养食客之一。” 听到这位祝娘子说的时间点,郑葳瞬间冷静下来。 两年前,祁元潜还在北魏驻守武川,忙着跟柔然对线,哪里能空出时间跟她一起私定终身。 郑葳脸上露出些微笑意,似乎是在鼓励祝姝继续往下说。 落在祁元潜眼里,是怒极反笑。 “我们家里姐妹多,父亲怕我们出门时被外男冲撞,让他在我们出门时陪同,你们都知道的他身手不错,有几次把找事的小混混打得落荒而逃。我觉得他身手好,就让他教我,一来二去,我就跟他私定了终身。这事不知道被哪个贱人传到我父亲耳朵,我父亲听说之后,把他打了一顿,然后赶出家门。” 祝姝讲述的时候,对着祁元潜的脸流露出怀念的表情。 “你知道吗,我这两年一直在找你,直到前两天看到你,我才知道你已经娶妻。”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7节 郑葳皱眉:“所以你不是来破坏我们的,你是来加入我们这个家庭的?” 新月格格脸。 “若是公主能把他还给我,那就更好了。” 祁元潜实在是听不下去,他拉着郑葳的手走到后堂。 祝姝看着两人离开,想跟上,温姿怎么可能让她去。 虽然温姿不想公主跟着齐二走,怕公主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但公主愿意跟他走,温姿不能拦着。 这女人想去偷听,她还是拦得住。 “祝娘子,人家两口子说私房话,你过去不合适。” 祝姝这时没有之前那么嚣张,听到温姿的话,乖乖的坐回位置上。 祁元潜拉郑葳到后堂,低声对她说:“你是知道的,我是北魏人,那段时间在军营里,不可能跟她私定终身。” “你可以从大营里偷跑出来跟她私定终身,反正州府和饶河距离不是很远。” 郑葳此刻就好像是可云附体,我不听我不听,你说什么我都不听。 就算是听到,依旧怀疑祁元潜。 就好像是一个人形的etc,各种抬杠。 努力地寻找祁元潜话里的各种漏洞。 郑葳难道不知道祁元潜无辜? 她可太知道了。 知道祁元潜无辜的前提是,知道他那时在武川,不可能□□来到数千公里之外的兖州。 祁元潜想证明自己无辜,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坦白自己身份。 作者有话说: 没坦白不怪我,都怪祁元潜,别骂,骂就是葳葳已经在打了感谢在2022-04-24 00:31:34~2022-04-25 00:0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岸上一条鱼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刘妈看正屋里的气氛不对,自己出门去贾岱家,把郑章和宇文允给叫了回来。 郑章走得急,先进入正堂。 右脚刚踏进门槛,就感觉到一阵香风袭来,一个陌生女子来到他的面前。 他这段时间跟着祁元潜学武,反应敏捷不少,整个人又退到门槛后面。 “这就是我那个尚未谋面的外甥吧!” 郑章:??? 刘妈说家里来了个奇怪的女人,让他们回去看看。 难不成是他的姨妈找过来了,他从未见过姨妈们,若是他的姨妈,那倒也是能对的上从未谋面这点。 这时温姿在后面哈哈大笑:“找错人了,你那尚未谋面的外甥,还没进来呢!” 温姿的手一指,刚好指在宇文允身上。 宇文允:??? 祝姝丝毫不觉得尴尬,就要拉住宇文允的手诉衷情:“我是你舅妈。” 宇文允和郑章同时瞪大了眼睛。 温姿双手环胸,等着看热闹。 此刻的温姿,就好像是方才呲溜茶水的祁元潜。 郑章想的是,宇文允只有一个舅舅是祁元潜,宇文允的舅妈,那就是祁元潜的夫人。 这女人说他是宇文允的舅妈,那郑葳成了什么? 郑葳之前已经跟他说过宇文允和祁元潜的真实身份 宇文允同样很吃惊,能称得上是他舅妈的人不多,只有祁元潜的妻子,才能被他叫做舅妈。 所以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是我舅舅大胆犯了错,还是我外公寂寞的产物? 郑章作为娘家人,对眼前突然冒出的这个号称宇文允舅妈,他应该生气,然后找祁元潜算账。 但此刻陷入问题中的不是他,他跟温姿一起抱胸看热闹。 “那时你还小,不知道这事也正常。” 祝姝把方才对着郑葳讲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同样也是这个时间,让原本生气的郑章,冷静下来。 这个时间,祁元潜不可能跟这女人有关系。 祁元潜发现,他不承认身份,是很难解释清楚,他跟祝姝没有关系这件事。 郑葳的话音一转,没有在祝姝的问题上深入,又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这反而让祁元潜心里惴惴不安,一直在想郑葳是什么意思。 “我们婚姻开始于意外,盲婚哑嫁,之前并未有过深入的了解,这不能怪谁,当时没有这个条件。” 祁元潜盯着郑葳红唇张张合合,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说出要分开的话。 “所幸现在了解还不晚,我想跟你谈论一下,双方对婚姻的了解和要求。我的要求不多,但是很难做到,我没有办法接受婚姻中有第三个人出现。” 祁元潜暗暗在想郑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郑葳在默默等待祁元潜的答案,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迟迟没等到回答,郑葳已经做好他不同意的心理建设。 倒不如趁现在分开不至于到撕心裂肺的程度时,及时止损,降低沉没成本。 没有谁离不开谁,不是吗? 良久才等到祁元潜开口:“你不喜欢小孩?”看她之前的表现,还以为她很喜欢孩子,尤其是小女孩。 郑葳不懂,这跟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大丈夫当佩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人生在世,重要的东西很多,也不一定要有孩子。如果你不想经历生儿育女的痛苦,那我们就不生。”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郑葳把自己跟祁元潜的对话捋了捋,然后发现他好像误会什么了。 “哈哈哈你不会是觉得我不想生孩子?” 祁元潜被笑得有些恼羞成怒,她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看在祁元潜笨拙得可爱的份上,郑葳觉得自己不能再笑了,不然这人真就被她惹生气了。 祁元潜很少生气,她其实很想看看祁元潜生气是个什么样子。 是在谈论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现在哈哈大笑未免会让他觉得这是一件不重要的事情。 郑葳很快收敛了表情:“我想说,我希望在我们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你只有我一个伴侣,同样我也只会有你一个伴侣。” “简而言之呢,就是如果你另外有了别的女人,变心了,那我们就结束这段关系。” 祁元潜听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还有这好事? 知道郑葳真实身份,祁元潜时常会患得患失,害怕她恢复身份后,不止一个驸马,身边还有很多面首。 他见过了太多的养面首的公主,甚至是那种没有养面首的公主简直是凤毛麟角。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跟其他男人一起分享妻子,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他想他会离开,虽然他会很不舍得郑葳。 “我不会的。” “你别急着否认,先听我说完。” 郑葳很坦然的把未来可能出现的问题,全部拿出来,“也许你现在觉得我这些要求不过分,但不能保证日后你的想法不变化,依旧可以接受我的要求。随着年龄与经历的变化,人的观点不可能一成不变。以后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觉得我不堪忍受,或者说想要更年轻漂亮的小老婆,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 “君子一诺千金重,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一诺千金我总可以做到,既然答应你,我就永远不会背弃。” “我要求你现在和未来只能有我一个人,并不强求你过去冰清玉洁。她要是真的跟你有过什么过往,那也没什么。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了,毕竟谁还没有一个过去呢?” 郑葳跟他谈论未来,祁元潜还以为她已经把方才的事情给抛到脑后。 郑葳又继续说:“你只要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揪着你的那些过去不放。” 听到郑葳这样说,祁元潜内心有一瞬间的松动。 郑葳看他沉默,明显在思考什么,就给他又加了一把火。 “大丈夫敢作敢当,这种过去,没必要不敢承认。” “我知道你不承认,是怕我会不开心,可事情已经发生,再是逃避也于事无补。你是我夫君,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承担。” 祁元潜想开口,郑葳看他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知道接下来这句话绝对不是自己想听的内容,既然如此,那就别说了。 “能不能不要一直说那一句话,我也想相信你,可不是你说不认识她,真相就是如此,你得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没有说谎,或者她在撒谎。” “或者你能保证两年前你在州府,片刻都没有离开过吗?” 那必然不能。 已经说到这个地步,祁元潜不想坦白,但更不想欺骗郑葳。 “抱歉。”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8节 有门! 郑葳压住翘起的唇角,低头看手指,声音却越发地低落。 “其实我早就猜到,只是一想到你曾经喜欢过其他人,我就很难过。” 难过个屁,还是那句话,成年人谁能保证自己没有个前任,没有遇见过渣男,遇见过不合适的人。 谈恋爱之前还要确认对方没有前任,那三次元很少会有这种对象,还是找纸片人比较合适。 郑葳叹了口气:“你实话实说,我都能接受。” 看郑葳因为别的女人伤心低落,祁元潜心里有一丝的窃喜,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在她的心里他很重要。 但看到郑葳不开心,祁元潜的心里闷闷的。 在某一刻甚至产生了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真相她终究会知道,那倒不如现在就告诉她。 祁元潜想把真相说出,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三年前确实没有在州府,准确的说,我三年前还未到兖州。” 郑葳假装不知她早就知道他对她撒谎,“怎会如此,那你之前不是说,你那时在兖州大营?” “很抱歉,我对你、说谎了。” 听到祁元潜的道歉,郑葳心里那叫一个舒爽。 恨不得冲出院子,放串一万响的鞭炮,庆祝一下。 哼,叫你骗我。 “在兖州是假的,那你被同袍抛弃也是假的喽?” 祁元潜艰涩地点头:“也是假的。” 郑葳气得背过身去,祁元潜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深呼吸的声音。 “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气大伤身。” “又不是我想生气,你做这事让人生气。” “你知道不知道我听你说之后,有多心疼你,结果你现在告诉我,这都是假的。” 祁元潜越发的愧疚,抱住郑葳。 郑葳抬头看见祁元潜这幅表情,心里太痛快了。 三伏天喝冰水也不过如此。 就是要他愧疚,他愧疚,郑葳才能从他嘴里问出答案。 “不在兖州,那你在哪里?” “朔州,武川。” “你为什么会在武川?” “朝廷觉得我应该去,就把我派去。” “呦,那你面子很大嘛!” 听到郑葳这有些嘲讽的语气,祁元潜内心产生了一丝警觉。 这男人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到郑葳想要听的那一点。 郑葳只能接着引导:“好端端地待在武川,你何时到兖州,你又为何会到兖州。” “有人要杀我。” 这话问得可太费劲了,跟挤牙膏似的,问一句他回答一句,多余的一点信息都不透露。 这样问法,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听到她想听的内容。 祁元潜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指向性这么明显,再听不出来他就是傻子。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郑葳呼吸一窒:“我知道什么?”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祁元潜只轻笑一声却不说话,这下轮到郑葳心里七上八下。 郑葳绞尽脑汁地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的意图真的暴露了?应该不会,她自认为很隐蔽,不会暴露才是。 可在这个语境里,他这话,只能是那个意思。 可她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呢? 郑葳想不出,但是她觉得祁元潜有可能在诈她,她应该稳住,可别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5 00:09:52~2022-04-26 11:5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看虐文火葬场!20瓶;50187298 2瓶;剪弯月、n那n、占林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郑葳皱眉装傻:“你这是何意,我不懂你的意思。” 难道自己的意图明显,甚至到了已经被他发现的地步。 即便她没有隐蔽自己的意图,可他为什么会猜到自己想让他承认身份。 他说的知道什么,大概是说的知道他的身份。 可祁元潜是怎样猜出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呢,难道她掉马了,不应该吧? 她自认为生活中的每个地方都做的小心谨慎,可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在这方面郑葳相当敏感,这就好像是条件反射。碰到跟掉马有关的点,她就能脑补出一场大戏。 “不,你明白我的意思。” 时局风云变幻,只在一息之间,祁元潜就掌握了有利的局势。 这其中的差别大抵只在于,祁元潜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而郑葳还不想这么早掉马。 郑葳想在祁元潜掉马之后,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多指指点点一会。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要我没承认,祁元潜就不能按着我的头承认,郑葳鸵鸟心态的想。 “我去看看那位祝娘子,也不知她过来闹这一出,是何居心?” “公主,还是先把我们的问题说清楚。” 突然被叫公主,郑葳心虚得很,祁元潜从没这样叫过她。 什么叫杯弓蛇影,大概就是郑葳目前的心理状态。 杯弓蛇影是杯中弓箭的倒影看作是蛇,而郑葳看到的本身就是蛇。 她掉马了。 她想让祁元潜坦白的意图也已经被发现。 祁元潜拉着郑葳的手臂不让她离开,郑葳没法挣脱。 暗暗深吸两口气,转过身:“你想说什么?” 祁元潜嘴角噙笑:“就说天瑞一年京城附近,无一郡县发生过灾民□□的事情。” !!郑葳没想到,这件她随口一说的事情,祁元潜都找人调查过。 但那又怎样,郑葳不信,祁元潜会把他派手下去调查,光明正大说出来。 “我倒是不知我们成亲之后,你何时闲暇去过京城?” 这小狐狸,都到了这一步,还是不肯承认。 郑葳夸张地捂住嘴:“让我想想,这段时间,你一共只有两次离开家。一次是你说有事要去州府,你去了一天两夜,带回来很多年货,我还以为你是被有钱的姐姐给包养,你那次是过去赚钱。你只离开一天两夜,应该没有长翅膀,一下子飞到京城?” “第二次离开家是前几天,你同部队一起去饶河县。你去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难不成你没有去饶河,而是偷偷跑去了京城?这个时间足够,所以你是前几天过去的吗?不行我要去打听一下,你究竟有没有去饶河。” 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若是你去饶河,那你就没有办法知道京城附近发生的事情,你方才说的一席话,说我在身世方面撒谎,就是用最大的恶意揣度我。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人?” 成功甩锅,郑葳在心底为自己比了一个耶(^-^)v 祁元潜声音低沉,“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应该最清楚。” 郑葳依旧嘴硬:“我不清楚。” 终究要面对对方的身份,祁元潜一点都不委婉的直接了断,“别装了,宁寿公主,让我想想,外面那个女人真的是你表姐,而不是你的手下吗,也不知段立肖那个蠢货知道你是真的宁寿,该是什么反应?”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郑葳本来还存着一分的侥幸,听到祁元潜叫破温姿的身份,郑葳最后一分的侥幸也破灭。 祁元潜看到郑葳眼里的防备,于是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我们是夫妻,咱们之间任何问题,都跟外人无关。再说了,如果想告诉他,我早就会跟他说,又何必等到现在。” 到现在已经没有了隐瞒下去的必要,郑葳气哼哼的坐到距离祁元潜最远的椅子上。 郑葳也不打算再遮掩,她干脆承认,“祁元潜,有人说过你很不讨喜吗?” 刚惹老婆生气,还是得豁得出脸皮去哄,祁元潜屁颠屁颠跟在郑葳身后,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没有,我觉得我挺招人喜欢的,比如说你很喜欢我。” 谁喜欢你了,自作多情,不要脸。 郑葳扭头不看他,以前没发现他还有二皮脸的一面。 好奇心让她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是不理自己就好,祁元潜把时间说出来,郑葳跟自己知道的时间对比,然后发现,凸(艹皿艹)竟然比我知道的要早,不行我不能承认。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99节 一生要强的拆那女人。 郑葳得意的扬下巴,很得意的样子,“你可真笨,那时候才知道。晴天的酱菜铺开张我就猜到你和大外甥的身份。” 嘴上说祁元潜可真笨,郑葳心里骂骂咧咧呜呜呜我可真笨。 原来是那时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祁元潜倒是不太在意谁早谁晚的问题。 但看郑葳这幅得意的样子,他没忍住夸道:“不愧是我夫人,真厉害。” 郑葳纠正他的说法:“你应该说,不愧是公主殿下,真棒。或者是,我竟然能做你夫君,我可真幸运。” “我可真幸运。” 祁元潜捏捏她的鼻子:“这下你总相信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郑葳耸耸鼻子:“我早就知道!” 祁元潜翻旧账,“那你还让我承认,我跟那个女人曾经私定终身过。” “我那是想让你承认自己的身份,你都不知道我听说你跟别的人私定终身有多生气。” 听到郑葳这样说,祁元潜心里跟喝了蜜糖一样甜。 然而郑葳下一句话,让祁元潜已经放松的身心,又开始紧绷。 郑葳不经意地问:“对了,你之前有青梅吗,或者马上谈婚论嫁的对象。” 祁元潜赶快回答,生怕说得慢了,会让郑葳误会,“没有!” 郑葳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开始口不对心:“即便有也没关系,只要你以后没有就行。” “你应该知道我有个未婚夫。” 祁元潜大概知道郑葳想要问什么,在她还没问出口时,就赶快表决心:“知道,我得谢谢他,不然我也没有好运气,能娶到你做妻子。” 这简直就是男德满分答卷,郑葳没法挑毛病。 “走吧,咱们出去看看那位祝娘子。” 跟祁元潜解决了内部矛盾,得去看看外面那个祝娘子,到底有何目的。 从后堂走出去,没看到那个祝娘子的身影,郑章和宇文允竟然回家了。 郑葳四处打量了一圈:“怎么不见祝娘子的身影?” 温姿郑章和宇文允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还是宇文允给了郑葳一个答案:“她身边的下人把她带走了。” 郑葳不理解,被下人带走,这个表述好奇怪。 宇文允的表述没有任何问题,祝姝就是被她身边的下人半强制的给带走。 时间要回到祝姝进院子前,玉欣跟在温姿身后,直到她要进院子,玉欣没有跟上,上了跟在身后的马车。 祝姝见状让跟在身后的丫环,也在外面等。 那丫环本来是不愿意,但是听祝姝说这是人家的规矩,你看人家丫环都没有跟着。 丫鬟秋兰再是不放心祝姝,也只能客随主便,让祝姝一个人进去。 然而祝姝进去了很久,都没有出来。 眼瞅着,这府里出去了两拨人,又开门进去了两拨人。 这看在外人眼里,就像是家里出事了。 秋兰实在是有点不放心,怕她们娘子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跟看门的刘叔说,把她放进去,让她把她们娘子带回去。 刘叔简直是求之不得,赶紧把她放进去,等着这小丫头把正堂里闹事的那个祸头子带走。 谁家里撞上这么一人,真的是会鸡犬不宁。 秋兰被刘叔带到正堂,她看到正堂里的情形,心想坏了,赶紧快走两步,走到祝姝面前。 刘叔只负责把秋兰带到,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目送秋兰过去,刘叔发现走慢的时候没有发现,秋兰走得快时,有点轻微的跛足。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为何跛足,这已经不是刘叔要关心的事情,他还是回去好好守门。 秋兰对待祝姝,不像是仆人对主子,态度有些严厉:“三娘,我们该回去了。” 祝姝瑟缩了一下,“我不回去,我要齐二哥哥。” 秋兰抓住祝姝的手:“跟我回去。” 像是小孩子怕大人似的,祝姝不愿意,但是又不敢挣脱秋兰的手。 来了一个看样子能治住祝姝的人,在场其余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三个人都被祝姝折磨的不轻。 秋兰冲温姿福身,“抱歉,我家娘子年纪小,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各位海涵。我先带娘子回去,以后会看好她,不会让她影响到各位。” 秋兰在祝姝耳边说了两句话,祝姝立马安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拉着祝姝离开。 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祝姝就这样被轻易带走,几个人眼里都有了几分不真实感。 郑葳不可置信:“就这样走了?” 来得意外,去的匆匆。 这人究竟想做什么呢? 既然这人已经离开,郑葳不打算在她身上,再费心思。 郑葳亲亲热热地握住温姿的手,“阿姊,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听说太明很乱,不放心你,故过来确认你是否平安。” 郑葳抱着温姿的腰,撒娇到:“那也用不着让你跑一趟,让下人送信便可。” “时近中午,不如温夫人和葳葳移步饭厅,先吃饭,再叙旧。” 祁元潜自打知道郑葳身份,就把她身边的那几个人都调查了一遍。 根据年纪,猜测到温姿的身份。 温姿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你怎么知道我姓温!” 她很快又想到,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她们公主说的。 温姿不赞成地看向郑葳,怎么对外人一点都不设防,公主真的好单纯。 作者有话说: 球球大家去我的作者专栏,收藏我吧 搞个抽奖庆祝一下掉马吧,订阅百分之百可参加,五一开奖,150个人这么多人,我不信非酋不能中奖 感谢在2022-04-26 11:57:54~2022-04-26 23:3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色乱线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pc 20瓶;50187298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在温姿谴责的不赞同的目光之下,郑葳跟她一起共进午餐。 她暂时不打算告诉温姿有关祁元潜的身份,就让温姿认为她是一个色令智昏之人吧。 温姿: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人觉得您男人长得好。 吃完饭,祁元潜自觉地给这姐妹俩人,留出叙旧的空间。 其实没什么好聊的内容,之前那次在孙晴天家里住时聊了一晚上,是因为许久不见,还不知道对方未来的打算 这一次虽然距离上一次相见,也已经有一段时间,可中间郑葳和温姿的通信从未有过中断。 这次倒是可以说说双方不重要的近况,俗称聊家常。 郑葳问问温姿的婆家丈夫孩子这一摊子事。 温姿婚后过得还挺顺心,虽说鸡毛蒜皮的事情没个间断,但始终没遇见太糟心的事情。 按理说姐妹俩在一起没营养的内容就是讨论一个男人,婚前讨论那个青年长得出色,婚后就讨论老公孩子。 然而温姿想到祁元潜就糟心,不想知道跟他有关的事情,自觉跳过他,去向郑葳询问有关郑章的事情。 毕竟温姿现在做的一切,说是因为郑葳,可最终是要为郑章所服务。 对于终极上司的性格、有没有潜力这些方面都要摸清楚,这人要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就得及早做其他准备。 比如说鼓励郑葳换扶持对象,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郑葳留温姿在家里多住几天,温姿欣然应下。 她此行来短时间内不打算离开,家里的琐事都被她交给妯娌们照顾。 这次不像是上次,家里的房间不够。 郑葳让刘妈收拾出一间空房间,温姿觉得没必要,“就像上次一样,我们住在一起就行。” 祁元潜当然不肯同意,也不知道她要住多久,万一住一个月,岂不是要郑葳跟她一起住一个月。 客人住客房就好,怎么会生出那种离谱的想法,还想要睡主卧。 但祁元潜不能说,她不适宜住在主卧,那郑葳大概会生气,觉得他是不是看不起她的人,进而产生逆反心理,偏要温姿跟她一起睡主卧。 他站在温姿的角度,诚恳地给她提建议:“你远道而来,在路上奔波了许久,跟葳葳住在一起,只怕会影响到你的休息,你放心我们家客房的床跟正院的床一样,都一样的舒服。” 就好像是温姿想要跟郑葳住在一块,只是因为觉得主卧的床更舒服。 温姿听见之后,鼻子差点没气歪,这个心机的小白脸,她想要跟公主一起住,难道只是为了卧室那张床? 郑葳确实把祁元潜的分析听进去,原本她也有跟温姿一起睡几晚的心思。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0节 俩小姐妹从小一块长大,睡在一张床上的次数多了去,她挺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睡。 可自己睡觉不老实,可别影响到温姿的睡眠。 “阿姊,你去客房睡,别让我影响你睡觉。”郑葳主动跟温姿说,“你放心我们家厢房的床也很舒服。” 祁元潜vs温姿的首战,以祁元潜以绝对性的优势告终! 搁现代,温姿就是一个妥妥的卷王,不仅自己卷,还要带着身边的人卷。 温姿刚过来一天,死去的被教导主任支配的记忆又复活攻击郑葳。 温姿看郑葳看书不如之前积极,临时给郑葳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 也不光是郑葳,家里的所有人,上到祁元潜郑章宇文允,下到刘妈刘叔和小乐,都在温姿的逼迫之下上进学习。 温姿指定的学习计划还算是因材施教,郑章和宇文允都年纪小,正是学习的年纪,温姿根据他们的平时看的书,给他们布置了全家最多的学习任务。 郑葳和祁元潜领了中等难度的任务卡,相对俩崽子的学习计划要少一些,但是也只是少一些。 刘妈一家是简单模式,温姿打算教会他们认识简单的字就够了。 祁元潜在温姿的身上,看到了郑葳曾经的影子。 不难猜到,郑葳之前是受温姿潜移默化地影响。 温姿指定的学习计划,对于俩崽子和郑章都不是难事。 俩崽子正是求知若渴的年纪,郑葳是早就接受过温姿的荼毒。 只有祁元潜,一个重度厌学患者,这难度就像是要了他的命。 也是在这时,祁元潜才发现,郑葳之前对他很仁慈。 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温姿从祁元潜学习时的痛苦表情,发现这男人不仅是个软饭无颜小白脸,还是一块朽木。 得到这个认知后,温姿督促祁元潜学习更加认真了。 短短的一天,让祁元潜过出了一年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段立肖这个讨厌鬼过来,祁元潜看见他,跟看见救星似的。 从没看段立肖这么可爱。 往常段立肖过来,祁元潜也跟着郑葳过去见客。 那时是怕段立肖这人当场发疯,现在是为了逃避温姿。 “阿姊,你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温姿神色闪烁:“我就不去了,刚好再去教刘叔刘婶,再认两个字。” 她不能去见段立肖,温姿准备了一份惊喜,在郑葳除掉段立肖之前,她最好不要见他。 “好,那我们过去了。” 段立肖盯着古色古香的果盘里装着的黄瓜和番茄,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这是什么见鬼的农家乐审美。 郑葳假装没看到段立肖抽动的审美,邀请他道:“这是我们家院子里种的黄瓜和番茄,段太守可以尝一尝。” 是的,段立肖现在成为太守了。 掌管一个县的叫县令,段立肖现在手握两个县,自然不能简单的用县令再称呼他。 于是他身边的心腹,早早地唤他做太守。 对这种称号,郑葳也不是十分在意。 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就让他这样叫着玩,也没什么。 段立肖摆手,“不必了,我过来是有事相商。” 这鬼天气热得要命,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郑葳头一次在他嘴里听到那么郑重的语气,还有事相商。 “请说。” “是这样的,前一阵不是打下了饶河县,我打算一鼓作气,再去攻打太明县周边的几个郡县。” 段立肖盯着郑葳,她没办法当着段立肖的面翻白眼。 攻打太明县,跟她商量作甚,之前打算去饶河,也不需要征求郑葳的同意,也只是简单的过来告知她一声。 郑葳只觉得他今天过来是黄鼠狼没事给鸡拜年。 郑葳笑得非常无害:“这种国家大事,我一女人家不知,太守自行做主便可。” 郑葳忍了好几天的气,又要被段立肖给勾出来。 你甜美的还知道什么是一鼓作气,知道什么是一鼓作气,你在饶河县城带着士兵吃喝玩乐十多天。 早有这精神头,整个兖州都打下来了。 再说了,那饶河县城是你攻下的吗,那不是天上掉下来,刚好砸你头上。 可真会给自己头上揽金。 “那就说好了,七天后队伍出发。” 谁他妈跟你说好了,全程都是你在自说自话,你下的决定,你定下的日期。 现在成我跟你说好了。 你莫不是还要到处宣传,这是咱俩一起做的决定? 可他之前打饶河的时候,没有这种郑葳跟他一起做决定的宣传,市井也未有过对段立肖独自做决定的不满。 那今天突然过来,说这样一堆话,是有何目的? 说完正事,这人还不离开。 本来应该在门房跟刘叔小乐一起,接受温姿扫盲运动的刘妈走了进来。 刘妈在郑葳耳边悄悄耳语了两句,“前一日那位祝娘子又过来了,不让进来就一直在门口待着不走。温娘子说先把她放进来,堵在门口太难看,没征求您的意见,不敢把她放进来。” 说完,刘妈隐蔽的瞄了一眼段立肖,意思是他在这里,把那人放进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倒没什么不合适的,让段立肖赶紧回去就是。 “无事,你让她进来。”避着也不是办法。 郑葳对着段立肖抱歉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我们现在要处理,要不您先回去。” 郑葳已经说了,这是自己家里的私事,但凡懂点事的人,在郑葳说到家里出事时,就应该自觉地告辞离开,压根不需要主人家说到让他离开那一句。 一来是显得客人不懂眼色,二来是显得主人家慢待了客人。 段立肖不仅没有听到郑葳赶客,就赶快离开,反而非常不见外的说:“没事,咱都不是外人,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在这里也方便。” 这就是坚决不肯离开的意思了。 然而你离开就是最大的帮忙。 段立肖厚着脸皮不肯离开,郑葳也不能直接赶他走。 这时祝姝已经蹦蹦跳跳的走到正堂,见到祁元潜就要冲上去:“齐二哥哥~” 祁元潜不躲不避,淡定地坐在慢慢喝茶。 来南汉之前,祁元潜只喜欢喝酒,觉得茶味寡淡,甚少饮用。 来到南汉之后,倒是很少喝酒。在郑葳的影响之下,觉得这茶越隐约有滋味。 谈不上喜欢喝茶,只是每天能灌上两大壶的茶水,尤其是夏天,全靠郑葳去医馆抓的凉茶下火。 就在祝姝快要扑到祁元潜怀里时,郑葳伸出手臂拦住了祝姝。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祝娘子自重。” 祝姝瞪大了眼睛,好像是要看清这个拦住她的坏女人的脸。 “我与齐二哥哥的事情,与你何干?” 郑葳歪头,“你要往我丈夫怀里扑,我丈夫好好地清白人,名声险些被你毁了,你说与我有没有干系。” 祁元潜喝进口中的茶水,险些被他喷出来。 作者有话说: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早就写完了,忘记发出去了,我还一遍又一遍刷评论,怎么还没有评论呢 看到有一个小可爱提醒我才想起感谢在2022-04-26 23:37:09~2022-04-28 00:4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干饭的阿z 10瓶;ning 6瓶;狮子、xinger 3瓶;50187298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祝姝好像是被郑葳那一番逻辑给绕住,站在原地眨巴眨巴好看的大眼睛。 这女人真是蠢得可以,怪不得家里人嫌狗憎,无人搭理。 段立肖好像不经意地一问:“请问公主殿下,堂下这人是?” 总不能说,这是一个突然跑出来,缠着我老公的女人。 郑葳没有当着人面说人坏话的习惯,更何况这属于在外人面前往祁元潜身上泼脏水。 她知道那是假的,别人未必知道。 你说是她突然缠上祁元潜,可那还说她跟祁元潜有过一段旧情。 祁元潜没办法自证清白。 “如你所见,这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娘子。” 没人会不喜欢被夸,祝姝心里美滋滋的,此刻她终于理清楚郑葳说的逻辑。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1节 “你说他是你丈夫,可他在此之前,还是我的齐二哥哥。按照先来后到,齐二哥哥应该是我的。” 郑葳摇摇头:“首先呢,他不是你的齐二哥哥,其次你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吗?” 祝姝不自觉地问:“什么?” “先来后到,就是先来的给后到的让路。” 祝姝挠头,感觉郑葳说得还挺有道理。 听到小狐狸的诡辩,祁元潜没忍住翘起嘴角。 这时段立肖好像听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恍然大悟道,“这位娘子莫不是跟齐二哥之前有一段过往?” 祁元潜好整以暇,等着看段立肖要怎样往他身上泼脏水。 就听郑葳替他说话:“不是啦,这位娘子认错人了,我们家齐二说不认识她。” 不等祝姝尖着嗓子纠正,段立肖就提出质疑:“可要若是她不认识齐二哥,又怎么会跑过来说两人有过曾经。” “这倒也是。”郑葳好像被说服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段立肖做了一番思考,然后说:“你说有没有可能齐二哥怕你误会,把他们俩认识的过程给隐瞒了。” 祁元潜不能一直作壁上观,搞得像个外人,他适时地辩解:“我怎么会骗你,你都说过既往不咎,如果是真的,我更应该承认才是,若是骗你被发现,你难道不会更生气?” 听完祁元潜的话,郑葳又好像被说服,求助似的看向段立肖,好像在问她该怎么办? 段立肖咬牙想开口,祁元潜在他开口之前质问道:“我发现段太守,自打来到我们家里之后,就一直在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你是何用意!” 小心思被祁元潜拿在明面上质疑,段立肖的心砰砰地跳。 然而他的反应好像一个被周遭人诽谤的读书人,涨红了脸,却无处辩解。 就见段立肖深吸了两口气,“我好心替你夫妻处理家务事,你却恶意揣度我,如此我走便是。” 郑葳被这突起的争端搞得手足无措,转头看看铁青脸色的祁元潜,又望向涨红脸的段立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祝姝左瞧瞧祁元潜,右瞧瞧段立肖,拍着巴掌叫好:“好耶,好耶,吵起来了。” 郑葳好像是被祝姝的声音叫醒,先去对段立肖服软:“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置气,他就是一个粗人,不值当。” 祝姝小心翼翼地觑祁元潜神色:“齐二哥哥你夫人不要你了,你跟我走吧。” 正常丈夫听到这句话应该是什么反应,祁元潜想象了一下,铁青着脸进了耳房。 祝姝想跟上,但她要经过郑葳身边,郑葳不让她过去,她就没办法越过郑葳去找祁元潜。 引起人家主人夫妻争吵,段立肖没有半分愧疚,甚至不认为这是他所导致的。 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还要跟郑葳聊天,而郑葳心不在焉的,频频往祁元潜离开的方向望过去。 就连段立肖的问话,她都好像没听到。 段立肖唤了郑葳好几次,郑葳才恍然回神:“段大人,你方才说什么?” 段立肖只能不断重复,这样持续了几次,段立肖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就是个天仙在这里,他都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刚好在这时,郑葳开口请他帮忙,也算是变相的送客:“段大人,麻烦你帮我把这位娘子送回去,我这里实在是没时间。” 这次,段立肖没有拒绝。 也不知是郑葳的缘故,还是祝姝的缘故。 祝姝不想离开,但是看这俩人都不似开玩笑,瘪嘴转身要走。 段立肖守礼的跟在祝姝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直到走出郑葳家小院所在的巷子,他才开口。 段立肖诱导道:“祝娘子若是能多来齐家几次,你的齐二哥哥就完全属于你了。” 祝姝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谁啊?” 然后快步离开,把段立肖甩到身后。 段立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祝三是怎么回事? 祝姝甩开段立肖不知要往何处去,站在原处发呆,抬头看到秋兰满头大汗地向着祝姝的方向跑过来。 即便是下午,但太阳还没落山,天气依旧很热。 秋兰跑过来,不仅是头上有汗,就连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三娘,你去哪儿了?” 祝姝有意识的把她今天的行程给隐瞒,“我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结果找不到路,不知道怎样回去。” 秋兰怀疑祝姝是去了昨天那个人家,又怕祝姝本来已经忘记这家人,结果被她提醒想起来了。 默认了祝姝的这个说法,没有再追究。 段立肖的马车比人走得快,马车很快越过这主仆二人。 秋兰拉着祝姝回到下榻的客栈,随手递给她一碗酸梅汤:“天气热,娘子解解暑。” 祝姝看秋兰满头大汗,把碗推给她:“你热,你喝。” 秋兰下意识挡了一下推过来的碗:“三娘先喝,厨房那块还有,我待会就去盛一碗。” 祝姝的视线落在秋兰伸出的手上,乖乖地喝下手里的酸梅汤:“好,那你别忘了。” 秋兰见祝姝喝下汤,神色温和的点点头:“不会忘记的。” 祝姝喝完酸梅汤,就站在窗口发呆,看着街上川流的人群。 她此刻安静极了,跟平时让人看到的疯癫状态判若两人。 祝姝这种安静时刻实在少见,秋兰本不该打扰,但秋兰不得不让她换一个地方。 “三娘出去一趟累了吧,我去让掌柜的给送点吃的,你先去榻上眯一会,晚饭到了就叫你起床。” “好。”祝姝按照秋兰的指引,在塌上躺下。 只是她躺下之后,就没有等到所谓的晚餐。 躺下之后,没过多久,祝姝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这种感觉很熟悉。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秋兰空着双手走到祝姝的房间,看见祝姝似乎睡沉了,觉得她应该醒不过来,但是还是在祝姝的耳边用正常的音量唤道:“三娘,三娘,吃完饭了。” 祝姝没有任何回应。 秋兰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从柜子里拿出来,下楼跟掌柜结账退房。 结完账,顺便把行李放到已经租好的马车上。 又回到楼上,把昏睡中的祝姝搀扶出来,一步步扶到马车上。 期间有好心客人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秋兰害羞的摆手说不用:“我们娘子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馆瞧瞧。” 男女授受不亲,那人也不能硬要拉着祝姝,要帮她。 这时小二也闻声赶来,看到是秋兰和祝姝,这两人住店的时候是一起来的,是一对主仆,应该不存在什么不好的事情。 秋兰已经说了不需要,小二就没有多管闲事。 她顺利地把祝姝扶上马车,车夫被秋兰提前支开,因此他没有看到昏迷中的祝姝。 他回来时,祝姝和秋兰已经进入马车,听到秋兰的吩咐,他才驱车驶向饶河县。 马车赶在县城城门关闭之前离开。 就在这主仆俩离开太明县城的同时,祁元潜接到下属来报,说是祝姝已经离开。 只是离开时的状态有些奇怪,不是清醒中的状态。 祁元潜表示知道了,让属下继续再探,这个祝娘子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马车夜间只走官道,行驶的很慢,知道第二天清晨才赶到饶河县。 等祝姝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家中的卧室里,一睁眼是熟悉的环境。 大抵是这样的经历太多,她有些见怪不怪。 很自然地走下床,找杯子要喝水。 秋兰忙活了一晚上,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两顿没吃,祝姝有点饿。 她披上衣服,就打算出去找吃的。 在去往厨房的路上,祝姝见到了她的母亲。 祝姝这次失踪的时间长了些,虽然她不辞而别后,家里人没有为她担心,但是祝姝母亲看到她后就忍不住念叨。 “你几时能懂事些,家里一堆事情忙不过来,还要为你操心。” 祝姝母亲越说越有倾诉欲:“你父亲得了段大人的赏识,现在在县衙忙不得不可开交,你俩哥哥也在县衙做事,咱们家中就你一个整天在外惹是生非。” 祝姝的目光在祝母提到段立肖时沉了沉,又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明亮澄澈。 她好像没看到路中间的祝母,揉了揉肚子,说了声,“好饿。” 然后绕过祝母,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祝母被她这动作气得抹眼泪,她身边跟她年纪相仿的嬷嬷劝她:“三娘还小,以后长大了,就会知道老爷夫人的良苦用心。” 祝母叹了口气:“她都二十了,多早晚能懂事?” 那嬷嬷也跟着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三娘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疯癫,说不定已经嫁人生子。 但这事她只敢放在心底,断然不敢这样跟夫人讲。 作者有话说: 再次郑重解释一下,八十章掉马的问题,你们看看我才二十九万,我虽然章节多,但我字数少啊 一章三千字,搁日万选手那里可能才三十几章,日六选手那里也才五六十章 不要看章节数,看总量啊,宝贝们感谢在2022-04-28 00:49:58~2022-04-29 00:1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俄哆哆5瓶;天水碧2瓶;剪弯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2节 第83章 过了能有一阵,祁元潜才收到属下汇报有关祝姝的情况,收到之后他就立刻拿到郑葳面前,同郑葳共享消息。 郑葳也是前后脚收到祝姝的调查汇报,她跟温姿看完都有些沉默,不知要什么。 恰巧这时祁元潜从外面走进来,温姿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祁元潜跟郑葳分享:“你知道那个…….” 祁元潜一开口,郑葳就猜到他想说什么,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你是说那个祝娘子?” 祁元潜看她神色问道:“你也知道了。” 郑葳点头:“刚知道。” 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但听到别人的不幸时,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祝家祖上有过一段煊赫的过往,一代代传下来逐渐没落,但尚能维持。 到了祝姝这一辈,她上有两个不成器的哥哥,文不成武不就,不仅无法恢复祖上的荣光,就连现在的状态都可能无法维持。 祝父就把恢复家里荣光的目标放在了几个小女儿身上,所幸女儿们长得都很出色。 将女儿们嫁到各个高门府邸,也能维持与他们的人脉。 因此祝父在培养女儿的事情上特别上心,琴棋书画女工厨艺。 祝母经常带着女儿们到处交际,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钓一个金龟婿。 祝三娘作为几个女儿中最大的那一个,她长得最出色,性子活泼可爱,虽然不适合娶回家做家中的宗妇,还有次子嘛。 总而言之,很得郎君们钦慕。 看着大女儿行情这么好,祝父越发器重祝姝。 只是不知三年前出了什么事,祝三娘从不在交际场合出现。 即便是过了嫁人的年纪,也一直未曾传出有关定亲嫁人的消息。 这些是饶河县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祁元潜和郑葳的下属,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应该有些不为外人知的内情。 在打听到这些消息后,没有立刻离开,又蹲守了几天,才将这故事的后半段给补齐。 就像祝姝过来讲的那样,她确实曾经过一个情郎,那情郎是她父亲的幕僚,就像她说的那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人不叫齐二。被他父亲发现之后,那情郎也没有被打一顿赶出去,而是直接被打死。 在那之后,祝姝就有些不正常。 时不时跑出去乱认人,说那人是她的情郎。 祝家已经对她严加看管,但她总会时不时跑出去。 这两年她的病情也越来越不正常,祝家父母都已经懒得在这个女儿身上多费心。 几个比较小的女儿都嫁了出去,且夫家条件都很不错,他们忙着巴结小女儿们尚且没时间,哪有时间精力去管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女儿。 不仅没有利用价值,还到处的惹是生非。 这么多年,她身边只有一个老丫环一直跟着。 有一种东西叫信息差,不同人打听,能得到不同的结果。 郑葳想了想,让祁元潜把他知道的告诉她。 祁元潜知道的,跟她了解到的大致一样,就有一个细节不同。 祁元潜收到的信息说,祝父之所以会知道女儿跟幕僚的私情,那是因为是她身边的丫环告密。 一地鸡毛,简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郑葳搓着下巴:“段立肖跟祝家有来往,祝姝会来太明找你,只怕是受他指使。” “有可能。” 再没有收到祝姝有异常表现的消息,俩崽子也知道这祝娘子的过往。 早就猜到有可能是段立肖搞的鬼,自然没啥吃惊的。 每日照常看书练武。 在先生家就跟着贾岱学习,回到家在温姿的带领下看书。 每日清晨早起,跟在祁元潜身后习武。 跟着祁元潜学了快两年的武,就连郑章耍起兵器来都有模有样。 温姿有早起读书的好习惯,刚来的那几日,对于演武场上练武的场景,她还有些吃惊,会驻足观看。 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 但是她也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看到郑章举手投足间的气质跟之前完全不同。 这其中祁元潜不可能一点功劳都没有,尤其是看到祁元潜的身手。 温姿对待祁元潜的态度不自觉的好了很多,至少这不是一个一事无成的软饭男。 公主也不是被鬼迷了心窍,这人还是有些优点在身上。 温姿稍微平衡了一些,祁元潜敏锐的察觉到了温姿的些微变化。 郑章每日除了练武念书,比宇文允还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每天刷周围人的好感度。 嗯,刷有用之人的好感度。 白日读书时,刷贾岱的好感。晚上回了家,就远程刷管信衡的好感。 不用郑葳的和孙晴天的暗示,郑章光是跟他这些时日的相处,都知道这人日后必然不容小觑。 那管信衡远在千里之外的冀州,现在不能视频微信,郑章要怎样刷他的好感度呢? 心机郑小七来为你解答,管信衡离得远,可他娘离得近啊! 郑章当初是从郑葳的角度出发,才极力促成吴娘子在太明县定居,现在发现这竟然对他最有利。 郑章时不时去吴娘子家里看看有什么缺的东西,或者是端过去一盘好菜。 十天半个月就邀请吴娘子来家吃饭,也多亏郑章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不然这举动必然被人说不妥。 吴娘子为了避嫌,也不你能够让郑章常去。 郑章也不经常去,时不时还跟郑葳或者刘妈一起。 郑葳郑章姐弟俩恰到好处的嘘寒问暖,让吴娘子分外感动。 有时候人与人的关怀会引起他人的反感,但那是明摆着能看出来要巴结。 吴娘子不是瞧不起自己儿子,他儿子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巴结的。 管信衡现在虽然找了个出身不错的妻子,可看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个吃软饭的。 咱管不了别人怎么看,自己过得好就行。 更何况郑葳和郑章是什么身份,这俩人皇子公主的,有必要巴结自己吗? 完全没必要啊。 也是因为郑章和郑葳身份高,能亲近自己,让吴娘子觉得分外的难得。 她那冷清的性子,很少会有那种大夸特夸的行为。 就连每次与管信衡通信也只有短短几句话,交代近况。 诸如:近来入夏,天气很热,在太明一切都好,多亏七皇子与宁寿公主的照拂,颇为感动。 全是交代自己的情况,连亲儿子过得咋样都一句不问。 自从打听祝姝那事之后,郑葳和祁元潜就开始了情报共享。 两个人的情报动态各有侧重,但由于祁元潜的手下有斥候出身的专业人士。 郑葳有时收到的情报会不如祁元潜的全面,偶尔也有郑葳的情报比祁元潜的先到的情况。 郑葳在兖州情报网的铺设,主要是舒嫔的功劳。 行商流动性大的特点,给了她铺设情报网的便利。 郑葳看到今天这封情报上的人名不由脸色一变。 祁元潜伸过脑袋,想看看是什么内容让她大惊失色。 看到内容后,祁元潜不禁挑了挑眉毛。 有点意思。 半月前,段立肖出发攻打师安县以及师安周围的蒲郡,事情进展的一场顺利,很快拿下一郡两县。 郑葳在两天前收到消息,说段立肖已经打算整理军队回太明县。 今天收到消息说南石郡郡丞彭昆联合郡尉章伟一同杀了太尉,并主动向段立肖投诚。 原本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可那个郡丞是彭昆。 彭昆是何许人也,郑葳好姐姐温姿的夫君。 郑葳没忍住捂住脑袋,温姿怎么怎么把婆家人都拉下水了。 祁元潜当然知道彭昆是温姿的丈夫,他没有郑葳你们操心,在他看来,这夫妻俩能做出这样的行为必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祁元潜猜得没错。 温姿在京城换皇帝后,就立马把父母家人接到兖州照顾。 他们一家都是先皇一派,到了新朝必然要被新皇找麻烦,既然如此不如赶紧辞官,保留最后一份体面。 果然就省了许多的麻烦。 后来等到跟彭昆商量好,作出这个决定后,他们又把亲人接到南石郡,免得届时被州府报复。 郑葳愁的是,温姿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压倒她和郑章身上,只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两分。 祁元潜看出他的担忧,安慰道:“这就像是赌博一般,若是赌对了他们一家也会随之飞黄腾达。他们身上一直打着你和你父亲的标签,若是任由现状发展,未来依然存在被清算的风险,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祁元潜握住郑葳的手:“至于你一直顾虑的赌输怎么办,这不是还有我,我总不至于护不住自己夫人。”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3节 这本来是一句护妻力max的话,祁元潜说得也相当霸气。 但他的说话对象是郑葳,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郑葳没忍住戳穿他:“若是你之前说这话,我肯定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可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比我的处境好在哪里?” 祁元潜暗搓搓劝自己:亲老婆,不能生气。 郑葳和祁元潜互相坦白身份后,就有了一种二加二大于五的感觉。 郑章和宇文允从贾岱先生那里下学后,先到书房看看当天送来的消息。 郑葳趁他俩看情报的空档,去找了温姿。 温姿正在叫小乐识字,见到郑葳的神色,估摸了一下时间,猜测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温姿让小乐自己看书,知道郑葳肯定不赞同她的行为。温姿好像做了什么错事的孩子,亦步亦趋跟在郑葳身后。 郑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阿姊,我不是来怪罪你的,我只是怕自己配不上你的信任。” 作者有话说: 四月结束啦,我这个四月有三十朵小红花,一天都没有断更哦感谢在2022-04-29 00:16:43~2022-04-29 23:5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璀璨璇2瓶;剪弯月、岸上一条鱼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温姿看得很开:“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彭昆也很支持我的打算,我不可能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他能主动去做,证明他也相信你。” 郑葳心里叹了口气,她还是不看好自己,但也不能一直打击队员的积极性。 郑葳好像喝了鸡血,“为了宏图霸业,我这就督促郑章看书,以后看到他玩耍,请跟我一起制止他。” 郑章:??? 温姿:“也不要逼迫的太紧,还是应该劳逸结合,七皇子还小,也无需把所有的担子都堆在他身上,现在还需要我等尽心竭力辅佐。” 郑章要是能听到温姿说他要劳逸结合,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自打温姿过来,他就没有一天能休息的时候。 从前起床到睡觉,温姿把他的时间表排得满满当当。 用郑葳的话来讲,那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万幸还有一个宇文允跟他一起宵衣旰食,不然他真的很难坚持。 之所以在课业上听从温姿的安排,是因为她是南汉有名的才女,在学习方面有独到之处。 温姿曾祖父是太傅,祖父是国子监祭酒,可谓家学渊源。 她小时候除了跟郑葳一起在宫里学习,回到家还会受到祖父的教导。 她跟贾岱属于两种不同的教学模式,贾岱会教授儒家的治国之策。 温姿传授的内容比较杂,法家墨家名家都有涉猎。 郑葳本着多学些知识总没坏处的心思,即便俩崽子现在学得非常痛苦也没有阻止。 温姿甚至帮助郑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她身边可不止一个能教授俩崽子的老师。 她打算等到俩崽子把温姿肚子里的知识学的差不多,就把孙晴天拉过来,或者是把他俩送到段立肖那里。 她一个人掌握的现代知识总是有限,多送到几个穿越老乡的面前,接受到的现代知识就会更多。 虽然段立肖身上有种种缺点,但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比如说他的不要脸,俩崽子都有点爱面子,这是出身决定的。 成大事者,怎么可以要面子呢! 不过短时间内,段立肖应该抽不开身回来,他正忙着享受彭昆带来一个郡的喜悦。 南石郡虽然穷,但是地方很大。 加上南石郡,段立肖已经占领了兖州四分之一的地方。 从起事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没费多少力气,就拿下了四分之一的兖州。 段立肖别提多开心,为他拱手送上南石郡的彭昆和章伟,更是被他当做知己心腹。 彭昆虽然年纪不到三十岁,却已经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快十年。 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 段立肖受影视剧影响,不太喜欢这种精明的属下,但这是主动向他投诚的人,他不能薄待,不然日后不会有人再向他投诚。 这种人不仅不能说疏远,还得大力提拔。 按照段立肖固有的认知,距离中央越近越吃香。 什么是中央,那是靠皇帝近的就是中央。 于是彭坤当上了将军长史。 从主政一地的父母官,成了一个既无品佚,又无官职的属官。 章伟会听彭坤的游说,投靠段立肖,那也是看在他有潜力的份上。 段立肖最近风头正盛,而州府那几个酒囊饭袋都没办法指靠。 可这刚投靠过来,权利就被剥夺了一半。 章伟只能劝自己,人不能只看眼前,这人要是能占领兖州,或者更大,那他身边的属官,将会是个香饽饽。 福气都在后头呢。 要不是想到这些,他肯定要把彭昆打一顿。 出的什么破主意。 彭坤和章伟嘴角抽搐地感谢段立肖提拔:“谢将军。” 是的,段立肖又升官了,他升官的速度跟坐火箭似的,一路飞升。 段立肖给彭昆封完官,经身边人提醒才想起,彭昆跟宁寿公主的关系。 要是太明县里那个公主是个真的,那肯定是好事。 跟这人的关系,天然不需要维护。 可问题是太明县里住着的那个是个假公主,若是被他妻子见到,那假公主的身份岂不是要露馅。 彭昆还不知道这层关系,郑葳不知道温姿夫妻俩的打算,就没有把她现在处于假扮公主的情况说出去。 所以现在属于一个很尴尬的状态,彭昆抱着当卧底的心态,他以为自己投诚因为宁寿公主会取信于段立肖。 段立肖嘛塑造出来一个假的宁寿公主和七皇子,现在冒出来一个因为真宁寿向他卖好,他很高兴不费吹灰之力拿到南石郡。同时他心虚啊,怕被人知道他搞出一个假的宁寿公主。 郑葳跟温姿聊完天,越想越不对劲,感觉到自己好像忽略到什么东西,经祁元潜提醒,才想起自己是个假的。 她赶紧冲到温姿房间,把这事跟她说了。 温姿听完之后有点傻眼,这是她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我的公主,你可真让我吃惊。 温姿也想到了段立肖对彭昆可能有的态度,不禁有些心急,担心彭昆的安危。 温姿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别急,彭昆为段立肖带来巨大利益,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对彭昆下手。而短时间内咱俩其中某个人更危险,只要不让你见到我,外人就不会知道我是假的,所以更简单的应该是杀掉你,或者是杀掉我。” 段立肖具体会搞死谁,还是得看具体操作的难易程度。 如果他没办法把握温姿的行踪,那在他掌控中的郑葳会更加危险一些,这些郑葳觉得没必要跟温姿讲。 温姿是个很纯粹的读书人,心里没有政客那么多花花肠,她想不到那么远。 “阿姊,你先别急,我给姐夫写封信,尽快让人送过去,他知道之后会处理。” 也只能这样。 郑葳写好信,交给温姿。 温姿有跟彭昆传信的秘密渠道,不仅快还很隐蔽,能够把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彭昆手里。 信写好是下午,温姿告诉传信的人,这信很紧急,送信人一听这话不敢耽误,赶紧出发。 第二天上午就送到彭昆手里。 这条送信的线,是他跟温姿商量好的,非事关重大不可用。 这么快就启用,是她没想到的。 温姿的性子他知道,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 他不敢轻视这信的重要性,屏退左右,看完内容他不仅有些沉默。 郑葳想到的可能性,他也想到。 要不赶快想出一个办法,不然他有可能变成一个鳏夫,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可能性比较大的是,公主意外死亡,要是这样他就要面对妻子发疯的局面。 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既然如此,只有让温姿先病上一病。 在温姿痊愈之前,就让那个跳梁小丑赶快去死。 彭昆把收到的信件烧毁。 在第二日去段立肖面前汇报情况时,时不时的发呆失神,还失手打翻了一杯茶,差点把文件打湿。 作为一个关心下属的上司,段立肖见到彭昆这个样子,肯定要询问一番。 彭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今日收到父母之信,我妻突然罹患恶疾,卧床不起,下官十分忧心,以至于方才频频分神,还望大人勿怪。” 这病的也太及时了,段立肖怎么会怪罪他呢。 他恨不得拉住彭昆的手说:你别太忧心,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这件衣服破了,就换一件,大丈夫何患无妻。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4节 但是这时候显然不适合说这种话,这是诅咒人家死老婆。 虽然他心里非常希望彭昆的老婆赶快病死,这就省的他下手。 他拉住彭昆的手说不会怪罪,还给他放了两天假,让他在家好好调整状态。 莫名得了两天假期,彭昆心情相当复杂。 这么蠢笨的人,他都不忍心骗。 自打南石郡落到段立肖手里,他就一步步把自己的重心从太明县搬到南石郡。 第一步是将家小都搬到南石郡,再就是部队主力,太明县做为段立肖重心的地位被一点点弱化。 一来是南石郡的地理位置比太明县更优越,易守难攻。 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自打段立肖第一次出征饶河时,他用了妻子蓝璐暂时管理县内之事,引来了不少的闲话。 段立肖是个非常重视舆论的人,不能忍受有人说他的坏话。 于是他冲动之下,把一些的权利分给郑葳,让郑葳在他不在的时候暂管。 他又是个权力欲很重的人,没办法忍受别人跟他分享权利。 若是蓝璐暂管,她是个女人,掌权名不正言不顺,他几时想要收回,几时就能收回。 但郑葳就不一样,郑葳明面上是宁寿公主,虽然他知道她是假的,但百姓不知。 她管理县中事务,名正言顺。 他也可以把郑葳假的身份公布,但不能是现在,他还需要打着七皇子这面大旗。 就算他要公布郑氏的身份,也得等到这两人身份对他无用之后。 而现在他不得不跟郑葳分享权利,这让他非常不适。 太明县是他这个团队的重心,郑葳分的不是掌管太明县的权利,是管理他这个团队的能力。 这简直如鲠在喉。 于是段立肖想到一个主意,迁移总部,把太明县留给郑葳。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县,避免了权力的流失。 段立肖也不说自己只换总部,太明县被他废弃。 他对外只说南石郡的位置更紧要,他先在那里多待一阵子,县里的事务全权交给宁寿公主和七皇子处理。 外人看来谁不得夸段立肖一句大方。 郑葳从知道段立肖把蓝璐接走,就知道他要玩这一招。 果不其然。 作者有话说: 你以为他只是一个色鬼吗? 色鬼也爱权感谢在2022-04-29 23:51:12~2022-05-01 00:1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棠棣60瓶;天观少女阿凉15瓶;妖狐崽崽7瓶;不熬夜的小天才6瓶;迷离秋落、请叫我太子殿下5瓶;xinger 3瓶;50187298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段立肖转移重心,从表面上看,对郑葳没有好处。 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郑葳不害怕段立肖把她和郑章扔在太明县,从此后查无此人。 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段立肖若是想不起,就搞点事情让他想起。 再说了段立肖身边俩心腹都是她的人。 不是段立肖把她跟郑章边缘化,他把他俩扔在太明,换个角度来看,是段立肖给了他们独立发展的机会。 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招郑葳可太熟了。 既然段立肖把县里的事务全权交给她来处理,作为一个责任心强的人,她就应该把段立肖交代的事情打理好。 至于这地方将来属于谁,那可就不一定。 接下来就是要如何经营的问题,段立肖把县里的亲信带走了七七八八,只零星剩下几个,大概是准备监视郑葳。 郑葳身边没有那么多人可以往里安插,她先把贾岱先生安排进去,让他做了县丞。 这就等于,剩下的人员填充都交给贾岱,让他多年教书生涯里,觉得可用之人往上安排。 郑葳将这一摊子事情交给贾岱,她自己就不太费心思。 事必躬亲,那肯定会累死的。 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也不说就完全的信任贾岱,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老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把官员任免全权交给贾岱,也不是说,就完全的信任他。 郑章和宇文允一直跟在他身边,本意是跟着他学习处事,但也有监视的意思在。 县衙里的人员填充交给贾岱,郑葳自己还有一个事情要忙。 段立肖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五百士兵。 留下的这五百士兵,是为了县里的防务安全,也是为了防范郑葳。 但郑葳可不这么想,留下来,这些人就是她的。 到了嘴边的鸭子,不可能飞掉。 郑葳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将这五百士兵,变成她的私兵。 这问题稍微有点难度,但郑葳已经想好了解决措施。 郑葳非常庆幸,留下来的这些士兵,都是相对来说比较老实,未曾跟着段立肖一起出征,没有跟着段立肖一起染上那许多的坏毛病。 留在太明县不是个好差事,不能打仗,那就没有军功,有门路的士兵们都活动关系离开,只有啥关系都没有的,也不觉得待在太明县有什么不好的士兵才会留下。 也是得感谢段立肖要将中心搬离太明县,才给了郑葳这个机会。 把太明县这一摊子都丢给郑葳,段立肖就不打算再管。 这就导致一个后果,兵营县衙失去了发饷银的人。 在县衙里,郑葳给自己手底下的发银子那肯定是没有问题,可那些段立肖留下来的官吏,郑葳没有给他们发银子的打算。 到了发俸禄的时候,被段立肖扔下的那五个人,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给自己发银子。 刚开始是以为要迟发俸禄,这在每朝每代都不是新鲜事。只有到了段将军手下时,每月的俸禄都是按时发放的。 这位是前朝的公主,做事上面染上一些前朝的习惯,这都很正常。 谁也没把这当回事。 可看到其他的同僚都喜气洋洋的,明显是收到钱了。 同样是一处做官,凭什么他有钱我没有。 几个人一合计,这事不能去找县丞。 除了咱们,这些同僚都跟贾大人有故交,他们都是一派。 咱们才是外人。 早就觉得那贾大人看咱们不顺眼,看看吧,现在甚至开始明目张胆的排挤我们。 我们是段将军的下属,欺负我们,那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南石郡离得太远,没办法跟段立肖告状,只能去找宁寿公主。 几个人哭哭啼啼,来到郑葳家里要郑葳给他们做主。 郑葳听到刘妈说这几个人来找他,有点意外。 这个时间,应该是为了俸禄。 郑章刚好这时候在家,他跟郑葳一起招待这几位大人。 以为郑葳是朵白莲花,这还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几位大人过来造访,是为何事?” 这几个人内部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等他们都说完了,郑葳才微笑问:“我隐约听着好像是为俸禄一事,不知我听错没有。” “没错没错。” 郑葳看向郑章:“这几日你一直跟着贾先生,这事你可知?” 郑章早就猜到,郑葳会把锅甩给自己。 “略知一二。” “那你可知这其中缘故?” 郑葳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这是先生做的决定,貌似是因为咱们县衙没钱。” 一位长须的大人不同意:“若是没钱,怎会给除我等之外的其余都有俸禄!” 郑葳摸着下巴:“似乎不太合理。” 就是不合理! 这几个人挨个数落了一遍贾岱的罪证。 郑葳和事佬一样,“要不这样,我让人跟县丞说一下,让他注意一下。” 这样就对了嘛! 几个人满意地离开。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5节 目的达到,顺利拿到俸禄,宁寿公主对他们态度也很尊重。 目送这几人离开,郑葳才问郑章,“既然我终究都要给他们发俸禄,又何必让贾师搞那一手,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郑章大胆猜测:“他们是段立肖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太明县官吏都排挤孤立他们,在他们看来是因为先生,他们需要改变现状,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段立肖帮不了他们,这几个人就只能依附于你。” 郑葳提醒:“还有一点叫,想象跟实际有出入。” 具体施行怎样,还未可知。 到了兵营那边,又是另一番局面。 发不出饷银就算了,一些出来当兵的百姓也不完全是为了饷银。 家里粮食不够,一个壮年劳动力在家,得把家里大半粮食吃光。 壮年劳力吃得多,可能干活儿的也多,可地里遭了灾,注定收成不好,就是在地里拿锄头使得再用力,该出多少粮食,注定要出多少,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既然如此,那不如当兵去,家里的粮食省下了,去军营里还能混上一碗饱饭。 段立肖把大部队搬离前,没有把粮食带走,都堆在库房里。 即便如此,粮食的数量是固定的,会随着时间的变迁而越来越少。 军营里的大厨,以为多撑两天就能等到段立肖送来粮食。 大厨们根据库房里粮食的剩余,每日都在将士兵们饭菜减少一些。 从刚开始油水足也能吃得饱,到最后几乎没啥油水,每顿饭也只能吃个半饱。 这哪里能忍。 我过来是为了有好前程,给家里挣钱,再不济你得能让我吃饱饭吧。 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自己这群人明显是被放弃了,这也就罢了。 他们原本每月定时定点下发的饷银迟迟不发。 没事,当初来兵营也只是为了吃饱饭。 只要能吃饱饭,也没有那么多其他的要求。 可是,现在连饭也吃不饱了,这哪里能忍? 这些情况郑葳都知道,库房里大约多少担粮食,军营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这些郑葳都知道。 就连厨师们每餐用掉多少粮食,还能坚持多少天,她都知道。 郑葳估摸着,粮食差不多吃光,那五百士兵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现在这个程度就够了,再这样下去,军营里可能要闹出兵变。 郑葳带着郑章进了兵营,当然身后还跟着祁元潜。 郑葳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护卫,祁元潜不能放心她跟着郑章出去。 郑章刚学了两年武,在祁元潜看来不过是三脚猫。 遇到高手,只能自保,没办法保护郑葳。 祁元潜刚好在家里闲着无事,就跟在郑葳身后一起出去,还能保护她。 他暗地里打算,要赶快找几个身手不错的人,给郑葳当护卫。 没找到之前,就由他先顶上这差事。若是他没时间,就让延寿司的人过来。 只是郑葳是个要强的性子,长此以往,她肯定不愿意。 所以还是要赶快找几个身手好的护卫。 郑葳赶着快到饭点的时候去,左右视察了一番,交代要处理好士兵们的问题。 绕完一圈,士兵们也该吃饭,就听见远处传来吆喝着吃饭的声音。 郑章状似无意提起:“不知士兵们吃的如何,我们去看看。” 郑章从进到军营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领头的那人哪敢说不行。 在外郑葳比较活跃,但是所有人都对郑章更为畏惧。 领头那人也是有自己的私心,这群弟兄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刚好来了能管事的人,也让大人物们看看,他们现在吃的是什么。 就算是七皇子没有提出要去看看士兵们的餐食,他也得想方设法引着他们去看。 在两方都有意的情况下,郑葳一行人被带到士兵们吃饭的屋子里。 郑葳冷着一张脸:“大胆!是谁克扣了士兵们的餐食!” 那领头的赶忙给郑葳解释:“没人克扣,只是仓库里的粮食有限,段将军自从离开,就没有给属下这边运送粮草,现在吃的粮食还是之前的。”他悄悄给段立肖那边去了几封信,过了很久,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或者是看到有人过来运送粮草。 “你说的是真的?” 那人就差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郑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把这些日子的仓库账本拿过来,让她看看。 仓库账本不会对外公布,郑葳也不算是外人,而且她是最有可能解决这问题的人。 领头那人叫鲁雄,他看到郑葳看账本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一看就是往心里去了。 鲁雄直念阿弥陀佛,希望宁寿公主能够把这问题解决。 其实郑葳是在心里计算五百人每天吃多少,吃的粮食要花多少钱。 郑葳看了很久才合上账本:“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解决。” 听到郑葳一句准话,鲁雄心里叹了口气。 郑葳离开之前,看了鲁雄一眼:“对了,还不曾问过这位大人的名讳。” 鲁雄躬身道,“小的鲁雄。” 郑葳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阵子干得不错,辛苦你了。” 鲁雄觉得自己完全是尽自己的本分,但也确实是辛苦。 每天就在想着,那些粮食,如何能多拖几天。 鲁雄,郑葳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这个人是可用,她看了账单,仓库里的粮食还能再拖上第八天。 这人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不当粮草官还真是屈才了。 这人能不能当粮草官,这还得经过考察,但郑葳喜滋滋的回了家。 郑葳回到家,全家都开始忙碌起来,做出一副,举全家之力,帮助士兵们度过艰难的姿态。 郑葳先是把段立肖送过来的首饰当掉,这钱也确实是杯水车薪。 她又奔走于太明县的几个大商人家中,一个目的:借钱。 太明县的几个大户们,自打被段立肖搞过一次之后,有底蕴的豪绅富贾不剩下几家。 剩下的要么家里的钱财有限,要么跟段立肖是至交。 段立肖的至交不会借钱,剩下的那几家就算借到钱,也没多少。 更何况他们都不想得罪段立肖。 孙晴天看她无功而返,实在是可怜。想拿出点钱,支援郑葳。 一沓银票郑葳看都没看:“不用了。” 郑葳手里有不少钱,她背后站着舒云萱,这大财主啥都不多,就是钱多。 但是郑葳要是很轻松的把钱拿出来,会被段立肖忌惮,这钱从何而来。 更重要的是,她很难达到自己收买人心的目的。 太容易做到的事情,不会被珍惜。 现在这样去富商家里走了一遭,钱从何而来的事情解释清楚了。 至于富商们都不承认是自己借的钱,这不重要,要相信无名英雄的存在。 总有那种做好事不愿留名的人。 郑葳的举动,也达到了收买人心的效果。 那一连串的举动,很快就传到了太明县的大街小巷。 军营里与世隔绝,但不代表什么消息都收不到。 五天后,郑葳把粮食和饷银,让人一同送到军营。 是的,还有饷银。 郑葳让他们吃饱饭,这是他们的基本诉求。 领饷银不是,领到时会是意外之喜。 但等到士兵们知道郑葳是通过当首饰,低三下四的求人借钱,才搞到的钱。 他们领到的饷银,就会变得烫手。 士兵们的记忆会更深刻。 而不是:我们快要吃不上饭了,多亏宁寿公主送来粮食,宁寿公主真有钱,谢谢她。 士兵们刚开始都不晓得郑葳搞钱的有多难,都是高高兴兴的领饷银,吃饱饭。 到了沐休的时候,往家里送银子,才知道郑葳先是当首饰,然后又去跟富商们借钱。 一时之间五味陈杂。 吃谁的饭,听谁的话,这是一方面。 可若是上一个明明很有钱的主子,却不愿意养自己。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6节 这时,来了那么一个看着不太富裕的人,看到自己快要吃不上饭。 他说:没事,一定能让你们都吃上饭。 他把自己的家业都给卖了,到处低三下四跟人借钱,好不容易凑够钱。 不仅让自己吃饱饭,还要给自己发工钱。 这感情又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我的五一假期结束了,ye感谢在2022-05-01 00:12:18~2022-05-02 00:2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独孤磨叽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鲁雄自然也听说了这传闻。 他听说之后,便心怀愧疚,他觉得若不是自己急着把身上的包袱甩出去,宁寿公主也不必要去典当手饰。 同时鲁雄心里生出一份对段立肖的怨念,他的心理活动大约是这样的。 段立肖那么有钱,却不愿意给弟兄们提供粮草,而当时兄弟们之所以会当兵入伍,完全是听信了他所宣传的,进军营有饱饭。 可现在呢,他托人寄过去的信件迟迟收不到回信,明显是被放弃了。 他随口一提,想让公主帮忙想想解决办法。 公主明明自己的近况不好,却二话不说当了首饰,去到处借钱。 其实他当时开完口就有些后悔,公主毕竟不是曾经住在皇城里,是皇帝陛下疼宠娇养的女儿,怎么会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可现在呢,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公主现在的吃穿住行还不如财主家里的娘子。 所谓的公主,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他把这事跟公主讲,公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是徒增烦恼。 鲁雄说完之后,就很后悔,认为郑葳没办法解决问题。 但他没想到的是,郑葳在几天后不仅送来了粮草,还送来了本月和上个月拖欠的饷银,这让他很意外。 鲁雄不禁为自己大脑中出现过的念头感到抱歉,这位公主还真是有两下子,什么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明明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圈,郑葳究竟如何搞到的这些钱。 无论是怎么想,都想不到是当了自己的首饰,低三下四的从县内富商那里借钱。 回了家,给家里送俸禄,才知道原委。 被家里的老娘媳妇大骂一顿,鲁雄也是没想到郑葳这钱是这样筹到的,他要是知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的。 事已至此,粮草已经被吃进了肚子里,银子也已经分给士兵们。 再说把钱还回去,这话就有些虚伪。 成功收买人心,但距离成为郑葳的私军,还远远不够。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到了农历九月份,天气越来越冷,需要穿棉衣。 郑葳让人拉了几车棉衣。去军营里给士兵们分发入冬棉衣,顺带验收成果。 鲁雄自打从家里回到军营里,就一直心神不宁。 他想上门跟郑葳道歉,又不好意思。 结果一直犹豫到郑葳上门送棉衣,鲁雄心里埋怨自己速度太慢。 郑葳好像没看到他脸上的愧色,面带笑容的对他说:“天气冷了,不能只穿单衣,我带了两车棉衣,劳烦将军给兄弟分发。” 鲁雄的视线落在郑葳的头上,那原本有不少朱钗的头上。现在光秃秃的没有一支金银首饰,只簪着一支木钗。 他的神色更加愧疚,这哪里像是一国公主的打扮,就连他老娘头上都插着一支老银的簪子。 察觉到鲁雄打量的目光,郑葳不经意的转过头,让他看的更清楚一些。 鲁雄深吸了几口气才开口,“我是个蠢笨的粗人,之前不知道您的状况,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日后兵营里的事情,您以后就不要管了。” 郑葳看了他一眼,“我要是不管,士兵们的粮草俸禄你要从哪里搞?” 鲁雄沉默不语,郑葳继续说,“段将军把你们丢在太明县不闻不顾,我是为数不多的伸一伸手就能做到的人,虽然过程艰难了些。可若是连我都不管,还有谁会管,银钱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我有办法。” 鲁雄还想说什么,郑葳制止,她自顾自说,“你不要有太多的负担,这些士兵本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是谁的责任?是段立肖的责任。 他大张旗鼓的募兵招人,结果现在把人扔在县里,自己去别的地方潇洒快活。 也不是说他不能去南石郡,可你去之前要把兄弟们给安置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统统抛开手,什么都不管。 鲁雄对段立肖只有三分的怨念,在郑葳这一对比和烘托之下,三分的怨念到达了十分的程度。 “也别杵在这里,你下去给士兵们发棉衣,我上次看过士兵的人数,应该不会少。” “是。” 鲁雄是最好的传话筒,他跟郑葳的每一句对话,都被他大声的告知给士兵们。 至于效果嘛,那也是相当的好。 郑葳对于传入耳朵里的赞扬相当的满意。 目的达到,郑葳打道回府。 剩下的日子里,郑葳每隔半个月就给士兵们送两车东西,有时候是吃的,比如说送两头猪、送两只羊给士兵们改善一下伙食,让他们开开荤。 有时候会送衣物过去,一人一双棉鞋、或者是一人一个棉帽子。 之后过去送东西,郑葳不会像第一次那样不露面,她跟郑章一起帮忙下发东西。 五百士兵总数也不算多,久而久之这些人都在郑葳面前混了眼熟,郑葳和郑章看着脸差不多能叫出名字。 感情牌打够了,现在这些士兵已经能做到听郑葳和郑章的命令,指哪打哪。 但郑葳的目的不仅是让士兵听话,试问一个军队除了听话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必须是拥有足够的战斗力。 一个不能打胜仗的队伍要来何用。 郑葳的下一步是,让士兵们都有战斗力。 于是,在开饭前,郑葳让鲁雄找了个练武的场地,让士兵们都围在场地的周围。 “大家一定好奇为何把大家叫来,也不知大家快一年的时间,武艺如何,七皇子也学了一段时间,大家可以切磋一下。” 郑章早上出门前,被郑葳告知今天他跟士兵们比武,让他换上旧衣服,别把新衣服给蹭破了。 创业初期,得省着点花钱。 郑章有点害怕自己若是输了,会影响郑葳的计划,郑葳让他放心的大胆去上台,即便输了也没关系。 她前两天已经问过祁元潜,郑章现在的水平如何。 郑章的水平如何她不知,但郑葳很相信祁元潜的判断。 郑章的招式看在祁元潜眼里是渣渣,但应对这些空有蛮力,而不知如何施展的人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得到了祁元潜这句评语,郑葳就无所顾忌的把郑章带上比武台。 反正最终目的也不是让郑章得到比武冠军,从而获得什么奖品。 能赢固然很好,证明郑章现在身手不错。 要是冒出那么一两个人能打得过郑章的士兵,那就更是意外之喜。 一个没经过任何教学的人,能打得过被祁元潜打磨的郑章,证明这人是块璞玉。 只要稍加训练,就会是一员猛将。 听到郑葳这段话,底下的人炸开了锅。 七皇子今年几岁,十一还是十二。 即便这段日子他的身高猛窜,快跟郑葳差不多高。这都没法否认他还是个孩子的事实,而且还是一个文弱的孩子。 士兵们都不相信,自己跟郑章比武,自己会输。 不过郑葳这段时间的收买人心很有用,即便士兵们都开始小声议论,但没有一个人出声质疑郑葳。 “让我看到你们实力的时候到了,能打败七皇子的,升他做伙长,有意愿的赶快报名啊,过期不候。” 郑葳这句话一说,下面的士兵们都开始跃跃欲试,这时宇文允配合的说:“报名这边登记。” 郑章哀怨的瞄了一眼郑葳。 有了第一个报名的人,后边就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出来挑战郑章。 比试的结果在郑葳的意料之内,却超出了士兵们的认知。 一个文质彬彬的十来岁孩子,把他们打得个落花流水。 没有一个能打过郑章的人,郑葳挺失望,但是也不能让郑章一个人车轮战几百个人。 约摸着郑章的体力快要支撑不住,郑葳就早早地喊停。 她拍拍手,吸引注意力,“行了,今天玩得差不多了,就这样结束吧。” “今天输了也没关系,给大家找了个厉害的教头,可以跟着他一起习武,期待下次比武可以打败七皇子。” 这个练兵的教头,不是用了祁元潜的手下充当,是她拜托郑章的舅舅找的人。 郑葳自从收买人心,就在琢磨到哪里找带着士兵们练武的人。 祁元潜现在跟她关系再好,她也不能用。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7节 想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郑章舅舅的身上。 郑章舅家在豫州不算是顶级大姓豪门,可家族里在豫州从上到下各级府衙做官的族人数不胜数,各种关系更是盘根错节。 即便朝中换了皇帝,对郑章母亲的娘家来说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要找一个带着士兵练武的教头不是什么难事,对于郑章的舅舅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郑章母家一直以为外孙死于战乱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即便是听说兖州有打着郑章名号造反的军队,这一家子都不认为那是自家外孙。 如果这孩子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舅舅们,反而是跟着一群乌合之众造反。 即便外边有人问起,七皇子是不是在兖州那边跟着反贼一起造反啊。 龚家一家子都非常默契的否认三连:不可能,不是他,早死了。 收到郑章信件的那一刻很吃惊,但信件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证明这就是自己外甥。 怎么办,外甥果然是没有先来找舅舅,反而跟着一群反贼造反去了。 可这是郑家的天下,他这能叫造反吗?必须不能啊。 龚家核心层里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会议的主题是要不要跟着郑章一起造反,哦不是造反,这叫拿回天下。 会议的结果相当喜人,五个人得出一个答案,干他娘的。 家里的外甥当皇帝,这是有什么坏处么? 又不是让我们现在揭竿为旗配合他原地造反。 我们还是那个老老实实,死了皇子外甥的龚家。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02 00:20:30~2022-05-03 00:0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 于是郑葳收到了龚家打包送过来的几个大汉,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武艺师傅。 这其中有几个人是教龚家部曲的武艺 让祁元潜手下的人检查了一番,身手都还不错。 郑葳才把人带到军营里。 “打不过七皇子很正常,知耻才能后勇,给你们找了几个教武艺的师傅,你们跟着他一起练,早晚有一天可以打败七皇子。” 说完郑葳让几个武师傅上台,把他们介绍给士兵。 下头的士兵还在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打败的震惊中,郑葳又开始打感情牌。 “你们也知道,段将军最近又拿下两个郡,州府早晚有一天要跟他算账。南石郡那里兵强马壮,州府有可能不会攻打,那我们太明县就是一个很好的地方,真等到那一天,可能不会有人过来救我们。” “不是我瞧不起大家,就凭借大家的战斗力,太明县很危险。太明县城被攻破之后,我们会遭遇什么,这应该不用我说。所以为了我们自己,为了能保护我们的家人,能跟着师傅们好好训练吗?” “能!” 郑葳摆手,几百个汉子高呼的声音立刻消声,“好,我相信大家。” 郑葳转身离开,那几个被郑葳带上台的武师傅上前一步,介绍自己,并且就着郑葳刚才的话头继续往下说。 他们在过来之前就已经被郑葳教过,对于营里这些士兵要怎样进行思想上的感化。 他们都是龚家养的家臣,对龚家忠心的很,龚家要他们到太明县后要听话,他们就听话。 郑葳把几个武师傅送进军营,中午在营里跟士兵们一同吃完中饭,才带着俩崽子回家。 回到家时,孙晴天刚好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好像是有话要说。 郑葳把套在手上的手套脱下,“找我有事?” 迟迟没等到孙晴天的回应,郑葳疑惑的抬头看,孙晴天此刻正死死的盯着郑章,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郑葳也顺着视线打量过去,没有哪里奇怪的地方啊。 少年现在跟她身高相仿,穿着一身半旧的水蓝色劲装。 他偏爱浅色系的衣服,习武穿的衣服用浅色布料这简直是灾难,在地上滚一圈就变成了灰色。 这种颜色的衣服洗着费劲,郑葳就让他跟宇文允一样,练武的时候穿黑色衣服。 负责洗衣服的刘妈还不乐意了,让郑章想穿什么颜色就穿什么颜色,年轻人就该穿得鲜亮些。 年纪轻轻的就穿得老气横秋,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在那之后,郑章在习武的时候,就不再穿浅色系的衣服,跟宇文允一样穿玄色灰色。 这件水蓝色也被扔进了衣柜下层,若不是要出门,郑章也不会把这件衣服拿出来。 郑葳把郑章上下打量了一圈,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原本文弱清瘦的人,因为习武的缘故,不仅身高猛窜,身上也有了肌肉的痕迹,能够把身上的衣服撑起来。 郑葳伸手在孙晴天面前晃了晃,她才回神。 “身体不舒服吗?” 孙晴天冲郑葳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孙晴天觉得自己好像是魔怔了,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她在看到郑章走进来的那一刻,突然跟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合,看到他让她想起了上辈子的七皇子。 也是奇了怪了,看到这小子让她莫名的想到七皇子之后。 再回头去看这小子,就觉得他跟七皇子长得很像,也说不清楚是哪里长得像,更说不清楚哪里的长得不像。 感觉哪里都很像,又感觉哪里都不像。 尤其是,在她记忆中七皇子的样貌已经模糊,她越来越想不起上辈子的事情,觉得那只是一场梦。 孙晴天找了个借口:“突然想起店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郑葳和俩崽子一起目送孙晴天失魂落魄地离开,这人今天真的很奇怪。 孙晴天上马车后,甚至忘记告诉车夫要去哪里,车夫迟迟等不到指令,才小声问去哪儿。 “回去。”她没有说清楚具体回哪里,车夫不敢再问,驱动马车向着她家的方向行驶。 到达目的地后,马车停下,车夫小声说了一声:“到了。” 没得到孙晴天的回应,他就再也没吱声。 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非常容易思考问题。 孙晴天从马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黑。 马车里没有暖炉,她被冻得够呛,出来的时候指尖已经被冻得发紫。 神奇的是,她似乎把问题想明白了。 从年龄长相以及生活中的各个小细节,可以推断出,那小子就是七皇子。 至于七皇子应该在几年后才出现在兖州,而不是现在。孙晴天不明白为什么,她只能劝自己说这是世界线的崩坏。 这个世界线显然不是崩坏,明显是被炸坏了。 明明应该几年后才会出现的七皇子,现在假扮自己。身边跟着的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宁寿公主,从孙晴天的推测,她更倾向于这是真的。 俩人出现在太明县,和一个点家穿越男一起,明明是真的皇子公主,却假扮自己。 孙晴天不禁想到宇文允和祁元潜的身份,这是最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的。 前世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仇家,现在竟然成为了一家人。 这真是全都乱套了。 这件事带给孙晴天的冲击太大,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郑葳和郑章。 后果就是,自那之后,孙晴天很久没有去找过郑葳。 做出点心都是让店里的伙计送过来,她好像很忙,一直没有露过面。 发生了一个大事,郑葳忙得很,没空分出精力去关心孙晴天的心思。 什么大事呢? 段立肖在前段时间连续向外吞并了几个郡县,加上之前占有的,兖州三分之一的地方现在姓段。 州府刺史哪里能接受自己治下,竟然有一大部分被外人占有。 兖州刺史和兖州牧都是前朝皇帝的亲信,越王登基后他们便自立为王。 现在他们的处境是尚无皇帝支持,自己治下还有乱民造反。 刚开始康建捷没有把那个卑贱的商人看在眼里,眼瞅着这人的地盘越来越大,自己治下的土地越来越小,他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发兵征讨。 祁元潜和宇文允每天关注着州府和段立肖两方作战,情报雪花一样涌进小院里。 州府人多势众,但康建捷和陶飞平都是一等一的蠢材,一个不擅长御人之术,另一个在军事上蠢钝如猪,曾有过在与北魏作战时,带着士兵逃跑,抛下兖州州府和百姓,致使兖州州府被北魏占领数年之久。 州府这一伙的士兵们各有各的心思,不愿为州府卖命。 段立肖虽然做人做事方面都存在一些问题,做策反工作,他若是称第二,没人有资格说自己是第一。 就在他的忽悠之下,州府的士兵们一半投降,剩下聚在一块跑掉了。 段立肖就这样,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赢一场仗。 这场战斗,获得的战利品相当多,占领了兖州州府,就相当于占领了兖州。 战场形式风云变幻,但是变换的这么快的,确实少见。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8节 郑葳一目三行的看完,把情报递给祁元潜。 祁元潜看的很慢,记录的每一个字他都看得认认真真。 他只有在看有关战场形势汇报时,才会如此专注。 郑葳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拿着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很像两个人喝酒时,干杯发出的声音。 祁元潜分神看了郑葳一眼,大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终于祁元潜放下手中的信,郑葳冲着祁元潜举起茶杯,“让我们举起手里的酒杯,为这胜利的一刻举杯欢庆!” 祁元潜迟迟不动,郑葳把他手边的杯子塞进手里,两个茶杯在空中碰了一下,郑葳豪迈的仰头,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快快快,快喝。” 祁元潜没办法,只能学着郑葳的样子,把茶水一饮而尽。 郑葳的视线又落到信上,酸溜溜地说,“不承认都不行,有些人天生运气好。” 祁元潜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确实。” 郑葳瞪他。 祁元潜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我怎么会运气这么好,逃难出来,捡到这么完美的一个夫人。” 郑葳成功被祁元潜带偏,“是嘛,我不信她很完美,不如你举例给我听听。” 祁元潜一副你可真没有见识的表情,就让我来告诉你:“她连听说怪话,都很可爱。” 郑葳期待了很久,就听到祁元潜一句这个。 这是什么嘛! 她抓起桌上的信,就往祁元潜脸上砸。 祁元潜眼疾手快抓住信,“这信待会送到贾先生那里,让俩孩子跟他一块看。” “行。” 这信是让祁元潜的部下给送过去了,家里只有刘妈一家子,他们做些家务还可以,有些跑腿的任务根本没法子做。 再另外找下人又不安全,祁元潜就在延寿司里找了两个机灵年龄小的,让他们平时在家里负责跑腿,送个信、传个消息啥的。 祁元潜觉得自打知道段立肖占领了兖州,郑葳就多少有点不正常。 偏偏她不正常就喜欢拉着他一起发疯,刘妈做晚饭前,拉着他一起进了厨房,说要给他们做大餐吃。 然后拿出两个土豆,指挥他下刀。 又到了冬天,就那几样菜,每天吃都快要吃腻了。 郑葳每天都在琢磨着有什么新菜式,看祁元潜耍刀,这么好的刀技不去切薯塔真是屈才了。 自从来了之后,都快忘了我们大□□还有这等网红美食。 切成下锅油炸,再撒上辣椒粉。 霍霍了半盆子的土豆,成果也相当喜人。 怕刘妈进了厨房发现浪费了这么多的边角料,郑葳让祁元潜按照合适的形状切片切条。 切好之后,拿到室外,室外零下的温度让薯条很快冻上。 郑葳把冻好的薯条放到刚才的锅里油炸,在撒上各式各样的调料。 完成! “味道怎么样?” 祁元潜,毫不吝惜的夸赞,“很美味。” 郑葳被夸的神采飞扬:“我去给大家送一下,让大家尝一尝。” 说完哒哒哒的挨个房间送。 等到俩崽子从县衙回家,郑葳骄傲的拿出薯塔让他俩尝尝。 没有小孩子可以控制住对油炸食品的爱,太子殿下和七皇子也不例外! 问:在偷偷吃现代食物时,郑葳最怕谁出现? 答曰:那必然是孙晴天。 怕什么来什么。 俩崽子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炫薯塔,郑葳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孙晴天。 吓得郑葳一把夺过郑章手里的盘子,就要往桌下的抽屉里塞。 这动作一气呵成,把家里其余三个看得一愣一愣。 心里只有一个感慨,从没看过郑葳动作这么麻利。 祁元潜:这是个练武奇才,我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郑葳把盘子塞进抽屉里后,看了看俩崽子的嘴边。 很好,不愧都是从小被各种礼仪师傅教养长大,餐桌礼仪满分。 嘴角没有食物残渣,也没有油渍。 这下谁都看不出来,这他俩刚吃过东西。 然而孙晴天刚进来就问:“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 !她怎么知道? 郑葳皱眉假装不知她何出此言:“那要问问刘妈一会打算做什么吃的?” 孙晴天没心思跟郑葳兜圈子:“是吗,我方才看见刘叔在门房里吃东西,那东西看着很好吃的样子,我还想进来有没有我的份。” 惊! 原来是刘叔让我马甲不保。 郑葳冲着孙晴天傻笑,企图通过装傻蒙混过关。 孙晴天不看那张笑起来跟花一样的脸,不吃这一套。 她想着逃避不是办法,加上过了一段时间后,稍微平复了一下那复杂的心情。 店里无事,就干脆过来。 没想到会在门房里跟刘叔搭话的时候,在刘叔的桌子上看到薯塔。 看到薯塔那一刻,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里抠出来。 这时候的心情又跟知道小七是七皇子时的心情又不同,她冷静得很,从门房到正堂的距离,就想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薯塔,那必然是这个家里有一个穿越者。 至于穿越者是谁,孙晴天通过排除法,很快将目标锁定到郑葳的身上。 这几个人的举止都与上一世她了解到的有所出入,但他们的行为处事都在这个时代的框架之下。 只有在跟郑葳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又回到了现代。 她的行为有一些离经叛道。 孙晴天看郑葳一副无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真傻,真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03 00:05:50~2022-05-03 23:56: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孙晴天回想一下自己的秘密被郑葳知道了多少。 穿越这事,那肯定瞒不住。 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傻子,各种现代的吃食被她无所顾忌的往外掏。 拿出去卖就算了,还眼巴巴的送到这骗子面前。 她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是穿越的。 自己在她面前没有秘密,就好像被扒光一样,可是她呢? 她的身份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还真的傻傻的这只是一个思想前卫的土著女。 我真傻,真的。 在孙晴天生气的背后,还藏着两份难堪。 孙晴天不禁去想,是不是郑葳看自己,就像自己看段立肖一样 孙晴天看段立肖时,觉得这个人非常自大,只是知道一些超越时代的知识,就瞧不起这个时代的人。 郑葳有些紧张的舔舔嘴唇:“你也想吃?” “厨房里还有,让刘妈给你做。” 都到了这地步,这大骗子还不肯承认。 孙晴天直接拆穿:“是嘛,怎么我听刘叔说这是夫人琢磨出来的吃食,刘妈不会做。” 孙晴天早在门房看到薯塔,就已经跟刘叔打听好了。 知道这是郑葳做的。 现在听到郑葳还想混淆视线,这哪里能忍。 都说到这程度,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再狡辩的。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09节 郑葳干脆破罐子破摔,冲她傻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又冲她撒娇卖痴,她又不是祁元潜那种色令智昏的人,“你少来,我不吃那套。” 孙晴天活像是一个被渣男欺骗的良家妇女,“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郑章宇文允和祁元潜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不懂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郑葳握住孙晴天的手,拉着她进了内室。 郑葳往屋子里走的时候,心情那是相当地复杂。跟祁元潜坦白时都没有走到这一步,被孙晴天发现掉马,她好像进了火葬场。 那三个人都不在,不能为外人道也的事情,可以无所顾忌的说出来了。 “说吧。”孙晴天环胸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郑葳在坦白之前小心的问:“你都知道多少?” 别她只知道一点点,自己却以为她全都知道,一秃噜全给坦白了。 孙晴天白眼:“鬼知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鬼表示,她现在的所有惊喜你都知道,没有其他的内容。 “你可以当作我什么都不知道,把你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给我讲一下。” 郑葳嘟嘴台湾腔,“那很怪唉!” 孙晴天拍她,“别撒娇,好好说话。” “不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再把你不知道的内容讲给你听怎么样?” 孙晴天瞪郑葳,“你是不是当我傻?” 郑葳怎么可能承认,“不是啊,只是你突然这样问,让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你。” “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总不能连我几岁还尿床、几岁跟人打了一架的事情还要跟你讲。” “那你就捡重要的说。” 郑葳可有自己的道理了:“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总不能把所有的秘密都讲给你听。”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还是说,你是专门来听我的秘密?” 当然不是! 孙晴天只是短短半个月内,就发现了两件被她隐瞒的事情,一时气不过,过来找回场子。 谁还没点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你? 郑葳这样说也没有错。 孙晴天有些被她说服,主动告知。 “我也只是知道今天这件事。”孙晴天大喘气,用着似笑不笑的语气说,“然后前一段时间知道你这身份还另有玄机。” ! 郑葳很震惊,她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她是在钓鱼执法呢? 如果她是在钓鱼执法,我要是现在就承认,那是不是显得我很蠢。 可如果她是真的知道,那我不承认,她是不是会更生气。 想到那场景,郑葳不禁打了个冷战,孙晴天肯定会当场暴走。 郑葳默默在想,她到底知不知道。 按理说,没有根据的话,孙晴天不会乱说。 有的放矢才是她的性格,没有切实的证据,她是不会说这种话。 就比如说今天她看见薯塔,还从刘叔的口中得知那薯塔是她做的,让她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而现在她说自己身份另有玄机,那笃定的口气,仿佛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而郑葳自认为自己在孙晴天面前没有什么能暴露身份的地方,孙晴天和祁元潜不一样。 郑葳每日跟祁元潜共同生活,总会在不自觉中暴露一些事情。 加之祁元潜又一群神出鬼没的属下,能够到处替他打探情报。 郑葳在跟祁元潜摊开之后,问过为什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究竟是哪里漏了馅。 祁元潜说的那几点,郑葳自己回想,很小的几个点。 这几点连在一起,才能不确定的猜到她的身份。 不是自己暴露,那就有两种可能:要么可能是祁元潜告诉她的,要么是孙晴天根据她上辈子的经历知道的。 郑葳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祁元潜主动告诉她的可能性不大,祁元潜不是那种跟人说这种事情的性子。他性格谨慎,即便孙晴天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算是她的属下,他也不会跟她说这种事情。 即便是祁元潜的亲信都不知道,祁元潜身边知道的只有宇文允一个人。 不能保证孙晴天现在愿意跟他们往一块使劲,就算现在愿意,也不能保证以后。 他不会轻易往外边说。 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孙晴天根据上辈子的经历,猜到她或者郑章的身份,从一个人的身份推测到另一人。 即便有这种可能,郑葳觉得孙晴天上辈子应该没有见过她,不然在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就能认出她。 郑葳也不觉得孙晴天上辈子见过郑章,如果见过她也应该当场能认出来。 郑章两年前到现在没有什么变化,没道理两年前没认出来,现在认出来了。 郑葳跟他天天生活在一起,每天都有微小的变化,每天都不觉得有任何的变化。 认真分析一番,孙晴天肯定知道她的身份。 至于如何得知,郑葳对这问题很是不解。 既然她已经知道,郑葳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郑葳表现的很骄傲,“想不到吧,我还是个公主!” 孙晴天不客气的说道:“可惜现在不是了,你们家的皇位转了好几轮,都不知道转到了谁身上。” 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的皇帝那也是我亲叔叔,嫡亲嫡亲的叔叔。” “你狠搞笑唉,你叔叔知道你在哪里吗,你亲叔叔上位,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处?” 扎心了老铁。 郑葳没有再继续这话题。 她把脸怼到孙晴天面前,这是一张即便没有美图滤镜,哪怕靠人眼直视,都没有任何瑕疵的脸,“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孙晴天的手在在她脸上戳了戳,谁能想象这面部状态没有擦底妆,“你想知道?” 郑葳那巴掌脸用力的点了点,“想。” “那我勉为其难告诉你。” 孙晴天一双眼睛最出彩,上挑的凤眼清冷又凌厉,此刻却充满了温柔,“当然是因为我这个人天生丽质、冰雪聪明。” 郑葳听她的语气就觉得有哪里不对,果不其然,说得没一句正经话。 孙晴天也想不到,自己的嘴好像开过光,她刚在心里吐槽了没多久。 就在年前的时候,圣上也就是郑葳的亲叔叔,下发了一道圣旨,封郑章做燕王,兼任兖州牧加兖州刺史。 这圣旨的大意是,我那没用的弟弟郑王,不忠不悌,犯上作乱,害死我的皇帝大哥,不仅如此还纵容他的亲信把朝堂给搅和的乱糟糟,百姓们都民不聊生。郑王这混球,上对不起文治武功的列祖列宗,下对不起供养他的百姓们。 我这个人,正义感爆棚,看到这场面,没办法无动于衷,于是就随便组建了一支队伍讨伐,没想到他这个人不受上天眷顾,我轻易地就成功了。 这下我终于为我大哥报了仇,只是可怜我的侄儿侄女们,被混球郑王所害。只是我前几天听说,我的七侄儿和二侄女流落兖州。天可怜我们老郑家,不仅让我的侄儿有出息,还让他亲手为父亲报了仇。处理了康建捷和陶飞平这两个朝廷的叛臣。 我这个当叔的甚是欣慰,现在你已经长大,可以为国尽力。我这个当叔叔的也得有点表示,现在给你一个职位,让你继续忠君爱国,你要好好镇守一方,为我们老郑家的江山,付出你的一份力。 这样才能不辜负你父亲的期望,对得起在天上的列祖列宗。 郑葳自己用大白话翻译了一通,就是这意思。 郑葳在腊八前就收到了这个消息,那是彭昆传出来的密信。 这封圣旨,早就已经发到段立肖手里,但是他不打算把这圣旨公之于众。 彭昆看到段立肖的动作后,就连忙向外传了一道密信,把段立肖的打算,以及圣旨的内容都原原本本地写下来。让郑章和郑葳知道此事后,早做打算。 郑章若是封王还兼任兖州刺史,这对段立肖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首先对他来说,他可能会多出一个竞争对手。 而这个竞争对手,又跟其他竞争对手不同,段立肖曾经打着他的旗号举事,在造反这方面,郑章比他更有正当性。 如果郑章摆手,说不跟他合作了,他打算自己单干。不仅要跟他分割开来,还打算收缴他的士兵,那他要怎么办? 因此这道旨意,一直压在段立肖的手里。 郑葳收到彭昆传出来的密信,无论是怎么想,这都是一道对郑章和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旨意。 而现在的问题是,段立肖不打算公布,更不打算执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03 23:56:42~2022-05-05 00:08: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心之所境10瓶;剪弯月、xinger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在段立肖除掉康建,占领整个兖州后,建康城那边,才收到消息。 天寿宫中,泰合帝歪坐在书桌前,丞相雷明琨立在桌前。 丞相是泰合帝举事是的谋士,他能成事,雷明琨居功至伟。 在他登基之后,早早地将他封做谋士。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0节 在政事方面,泰合帝最信任雷明琨,他自知自己资质一般,甚至可以称得上愚钝。 对雷明琨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 在泰合帝登基后,一半的政令决定都是雷明琨做出的决定。 雷明琨之所以下朝之后还不离开,是因为收到兖州那边传来的消息。 康建捷那两个废物被除掉,兖州被一个更麻烦的人占领了。 雷明琨早在还未进入建康城时,就猜到兖州和豫州必然要反。 这两个州刺史都是哀帝的死党亲信,一个是亲儿子,另一个是亲小舅子。 但雷明琨从未担心过兖州的未来归属,康建捷叠加陶飞平,这兖州早晚要守不住。 既然早晚是自己的,雷明琨就没有让泰合帝先收复兖州,先着手解决迟则生变的问题。 只是不成想,半路跑出来一个段氏,击溃兖州军,将整个兖州据为己有。 问题似乎变得很麻烦。 泰合帝向前探身,面露焦急,“丞相,此事该如何是好?” 泰合帝是郑家的一朵奇葩,郑家人在长相上都极为出色,只有泰合帝一人,长得相貌平。 由于他母亲地位低,是他父亲醉酒后临幸的宫女,比不得他大哥和三弟的生母都是世家女。 导致他养成了怯懦萎缩的性格,还长在宫里的时候就不讨父亲的喜欢。 到了大哥登基后,也不喜欢他的性格,把他扔得远远的。 原以为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闲散王爷,没想到三弟做出那种弑兄之事。 他性子不争,原本只想看热闹。 眼瞅着一个个的宗室子弟被屠戮殆尽,总觉得下一刻刀就会从自己脖子上划过。 再加上幕僚们的撺掇,他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举事,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 雷明琨的手轻轻碰了碰约有三寸长的胡须,他的胡须打理得极好,他十分为此自豪。 “陛下莫要焦急,臣有一计。” “快说快说。” “陛下可知,那个段氏打着谁的旗号?” “广庆莫要再卖关子,你有话就直说。” 雷明琨哈哈大笑,“他是打着拥立郑章的名头才能起事。” 曾经段立肖只是兖州局部的一个反叛,这样的乌合之师,在南汉境内多了去了,谁也没当回事。 更何况那时康建捷已经自立为王,兖州不完全算是他们的地盘。敌人底盘内出现叛军,他们知道,反而会拍着巴掌叫好。 雷明琨是在收到发来的急报,才知道兖州被一个商贾出身的低贱小子所占。 他赶紧让长史把之前的收在箱子里的,有关兖州的情报找出来,仔细阅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尽管情报里的记载不是十分的详细,但能知道一些,这总归比什么都不了解要好。 这一看才知道,这人竟是打着七皇子的名头。 顿时一计策涌上心头。 听到雷明琨说是打着郑章的旗号,泰合帝很吃惊,“郑章还活着?” 雷明琨嘴角浮出一抹笑容,“或许?” 泰合帝:“那这该如何是好?” “七皇子还活着,暂时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泰合帝摆手:“广庆,你就别分析了,直说该怎么办。” 雷明琨没有被打断思路的不快,他已经习惯了,“给七皇子封王授印,让他做兖州牧。” 这想法有些离经叛道,泰合帝不禁大吃一惊:“这岂不是给了这群乱臣贼子合理性。” 雷明琨早就料到泰合帝会这样想,他解释道:“段立肖虽然打着七皇子的旗号,他却实际掌握军队,七皇子不过是傀儡罢了。” “臣建议陛下大封七皇子,是为了让七皇子有与段氏相争的能力。当七皇子的权利打过段立肖时,段立肖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七皇子。七皇子那是何等的出身,又怎会甘愿屈居卑贱的商贾之下,若给了七皇子足够的权利诱惑,他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权利面前,不可能不争。 “两虎相争,必是两败俱伤,陛下届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段立肖在斗争中胜利,他手下难保没有因为七皇子投靠他的人,他把七皇子害死,难免不会人心浮动,我们届时出兵,便可心想事成。” “若是七皇子获胜,那就更简单了,七皇子流落民间多年,多的是想假扮七皇子从中获利的人,谁说这个七皇子就是真的呢?” 泰合帝听着这些弯弯绕,头疼的要命,雷明琨说得很有道理,他干脆摆摆手,“那就按照爱卿说的去办。” “是。”雷明琨躬身离开。 消息发到兖州,段立肖不觉得自己是朝廷的人,没必要去听,于是便扣下宣旨太监。 郑葳知道后,没有让彭昆去做说客。虽然自己跟彭昆从未联系,但他身上始终打着郑葳的烙印。 此刻他若是替郑章说话,那必然会惹得段立肖的怀疑,觉得他身在段营心在汉。 即便他口若悬河,说的再精彩,段立肖也听不进去。 反正蒋嘉泽也深得段立肖的信任,那不如就叫他去做。 蒋嘉泽没用郑葳开口,就劝过段立肖。 他又不是笨蛋,这圣旨无论是从长远来看,还是从短期来看,对段立肖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凡是对段立肖有长远害处的事情,他一定要鼓励且说服段立肖去做! 段立肖在与手下议事之后,等其他手下都离开之后,蒋嘉泽留着没走。 其他的同僚看见,心中鄙夷,这小白脸,必是拍马屁去了。 段立肖主动问:“长冬,你有话要讲?” 蒋嘉泽点头:“事关圣旨,在下想了几天,有不同的见解。” 为什么要等到人都走光了,才拉着段立肖探讨,那不是怕有人当场反驳。 现在身边没人,只要自己说得有道理,那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即便明天有人反驳,这观点在段立肖脑子里发酵了一晚上,想必早就先入为主。 若是段立肖最后不会同意,那也没事,提供一个想错的方法,不至于是杀头的罪名。 再说了,没有人验证,谁能说他说的方法是错的。 “哦?”听蒋嘉泽说自己有不同的见解,段立肖一下子来了精神。“说说。” “整个兖州已经连续三年受灾,粮食减产,百姓贫困,主公刚将兖州收入麾下,此时不宜立刻发兵,与朝廷为敌。” 打仗是一个国家地区综合国力的最好体现。 战争最显著的特点是烧钱。 士兵们不事生产,还要消耗粮草。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会被战争拖垮。 “朝廷虽各地起义迭起,然则朝廷士兵都是刚经历过血战,不是我们的士兵可以应对。” 蒋嘉泽这话说的相当委婉,他们一路走来,就好像被老天爷偏爱。 士兵们疏于演武练习,若是真的遇上恶战,只怕难以为战。 有时候感觉到被老天爷偏爱,主要原因是刚好遇到了适合段立肖的形式。 但谁能保证日后一直被偏爱呢? 蒋嘉泽建议,“实在应该休养生息,以待更好的时机,再一击毙命。” 说的有道理,段立肖立刻被说服,他心里还有犹豫,“恐怕会养虎为患。” 蒋嘉泽不屑的轻笑,“是不是真的豺狼虎豹还未可知,就算我们看走了眼,这是只藏得很好的虎崽子,可谁能保证这虎崽子能顺利长大。” 说完,蒋嘉泽自知失言一般,轻拍了两下他的嘴巴,“是我失言。” 段立肖还等着他往下说,蒋嘉泽那边却停住,不继续往下说。 他催促,“无事,你继续说。” 蒋嘉泽手指交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能保证主公当初找回来的七皇子就是真的。” 自己找回来的七皇子和宁寿公主是假的,段立肖从未对外人说过。 这世界上知道的人,只有他与蓝璐还有那两个当事人。 此时事关重大,他不敢让人知道。 方才那一瞬间,段立肖险些以为蒋嘉泽看出了自己搞的鬼,吓出一身冷汗。 他不敢接话,怕多说多错,微扬下巴,示意蒋嘉泽继续。 “主公从未见过七皇子公主,被小人蒙蔽以至于认错,这也是人之常情。” 听到接下来这话,段立肖才松了一口气。 蒋嘉泽会有这主意,完全是拜自己老婆所赐。 她经常在家里念叨,寡妇和野小子怎么可能是皇子公主,不是跟姓段的暗中勾结,就是他们自己胆大妄为冒充公主皇子。 蒋嘉泽听孙莹抱怨时都是警告她别瞎说话,但是在想要如何说服段立肖时,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这个念头。 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这只是在下的一点愚见,见笑了。” 段立肖冲他温和点头,“你说的很好,我考虑一下。” 这一想便过了半个月,蒋嘉泽想去问问段立肖他的思考结果,又怕暴露自己这急切的想法。 段立肖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专门考虑蒋嘉泽说的问题。 他先是去了大营,看了一遍士兵们的操练,该怎么形容呢,惨不忍睹。 不敢想象,若是这样的部队遇到真正的恶战要怎样应对。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1节 这明显是送人头。 还去州府的普通百姓家了解他们现在的生活,就如同蒋嘉泽所说,百姓困苦,无法支持战争的开销。 战争一定会增加赋税,这样的百姓身上榨不出油,没办法支撑战争的开销。 作者有话说: 鸡汤懦上线: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谢谢剪弯月每天坚持最少一瓶营养液,你真的很爱我! 感谢在2022-05-05 00:08:43~2022-05-06 00:4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包子馅的饺子10瓶;剪弯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段立肖想清楚后,把扣押的宣旨太监放了,告诉他都是误会,他还以为是有人伪造的圣旨。 那太监被关了七八天,还以为自己此行是必死无疑,无论段立肖找什么借口,他都不敢反驳。 客客气气的接受了段立肖的道歉,被告知可以离开后,他头也不回的向着建康方向飞奔。 至于他的宣旨任务,在小命面前,那都不重要。 他把圣旨留下,段立肖愿意叫谁去宣旨,就叫谁去。 回到建康后,雷明琨仔细询问了他此次出行的见闻。 他汇报完毕后,就跟雷明琨哭着告状。 那竖子简直是不把他当人对待。 雷明琨现在不可能为他讨回公道,只安抚了他两句话,“你受委屈了。” 赏了他两箱子金子,才把他送走。 雷明琨一句要为他做主的话都没有说,只让他好好回去休息一阵。 现在还不能得罪段立肖,这话要是传出去,那之前的一切的白费。 段立肖没有让这个宣旨太监去太明县宣旨,是有自己的顾虑。 他怕这太监之前见过七皇子和宁寿公主,认出这俩人是假的。 赶紧把人送走,换了自己人去太明县传信。 知道蒋嘉泽的做法后,郑葳和郑章就在家里等着传信的过来。 小年后的第二天,那人如约而至。 传信的人是段立肖进了兖州后才跟的他,对很多段立肖的旧事都不了解。 他公事公办的架势,问刘叔“不知七皇子何在?” 这事算是机密,刘叔事先不知道。 有些被吓住,“这位官爷找七皇子有事吗?” “有事。”他一副闲人少问的姿态,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肯透露。 “七皇子在县衙,是我把七皇子喊回来,还是您过去?” 院子里的祁春听见刘叔跟人说话,小跑过去,“刘叔,这是谁,客人吗?” 刘叔看见祁春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小声跟他交代,“这位官爷来找七皇子。” 祁春哦了一声,大大咧咧地打量戴铉海。 从外人来看,祁春是那种很没有家教的家丁。 戴铉海似乎是被打量的有些不适,微微侧了侧身体,挡住祁春打量自己的视线。 祁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无礼,“找七皇子,我带你去?” 戴铉海颔首,“劳烦了。” 只是客气一些的祁春:行吧。 戴铉海骑马过来,祁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马绳,没有回去骑马。 只慢悠悠地走在前头开路,戴铉海想催促,又拉不下脸,只能控制着马跟在他身后。 刘叔在祁春把人带走后,就把有个官爷造访要找七皇子汇报给郑葳和祁元潜。 “谢谢刘叔,我们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人总算来了。” 戴铉海跟在祁春身后,总算到了县衙。 县衙的门房见到祁春态度很恭敬,“您过来找七皇子?” 祁春笑着打招呼,“这位官爷有事找七皇子。” 祁春经常过来找郑章,跟门房已经混熟了。 门房赶快放行,“那您进去。” 郑章坐在贾岱的下手看账本,祁春不等进屋子就开始大声嚷嚷,“七皇子有人找你~” 戴铉海皱眉,这下人过于无礼,七皇子御下存在很大问题。 连下人都无法约束,七皇子可真是窝囊。 郑章听见祁春的声音,便放下手边的账本,抬起头。 贾岱的位置正对着大门,他先看到祁春和他身后的戴铉海。 贾岱看到这人的装扮便站起身,郑章懒得起身,就看贾岱过去跟来人寒暄。 戴铉海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处,便看向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的郑章。 这人的年龄和七皇子能对得上,看样子他就是七皇子。 七皇子看起来懦弱愚笨,并不是一个明主。 怕自己出笑话,戴铉海问贾岱,“不知七皇子在何处?” 贾岱手指郑章,“这位便是。” 郑章这时才站起,“找我有事?” “七皇子接旨。” 戴铉海啪嗒打开圣旨就要念,见贾岱和郑章还呆呆站在原处,于是提醒道,“接旨是要跪下的。” 祁春早就溜出去了,他是北魏人,可没打算跪南汉的圣旨。 郑章迟缓地点头,好像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好的。” 郑章缓缓跪坐在地上,贾岱也有样学样。 戴铉海想提醒,又想着这姿势也差不多,反正没人看,赶紧读完圣旨。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必要把人给得罪,无端让人记恨。 按照祖制,接旨应该跪下,但也没说跪下的姿势一定要规范。 戴铉海一板一眼的念完圣旨,率先把郑章扶起来,“恭喜了,燕王。” 郑章好像没听懂圣旨的意思,糊涂的眨眨眼,看向贾岱:“先生,这是何意?” 贾岱对于自己弟子装傻的举动,有些没眼看,“就是说陛下封你做燕王,镇守兖州。” “啊?”郑章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贾岱这话。 他赶快问戴铉海,“大人,这可是真的。” 戴铉海觉得这个七皇子有些蠢,让这样的人去做兖州牧,怎么可能会对大人的大事有碍。 戴铉海嫌弃郑章蠢,但是此刻看他的目光越发温和,就好像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他非常耐心的回答,“这圣旨就是这意思,我们段大人叫我过来,接上您和公主,咱们去兖州。” “之前忙于政事,一直没顾得上您,现如今战争告一段落,把您接过去也能放心了。” 好像之前段立肖把郑章和郑葳扔在太明县,完全是因为不太平,担心他俩的安危。 郑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要带我们去州府,这是真的吗?” 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 戴铉海微笑脸,“是的,您跟公主收拾一下,咱们尽快出发。” 郑章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吗?” “越快越好。” “那我回去跟姐姐说一下,她现在还不知道。”郑章脸上的表情藏都藏不住,“等我们准备好了,就去找大人,不知大人下榻何处,届时方便去寻找大人。” 戴铉海的神情有片刻的僵硬,“下官刚到太明县,就来寻找殿下,还未来得及寻找住处。” 郑章了然的点头,“大人可以去宏悦客栈,是段大人开的。若是大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府里找我。” “好。” “那下官先告辞。” 目送戴铉海离开后,郑章到处找祁春的身影。 “小春哥,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祁春有些没话找话,“这位大人的排场有些寒酸,身边连一个随从都没有,这哪里像是来宣旨的。” 郑章在思考事情,便心不在焉地回答,“圣旨是真的就行。” 回到家后,郑章才跟家里人宣布这件事。 全家从现在开始,才彻底动起来。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2节 喜气洋洋地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太明县去州府。 在郑章离开县衙后,消息像是长了腿一样的传遍太明县。 不少的大商家听说后,遗憾的捶胸顿足,当时郑葳为了军饷找他们借钱,他们找了种种借口,拒绝了郑葳,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可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于是商家们纷纷上门去拜访郑葳,无非是说自己过去的觉悟多么有问题,现在要好好反省。 送过来一箱子又一箱子的礼物,说是给燕王的盘缠,州府居大不易,咱们都算是同乡,当然要互相帮助。 郑葳不愿意进行这些无用的社交,招待了一波人后,就把现场交给了郑章和宇文允。 美其名曰,给他俩锻炼的机会。 郑章非常愿意招待这些商人,这都是给自己送钱的人,他恨不得能多来几波。 说两句场面话,收了东西,再高高兴兴把人送走,他会觉得你这个人好说话,有合作的意愿。 郑葳自己家只收拾出来两车的行李,加上这些商人们送的盘缠,最后一共拉上了五车的行李上路。 还没有把所有的盘缠都带上,郑葳只带上二分之一,剩下的一半交给留在太明县的温姿。 温姿不跟着郑葳一同去州府,虽然她很想过去。 段立肖和彭昆都在,她若露面会很麻烦,她短时间内会一直留在太明县。 虽然温姿没跟去,但刘妈一家会跟着一同去州府。 跟刘妈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再重新找下人,未必有刘妈一家这么让人放心,干脆就一块带过去。 除了刘妈一家,祁春和祁秋也跟着一起上路,他俩在明面上都是家里的小厮。 延寿司里的其他人一部分留在太明县,看管铁匠铺和兵器。 剩下的大部分人,在暗地里已经到了兖州。 在临走前,县里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被安排妥当,确保离开之后,不会乱套。 太明县始终是大本营。 贾岱会跟着郑章一起去兖州,将来会以郑章幕僚的身份出现,他在太明县衙的官职以及权责被他交给可信之人。 这人经过郑葳和郑章的考察,确保可靠。 但不能保证人心永远不变,郑葳另外找了两个人进行权力制衡。 若是这三个人沆瀣一气那怎么办? 温姿留在太明,也是另一种程度的监督,她会把一些情况如实汇报给郑葳。 训练初见成效的部队,马上要跟郑葳说再见。 郑葳和郑章在离开前,去跟士兵们打了声招呼,表示自己虽然离开,但会永远想念跟他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军营这里是郑葳最放心的地方,这里有已经被收入麾下的鲁雄,士兵们的教官是龚家的家臣,龚家在把这几人送过来时,再三叮嘱要听郑章的话。 郑章跟鲁雄和武师傅们交代,这段时间继续按部就班训练,有事就去找温姿。 戴铉海只身一个人过来,回去的时候身后跟着十几辆马车。 作者有话说: 进城了,耶感谢在2022-05-06 00:49:06~2022-05-07 00:2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成年儿童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戴铉海将他的腰牌给守城的士兵看了一眼,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便被放了进来。 守城的两个士兵,在盘查行人时,视线一直向着车队上瞟。 也不知是哪家的贵人,竟有这么大阵仗。 顺利进了城,戴铉海要去向段立肖复命,便跟他们一行人分手。 郑葳不方便抛头露面 “大人若是有事,尽管去忙,我们可以自行安置,只是不知府邸在何处,需要帮忙指路。” 府邸? 戴铉海有一瞬间的迟楞。 郑章点头,理所应当的说道,“是呀,我是朝廷封的燕王,理应住在燕王府。” 是这么个理没错,可谁也没把你当做正经的燕王对待。 不知道接旨要下跪,倒是知道朝廷会安置府邸。 必定是没有人给准备府邸,能让郑章过来,在段立肖看来已经是莫大的恩典。 段立肖没想起来,他的手下不会提醒他。 没准备燕王府,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劲。 郑章这一问,让戴铉海愣在当场,这要怎么回答,没有燕王府,你们自己找院子。 那肯定不能这样说。 不能这样说,那能怎么讲? 我先去问问段大人,看他打算怎么安置你们。 也不能这样说,一看这态度就不诚信。 不管到时候怎么说,这一行人现在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不能直接把人扔在大街上,这样是会被百姓说闲话的。 十多辆马车停在大街上,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行人路过会频频回头,还会互相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燕王刚到兖州,无处安置,原因是兖州这边还没有准备好府邸,好说不好听啊。 戴铉海硬着头皮问郑章,“不知殿下在州府有无房产,可以暂时去您的私产里暂歇。燕王府正在整修,等您的府邸修好,再搬过去也不急。” 郑章一脸的你怕不是在逗我,“我哪里会有什么私产,若是有的话,我也不必急着搬进燕王府。至于府邸修没修好都不重要,能赶快住进去就行。” 竟是连王府没有修好都能接受,只想赶快住进去。 戴铉海有些无言以对,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关于燕王府的具体住址,下官也不知道,可否容许下官先行一步,去问一下段大人。” 郑章特别好说话,“那你快去,不用等我们,我们就在远处等你。” 那还是算了。 这里可是闹市,来来往往多少人的眼睛盯着,要是让你们在这里停下,估计我明天就要被弹劾怠慢燕王。 虽然怠慢这事不是我一个人的锅,从上到下都有责任,可谁让我是去办事的。 这任务可真难,下次再也不抢着去做了。 戴铉海被折腾的身心俱疲,又不能把郑章一行人扔在原处,实在是无计可施的戴铉海,把这一行人带回了他家。 交代了家里人招待好后,他赶快去找段立肖复命。 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复命,是为了催促赶快找个宅子,把这一行人给扔进去,不然怎么办,总不能在他们家住。 戴铉海去找段立肖复命,甚至没来得及渲染自己此行的辛苦,就没有提前准备燕王府,郑章现在还无处安置的问题。 段立肖经戴铉海提醒才想起这问题,把主管这方面的官吏叫过来,让他看着办。 他是个大方的人,从不会在小事上抠唆,更何况这并不需要他往出掏钱。 要宅子那就给。 虽然段立肖对燕王府邸没意见,可耐不住底下的人揣度他的心思。 恰巧被段立肖指着负责此事的官员,就是一个惯会投机取巧揣度上意的人。 他觉得段立肖大概很讨厌这个过来摘桃子的燕王,便在挑选府邸的时候,起了故意为难的心思。 最终从犄角旮旯挑出来一个清净、面积大,又相当有历史的宅子。 清净意思是府邸偏远,交通不便。 面积大表示府邸不方便打理。 有历史就比较好理解,这宅子建造时间比较久,相当地破败。 王爷的宅邸是有一定的规制要求的,不能超过也不能低于,超过要求叫僭越,是要被问罪的。 眼前这宅子除了破败一点之外,没有一点不符合要求。 那人还骄傲地给郑章介绍道,“这燕王府是太宗在兖州做藩王时住的府邸,也只有燕王殿下能住在这宅子里。” 戴铉海有一点羞耻心,面对这样破败的宅子,即使是太宗的潜邸,他是夸不出来的。 郑章笑着谢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那人有些傻眼。 吉言,什么吉言,我什么都没说啊。 反应过来郑章是什么意思,他赶紧闭嘴,自己可不是这意思。 多说多错,他找了个借口开溜,戴铉海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果然是曾经的王府,亭台楼阁花园假山,一步一景。 尽管相当衰败,依然能看出曾经辉煌的影子。 当年必是没有偷工减料的情况存在,建造用的木材都是好料子。 多亏现在是冬天,院子里的枯草高度有限,若是夏天只怕满是蚊虫蛇蚁。 祁春去找了十来个短工,吩咐他们先把院子里的杂草除干净。 这十来人手脚相当的麻利,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就把杂草处理干净。 短工们有几个心思活泛的,看这一行人只有一个老妈子,而这宅邸大得很,房间多年不住人,想必每个房间都需要打扫。 就跟祁春说,让他们家里的婆娘过来打扫。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3节 祁春现在俨然一个大管家,家里的杂事全都归他料理。 几十个房间,刘妈肯定干不过来。他们若是不说,祁春也要另外出去找人。刘妈上了年纪,兖州于她来说,人生地不熟,跟人交流肯定存在一定的障碍。 祁春非常贴心的,把这些事情暂时揽到身上。 短工们的婆娘做工也都很麻利,也是因着这属于干多少都这么多钱,干得越快钱越多。 短工们清扫完院里的杂草,就去帮着各自的婆娘干活。 刘妈跟祁春祁秋去验屋子,确保每个屋子都打扫的干净后,就把这一天的工钱给结了。 不得不说,杂草和灰尘处理干净后,整个府邸倒有了些王爷府的气势。 这宅子多年不住人,不说屋子里灰尘多,房间里没有人气儿,不能立刻住进去。 祁春让人拉了一车的煤炭柴火,每一个要住人的屋子,火炕里都塞满了木柴,屋子里也摆上了炭盆,只为驱赶原本的阴冷。 一直住在客栈里,直到除夕夜前,才搬进了燕王府。 除草的第二天门外挂上了燕王府的牌匾,鲜亮的新牌匾,与破败掉漆的大门看着十分格格不入。 祁大管家找了个刷漆的小工,把大门上的红漆重新上了一遍。 能容得下几百人的府邸,只一家四口带着刘叔一家住,这属实有些浪费。 郑章留贾岱住在王府,贾岱向来不知客气为何物,非常干脆地就答应了。 王府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房,大概是太宗之前办公的地方,有很多已经失传的典籍,贾岱看到这些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孙晴天在腊月二十九那天到了州府,郑葳还没搬进王府。 燕王府大得很,郑葳邀请孙晴天搬过去一起住,正好可以一起过年。 孙晴天也没意见,说来惭愧穿越到现在,她还没住过王府呢,正好借光住两天。 孙晴天那嘴,比那天带他们过来看房子的官员,还会颠倒黑白。 破败不堪的府邸,被她夸出了天上有地下无。 诸如掉漆的柱子,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男客住在西侧院,西侧院离着书房和演武场比较近。 女客住在东侧院,东侧院离着厨房绣房比较近,无论是孙晴天还是刘娘子都很方便。 孙晴天过来的时候,还把管信衡的母亲,刘娘子一起带过来了。 当时离开,郑葳和郑章要带刘娘子去州府安置,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觉得自己上了年纪,过去是给郑章添麻烦。 郑章也不放心把刘娘子一个人留在这,这毕竟是他师兄交代他的任务。 郑章和郑葳过去劝刘娘子一起来州府,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牛不喝水,没有按头喝的道理。 他俩只能作罢,却跟刘娘子约好今年一起过年。 刘娘子这下不能拒接,只好同意。 一大家子一起过年,也确实比一个人孤孤零零地过年好一些。 郑葳一家四口和刘妈一家,一起住在正院。 因为王府很大,即便是这么些人一同住在正院,也不显得拥挤。 这么多年,终于感受到大房子的妙处。 即便是家里有了下人,依旧是祁元潜带着俩崽子贴对联。 由于府里太大,要是所有的门口都贴上对联,这爷三个大年三十怕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光是贴对联都忙不完。 郑葳让他们只贴正院,和府门外的对联。 郑葳写对联时,想起了流落出来的第一个年前,一家四口在乡里的街上,冒着寒风写对联卖对联。 一想到那时,就忍不住想笑。 郑葳本来只想写两副对联,写得太多累得手疼,剩下的对联就交给贾岱来写。 抬头看研磨的祁元潜眼里也带着笑意,估计跟郑葳一样,想到了写对联卖钱的时候。 郑葳写了两张,就让祁元潜写。 “我研墨,你来写。” 祁元潜拒绝,“我写的没你写得好看。” 郑葳闭眼吹祁元潜的书法,“没我写得好,这很正常,可是你写的字也很好看啊,我想把我写的对联跟你写的一起挂在外面。” 在郑葳的吹捧下,祁元潜晕乎乎的写完了余下的全部红纸。 他写的对联,同郑葳写得摆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灾难。 祁元潜有些羞愧的想把自己写得藏起来,郑葳拦住了他的动作,“干嘛呀,说好了挂在一起,不许撕。” 郑葳写的对联放在上面,贴对联时被贾岱看见,他发自肺腑地夸赞了几声。 待看到第三张祁元潜写的对联后,便默默地放下手中的对联,把祁元潜写的对联给压住。 作者有话说: 今天按时更新大家晚安感谢在2022-05-07 00:21:24~2022-05-07 23:2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那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祁元潜写的字不能说是难看,很规矩的字体,在普通人看来觉得还可以,在写书法的人看来就觉得有些呆板。 “看这字写的多好。”多可爱。 郑葳不光自己夸祁元潜的字,还问贾岱,“先生,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字写的好看。” 贾岱:…… 你开心就好。 不过这小两口的感情看着是真不错,也就比他和他夫人的感情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都说两姓结亲,要门当户对。这对小夫妻不仅不是门当户对,而且身份地位上都是天壤之别,能如胶似漆到现在,也是殊为难得。 孙晴天把厨房里打好的糨糊端出来,让他们赶快去贴对联,“快去贴,待会要起风了,贴着很麻烦。” 祁春祁秋搬来梯子,俩崽子踩着梯子上去贴对联,祁元潜手捧装着糨糊的大碗,把春联上刷上糨糊,递给俩崽子。 俩崽子按照郑葳指导的方位,把春联给贴上去。 一家四口在郑葳带领下,光明正大的摸鱼。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在为今晚的年夜饭做准备。 刘妈一个人肯定忙不完十多道大菜,别说刘娘子和孙晴天都挽起袖子过去切菜炒菜,就连刘叔和小乐都跑过去帮忙烧个火倒个水。 祁春这个管家当得非常合格,在搬进来之前,就采买好了过年要用的食材。 还在郑葳的吩咐之下,把仓库给填满了粮食,郑葳受某段记忆的影响,家里不屯粮心里就不踏实。 不拘是粗粮还是细粮,只要能堆满就行。 不管是粗粮还是细粮,都能填饱肚子。 孙晴天本来是在帮着备菜,刘妈嫌她切出来的菜要么不够精细,要么够精细就切得太慢,把她赶过去看着油锅。 孙晴天把油锅里的食物捞出来,一个白玉一般的小手,悄悄伸进盆里。 孙晴天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那只小手,刚抓住食物,立刻松开。 这肯定是烫到了手。 最上面的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温度可想而知。 “烫着了吧,这就是做贼的代价。”孙晴天嘴里数落郑葳,手里的动作却很快,赶快把她的手拿起吹了吹。 她去水缸里舀了一盆凉水,把郑葳的手放进盆里。 郑葳被她一系列动作搞得有些目瞪口呆,来不及说也不是很烫。 等孙晴天把她的手放到水盆里,她才懦懦开口:“还好,已经不烫了。” 把那只手伸出给孙晴天看,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处,红红的一片。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菜还没上桌就开始偷吃。” 虽然是这样抱怨的,孙晴天还是用小碗捡了半碗的炸丸子。 “赶快吃吧,这些不烫了。” 十多个人的年夜饭,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 孙晴天没等吃菜,先下两杯酒。 郑葳和孙晴天之间隔了一个郑章,她刚开始没注意到孙晴天喝醉了。 大家都低头吃桌子上的菜,孙晴天突然踉跄站起。 “别光顾着吃菜,喝酒啊。” 看到孙晴天从脖子到脸已经红了一片,刚开始只以为她这是上头,有些人就是体质特殊,哪怕没有喝醉,脸上也是红的。 下一秒孙晴天张口,郑葳就知道她喝醉了。 郑葳倒了一杯醒酒茶,哄着孙晴天喝下去。 这醒酒茶是饭前刘妈提前准备好的,之前家里人吃饭喝酒都不需要准备醒酒茶,只有郑葳和祁元潜喝酒,两人喝酒都能保证量,不会喝多。 这次人多,又是吃年夜饭,刘妈就特意准备了一壶,没想到刚吃上年夜饭,就用上了。 郑葳埋怨郑章,“她就坐在你边上,看她喝酒,你也不知道拦一下。” “我看她的架势,还以为她很能喝,谁能想到喝两杯就醉了。”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4节 “那咱俩换个位置,我坐她边上照顾她,别让她影响你吃饭。” 郑葳对郑章说的时候,没有避讳孙晴天,她听到不愿意,“不要嘛,不要嘛,我要坐在七皇子的旁边。” 七皇子:…… 之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我。 刘娘子让郑葳坐下安心吃饭,“有我在呢。” 她用孙晴天的筷子,夹了点青菜放进孙晴天的的小盘子里。 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怕她卡到,把骨头剔除,才放进她的盘子里。 看孙晴天吃完,耐心的哄她喝解酒茶。 年夜饭快要吃完,桌上菜肴已经吃的差不多。 拜孙晴天所赐,这一顿饭除了她没人喝醉。 她也老老实实的在刘娘子的照顾之下,吃完这一顿年夜饭。 刘娘子不去养猪真的可惜,一餐饭吃完,孙晴天把手放在小肚子上,能看出明显起伏的轨迹。 孙晴天豪迈的打了个嗝,不知是酒嗝还是饱嗝。 酒鬼要是不作妖,好像不能被称作酒鬼。 吃饱喝足的酒鬼战斗力更强。 “你们都不知道,我的嘴巴开过光,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们实现。” 郑葳瘪嘴,还实现愿望,你当你是圣诞老人吗? 真能实现愿望,还是管你自己吧。 孙晴天见无人理她,便对着郑章自顾自地说下去,“七皇子,咱俩关系好,我让你先许愿。” “不用了,我没有愿望。” 孙晴天不信,还当郑章是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我就替你许愿。” 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希望七皇子早点搞死那个姓段的……” 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大家都没听清,只听见前半句,就是郑章都没听清她的话。 孙晴天说完抓住郑章的袖子,“先帮你许愿,感动不。” 郑葳一下一下捅着郑章的腰,让他配合一下。 郑章淡定抽出手,“很感动,你放心,等你老了,我肯定给你养老。” 孙晴天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真的嘛,谢谢。” 众人:…… 孙晴天跟郑章说完之后,视线在桌上打量,似乎是在寻找下一个获得许愿机会的幸运儿。 会是谁呢? 宇文允正吃菜看热闹,下一秒自己就成了被围观的热闹。 孙晴天的视线落在宇文允身上,想了想才开口,“就不在你身上浪费一个愿望。” 宇文允:虽然你许的愿望未必成真,区别对待不太好吧。 凭什么在我身上就是浪费一个愿望。 “反正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哦,这样的话,那没事了。 这下轮到郑章不开心,凭什么他的愿望就能成真,自己偏要靠玄学。 大家围在一起守夜,只孙晴天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孙晴天睡了半个时辰,加上醒酒茶发挥了作用,她酒醒的差不多。 孙晴天的记忆停留在刚开始吃年夜饭,酒壶放在她面前,她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闻着酒杯里的香味,她没忍住饮了两杯。 结果记忆断片到现在,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她心里有些不安稳,总疑心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也正是这时,郑葳那波人本来在玩飞花令,由于贾岱和郑章俩人一直赢,其他人觉得没劲,想换个游戏。 郑葳起身,就看到在塌上的孙晴天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副心虚的表情,郑葳就知道这人酒醒了。 “醒了?”郑葳站在塌下问。 孙晴天在拼命回忆,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被郑葳这突然一叫,吓了一跳。 孙晴天小心翼翼地问,“我喝醉之后,没耍酒疯吧?” 原来她喝断片了,不记得自己喝醉之后做了什么,那这就好办了。 郑葳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没做什么,你拉着郑章的袖子不放,要收他当干儿子,想把你的财产都给他,就一个要求,让他给你养老。” “啊?”孙晴天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不会吧,自己喝醉之后这么狂野的吗? 可她翻了翻自己的记忆,好像是有一幕,七皇子要给她养老,她还十分感动来着。 孙晴天痛苦的捂住头,不是吧,郑章会答应给他养老,那岂不是说,她已经成了他干娘。 收了个干儿子,干儿子是七皇子这都是小事,关键是她的财产啊! 郑葳心里偷笑,面上十分关切的问,“你不会是酒醒,就不想认账。郑章已经叫过你干娘了,你想反悔也晚了。” 孙晴天头埋在怀里,试图屏蔽掉郑葳讨人厌的提醒。 “逃避可耻,赶快起来。” “逃避可耻但有用。” 郑葳拉着孙晴天的胳膊,把她拉起来。 “快起来玩,大年夜怎么能睡过去呢?” 等被郑葳薅起来,孙晴天才知道郑葳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叫起来。 原来是待会要包饺子,她是被叫起来当劳动力的。 看祁元潜和俩崽子那熟练的架势,就知道他们之前肯定吃过很多次。 孙晴天酸溜溜的说,“你们没少背着我吃饺子啊。” 郑葳不敢应声,之前怕掉马,大年夜吃饺子确实是背着孙晴天。 包完饺子,郑葳孙晴天带着小乐出去放炮仗。 俩崽子连着放了几年的炮仗,加上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对于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有些兴趣缺缺。 就便宜了孙晴天和郑葳。 孙晴天觉得祁元潜好啰嗦,放个炮仗而已,还真能伤到他家的小公主不成,至于巴巴地守在跟前。 孙晴天被酸的牙齿疼,愈发觉得自己跟小乐在这里多余。 孙晴天把自己和小乐手里点炮捻子的香塞郑葳手里,“你们两口子玩吧,我就不在这里碍某人的眼了。” 这话里带着一股子酸味。 孙晴天拉着小乐的手离开,“小乐,姐姐带你去玩别的。” 祁元潜丝毫没有刚被挤兑的自觉,他庆幸地对郑葳说,“这人可算是长眼色离开。” 孙晴天听见这话,气得直运气。 郑葳拍祁元潜的手臂,“行了,人都已经离开,就别说了,待会再回来怎么办。” 孙晴天自然是听到了,更生气了。 看孙晴天气冲冲地拉着小乐离开,郑葳和祁元潜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郑葳和祁元潜一起放炮仗,很快小山一样的烟花爆竹就变成了一地的红衣。 爆竹放完,郑葳就要拉着祁元潜回屋子。 就见到东边的天空上突然炸开巨大的烟花,整面天空都被点亮。 很久没看到这么大的烟花,郑葳激动地原地跺jiojio,指着烟花大声喊,“看,是烟花!” “看到了。” 郑葳的眸子亮的惊人,祁元潜在她的眸子里,看到了满天绚烂的烟火,还有他。 祁元潜没忍住,低头亲了亲郑葳的长睫。 郑葳还以为祁元潜要亲她的眼睛,下意识闭上眼睛,然而祁元潜的吻只落在她的睫毛上。 郑葳有点害羞,前后左右张望,“还好刚才把晴天挤兑走了,要不被人看见多尴尬。” “没有人。”祁元潜听到祁春脚步声,他揽住郑葳的肩膀,不让她回头看。 已经一只脚踏进院子的祁春,听到郑葳这话,又把脚给缩了回去。 我什么都没看到。 大管家祁春买了不少的烟花炮仗,原本是为俩崽子准备,俩崽子都自诩不是小孩子,不肯去。 见郑章和宇文允不去放,他还有些遗憾,想拉着大家过去看。 众人在屋子里也无事可干,就同意了去院子里看烟花。 然而祁春就好像那院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坚决不肯让大家再进一步。 祁春低声,“我们回去煮饺子。” 其他人都猜到了个大概,纷纷应和,“行。” 煮完饺子,祁元潜和郑葳还没回家,祁春主动请缨,去喊俩人回来吃饺子。 这次祁春学精明了,他从出了屋子开始,就大喊:吃饺子,快回来吃饺子! 隔着好几个院子,郑葳和祁元潜就听到了祁春的喊声。 郑葳应,“这就回。”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5节 郑葳回去之后,感觉到大家的目光有些奇怪,尤其是孙晴天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最后停在她嘴唇上了。 郑葳瞪她,看什么看。 孙晴天还没忘刚才被这两口子联合排挤,她的视线越发大胆,好像在说你们俩也不是很激烈嘛。 郑葳懒得理她,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饺子上。 吃完大年夜的饺子,除夕夜就算是过去了,迎来了新的一年。 郑葳发完红包,大家就回去睡觉了。 因着熬夜守岁,第二天没有早起的人。 刘妈是起得最早的人,也比平时起得晚了一个时辰。 其他人起的就更晚了,因着这是在州府,没有认识的人,也就没有了拜年的任务,每个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直到所有人都从床上起来,刘妈才把前一天晚上包的饺子下锅煮熟,这原本应该是年初一的早上吃的饺子,因为没人起得来,只能是中午吃。 不管是什么时候吃,一盘冒着热乎气的饺子,沾上蒜酱,味道美极了。 跟着饭桶在一起吃饭,郑葳觉得自己饭量都变大了不少。 原本家里只有三个饭桶,祁春祁秋过来之后,家里饭桶的比例便立马扩大。 吃得多,加上每天都被祁元潜拉着运动,郑葳觉得自己好像长高了两三厘米。 俩崽子的个头好像每天都在往上蹿,她长得那几厘米有些不太明显。 吃完午饭,郑葳拉着祁元潜把昨天放的炮仗皮清扫干净,就当做是消食了,她每次吃饺子都会吃撑。 这时,家里来了个意料外的客人,栾英骐叩响了大门上的铜环。 他打着拜年的旗号,实则是想过来看看祁元潜夫人的样子,究竟是何方大神,能收服祁元潜这么难搞的人。 栾英骐早就想过去看,只不过太明县和州府的距离不算太近,去一趟大概要离开十多天,班骅芸这边不能离开这么长时间,他只好把计划暂时搁置。 没想到这人自己送上门来了,拜年就是一个好机会。 刚好是祁元潜和郑葳过去开门,栾英骐见到祁元潜身后的郑葳时,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敷衍的跟祁元潜打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招呼。 然后就非常热情地跟郑葳打招呼,“嫂子,过年好啊,我姓栾,是祁二的好兄弟,你可以叫我小峦。” 不光是祁元潜很了解郑葳周围人,郑葳早就知晓跟祁元潜关系好的那些,听栾英骐说自己姓栾,郑葳就一下子猜到了他的身份,“栾小将军,久仰大名。” “我这么有名?” “当然。” 栾英骐觉得挡在郑葳面前的好兄弟很碍眼,把他扒拉开,“怎么这么没眼色呢。” “嫂子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郑葳一脸神秘,“这肯定不能告诉你,你要是知道他这么好,把他拐走怎么办。” 栾英骐:“……” 栾英骐在燕王府一直待到月上中天,一起吃了一顿晚餐才回去。 孙晴天早上起床很想吃火锅,吃完中餐,她拉着刘妈刘娘子准备火锅的菜和底料。 刚好栾英骐过来拜年,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火锅。 过年就是吃吃喝喝玩玩。 栾英骐显然是很满意这一下午,第二天他过来,还带着班骅芸一起。 过年期间,栾英骐和班骅芸是唯一的客人。 一直到过完年,郑章和郑葳在州府里都处于一个无人问津的状态。 兖州就好像从未有燕王、兖州牧。 兖州的大小官员在过年期间互相拜年,都选择性地忘记了郑章的存在。 郑葳和郑章也不着急,安心过年,等待机会。 没想到温姿在正月十六那天,让人送来一封加急的密信,这封信改变了郑葳和郑章在家抠脚等待机会的状态。 摸着厚厚的信封,郑葳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刚离开太明县不足一个月,县里就出事了? 郑葳焦急的撕开信封,不成想,信封里是一张信纸和一个小一点的信封。 郑葳看完信,一脸正色的看向那爷三个,“朋友们,答应我,以后不要叫她那女的,我们尊称她为舍身炸粪坑的女英雄好吗?” 郑章宇文允祁元潜:??? 信纸上是温姿的笔迹,她简单交代了这封信的来处。 正月十五的上午,祝姝又到了太明县,要闯进去,被门房里的护卫拦住。 那护卫是延寿司的人,郑葳不放心温姿和她的丫鬟两个人在宅子里,祁元潜就调来两个延寿司,过来值守。 温姿不知道护卫是祁元潜的手下,还以为是舒嫔送过来的人手。 护卫不知道祝姝的底细,看她一口一口齐二哥哥的叫着,就把她放了进去,只是他们也不敢完全放心,不远不近地跟着祝姝,确保她一旦暴起,能立刻将人制服。 祝姝见到温姿之后,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无非是喊着找齐二哥哥,然后拿出一封信,说这是写给齐二哥哥的情书,告诉她要送给齐二哥哥。 让她送给齐二,还说温姿可以拆开看看。 拆看别人的情书,这一听就很刺激。 温姿咳咳本着替公主殿下筛查情敌的心,打开之后立马呆住,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封情书。 这是祝姝父亲兄长,以及他们的同党一些罪行,以及罪证。 信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没有空隙,这种信会让看信人看得很累。 看的人眼晕的同时,又异常的兴奋。 郑葳把举报信的内容,看了个大概,就分成三份给祁元潜郑章和宇文允。 这三个人看举报信,就比郑葳认真多了。 宇文允感慨,“这祝娘子,还真是大义灭亲。” 谁说不是呢? 郑葳拍手,“这种家人反腐,情人反腐的举动要鼓励。” 知道秘密最多的一定是家里人,即便是在生活中防范有加,家人也不会全然不知。 就比如蓝翔校长那一家子,好一出闺女举报妈、前妻举报前夫的闹剧。 “这种事情不常有,天底下哪有几个跟父母有死仇的子女,她若不是想为情人报仇,也不会揭发家人的罪行。” 郑葳不同意这说法,“天底下跟父母有仇的子女可多了去,祝姝也不会是一个个例。” 郑葳认真的拍了拍祁元潜,“你放心,如果哪天你被人所害,我一定会跟祝娘子一样,替夫报仇。” 祁元潜:谢谢,我很感动。 郑葳把祁元潜和自己手里的告密信都塞到郑章和宇文允的手里。 “机会来了,这事我俩就不掺和,全权交给你们俩。” 她跟祁元潜这次就当一个甩手掌柜,看看俩崽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宇文允眨巴眼睛,“可我们还是个孩子。” “不小了,你们都会去菜市场买菜了。” 这两件事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无论是需要人手还是消息,我们都可以提供。” “这件事你们去做,目标是完成你们的目的,你们什么目的我不管。”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不是很粗长!感谢在2022-05-07 23:26:08~2022-05-09 00:3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952038 10瓶;吃瓜小猹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郑葳没想到俩崽子年龄不大,一出手就直击命脉。 因着年龄的缘故,郑葳不太放心把事情完全交给他俩。 已经开口了,就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一直不放手,他俩就一直不经事,不遇事就不能长大。 但她每天都要问问祁春,俩崽子前一天的进程,总怕他俩会造成无以挽回的后果。 祁元潜悠闲,还嫌弃郑葳操心太多,既然决定放手,就不要不放心。 延寿司的人各有擅长,有擅长暗杀的,就有擅长情报打探的人。 段立肖手下大多是经历长久落魄然后一朝得志,这样的人在得志之后就会迅速地放纵自己。 甚至不加掩饰自己的犯罪行为,用延寿司勘察情报工作的人,去调查段立肖的属下,那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延寿司的人轻松调查到他们的犯罪记录和犯罪证据。 像是闹市纵马打架斗殴,这都是小罪;强并民田,强抢民女这都是常规操作。 他手下的几个心腹,出的问题就像是筛子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毛病。 收到很多的罪名和罪证,郑章和宇文允经过投票,在这之中选择了一个纵子杀人、强抢民女的案件。 赵彪,男,太明县大慈乡人,四十五岁,原本是混混出身,平日里横行街头,由于在街上打伤了人,被捕快抓进牢里。 在大牢里结识了因为被告通奸蹲大狱的段立肖,段立肖觉得这人面相凶狠,了解到赵彪的案底之后,便起了结交之心。 因为飞飞跟严老板起了冲突,让他意识到豢养打手的重要性。 在段立肖被放出来之后,他便用钱财把赵彪保释出来,雇佣赵彪做他的打手。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6节 事实证明赵彪确实为段立肖立下汗马功劳,他是第一个冲进太明县令家的人,挥起屠刀向着县令一家人。 段立肖在占领整个兖州后,封赵彪为兖州司马,可谓是段立肖亲信中的亲信。 赵彪在成为兖州司马披上一身官皮之后,开始稍微约束自己的言行,他没有之前耍凶斗狠。 主要也不是因为赵彪的自我约束,是他身上的官位高,身边人不会跟他一争长短。 赵彪自己约束自己的言行,却不记得提醒家人。 这次郑章收到的犯罪记录里,就有他的长子,赵虎。 赵虎平日里游手好闲,在太明县里的时候就喜欢满街调戏小媳妇。现在他爹的官位越升越高,他在街上越来越嚣张。 从原本的跟着一群狐朋狗友,现在是前呼后拥一群小跟班。 赵虎在如往常一样上街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了一个长相特别出色的有夫之妇,他不顾人家已经成婚,说了不少的轻佻话。 那女子的丈夫就在旁边,怎能忍受妻子在自己面前受辱,是个汉子就没法忍受,便跟赵虎一伙动起手。 赵虎本身就是个小混混,平日里干的最多的就是逞狠斗凶,他非常擅长打架。 就靠单打独斗,那女子的丈夫都打不过他,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狗腿子。 单方面殴打了一会,那人就没了气。 那个小媳妇都傻了,怎么出来一趟,丈夫就没了。 赵虎这一伙人也是,虽然平时游手好闲横行乡里,可从未出过人命官司。 赵虎也真对得起他的名字,那是真的虎。 前脚把人家的丈夫打死,后脚就拉着人家媳妇干那种事。 那妇人不堪受辱,丈夫又刚在自己面前断了气,实在是没办法接受,于是便投井自尽。 那被打死的男人,家里兄弟三个,他是老二,上头一个痴傻的哥哥,底下有一个还未成家的弟弟。 他可谓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一下子失去两口人。 这一对健全的夫妻俩没了,家里只剩下一对老爹老娘,傻哥哥小弟弟,还有刚会走路的儿子。 这一对老两口是那种窝窝囊囊的老实人,一辈子没有跟人起过争执。 二儿子二儿媳妇没了之后,也不敢去找赵家人算账,觉得人家位高权重,自己得罪不起。 死的人已经死了,家里还有个小儿子大孙子。 不敢去告官,邻居们都知道,偶尔会在背后议论。 俩崽子会选上赵虎这个案件,有两个原因。 首先是因为赵彪是第一个冲进蒋嘉泽姨妈姨夫家里举起屠刀的人,蒋嘉泽的敌人很多,除了背后的推动者段立肖之外,这些刽子手也应该有仇。 蒋嘉泽为他们提供了很多有用的内部情报,他现在还没有开始向这些小喽啰报仇的打算。 蒋嘉泽想的是,搞死段立肖这些小喽啰便不足为惧,先向小喽啰们下手很容易暴露他自己。 除了有蒋嘉泽的原因在,还有祝姝的缘故。 赵虎今年二十六岁,丧妻,有一个半岁的儿子。 他游手好闲蹉跎年华,家里既没钱又没权,长得也不行,没有那种瞎了眼的老丈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直到赵彪跟着段立肖干出事业,才有那趋炎附势的把家里的女儿嫁给赵虎。 赵虎那夫人实在是个不自量力的,没练成金钟罩铁布衫就敢嫁给赵虎。 即便生出儿子,整日里仍旧要遭受赵虎的拳打脚踢。 娘家不知道女儿的真正死因,赵家人都说是踩到了地上的水,一时脚滑,他们都认了。 反正赵家人许诺了不少的好处,一个女儿而已,也算是死得其所。 赵虎死了老婆,家里人就张罗给他续弦。 这续弦的人选就没那么好挑,和赵家水平相当的,看不上他家泥腿子出身。 而且赵虎游手好闲还打老婆,心疼女儿的不会选赵家。 虽然他家压着不让人说,赵虎老丈人家碍于赵家的权势,不敢到处瞎传。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 这时冒出了一个想要讨好赵家的祝父,非常喜欢靠嫁女儿,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 祝父地位不高,家里刚好有一个年龄大的女儿尚未出嫁,脑子有病没事,能生孩子就行。 赵家有很大的可能,跟祝姝结亲。 祝姝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虽然暂时没用上,但不代表以后用不上。 简而言之,祝姝和蒋嘉泽,这两个人,一个跟赵彪有仇,一个急于摆脱赵家。 用赵家开头,简直是一举多得。 俩崽子想用赵虎,一下子讨好回馈蒋嘉泽和祝姝两个人。 郑章让人把这消息让元子仓无意中知道,赵彪跟元子仓是竞争对手,前一段时间,两人争夺兖州司马,最终这个位置落到了赵彪头上。 这可把元子仓给气坏了,他是士族子弟,看不上赵彪这种出身。然而可笑的是,赵彪竟然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这如何能让元子仓接受,他时刻准备着在赵彪身上撕下一口肉来。 元子仓表面上性子刚直,却十分小心眼。 他跟赵彪不同,分属段立肖手下的两个阵营。 段立肖的手下,根据出身不同,粗粗能化出两个阵营。 一派是从太明县跟着段立肖起事的一群人,这些人多是底层出身,被段立肖招募而来。 另一派或是杀了顶头上司或是拉着同僚一起,手捧郡县衙的印鉴钥匙,向段立肖投降,这些人多是士族出身,再不济也是个读书人。 这两派天然瞧不起对方,一方觉得对方粗俗没文化,没办法与之沟通;另一方觉得那群小白脸,每日里只知道咿咿呀呀的之乎者也,这天下都是他们打下的,那些读书人还想要更大的权利,真是可笑。 两派一直存在争端,赵彪是段立肖亲信中的亲信,但是段立肖也要顾忌元子仓。 由于段立肖从不处理,一直当和事佬,想要保持那么一个权利的平衡,两派的矛盾从未解决,一直在掐架。 元子仓犹豫了好几天,毕竟告状可不算是君子所为。 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他才终于劝好自己,他这是为民除害,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做好决定,他就趁只有段立肖在书房的时候,似是无意的开口,“我这几日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段立肖一听被勾起了兴趣,“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元子仓脸上没有了笑容,有些惋惜地说道,“也算不上是件趣事,说起来怪让人难过的。” 他这样一说,段立肖就跟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啊? 元子仓便继续说,“城北有对老实夫妻,第一胎生了一个痴傻的儿子,这儿子平时哪里都很好,可就是生活没法子自立。这两口子又生了一个儿子,为了日后两口子百年之后,能有人照顾这个大儿子。二儿子很聪明,早早地跟着木匠学了手艺,后来那木匠师傅看他能吃苦,人又机灵,就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有个知冷热的人。这媳妇长得很漂亮,说是沉鱼落雁也不为过。然而没人能想到美貌给这一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这小两口在上街时,无意中被一个衙内看到了妻子的容貌,就要强抢,丈夫遭到了恶霸的一通毒打之后人死了,小媳妇死了丈夫,还被恶霸给强迫,便自尽了,只留下尚年幼的孩子。” 听到这,段立肖知道了元子仓此行的目的,这不是来讲故事,这是来告状啊! 这就是个恶衙内当街强抢民女,害得人家夫妻双亡,留下年幼的孩子,老迈的父母,痴傻的兄长无人照料。 段立肖有些意兴阑珊,他将之归结为,听到了人间惨剧,心情难免会不好。 “行了,你就直说,是谁家的二世祖,该杀杀,该罚罚,绝不姑息。” 被段立肖看出小心思,元子仓没有丝毫的羞赧,他很丝滑地说出那个在心里被他骂过无数次的名字,“是赵司马家的大公子。” 听到赵彪的名字后,段立肖有些沉默,倒不是他跟赵彪感情深,不舍得杀他儿子,实在是赵彪的情况特殊,若是换个人,此时那人已经伏法了。 段立肖犹豫再三,只在第二天,不浅不淡地申斥了赵彪两句。 赵彪没有立刻回家找儿子算账,而是在想段立肖为何会知道这件事,他不应该会知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肯定是有人告状。 会是谁呢? 赵彪跟值守的护卫打听了昨天有谁过来,逗留了多久。 很巧,昨天只有元子仓一个人过来,听护卫说,他在书房里待了很久,那肯定是元子仓这孙子没跑了。 不过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官,赵彪也不是毫无长进。 也不能冤枉了元子仓,虽然在他心里是元子仓做的,已经板上钉钉了。 他又回到段立肖的书房里,问是不是元子仓那孙子干的,段立肖没有否认,赵彪就知道了答案。 段立肖不责罚,的确是有自己的考量在。 上位者想要一直稳坐高位,下属要和和气气,那上司就要担心自己的位置坐不坐得稳。 由于这个原因,段立肖对两派的矛盾并未插手化解,反而乐于见到这种状况。 他习惯了不插手。 不处理赵虎,元子仓不满意,若是处理的话,就会在那群亲信元老中,失去人心。 赵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在大人面前说我坏话,你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真是什么冰清玉洁的白莲花啊,真要找毛病,那白莲花的根子上还全都是烂泥呢! 至于元子仓那边,这么大的罪责,段大人竟然不责罚,他十分不满意。 赵彪那泥腿子,甚至开始说他有问题,这哪里能忍? 就这样打起来了,元子仓和赵彪互相揭短,慢慢的战争从两派中的一个人,蔓延到整个党派。 今天你揭我的短,都不用等到明天我就揭你的短。 段立肖越含糊,两派吵得越凶。 从朝堂吵到民间,甚至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班骅芸的裕泰茶馆很快找到新商机,说书先生开始讲朝堂battle的内容。 段立肖先关注到班骅芸,是因为裕泰茶馆这个名字,深入了解后发现,她做生意的套路和商业模式,全都是现代的那一套。 便猜到她也是穿越人士。 段立肖突然过来,栾英骐不知原因,还以为是自己暴露。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7节 班骅芸猜到原因,让他不必担心,栾英骐哪里能不担心,但班骅芸不让他进去,他只能在门外等待。 段立肖是过来跟班骅芸合作,他的观点是,自己也是穿越人士,两人是老乡,理应互相帮助。 班骅芸不想跟蠢货合作,虽然段立肖现在的地位高,以后段立肖还有没有现在的位置那可不一定。 但没必要现在拒绝段立肖,让他记恨自己。 段立肖让班骅芸立刻停播这个栏目,班骅芸不打磕巴地就同意了。 反正州府的其他茶馆茶楼看她这个栏目吸引到客人,便有样学样,开设了这个说时政的栏目。 叫她旗下的茶馆关停,还有其他的茶馆,这个话题不会因此消失。 班骅芸有自己的私心,故意没有提醒段立肖这一点。 祝他好运喽! 如同班骅芸料想的那样,即便全州府所有的裕泰茶馆、茶楼都关停了这个栏目,传播并没有停止。 短短几天的时间,两派互掀老底,底裤都被百姓看到了。 都到了这程度,段立肖还心存侥幸,一心捂住百姓的耳朵和嘴巴。 也不是段立肖不想处理,而是这二派他都想搞下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刚当上芝麻大点的官,人就变质了。 原本还想着,这些人跟着自己好几年,劳苦功高的。可看到他们互相揭露的丑闻,他就开始想,这个官他们似乎不适合做了。 作者有话说: 怕吵到室友睡觉,没写到想写的内容 第94章 刚当上芝麻大的官,人就开始变质。 可一半是自己的亲信,一半是拿着一两个郡县向自己投降的人。 不管处理哪一派,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赵彪是最早跟着他出来拼命的亲信,把这一派都处理了,难道不让人寒心,以后还有谁愿意跟着自己继续打天下。 元子仓就更不能处理了,把投降派给处理了,以后继续打地盘时,有这样的例子在前,还有谁愿意投降。 投降之后也难保被卸磨杀驴而死,不投降或许会有一线生机,那大概会遇到抵死守城的情况出现。 如果不处理这两派,百姓们怨声载道,会失了民心不说。有这样的手下,又怎会管理好一个国家。 现在外面都在说些什么“人落泪时天落泪,笑声高处哭声高。”(引自嘉庆的诗句) 段立肖现在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做是错,不做还是错。 下一步该怎么做,让段立肖很是苦恼。 他招来心腹幕僚,来商量如何处理。 由于两派的矛盾实在太激烈,他没敢单独找哪一方议事,以免向外流露出让人误解的信号。 他在两派里各找了两个人,找的这四个人,要么没有犯罪或是被同僚指出的问题无伤大雅。 蒋嘉泽和彭昆就是第二类人,蒋嘉泽被指出,去府衙点卯不穿官服,这就属于是没病找病,上班时间不穿官服的官员不少,蒋嘉泽不是个例。 说彭昆上班迟到下班早退,这确实没冤枉他,不过这也是府衙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 在其他时候,迟到早退不穿官服,这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但问题是身边人都是侵占民田、纵子杀人,跟这种的相比,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有时候想想,现代的临时工政策真的不错。 杀人放火临时工,黑锅临时工来背。 可州府十之八九的官员都有问题,总不能真的找几百个临时工。 再说这些会惹事的手下,他的确想换掉。 临时工来顶罪,是换掉临时工,这些废物点心还是他手下。 段立肖召集这几个人过来想办法,现在这局面要如何破局。 怎么处理,很简单,按大汉律例,犯什么罪,就用什么刑。 但没人敢提,提出来段立肖要是施行,谁提的谁去办。 谁都不想但这个骂名,段立肖就更不想了。 他是既想要好名声,还想要把手下人都处理。 怎么会有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现在这局面的出现,跟他当时的纵容,有分不开的联系。 面前这四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段立肖愁的很,养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能在关键时刻顶上当这个冤大头。 段立肖满脑子都是临时工,要是有人做他的临时工就好了。 替他把那些废物点心都开掉,骂名临时工来背,他只要享受利益就好。 可哪有那种美事,就连对自己的忠诚的手下,都不会愿意做这些事,当然他也不舍得用这几个人来顶锅,他手下的聪明人已经不多。 不能用这四个,还能用谁呢? 段立肖的视线落在博古架的最高层,那一层不像是下面几层,摆满了各类各样的古董,都是从百年的世家里拿出来的精品。 最高层只有一个简单的小盒子,那只是一个平平无常的木盒,何以能够被放到最高层? 因为那木盒里面装着一张圣旨。 看着这个盒子,段立肖心里冒出一个自认为绝佳的主意。 怎么没有冤大头呢,朝廷不是给他送过来一个。 “长冬,我听说你之前跟燕王和宁寿公主做过邻居。” 蒋嘉泽心里咯噔一下,他赶紧自证清白,“是的大人,虽然我跟七皇子做过邻居,我娘子之前还跟这二人是一个村的,但是我对您的心日月为证,苍天可鉴。我娘子每天在家里骂七皇子和宁寿公主,不信您可以去跟我们家周围的邻居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蒋嘉泽越讲声音越小,尤其是说到他老婆在家骂人时。 段立肖反而被他这一席话给逗乐了,蒋嘉泽就继续说,“我娘子在家里天天骂,为了不让这话传出去,我没少给邻居送礼品。” 除了彭昆的脸色不佳,其余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段立肖示意他不必紧张,“不是找你算账,就是问一下。” 蒋嘉泽点头,“之前在县城,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然而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过。” 蒋嘉泽恨不得每句话里都打上一个标签:跟燕王不熟。 段立肖,“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去跑一趟。” “是跟七皇子有关?” “没错。” “你把那架子上的盒子取下,还有这兖州牧的官印,一并送到七皇子手里,朝廷让七皇子管理兖州事宜,我和该听话。” 啊这? 在场都是人精,段立肖什么目的,那真是闭着眼睛就能猜到。 急着找一个背黑锅的,过一段时间,这件事的热度下去之后,他再把权力要回去。 只能说这几个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彭昆率先提出异议,“七皇子年龄尚小,经历不足,难免会心浮气躁,恐怕不能胜任州牧这样重要的官职。” 不能胜任就对了,要是他能胜任,段立肖还不可能提出这想法。 听到彭昆的发言,段立肖微微有些不悦,但只有一点点。 段立肖相信彭昆完全效忠自己,他很确定。 可彭昆替郑章说话,否定自己,这让他有点不开心。 同时段立肖又觉得彭昆殊为难得,有一颗赤子之心。 七皇子现在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彭昆顶头上司的他,明显有着光明美好的未来,与郑章不同。 而即便是到了现在这地步彭昆还能为郑章考虑,段立肖在他身上看到了人情味。 这是一个有了新主却不忘旧主的人。 在其他几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段立肖说道:“莫要忧心,七皇子乃龙子凤孙,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手到擒来的小事,他定能处理好。” “再说了,让七皇子亲政也有我自己的考虑,七皇子也应该慢慢将我手里的一切接过去,好叫天下人看看,我段某人绝无不臣之心,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七皇子。” 段立肖这段大义凌然的话,完全是在测试彭昆,看他心肝到底是姓段还是姓郑。 彭昆赶紧拦住段立肖,趁机表了一波忠心。 “大人不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可以说没有人付出的比大人更多,七皇子没有资格轻而易举地拿到这一切。”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彭昆低头,“属下也不知道,” 彭昆说完,段立肖的表情明显松懈,能看出,他这是过关了。 段立肖坚决地说:“我意已决,你们莫要再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说我贪慕权势,打出打着七皇子的旗号起事,现在手里有了点权力,就忘了最初的一切。我这样做,是想叫那些人看看,我不是那种人。” 段立肖说到有人嚼舌根子时,这四个人面色一变,等他说完之后,赶紧为自己辩解。 “下官从未有此发言。” “下官也是从未说过这种话。” “下官也是。” “大人您是知道我的。”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蒋嘉泽,他前不久刚剖析自己,这话让段立肖听见,顿时觉得十分好笑。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8节 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有些本能已经被刻进dna。 就比如说两派之间的互相攀咬。 “是谁显而易见,谁人不知,他夫人就是宁寿公主的一条狗,连他也是郑家养的狗。” 这是段立肖的亲信派说的。 彭昆听到这,神色不悦,也不甘示弱的唇齿相讥。 若是遗忘的段立肖,肯定是满意的看他们撕咬结束,才出来打圆场,说两句别吵了,这成何体统,都是同僚,何至于此。 经历了这两派长时间的一个撕咬,现在段立肖最不想听到两派之间的争斗,不耐烦的打断那亲信的发言,“别说了!” 双方似乎都被段立肖这态度唬住,讷讷不敢开口。 开完会,段立肖特意留下彭昆。 段立肖率先开口,“你方才能把我放在第一位,这让我很意外。” 彭昆苦笑,“您对我的知遇之恩,没齿难忘。外面很多人说我是两姓家奴,这听着很刺耳,确实是个大实话。” 段立肖变了脸色,“谁这么说,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彭昆摇摇头,说不用,“下官有一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同意。” “说。” “您是知道我夫人在宁寿公主身边做过女官,她对郑家王朝的感情比较深。可旧汉已经走向没落,到了建立新秩序的时候。” 这话可算是说到了段立肖的心坎里,旧王朝已经走向末路,需要他来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七皇子和宁寿公主以后可能是您上位前的一道阻碍。小人希望你能饶这二人一命,让他们余生粗茶淡饭也好,只要能活着就行。” 段立肖哈哈大笑,“你想多了,你们读书人就容易多想。” 只说彭昆想多了,却不答应他能还是不能。 彭昆心里讥笑,这人真是越来越虚伪,刚造反的时候,还有几分真心在,现在似乎没人能看得见他的心。 段立肖果断换话题,“你夫人如今身体怎样?” 彭昆立刻换上了悲戚的表情,“夫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夫说在熬日子了。” 在太明县一顿吃三碗饭的温姿:??? 段立肖安慰,“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嫂夫人会渡过这一关的。” “但愿吧。” 然后段立肖又开始了他的大丈夫何患无妻论,自从听说彭昆夫人久病卧床,他几乎每次想起,就要跟彭昆说一遍大丈夫何患无妻。 段立肖还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有把心里想的等彭昆老婆死了,再让蓝璐给他介绍一个条件更好的。 段立肖把话给咽回去,却在彭昆要离开时,让小厮去库房拉两车药材,送到彭昆家里,以表示自己对彭昆的关系。 彭昆感恩戴德的离开,只是在回到家之后,让人把药材全部装进库房里,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得私自使用。 这里头指不定下了什么毒,段立肖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自己妻子能够早日离世的人。 光是大丈夫何患无妻这话,他在段立肖嘴里就听到几十次。 而段立肖那边,有了彭昆恳请他放过七皇子一马的请求,段立肖觉得彭昆能这样说,肯定有原因。 这七皇子必然是那等无能之辈,若是七皇子有经世之才,他又何必舍近求远,投靠自己。 段立肖对了解到七皇子的无能。 至于那个假的七皇子,段立肖不认为他能有什么能力,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还真以为自己假扮七皇子,就能当上皇帝。 假七皇子越无能,他手里的权利越大,做出决策的影响就会更坏。 到时候不仅把人都得罪光了,还施行恶政,只怕不光是在位的官员,就连老百姓也觉得他不堪重用。 为段立肖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还完全葬送自己的政治生涯。 那小傻子可能只看到自己让出权力,却不知道兖州牧这个位置,它咬屁股。 段立肖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这对自己百利无一害。 段立肖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惜郑章就没打算让到嘴边的鸭子飞掉,有些东西拿出去容易,可要是想再拿回来,那可就难了。 这次蒋嘉泽的信传的比彭昆还要快,他急着让赵家人赶快去死呢。 彭昆的信比蒋嘉泽的信晚了快半个时辰,拿到彭昆的信时,郑章刚发出一封让温姿调两百太明精兵的信。 宇文允谨慎的叫住出去让人送信的祁春,“先等一下。” 万一形势有变,还要改变策略,那发出的这封信就浪费了,还得赶快追回。 宇文允跟郑章一目十行的看完信,才让祁春把信送出去。 原来不是事情发生变故,是彭昆在段立肖书房里多呆了一会聊天,回来把讲话的详细内容,和自己的一些分析都写上,信就这样稍微的晚了一会。 两人的信内容都差不多,只是彭昆的更细致一些。 郑葳被祁元潜拉着在书房里当了好几天的哑巴,坐在太师椅上,一坐就是一天,毫不夸张的说,痔疮都快坐出来了。 祁元潜这人真有意思吧,嘴上说着自己对俩崽子很放心,结果到头来最不放心的就是他。 现在天色已晚,段立肖不会过来。 俩崽子没什么事情要商量,已经开始收拾桌上的信件。 郑葳才跟祁元潜一起离开书房,出了书房,郑葳才敢大声讲话。 祁元潜不让郑葳在书房出声,怕影响到俩崽子的思路。 郑葳心里吐槽,俩大活人杵在那里,这就是最大的影响。 有次,郑葳忘记没忍住说了句话,回去之后在祁元潜在耳边嘀咕了半晚上。 郑葳都要烦死,祁元潜怕不是个唐僧。 祁元潜的嘟囔就像是催眠曲,郑葳昏昏欲睡。 他说完见郑葳没动静,就高声问了一句,“记住了吗?” 郑葳起床气发作,用被子裹住脑袋,意图隔开外面的声音,“记住了,祁公公!” 祁公公? 祁元潜差点把裹进被子里呼呼大睡的郑葳挖出来,问问自己到底哪里是公公! 但到底是没舍得,连着好几天,想到就要刨根究底的询问郑葳。 就连在床榻上也是。 郑葳无比痛恨自己这放松就容易满嘴跑火车的毛病。 随口开个玩笑,这男人也太小心眼。 第95章 段立肖是隔天早晨,把圣旨的原件带了过来。 当时那人过来宣旨,只是带了誊抄版的圣旨,原件还放在段立肖的书房里。 段立肖不肯拿出来,是怕郑章以此为要挟。 这个脑回路也是够神奇的。 段立肖把圣旨连带让绣娘连夜赶制的缩小版官服带来,那官服跟郑章的声量大小相似。 段立肖进门时身边没有跟着下人,下人在门外自动停下。 刚进门,段立肖就有些被眼前的燕王府震撼到。 他不是没看过燕王府之前的模样,恰恰相反正因为看过之前的样子,才会觉得差别很大。 当时刚进州府,要选府邸,州府刚经过一轮洗牌,很多原刺史州牧亲信的家被抄。 空出了很多府邸。 段立肖慕太宗之名,想选择百年前的燕王府作为自己的府邸。 手下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到这地方一看,原来百年过去,州府已经不记得照顾太宗的潜邸。 主管官员也蛮无辜,之前虽不常去打理,可也没让王府落得这么破败。 只要是多年前州府被北魏占领,那群蛮子没有把太宗潜邸砸了烧了,已经算是侥幸。 好容易蛮子走了,又来了个比蛮子还蛮的康建捷,他只知道趴在百姓身上吸食民脂民膏,哪里记得修缮太宗的潜邸。 一连七八年的时间无一人修缮照料,等段立肖看到时相当地破败。 段立肖看到眼前潜邸,只觉得晦气,心里也在感慨,这郑家王朝确实是走到没落,连祖宗就藩时居住多年的府邸,都如此破败。 合该他来取而代之。 那时看到那府邸的样子,段立肖瞬间息了住进太宗潜邸,沾沾龙气的想法,这郑家应该已无龙气眷顾。 他只觉意兴阑珊,随便定了一个交通方便,有山有池还有温泉的大宅子 没想到当时看到阴气森森的鬼宅,摇身一变成了如今气派的王府。 段立肖有一种想讲这燕王府据为己有的心理。 越是深入这宅子,他的这心理就越发严重。 刘叔的腿脚不好,醉的慢,这就是使段立肖能够详细的欣赏周围的景色。 郑葳提前吩咐过刘叔,若是今天段立肖过来,直接带到正堂。即使段立肖叫你去找燕王,不必管,先去叫她。 刘叔觉得郑葳可真是料事如神,她前一天晚上刚跟自己讲过,今天段立肖真的就找来了,也的确是反常的叫他去找郑章。 刘叔如郑葳教导过的那样,先去叫郑葳,然后再去书房叫郑章。 虽然郑葳是自己的女神,长得赏心悦目如花似玉,可自己此行目的不是过来找她。 段立肖委婉提醒,“我记得我让你家的下人帮忙叫燕王,是出了什么事吗?” “刘叔说你找小七有事,他年纪小,做不得主,若是有事可以找我,我可以替他做决定。”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19节 “只怕是不行,我这次过来是特意找他有事要谈。”一副若不是郑章,那这话就没有必要继续。 刘妈在门外站着,还想今天这对话似乎跟以往不同。 郑葳没进去多久,就出来跟刘妈说,“刘妈麻烦你去跑一趟,叫小七过来,段大人有要事找他。” 郑葳特意加重要事两字,段立肖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刘妈不敢耽误,赶快过去。 皱皱巴巴的衣服套在身上,看起来十分地不和谐。 郑章这人也跟身上的衣服一样,无精打采还哈欠连天,但是却在强打精神。 一看就是那种没出息的孩子,不光是从外表来看。 就从刘叔下意识动作就能看出,即便是有人指名找他,下人潜意识里竟然是找一个女人过来。 第一次看到这孩子时,这孩子眼睛里还有一股子灵气,看起来是个机灵孩子,不过一年的时间,变化竟然这么大。 活脱脱被吸干精血的样子。 看来权力会让人变得疯狂。 郑葳看郑章搞出这毒瘾少年的样子,十分好奇,他怎么想出这个装扮。 也不光是这孩子一个人,段立肖现在只觉得看这一家子都不舒服。 看看这一家子的老(刘妈)弱(郑葳)病(郑章)残(刘叔),老的老病的病残的残。 郑葳提前让祁春告诉大家,今天上午大家可以睡个懒觉,先别出门,听到郑葳这么说,大家知道今天必然是有事,都窝在房间里不出门。 不然燕王府每天都很有活力,光是演武场每时每刻都闹哄哄的,得亏周围没什么人家,要不早就露馅。 厨房女红房每天也是热热闹闹,不是研究新菜式,就是讨论新的花样子。 家里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的时候。 看见这一家子,就好像闻到一股暮气沉沉的棺材味道,就跟这个已经走到末路的国家一样。 段立肖原本还有想把燕王府占为己有,现在只觉得晦气无比。 几十亩的大宅子,只有这三五个人生活,看着真跟鬼屋似的。 段立肖让郑葳先行离开,郑葳的眼睛却直勾勾地落在段立肖手边的包裹上。 这看起来就是一个贪心又虚荣的女人,段立肖开口赶她离开,她还有些依依不舍。 “一定要我离开吗?” 段立肖从来舍不得对美人冷脸,他面带微笑的说,“是的。” “好吧。”郑葳不放心地嘱咐郑章,“你乖乖听话,有什么问题,有小姨在。” 段立肖心里嗤笑,都十多岁的孩子,还要乖乖听话,这样的孩子长大之后,不是妈宝,就是巨婴。 郑葳离开后,段立肖自然地把门关上。 郑葳守在门外,像一个送孩子上幼儿园,却不放心的家长,在幼儿园门口等着。 郑葳蹲在门口,觉得自己戏可真多。 刘妈拉住郑葳,要带她去暖和一点的地方。 现在还没出正月里,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在外面等人,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体验。 郑葳不肯跟刘妈走,这样才能体现自己不放心郑章的心里活动。 得亏这是俩男人,没聊太久,也可能是郑章知道外面还有个老母亲在等他,很快结束话题。 段立肖很快出来,可以看就按出来的段立肖一脸轻松,而郑章则非常的激动亢奋,涨红脸,好像是要大干一场。 段立肖出来之后,就跟站在门边的郑葳道别,“家里还有事,我就先离开。” 郑葳好像一个错过八卦的人,拉着郑章问怎么回事。 郑章把她带到包裹面前,包裹已经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她张大嘴巴,吃惊的问,“这是什么呀?” 郑章向外看了一眼,已经不见段立肖的身影,她白了郑葳一眼,“人已经出去,别演了。” “赶快把炭盆升起来,这屋子里跟外边一个温度,好冷。”郑葳瞬间变脸,“什么时候上班,燕王殿下。” “现在。” “!!!这么急?” 郑章反问,“你不是也很急?” “也没有很急啦!” 郑章看郑葳一直在摆弄官印,便问,“你在做什么,官印有什么问题?” “我看看这印是不是假的。” 听她这样说,还以为段立肖送来一个假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对,为什么她会知道要如何辨别官印真假。 他俩应该都没有见过真的官印才对,这样的话,要如何辨别? 郑章疑惑地问,“你见过州牧的官印?” “没见过,所以才要看看这是真是假。” “…….所以看出来了吗?” “没有。” “真假都不重要,反正我是假的,想得到拥护,也不是靠这一个官印。” 郑葳问:“那州牧大人打算何时上任?怎么做?” 郑章把摊开的包裹合上,“明天你就知道了。” 就这还卖关子。 第二天一大早,郑章去上班。 由于时间还早,他上班时,郑葳还在睡梦里。 郑葳一上午百无聊赖指挥祁元潜收拾宅子。 刘叔把戴着锥帽的温姿带到郑葳面前。 温姿喜滋滋的掀开头上的锥帽,“阿姐,你不是在县里?” “七皇子要两百精兵,我过来送人。”她先过来见郑葳,那二百精兵在城外的山林里隐蔽。 温姿瞄一眼斜前方站着的祁元潜,把郑葳拉到隔壁的院子里,“给您看个好东西。”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 就见温姿从腰间掏出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上面用粗布缠上。 看形状大概是兵器。 温姿把外边裹着的粗布解开,露出内里的刀鞘,郑葳看到这刀鞘的形状,似乎有种熟悉感。 等温姿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这现代感十足的设计,这尖锐的钢刃刀锋。 “阿姊,这刀,你从哪里得到的?” 温姿虽是文人之后,家里没有舞刀弄枪的人,什么是好东西她还是可以辨别。 温姿依依不舍地把刀插回刀鞘,随意回答道,“就咱们县一个铁匠铺里收缴的。” 铁匠铺? 郑葳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我们家巷子口那家牌子都快没了的铁匠铺?” “那个隔壁是酱菜铺的铁匠铺?” “是啊,您知道?” “我不知道。” 温姿很了解郑葳,一般会这样说,那就是知道。 温姿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但郑葳的表情明显是不是没有问题 温姿被她这表情看得发毛:“殿下?” 想到前因后果的郑葳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赶快把这刀收起来,免得被某人看到了之后心脏疼。” 这铁匠铺里肯定是孙晴天为祁元潜搞得兵器坊,她就说酱菜铺肯定有古怪。 原来有古怪的不是酱菜铺,是隔壁倒闭的铁匠铺。郑葳会觉得有古怪,那是因为酱菜铺在给兵器坊打掩护。 一想到祁元潜遮遮掩掩搞出来的兵器,被温姿误打误撞给收缴,郑葳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什么叫苦恨年年压金线,什么叫为他人做嫁衣裳。 “阿姐,你给我讲讲,你是如何收缴这批兵器?” 让我开心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七元钱的私房钱被查抄了耶,好可怜 #硬核私房钱# 第96章 过程很简单。 郑葳把太明县嘱托给温姿,温姿第一次接受到这么重要的任务,难免有些过于谨慎。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0节 做决定在之前,总要再三考虑。 每天都害怕有人闹事,在管理上偏向谨慎,连夜晚都悄悄安排了士兵巡逻。 刚好士兵晚上巡逻的时候,听到了铁匠铺发出的怪异声音。 连夜搜查,这不就露馅了。 而延寿司留守的人,知道士兵们背后的主人是郑葳,是将军的夫人。 祁春在很久之前去乡下找祁元潜回来时,就特别八卦的跟他们描述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日常。 不管郑葳的地位如何,延寿司潜意识里把郑葳当做了女主人。 祁元潜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温姿手下的人去收缴兵器,延寿司还以为是郑葳指使,别管他 郑葳就这样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背了好大一个黑锅。 这些兵器无非是左手倒右手,都是在自己家里,没到外人手里。 延寿司的手下没有跟士兵们起冲突,几个人一起逃了出去。 温姿描述的过程只有短短几句话,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 但郑葳只听那两句话,经过它丰富的脑补,想到了当时的场景。 “阿姊今晚留宿吗,特意给你留好房间,以后你要是过来,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温姿摇头,“太明那边我离开两天就不放心,我的赶紧赶回去。”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苦跑着一趟。” “不过来看看你我不放心。” 郑葳一脸的我懂,“想姐夫了吧,要不跟姐夫一起住几天?” 温姿确实有些思念彭昆,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太明县那边又不是离开谁,郑葳也不是那黑心烂肝的资本家,不能阻挡人家夫妻相聚。 “你多住几天再回去也没问题。” “待会让祁春带你去彭府。”祁春有时会去彭府送信,对那边的情况很了解。 彭府现在与温姿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府邸,下人不认识他不说,彭昆还对外声称温姿不久于人世,肯定不能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还是让祁春带她走秘密通道比较安全。 吃完晚饭,祁元潜见这姐妹俩在餐桌上一直叽叽喳喳,料想这二人有是有许多话要说,便去了书房看书。 却不成想,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郑葳也迈进书房。 这明显不符合规律,祁元潜问道,“怎么不多聊一会?” “人家夫妻团聚,总不能咱们天天在一起,却不许人家相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饭前把祁春拉到一旁嘀咕。 郑葳吃饭时,不光在与温姿聊天,还暗搓搓的观察祁元潜的表情,看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家被偷了。 看表情应该是没有。 可做了坏事不炫耀,这就好像是锦衣夜行。 郑葳决定给祁元潜一个惊喜。 祁元潜发现郑葳走路歪歪扭扭,姿势奇怪,还以为是腿受伤,就问:“哪里不舒服。” 什么不舒服? 没有啊。 郑葳没有接祁元潜的话头,兴致冲冲的跟他说,“我有个宝贝要给你看。” 宝贝? 什么宝贝? 郑葳放在腰间的手,已经有些安耐不住,要掀起裙边。 看到郑葳蠢蠢欲动的小手,祁元潜心里顿时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想拦住郑葳的动作,告诉她自己并不想看。 郑葳已经摆好的动作,怎么会慢得过祁元潜。 因此祁元潜眼睁睁看着郑葳掀开她的裙子,露出别再腰上的长刀。 祁元潜最先闪出的念头是,还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一幕。 继而想到,怪不得她方才走路姿势有些奇怪,自己还没发现她身上藏了刀,原来是这个原因。 第三个念头才是她身上这刀似乎有些眼熟。 郑葳自然没错过祁元潜面瘫下的情绪波动,越看心里越爽快。 她故意把刀解下,递到祁元潜面前,炫耀似的给祁元潜看,“看这刀刃锋利,形状流畅,好看吧。” 近距离看,很明显这就是太明县地下兵器坊里出品的产物。 兵器坊有延寿司的人在留守看管,怎么会流通到社会上。 是因为管理有误流出来一把,还是整个兵器坊出现问题,也不知延寿司的人现在如何? 祁元潜不动声色地回复,“好看,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能做出如此巧夺天工之物。” 小样,想知道她从哪搞到的刀就直接问,还想套她的话。 郑葳苦恼的叹气,“我也不知,若是以后知道这位大师的踪迹就好,便能想办法请他出山,做上几件神兵利器。” “若是不知大师的踪迹,这件兵器你是从何而来?” 郑葳低头缓慢的抚摸刀上的花纹,似乎在感叹这刀的制作精美,“这是阿姊今天过来送给我的。” “她说在县上缴获,觉得这刀实在是精良,就送给我。” 郑葳有自顾自的往下说,“阿姐说这刀从一家快要倒闭的铁匠铺的底下缴获。” 祁元潜麻木脸,等着郑葳继续往下说。 “对了,听说这铁匠铺离咱们家很近,就在晴天开的那家酱菜铺的旁边。” 这话的指向性很明显了。 祁元潜不去看郑葳,绕过她拿起桌上的剪刀,吓得郑葳握紧刀柄。 虽然自己手里有锋利的刀,他手里只是一把剪刀。可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祁元潜就算手里什么兵器都没有,只是赤手空拳,自己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只有□□能帮助郑葳制服她了。 郑葳内心戏很多,然而祁元潜拿起剪刀只是想剪蜡烛里面的芯子,这蜡烛有些不太亮。 祁元潜背对郑葳,“是嘛,很巧,之前每天经过竟然没有发现。” 趁祁元潜没注意,郑葳往门边上退了两步,“依我看不是没发现,是某些人心里有鬼。” 剪完蜡烛灯芯,祁元潜转身放剪刀,看郑葳似乎已经站在门边,再多走一步,就会跨出门槛。 “你这是?” “我听说有的男人婚后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着不藏私房钱,背地里却偷偷藏私房钱,着实是可恶。” “我准备去园子里找上一找,看你有没有藏。”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魂不惊。 祁元潜特别坦然的准备目送郑葳离开,郑葳便开口问,“难道你不打算跟我一起?” “不打算。”祁元潜回到书桌前坐下,身体力行的告诉她自己的打算,“怕你找不到觉得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搞鬼。” 正为你把刀拄在地上,她特别闲适的靠在门上,调侃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怕我找到私房钱故意避而不见,等我找到以后你再抵死不认。” 无论郑葳怎样说,祁元潜都没有起身一同前往的意图,就看看他不去,郑葳这台戏要怎么唱下去。 只见郑葳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然后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刀身上。 空着的那只手一拍脑门,语气阴阳怪气的,“瞧我这脑子,真是越来越不济事了。记不住就算了,眼睛怎么也不好使,我丈夫藏得私房钱不就在我手里!” 绕了这一通的圈子,原来是在这里等他。 祁元潜就说郑葳这女人小肚鸡肠,被她拿住把柄,她怎么会轻易放过。 “刚才口误,背着我藏私房钱的不是丈夫,那叫前夫。” 祁元潜眼睛深深的盯着郑葳看,“看娘子温柔恬静,却遇人不淑,不如跟了我如何,我定会好好珍惜娘子?” “跟你?”郑葳轻蔑地眼神在祁元潜身上上下打量,“你有什么有点,让我抛下我那富可敌国的死鬼老公,跟你这个穷光蛋。” 祁元潜思考而后回答“大概是我不藏私房钱。” 郑葳一脸的不相信,“可我听说你前头的老婆跟别人跑,就是因为你藏私房钱,被她发现,她一气之下宁愿跟吴老二在一起,都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祁元潜设深深地叹口气,“都是误会,你也知道我是个穷光蛋,哪里来的钱私藏。” “可外边人传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 “众口铄金。” 行吧,这男人也是很能狡辩。 “你前妻托我问你两句话。” 祁元潜好整以暇,“请说。” 郑葳抱胸怒气冲冲地看着祁元潜,好像是暴怒中的妻子,“她说你做人夫君不合格,夫妻本为一体,你竟然背着她有小秘密。” 原来生气是这个原因。 “那请你向我夫人带上两句话。” 郑葳皱眉,“只有前妻,没有夫人,你要托我带给谁?” “看你想法。劳烦给我夫人道个歉,我记性不好,有些事情容易疏忽,以后会改正。”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1节 “那就帮你给你夫人带话。” 终于不是前妻,看来是消气了,祁元潜表情特别诚恳,等着郑葳往下说。 “你夫人说原谅你了,只是她说传话的人特别辛苦,让你给她些辛苦钱。” 祁元潜心里哂笑,她这小脑瓜里怎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抠抠搜搜从钱袋里掏出一个铜板,“就这么多了,剩下的钱我要攒着给夫人买首饰。” 瞧瞧这小可怜,只舍得给外人一个铜板,剩下的都要给夫人买首饰,自己一分都不留。 郑葳上前两步,柔声道,“让我看看……” 祁元潜后退两步,满眼惊恐,好像郑葳是个女流氓。 郑葳抢过祁元潜的钱袋子,“死鬼,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可算是变回来了,祁元潜暗叹逃过一劫。 “你也太抠了,人家传话辛苦,你只肯掏一个铜板。再这样下去,没人愿意为你出力了。” 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可怜的郑章和宇文允忙着看卷宗,为了节省时间,晚上没回家,在府衙的营房睡木板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2 00:17:22~2022-05-13 00:3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剪弯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20瓶;你的小胖纸@_@5瓶;土拨鼠尖叫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郑章一大早去州府的露了一圈脸,办公的大人们大概是得了段立肖的吩咐,对郑章面上很客气。 郑章让带路的大人把府衙的官吏都叫过来,互相认识一下。 对于郑章的到来,底下的人各有揣测。 真有少数的傻白甜信了段立肖对外声称的还政于七皇子,但是大多数人都猜测是段立肖暂时把这烫手山芋扔到他手上。 想要借这个傻小子的手,处理掉他们这些老家伙,都隐隐对郑章抱有明显的敌意。 对郑章的问话爱搭不理。 不过也有例外,给郑章带路那人是段立肖的亲信,他没有被人抓在手上的把柄,所以他对郑章的到来不仅没有敌意,还抱着几分欢迎。 他头上的几个人都犯了不同程度的罪,燕王过来别人不欢迎,他得欢迎,还要大力支持燕王的工作。 上面的位置空出来,他就顺利升上去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郑章让按官位高低做一下自我介绍,下头的大人们都不吭声。 甘嵘积极地为郑章介绍,这位大人是什么官职叫什么名字,听到官职和名字,就能把人和犯的罪对上号。 郑章对所犯罪名越大的官员越宽容,脸上的表情越和善。 没两天能活,当然要让这些人在临终前感受到最后的关怀。 把人认清楚后,就让大家散了,各位负责军事的大人留下,然后就要带着人去军营。 郑葳经常在家里念叨,伟人说枪杆子里出政权。 他不知道伟人是谁,细细琢磨觉得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所以郑章把大营作为下手的第一个地方。 大家看甘嵘屁颠屁颠跟在郑章身后,还以为郑章得到段立肖的支持。 有甘嵘在,许多官员就算不想听话,也得掂量掂量。 也是因着甘嵘的存在,郑章要带人去军营巡查的意见没人反对,都乖乖的跟在郑章身后。 郑章跟站在他右侧的宇文允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跟他们预料中有些出入。 他们原本预料会有一大半官员不给郑章面子,他只能带去一小半的人。 倒是跟他们的计划有些出入,不过没关系。 温姿带进来的二百精兵换上州府士兵的军服,换上军服时就觉得别看州府是大地方,可吃穿用度真就比不上太明县。 冬天的棉军服,不过是两层布里面夹了点轻薄的棉花,刚穿上身,就感觉被寒风穿透了,哪里比得上太明县发的厚实棉服。 那二百精兵由两个百夫长带领,靠近军营的位置,站在营门口只等郑章的马车。 士兵进入军营需要盘查,可站在营门口不需要,况且他们还穿着跟自己一样的衣服。 大营门口站岗的士兵只以为这些是自己的伙伴,只是收到什么任务,所以在守在营门口,迟迟不进。 知道看到郑章骑马过来,太明精兵才眼前一亮。 这些官员虽然同意跟郑章一起去军营视察,到底还是心里不舒服,起了捉弄他的郑章的心思。 看郑章面相文弱、举止斯文,就主动提起大营在山上,马车不方便,不如骑马过去。 说完隐晦的上下打量打量郑章一番,“燕王殿下若是不善骑射,可以坐马车,我们骑马会等你。” 这要是耐不住激将法,肯定同意;或者是认清楚自己的斤两,老老实实的坐马车。 坐上马车会被这群人或是明面上或是背地里笑话一番,但是保全性命。 若是不会骑马为了面子,却硬要骑马,那只怕要摔个半残。 这些官员的危机瞬间解除,倒霉蛋兖州牧上任半天,便被摔得个半身不遂。 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只是这一切的猜想,都在郑章不会骑马的前提下。 郑章在离宫之前不仅不会骑马,还不会半点拳脚,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可郑章离宫之后,那可是遇见高人。 即便他在宫里做皇子,都未必有这样厉害的先生教导。 北魏本就是从马背上发家,骑术远高于南汉,祁元潜又是个中翘楚。 从小名师教养长大不说,又有多年的骑射经验。 经他教导过,郑章的马术虽比不得宇文允,但在南汉境内的将领,也少有能比他强的。 祁元潜觉得马术是一门必备的技能,不光郑章学会了,就连是郑葳也在祁元潜的半强迫之下学会了御马。 郑章淡笑,“那就同大人们一起骑马,省得影响大家的进程。” 都等着看郑章笑话,然而这计划只能落空。 从上马就能看出这人会不会骑马,郑章上马过程流畅,一看就是个熟手。 没看成笑话,身后已经上马的官员们失望的收回视线。 郑章只当不知这十几人,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不紧不慢的跟在领路人身后骑行。 出城之后,又在林间行驶一段时间,才见到营帐的踪迹。 郑章看到门外穿着不同服装却熟悉的脸庞,拉紧缰绳,慢下速度。在他身后的人,不明所以,只能减速。 郑章跟众人说,“各位大人,我们就在此处下马,别坏了大营的规矩。” 大营之前从来没有骑马不能进门的规矩,不光是骑马就连马车都能进去。 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有这规矩,都跟着纷纷下马。 郑章下马之后,冲旁边脸熟的百夫长使眼色,“你找两个人把诸位大人的马送到马棚里。” 几个士兵应声牵过马绳。 门前站岗的士兵不认识太明县的精兵,可认识门口那十几位大人,可都是他们的长官。 见这几人都牵着大人们的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妥妥就是自己同僚,不能也不敢查证件。 而他们的大人们,跟这站岗士兵的反应类似,不过他们是认为这两百人,是有什么缘故刚好没有回大营,站在门口。 两百人跟在郑章一行人的身后,就这样顺利地进入了大营。 牵马的十几人不知道马厩在哪里,但也不能跟人打听,不然就露馅,其中一个机灵的士兵叫住跟他们打扮相同的一行人。 他手指郑章所在的方向,跟他们说,“兄弟,这几匹马劳烦你们牵到马厩,这是大人的马要好好伺候,几位大人还有事吩咐,让我们赶快过去。” 跟他们穿着打扮一样,那这些人都是大头兵,身上没有什么官职,一样的身份互相帮个忙,这不犯忌讳。 这些人或许不认识那十几个人大人的脸,却认识他们身上官服的品阶。 看到那一行人都穿着官服,还品阶都不低的样子,便立刻接过缰绳,非常贴心的说,“那就交给我们了,你们有什么事赶快去忙。” 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要做出确实有身份不低的人有事吩咐的样子。 “报告,马已送到!” 他们一路小跑过去,像是做了点事情就回来邀功,这样的人很常见。 哪个上位者还没遇见过几个这样的手下呢? 郑章扫了几人一眼,似是不经意地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跟着我们吧。” 对于郑章这个心血来潮的提议,谁也没啥意见。 于大局没有影响的小事罢了,跟着无什妨碍,又不损害自己的利益。 即便是想跟郑章作对,那也没办法说,总不能说不行,不能跟着我们。为什么不能跟,因为只要是你提议的,我就要反对! 这不是下绊子,这是明目张胆地撕破脸。 被抓取送马的几个人回头见到这几个兄弟跟在大人们的身后,果然是他们说的那样,大人有事安排,便安心送马。 郑章麻烦一旁的甘嵘把各位将军和底下的士兵叫到校场。 甘嵘苍白一张脸,山路骑马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 他是个书生,是两年前跟着段立肖起事,才学会骑马,由于身体不好,他的骑术仅限于会骑。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2节 他看郑章文弱,以为他不会骑马,虽然自己马术不好,可我不是最差的。 结果郑章竟然会骑,只有他远远地跟在众人后面,差点跟不上。 这一路,他可是遭了大罪。 他很难受,但还是硬撑着要去叫人。 郑章好像才看到甘嵘脸色不好,“甘大人的身体不好?” 甘嵘不知道要如何解释,郑章一个孩子还面色红润地站在这里,只不过骑个马,他却好像没了气。 便跟他周围的几个大人说,“劳烦几位大人搭把手,帮着甘大人喊一下。” 他们看不上甘嵘跑上跑下的狗腿样,不打算听郑章的差遣。 可郑章说的是劳烦他们帮甘嵘,这若是不帮忙,势必会被甘嵘记恨。甘嵘颇受段大人信任,没有必要得罪于是几个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帐篷里喊人。 而且被郑章点到的那几人都非常巧合的是段立肖的亲信派,自认为是一个党派,理应互相帮助。 郑章几人早到校场,找人搬了椅子桌子过来,他们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等人。 几位高层将领听说是郑章过来,便起了懈怠之心,故意想晾他几小时,至于还有几位府衙的大人陪同,这会不会影响同僚感情。 那倒不至于。 来的那几个人恰好是投降派的,军营里几位高层将领都是段立肖的亲信。 彼此看不上对方,这些将领似乎更无法容忍这些大家族出身的书生,连带着跟他们有相同气质的几个谋士,都处不来。 读书人还会掩饰一下,顾忌着面子情。武将们似乎全然不懂这一套,喜欢厌恶都在脸上。 迟迟不来人,郑章似是无意地跟这几位大人聊起家常。 似是“家中父母身体可好?”“孩子课业如何?” 聊着聊着内容就具体了许多,有位大人说母亲身体不太好。 郑章紧跟着就说,“那改日让家姐去大人家中拜访,听说老夫人是南安郡人,家姐母亲丽妃娘娘进宫前正是南安郡人,说不定看见老乡,会心情好,身体就跟着心情好。” 那人赶快说还真不知道这其中有这关系。 那老夫人跟丽妃是同乡还差不多,郑葳从小宫中长大,连南安郡都没有去过,现在就成了南安郡人。 又聊了几句家里人的身体近况,反正各种七拐八绕的关系,郑章总能找到跟他们的联系。 要么是他大舅跟某位大人的兄长是同科的进士,两人可以算是同学。 或者是我小姨她妯娌的外甥女,是你儿媳妇的姐姐,咱们能算得上远房亲戚。 世家之间多联姻,这种关系多得很。 几个人听到说的关系,都反应了好久,才明白郑章说的关系是个怎样的路径走向。 说没有关系吧,两人之间确实有一条亲戚纽带。 不管关系亲疏,国人喜欢攀关系,只要有关系,似乎就有几分香火情。 听郑章说完几人之间或有或无的关系,几人只觉得跟郑章更亲近了几分。 宇文允坐在最外侧,但并不妨碍他听到谈话内容。 他在心里感慨,郑章的记忆力好的没话说。 他提前并不知道今天有哪几位大人会来,这些话都是他临时现编的。 他唯一提前准备的内容,只有州府世家的人物关系图。 郑章说的跟这人有这关系,跟那人有那关系,都是他临时捋出来。 不管怎样说,投降派在郑章这个郑家的皇孙面前会觉得不自在。 但郑章之后还有事需要他们帮忙,不能让他们不自在。 郑章不说别的只说是皇室对不起他们,甚至给他们投降找好借口。 “我知道你们都是我父皇的忠臣,奸人窃国,我与宁寿公主流落民间。几位大人过得一样很苦,康陶二人手下卧薪尝胆。” 几位大人一想确实是哈,我们的确背叛朝廷了,可我们背叛的是郑王,郑王是什么人,郑王是窃国者,窃取了七皇子的皇位。 这么一想我们是正义的一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3 00:34:53~2022-05-14 00:5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王肉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几位大人听郑章这一席话,瞬间腰板挺直了几分。 就好像他们不是那趋利避害之徒,是怀有一片丹心的忠臣。 段立肖兵临城下之后,他们倒向段立肖不是怕死,完全是为了投靠段立肖身后的郑章。 不仅让这几人不再逃避郑章,无形中拉近了距离。 投靠段立肖我是个两姓家奴,但是当时我那是为了倒向段立肖背后的七皇子,七皇子可是我名正言顺的主子。 谁还能说半句不是? 春寒料峭,大约等了两盏茶的时间还没来人,即便是在聊天,这几位大人都有些受不住这冷天。 郑章和宇文允还好,不觉得冷,男孩子火力旺,这俩人还练武,就好像穿了火龙丹,没有感觉到有多冷。 “这外头是有些冷,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人怎么还不过来。” 在外面冻了这许久,大家都或多或少有意见,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大人带着怨气说,“能出什么问题,还不是人家不待见咱们。” “这不会吧,大家都是同僚,而且我看甘大人为人和气,不像是那种人。” 宇文允低头憋笑,郑章可太坏了。 人家可没有说是甘嵘不待见大家,就他故意引导,他这句话说完,这几位大人就得说甘嵘的坏话。 果然下一秒,坐在郑章左侧的大人开口道,“大人您是有所不知,甘嵘看着和气,其实内里的花花肠子可多了。即便是跟着段立肖,他这人也没身边其他的狗忠心。” 只要想挑错,总能找到身上的错处。 蒋嘉泽和彭昆是对段立肖忠心好用的那波狗,而甘嵘是内里有小心思,对段立肖不够忠心的狗。 甘嵘平时在投降派里人缘还不错,因为他喜欢做事留一线,对投降派的态度也不像是段立肖其他亲信那般,看不上的态度都写在了脸上。 本来靠着这个,让甘嵘收获了一批好人缘。 但现在这一点,也成为攻讦的把柄。 不过这也正常。 说坏话嘛,只要你不在场,就会成为大家背后讨论的对象。 做得多是错,错的少也是错。 谁还没有过因为过于优秀,而被人暗暗嫉妒的经历呢。 郑章心里冷笑,这里坐着的没一个好东西。 被说小话的对象从甘嵘说到蒋嘉泽再到赵彪,在段立肖那里越是得脸的亲信,越是被先提到。 可能真是应了说曹操曹操到那句话,一位大人正骂赵彪骂的起劲,他身边眼尖的提醒他,“那位是不是赵彪?” 骂人的定睛一看,果然是他,随后立马闭嘴,缩得像是一只鹌鹑,跟刚才慷慨激昂的样子判若两人。 赵彪身后跟着甘嵘,也不知是这两人决定出来,还是甘嵘说动赵彪出来。 郑章猜测可能是后一种,甘嵘拱手致歉表示自己来晚了,赵彪却背手跨立,对郑章表达了他的不屑。 赵彪是东大营的最高长官,看到赵彪出来,其他的几个将军都集结部下的士兵,到校场集合。原本空旷的校场,霎时间挤满了人。 人来了,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郑章让甘嵘在士兵之中,找一个嗓门大的士兵。 甘嵘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照做了。 甘嵘在东大营中还是有些影响力,很快他就带上来一个个子不高的士兵。 郑章对于甘嵘找上来的人,没有半分的怀疑。 郑章先是让他当众宣读一遍自己带来的圣旨,这道圣旨是段立肖昨天带到燕王府册封他问燕王,封地兖州的那个。 郑章被册封为燕王,任兖州牧这消息并不为大众熟知,只是在上层的小圈子里被知晓。 郑章不能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身份时,跑过来说我要处理这个人、处理那个人,因为你们犯罪了。 人家会把你当失心疯一样叉出去,即便上层将领知道,这些上层将领还等着看郑章的笑话,不可能替他背书解释。 郑章只有在一开始把威信树立起来,才有继续往下讲话的机会。 底下本来有些嘈杂的说话声,等看到那个宣旨的士兵拿出明黄色的轴卷,再配合他尖锐的声音念出口的圣旨内容,底下人瞬间安安静静,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郑章很满意这种效果,如此第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打到了郑章的目的,但是这可算是捅了赵彪等人的肺管子,他才不管你是不是七皇子,现在又成了燕王。 你跑过来闹腾这一通,你算干嘛滴! 是想过来夺权,还是打算把我们挤走。 段立肖让出权力之前,就算好了这群兵痞子的反应,就如同现在一样。 那士兵宣读完圣旨,赵彪就要发火,郑章料到他要捣乱,在他之前提前开口。 郑章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太明精兵骂道,“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看见这几位将军一直站着,赶快搬几个椅子过来。” 就好像赵彪这几人,一直面色不善,仅仅是因为没有椅子。 赵彪怒视那几个士兵,示意他们别动。然而就好像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这几个士兵就是棒槌,根本看不懂。 搬完凳子,还嘻嘻哈哈的跟他们说,“将军请坐。”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3节 气都气死了,还坐个屁。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蠢货,这么没眼色,怪不得只是个大头兵。 这十个精兵哪里是不懂眼色,恰恰相反,他们是过于会察言观色。 问题是他们察言观色的对象是郑章,毕竟郑章才是他们的主子。 顺着郑章的心思,赵彪就感觉相当地闹心。 赵彪又不能把自己对郑章不满的愿因,给正大光明说出来,只能坐在椅子上继续生气。 宣布望圣旨,郑章就要继续打感情牌了。 他告诉士兵把自己一会要说的内容都大声的说出去,那士兵点头大声应是。 士兵们多数没有接受过教育,文化程度高的也仅限于会识字,这样的士兵在州府东西大营里那都算是凤毛麟角。 就算是几个高级将领,只要不是世家出身的投降派,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跟他们一起说话,就没有必要像跟文人说话那样,文绉绉还要绕弯子。 有话就直接说,还要说那种大白话。 这个策略也是郑章和宇文允在家里计划的时候,已经商量好的东西。 郑跟着郑葳一起去过太明军营,他看到郑章跟士兵们相处的很好,他在哪里时会稍微有些格格不入。 他经常思考是什么愿因,为什么郑葳更能和士兵们打成一片。 他总结出两点,没架子会让士兵们觉得你更好相处,说大白话能让士兵们听懂你说的是什么。 就像是当时郑葳跟村里的婶子大娘接触似的。 “大家可能都很好奇,我今天为什么要过来。首先是跟大家认识一下,看看大家穿不穿的暖,吃不吃得饱,在大营里过得怎么样。” 这一席话说出去,底下的士兵对郑章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从一个空降来的长官,变成了一个会关心属下的长官,底层人民有时候就是需要这种简单的关怀。 郑章这句话说完,底下真有那二愣子在喊,“吃不饱穿不暖。” 声音特别大,听得那几位将军都变了脸色。 这小崽子真不是故意的吗?他是故意的吧! 郑章还真不是故意的,这开头方式是他从郑葳那里学到的,就跟您吃了么,拉进彼此关系,倒是没想到,这东大营还有这类的问题。 开口那人也不是州府自己人,是太明混进来的士兵,虽然大男人不像是女子一样怕冷,可身上这棉衣也太单薄,在外面站着,也太冷了。 他自认为发挥乐于助人精神,替处于压迫中的州府兄弟们喊了一嗓子。 郑章便顺着那人的话,继续说下去,“行,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在会后找我反馈,我会尽量解决,今天我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讨论。”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要问大家,你们说我们当兵进入行伍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怕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答案,不等底下人回答,郑章自问自答,“可能有各种原因,但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侵略者入侵时,可以保护千千万万个家庭不受迫害,你们都很伟大。” 其实原因没有那么高尚啦。 有人是为了省家里的粮食,还有人是被强征入伍,原因五花八门,还真没几个人会有这种高尚的情感。 但是被郑章这样夸,好像自己当初真的很伟大,就是为了保护更多人。 宇文允暗地里撇了撇嘴,这句话郑章跟他商量的时候,可从未说过,现在偷偷加进来。 侵略者是谁,那还不是说他们。 “但是现在我们之中混进了不和谐的因素,混进了蛀虫,他当兵入伍不是为了保护更多的普通百姓,恰恰相反,他进入军营竟是为了侵害普通百姓,伤害更多人的利益,这我们能忍吗!” 郑章把太明士兵叫进来,原本是为了一会撑场面,现在这些人在台下,都成了他请过来的托。 一个个喊着不能忍,喊得热火朝天。 普通士兵也被带动起来,大家一起高声齐喊不能认,霎时间场面相当壮观。 郑章那句话说完,让赵彪和其他几位将军,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 小崽子过来做什么,目的很明显了,就是想搞他们这群人。 那几位将军都很像把郑章给一脚踹到台下去,可这样做的话,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心里有鬼。 当了几年的长官,让他处事不同于当初那个市井里的小混混,他开始考虑自己这做法的后果。 只怕到时候士兵们的反应更大,士兵们已经被小崽子鼓动起来,那时候心里回想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几万人的兵变,他们可应对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这小崽子想怎么处理,到时候见招拆招。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4 00:58:02~2022-05-15 11:4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盯着那几个老家伙刀子一样的目光,郑章一字一句说下去,“你们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为了还军营一片清白,还百姓一片清净。我会在此处开设一个临时公堂,严格按照大汉律例实行刑法。”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郑章的眼眸无意中扫过坐在椅子上的几位大人,但这话他确实看向校场下的众士兵所说。 “好!” “行!” 校场下一声高过一声的赞同之声,让几个将军有些坐立难安。 这哪里一场见面会,这是在他们地盘上设的一场鸿门宴。 郑章抬手,让众人先别说,他看向侧边的几位将军,“不知各位将军是否愿意?” 这谁还敢不愿意,若是不愿意,那岂不是成了害群之马一般的存在,承认了自己别有居心。 皮笑肉不笑的也没有意见。 心里还是对郑章有些不屑一顾,就算是你按照律例审判我们又能如何? 审判距离最后的行刑和处置还差了一大截的距离,段大人最后总会保住我们。 这小崽子还在这里猖狂,且看他还能狂多久。 龙子凤孙又如何,还不是我们大人手下的一条狗吗,我们大人伸伸手,他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这些高门大户出声的公子哥,也不过如此。 没有人提出异议,这很好,郑章首先从触犯法律的校尉开始。 校尉以下的百户人员太多,大概有几百个,从官职来说只能算是个中层将领,比不得校尉这种高层将领来的重要,段立肖亲信在其中占得比例也没有校尉高。 “以下罪名都是根据前几日官员之间的互相揭漏而来,也许会存在一些捏造的罪名,届时大家可以进行申诉。” 为了防止犯罪的将领们狗急跳墙,郑章把话留够了活扣。 果然这句说完,几个人神色一松,有这句话,中间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多了。 也不能一味逼迫,若是把人逼到角落,就很容易出乱子,还是要让他们看到一些希望。 无人反对,郑章从袖子里抽出一本满是折痕的大汉律例,郑章从第一页往后翻,遇到小纸条就开始念。 “校尉左喜来,不养生母,罚俸两月,自行反省。” 这个左喜来被同僚状告不孝顺,也是有原因,他从小家里穷,父母加上他一共生了四个孩子。有一次母亲生病,他爹为了赚点汤药钱,在上山打猎的时候,被狼叼走了。 他娘狠心扔下四个孩子,和一个穷家,跟同村一个老鳏夫好上了。 这当娘的狠心不说,这事干的也恶心,你若是改嫁去个孩子看不见的远地方也好,她偏不找了前头丈夫一共村子的男人。 她若是平日里补贴点孩子,左喜来也不会记恨她到现在。 她跟了这个男人之后生活还不错,在农村能做到衣食无忧,那就算是顶好的生活。然而她吃饱喝足的同时,却不管快要饿死的几个孩子。 还是同村的邻居看不过去,谁家有点多余的吃食就给左家的四个孩子送。 都是穷人家,送的那些东西也只能保证几个孩子不被饿死,这也就够了。 现在孩子靠着自己的本领当上了大官,这个生母就忍不住想贴上来,但左喜来也不是好性子的人,你当初能眼睁睁看我和几个弟妹饿死,现在凭什么叫我养活你过上老太君一样的生活。 当爹娘的好像是总有能拿捏住孩子的办法,就孝道一条就是一座难以越过的大山。 用孝道来压子女,保证一压一个准。 你不养活我,那我就去你办公的地方闹,看你这官到底还要不要做,连自己亲娘都不孝顺的人,皇帝老儿还敢用你? 她大闹了几场,左喜来也是个硬骨头,我还就不惯你这毛病,任你如何做,我就是不妥协。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的竞争对手都知道,也是这个原因,按照他的军功,他原本还能再升一级,可就是遇上这种老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次两党相争,左喜来虽然哪个党派的都不算,可他表现耀眼,无形之中让不少人眼红,消息中便有一些是有关于他不孝。 当子女的不孝顺父母,这是条能将人的前途都堵住的罪名。 这是一个考核一个人的孝顺程度选官的时代,不孝顺父母这项罪名可想而知。 遇上这么个混不吝的娘,算是他倒霉。 但是遇上郑章这样的法官,也算他幸运,在郑葳这个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小能手的影响下,他没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想法。 仅仅是惩罚了两月的俸禄,这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意外之喜,若是遇上较真一点的上司,赶他回去种地都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仅仅两个月的俸禄,实在是不算什么。 左喜来早在这种叫他的名字时,就上前一步,郑章说完,他低头称是。 郑章见他要转身回到位置上又叫住他,温和说道,“无论如何那都是你的生身母亲,一直不管不顾也不太合适,若是你不知道如何处理,有时间可以去燕王府问问宁寿公主,她很擅长这方面的问题。” 这竟是要让宁寿公主出面,帮他甩掉生母这个麻烦的意思。 左喜来心中大喜,赶紧说好。 郑章摆手让他回去,低头翻了两页,这也是一个家庭矛盾的案子,惩罚跟左喜来一样,都是罚俸两月。 下一个案子距离这两个案子的距离有些远,一个纵奴闹市伤人的案子,郑章按照已经写好的便签宣判,恶奴收监,这位将军停职两个月,在家反省,在这期间的公务交予手下的王百户暂为处理。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4节 彭昆和蒋嘉泽都送来一些军中有才能之人的名单,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都初现才能,但是还没有被完全挖掘。 为了给郑章留下一批通过他手亲自提拔的人才,这两人甚至起了压着这些人不让出头的心思。 但是还不用他俩出手,这一批人就要被嫉贤妒能的长官压得不得翻身。 虽然身上已有一定官职,可与他们表现出的能力和达到的成果,不成正比。 这个王百户就是其中之一,停职两个月也不过是为了让原来的长官远离这个位置,让他能有机会从暂管到一直管。 接着又是几个类似的案子,都是一样的处理。 侵占百姓良田的钱校尉等四名校尉,责令即刻退回良田,并根据侵占多少,给予降职处分,侵占少的降一级,侵占多的就降两级。 处理的非常简单粗暴。 越到后面案件越复杂,处罚越严重。 逐渐有了杖刑,从杖二十到杖八十不等,杖刑有一点特殊的是,即刻执行。 考虑到士兵们都不敢杖责自己的长官,郑章非常贴心的从太明县带了执行的士兵。 二十军棍到五十军棍属于是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常那种。 超过五十军棍就可能有伤残可能,到了八十那就跟直接把人打死没差。 其中有一个校尉由于宿妓导致延误战机,造成恶果,但是没有到达无可挽回的地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八十即刻执行。” 这人是个急脾气,一听这结果就站了起来。虽然免了我死罪,可你要打我八十军棍,那还不是要杀了我。 屠天力走过案几来到郑章面前,拿起他的兵器就要拍到郑章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他的习惯,无论是跟谁说话一言不合就喜欢把兵器拍在桌子上,意思是咱俩打一架,用实力说话,谁打赢听谁的。 屠天力是个铁塔一般的汉子,满身横肉,一般他亮出这一招,就很少有人会跟他争执。 不是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数不清。 无论是谁,遇到他使出这一招,都选择忍让,就连是段立肖也是如此。 他也习惯有事没事就使出这一招,算是一种变相的耍赖。 但屠天力这次只怕要计划落空,他也不看看他对上的不是同僚,是郑章。 不过在他心里郑章是个弱鸡,就算是对他耍赖也没什么。 从屠天力刚走出来,手里握住兵器,其他几人就做好了看热闹的架势,在座谁还没在这个莽汉手里吃过哑巴亏呢? 现在轮到郑章,这心里怎么那么爽快。 然而屠天力手里的兵器刚举起,还没等落下,宇文允就以一个无人看清的速度,跃到他的面前,手扬刀落,随之落下的是他的人头,和喷洒在外的鲜血。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场变故给吓到了。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见过鲜血的人,可没见过谁的动作这么利索,谁的眼神这么冰冷。 这还只是一个孩子。 是的这只是一个孩子,尽管他长得和成年男人的身高相仿,可这并不难看出这还是一个没成年的少年。 宇文允在屠天力身上把刀刃上沾到的血擦了擦,有些厌恶的开口,“大人饶你死罪,法外开恩,你却狼心狗肺,想要刺杀大人。” 宇文允解释了他会冲出来击杀屠天力的原因,你做出那个动作我以为你要刺杀呢。 擦完刀,便把刀插进刀刃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虽然之前注意到宇文允腰间别着一把长刀,也谁也没有重视过,就好像是小孩子扮家家酒,腰间别了一把玩具枪,假扮警察,没有人会把他当回事。 这刀不是一个装饰品,而是一把杀人利器。 赵彪想要开口解释屠天力不是想要刺杀,这只是他的一个习惯。 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在不知晓情况的人看来,这就是他大逆不道想要刺杀。 如何解释呢,只能怪他咎由自取。 作者有话说: 没人评论哭唧唧感谢在2022-05-15 11:47:19~2022-05-16 00:03: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狡山芋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虽然同为段立肖的亲信派,屠天力平时过于霸道,别说跟手下关系一般,就是跟同僚关系也一样紧张。 他死了,没有人为他讨说法。 只是在心里对这两个少年产生出一股恐惧 原本下方的将军们偶尔还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经此一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生怕惹了上头那两个杀神,让自己脑袋搬家。 不安静也没办法,这么大一具尸体躺在地上,人都死了,脖颈处的伤口上还持续有血液缓缓流出。 这视觉震撼,简直到极点。 枪当出头鸟, 第一只出头的鸟已经死了,死在所有人面前。 偏偏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以为这是过来刺杀的杀手。 没有人敢出来闹事,那个少年鬼魅般的身形,他们连他是怎样到屠天力的面前,怎样挥刀都没有看清。 自己这边的人多势众,可谁能保证,不会在自己刚伸出手的那一刻,他手里的刀刚好穿过自己的脖子。 即便是身后的兄弟替自己报仇了,可那时候自己都死了,就算是报仇又有什么用。 人都是惜命的。 甚至都不敢做出过多的动作,就怕被当做是刺客。 三十几个校尉中即便是有两个人因致人死亡,被判秋后问斩,也无人敢站出来闹事。 笑话,不闹事秋后问斩,闹事现在没命,又不是急着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再说郑章在最初说过可以申诉,是留够了活扣的。 到时候把证据抹一下,实在不行让段大人法外开恩,这也不是不行。 在这之中可操作性空间很多,没必要现在送死。 到了三位左中右军将军那里,一个停止两个降级到校尉,但都没一个敢埋怨一句。 主要的中高级将领停职的停职,降职的降职。可军营部众几万人,领导层出现缺额,肯定要乱套。 郑章早就考虑到这一点,让以上官员停职降职也都在他的计划中的一环。把位置都短暂的空出来,才能把非段立肖亲信且有才能的人给填进去。 “在以上将军被降职以及停职期间,由以下将军暂管,左喜来暂任中军将军……” 左喜来素来冷静,听到这消息时眼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喜色,虽然这只是暂管,安知在未来暂字不能去掉。 “日后在诸位将军结束停职,以及空出的岗位选出合适的将军之前,皆由你们代管。” 暂管挑战与机遇并存。 原本那个职位上的将军不会愿意有人坐上自己的位置,万一他把我挤走了怎么办,万一他收服了我的手下,把我架空了怎么办? 停职的将军不会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坐以待毙,肯定憋着劲给后来者添乱。 下属也不可能像是对待老上司一样,偷奸耍滑搞事捣乱这种情况肯定会存在。 想要站稳脚跟只有依靠郑章,因为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 郑章想把军队握在手里,他们想把暂管的暂字去掉,双方存在共同的利益。 最后只剩下赵彪一人没有宣判,赵彪看郑章判刑并不严苛,一人做事一人承担,没有祸及家人。儿子杀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而且郑章已经提到了空缺职位由谁暂管的问题,这已经算是 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结果听到郑章说,“将军赵彪,身为统帅,放纵子女,戕害百姓,影响恶略,降两级,归家反省两月。” 降两级,赵彪就只是一个校尉。 校尉虽然官职不低,可哪能比得上将军威风。 将军一人之下,在东大营内他俨然是一个土皇帝,没有人能跟他平起平坐,他一个人掌管所有人。 现在成了校尉,校尉是个什么位置,说低不低,说高也不算多高。 头上有左中右军将军还有一个大将军,同级有三十多个跟自己职位一样的。 这对于现在他的他来说,不可谓不严苛。 赵彪站起身,还未开口,郑章知道他想说什么,先他一步开口道,“赵彪,你猜段大人为什么好好地要把我叫出来。” 这句话让赵彪如坠冰窟,没有错,这个燕王出来,明明是会分走段大人的权力。 段大人并不是一个不追权逐利的所谓圣人,这一点作为下属的他很清楚。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准许他出来,那肯定是因为段立肖需要借他的手做一些他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呢? 郑章落在赵彪身上的眼神冷冷的,“你要知道前些日子的风波因何而起。” 前些日子的风波跟自己有关系,不是因为自己挑起,自己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可事件的引发,不能说跟他没关系,自己家里那个废物被人揪住小辫子。 最终能形成波澜,其中有他在暗中推手。 都怪元子仓那个失心疯,把他平白无故拉扯进去。 想到这里,赵彪一言不发坐下。 郑章有些赞赏地看了一眼那个传声的士兵,这小子倒是蛮机灵,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跟这些将军们说的有些内容,他都是有选择地说出去。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5节 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这趟来的想做的事情已经完成。 郑章便说,“对于上述内容,如果有问题存在可以找我申诉。” “将士是帝国最后的一道底线,最后一道保护百姓的防卫线,我不希望没有外敌来侵,却让我们的百姓被底线所伤。今天天气很冷,我却感受到大家饱满的热情,希望大家可以继续保持,今天辛苦大家了。” 郑章说完,底下的士兵发出一片雷鸣般的欢呼。 “方才我记得刚进来时,底下有大哥说穿得不暖,吃不好,这应该是卫大人负责的地方,卫大人是不是最近太忙,没顾得上士兵们的问题。” 郑章看向他左侧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中年男人,望过去只能看到他没有被裹住的眼睛,这究竟是有多怕冷。 就算怕冷如郑葳,冬天也没有穿这么多衣服的时候。 不过自己怕冷,记得往身上穿衣服,却不管士兵们能不能穿的暖和。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渎职的官员,拉去砍几个脑袋,就不敢有人敢懈怠工作。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把军队握在手里,行为处事要小心谨慎。 平时做事都恨不得权衡权衡再权衡,才敢做出一个决定。 卫大人把手伸进帽子里,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大冬天出汗,也不知道是穿得多捂出来的汗水,还是被那具尸体给吓出的汗水。 他忙不迭的应声。 “没什么事的可以离开,想要申诉的大人,可以去那里登记。” 郑章手指坐在最边上的宇文允。 他在杀人时竭力避开,但总是会沾到身上。所以他在出门时,特意选择了一件黑袍,就是害怕血迹沾在衣服上,刘妈洗着费劲。 血迹清洗起来及其困难,若是浅色衣服蹭上血迹,那这件衣服很可能就得扔掉。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每天都有干净新衣服穿的太子,每件衣服都很珍贵。 他穿着黑袍,血迹落在衣服上看不出。 不小心有两滴溅到了他的脖颈上,他跟郑章都是每日习武,无论在太阳下怎样暴晒,都只会发红,到了第二天晒红的印子褪去,整个人还是很白。 宇文允脖颈洁白如玉,那两滴血迹落在上面,平添了几分阴森鬼气。 偏偏他被郑章指到时,缓缓扫过在做诸位,冲他们点点头,就好像是挑一挑哪个脑袋砍起来更顺手。 宇文允拿出准备好的准备好的纸笔,做出写字的架势,这竟真是要给他们登记姓名。 迟迟无人上前,怕自己也成为那个躺在地上的尸体。 郑章暗暗在心里思索,不可能没人上前,总不会是被宇文允给吓到了,真是胆小。 不能说是胆小,这叫惜命。 郑章笑着打趣,“没人上前申诉,莫不是被我这小兄弟给吓到。”被郑章叫做小兄弟看,宇文允有些不满,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按年级来算,郑章确实要比自己大上一些。 郑葳用她自己的话来讲,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每年都会给家里成员过生辰。 他跟郑章同年出生,按照过生辰的日期来算,他确实比郑章要小。 郑章:“其实他平时脾气很好,为人也很和气,你快笑一笑,给大家展示一下。” 宇文允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郑章要他表现的凶神恶煞一点,不让他笑,说他笑起来很傻,她才故意绷着脸,现在又嫌弃他凶,真是难伺候。 宇文允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对着大家笑。 惊悚效果相当到位,更吓人了好么。 郑章憋笑,“是不是非常和气的一个人?” 感到鬼气森森的众人:你开心就好。 “有需要的赶快登记。”再不登记你们就死了,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郑章是打算用申诉这个过程绊住这群人,让他们无心捣乱,让接管者更方便插手。 “只要无伤人之心,他不会出手。” 郑章觉得自己说这话,好像郑葳怕狗,她去村里有狗的人家里去拜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那家的主人好像就是说:你放心进来,这狗不咬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即便这样说,还是没人敢上前,郑章反省了一下,决定改变策略,是不是当将军之后都开始爱面子,觉得跟人挤在一起登记丢人。 郑章和蔼地对宇文允说,“要不你下去帮诸位将军登记?” 宇文允心里的白眼都要翻上天,自己像是打手又像是小厮,可就是不像一个太子。 宇文允冷脸下去,挨个让人登记。 在宇文允等冷脸攻势之下,效率居高,很快带回来一长串名字。 作者有话说: 俩崽子讨论 郑章:你要看起来凶一点,千万不要笑,你笑的时候好像是村头的吴老二 宇文允绷着脸问他:这样行吗 郑章点头:可以了,可以稍微收敛一点 这一章揪30个评论发红包,朋友们没有人给我评论,只要你愿意评论,肯定就是前三十,你还在犹豫什么! 感谢在2022-05-16 00:03:47~2022-05-16 23:4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郑章满意的对下头说,“大家赶快写,我这里也督促府衙成立一个专门处理此时的部门,绝不冤枉任何一位无辜之人,今日辛苦大家了,还有事找我的话可以留下,没有别的事就可以离开了。” 郑章这话说完,场下的人走得一干二净,好像是后面有饿鬼追赶似的。 恶鬼宇文允:嗷呜~ 果然,能被彭昆和蒋嘉泽看中的人都不是什么傻子。 留下的这几人都是被郑章所提报的暂管将领。 很好。 郑章把人交上前,宇文允很有眼色的走开两步,替他们望风。 郑章从椅子上站起来,“诸位将军战场上杀敌勇猛,章钦佩已久,今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几人连连拱手,“大人谬赞。” “知道各位将军都有事要忙,咱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我就长话短说,不浪费大家时间。” 宇文允站得那个位置不近也不远,能隐隐约约听到郑章说的话。 还自己人,你们从认识到现在没有两个时辰,就成自己人了。 郑章跟这几个将军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总的来说就一个中心思想:我之前听说过诸位将军,知道诸位将军勇武过人,觉得将军们现在的位置实在是屈才,才想着提拔你们。但是我现在的位置也很尴尬,即便是想提拔你们,也得偷偷摸摸,不敢明目张胆。在这种情况下,位置给你们这是目前我能做到的全部,你们能不能把位置坐稳,这就要靠你们自己。我想帮你们但能力有限,只要你们有需要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提供帮助。 “我相信诸位将军不是那等酒囊饭袋之人,这位置一定能坐稳,祝你们成功。” “大家现在应该都有事要忙,我就不耽误大家。” 这几位将军都是实干派,听郑章说完,便行礼告辞。 郑章相信他们可以处理,在挑选暂管之人时,郑章劲儿宇文允看了彭昆和蒋嘉泽送来的资料,这几人都是可以胜任之人,把任务交过去,郑章就不打算插手,他自己还有不少的硬仗要打。 郑章留下暂任大将军的班林江,“班将军你留一下,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郑章拉着他让他坐下,“班将军坐。” 班林江没跟郑章客气,郑章叫他坐下,他就直接坐下。 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左膀右臂,可得好好相处。 “我早就听过将军在战场上的战绩,觉得您这样的人做一个都尉稍微有些屈才了,才想着让你暂管大将军。” 郑章会选择班林江暂时接管赵彪的职位,主要是他这人战场上军功多,御下的手段一流,郑章相信他可以做好这个大将军。 现在需要他们把人管好,郑章挑选时将御下的才能放在第一位,能带兵作战只是次要。 班林江非常善于跟人打交道,就是俗话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郑章方才那两句话中,他已经能把握好跟郑章交流的模式。 “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从都尉到大将军,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能从离开都尉的职位,他直接两级跳,这恩不可谓不重。 不要说什么现在只是暂管,不是正式提拔,再说了能不能这个将军的职位,还未可知。 机会已经给出了,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他的事情。 “我自然是相信你,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人中挑选了你。” “对了,劳烦你给我找十顶帐篷,我今晚可能在军营里看看资料。” “既然如此,大人可以住在主帅的帐篷,或者我把我的帐篷让给大人。” “不必了。”郑章手指一个方向,“你差人送到那里即可,我会差人处理,剩下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 下午帐篷支起来,郑章和宇文允窝在帐篷里看各位百夫长的资料。 百夫长人多庞杂,地位也不高,蒋嘉泽和彭昆俱是无法得到全部的具体资料。 两人一直在帐篷里看资料,宇文允嫌一直看字累眼睛,想出去歇歇眼睛。 到了吃饭的时间,没有叫士兵去打完饭,自己就过去了。 打饭的地方距离他们扎帐篷的位置,要穿过半个营区,走到一半的时候,宇文允被赵彪叫住。 “小兄弟等等我。” 然后赵彪就莫名其妙地跟宇文允并排走,“看这方向,是去打饭?” 宇文允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 这态度实在是无礼,但赵彪好像不觉得这态度没有礼貌,他反而吹捧起宇文允的身手,“小兄弟身手真好,像你这个年龄,能有这个身手,实在是不容易,像我这种老骨头活了这么久,都没看过有人比你身后好。” 赵彪年纪真不算大,不过四十多岁,就称自己是老骨头。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6节 宇文允听到赵彪的吹捧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在默默吐槽,那只能说你见识短浅,不能作为我身手好的证明,以后就该让他舅舅给你们群土包子开开眼。 “不知小兄弟,武艺这么好,不知你还有这样的朋友或者师兄弟吗,我愿意用燕王给你佣金的双倍,不,十倍!” 赵彪不觉得郑章能掏出多少钱雇佣打手,他自己都穷的要命,都得腆着脸才有宅子住。 哦豁,这哪里哦是要雇佣他的朋友,这是来挖人的。 其实要说师兄弟,他还真有一个,就怕你们不敢用。 你们敬爱的燕王殿下,虽然武艺比他差点,但是勉强能算得上是他的师弟。 赵彪要挖人就是为了对付郑章,现在把他当做打手雇佣过去,这就有意思了。 宇文允想说他给的佣金你付不起,话出口就变成了,“黄金万两,封侯拜相。若是能办到,我立刻写信,说不定明天人就能到。” 黄金万两的十倍是多少来着,十万两黄金。 且不说这黄金万两他没有,就这封侯拜相的要求他也很难满足。 赵彪站在原处思考,这么多银子雇一个打手到底值不值得。 宇文允已经端着两个人的晚饭离开,没走两步,他又回到赵彪面前,“我记得赵大人现在应该在家里停职,希望您能自觉一点,不要麻烦我。” 这句话妥妥是在威胁了,赵彪咬着牙,这人自己确实打不过,要从长计议。 回到帐篷后,宇文允把遇见赵彪之后的对话说给郑章,主要想炫耀一下自己身价很贵,哪知郑章脑回路跟郑葳一样偏。 “十万两黄金你还真敢要,他那里能掏出来?” 宇文允斜睨郑章,“不然呢,你还真想让我去给他做打手?” “那可是十万两黄金唉!” “你还真是宁寿公主的亲弟弟。” “客气了。” “没人在夸你。” 俩崽子这天看资料到半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去了西大营,跟今天的流程一样。 俩崽子没回家,那心大的两口子不知道俩崽子这一天做了什么。 第二天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说燕王殿下让他来找宁寿公主。 郑葳听他的自我介绍,知道了前因后果,原来是她的好弟弟怕她在家无聊,让她兼职做妇联主任和居委会大妈。 作为姐姐的郑葳很是感动。 虽然在心里骂郑章,但是对着面前这个有些局促的年轻将军,她表现得相当和蔼。 郑章能让他过来,这人应该已经被他划入亲信的行列,于情于理都应该很热情。 郑葳没有先问他家里的情况,先是打听了一下两个崽子昨天这一天的时间都做了什么事。 左喜来不太善于言辞,描述的十分的简略,不过即便只有几句,郑葳和祁元潜听完之后,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不过这人被郑章安排了新的工作,郑葳于是说,“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你亲自跑过来一趟,你让家里的夫人过来也是一样的,我还能不给你办?” 提到这个话题,左喜来表情有些羞赧,“我还未娶妻?” 这人看着年纪不小,这个年纪还未娶妻,郑葳于是问,“那是已经有了未婚妻,一直忙于事业,所以给耽误了?” “也不是,我也没有未婚妻。” 真实情况是,当兵之前,家里穷的娶不起媳妇,没有姑娘愿意嫁到他们家。 等到在军中混上一官半职之后,他觉得事业为重,没有先成家的心思,也是因为觉得那些姑娘目的性很强,他不喜欢同那样的姑娘成婚。 “还一直没有问过,将军贵姓。” “免贵姓左。” “左将军今年多大?” “臣今年二十有五。” 郑葳突然变得特别特别八卦,开始问人家的年纪籍贯,要不是动作太突兀,祁元潜是想拽住她的手提醒她。 跟她估计的差不多,郑葳夸赞了一句,“左将军真是年轻有为。” 被夸奖之后的左喜来微微有些不自在,余光看了一眼同样是上首的祁元潜。 郑葳对着这原本没有那么上心,但是这是一个二十五岁未婚的优质男青年,她家里正好也有一个未婚女青年呢。 “把你母亲的情况再说给我听听,让我知道一下具体情况。” 听左喜来说完之后,郑葳便又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现在都在做什么?” 左喜来还以为是为他解决问题,便毫无保留的把家里的情况都讲给郑葳。 “这还挺麻烦的。”郑葳眉头紧锁,“也快到中午了,不如留这儿吃顿饭?” 明明才吃完早饭,怎么就快中午了。 左喜来有些歉意的跟郑葳说,“军营还有事,我的赶快回去。” 他算好了时间才赶出来,现在也差不多该回去。 “这样的话,我就不多留,你把家里的地址留下,若是准备解决,我再联系你。” 这样也行,左喜来于是留下了他的地址。 在左喜来走后,郑葳去女院找孙晴天,没看见孙晴天的影子,院子里只有刘娘子一人。 刘娘子原本是要过完年就回太明县,可她过来的时候是跟着孙晴天和她雇的镖局一起,非常安全。 过完年,没有人顺路回去,她要是一定要回去,就得郑葳特意安排人送她。 这太麻烦了,就跟她不想跟郑葳添麻烦的初心相违背,于是她就留了下来。 没找到人,郑葳就去问刘娘子,“晴天人呢?” 刘娘子看郑葳风风火火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问她,“找晴天做什么?” 郑葳详细给孙娘子解释了一下是什么情况,然后就开始夸左喜来,“父母双亡,年强有为,长得还不差,这样的男人上哪里找?” 这竟是比当事人还着急。 “晴天带着崔姑娘去找店址了。” 郑葳心里埋怨了孙晴天一句,真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一刻也不让自己闲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6 23:47:35~2022-05-18 00:12: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20瓶;20110435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那等她回来我再跟她说。” 等到晚上孙晴天回家,郑葳把左喜来的情况说给孙晴天听,她有些不冷不淡的。 郑葳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她记得当时跟介绍她跟管信衡见面时,她态度还挺热情。 就是知道这人有官配之后,才开始态度转冷。 难道这个左喜来他也有官配? “你觉得左将军跟你不合适?” 孙晴天摇头。 以为孙晴天是要说不合适,哪想她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不知道。” 那她就有点奇怪,可是牛不喝水没有硬按的道理,孙晴天不愿意,也不能强迫她。 “你今天很累,我就不打扰,你好好休息,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就跟我讲。” 郑葳离开之后,顺手把门给带上。 整个房间只剩下一根蜡烛泛着光芒,孙晴天盯着蜡烛中心的光芒。 左喜来,自己记忆中有这个名字吗? 她潜意识里觉得有,但是搜刮上辈子的记忆,又没有有关这个人的记忆。 她早就发现,有关上辈子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重生,还是只是做了一场有关重生的梦。 一连好几天,因着是庄生梦蝶还是梦蝶庄生的问题,孙晴天都无比沉默。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孙晴天的穿越同乡段立肖,自打把权力交给郑章,他不觉得郑章能做出成果来,一直觉得他肯定没办法管理,只等着民怨滔天时,把他挤下去,在重新回到那个位置。 可他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郑章将事情搞砸,反而事情的进展向着他最没有想到的方向发展。 他的亲信被挤出军营的关键位置,他失去了对军营的掌握。 段立肖没办法把郑章想象成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怪不得都说古人脑子好使,就连一个小孩这心眼子多的跟筛子似的。 段立肖每天愁的要命,怎么能把这两个小崽子给挤走。 想到自己当初也不是完全自大,就觉得那小崽子一无是处,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当时就想过,把人搞过来之后,人不愿意走,还要跟他夺权的话,他要怎么做。 那个假货能够把他给挤走,还不是占了身份上的优势,要是被人知道这是个冒牌货,那假货名声扫地不说,现在做的一切,也都会随之消失。 想好方向之后,具体应该怎么做,段立肖还没有主意。 就算要把这两冒牌货的身份给掀开,也不能被人知道在愚弄百姓这件事上,他也掺和在其中。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对冒牌货不仅欺骗了天下人,就连他也被蒙蔽在其中。 具体的做法,段立肖还在思考,想着想着,他的脚步迈向了府外。 书房外的小厮赶紧追上他,“大人,去哪里?” “去找彭大人。”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7节 段立肖口中只有一个彭大人就是彭昆。 听到段立肖的话,小厮赶紧通知人准备马车去彭府。 自打段立肖把权力让出去后,作为段立肖幕僚的一干人等都赋闲在家,等待他的下一步安排。 因为这个原因,现在虽然是大白天,想要找彭昆,不需要去府衙,得去他家里。 段立肖把权力让出去,彭昆也跟着不用去府衙点卯,刚好温姿这段时间也到了州府。 两口子几个月不见,彭昆又不用上班,这日子简直爽歪歪。 两人原本在书房一起看书,外面有小厮来报说是段立肖过来了。 这小厮是彭昆的心腹,知道温姿对外是个不久于人世的病人形象,现在不方便被段立肖见到,得到信儿就赶快过来通知二人。 温姿这段时间过得跟偷来似的,整个府里只有他和彭昆两个主子,没有公婆长辈要伺候,也不需要照顾女儿。 彭昆还不用去府衙,待在家里日日相处,就是两人刚新婚那一阵子都没有现在惬意。 猛地听见下人来报,说是段立肖过来,吓得她还以为是自己漏出什么马脚。 彭昆使劲握了下温姿的手,“没事,他发现不了,我让一舟带你从后门离开。” 温姿赶快带上帷帽披上斗篷,在一舟的带领下离开。 也就是温姿刚出去没多久,段立肖没有去正堂,反而下人把他带到书房。 段立肖进来时,彭昆正在往身上套大氅。 “大人,您怎么找过来了,我正要去正堂。” 彭昆心里庆幸,还好在温姿离开之后就已经开窗通风,现在房间里除了冷气,再闻不到别的味道。 “没事,反正闲来无事,多走两步也无妨。” 真实情况是,段立肖进来之后,觉得彭府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他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过来看看彭昆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 进到书房之后,发现这彭昆果然奇怪,明明天气还冷,却在开窗通风。 他心里涌现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是彭昆有不想被他知道的秘密。 事无不可对人言,不想让他知道,那这事一定是对他没好处。 靠窗的位置有一个小几,小几上摆着一个茶盘,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这一看就是刚才有人喝茶,刚走没多久的样子。 他来了,这人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人,会不想被他知道这俩人在交往。 段立肖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滔天愤怒,他对彭昆恩如再造,他却背着他有小心思。 段立肖在小几前坐下,他的眼睛落到茶杯上的一片殷红,旋即她心中汹涌的怒意便烟消云散。 段立肖坐在温姿之前的位置上,彭昆心里有些紧张,这才注意到刚才温姿用过的茶杯他忘记收起来了,这要如何解释? 彭昆的内心在飞速运转,拼命在想着对策。 实在是想不出对策,被他猜到也没关系,七皇子已经把军营握在手里,就算自己真正身份被他猜到也没关系。 现在是在自己家里,就算段立肖要发难,几十个家丁护院,还怕制不住一个他? 然而段立肖的脑回路总是让人难以揣测,他盯着杯口看了一会,继而哈哈大笑。 彭昆被笑得心里发毛。 段立肖拍了拍彭昆的肩膀,一副我懂的表情。 彭昆:??? 段立肖:“男人嘛,很正常,不必避着我,我能理解。” 看彭昆还装得好像什么都不懂,他又说,“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弟妹这病也有挺长时间,有点需求很正常。” 彭昆这下子就明白段立肖是斟满意思,他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儒生,自小就用君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从不会跟身边人说带颜色的话。 虽然一下子就明白段立肖是什么意思,但是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舒服。 很想骂他。 彭昆脸上神色不自然,让段立肖更是确定。 段立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就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不过也还是跟温姿有关。 “嫂夫人最近身体如何?” 还是跟温姿有关,这让彭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疑心他这是在试探什么。 “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彭昆挑了一个最不容易出错的答案,“大人有事找内子。” 段立肖毫不犹豫的摇头,“没有。” “只是听说嫂夫人曾是宁寿公主身边人,宁寿公主在兖州许久,不去拜访,这说来有些不太合适。” 听段立肖这样说,彭昆知道段立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七皇子姐弟在段立肖心里是假扮的,现在这二人对他来说有些碍眼,他希望能有见过七皇子和郑葳真面目的人把这对冒牌货拆穿。 好巧不巧,自己妻子曾是郑葳身边的女官,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段立肖现在希望温姿能去见一见'假七皇子和假宁寿公主',让她拆穿这两人。 现在的时机不到,彭昆觉得还可以再拖上一拖。 “虽是有些失礼,然则内子现在身体很难做到去拜访公主,相信公主可以理解。” 跟预想中的一样,段立肖没有太失望,又跟彭昆闲聊了两句,才打道回府。 段立肖离开后,彭昆没有急着差人往燕王府送消息,等到半下午从后门进来一个送蔬菜的老头,短暂的停留了片刻,卸下一车的白菜,便推着架子车很快离去。 段立肖离开彭府之后,就让人把段府的各个门口监视起来,就算是下人进出的后门都不放过。 监视的人都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老汉,老汉在离开彭府之后,拖着车回到城外的家里。 在老汉穿过弯弯绕绕的巷子时,没人注意到,在经过一个角落时,一个纸条从他袖子里掉出来,似是无意那么一踢,纸条就进了草丛中。 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上百遍,早就非常的熟练。 在经过这条巷子时,没有任何声响的车子上,多了清脆的铃铛声,等他离开巷子之后,这铃铛声又消失不见。 这院子里的人听到熟悉的铃铛声,赶快出来,把草丛里的纸条捡回去。 这纸条又经过了几双手,最终传到了郑葳手里。 郑葳原本已经让郑章接手这条暗线,然而俩崽子都没回来,这消息就到了她手里。 俩崽子不在,这消息也没必要特意留给他俩解决,届时要付出大量人力物力。 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代为处理也没关系。 这纸条郑葳看完之后,用另一种跟蒋嘉泽沟通的方式,把彭昆说话的内容翻译过去。 让祁春把信传出去。 传给蒋嘉泽的信要十分小心,尤其是最近孙莹从娘家回来。 蒋嘉泽曾经非常明确的说过,孙莹对郑葳存在敌意。 相信蒋嘉泽在看到这封信之后,应该知道要怎样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8 00:12:56~2022-05-19 00:0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熬夜的小天才8瓶;核废料少女禾几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段立肖想让温姿过去指认冒牌货,她曾经是宁寿公主曾经的女官,最亲近的人之一,行走坐卧都在一处。 尽管有过一段时间未见面,再见面也能一眼就认出宁寿公主。 可彭昆说他妻子重病在床,难以起身,这也不能勉强。 这条路走不通,就只能换一条路。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一个人的智慧总是有限,段立肖想找几个幕僚跟他一起头脑风暴。 可这种事又不是可以直接宣之于口,不然很容易引起幕僚们的反水。 要怎样跟幕僚说,说些什么,这又成了另一个问题。 总不能直愣愣的说:我以前找了两个冒牌货扮演七皇子和宁寿公主,现在他们的权利太大,对我来说碍事,我想要一脚把他们给踢开,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给我出个主意。 话肯定不能这样说,会有损他在下属心中高大圣父的形象。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段立肖可谓是绞尽脑汁,可还没想出一个好主意。 虽然不知道见了幕僚们之后要怎样说,可见面聊着聊着就有可能把话题引导到那个地方。 段立肖想把人都叫过来,这时候就不太想把彭昆给叫上。 他心里对着彭昆怪怪的,在面对机密事情的时候,他不想把彭昆给叫上。 可若是不叫,不管是彭昆还是其他人,难免会多想。 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 段立肖干脆就不把大家聚在一起讨论问题,刚好前两天去了彭昆家里,就顺着这个规律,今天去甘嵘家,再过几天去蒋嘉泽家里。 就当是他在家里闲来无事,才想着去下属家里串门。 私下里谈话有一个好处,谁也不知道面对其他人,他说了什么。 段立肖去蒋嘉泽家里时,刚好孙莹在家没有出门。 自打她随蒋嘉泽进入州府定居,这简直让孙家村的村民都羡慕不已。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8节 毕竟那可是州府。 孙莹很喜欢回娘家,蒋嘉泽步步高升,娘家人对她的声气都不同,她享受家里人像是对待娘娘的态度。 而不是回到自己家里,蒋嘉泽整日不着家,就算是在家里,也宁可钻书房,也不愿意跟她面对面。 整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家里虽然也有解闷的小丫鬟,可她不喜欢跟下人们在一起。 听着下人的吹捧,让她没有丝毫成就感。 还是宁可回家看嫂子的两副嘴脸,心里更爽快。 可进入州府之后,回娘家就很不方便。 嫂子和父母都在她耳朵边念叨家里人住在一起,一个姑娘家在外容易受欺负。 话里话外都是想跟她一起进城的意思,又不是没有钱,她就自作主张把娘家人给一起带了回来。 把父母兄嫂安置在家中额外的宅子里,只是在晚上睡觉时,知会了蒋嘉泽一声,他知道之后也无甚在意。 从孙莹把家里人接到州府之后,她不在家里的时间就更多了。 时不时留在娘家小住几日,蒋嘉泽也不太希望孙莹在家,自己是有秘密的人,孙莹识字,她经常在家,容易让秘密暴露,因此孙莹不在家他反而乐见其成。 孙莹不常在家,巧的是,这几日郑葳传密信过来,再到段立肖上门这段时间,她都待在家里。 孙莹在家,蒋嘉泽就不方便出门,想要传递出去的密信还在抽屉里,只等哪日方便,再把信送出去。 没想到信还没送出去,先把段立肖给等来了。 彭昆的书房里有意想不到的小秘密,段立肖就喜欢上门时去书房突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小惊喜。 只可惜除了彭昆之外,甘嵘和蒋嘉泽这两人的书房非常地中规中矩,没有任何的惊喜在等着他。 也不是完全没有惊喜,不过是惊大于喜。 差遣小厮带他去蒋嘉泽的书房,他面前摊开一本书,大概是正在看书。 蒋嘉泽见到小厮身后的他,热情的把他迎进屋里。 原本两人在寒暄,外面传来一个女声,是她的妻子孙莹,“神神秘秘的带着什么人进去,是不是外面的野女人。平时老爷的书房连我都不能进,现在随随便便就能让狐媚子进,你们都别忘了谁才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 句句不离明媒正娶,这是回娘家之后,听她母亲和她嫂子念叨,被刺激的。 孙莹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说一不二,她想把父母接来,蒋嘉泽连个屁都不敢放。 但是孙母和孙大嫂都清楚能被女儿接来,那全是靠孙莹,姑爷对她们的到来没表示过欢迎的态度。 自从他们一家子搬过来,蒋嘉泽连面都没有露过,可想而知,她们在他心中,是个什么位置。 想要能在州府长长久久的待下去,就得靠孙莹。 可孙莹是个女儿,哪有娘家的父母哥嫂靠着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过活,这说出去不够让人笑掉大牙。 就算他们真能豁出去这张脸,也不能保证孙莹愿意一辈子养着娘家人。 为了孙莹能一直供养娘家人,就得将孙莹和娘家人的地位转换。 孙母和孙大嫂一直对她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但是娘家人跟男人不同,男人会抛弃她,但娘家人不会。 虽然娘家人地位不高,可有她有爹有哥哥有侄儿,更何况是那种有钱又有权的男人,有人在背后支撑,将来蒋嘉泽要是敢不要她,娘家人能豁出去闹。 这句话让孙莹和娘家人的位置调换,不是娘家人趴在她身上吸血,是她需要依靠娘家人对抗蒋嘉泽。 也不想想若真有一天被蒋嘉泽抛弃,只怕她娘家人听说之后怕跑得更快。 孙家人的威胁不是没有用,孙莹把两句话听进去。 一是蒋嘉泽有可能抛弃她,二是只有娘家人才靠得住。 这两句话都起了作用,第二句话让孙莹十分信任娘家人,第一句则让孙莹时不时疑神疑鬼,怀疑蒋嘉泽在外面找了野女人。 她听丫鬟说家里来了个陌生人进了老爷书房,十分神秘。 连这人是男是女都没有打听,就冲到书房,要进去。 蒋嘉泽的书房向来是除了自己谁都不能进去,段立肖算是个特例。 段立肖又不一样,他是上司。 孙莹想进去,门口的下人不肯。 她一瞬间想起母亲嫂子跟她说的话,闹的声音更大了一些,这下里面的人都能听清。 过来讨论事情,倒让人家夫妻俩吵架。 段立肖开门替蒋嘉泽解释,自己可不是什么野女人。 看到段立肖,她不认识他,可这是个男人,孙莹便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瞬间哑火。 段立肖知道孙莹不认识他,先自我介绍道,“弟妹你好,我是段立肖,是长冬的上司,我们方才有要事相商,才没有开门。” 听到自我介绍,知道这是段立肖,孙莹福身行礼。 不敢看蒋嘉泽,一副心虚知道错了的样子。 段立肖在其中说和,“看来弟妹十分重视你,不然也不会如此焦急。” 算是为孙莹的无礼找了个借口,是她重视蒋嘉泽。 蒋嘉泽也不愿在这种事上多纠缠,就这样吧。 段立肖说完,他脸上浮现一片红晕,似乎是被打趣的害羞了。 就这样把这一茬岔过去。 刚好孙莹过来,蒋嘉泽心里有一个计划。 做错事,孙莹不好意思多待,想要离开,“还有事,我先退下。” 蒋嘉泽却没有让孙莹离开,“又不是什么外人,你是我夫人,段大人是我兄长,咱们一家人,无须避嫌。” 孙莹是因为做错事心虚才想离开,既然蒋嘉泽不让她离开,她也就顺水推舟地留下了。 说实话,她是第一次见这位名声赫赫的段大人,她对这人十分好奇。 蒋嘉泽从不跟她讲外面的事情,她都是通过丫鬟才知道外面的事情,知道这位段大人有多么厉害。 听一听他和蒋嘉泽都聊一些什么,好像这样子,自己就融入大人物的群体。 孙莹在场,很多话题就不能提起。 孙莹和蒋嘉泽都是不善言辞的人,他俩都不开口,段立肖如果也不开口的话,场面实在是太尴尬。 于是段立肖便主动引导话题,“听说之前宁寿公主有一段时间在乡下居住,恰巧住在弟妹村里。” 孙莹一听有关郑葳的话题就炸,“还有这事?公主居然会在我们村住下?” 段立肖不懂她这是讽刺还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他倾向于第一种,毕竟蒋嘉泽也曾经说过他老婆在家里天天咒骂郑葳姐弟俩。 “段大人,我这个人性子直,有些话说着可能不好听,您别怪我。” 段立肖笑,“怎么会,但说无妨。” “要我说,您们都被骗了。” 蒋嘉泽垂下眸子,盯着茶杯里已经沉底的茶叶。 段立肖一脸吃惊。 孙莹继续说,“那俩人根本不可能是公主皇子,我们之前是一个村,没人比我更了解详情。” 孙莹这话内容对于段立肖来说,还真是意外之喜。 但他不能仅仅凭妇人的简单一句话,就立刻相信,那他成了什么人了? 外人会怎样想他,蒋嘉泽心里又会怎样想。 段立肖必须听到孙莹的证据,内心经历一番拉扯,最终相信她。 他适当的提出怀疑,“不能吧?” 果然,段立肖这话一出,孙莹就扯出个一二三四来证明自己话语的可行性。 作为丈夫,尽管跟孙莹关系一般,但是还是要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总喜欢疑神疑鬼,请您见谅,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这内容孙莹在家里已经说过八百遍,都是她自己强行扯上去的。 但是架不住段立肖信任啊! 段立肖摇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依我看,弟妹真可称得上女中诸葛。”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520快乐 你们都出去过节了,我白天忙死,上午有课,下午去会场当工作人员,开完会又紧接着开组会,开完组会就晚上了感谢在2022-05-19 00:01:45~2022-05-20 21:3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10瓶;不熬夜的小天才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诸葛是谁?” 段立肖一阵懊悔,忘记这时候没有诸葛亮这个人。 他含糊的说,“女中诸葛,是说弟妹十分的足智多谋。” 原来是这样。 得到段立肖的夸奖,孙莹觉得十分的自豪。 “其实我之前也跟弟妹一样,有此怀疑。现在听弟妹这样说,觉得我之前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现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能简单的下结论,如果我们猜错了,冤枉贵人这就不好。” 蒋嘉泽应承,“找证据就交给我,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孙莹特别得意,“我之前跟你说,你还不相信。” 蒋嘉泽没有搭理孙莹,一脸为难的看向段立肖,“我这一时半会没啥思路,想不出什么办法,想找证据还得从长计议,大人莫要着急。”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29节 还要从长计议,这要等多久。 段立肖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他似是无意的说道,“说到思路,我之前有过一个,彭大人的夫人曾经是宁寿公主的女官,他夫人是为数不多见过宁寿公主和七皇子真面目的人,若是他能出面拆穿,会非常有效,只是那位夫人身体不好,一直在老家养病,怕是无法接受舟车劳顿。” 孙莹夸赞了一句,“段大人可真是替属下着想。” “这不算什么。” 蒋嘉泽沉吟:“宁寿公主的女官应该不止温夫人一位,还有其他人。” 把事情都交给蒋嘉泽,段立肖心口的一块大石被抬起,他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心满意足的回到家,回家之后,也不再去思考下一个找谁出主意,毕竟蒋嘉泽已经着手去做了。 他回去之后,每天跟府里的夫人们一起嬉戏打闹,只等蒋嘉泽传来好消息。 这也正是蒋嘉泽的想法,用这件事暂且稳住段立肖,省的让他狗急跳墙。 在这段时间,郑章也能够安心地进行他的计划。 段立肖消停之后,俩崽子的时间能稍微的不那么紧张,能有时间回家短暂地休息。 俩崽子刚回去,郑葳被吓了一跳。 她脱口而出,“你俩去逛青……” 祁元潜眼疾手快,在郑葳快要说出那个楼时,把她的嘴给捂住了,但是即便是最后那个字没有说出来,大家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郑章和宇文允面色微红。 “你瞎说什么,一点做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还真不怪郑葳,郑章和宇文允跟被吸光精血似的,脸上挂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全然没有之前的阳光青春。 眼瞅着俩人真的生气,郑葳赶紧顺毛捋,“这段时间怎么累成这样,也不知道回家,我们特别担心。” 又赶紧叫刘妈,“刘妈,你今晚多做几个菜,给俩功臣补一补。” 这话不用郑葳说,刘妈看到郑章和宇文允现在的样子,心疼得不像样子,心里早就盘算好要给俩人做点什么吃的补一补。 郑章哼了一声,对于郑葳这找补能勉强接受。 祁元潜分别摸了摸宇文允和郑章的脑袋,赞扬的说,“这几天做的不错,辛苦了。” 祁元潜轻易不夸人,郑章和宇文允被夸的轻飘飘,显然已经忘记郑葳说过什么。 郑章宇文允对祁元潜和郑葳的感情不同,由于郑葳平时没大没小惯了,他们对待郑葳更像是一个同辈,玩笑打闹。 尽管对于宇文允来说,郑葳是他的舅妈,但郑葳平时没有架子,好相处,宇文允在郑葳面前,比跟他亲舅舅在一起还要自在。 说起跟祁元潜在一起约束,这就要怪他平时总是绷着一张脸。 即便祁元潜跟他在血缘上更亲近,他平时对祁元潜有两分畏惧之心。 祁元潜是郑章的姐夫,平常人家的姐夫都应该十分尊敬家里的小舅子。但好像由于郑葳和祁元潜成亲过程特殊,他俩人之间没有这种心态。 反而因为祁元潜传授郑章武艺的原因,祁元潜就像是他的师傅,他对祁元潜更多地像对老师的尊重。 至于平常人家的小舅子觉得姐夫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姐姐拐走,这种心态他是一点没有,反而觉得这是个倒霉蛋。 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落在郑葳手里。 由于俩崽子回家,这一餐晚饭刘妈做的格外用心,有鱼有虾还有汤,比他俩不在家的时候丰盛多了。 汤是刘娘子煲的,她极其擅长保养自身,喝汤就是她保持年轻的一个好办法。 她看到宇文允和郑章,觉得俩孩子亏损了身体,便主动请缨煲汤,在汤里加了几味滋补的药材。 这汤不仅美味,对身体还很有益处。 前几日也是接近十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只是缺了宇文允和郑章,就觉得家里好像是空了一半。 在饭桌上,郑章突然想起,“左将军过来找你了吗?” “找了。”郑葳回答的可利索了,“事情已经解决。” 其实是孙晴天解决的,她虽然不想跟他相亲,但是孙晴天本质上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听郑葳说了左喜来那个渣妈的行径,就主动出手,替他把渣妈扔回家。 知道左喜来忙着给郑章当牛做马,孙晴天甚至没用他露面,她一个人就解决了。 大概是跟极品亲戚打交道的时间长了,孙晴天在处理极品亲戚的问题上特别有经验,郑葳打趣她可以开一间处理极品亲戚工作室,保准赚钱。 餐桌上都是自己人,但是还是不方便讨论政事,郑葳事无巨细,把他俩不在家时,家里发生的事情都絮絮叨叨的说给俩崽子。 大概是操心多的缘故,郑章最近的胃口小了不少,宇文允还在往肚子炫,他已经放下筷子,专心喝汤,顺便听郑葳的絮叨。 还有一件事,郑葳特别想跟郑章分享,但是现在人多,说出来有些不方便,她只能憋在肚子里,只等跟郑章单独相处时,再跟他分享。 刘娘子在吃完饭后,就回了院子里,她觉得很久不见,一家人见面肯定有很多私房话要说,她在场人家是说还是不说。 而刘妈早在把晚饭收拾到厨房时,就已经离开。 这屋里就只剩下一家四口和贾岱祁春。 虽然郑葳说过让他俩放开手自己做,郑章还是汇报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思所想,和下一步动态。 其实之前郑葳不是这样,在遇到一些机要事情时,她都会尽量避开祁元潜。 还是郑章察觉到不同,跟她谈论过这问题,她对祁元潜和宇文允才放下过多的防备。 郑章和郑葳心态不同,郑葳虽然跟祁元潜是两口子,但心里总觉得这是未来的敌人,心里存了一分的顾虑,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想尽量避开祁元潜和宇文允。 郑章则不同,他觉得没必要避着祁元潜和宇文允,毕竟是一家人。从他的日常观察来看,祁元潜和郑葳的感情很好。可再好的感情都经不起猜疑和防备,若是郑葳对祁元潜始终防备,那两人迟早要分开。 可祁元潜是一个少有的好丈夫,很少有人能够容忍郑葳的各种小毛病。 这夫妻感情很好,没必要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最终分开。 而且他跟宇文允在私下已经达成过某种默契,两个国家对峙,最终的结果未必一个国家把另一个国家吞下,或许会有一个并存共生的路径。 其实总的来说,一个是为了自己姐姐,一个是为了自己舅舅,都愿意各退一步,宁愿多费些脑筋,找到共生的法子。 也是从那之后,郑葳对祁元潜没有那么防备,愿意跟他分享自己得来的情报,能够当着宇文允和祁元潜讨论部署。 这种不算微小的改变,祁元潜和宇文允自然察觉到了。 其实人的感情是相互的,在郑葳防备祁元潜的时候,即便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也会不自觉的防备郑葳和郑章。 相反,当郑葳能够对他敞开心扉,没有那么多的防备,祁元潜也会推心置腹。 他始终相信,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 不付出真心的人,自然不配得到真心相待。 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下,在手下将领左喜来和敌国主帅祁元潜之间,他肯定是更信任祁元潜。 郑章在祁元潜面前,可以把自己的全部心机谋划都摆出来,祁元潜会告诉他哪里对哪里错。 郑章和宇文允把接下来的步骤确定下来,就被郑葳赶着回去补觉。 俩人眼睛下这么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这几天每天熬夜,没睡好觉。 接下来虽然没有前段时间的任务重,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能靠熬夜来换时间。 这是最不可取的。 许是刘娘子的汤起效果,俩崽子一觉睡到大天亮,连半夜突然乍起的春雷都没听到,起床之后觉得神清气爽,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早上开门看见湿润的地面,才知道昨夜下了雨,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惊蛰。 刘妈早就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只看他俩需要什么。 多日不在家,突然回来一次,显然是成了全家的宝贝疙瘩。 就连必要睡懒觉的郑葳,也被祁元潜在被窝里拉起来,要跟宇文允和郑章一起吃早餐。 在家中,宇文允和郑章从未感受到如此的重视,有一种不真实感,飘飘忽忽地坐上马车,到了府衙。 进入府衙,看到李大人布满褶子的老脸,瞬间回到现实,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这位李大人也是段立肖的人,而且还是坚决贯彻段立肖指示的官员之一。 他主管银钱,他的职责中,有一项是向军营拨发钱粮。 只不过他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给军营拨过一分钱一粒米。 作者有话说: 不要熬夜,大家早点睡觉哦感谢在2022-05-20 21:30:42~2022-05-21 23:2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inger、吃瓜小猹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李长秋是段立肖之前的账房先生,因为用着顺手,就把她扔到官府里,让他掌管银钱。 每次郑章找他,他态度都特好,脸上的褶子都能堆成菊花。 但是谈到跟钱有关,就光棍得很,只有一句话,府衙没钱。 怎么会没钱呢,段立肖上一任政府敛财无度,花出去的钱只是一部分,还有一大部分钱没有花,光是这部分钱,就能给士兵提供三年的粮草。 说什么没有钱,只不过是得了段立肖的指令不想拿。 每次从他手里要钱,都是吭吭哧哧不肯掏钱。 泥人也有三分气性,伸手朝人要钱的滋味不好受,郑章早就忍受够了这个李大人。 一直不发难不是自己还没被逼到爆发点,而是时机未到。 现在东西两个大营都已经被他稳稳握在手里,他也到了该向府衙挥刀的时候。 刚好李长秋给他提供了一个契机,一个排除段立肖亲信和清除府衙里酒囊饭袋的机会。 郑章垂下眸子,对李长秋说,“你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你去把几位大人叫过来,我们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郑章这话说的含糊,李长秋还以为郑章说的是,把人叫过来讨论一下,府衙没钱怎么解决。 全然没想到郑章所说的解决问题是解决他,然后府衙自然而然就有钱了。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0节 李长秋从房间里出来,瞬间换了一副嘴脸,不是刚才一脸堆笑的模样。 他十分的不屑,就是一个小毛孩子,只要自己这边态度稍微强硬一点,他就没有办法了。 就是这样的小崽子,也不知道赵彪那群大老粗为何会吓成那副模样,不敢反抗。 莫不是换上一身官皮之后,身上的蛮横劲也没了。 李长秋去把人都叫了过来,等着看郑章接下来要怎样做,反正他绝不允许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铜板。 都在郑章的下首落座,“把诸位大人叫过来,各位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应该不用我再多说。” 州府衙门就没有秘密,郑章最近忙些什么,大家都知道,无非是没银子给闹的。 其实这事情也好办,想要什么主意都有,就看郑章是想从谁身上下手,即便心里有想法,但没有一个人给郑章支招,这是油滑人为官处事的准则,宁可不做,也不要做错把人给得罪,只当自己是个蠢货就是了。 手下人跟自己不是一条心,郑章做起事情不仅没有助力,阻力相当大。 郑章淡淡开口,“没钱,对于衙门来说,这个问题很致命。衙门的日常运转需要钱,各地区发生灾祸镇压需要钱,虽然说咱们都是读圣贤书,讲孔孟轻利之道,可衙门不能没有钱。” “前几日听李大人说咱们府衙没钱,我听完之后特别着急,转眼就到了发俸禄的日期,若是没有钱,各位大人拿什么跟家里的老婆孩子交代。而且我也奇怪,听说我上任前大家的俸禄都按时发放了,怎么我刚来没一个月,这府衙就恰好没钱。” “我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各位大人应该可以理解。” 郑章说完视线扫向众人,似乎是征求大家的想法,只见下首的所有大人都纷纷点头。 就好像是小朋友找同盟,所有人都同意他的意见,郑章满意地继续往下说。 “本官也不是觉得这其中有人捣鬼,就是在想刚来不足一月,府衙就没钱,传出去被百姓知道,那百姓还不得说燕王这人贪得无厌,刚来一个月时间,府库的钱就被我挥霍一空。” 郑章叹气,“若真是被我挥霍,那我自是不该有怨言。各位大人知道,我到任到现在,一个铜板的俸禄都没有领取。本官不能白白顶了这恶名,所以就差人去查。” 原来今天把人都叫来,目的是这。 郑章的笑里带着几分少年人应有的得意和狡黠,“大概是老天爷都觉得我太过无辜,十分轻易地让我拿到了能证明我无罪的证据。” 郑章的视线本是看向所有人,说完这句话,一直停在李长秋的脸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李长秋心理素质好,面上端的很稳。但心里惴惴不安,这小子摆出这阵仗,是不是要针对自己。 说了这一大通话,口都干了,郑章灌下满满一杯热水,才继续说,“那结果是真让人吃惊,原来是咱们主管的李大人,把府衙的钱财都划到段大人名下,明明是想借着段大人的名头,把钱都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竟然恶毒至此,意图让段大人替他背黑锅。” “你们说,是不是很过分!” 这个推断,让在座的几位大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真实原因是什么,大家都十分清楚,是段立肖把府库变成自己私库,就连他身边的账房先生,都摇身一变,成了府衙主管银钱的官员。 其实这位李大人还是他的账房先生,只不过主管的内容从段家的钱财,变成了整个兖州的银钱。 用李长秋来管,证明他把整个兖州都当做自己家。 这是府衙里众人皆知的事情,要说郑章不知道,他们绝对不相信。 更像是这小崽子找了个借口冲李长秋发难,至于为什么不借机向段立肖发难,大概是还不想跟段立肖完全撕破脸。 “你!”李长秋站起身,向来对人三分笑的他,此刻怒目圆睁。 确实,郑章没有剑指段立肖,就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想跟段立肖撕破脸。 即便是直接开撕段立肖,他也会把李长秋推出来做替罪羊。到处声称自己不知情,都是李长秋背着他做的,至于李长秋的目的是什么,这他也不知。 有句话叫先撩者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看不到段立肖把位置让给郑章背后的算计,只看到郑章在接受段立肖的位置之后,翻脸无情甚至赶尽杀绝。 在这种舆论之下,郑章只能简单的处理掉'阳奉阴违'的李长秋。原本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泥,把段系州府官员处理掉。可就因为过于心急,失了民心不说,很大的一个阵仗,只处理李长秋一人。 郑章现在不想着所有的事情都一步到位,他现在要做的是一步步斩断段立肖的臂膀。 如果说段立肖的右手是东西大营,那州府就能称得上是他的左手。 左手虽然不如右手灵活,能做很多复杂的动作。 可在失去右手时,左手也能够勉强做出简单的动作,维持工作生活的需要。 郑章轻笑,“李大人不必急着自辨,可以先看看这内容,再发表你的意见。” 郑章手指轻点桌上的账本,让他自己过来拿。 李长秋面色不善地把账本拿走,即便是听到郑章的那一席话,他依旧不觉得郑章拿到证据,小毛孩惯会虚张声势罢了。 可看到账本里的内容后,他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其他的大人可不像是李长秋,有账本能看,不看账本就只能看他那张神色越来越难看的老脸。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他那脸色就很能说明问题,看来这账本是真的喽~ 李长秋也是没想到,明明是帮着段立肖做的事,结果罪责都变成了自己。 他的脑子在转,自己这样已经必死无疑,既然如此不如带上郑章一起死。 李长秋伸手抽出宇文允腰间的佩剑。 宇文允还以为他要自尽,觉得这人倒是蛮让人佩服,可他还不能死,准备上前一步,把他手里的剑给踢飞。 然后就看见他手里的剑向着郑章刺过去,原来是准备拉郑章做垫背。 原本准备把剑踢飞,宇文允半路换了一个姿势,身子前探,手腕翻转,那剑就到了宇文允手里,在众人没看清时,那剑尖微动,顺便斩下了李长秋的右手。 郑章既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怕宇文允下手太重,李长秋直接没命了。 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李长秋现在不能死,宇文允肯定不会杀了他。 只是可能会受一番苦头。 李长秋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右手突然很痛,不过这痛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就直接昏过去了。 不让人没命,宇文允不仅要负责下手,还要负责救人。 他在倒下的李长秋手臂上轻点两下,保证他不至于失血而亡。 郑章微微有些嫌弃,宇文允这次搞出来的现场,账本上溅满了血,他离得近,身上也溅到一些。 血还是小事,主要是不远处躺着一只断手。 其他的几位大人们,从李长秋拿起剑开始就尖叫不止,更是快被那只断手给吓死了。 这几位大人的尖叫引来执勤的卫士,还有周围的房间办公的其他大人。 刚进来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不远处还有一只断手。 这几位大人的语言中枢显然已经失灵,卫士过来问发生何事时,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还是一位稍微年轻一些的大人率先回过神,跟卫士解释,“李大人想行刺燕王,多亏燕王身边的护卫身手好,护住燕王,只是下手稍微重了一些。” 看李大人那样子,这下手应该不止是稍微重了一些。 对燕王行刺,这罪名属实不小。卫士不管李大人还在昏迷,就要把他拖走,送入大牢。 郑章制止住卫士的动作,“先去找个郎中,把李大人的命保住。” 他终究要死,只是现在不能死。 卫士是郑章安排进来的人,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当即就去找郎中。 郎中过来之后,很快把伤口包扎好,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去,发生在府衙里的命案,过于复杂,他不敢多掺和。 作者有话说: 凌晨有一章,可以明早看 第106章 经过大夫的急救,李长秋保住了命。 人抬送去医治,但是会还得继续开。 李长秋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只是这小插曲,让在场的参会人员中,除了郑章和宇文允之外,都有些神思不属。 不消说,这都是被刚才的场面给吓到了。 郑章温和的问,“这位李大人真是,搞出这么一出,都吓到诸位大人了,几位大人看咱还能继续讨论吗?” 几位大人来看,那必然是不能继续讨论,他们都需要回家休息两天,压压惊。 郑章虽是用询问的口气来问,好像是一切都听大人们的意见。 可真实情况全然不是那样,每位大人面前都是一碗安神茶,这茶是吩咐小厨房刚熬煮好的,还是让来医治李长秋的大夫开的方子。 这安神茶明显是告诉他们,喝完茶继续讨论,不要耽误工作。 下手的几个大人赶紧喝光安神茶,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可以继续讨论。 郑章微笑,“几位大人真是热爱工作,值得表彰。” “那我们就继续方才的话题,李长秋在这个职位上,意图把公款变为私款,还想要把罪名往同僚身上攀咬,这样的官员,我大汉断然不能容忍,从现在起李长秋所辖职责由魏志杰大人接管,赖健波与魏大人一同负责赃款的追缴。” 魏志杰是李长秋的副手,也是段立肖一派的人。 在李长秋的副手中,所有人都是段立肖提拔起来的,没有一个是原本州府留下的官员。 这是段立肖的一个特点,他虽说是对外声称唯才是举。 可但凡是重要一些位置上的官员,都是任命他的'自己人',无论才能本领,重要的是自己人,就比如说事关军政、钱财、人员任命。 不过魏世杰在段系里是一个略微特殊的存在,他曾经是彭昆的副手,是因彭昆的举荐,才被提拔到如此关键的一个位置上。 那位与魏志杰一同追拿赃款的赖建斌,并不隶属李长秋手下的部门,他主管刑狱诉讼,在刑狱方面是一把好手。 相信二人配合,军营能很快恢复粮饷。 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是让魏志杰接手李长秋手里的工作,魏赖二人配合,让段立肖的私库彻底充公。 散会之后,郑章跟宇文允一起去探望了李长秋,在门外询问守卫的士兵,他的身体情况。 听士兵转述,大夫说没有大碍,由于断手后处理到位,病人今晚就能清醒。 郑章没有让人把他扔进大牢中,让手下在府衙收拾出一间房间,让他在那里养伤。 只不过门口有士兵看守,房间里也相当简陋,只有一张床。 算是一个变相的监牢,不过环境好一些。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1节 这毕竟是段立肖的手下,受了伤有必要派人支会他一声,证明不是我们伤的他,这是他自己作的。 而我作为一个受害者,没有跟他算账,把他扔进大牢,趁机折磨他,这就已经非常的宽宏大度。 感谢的话不必说,别误会我就行。 段立肖听到那传话内容,险些被气了个倒仰。 真是欺人太甚,这小崽子太过分了,前些日子说屠将军要刺杀他,把屠将军给杀了,这他无话可说,按照屠将军的性子,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可李长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账房先生,人都已经半百,你说他意图行刺燕王,这不鬼扯吗! 总不能你看不惯哪个人,就说谁想行刺你,直接把人给杀了。 即便最后听说保住性命,可还是抑制不住的生气,这算什么。 段立肖带着一肚子的气,到了府衙之后,本来只准备去质问郑章,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郑章刚见到他,非但没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反而像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一副邀功的语气跟他说话。 “段大人,你可算是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您就是对手底下人太过仁慈,导致那群无法无天的竟敢欺上瞒下,你都不知道李长秋背着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得亏是被我发现,不然您就要背着这顶黑锅一辈子。” 听他这口气,段立肖还真当李长秋背着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还被这小子给发现了。 段立肖试探地问,“他做了什么事啊。” 郑章摇头,“这位李大人简直太过分了,您对他有知遇之恩,可他却恩将仇报。” 还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段立肖忍不住想要催促他,最终还是耐下性子等着郑章兜圈子。 眼瞅着段立肖一脸焦急,郑章十分满意,“他要把州府的所有库银都写到您的名下,还美其名曰是替你打理产业,明明是借着你的名号,把州府的钱往自己家里搬。还好我熟读历代史书,像是李长秋这样的官员之前也有,明明是自己贪污,却打着上司的旗号。” 那语气好像在说,不用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请叫我雷锋。 听到郑章说的内容,段立肖脸上虚伪的面具一寸寸皲裂。 郑章可骄傲了,“还好我聪明,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然您就要蒙冤。” 你可真他么的聪明。 段立肖很是怀疑,郑章到底是天然呆,还是扮猪吃老虎。 天然呆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把东西大营五万士卒全部握在手里。 那就只能是他扮猪吃老虎了,可怜他还真以为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初中生。小小年纪,就妄想摆弄权术。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就听郑章继续叹气,“如果不是被我戳穿,李大人也不至于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 这也是在解释,李长秋为什么要刺杀他。 段立肖才心里断定郑章是扮猪吃老虎,他一句也不想听他的话,好想把他的嘴巴堵住。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招人烦呢。 但是郑章丝毫没有招人烦的自觉,他还在喋喋不休。 “还好我发现的早,不然这个李大人,还不知道要打着你的旗号,做多少坏事,若是被大家误以为是您指使,那就十分不妙。” 好好好,多亏你发现的早,多亏你了,就这一件事,还得一直念叨,还得给你唱一首听我说谢谢你,是怎么着。 段立肖除了讨厌郑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之外,还讨厌郑章让他现在面对的处境。 虽然心里一直在os,可他并没停止运转,如何才能解决目前面临的问题。 目前来看,按照郑章猜测的那样,把全部的罪责都推给李长秋,这于他来说,是最容易撇开干系的方法。 可他不甘心啊,如果那样,钱财全部变成州府的不说,他还有一部分的私产交给李长秋一并打理。 他的私产,岂不是要一起充公! 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办法,总不能为了身外之物的私产,而对外承认是他指使的李长秋,把公款变成自己的私库。 这样下来,大概只有两个好处,首先保全了私产,其次收服了亲信的人心。 这样宁可舍弃自己也要保全手下人上司,这样把属下视为家人的上司,难道不值得为之卖命么? 可只是得到周围百十人的人心,却失去了天下人的人心。 把府库的银子,变为私库,这种问题过于严重,会被士人百姓一直诟病。 权衡利弊,究竟是天下人更重要,还是几个亲信更重要? 段立肖始终相信那句话,得人心者得天下,所以李长秋只能成为一颗弃子。 原本是来府衙找郑章算账,结果过来一趟,失去打理钱财的亲信一枚,账户失去大量银钱,不过还好,归根结底那钱是捡来的,就当是又还给警察叔叔了。 最让段立肖心疼的,还是他的私产,因为来这一趟,而大打折扣。 气势汹汹地过来,最后却蔫头耷脑的回去。 他虽不至于表现的蔫头耷脑,可心里确实有些受挫。 还是他回去的路上,想起交代给蒋嘉泽的事情,才稍稍打起精神。 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起来,普通人家能养出郑章这样的孩子吗,他真得不是出身皇家? 但这时,他已经没有办法接受肯定的答案,他的势力几乎被蚕食殆尽。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军营的掌控,他又从未真正拥有过府衙的控制权。 他之前之所以能够掌握府衙,只因为有军队这个国家机器的存在,那些官员才能乖乖听话。 他安排的官员,也能安稳的待在关键的职位上。 可现在,他越来越没有自信。 能翻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只有郑章是个假皇子,才能改变现状。 段立肖已经做好前期舆论准备,一旦蒋嘉泽找到宁寿公主身边的婢女,或是熟识皇子公主的人,他就立刻发动舆论,向郑章反攻。 在段立肖快要等得不耐烦时,蒋嘉泽终于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 他联系到宁寿公主曾经的女官,是枣郡孔家的夫人,这位夫人听说有人可能假扮宁寿公主和七皇子,愿意过来指认。 听到这消息,段立肖的心稳了一半。 蒋嘉泽说,这位夫人在家中地位特殊,离开需要提前准备一段时间,不过会尽快赶过来。 哪怕郑章现在已经把府衙握在手里,段立肖内心已经十分焦急,他还是非常大度地表示,一切以那位夫人的时间为准。 似是解释自己为何偏要找这位夫人,蒋嘉泽说道,“孔家不仅是枣郡,还是整个南汉的望族,这位夫人是孔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在各种圈子里都受重视,偏偏曾经做过宁寿公主身边的伴读。” “众所周知,两人从小一同长大,如果这位夫人出来指认,相信不会有人会觉得是我们随意找来一个人,只是为了指鹿为马。” 蒋嘉泽的思考不是没有道理,段立肖痛快的说,“你办事我放心。” 蒋嘉泽的唇角微微翘起,似乎是为着得了上司的夸赞而高兴。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我是不是很棒 感谢在2022-05-22 20:22:35~2022-05-23 00:03: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易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清明之后,农民就要忙着下种种地。 可是经过了两年的灾年,加上战乱的影响,农民收成不好,家里的余粮不多。 很多人家就连买种子的钱都没有。 郑章连着半个月都在忙这件事,如何能让农民能安稳的种地。 这其实是一个难题。 可若是农民不能固定在土地上种地,一方面会造成粮食危机,粮食数量少,粮食自然贵。 百姓买不起粮食,就只剩下两条路,饿死或者造反。 因而今年的种子能不能种进土里,这是一个关乎全局问题。 可百姓手里没钱买种,那就没有办法撒种。 郑章和郑葳一起想了一个主意,让百姓上报自己的耕地数量,朝廷借给他们种子。 等到秋天收税的时候,就根据春天上报的耕地数量收缴粮食税。 这样的话,一方面可以解决农民没有银钱买种子,从根源上解决了未来存在的一系列风险。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受灾百姓发粮食,不如给百姓发种子。 另一方面结合曾经登记过的数量以及派出基层人员进行实地测量,对农民家里现有的土地数量进行重新统计,以方便日后的管理。 在政策施行过程中,可能会存在两种情况。 瞒报土地,或者是夸大土地数量以骗取种子。 能瞒报土地,那一定是家里头地多,压根不指望朝廷发的那点种子过日子。只希望能少上报一些土地,到时候少缴税。 很少会存在瞒报土地的情况,自前朝以来,为了拉拢士族豪绅,一直以来的政策便是,官宦人家无需缴纳粮食税。 但凡是家里田地多的人家,都会有那么个在朝做官的亲戚。实在没有那种亲戚,可以花些钱,挂在官吏名下。 至于花的钱,那肯定要比正常缴税要少。 如此看来其实是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家中田产越多的人家,偏偏越不用缴税。 而朝廷在计算税额时,就没有把这些不能缴税的算进分担名单里,由普通百姓来负担他们的那一份。 因着不需要缴税,士族豪绅无需隐瞒自己实际的土地数量。 而夸大土地数量骗取种子这种情况不会少见,多是要不劳而获的懒汉,只想眼前的利益,或是吃掉朝廷发的粮种,或是打算把种子给卖掉。 至于等到秋后收税怎么办,能这么做的人,那都是村里的懒汉癞子,只顾着现在能吃得上肉。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2节 交不上税,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针对这种人,专门制定了惩罚措施,官府永远不缺服徭役的人,刚好很多百姓都不愿意去做。既然有人想做贡献,那肯定不能拦着人。 服徭役这工作苦得要命,经常就能把小命给搭上。 郑葳原来在孙家村的邻居孙全财就是服徭役的时候,意外没命。 人死在工地,一个铜板都没要到。 孙全财还算是命好,分在家附近服徭役,不需要经历跋山涉水去离家远的地方服徭役。 不光是有做徭役的威胁,在清查土地数量时,并不是你家里上报多少数量,就能领出那个相对应额度的种子,最终登记在册的土地数量是那个数量。 虽然是为了贫民百姓才实行的政策,也不是说,家里土地数量多的人家,就不能领取种子。 在这事上,一视同仁。 尽管地主乡绅家不缺这点种子,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能够免费领种子,不管是富人还是贫民,都会非常积极。 这条政策与以往不同,以往士绅都是特权阶级,不用缴税,这似乎已经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郑章不打算让这条特权延续,从有钱人身上收税岂不是要比从穷人身上收的多。 但是为了防止士绅隐匿田产,所有人一视同仁上缴赋税这一条最重要的内容被他隐匿,等到秋天收税的时候再说吧。 他已经准备好说辞了,我这政策中哪一条哪一项说过士绅享有特权,自己的过度理解,就不要拿到我面前来找不自在。 相信半年之后的世家就只是一个空架子,失去了原有的政治经济特权,只剩下先辈留下的钱财能挥霍。 其实普通老百姓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只要能让百姓吃得上饭,能吃饱,他们就能安安稳稳的劳动。 只有少数人可能会有投机取巧的法子。 郑葳先把想法写出来,最先拿给孙晴天看,让她从现代人的角度能不能挑出问题。 然后又送给贾岱祁元潜还有俩崽子,让他们用不同的角度来挑刺。 经过几个人的共同智慧,想法成为一个可以实行的办法。 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施行。 不管政策好坏,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实施。 郑章在府衙把政策拿出来时,不管是主管农业的部门,还是其他的辅助部门,没有官员提出任何异议。 这和府衙的官员刚被郑章重新洗牌有关,酒囊饭袋全部被踢了出去。 他趁机提拔了一批真正有才能之人。 可这群草包代表了士族豪绅,即便已经手握兖州主要的军事力量,可他现在的力量还是过于稚嫩,不能一下子把士族踢开,现在还需要借助士族来进行管理。 那这要怎么做,才能安抚到这群士族呢? 得让他们能看得见希望。 郑章虽然换掉了一群草包,又重新在这些人的家族里,挑选了一批可塑之才,由于这些人还太过年轻,不敢更不能安排到重要的位置上。 孙晴天给出了一个主意,让这一群人组成一个秘书团,给郑章服务。 郑章没有听懂孙晴天的意思,还是郑葳解释,让他们先在你身边当幕僚,这幕僚没有任何职位,可是打眼一看就觉得未来光明。 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跟在大领导身边更显重视呢? 一个举动,郑章不仅踢走酒囊饭袋,稳住世家,还养了一批自己的亲信。 初入官场的年轻人,和浸淫官场已久的老油条不同。 年轻人喜欢往身上揽活,来证明自己。老油条都恨不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被郑章选中的,不仅是在外有才名,在家里还有地位,都是家里的凤凰蛋。 有政策需要推动时,凤凰蛋们保准带着家族冲在最前排。 若是这群人里真有那徒有虚名之人,那也不打紧,一直放在身边当书吏养呗。 同僚外放,他是书吏。同僚升官,他还是书吏。 等到哪一天,某个家族对他有意见,他完全可以忽略。 郑章提出的这个政策,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州府的长久发展,利都大于弊。 留下的官员都是聪明人,没人会反对这样一项利国利民的政策。 不聪明也不行,太明的精兵早就把官府给围住,那李长秋就是前车之鉴。 李长秋断了一只手,也没有保住小命。 他的下场越惨,越能证明段立肖在他侵吞公款的事情上不知情。 他最终能死,段立肖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是他一力促成的结果。 在府衙这个层面上,所有人的意见,跟郑章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但这只是个开始。 最难治理的其实是基层的官员,要考虑底下的官员会不会借机中饱私囊呢,会不会借机兼并农民土地。 这都是值得考虑的问题。 在执行时,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在向下执行时,以太明县为试点单位,每个乡派出一个士兵监察,若有欺上瞒下的行为,要及时汇报。 这时就要夸一夸,郑葳有远见,她安排士兵们跟着先生认字写字。 士兵们认得字,在监察时便不会给愚弄。 太明县最早的那五百士兵,家庭情况都不是很好,农家出身占了绝大多数。因着这个出身,能让他们在这个监察工作中,更加认真,也更能秉公执法。 这项政策刚刚公布,就得到了广大好评,无论是地主阶级,还是贫苦百姓,都能从中获益。 但是有一个人坐不住了,他就是段立肖。 他在这项政策之中,看到了某种现代行政的影子。 段立肖便猜测,这项政策的确立和施行,一定有现代人在其中起到决定性作用。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的坐立难安。 他在这个世界里,不是没有遇见现代人。 在兖州生意做得很大的女老板班骅芸,就是他曾经确认过的同乡。 曾在太明起家的好吃点店铺神秘的老板,虽然从未见过面,可从她的店名,还有糕点的样式,都能辨别出,这是一个穿越人士。 这两个人,是他目前认知的全部。 现在他知道,兖州府衙里还有一个穿越者。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出现了一个猜测,这个好吃点店铺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郑章。 这个糕点店是太明的店铺,在慢慢的向外扩展。 非常巧合的是,当郑章来到州府后不久,州府里也有了若干家这样的店铺。 而现如今,府衙的决策层中就有一个穿越者。 这个猜测让他很难受,一直以来,他骄傲的资本,都是他来自现代,他超越时代的眼界和知识技术。 可现在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是穿越者。 这个人不仅善于隐藏,而且工于心计。 尽管不想承认,这个人在各种方面都比自己要强。 自己在与他的争斗中,已经马上就要输掉了。 怎么办,就这样认输吗? 绝不! 但他绝不认输,鲁迅说过,你可以打倒我,但你不能杀死我。(这话不是鲁迅说的,狗头护体) 自己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没有用,听蒋嘉泽说,那位夫人马上就要到州府。 在她到州府之前,自己要做好舆论准备,把气氛烘托到位。 争取让更多的人,知道郑章的真面目。 现在爬得高有什么用,老话说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到时候,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 郑葳:猜的很好,下次别猜了感谢在2022-05-23 00:03:27~2022-05-24 00:5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17瓶;与君行10瓶;易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既然孔家夫人即将过来,段立肖便做好舆论准备。 在百姓与各位官员中散播宁寿公主和七皇子是人假扮的流言,一开始自然是没人相信,怎么会有人敢假扮皇家。 可耐不住这样的话,在耳朵边听到的次数多了。 渐渐地曾经坚定不移的想法开始动摇,怀疑这流言是不是真的。 有句话叫做众口铄金,说的人越多,这话似乎越真实。 眼瞅着假皇子假公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孔家夫人的车驾也如期到了州府。 在段立肖的要求下,她的行程无人知晓,可就在进城时却闹出了不小的阵仗,相当地惹眼。 城门口的百姓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好奇这是哪家的大人物。 这问题刚在心里转了一圈,还没有问出口,他旁边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路人”便说道,“看那车驾上的标志,这应该是枣郡孔家,对了你知道枣郡孔家吗?”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3节 被拉住的百姓摇摇头。 路人见百姓不知道,就给他科普,“这孔家啊,那可是相当了不得的大家族,丞相孔尹你们总听说过吧?” 被拉住的百姓点点头,这个听说过,孔尹是开国名相,即便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这个名头他知道。 想到二者都姓孔,这人在这时提起孔尹,“难道?” “没错,这个孔家就是孔尹的后人。” 在这时,“路人”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在听他科普。 “要说这孔家,在朝中很有势力,跟各种皇亲贵族都有私交,就连宁寿公主也不例外,听说孔家的少夫人在闺中时,就曾是公主的伴读,两人关系匪浅。” “啊?” 百姓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关系,有些吃惊。 “路人”又道:“可不是嘛,前些日子还有人说宁寿公主和七皇子是人假扮,要我说是真是假,让孔家的夫人过去看看,便能一辩真假。” 相似的对话发生在州府的各个角落,广大人民群众都爱八卦,虽然觉得目前这位燕王爱民如子,百姓很喜欢他。可百姓不会接受一个假扮的皇子。 时人看重出身,看重地位。 他如果不是皇子,只是一个出身卑鄙之人,那么就不配得到他们的拥戴。 关于皇子的真假问题,着实引起了一番关注。 大家都希望这次来到州府的人,是孔家的少夫人,来辨别皇子的真假。 尤其是后来传出,这次过来的孔家人,刚好就是宁寿公主曾经的伴读。 百姓一下子沸腾了,都希望她能去燕王府看一眼,辨别真假。 等到外头的民意达到了最高点,段立肖才行动起来。 段立肖让下人把曾经的老下属都叫过来,他现在只能叫得动这群人了,而且这些老下属的处境目前跟他一样尴尬。 或是被降级,或是停职在家。 无论是降级还是停职在家,经过郑章和属下们的一系列努力之下,他们成功地被完全架空。 只是徒有那么个位置,却没有相对应的权利。 对郑章的意见很大,但是人家现在大权在握,有意见又能如何,只能憋着。 现在终于找到敌人的软肋,又怎能坐以待毙。 段立肖的旧部都对他意见挺大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发疯,把两个边缘人叫回来,他们现在又怎能这样悲惨。 可现在也不是怪罪的时候,只能是尽量地一起想办法。 也不光这群老下属嫌弃段立肖,段立肖也非常嫌弃他们。 要不是这群人到处惹事犯事,他为了平息事端,怎么会引狼入室,让郑章抢兵夺权。 可现在他只能找到这群光脚的,愿意跟他一起背水一战。 很多官员即便是听说郑章身世有问题,也不愿意冒这个险。万一郑章是真皇子,挑事的人最后必然会被清算。 而这群老下属则不同,他们即然被逼进死胡同,即便现在不闹,以后也免不了一个死。 对于段立肖提起的这个主意,他们表示都能接受。 虽然有些冒险,可是能到现在的位置,哪个人没冒过险呢? 集结了百十号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去逼宫。 不,那叫问清楚事情的究竟。 段立肖也不光集结了失意的官员,还有一大群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向着燕王府前进。 段立肖现在对彭昆已经有些不信任,这种事情也没叫上他,蒋嘉泽成了他离不开的心腹。 因着有蒋嘉泽在旁,郑葳很快知晓段立肖的一举一动。 加上段府附近一直有人盯梢,段立肖出府之后,郑葳就做好准备。 燕王府们被敲响,祁春若无其事的过去开了门。 怕刘叔被这么多人给吓到,今天让刘叔两口子休息,由祁春顶上了刘叔的工作。 说是工作,实际上也只有开门禀告这一项。 段立肖没有注意到门房换了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思考待会要如何组织措辞。 外面的阵仗不小,两三百号人站在外面,乌嚷乌嚷的只能看得见脑袋。 “劳烦替我们通报,我们要见七皇子和宁寿公主。” 祁春按照郑葳交代的那样回答,“七皇子在府衙,有事去府衙找他。” 说完就要关门,看这急着关门的样子,似乎是被门外的阵仗给吓到了。 这时一柄长刀指着他的脸,祁春眯起眼睛,忍住动手的冲动,面上愈发地害怕。 用刀指着祁春的这人正是赵彪,“七皇子不在,就见宁寿公主。” 祁春讪笑,“好,那我回去跟公主汇报。” 这时段立肖另一侧的汉子发声,“你小子当咱们都是傻子,我看你不是回去跟公主禀报,你是想把我们都堵在门外。” 祁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可是也不能一下子把这么多人带进王府,我会被骂。” “被骂和现在去死,你可以选一个!” 段立肖拦住这男人,“先让他去通传。”现在后边还有这么多百姓,这个态度对待王府的下人,岂不是要被人诟病。 这个蠢货,要不是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真是不想与他们为伍。 得了允许之后,祁春飞快地把门关上,然后飞奔回去禀报。 面前的王府大门关上,段立肖转过身扬声跟后面的百姓解释,“若是心里没鬼,公主断不会闭门不见。” 若是不敢出来,那必然是心里有鬼。 这时,段立肖是非常希望郑葳能够态度强硬一些,关上府门,谁也不见。 高傲逃避的态度最会让人气愤地怀疑。 然而郑葳的态度没有如他期待的那般,众人在外等了一会,大门便被缓缓推开,走出一行人,走在人群中央的就是郑葳。 段立肖只觉得这次的燕王府,与正月里来的时候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天来了的缘故,光是站在门口往里面望,就能感受到无尽的春意和生机。 今天的郑葳很美,美的让人望过去就难以移开目光。 郑葳:那是当然,早就知道你要过来逼宫,为了美美的出场,在气势上打败你,这几天坚持保养,今天早起还做了个发型。 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是公主呢? 即便是段立肖的老下属,都在心里产生了这种想法。 段立肖觉得,今天的郑葳比当年的惊鸿一瞥还要漂亮。 人家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一次见面时的印象很难被超越。 可今天的她,完全让段立肖忘记了脑海里的惊鸿一瞥。 即便她今天美得惊人,可段立肖已经失去了欣赏的念头。 他只想完成这趟过来的目的,戳穿两人身份,从此各自归位。 “公主殿下打扰了。” 段立肖这句话惊醒沉迷于美貌中的其他人,被段立肖带来见证的百姓呼啦啦跪下一片,高呼公主千岁。 段立肖简直要被这群愚民给气死,说好了来打假,现在你们先对着一个假货跪下。 郑葳扬手轻笑道,“都起来吧。” 段立肖一方面在骂百姓的愚蠢,另一方面又感慨这假货演技真好,真像是个公主呢。 “段大人带着这么多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您可能不知道,坊间现在有一些关于您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我是觉得放任谣言继续,势必会影响您和七皇子在民间的形象,所以我今天带着诸位来做个见证,您来证明一下自己,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郑葳皱眉,“既然大人说了是谣言,就该知道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 郑葳有些抵触的反应,总算是让段立肖稍微有些满意。 就该是这样嘛。 段立肖赔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公主的身份没问题,也不该惧怕查验才是。” 郑葳冷笑,语气有些带刺,“今天你过来说我身份有假,我按你说的验了身份。过段时间,若是有人看我不顺眼,再说我身份有问题,那我岂不是要再验。这样下来,我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只等着让所有人查验身份!” 蒋嘉泽在这时,适时插上一句,“您放心,我们都相信您的身份,只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这只是一道程序,还希望您能配合。只要过了今天的查验,天下人再也不会怀疑您的身份。” 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在此时附和,“没错。”“还有我们。”“我们作证。” 虽然这只是蒋嘉泽为了哄住郑葳的说法,可段立肖脑子里却诡异的闪过一个念头,若郑葳通过这次的查验,怕是未来再不能怀疑她的身份有假。 蒋嘉泽这话说完,郑葳似乎是被说动。 “那,我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作者有话说: 珍惜吧,很快就看不见段立肖了感谢在2022-05-24 00:52:53~2022-05-24 23:5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熬夜的小天才6瓶;谨辞辞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那,我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众所众知,孔家少夫人曾是您的伴读,也是巧了她今天刚到州府,若是她说您是真的,那便没人能质疑您的身份。” 郑葳咬唇,有些迟疑,没有立刻回答。 段立肖适时补刀:“您又不是假的,您怕什么呢?”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4节 段立肖身边的老下属也催促,“是啊。”“您怕什么呢?” 郑葳似是被逼迫一般的,咬着牙说,“行,证明就是,我又不是假的。” 郑葳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 听到这句话段立肖很满意,郑葳越是反抗,越是合他的意。 段立肖笑了,“这还真是巧了,大概是老天爷的意思,谁能想到您幼时的伴读刚好到州府。” “巧不巧,应该只有段大人知道。” 过了今日,郑葳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怎么想自己,这并不重要。 想到这里,段立肖就没有再费口舌。 “听您家的下人说,燕王现在府衙,那您看是叫人把她叫回来,还是……” 郑葳微抬眼皮,“那我的伴读怎么办呢?” “这很简单,让人去孔家别院请一下人。” 郑葳讥笑,“都能叫得动我的伴读,还说不是早有预谋。” 段立肖只是憨笑,并不解释,只等着郑葳选择。 “燕王在府衙,就在那里自证身份,省得他还得再跑一趟。” 段立肖对在哪里并没有什么想法,很快同意郑葳提议,就在府衙。 他面向自己的老下属和来看八卦的百姓们,解释了两句,大家就向着府衙进发。 郑葳迟疑的拦住要带人想着府衙前进的段立肖,“我一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你们先走,我在马车里跟在后面。” 段立肖觉得不是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完全是她想坐着马车先跑。 就说好的,为什么要把位置选在了府衙,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这个妇人身上还真是有两分急智。 短短一段时间,就能想到对策。 郑葳选址在府衙,确实是另有目的,但不是段立肖猜测的那样。 她只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让更多的人看到。 段立肖憋了大半个月,就找到这么几个人过来,真是没劲。 段立肖现在不能让人跑掉,但是郑葳的理由很充分,他又不能拒绝。 “可以,您的马车在前面,我们就跟在您后边。” “可以。” 十几辆马车身后跟着近百个穿着官服的大人骑着马,在这些大人后面,还跟着几百人的普通百姓步行跟着。 这场景实在是壮观,让人不禁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何等大事,集结了这么多大人。 究竟是哪位有资格坐在第一辆马车里。 看到后面还有百姓跟着,也就自发地加入队伍。 加入队伍之后就互相询问。究竟是什么大事。听到说是跟这段时间的流言有关,宁寿公主要自证清白。 这么刺激,听说是做这个事情,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等到了府衙,后面跟着的百姓已有几千之众。 郑章早就知道段立肖把郑葳给“逼”来,还挺宇文允说队形特别壮观。 等到人过来的时候,却还要装作一副被惊到的样子。 郑葳多此一举的给他解释了一遍,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郑章对段立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段立肖现在看郑章,完全把他当做了穿越者,觉得这是一个披着少年皮的成年人,怎么看怎么怪异。 郑章恨不得赶快搞死段立肖,他如何看自己,那自然是不重要。 府衙里原本各自办公的大人,听说了外面这盛况,也纷纷出来看热闹。 郑章平时如沐春风的小脸,此刻臭臭的,郑葳看他这个样子,觉得有点小帅。 段立肖在去府衙的路上时,就已经派人去找梅辛过来,现在梅辛还没到,众人只能耐心等待。 在这等待的间隙,就听郑章开口说,“这位夫人是段大人找来的,我们全程都没有跟她接触过,若届时的结果不是大人想要的,大人可别狗急跳墙,说那人已经被我们收买。” 段立肖笃定地说道,“不会的。” 这不会的,是指不会是他不想要的结果,还是不会狗急跳墙,就无人得知了。 段立肖沉默了两息,便为自己找补,“殿下放心,这位夫人是孔家宗府,人品大家都信得过,更何况她跟宁寿公主自小一起长大,若人是假的,自然不可能因为受了好处,就昧着良心。” 段立肖会这样说,也是怕到时候这姐弟俩借口说这人不是她的伴读,或者说人已经被他收买,才会说这种言不由心的假话。 郑章斜睨了他一眼,“那你到时候别说收买或者人是假的这种话就好。” 郑章以君子自己要求,别看年纪小,看着像一个小顽固。 家里一个大顽固祁元潜,一个小顽固郑章。 很少有这么多表情的时候,不用说,这表情肯定是跟宇文允学的。 段立肖被郑章这表情搞得有些不自信,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会不会自己上了这姐弟俩的套。 这俩人还真是真的皇子公主。 旋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是皇子过来扮演假皇子做什么,脑子有病不成,你说自己是真的就是了,何必画蛇添足。 说不定这句话就是他的一个策略,目的就是为了动摇自己信心,从而让自己退缩。 这样他们的危机便能解除。 这个诡计多端的心机男,搁这演空城计呢。 他才不会上当,他已经看透了这一切,就看梅辛戳穿他之后,他要怎样继续演。 郑章和段立肖斗完嘴没多久,梅辛就跟在蒋嘉泽身后进来了。 一直是蒋嘉泽跟她联系,段立肖在路上的时候,就把蒋嘉泽派出去接梅辛过来。 梅辛刚迈进大门,视线就在人群里寻找郑葳。 屋子里的人不少,但整个屋子只有郑葳一个女人,她在里面格外的显眼。 因而梅辛第一眼就看见郑葳了。 梅辛在看见郑葳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往外冒。 梅辛因着婆家是大家族,她自己又是宗妇,平时身上的压力很大。 温姿曾经联系她的时候,她害怕给婆家惹事,误了一家子的性命,她只在信里夹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她身上不仅背负着一个人的性命,还有孔家上下几千人。 那张银票代表着她当时的态度,对她来说,她可以典当嫁妆换钱,把钱给郑葳。 但跟着郑葳一起共谋大事,对于她来说,这太过冒险,她不能。 尽管这一万两银票于她来说,也是变卖大半嫁妆才得来的。 但她心里一直十分地愧疚。 公主一直帮她良多,但她在关键的时候,却帮不上忙。 梅辛一直关注郑葳这边的动态,郑章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渐渐大权在握。 这时蒋嘉泽找上她,没有说这其中的原委,只说是公主邀请她来州府一聚。 她询问婆家,得到许可后,才从枣郡出发。 看她这样子,郑葳也没忍住,红了眼圈,祁元潜注意到之后,握住了她的手,拇指不停地摩挲她的手心。 段立肖被这两人的反应搞得楞在当场,这怎么看,都是久别重逢的场景。 这? 梅辛走到郑葳面前,就像往她怀里扑,郑葳不喜欢下跪磕头这种理解,在郑葳身边养成的习惯,让她在见到郑葳时从不会下跪磕头。 梅辛出嫁的时间早,但从年龄来说,她比郑葳要小上一个月。 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像是郑葳的一个小妹妹。 郑葳拍拍她的肩膀,“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嫌丢人。” 梅辛用手帕遮住下半张脸,只剩下被泪水浸湿的一双明眸露在外面。 瞧着两人熟稔的样子,明显就是熟人。 没有热闹能看,那些大人不免有些失望,但是宁寿公主和孔家夫人叙旧,继续看看也行。 段立肖的老下属反应就很不同,段立肖信誓旦旦跟他们保证,这肯定是假公主,他们才跟着跑上跑下。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段立肖已经在老下属的视线里死了无数遍了。 梅辛又想起,郑章应该是跟郑葳在一起,她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只有两个少年。 用脑海里的形象仔细辨别了一番,最终看向郑章。 “七殿下,您的变化很大,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我就当您这是夸我了。” 在过来的路上,蒋嘉泽跟她说的是,府衙有活动人有点多,宁寿公主和七皇子都在府衙。 得了蒋嘉泽提前打好的预防针,梅辛进来之后,见到这么多的人,没有被阵势吓到,只是心里暗暗觉得这好像跟蒋嘉泽说的有些出入。 只是确实见到郑葳,她就把心里冒出来的怪异的想法压了下去。 郑葳忙着跟梅辛上演姐妹情深,只能郑章开炮,“段大人,这下您能相信我们不是假扮的?” 段立肖原本还想狡辩,可话到嘴边,他就想起了郑章说过的那一席话。 ——那你到时候别说收买或者人是假的这种话就好。 当时众人已经听到,自己承认不会说这种话,现在再说这话就落了下乘。 现在这情况,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梅辛蹙眉想问,郑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人质疑公主的身份?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5节 郑葳扯了扯她的袖子,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好吧,听公主的。 就见段立肖面上神色依旧,反而多了几分坦然,“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从未质疑过您的身份,这都是市井百姓的流言。”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要说这流言也不是没有根源,我对这流言的来源也有些怀疑。” “哦?” 段立肖又说,“蒋大人的夫人一直对公主怀有怨念,我怀疑这流言就是她传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1 蒋嘉泽:听我说,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小剧场2 郑章:所以为什么只是小帅 郑葳:因为你是小孩子,所以是小帅,等你长成大人了,就是大帅哥 郑章:所以谁是大帅哥,宋瞿清吗 祁元潜:? 郑葳:......你还学会挑拨离间了呢 郑章:所以谁是大帅哥,宋瞿清吗 宇文允:所以谁是大帅哥,宋瞿清吗 祁元潜:所以谁是大帅哥,宋瞿清吗 郑葳:宋瞿清是谁? 感谢在2022-05-24 23:53:30~2022-05-26 00:1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952038 10瓶;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我倒是听说蒋大人的夫人对公主殿下怨念很大,蒋宅周围的邻居都知道,她在家里时每日咒骂公主,经常跟周围人说公主是假的。” 这就是在说,流言是蒋嘉泽和孙莹传出去的。 蒋嘉泽垂眸,眸子里的寒芒一闪而过。 他的脸上露出无害的笑,刚张口想说话,就先被郑章抢了先。 郑章由衷地夸赞道:“段大人不愧是段大人,蒋大人家女眷在家里说的话,都能知道。诸位大人可要小心些。” 段立肖一噎,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显是说他在属下的家里放了眼线监视。 段立肖按照习惯很想怼回去,可是这已经不是自己竖起来的小傀儡。 人家是七皇子,是兖州府现在的话事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段立肖温和地笑,“您怕是误会了,我能知道这种私密事,也是蒋大人亲口跟我说的,要不我怎么可能知道。” 郑葳适时捅了捅梅辛,示意她可以开口了。 梅辛在蒋嘉泽和段立肖之间打量了一番,笑道,“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梅辛手指蒋嘉泽的方向,“我听了这一番的对话,大致知道事情的原委。我想我需要出来解释一下,这位蒋先生没有跟我说过什么真假公主,是以殿下的名义邀请我到州府一趟,刚好许久没有见到公主,我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段立肖心中暗骂蒋嘉泽奸诈,没想到,这蒋嘉泽也有小心思,跟自己说一套,背后做一套。跟自己说的是孔夫人愿意指认假公主,跟孔夫人说的却是邀请她来跟公主小聚。 明眼人都知道,不管梅辛因为什么理由被叫过来,这都不过是一个借口,是蒋嘉泽把她叫过来认人的借口。 而蒋嘉泽是段立肖养的一条狗,向来是听从段立肖的吩咐,段立肖让他做什么,他就立刻执行。 这次把梅辛给找借口喊过来,怎么可能是他自作主张,明显是受段立肖的指示。 再说了,光是看这两姐弟要是被指认是假扮皇子,此事最大的受利方是谁,就知道谁指使。 段立肖这个蠢货,跟脑子里面进水似的,莫名其妙就把权力给让出去,若郑章是个没有任何政治天赋的人还好,可人家能在短短一个月里就将原本错综复杂的官员关系就整理透彻,把军政牢牢握在手里。 从能力上来看,他比只会咋咋呼呼的段立肖强上百倍。 这样的敌人不说千防万防,反而主动引狼入室,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脑子笨这就不说了,主要为了撇清自身问题,主动把罪责往下属身上套,这是什么人品? 府衙里的大人们内心暗暗庆幸,多亏之前没有投靠段立肖。 自己把自己玩死不算,还要拖着属下去死,跟他关系越亲近的被坑的越惨。 看向段立肖的目光就是剩下鄙夷。 蒋嘉泽也开口为自己辩解,“段大人可能是误会了,我从未说过七皇子被人假扮。” 虽然段立肖不是个好主子,但蒋嘉泽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下属。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都没有指认段立肖。 段立肖也不是真的傻,有台阶就下,总不能一直指控蒋嘉泽。 “那大概是我误会蒋大人了,不过要流言是我传播的,这断断不可能。” “若我觉得七皇子被人假扮,我又怎么会退位让贤呢。” 总算找出了一个理由,段立肖简直要为自己的急智竖起一个大拇哥。 这时郑章也非常大度的表示不再追究,“依然流言已经澄清,是谁传出去的,这都不重要,不过还需要段大人给等候在外的百姓们一个交代,他们似乎是随你而来,你的交代应该会更加有用。” 段立肖传出的谣言,让段立肖亲自辟谣,这对他来说像是看见碗里有一只苍蝇,他却必须把这苍蝇咽下去。 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然也不会在穿越之后,立刻与蓝璐成亲,达成阶级跨越。 不就是示弱吗,简单。 段立肖答应的十分利索,“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段立肖带来的老下属,就看着他不光把问题都推给了蒋嘉泽,还能特别迅速地改旗易帜。 没眼看啊,没眼看。 觉得好丢人怎么办。 今天这场大戏,随着段立肖出去澄清而告终。 轰轰烈烈地开始,却窝窝囊囊地结束。 没错,就是说的段立肖。 段立肖出去辟谣,郑章让众人没什么事的话,就散了,先去办公。 经过这场闹剧,所有人对郑章的态度越发恭敬。 都知道,经此一事,再也没有能动摇郑章地位的存在。 郑章姐弟从建康流落到兖州,几千公里,身份的真假,这是一个藏在暗处的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开。 这雷越早炸,对郑章的影响越小。 段立肖辟完谣回去,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郑葳一行是最早离开的,她带着梅辛回燕王府叙旧。 郑章和宇文允倒也想回去,可府衙公务不少,他们得赶快做完,今天才能按时下班。 府衙每天忙得飞起,各位大人赶回去办公。 段立肖的老下属,也在大人们散场后,灰溜溜的离开。 段立肖回到府衙的大堂里,屋里只剩下打扫的仆妇。 他问清楚各位大人的去向之后,便去了郑章办公的地方,去跟郑章剖析自己。 总的来说,就是让郑章对他放下戒心,最好能够重新启用他。 郑章没有像在那众人面前那样,他对段立肖表现出了非凡的信任,把段立肖给哄了回去。 段立肖话里话外想要为他做事,为州府尽心,他不仅没有回绝,反而答应的很痛快。 只让段立肖先回去,他找找有没有适合段立肖的职位,一旦找到,就立刻通知段立肖过来上班。 这保证已经超出了段立肖的意料之外,他很满意。 一方面觉得郑章这是在敷衍他,另一方面又害怕郑章想要算计他。 不过段立肖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小心,郑章就没有办法算计到自己。 自己之所以会在跟郑章的争斗中落于下乘,那完全是他穿越者的身份暴露过早,郑章却把自己给隐藏起来。 现在他已经知道郑章是穿越者,对待郑章他一定会非常小心。 他不会再输的。 伴随着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回到家,段立肖的辟谣内容便已经被百姓所知晓。 前一刻街头热议的话题还是燕王和宁寿公主究竟是不是真的皇子公主。 百姓们分成两派:一派觉得公主肯定是真的,另一派觉得没人能证明公主是真的,那她就是假的。 两派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呢,就有同伴带回了前线最新战报。 ——都别吵了,那位孔夫人已经辨认过了,那就是如假包换的宁寿公主。 然后把自己今天的见闻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出来,大多数人相信了。 可还有那少部分的杠精还在坚持。 ——孔夫人又怎样,万一是被收买了,怎么办。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6节 这时就有冲现场回来的人怼他。 ——孔家是什么人,孔家求真务实去伪存真的家风流传了上百年,就你一个人质疑。再说了又不是公主和燕王殿下联系的孔夫人,全程是蒋大人跟夫人交流,她怎么可能被公主收买,要说收买也是被蒋大人。 这人又把郑章和段立肖的那一通对话拿出来复述一遍。 杠精的语气弱了很多。 ——那万一是孔夫人跟假公主有旧交,才帮着假公主撒谎? ——我看你头上那东西更像是假的,能跟孔夫人有旧的难道不是宁寿公主本尊,除了她谁能让孔夫人撒谎呢? 最终的结果是,真皇子一派取得全面性胜利。 在这之中,好吃点团队、裕泰茶馆团队以及太明军在控制流言,及时散播消息方面,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能打败八卦的只有新八卦。 很快百姓们的生活就被一则最新的八卦所占据。 一对老夫妻状告赵彪之子赵虎,夺人性命、抢占民女。 这消息一时之间传遍州府的大街小巷,最令人震惊的是,主管刑讼的长官对此案表示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成立专项小组彻查此案,势要换百姓一片公道。 这案子其实明摆着是赵虎杀人,只不过百姓对于州府能否真的秉公执法表示怀疑。 还是要看最终的审判的结果。 对于赵虎一案,处理的很快,三天之后便搜集好证据,直接开堂审案。 赵彪还没走好关系,就开了堂。 他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他现在不是赵将军,只是一个校尉。 可他毕竟做过将军,应该余威尤在。 不看僧面看佛面,主审的大人至少会给自己一个面子。 开堂那天,公堂被自发过来的百姓给围住。 说是万人空巷一点也不为过,全都聚在府衙门口。 案件前期的宣传特别到位,身世悲惨的老夫妻,失去了他们的儿子儿媳,可怜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可怜的家庭同时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 普通百姓很容易对这个家庭产生共情,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谁能保证这种悲惨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谁都没有办法保证,这个案子的结果,可以影响州府在百姓心里的形象,决定兖州府在百姓心里的公信力。 郑章在前期宣传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如此盛况。 开堂当天,州府所有的捕快都被派出去维持秩序,防止发生意外。 郑章特意暗示过审案的大人,要秉公执法。 其实即便是郑章没有暗示过,吕大人也不会偏向百姓。 不过这不是因为他本身铁面无私,完全是揣度郑章的心思,想要迎合他。 他猜测,郑章对段立肖不可能真的毫无芥蒂,而赵彪作为段立肖的心腹,郑章看他肯定不顺眼。 得了郑章的暗示之后,他就更加没有犹豫。 要不是杀人的上限是死刑,吕大人只怕是能判他个株连九族的罪名。 虽然汉律中杀人一罪有上限,可什么时候执行,是他能够决定的。 三年后执行,三个月后执行,还是三天后执行。 作者有话说: 是真的快下线了感谢在2022-05-26 00:10:35~2022-05-27 00:3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10瓶;与君行、罗曼蒂克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赵虎害人性命、奸.□□女,其罪当诛,念其情节严重,处以极刑,三天后执行。” 这处理结果一出,围观的百姓都当场沸腾了。 对于审判结果不满的除了当事人赵虎,只有当爹的赵彪。 即便他杀人放火,但他还是个孩子。 当了几年的衙内,赵虎相当地无法无天。 即便当爹的如今被降职,他也觉得不是什么问题,赵彪还是可以护着他。 吕大人早就看赵虎不顺眼,更何况他还藐视公堂,这他哪里能纵容,一顿杀威棒打下去。 赵虎的威风没了一半,死狗一般地躺在堂上。 对于审判结果,他非常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奈何有心无力。 而在堂下围观的亲爹,激动地想要冲上台跟吕大人理论,然而连上堂的机会都没有,他身后的士兵在他有动作之前,就已经制住他。 赵虎满脸期待的望向赵彪,却看见从小英雄一般的父亲,被人压住动作,连动都没有办法。 没有给赵彪活动关系的机会,三天后的午时,就在菜市场行刑。 除了受害者的父母之外,来观刑的百姓很多,比围观那天开堂审案的人还要多。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就在百姓们都为这样一个恶霸终于绳之以法的时候。 赵虎的家里愁云惨淡,正陷入失去长子的痛苦之中。 就在这时,段立肖被郑章安排了一个别驾的官职,这位置相当于副州长,位置很高了。让他专门负责彻查官员以及官员家属作奸犯科。 赵彪没办法不多想,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刚死,你就重新抖擞起来了,还是专门负责跟我儿子有关的案件。 赵彪没办法不多想,是不是段立肖为了重新回到权力场中,用自家儿子的命做投名状。 现在郑章觉得段立肖做得不错,才对他委以重任。 段立肖接到的这任务属实是个烫手山芋,接下来肯定要大把大把的得罪人,这跟他想要好好结交人脉的打算相悖。 可又不能拒绝,郑章会愿意给他一个位置,这对他来说已然是意外之喜。 不就是得罪人嘛,这有什么难的。 历来越是得罪人的位置,越能干出政绩。 到时候他把这群被人民群众唾弃的蛀虫们都抓光,在百姓里的声望一定会大大提高。 段立肖这样想没错,可他忘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打工的。事情办得好,功劳归上司,若是没做好,那妥妥地自己背黑锅。 他又想到,郑章之所以会成功夺权,都是因为自己不想得罪手下人,想利用他。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想,郑章这也是给他的一个机会。 想到某种可能,段立肖毫不犹豫的接下这个任务。 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 段立肖还是有一定的办事能力,这次清查活动,以赵虎为开始,从州府到郡县,掀起了一股浪潮。 无数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官员被押往州府行刑,这其中包括了祝姝的父兄。 很讽刺,她那无能的父兄因为段立肖才坐上一县长官的位置,现在又因为段立肖最终失了性命。 祝父和祝兄被押解上州府时,祝母不愿眼睁睁看丈夫和儿子去死,带上全家的钱财一起去了州府。 家里得用的男丁都犯了罪,那曾以为是金大腿的女婿们也都纷纷翻脸,无情到成亲几年的女儿休弃。 亲朋故旧也跟女婿一样,纷纷跟她们家划清界限。 祝母没有人能够依靠,只能抱着钱财自己去走关系,还是黄白之物永远不会变心。 她没想到,一向混球一般的女儿竟然会主动跟她一起去州府。 尽管祝姝没有说原因,祝母就当她是因为担心父兄的安危。 祝姝听祝母这样说,没有解释什么。 到了州府之后,祝母银子没少花出去,可找的那群人偏偏收了钱却不办事,到头来带的钱都花光了,丈夫和儿子却没有救回来。 行刑的那一天,祝母不忍心去看,祝姝却很早从客栈出发,祝母以为她是想为父兄敛尸,很庆幸这次出来,把她一起带出来。 然而祝姝之所以会一大早出去,只是为了占一个方便观看行刑的位置。 她已经听说了,砍狗官头的机会不多,每次行刑时都会有很多百姓自发去围观。 去晚的话,就只能站在人群的外围,数着前面的脑袋,根本看不到行刑的场面。 祝姝到达刑场的时候,一个围观的百姓都没有,她是第一个。 她占了一个观看的绝佳位置,等啊等,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即将被斩首的犯人终于被押到台子上。 她在一排跪着的犯人中,找到了祝父,她再也没有兴趣找她的兄长,以及祝家的其他族人。 祝姝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场上的祝父,她的耳朵里是周围百姓,在议论今天犯人的各种罪刑。 议论到祝父的时候,祝姝无论怎样听都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内容。 她心里忍不住地摇头,不是的,他还有一项罪没有说。 他在几年前打死了一个幕僚,那个幕僚只不过跟他的女儿走得近了些,让她知道了外面世界的样子。 不过是让他手中的棋子生出了自己的意志,他就能残忍的杀死幕僚。 在他的眼里,底层人的命不是命,是可以随意丢弃掉的。 在他眼里,女儿是个工具,生她养她只是为了让她做家族繁茂的养料。 一旦女儿生出了自己的意志,不受他的洗脑,那就与疯了没有差别。 监刑官也在大声的宣判所有死刑犯的罪名,祝姝面无表情的听他念完。 监刑官说出的最后一个字是,午时已到,即刻行刑。 伴随着行刑这两字话音一落,正在等候的刽子手有了动作。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7节 雪白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光芒刺眼。 祝姝紧紧盯着刽子手的动作,只见粗壮的刽子手手起刀落。 祝姝只觉得身上一松,禁锢她快二十年的枷锁,在那一刻被砍碎。 观看完行刑,周围的百姓都渐渐散去。 秋兰不等祝姝吩咐,就自发上去,询问刽子手可以收尸吗? 即便这是死刑犯,也没有不允许家人收尸的规定。 刽子手带她去登记处,签字认领。 登记的人听到她说的那一串名字,就问秋兰,“你是这家的什么人?” 秋兰听他这样问,还以为是有亲人能收尸,便答,“我是祝家下人,跟娘子一起来为老爷郎君收尸。” 秋兰手指祝姝所在的方向,“那就是我们家娘子,她在那里等我。” 那人顺着秋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不带帷帽、露出脸庞的漂亮女子。 “你家娘子可是行三?” 不知他为何这样问,秋兰还是答,“是,我们娘子行三。” 这人点头,“你先登记,登记结束就可以离开。” 秋兰点头说好,她没有注意到,在她低头登记时,有人过去找祝姝。 秋兰自作主张过去收尸,祝姝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不是很在意。 人死如灯灭,随她去吧。 就有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叫住她,他身上的官服祝姝认得,是八品的文官。 这人跟祝父的形象很像,祝姝天然存着几分防备。 祝姝有些紧张地握紧袖子,这人的态度却很和蔼,“是祝家三娘吧?” 祝姝扯了扯嘴角,“我是,你有事?” 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待,依旧是脸上带笑,“是这样的,州牧大人邀请您过府一叙,您看你是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呢?” 若不是得了郑章的嘱咐,这位也不会对待一个死刑犯之女如此的客气。 他在家里对待年迈的老父母,也就是刚才的态度。 也不知道这女子是如何得了郑章的青眼。 听到说是郑章找她,祝姝没有之前的紧张。 她想,郑章大概是因着之前,她送过去的那一堆的罪证,想要感激她? “那我送您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找到路。”祝姝的防备心很强,即便是这人说了是郑章找他,她依旧不能完全放下防备。 这防备不是对郑章的,是对这个很像是祝父的男人。 “麻烦跟我的侍女说一下,让她先回去。” “好的我会让人通知。” 秋兰登记完,一抬头就先去搜寻祝姝的身影,这已经是她深入骨髓的一个习惯了。 原本祝姝站着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祝姝的身影。 坏了,这别又是看见哪家的小郎君,又犯病了。 可州府和县里不同,人生地不熟不说,她头一次来州府,人也难免容易泛怯,秋兰站在原处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有人告诉她,祝三娘让她先回去,她要跟故人叙叙旧。 秋兰还想再问,三娘去了哪、故人是谁,可那人却不肯再说。 秋兰只好雇人把尸体带到义庄,等从州府回去,再带上。 祝姝一路打听,就找到了燕王府。 燕王府实在偏僻,这一路走得她脚疼。 到了之后,便跟门房报上自己的身份,让他代为通传。 祝姝给刘叔留下的印象太深,她刚出现,刘叔就认出了她。 刘叔不知道这内里的弯弯绕,还以为她过来闹事,不欲替她通传,还小声地警告祝姝,“主子不会见你,你赶快走吧。” 祝姝听到刘叔的警告,才认真的看他的脸,“呦,大叔,是你啊!” 心里感叹燕王还真是够长情的,这个腿瘸的老仆竟然从乡下带到城里。 祝姝认真的给刘叔解释,“我今天不是过来闹事的,燕王有事找我,你帮我通传一下,就知道了。” “王爷现在在府衙,不在家,你找错地方了。” 嗨,这倔老头,怎么就是说不通。 还好屋里的小亮及时插嘴,“娘子说是燕王找你,请问娘子贵姓,何时接到这的通知。” 祝姝把自己的姓氏,还有听到传信时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随着郑章手里的权势越大,家里可以有刘婶一个,家外却不能只有刘叔一个人,然后可这祁春一个人受累。 祁春那都是当得一个大将使,让他做管家实在是屈才。 非正常情况下用一用倒是无可厚非,可若是一直这样那就不好了。 祁大管家在离任前,站好最后一班岗,在往常来府里干活的人里头,挑了十来个得用的人。 根据他们的特点,把他们放在不同的岗位上。 这个小亮就是其中的一个,小亮得过郑章的吩咐,因此来确定造访的人要不要拦,要不要通报。 小亮听完祝姝的解释,确定这是郑章吩咐过可以带进来的人。 即便他不在,可以叫郑葳接待。 小亮把祝姝带到正厅,又让人去叫郑葳,说是祝家三娘子。 郑葳听到是祝三过来了,便理了理头发,转头问祁元潜,“你要不要一起?” 祁元潜摇头,祝姝的战斗力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虽说自己已经跟这女人撇清关系,可还是尽量避开才好。 不能保证郑葳这丫头哪天心情不好,故意找茬,让他给个理由。 郑葳的眼里满是揶揄,“真的不去?” “不去。” 这次再见祝姝,郑葳就是想谢谢她之前送来的罪证,这种犯罪纪录及其隐晦,也不知祝姝是如何发现的。 郑葳在心里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对待,想着即使她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语,也尽量忍耐一下。 毕竟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之所以会疯疯癫癫,也是因为命苦,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但郑葳明显感觉到,这次的祝姝有些不同,她似乎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郑葳心里已经做好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准备,是会在她的言谈举止中尽量的挑错,即使有细小的问题,也会被她发现。 可郑葳怀着挑刺的心,却一个刺都没有找到,这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大家闺秀。 而且在跟她的聊天中,会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深度的人,有一种读过很多书,见过世面的感觉。 郑葳觉得祝姝有些奇怪,哪里奇怪又说不清楚。 直到郑葳躺在床上时,还在思考祝姝,连祁元潜跟她说话,她都没有注意。 祁元潜很是不满,自从跟那个祝三见过面,郑葳就像是神思不属。 祁元潜刚想把手放在她身上,把她掰过来,让郑葳看自己。 手还没有搭在郑葳的身上,她就突然坐起身。 想了一晚上的问题终于想通,郑葳在今天跟祝姝聊天时,似乎感受不到任何时代隔阂。 跟这个时代的女子有些不同,跟她对话倒像是在跟祁元潜、孙晴天一样。 难道她也是穿越的? 郑葳会有这想法不奇怪,主要是这个世界已经被穿成筛子,穿越者太多太多。 在她面前再多出现几个,她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在怀疑祝姝是穿越者的同时,郑葳也觉得她不像是一个穿越人士。 怀着这种矛盾的心理,郑葳第二天又邀请祝姝到府里聊天。 祝母过来走关系向上孝敬的钱,没有被贪污,而是都给了郑章。 前有无数前车之鉴,这些当官的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顶风作案。 郑葳原本是想让下人把这钱还给祝姝,祝父贪污的金银早已被充公,祝母走关系用的银钱是祝家的老本。 其余犯官家属走关系的钱都被归还,祝家也不例外。 郑葳原本想让人把钱送到祝姝下榻的客栈就算了,可还想确认一下,打算用这个作为借口,让她再过来一趟。 祝姝没想到,郑葳还会叫。 到了燕王府,还是前一天的位置,郑葳拿出一个熟悉的包袱,这是祝母装金银的袋子。 她心里便有了猜测,是不是要把这钱返还。 果然,郑葳让她拿着钱回去,好好过日子,还问她未来有什么打算。 未来有什么打算?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祝姝说出自己的打算后,郑葳就觉得她好像不是穿越女。 她说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 不是,祝姝说的是想去看看诗人笔下的壮美山河。 穿越女要么想躺着当咸鱼,要么会一直自强奋斗像孙晴天那样一刻也停不下。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8节 但仅凭一个想法,也不能排除她不是穿越女的可能。 郑葳邀请她一起喝茶吃茶点,享用的茶点是孙晴天做的蛋黄酥。 “这糕点是好吃点的新品,味道还不错。好吃点老板娘是我的好友,三娘若是有什么意见反馈,我可以代为引见。” 用现代的糕点,提出孙晴天是穿越者,若她也是穿越的,应该会想见穿越老乡。 郑葳的怨种闺蜜孙晴天: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祝姝摇头,“我吃过好吃点的糕点,味道很好,没有什么意见。” 吃完茶点,又聊了一会,聊了很多内容,从赵虎案到数百官员落马,郑葳都没有在祝姝身上发现属于现代人的语言方式或是口癖。 直到祝姝主动告辞,郑葳也没有发现能证明她是现代人的地方,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她的思想比较超前。 把人送走之后,郑葳有些蔫吧,趴在桌子上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祝姝离开之后,祁元潜便出来找郑葳。 这幅样子的郑葳,祁元潜看得忍不住想笑。 他戳了戳郑葳的脸,“没结果?” 祁元潜看郑葳前一天心事重重的,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还要把祝姝给叫过来,明显是要从祝姝身上得到什么。 只是看这样子,明显是没有达到目的。 “一个人计短,两个人计长。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以给我说说,我帮你参详参详。” 这种事情,哪里能跟你说。 难不成要跟你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现在发现一个人,她也有可能跟我一样。 郑葳立马从桌上弹起来,“不用,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郑葳没有告诉祁元潜是什么事情,他心里稍微有一些不舒服,夫妻本是一体,郑葳却有事瞒着他。 可这种事又不能强求,有自己的小秘密这很正常。 只是祁元潜的语气难掩失落,“有什么事是我不配知道的吗?” 郑葳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从祁元潜嘴巴里说出来的。 迎着郑葳错愕的目光,祁元潜有些后悔,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怨妇。 可是这玩意就像是一个开关,只有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才有羞耻心。 第二句说出后,祁元潜微微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就适应了。 说完第三句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越说越顺溜。 羞耻心是什么,不存在的。 祁春神色焦急地找郑葳和祁元潜,好容易找到。 就听他那人高马大的主子说,“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问了。” 那语气别提多可怜了,祁春险些一个踉跄把脑袋磕在装蛋黄酥的盘子里。 祁元潜有些埋怨,“怎么这样不小心。” 祁·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元潜 作者有话说: 需要解释几件事 1、祝姝不是穿越女 2、至于她是不是疯子,我之前看戴锦华教授的在讲述早期电影中的女性形象的一句话,我觉得可以用来解释,男权视角下,男人对于自己没有办法控制的女人,他们更愿意用疯子用坏人来解释(这是我对于她那段话的理解,不是原话) 3、祝姝从小被寄予厚望,因为她能找一个好婆家,可是当她听幕僚讲述外面的世界时,她不甘心只是做一个养在后宅里的好妻子,祝父察觉到女儿的变化后,打死了始作俑者。对于祝姝来说,那个幕僚不是什么情人。祝父打死的对她来说是她自由的希望。 4、祝父对于祝姝来说已经不能算是父亲,更像是封建父权的束缚。所以在他死了的时候,祝姝会感觉到轻松。 5、秋兰对于祝姝来说,不是丫鬟,更像是一个帮凶,祝父的好助手。 6、越写越觉得祝姝这个人有趣,本来只是想在正文完结之后写一个番外,今天没忍住多写了点,跟主线无关,但是就是想写,这是一个丰满的人,希望大家能看到她的身上的复杂。 解释完毕,再见感谢在2022-05-27 00:33:57~2022-05-29 00:2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什么事啊,这么慌张。”祁元潜看向祁春的眼神里有些嫌弃。 郑葳觉得他这嫌弃完全是为了掩饰他的不自然。 祁春站正吸了两口气,才说,“接到消息,段立肖死了。” 蒋嘉泽速度这么快? 郑葳问,“方才的事情吗?” 祁春点头,“不是,应该是前一天发生的,段立肖昨日出城一直没回来,也没有给家里来封口信。段家人觉得奇怪,就派人去找,结果在城外发现了尸首。” “行我知道了,段立肖是非正常死亡,段家还得给官府扯一会皮,才能治丧,我们现在就在家里窝着看戏。” 看看事态如何发展,蒋嘉泽是如何设计这后续。 祁春就要下去,就听郑葳那头问,“死在哪的啊,怎么死的?” 虽然知道蒋嘉泽要对段立肖下手,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郑葳很好奇他怎么下手的。 祁春被问住了,他到监视段家的人来报,说是段立肖死了,就赶紧回来报告给郑葳和祁元潜,倒是没有深问。 而且事情刚出来,底下的人应该也不知道细节。 “据监视段家的人报告,是在城外。至于死因什么的,现在还不知道。” 郑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段立肖虽然现在手上已经没有了权势,可在百姓心里的关注度还是不小,现在他突然意外死亡,难免出现不少的猜测。 这些猜测内容都在郑葳的意料之中,猜测是不是前些日子得罪人,人家来报复。还有一些人在猜想是不是郑章做的,不过这些猜测很少就是了。 不久,官府给出了段立肖案件的调查结果,铺天盖地的猜测便消失无踪。 段立肖的尸首发现处,不在他去往目的地的途中,具体的位置有些偏离轨道。 他是由于马车坠崖而死,原本出发时马车上一共三个人,段立肖、长随和车夫,而崖下只有段立肖和长随的尸体,车夫的嫌疑很大。 巧合的是,车夫是赵彪的同乡,车夫的家里还有来自赵家的银钱。 这真相就显而易见了,一定是赵彪指使车夫杀死了段立肖,车夫最后却逃之夭夭。 至于为什么赵彪要杀死段立肖,民间已经替他找好理由了,有人说赵彪把赵虎的死怪在段立肖头上;还有人说段立肖跟赵彪妻子有染,赵彪愤而杀人;也有人说赵彪之前被段立肖压迫,他心里不忿,段立肖现在落魄,他就出来报复。 反正怎么说都有道理,没有讨论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段家人的做法,有些出乎郑葳的意料,对于官府调查出的结果他们很快便接受了,领回了段立肖的尸体,当天就摆起了灵堂。 自从段立肖死了,放在段家附近的探子就被收了回来,段家的动态她还真是不知道。 还是郑章回来让人通知,郑葳才有了动作,换上素服,准备去段府慰问祭拜。 府衙里的大人们都知道段家摆起了灵堂,但是还都不敢动,要看郑章对段立肖的态度。 知道郑章让人收拾了祭拜的香烛纸钱,府衙官员才准备东西去祭拜。 跟在郑章的马车后,向着段府出发。 郑章的马车到了段家之后,他没有立刻下车进去,人还稳稳地坐在马车里。 底下人又忍不住的猜测,莫不是殿下又不想拜祭,反悔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给殿下找个台阶,让殿下有理由不进去。 这一群人正在思索,就见另一头上来一辆马车,停在郑章马车的前面。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见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后,众官员心里活动只剩下了,是宁寿公主啊,那没关系了。 府外停了一排的马车,门子早就通知了主母蓝璐,蓝璐已经让下人做好招待的准备,迟迟等不到马车上的人下来。 蓝璐心里便忍不住地打鼓,这是不打算进来了,还是怎么回事? 段立肖后期的搞事,在外没少树敌。 蓝璐曾经劝过段立肖,虽然燕王给的职位不低,可清查太得罪人了。 蓝璐的话,段立肖听不进去。加上后院里还有不少的小妖精们,没办法忍受段立肖无官无职无权无势,鼓动他接了这个职务。 从段立肖接下这职务起,蓝璐就做好了他早晚会死于非命的打算,可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样的早。 段立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留下这一堆的烂摊子。他得罪的那群人,可不会看这一个寡妇人家就放过自己,趁机踩一脚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现在就是一个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可怜虫,必须要蹭上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这人能保证她不被人欺。 听说郑章过来吊唁,她特别激动。 郑章能过来,这就是一个态度,她也不必费心思想要蹭上有权势的人。 毕竟段立肖当上大将军那几年,她真就过上娘娘一般的生活。 出门在外一群大家出身的贵妇捧着她,过惯了被人追捧的日子,一时之间让她出去求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等到下人说,郑章终于从马车上下来,蓝璐便赶快让人准备好。 郑章和郑葳并排进到灵堂,蓝璐虽说一身白衣,看起来单薄了不少,脸上没有太多悲戚之色。 郑章和郑葳按照程序祭拜结束,便在一旁等待,身后还有很多大人在轮流拜祭。 就在这间隙,蓝璐挤到二人面前,开口道,“两位殿下能来,这真是蓬荜生辉。” 郑章现在虚与委蛇的功力那真是一等一,“这不算什么,段大人曾经给过我们姐弟许多帮助,如今我们来送他最后一程也是应该。” 与当年在太明县的时候完全掉了个,当时蓝璐靠着丈夫,高高在上,而她眼里的郑葳就是一个打秋风的。 现在郑葳的弟弟大权在握,她又刚死了丈夫,丈夫刚得罪了一批人,希望能跟这姐弟俩打好关系,让日子过得好一些。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39节 “逝者已矣,蓝夫人想开一点。” 祁元潜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这次借着段立肖的光,出门遛遛。 他一路跟在郑葳的身后,像极了她养的面首。 总算,所有的大人都祭拜完毕,可以离开了。 望着这一对璧人离开的背影,蓝璐陷入深思,谁说当丈夫的就一定要封侯拜相建下不世功勋。 像是这位宁寿公主跟她夫君那样不也很好。 虽然郑葳很少出现在人前,可她仍然是街头巷议的热点。 百姓讨论八卦,无非是家长里短男女关系,到了郑葳这里也不例外。 宁寿公主和驸马的二三事,无论男女都爱讨论的话题。 由于祁元潜不是名门之后、又无官职在身,从世俗的角度来看,两人十分不相配。 很多人都不相信郑葳真的找了这样的老公,因此祁元潜身份被扒的特别干净。 这话题孙家村的人非常有存在感,他们出来证明,祁元潜就是普普通通一个猎户。 因为跟逃荒的公主成亲,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即便是有孙家村的人现身说法,太明县之外的百姓们依旧不相信,关于祁元潜的身份,已经衍生出无数的真相。 有隐世后人说,甚至还有前朝皇子的说法。 郑葳:人民群众的想象力真丰富。 蓝璐作为太明县的老乡,自然是不相信流传的说法,祁元潜就是一个猎户罢了。 想着想着,蓝璐又自嘲的笑了笑,宁寿公主能够找身份普通的人做夫君,那是人家本身就在云里,自己又是什么人。 段立肖的丧礼结束,赵彪也伏法之后,蒋嘉泽在晚上来了燕王府。 郑章还以为他在段立肖死后,就会过来,没想到他等了这么久才来。 蒋嘉泽在过来之后,递给郑章一个记录本,这个本子上记录了他自打跟着段立肖之后做的所有事情,以及他是如何杀死所有的仇家。 郑章在翻开本子时,他便主动提起要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州府待下去,希望能换个地方。 其实如果待在郑章身边更合适,他不会提出想要离开州府。 实在是郑章郑葳这对姐弟都知道,他杀死了那一群仇人。 蒋嘉泽觉得若是留在州府,一直在郑章眼皮子下面晃荡,郑章难保不会一直想起他的手段恶毒。 没有哪个上司能容忍这种手下,上司肯定在心里嘀咕,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段立肖。 尽管段立肖曾经是郑章的对手。 时过境迁,有没有可能会不记得段立肖的可恶,只记得他蒋嘉泽的恶毒。 不管现在郑章表现出来是多么英明宽容,蒋嘉泽都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蒋嘉泽会把他的报仇记录送到郑章手里,是因为人对自己没有看透的东西,总会过度神秘化。 蒋嘉泽怕郑章会觉得他是这人手段莫测,才把他的作案经过记录下来,送到郑章面前。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这也是对郑章表示忠心臣服,这么私密不能为人所知的东西,我都送到你面前,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蒋嘉泽这小打算郑章一眼看透,这多靠郑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平日里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一切问题都能想清楚。 蒋嘉泽能有这想法也很正常。 不过郑章的举动出乎蒋嘉泽的意料,他把这个记录本放在正燃烧的蜡烛上,本子上瞬间燃起火苗。 郑章把书桌下的火盆踢出来,这火盆原本就是用来销毁一些绝壁文件的,可以看出里面有一层厚厚的灰烬,这几日销毁文件留下的。 他把燃着的记录本扔到火盆里,“每个人都有不堪的一面,这很正常,您把这送到我面前,是对我的信任,正是因为您的信任,我才不能留下这个本子。” 郑章的这个举动,让蒋嘉泽的目光布满真切。 “无论日后身处何地发生何事,我们还是应该按照律法行事,现在的律法或许有不健全的地方,但并不代表以后也是如此。尤其是作为官员,若是行差踏错,影响的就是千千万万个百姓。” “谨领训。” 郑章摇头,“训不训的,称不上,只是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勉强能算是亲人。你就当是弟弟给你的一个建议。” 听郑章提到说亲人,蒋嘉泽有些哽咽的嗯了一声。 蒋嘉泽帮了不少的忙,有功就要赏。 郑章温和说道,“这段时间,你跟在段立肖身后也该休息够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断不能再放你回去休息,还需要你出山帮忙。你看你想去哪个部门,合适的话现在明天就能去。” 蒋嘉泽不仅感慨,都是人,怎么段立肖和郑章说话差别就这么大。 对于段立肖来说,没有办法把话说地这样漂亮,让听的人觉得很舒服。 蒋嘉泽缓缓说道:“若您需要我帮忙,那我肯定义不容辞,只是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我没有什么做事经验,您一下子给我太重的担子,心里发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怕辜负您的期望。” 蒋嘉泽现在的位置不低,有句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用来形容他和段立肖,就有那么点味道。 他在给段立肖出损招、迎合段立肖喜好的能力上比较出众,才能跟着段立肖一起升天。 最了解自己的人,其实是自己。 郑章觉得蒋嘉泽能这样说,心里大概是已经有了打算,便问道,“你我就不必绕弯子了,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说。” “我想回太明县做官,至于具体位置,这都看您方便。” 这算是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一个回答。 蒋嘉泽想回太明县,不太难理解,除了情怀方面的考虑,应该还怕多疑。 郑章很痛快的就答应他了,“可以啊,没问题,只要你不嫌弃咱们太明现在不够发达。” 蒋嘉泽目光坚定:“怎么会,我想去接替我姑父的位子,他没有做好的,我替他做好。” 郑章笑着鼓励,“我相信你可以。” 郑章在蒋嘉泽临走的前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对我来说,太明县算得上是第二故乡了。现在我就把他交给你,希望在你的带领之下,咱们太明越来越好。” 书房后面还有一个小隔间,郑葳和祁元潜就在隔间里正大光明的偷听二人讲话。 郑葳趴在塌上翻看话本子,听这两人对话原本都要结束,结果因为郑章这句鼓励,两人又多说了几句。 郑葳不禁腹诽,郑章真是越来越话唠,不过他只跟外人话唠,回到家之后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啥也不说。 把蒋嘉泽送走,郑章就来到小隔间,就见郑葳非常不淑女地趴着看书。 郑章把郑葳面前的书抽走,“趴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正看到关键情节,眼前的书没了,郑葳要把书抢回来,郑章已经把书藏到了后背。 “知道了,七爹~” 七爹? 这是个什么称呼,郑章差点被气死。 但是又不能跟郑葳讲道理,这是家里的小祖宗。 他便又有些谴责的看向祁元潜,“你也不管管她。” 没办法了,我吵不过你老婆,只能指责你。 祁元潜的眼神明显是,就好像我管了有用似的。 郑章有些嫌弃这个夫纲不振的男人,他的视线扫过炕桌,看到宣纸上写满字,那字写的十分的随心飘逸。 郑章编有些好奇的凑过去,郑葳想起那纸上写了什么之后,就想把纸抽走。 不过郑章的动作比她要快,他已经看到了纸上的内容。 郑章的脸越来越黑,看看他的好姐姐都写了什么。 ——好大儿说话越来越人模狗样。 ——怎么年纪轻轻跟个小老头似的。 …… 这上面都是郑葳的字迹,没有跟祁元潜有关的字迹。 不难看出,这该是郑葳在听着到外面的动静,想跟祁元潜吐槽i,但是又怕被蒋嘉泽听见动静,于是把想法写在纸上给祁元潜看。 这是祁元潜前一段时间把她训练出来的,过来听壁脚不能瞎讨论。 不等郑章反问,郑葳语重心长的跟他说,“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其实是为你好。” 嘿,她还有理了。 祁将军对郑章的遭遇表示同情,碍于老婆的淫威,他只能默不作声。 什么叫左右为难。 七元钱左边是得罪不起的小舅子,右边是得罪不起的老婆。 他只能减小存在感,当自己是一个透明人。 其实这张纸上除了吐槽,更多的是在夸郑章进步很大。 郑章看完有些羞赧。 郑葳的夸赞,对他来说是一种肯定。 他不知道怎样做好、怎样不好,来自亲人的肯定,就像是一剂强心针。 第二日到府衙里,郑章就让人着手办蒋嘉泽就任太明的事情。 不是简单的把蒋嘉泽调过去就结束了,原本的县令要怎么办,如何安置。 人家做得好好的,突然过来一个空降兵,把他挤走,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原本的县令为了给蒋嘉泽挪位置,被升到隔壁的郡做太守,这也算是给人家一个交代。 同时蒋嘉泽原本的位置虽无实权,可在众人心中不算低,绝对比县令高很多。 在他没有犯事的情况下,让他去做太明县令,这让外人妥妥的排除异己,段立肖刚死,你排斥段派的人,在外人看来,这影响不好。 这是蒋嘉泽自己要求的,即便这样说,也没有人相信。 这是一个非常伤脑筋的事情。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0节 幸运的是,郑章现在有了一大群的幕僚,他只要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就有人替他想办法。 他只需要在呈上来的办法中,选出一个最好的就行。 群策群力的好处,郑章在众多办法中,选择了一个影响最小的。 就让人送去官服官印,告诉他可以去上任。 这是蒋嘉泽极力促成的结果,他早就暗搓搓的准备好了。 但这对孙莹来说,简直是个噩耗,好容易进了城,为了什么又要回村里。 这段时间,孙莹消停了很多。之前郑葳自证身份的时候,段立肖为了撇清关系,故意往蒋嘉泽和孙莹身上攀扯,说孙莹看公主不顺眼,经常在家里骂郑葳。 有很多百姓当时可都在现场,这事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名誉一落千丈,孙莹也就不敢再说郑葳假扮公主,不然岂不是给段立肖说过的作证明。她连家门都很少出去,就怕被人指着鼻子骂。 孙莹只把蒋嘉泽回太明当做是是个惩罚,原因是她得罪了郑葳。 因此对于蒋嘉泽要回太明就任,她没有在家里闹腾。 只是却不提跟着蒋嘉泽一起回太明的话,殷勤的让婆子把蒋嘉泽的衣物行李都收拾好。 蒋嘉泽那七巧玲珑心又怎么看不出孙莹这简单的想法。 他没有指出,心里想着随她去吧,刚好不在跟前,他也能少操心。 至于孙莹在州府会不会得罪郑葳,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真有那么一天,相信郑章不会牵扯到他身上,这也就够了。 蒋嘉泽第二天清晨出发回太明县,刚出城不久。 看到骑在马上,他身后静静地停了一辆马车。 看起来是在等他的样子。 蒋嘉泽精神为之一振,原本因为面对不确定未来有些萎靡,突然之间多了一股不明的情感。 郑章絮絮叨叨跟他讨论太明局势、未来规划,建议他回到太明之后应该怎么做。 对于郑章的好意,蒋嘉泽非常感激。 郑章说着说着就变了味,从太明政治到了他的个人问题上。 这也是郑章看蒋嘉泽只有一个人回到太明,临时加的内容。 听着比自己还小的郑章说这种问题,蒋嘉泽真的莫名有了这是一家人的感觉。 好容易郑章说完,蒋嘉泽以为自己能走了,就听他说,“我姐也来了,她也有话跟你说。” 蒋嘉泽此刻才知道,郑章后面的马车里面是谁。 郑葳正趴在祁元潜腿上补觉,起的太早,她还有点没睡醒。 听到郑章跟蒋嘉泽寒暄结束,祁元潜戳了戳郑葳腰间的软肉,小声在她耳边说,“到你了。” 郑葳理了理头上的发簪,掀开马车边上的小帘子,“蒋县令,没啥能说的,送你一句话吧,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所以勇敢的去做吧。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吗?蒋嘉泽在嘴里细品,越品越有味道。 蒋嘉泽抱拳行礼,“多谢公主赠言。” “不谢啦,不过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一位老先生说的,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文采……” 蒋嘉泽嘴边泛起意思笑意,还真不愧是姐弟俩。 一样的健谈。 蒋嘉泽去太明就职,其实是解放了温姿,她能放手太明这一摊子的事,回到家里跟家人团聚。 于是在段立肖去世后没多久,彭大人那缠绵病榻若干年,险些要一命呜呼的夫人,奇迹般的痊愈了。 不仅能立刻下床,还能出门见客,来往的宾客见到温姿的真容,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病容,压根不像是生病好几年的人。 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医学奇迹温姿 普通猎户祁元潜 就想到这两个人了感谢在2022-05-29 00:23:15~2022-05-30 00:2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in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在经过春夏两季州府的扶持,农民自己的勤奋努力,还有老天爷的照顾。 这年秋天,州府的农民迎来了大丰收。 不光百姓富足,兖州府兵强马壮,不复曾经的贫穷羸弱。 农历九月十三,天子生辰,本应九州来朝,万民共贺。 然而各地诸侯并起,天子真正控制的地区有限,并没有做到九州来朝。 过生辰本是一个好事,然而登基已有一年的天子却开心不起来。 这就不得不说去年过生辰时的场景,那时他刚登基不久,各个地区的战乱还没有平复。 这个生辰过得十分仓促,还不如之前在荆州过得隆重。 今年已经让内廷早早地准备好生辰事项,必然不会如去年那般仓促。 即便如此,想起曾经兄长过生辰是的场景,他就有些打不起精神。 那位长兄在世时,九州归附,每年生辰时,北至冀州、南到交州、西起益州、东至青州,普天同庆。 而自己呢,恐怕只有徐扬荆三州官员朝贺。 想想就觉得寒酸。 可又不能跟丞相说,丞相本就反对他办生辰,如今能同意自己办生辰,已然是 若是自己再嫌弃,只怕现在的生辰大典也没有了。 生辰大典那天,身着赤色龙袍的天子坐在龙椅上有些恹恹的翻看官员们送的生辰礼物。 这礼物排序是以州为单位分类的,天子飞快的一页一页向后翻,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不禁眼前一亮。 为什么会有兖州的生辰贺礼。 看一眼送礼人,燕王郑章和宁寿公主共同拜贺。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来自兖州的礼物,等到晚宴所有环节结束,他便有些焦急的离开,让人去把兖州的礼物给呈上来。 礼物被呈上来之后,他没有急着看礼物,先翻看放在礼物上的贺表。 这些所谓的礼物也就 这个贺表是郑葳写的,贺表内容那叫一个情深意切,体现了侄子侄女的郑章郑葳对亲叔叔的一片赤诚之心。 这贺表一共分为五部分,先回忆了一番列祖列宗创业不易,再大夸特夸他们二叔一番,原本前两部分应该回忆一下他们作为侄子跟亲叔叔在一起的欢乐时光,然而跟这位二叔是在没有多少交集,他一直在荆州窝着,郑章和郑葳在建康。 就是年龄大的郑葳,从小到大只见过三次这位二叔。 又大致汇报了一下目前兖州的现状。 原本天子听说段立肖意外而死,丞相曾经跟他说过要让郑章和段立肖平衡。段立肖死了,原本的平衡被打破,只怕郑章要一家独大。 让他及早提防,赶快动手。 他被雷明琨形容的有些害怕,也觉得丞相说的不无道理,也应该早做打算。 然而收到这封贺表之后,他觉得丞相有些多虑。 这部分如同上报奏章一般,明明是在表达自己的臣服。 汇报完州府现状之后,就表示自己要在二叔的领导下,继续好好干,守好祖宗基业,对得起祖宗,也要对得起天下百姓。 最后是解释了一下这礼物,知道二叔在皇宫里,天下好物应有尽有,我们兖州地偏人穷物产匮乏,即便把最好的东西送到皇宫里,您应该也看不上,就不丢丑了。 这次送来的衣服是由兖州长成的麻制成的衣服,我们姐弟流落逃荒时,穿的就是这种粗布衣服,也是在这段时间才明白百姓生活不易。 这次在您生辰的时候,我之所以送来这件衣服,主要是想作为一个晚辈,跟长辈说我如今成长, 也是想把如今心态分享给堂兄弟们,堂兄弟们以后要接叔叔的胆子。 作为皇家人要享万民供奉,就应该把天下和百姓放在心中,否则将会误国误民。 误国误民这次可算是搔到天子的痒,他每次看到穷奢极欲的太子,心里就生气。 一直以来他都是重点培养嫡长子,让他作为一个合格的藩王。 曾经的情况下,这个嫡长子能把他传下的王位顺利传至子孙,当一个皇帝那就不够格了。 他越看太子越不顺眼,玩物丧志,骄奢淫逸,这作为一个藩王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若是做皇帝那就有可能是亡国之君。 生出这样的儿子,找了这样一个传人,见到列祖列宗是要被唾骂的。 郑章说把这个心态分给诸位表兄弟,天子就想起了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 瞧瞧别人家的儿子,怎么就那么懂事。 差点让人把太子宣来骂一顿。 看完贺表,郑章在天子心里,不仅不是别有用心,反而觉得这就是个老郑家的可用之才。 再跟自己那一堆儿子对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说也罢。 在各位优秀堂兄的对比之下,天子让身边跟着的太监拟旨,给燕王和宁寿公主一些金银珍品。 真是可怜,明明是天之骄子,却吃了那么多苦。他刚才摸了摸那麻衣,感觉十分剌手,很难想象这俩孩子那段时间是怎样把这样的衣服穿到身上。 如今这俩孩子觉得这段时间是财富,这就难能可贵了。 第二天,天子就有些后悔,昨天喝了两杯酒冲动了,只怕丞相不会同意,幸亏圣旨没有发出去,还有转圜的余地。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1节 他没想到的是,雷明琨不仅没有反对,而且还夸赞了他的这个举动,又让人往里面多加了很多赏赐。 雷明琨想的是,郑章现在已然成事,能及早扼杀固然很好,可据他所知,兖州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劲敌。 可以暂时试一下,可不可以变敌为友,尽量不要战场上相见。 即便朝廷这边的地方更大,可还是不敢硬碰硬。 现在陛下赐下的金银珍品,就是将二人表面上的关系提上了一个新的阶梯。若是未来燕王撕破脸,与朝廷为敌那就失去了他本来拥有的正当性,会受到天下人的唾弃。 兖州这边,赏赐很快送到,郑葳翻了翻这十几箱的赏赐,感慨当了皇帝就是财大气粗。 她对于郑章送到建康那简陋的贺礼都要无语死了,怎么就那么抠,不舍得送贵重物品,只愿意在便宜的东西里面选。 郑章还特别念念有词,咱们的钱又不是白来的,凭什么给他。他当二叔的知道侄子侄女过得艰苦,又没给咱们一粒米一个兵。 奇珍异宝给他还不如给你买华衣美服、金簪步摇。 郑葳听郑章说要给她买漂亮衣服和首饰,她对于送贵重生日礼物的念头有些动摇。 可是这么丢人的礼物还不如不送,他们往建康送礼是为了表示臣服,表示自己如今接手兖州得到中央的支持,有正统性的。 把那个破麻布衣服送过去,这不是得罪人嘛,下一秒就得剥夺封号,说你这是造反,然后兵临兖州。 可任郑葳怎么说,郑章就是不愿意送点贵的礼物。 郑葳发现可能是刚到孙家村的时候比较穷,日子过得精打细算,即便是后面越来越富足,不太差钱。 而俩崽子深入骨髓地抠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想到郑章的抠,她也有责任,郑葳只能放纵他这个举动。 为了不得罪人,她只能费劲脑筋,尽量把送出这堆破烂给夸出花,头发都要愁的掉光了。 作为一个好大侄儿,收到了叔叔的礼物,理应有所感激。 郑章嘛,又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实诚孩子,一个不懂花言巧语的实干派。 他便先给建康那边去了一道奏折,大意是说。 感谢您送来的礼物,我跟姐姐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好东西,我俩很感激,时刻想着报答您。 然而我身无长物,空有一身的忠心无处施展。 我的这个忠心让我发现一件事,这个青州刺史是在过分,您过生辰他一点表示都没有,既无贺礼也无奏表。 作为一个孝顺的好侄儿好臣子,实在无法忍受,所以我决定替您教训他。 地方上奏的折子先去雷明琨的丞相府,雷明琨整体批阅之后,重要的事情拿去跟皇帝说一下,顺便告诉他要如何处理。皇帝审阅雷明琨的处理措施,然后盖上他的大印。 不重要的,雷明琨便自己处理了,甚至连送到皇帝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从兖州送来的信件很少,由于很朝廷跟兖州之间,似乎进入了一个蜜里调油的阶段,从兖州传来的一切消息,雷明琨都会最先审阅。 今天这信封上写的寄信人是郑章,雷明琨便更重视了两分。 这个奏章上通篇都是溢美之词,这些废话雷明琨都是匆匆掠过,跳过废话只看主干部分,越看这眉毛越皱。 直到通篇看完,雷明琨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真是养大了一只白眼狼,刚收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 他那是想替陛下教训青州刺史吗,他明显是想把青州占为己有。 偏偏还找了一个大义凌然的理由,青州对陛下不敬,他作为好侄儿好臣子要替陛下教训。 让手底下的人一听,这是多么忠诚的臣子啊,多么孝顺的侄儿。 在战场上还不得替他拼命? 替陛下教训完青州后,会不会顺便替陛下暂时管理一下青州呢? 暂时管理之后,朝廷这边还能从郑章手里接受青州吗? 雷明琨赶快带着郑章的信进宫找皇帝,看到郑章的书信之后,皇帝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对于郑章这种知恩图报的举动十分感动。 把郑章大夸特夸了一番不说,还要给他赏赐。 也就是因为这是雷明琨自己选出来的主子,他蠢笨这方便自己大权在握。 曾经觉得他虽然蠢笨听话就行,现在就连这个好处都要消失了吗? 皇帝看到雷明琨阴沉的脸,有些小心的问,“依丞相来看,应当如何呢?” “依臣来看,燕王野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本应该赶快除掉燕王。然而燕王如今征讨青州,打的旗号替陛下做主,如今我们若是行兵讨伐,师出无名。我们现在应该将兵力集结到兖州附近,若是燕王一旦占领青州,我们就攻击兖州。” 虽然还是觉得侄儿是个好侄儿,可雷明琨的话又不能不听。 皇帝只能说,“那就听丞相的。” 刚从皇宫出来,雷明琨就收到了急报。 急报上几个大字:燕王带兵攻青州 急报从青州那边传过来,大约需要三天的时间。 看来郑章是早有准备。 急报上一般只会报告情况,具体描述还要等后续传来消息。 收到这急报之后,雷明琨等不了了。 赶快叫三省会同兵部户部一起讨论,按照雷明琨的想法,应该及早做好战争准备。 屁股决定脑袋。 他站在大局考虑,希望士兵和粮草都能及早到位。 兵部和户部又有各自的考量。 兵部尚书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靠着捡漏混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 只希望能在这位置上安稳退休,并不想给自己找事。 打赢了还好,可若是打输了,是不是就要问责。 作为兵部的话事人,肯定要被责罚,这跟他想要安稳退休的初衷相违背。 不过,他肯定不能跟雷明琨说自己不想担责任。 他还是以如今兵力不足、士兵战斗力不够为借口。 而户部尚书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如今国库没银子。 然后絮絮叨叨的盘点了一下,近一年国库的开支。 雷明琨听户部尚书算的头疼,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国库没多少钱。 不是不想打仗,是如今国库没银子,是在打不起。 打仗是天底下最烧钱的事情,国库没银子,那就不要打了。 总的来说,还是尽量不要打。 很可笑,皇帝都已经同意的事情,却在底下人这里收到了阻碍。 但是无论兵部户部怎么说,雷明琨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提前准备起来。 反而,户部兵部尚书越是不想打,他态度越坚决。 不知道打了多少口水仗,还是没说通。 雷明琨干脆把户部和兵部的尚书给换了,以表示自己态度的坚决。 换了两个听话的人上来,麻溜的同意了做战争准备。 可浪费了这样多的时间,还没等派兵遣将部署,又受到一封急报。 青州已被燕王占领。 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不断地受到前方战报,这些战报都是有利于兖州方面的。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兖州方面的优势越来越大。 他心焦的不行,所以才急着把两个尚书都给换掉,没想到还是迟了。 气得他大骂这群酒囊饭袋,短视鬼。 可后续的部署还要继续,或是找到适当的机会攻打兖州,或是防止郑章向南扩张。 作者有话说: 这还不是全部礼物 月末了,营养液不用就过期辽,我不是跟你们要营养液,我就是怕你们的营养液过期哈,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不是我就是想要营养液 感谢在2022-05-30 00:28:31~2022-05-31 00:1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10瓶;xinger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4章 由于从上到下的文武百官都各怀心思,力都不往一块使,在兵力部署上也存在许多阻碍。 但由于雷明琨表现出了很强的决心,在防范郑章这一方面。 即便阻碍的力量很大,他拿出了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姿态,终于完成了调兵遣将部分。 几万大军向着兖州方向进军。 在大部队出发后不久,雷明琨又收到了来自郑章的信件。 雷明琨现在看到跟兖州、跟郑章,有关的东西就头疼。 可那又怎样,这信又不能不看。 他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信件,他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看到信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似乎哪里跟上一封信不同。 他仔细想了想,似乎是笔迹不同了。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2节 为了确认他的这想法,他特意让人把之前的几封信都找出来,这两相对比之下果然不同。 之前的字体飘逸,这封信更规整一些。 雷明琨在心里猜测,会不会是兖州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给郑章执笔写信的人都变了。 雷明琨把这猜测往后放了放,还是把重点放在信的内容上。 他倒要看看,郑章这小子要怎么狡辩。 这一看更是不得了,郑家怎么会生出这么不要脸的后代。 郑章:勿q,都是跟我姐姐学的。 郑章对于攻下青州的事实非但没有承认,他直说经过他的教训,青州刺史和青州官员对没有给陛下祝寿的行径表示了深深的忏悔,并且打算在春节进奉年礼的时候好好表现,希望能得到陛下的原谅。 郑章说他在教训青州刺史时,发现青州存在不少的问题,官员们鱼肉百姓无恶不作,跟我们民风淳朴体察民情的兖州完全不同,作为郑家后人,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我决定把列祖列宗们肃清青州官场,还百姓一片青天! 看完这么多内容,这信才过了一半。 雷明琨觉得不仅太阳穴突突的直跳,就连心脏都疼。 郑章这混球,要是只这样跟陛下说就好了,他还把前几封信都让百姓知晓。 百姓知道之后,反应特别大,光是说为天子讨回公道这一说法,就赢得天下读书人的称赞。 读书人最讲究什么,那肯定是正统。 郑章现在打出的口号,就是站在礼法上。 如今他前两封信,天下人觉得这是一个忠孝两全的好人。 雷明琨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百姓很快就能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知道内容之后,百姓会是什么反应。 之前还只是得到读书人的颂扬,这封信发出去之后,恐怕天下的百姓都会觉得郑章是一个为百姓考虑的好官。 尤其是青州的百姓,还不得感激涕零。 他不仅能够对青州的整个官府进行一个正大光明的洗牌,全部安插进自己人,还能够得到民心。 小小的孩子,心眼怎么就那么多呢。 不对,郑章周围汇聚了一群名声很大的儒生,该是这群大儒给他出的主意才是,凭他一个小毛孩,不可能想出的。 如今派兵攻打兖州和青州已经成为下下策,郑章已经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 若是朝廷发兵,朝廷会被天下人指点不说,郑章反而更了受害者,就更有借口不归还兖州。 而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让郑章在青州提拔的官员出现一些问题,如此郑章就与他说的还青州百姓一片青天的相悖。 现在对他的称赞越多,未来对他的骂声就越多。 到时候,朝廷发兵青州也就名正言顺。 喝下两杯浓茶,雷明琨也理清了纷杂的思路,他打开看了一半的信件,继续读下去。 郑章前半篇,汇报他这段时间都做了哪些事情,到了后半段就非常亲切的问候好二叔,还有没有对他不敬又不受管制的官员,他作为侄儿的,一定替他出气。 看到这里,雷明琨便心里暗骂,这小崽子野心不小,刚吞下一个青州,现在还想扩张,也不看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雷明琨一边骂一边看信,等看到郑章在信上细数堂哥郑继身上的种种罪责时,雷明琨暗道不妙。 郑继是谁,郑继是前头废帝的庶长子,因为不受重视早早出局,被封了一个豫王,把豫州划给他做封地,没想到这一举动竟然最终保全了他的性命,让他成为几个兄弟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他在新皇登基之时,就公开表示自立起义。 从正统朝廷的角度来看,郑继身上的问题比青州的官员们多多了。 郑章在信里细数郑继的罪名,他肯定是想对豫州下手。 果然继续看下去,就是郑章询问是否需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孝顺的堂兄。 雷明琨现在最看不得的词就是教训,一看到这词就忍不住的头疼。 他不知道未来有一个用烂了的病叫做ptsd,若是知道后一定会说他这就是对教训这词ptsd了。 这是跟郑章有关的问题,他看完之后便下意识进宫呈给皇帝,想听听他的解决措施。 虽然知道皇帝肯定没啥好主意,只会说一句话,全凭丞相做主。 雷明琨现在很想把这烂摊子往外扔,即使扔出去肯定没人接。 不过摆烂的想法,在他大脑中只存在一瞬。 皇帝看完信的反应跟他预料中的如出一辙,看完信那是相当地感动,大侄子真是个实诚的好孩子。 雷明琨只能一点点给皇帝解释郑章的意图,说的嘴巴都快要干了,这人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 不过皇帝没有质疑雷明琨,让他全权处理。 雷明琨回去之后,思前想后,准备了两步棋:派人偷偷潜入青州,影响所谓地肃清结果以及将军队进驻到豫州附近,不能让郑章得到豫州。 郑章这信公开之后,郑继跟朝廷这边想到了一起,大张旗鼓的防备郑章。 郑章的母族世代居住在豫州,郑继很想拿龚家开刀,或是杀了这一家子,或是用龚家来威胁郑章。 总不能抛开亲人的性命而不顾。 但是最终却不了了之,一方面是龚家不承认那是自己外甥,坚持声称外甥死了。 另一方面呢,龚家在豫州的关系盘根错节,郑继的狗头军师就跟龚家有过旧交。 郑继的狗头军师劝他,“朝廷不愿咱们被兖州兼并,应该会有所阻拦。你那头把人家母家给绑了杀了,那岂不是给他借口让他攻城,找死也不带这样的。咱们现在马瘦兵弱,势必难以抵挡。届时兖州军攻进来,虽然您可能先一步杀了龚家全家,可那时势必难逃一死。” 借口这玩意,只要想找,就肯定能找到。 郑继一听,说得也有些道理。 龚家才从危险线上逃过一劫。 经此一事,不少年轻人就想举家搬迁去兖州投靠郑章,上了年纪的人觉得故土难离,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豫州,突然离开,就好像是抛弃了祖宗一般。 最终由于上了年纪的人,在家中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搬迁没有成功。 郑章听说豫州的事情,相劝龚家人搬到兖州来,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可是龚家长辈们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总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造反,不远万里的搬到一个陌生的新地方。 而且让他们一旦搬过来,那就代表完全站在他这条船上,他总害怕船上站的人太多,最后船毁人亡。 想劝又无从下手,郑章这时候就非常希望郑葳能在他身边,给他提点建议。 郑葳最会处理这种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破事。 只是郑葳现在不在他身边,在哪里了呢? 在青州,忙着清查青州官场,在青州重新建立一套如同兖州的秩序。 现在实在是没有多可用之人,郑葳不能不出来顶上。 郑章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在攻打青州时,他跟着部队一起。等到攻下青州之后,军队在青州进行短暂的休整,留下了病残的士兵在青州休养。他就带着队伍回到兖州,重新整理队伍,准备向着下一个目标。 郑章离开青州前,郑葳赶到青州,姐弟俩短暂见了一面,便分开了。 郑章忙着带着部队回兖州,郑葳带着兖州的小班子接手青州。 郑葳处理青州时,又跟在兖州面对的情况有所不同。 在青州的权力要比当时在兖州要大,做事不必束手束脚。 而其他方面,都很不顺手。 对青州的情况知之甚少,导致很难开展工作。 郑葳把肃清官场的任务交给了彭昆,她忙着安抚世家,不要让世家成为他的阻碍。 安抚过程中,郑葳发现这晋城市实在是太忙了,还是直接镇压吧。 郑章在离开前,担心她的安慰,留下了一万的兖州军,同时带走了大半的青州军。 青州三面环海,西侧是天然屏障兖州,只要兖州还在,就无需担心朝廷和其他几州军队攻入。 郑章留下的一万兖州兵,不怕朝廷军队,是怕世家造反。 即便身边跟着个祁元潜他也不放心,好说歹说郑葳才同意把那一万人留下。 现在觉得把兖州军留下算是留对了,铁血手段处理了几个带头挑刺的家族之后,剩下的家族都蔫吧了,也不敢再捣乱。 彭昆那头也能顺利进行。 只是在准备回兖州过年的当口,郑葳自己身上惹上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用麻烦来形容不算贴切。 男人喜欢戏谑形容这叫风。流债。 没错,风。流债。 在处理了几个带头挑事的家族之后,青州另一大门阀苏家的二郎,总是似有似无的跟郑葳制造偶遇。 手段相当拙劣,郑葳十分为他的智商情商担忧。 她出门的机会不多,因为最近要回兖州,才想着多逛一逛青州。 结果,每次出门都能遇见这人打扮的花枝招展。 作者有话说: 郑葳:有权有势的女人追求者多一点很正常嘛感谢在2022-05-31 00:19:41~2022-06-01 23:5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剪弯月39瓶;芽、妖狐崽崽、岚10瓶;秦书淮9瓶;今天又想喝奶茶5瓶;我爱皇太子3瓶;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祁元潜觉得这人莫名地碍眼,殊不知这还是他引起的。 一切都是因为他觉得,郑葳对这些大小世家过于温和,有的人你越给脸越不要脸。 祁元潜给郑葳支招,索性就直接一点,杀一儆百。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3节 郑葳自己也觉得这群世家过分,不能再纵容。 于是就采取了祁元潜的主意,杀一儆百。 殊不知,正是这一举动,给她招惹上了烂桃花。 郑葳手握生杀予夺大权,在某些世家子弟看来特别有魅力。 有魅力在哪里? 就在手握大权方面。 世家腐朽,养出来的儿郎都是指望着啃老本,但郑葳过来把他们老本给刨了。 没有了祖宗留下的基业可以啃,就想着如何找出路。 想着想着就发现,找什么找。 宁寿公主不就是出路嘛! 公主年轻貌美,又炙手可热。 要是能娶宁寿公主做妻子,那未来都不用担心了。 听说公主的驸马出身低贱,是公主落难时遇到的。 公主想必不会喜欢这种挟恩图报的人,只是碍于名声,才一直忍受这样一个粗鄙的丈夫。 自己就不一样了,家世显赫,从小被大儒教育,不用想都知道公主会选谁。 跟家里人分享之后,家里人奇迹般的非常赞同这个奇思妙想。 然后就带着令人赞叹的勇气,出现在了郑葳面前。 祁元潜很讨厌这个男人,他经常出现在他和郑葳周围,两人说点私密话都不能。 从府里出去时还很开心,等到回家时却臭着一张脸。 郑葳不想哄祁元潜,因为她有一种不能宣之于口的想法,觉得脸臭臭的祁元潜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祁元潜半天没等到郑葳哄他,更委屈了。 抬眼就看到郑葳在盯着他的脸,郑葳眼神直勾勾的,祁元潜一瞬间觉得耳根发热。 也不光是耳根,全身就像着了火似的。 祁元潜想把郑葳抱到床上去,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还在生气。 他走到门边透气,把后脑勺留给郑葳,却在转过身的一瞬变了表情。 郑葳没看到他的表情,还以为真是吃醋了,以前段立肖天天来家里晃荡,也没看他吃醋,怎么就为了这没见过几面的人就生气呢! 祁元潜黑脸确实挺帅,可也不能让他生气,再说了气坏了她还心疼呢。 “门边上多冷啊,快跟我回去。”郑葳走到门边,握住祁元潜的手,“这小手冻得冰凉。” 祁元潜那冻得冰凉的小手,比郑葳的手温暖的多。 就是感受到两人体温的差别,郑葳还能面不改色的说,“看这门边上多冷,快跟我回去烤烤火。” 祁元潜任由郑葳把他拉回去,只等郑葳哄他。 郑葳把火盆上烤好的栗子塞到祁元潜手里,“吃点甜的消消气。” “跟一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生什么气,别气坏了身子。” 祁元潜在开栗子方面是一把好手,他两指一捏,栗子肉与栗子皮自然分离。 他将开好的栗子肉,放到他面前的小盘子里,不像是之前那样,都塞进郑葳嘴里。 郑葳看盘子里攒了一小堆,就把小盘子里拿过来,吃干净之后再还回去。 这小强盗。 这下祁元潜可不把剥好的放到盘子里,而是往自己的嘴里送。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郑葳看祁元潜剥好果肉,嘴巴立刻追上祁元潜手里的栗子,祁元潜看她要来生抢,就要往嘴巴里塞。 郑葳在抢吃的方面,速度堪比刘翔,在祁元潜要把栗子塞进嘴里时,抢到了。 不过下一秒,她的嘴巴就碰上了祁元潜的。 郑葳要逃,祁元潜作为好猎手,哪里会允许送上门的猎物逃掉。 他摁着郑葳的头,不让她跑掉。 栗子的香味在屋子里蔓延,炉火旁的温度在持续升高。 正是凛冬时节,万物冰封。 可这并不妨碍种子落地,只等春暖花开,经受土地滋养的种子将会破土而出,成长为嫩绿的小苗。 两人又在逗留了两天,才离开青州。 会兖州的途中,如果只有祁元潜一个人骑马,肯定是最快的速度,可身前还有个郑葳,他还要照顾郑葳的感受,速度便不能太快。 回到兖州时,生生比他正常的速度慢了一天。 郑葳不是祁元潜那种习惯骑马的人,骑马赶路对她来说很难受。 也不只是骑马,所有区别于现代交通的赶路方式,她都没办法接受。 既然都没有办法接受,那不如选择遭罪时间最短的一种,能赶紧结束。 回到兖州之后,她才感觉真正活过来了,回到燕王府的小窝里,饱饱的睡了一觉。 起床的时候,觉得待在家里,空气中都是幸福的味道。 这种感觉没多久,就听祁元潜迟疑的跟她说要回北魏一段时间。 前段时间在国内的时候,北魏政局大变。 在兖州的宇文允已经回到北魏,祁元潜不放心把郑葳扔在青州,才迟迟没有出发。 只是心里不免焦急,让郑葳改用铁血手段,也是郑葳根世家磨了一段时间,却毫无进展。 祁元潜担心回到北魏的宇文允,便给郑葳出了主意。他尊重郑葳的做法,很少给她出主意。 兖州很安全,郑葳回到兖州,他总算能放心,得赶快回到北魏。 郑葳听祁元潜说要回北魏,有点傻眼,“这么快?” 虽然早就知道祁元潜有一天肯定要回去,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突然。 没有任何预警。 前一秒还在跟她说笑。 祁元潜听出她语气里面的不舍,便把这段时间北魏几件重大的变故说给她听。 郑葳听他说起变故发生的时间变了脸色,“你怎地不早些跟我说,一直拖到现在。” 祁元潜很了解郑葳,若是他说不放心把她在青州,郑葳会觉得他不相信她的能力。 祁元潜于是说道,“不想离开你。” 郑葳才不相信,祁元潜肯定有某种其他的原因,他越是这样说,郑葳越不相信。 “不想离开,那就干脆别走了。等我们造反成功之后,赏你个驸马都尉做做,你把大外甥带到公主府养,我没有意见。” “只怕不行。” “为何不行。”郑葳拄着脸,看他用什么借口拒绝。 “我外甥太能吃,怕殿下养不起。” “这个不怕,你外甥长得不错,等到了年纪之后,我给他找一个娘家有钱又势力大的妻子,不怕被他吃穷。” “而且,你吃得比大外甥还多,我都没有嫌弃你,怎么会嫌弃更讨喜的大外甥。” 这话什么意思,说自己吃得多,还说自己不讨喜。 郑葳渣男脸:我可没说,这都是你自己瞎想。 见祁元潜不说话,这肯定是生闷气了。郑葳给他剥了一个茶叶蛋,手已经沾上了酱汁,郑葳又顺手给他剥了几只虾,整齐摆在他碗里。 郑葳向来都是吃祁元潜或者郑章剥好的虾,自己能动手剥都很少见,更何况是剥给祁元潜。 见郑葳还要剥,祁元潜赶紧拦了,“你自己吃就行了,不用管我。” 郑葳才不管祁元潜要不要,剥好就往祁元潜碗里放。 盘子里的虾子剥光了,就往他的碗里夹菜,直到知道桌子里的菜都被祁元潜吃光她才作罢。 刘妈准备的早餐是按照这两人的饭量来,郑葳吃得少,可祁元潜饭量大。 俩人的饭菜放在一起,郑葳好像很能吃的样子。 祁元潜把饭菜吃光后,郑葳用一种很戏谑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吃了这么多,还说不能吃。 祁元潜这下终于明白,郑葳为什么吃饭的时候那么殷勤的服侍他,原来是想说他吃的多。 郑葳拍了拍祁元潜的脑袋,“能吃是福,我不嫌弃你能吃,咱家这么大家业,还能养不起你?” 郑葳一脸神秘,“再说了,你能吃点是有好处的。” 有什么好处。 想夸他体力好? 祁元潜有些羞涩地听郑葳怎么说,“由于你太能吃,我养不起别的小三小四,这是不是好处?” 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也能算是好处吧。 郑葳问起祁元潜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说今晚就走。 这的确有些匆忙。 郑葳赶紧去翻库房,看看有什么东西祁元潜能带走的。 翻来翻去,觉得哪件东西都需要。 北魏很冷,现在刚好是最冷的几天,这个天气赶路,保暖一定要做好。 郑葳找出一件加厚的大氅,祁元潜不畏寒,冬天只穿正常偏薄的棉衣。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4节 只穿棉衣赶路,肯定要把人冻坏。 郑葳翻出一身从上到下的加厚棉衣,就让祁元潜换上,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棉衣会往身体里灌冷风。 直到每一件都试了一遍,确认合身,郑葳才转战另一个战场。 祁元潜任由郑葳摆布,郑葳要他做什么,他就照做,也不反驳。 去找一找祁元潜有可能会需要的药,看到琳琅满目的药瓶,觉得每一种都有可能用得到。 祁元潜看郑葳盯着满柜子的药瓶,好像是要哭的样子,他眼疾手快拿了两瓶金疮药、两瓶解毒丸,就赶快带着郑葳离开了放药的库房。 “还得给我准备一些路上的干粮。”祁元潜主动提起,希望郑葳能从刚才的问题里分神。 郑葳来不及伤感,就想着准备些什么吃的,适合祁元潜在冬天里赶路。 这个好办,厨房里有刘妈秋日里做的肉干,带上几斤肉干。 再让刘妈烙些白面饼子,准备一些孙晴天店里的糕点。 郑葳在纸上列清单,越列单子越长。 看她明显还要继续写,祁元潜伸手拦了,“不用准备这么多种类,准备些肉干和白面饼子就行。” 也不是不行。 这两种食物完全能满足日常所需,其他都不便携带,与他赶路的需求相悖。 东西都装好,郑葳闲下来,就有些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愣愣坐在椅子上发呆。 距离跟祁春约好的时间还差一个时刻,不急着出发,祁元潜也想跟郑葳多呆一会。 “我解决麻烦之后,很快回来,或者让人接你过去。” 郑葳一听祁元潜这样说,简直就是影视或者文学作品里,某人物要领便当前立的flag。 #所谓的干大事前憧憬未来必死# 郑葳让他赶快呸呸呸,“别乌鸦嘴。” 不明白自己说的这话,怎么就成了乌鸦嘴,但看郑葳一脸严肃,祁元潜便照她说的做,连呸了三下,郑葳这才缓和了表情。 祁元潜轻轻捏了捏郑葳的脸,“要是没有成功,我就带着大外甥跑回来,让你养活我们俩,到之后可不许嫌弃我们吃得多。” 祁元潜从郑葳刚才和在药房时的反应,看出郑葳有些紧张他的安危。 就不动声色地安慰她,他这话也是在说,自己不会死磕,实在行不通就跑回南汉,靠老婆养着。 一提到这个话题,郑葳就来劲,“你放心吧,我这人最是看中颜色,你容貌是可以在本宫的公主府里圣宠不衰。就前几日出现在咱们面前的几个男的,就看他们几个那个丑样子,我连多看两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虽然祁元潜不是看重容貌之人,可自己身上的某个优点被心上人夸,心里十分雀跃。 只是嘴上却表现的不是很开心,“原来你只是喜欢我的脸,而不是我的其他方面。我听说宋瞿清长相俊逸,不知他能成为驸马,是否因为容貌?”那肯定是喽,看上宋瞿清就是被他的脸吸引。 祁元潜犹豫很久,还是开口问出,“那你觉得谁的容貌更出色?” 郑葳脑子里冒出一篇课文#吾与城北宋公孰美?# 但凡停顿一秒,都是对祁元潜的身材不尊重,“当然是你了,宋瞿清那个小白脸,哪里能比得上你!” #君美甚,宋公核能及君也# 想到祁元潜的脸和身材,郑葳不太担心他的安慰,开始更加担心他的贞洁。 就这脸蛋,这身材,却对很多女姐妹和男姐妹们苦茶子乱飞。 不行,必须给他进行分别前培训。 郑葳手指敲击桌面,“我给你出几道题,很简单,答对了有奖励。” 祁元潜看郑葳这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她说得很简单。 “第一道题,你跟大外甥一起打败坏人,回到原来的身份,但是朝堂不安稳,需要你跟某个有权势官员的女儿联姻,这时你要怎么办?” “大外甥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在跟陛下成亲与跟我联姻之间,只要不是傻子,会选择陛下。” 大外甥:qaq? 不正面回答,狡猾。 郑葳这下就把所有的条件都堵死,看他怎么狡辩,“这个女孩钦慕你已久,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嫁给你,她爹是个宠女狂魔,女儿想要什么都帮她实现。” 祁元潜叹气,“那就只能怪她爹的权势不够大,我更喜欢吃南朝皇帝家的软饭。” 郑葳气得想掐祁元潜,“我是问你要怎么做?” “告诉他们我已经娶妻,妻子是他们都得罪不起的人,要是敢强抢人夫,就要做好南边打过来的准备。” 简直了,越听越像是个小白脸。 回答完,祁元潜冲郑葳挑眉,“我回答的怎么样,还有问题吗?” 郑葳本来在脑子里还有几个问题,被他这一打岔,想不起来了。 郑葳越想越不对味,不能让他就这样逃过。 她去梳妆台上,把装着首饰的盒子抱到祁元潜面前。 “我觉得有必要防患于未然,不要等着有人要跟你联姻,你才说自己已经成亲,那就有晚了。” “那我要怎么做?”祁元潜心叫不好,总不会跟她抱来的这一盒子首饰有关。 猜对了,就是跟首饰盒有关。 郑葳把盒子里的首饰拿出来,让他挑一只,日常戴在头上。 “这样其他的女孩见到你,就知道你已经娶妻。” 祁元潜:我觉得这样更有可能觉得我是个失心疯。 郑葳灵感来源于,后世有女朋友或者老婆的男孩子手腕上都会有一根皮筋。 这不是一根普通的皮筋,是一根宣示主权的皮筋。 作者有话说: 某小剧场 祁元潜修八尺有余,而玉质金相。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宋公美。” 其妻曰:君美甚,宋公何能及君也 城北宋公,南国之美丽者也。 潜不自信,而复问其甥:“吾与城北宋公孰美。” 其甥曰:君美甚,宋公何能及君也 潜不自信,而复问其侄:“吾与城北宋公孰美。” 其侄曰:君美甚,宋公何能及君也 明日宋公来,孰视之,安心。 宋公果然不如我。 这周有两个ddl要做,更新不会太准时,提前跟大家说一下感谢在2022-06-01 23:57:32~2022-06-04 00:30: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同理郑葳让祁元潜戴在身上的,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饰品,这饰品可以用来宣誓主权 郑葳把首饰盒推到祁元潜面前,要他戴,还是应该让他选,选一个他心仪的。 瞅着这一盒亮闪闪的首饰,祁元潜有些不忍心,别开了眼睛。 郑葳强行让他的脑袋盯着首饰盒,“别装了,我知道你表面极简,实际上特别喜欢金灿灿的华丽装饰,从你的匕首上,就能看出来。” 那怎么能比,武器是藏在衣服里,而首饰要戴在头上让人看。 “别闹。” 还没等祁元潜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两个字,郑葳已经坐在他的腿上,把他头上束冠的玉簪抽出来,插进去了一个金灿灿的步摇,步摇上坠着流苏。 郑葳忍着笑,又换了一个步摇插在祁元潜的头上。 祁元潜僵着身子,任由郑葳在他头上捣鼓。 郑葳在祁元潜头上选择插的簪子满意之后,又开始琢磨手镯、项圈。 祁元潜圈住郑葳的胳膊不让她作乱,“你说的也可以,但是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郑葳从祁元潜的怀里挣开,拿起一个璎珞项圈就要往祁元潜的脖子上套。 祁元潜把脖子上的项圈摘下,没敢把步摇拿下,怕郑葳生气。 他大马金刀拽着郑葳来到练武场,郑葳在他身后大声提醒,“戴步摇不能走得太快,走得太快就不淑女,你看你头上那流苏都快要摇掉了。” 祁元潜手指场地两边武器架上的兵器。 郑葳心头瞬间涌起某种不好的预感。 就听祁元潜下一秒说,“你挑一个随身带着,以后出门的时候,其他男人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就不会出现那个青州马二的情况,在你面前搔首弄姿。” 郑葳:背着一把大刀出门,我看不是觉得我有家室,是压根不敢出现在我面前,怕我一刀把人给劈死。 祁元潜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有模有样的学着郑葳在他身上试戴首饰的样子,拿起武器就要让郑葳背在身上。 不过祁元潜虽然多了些狗胆,却不敢太过火,把人给惹毛了。 他挑了一个最轻巧灵便的弓箭,就要往郑葳身上套。 套上之后,嘴里还在啧啧称赞,“不错。” 不错个大头鬼。 可这话题是自己引起的,又不能翻脸。 郑葳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应该到了跟祁秋约好的出发时间,我先去检查一下给你准备的东西,别到时候漏带了。”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5节 不过祁元潜在临走前,还是在郑葳的首饰盒里挑选了一直最不女气的沉香木簪带走。 这只木簪刚好就是郑葳到孙家村第二天带的木簪,在有了便宜的珠花首饰之前,郑葳一直用这簪子当普通木簪带。 村里人不认识什么是沉香,郑葳自然戴得很安心。 等到了县里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戴过。县里识货的人多,而沉香明显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用得起的料子。 从外观来看,这只是一支简简单单的木簪,没有多余的装饰,可男可女。 习惯这木簪在自己头上,郑葳看祁元潜头上戴木簪,觉得莫名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祁元潜用头上的玉簪,换了这支陪伴郑葳多年的木簪。 然后在王府前,祁元潜的一大堆手下面前,这两口子的话别场景是这样的。 祁元潜:“记得要每日佩戴。” 郑葳:“你也是,千万别忘了。” 可祁秋不是祁春,他就不敢问祁元潜要每日佩戴什么,他不敢问,手底下的人就更不敢了。 祁元潜不是只给郑葳留下一只玉簪,还有当时被郑葳背在身后的弓箭,被他挂在两人卧房的床上。 眼瞅着祁元潜把弓挂在墙上,郑葳气得差点没把他扔出去。 心里一直在劝自己,马上就走了,得留个好印象。 祁元潜也知道郑葳就在发火的边缘,马上跟她说,自己给她留下一个暗卫,保护她的安全。 郑葳不想要,她觉得自己在兖州很安全,没有用得着的地方。 祁元潜和宇文允则相反,他俩要面对很多危险。 可祁元潜的态度坚决,郑葳想拒绝都不能,就只好留下这个暗卫。 祁元潜离开之后,郑葳才觉得王府一下子空了。 原本十几个人住着几十公顷的燕王府,反而觉得每天热热闹闹,家里挤满了人。 现在家里只剩下她、刘娘子、刘婶一家还有后来的几个下人。 宇文允和祁元潜回北魏,郑章和贾先生也不在兖州,孙晴天和崔佳虹在忙着赚钱,也很少到燕王府住。 原本祁元潜在旁边,郑葳还不觉得燕王府空了,他离开之后,郑葳才感觉到王府似乎有些空旷。 祁元潜还离开不到一刻钟,郑葳就开始想东想西,想祁元潜和宇文允要是出事怎么办? 按理说问问有两辈子经历的孙神婆就什么都知道了,可郑葳不敢去问,害怕会有不好的结果。 也担心自己这个变数出现,改变了祁元潜和宇文允的命格。 郑葳不仅变得容易多想,还十分的犹豫不决。 还是刘妈叫她过去吃饭,她才稍稍从祁元潜的事情上回神。 餐桌上就只剩下郑葳和刘娘子,刘娘子在与刘妈一起准备晚餐时听刘妈说,才知道祁元潜出远门去了。 虽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却不敢问郑葳,怕提到这个话题,她心里难受。 听刘妈讲,那距离不近,应该要离开很久。 那就更不能问了。 可餐桌上就两个人,没人说话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在这燕王府待了不过一年,刘娘子曾经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早就消失。 相反,她习惯了在桌上听家里人讨论这一天发生的趣事,习惯在睡觉前跟孙晴天秉烛夜谈。 刘娘子平素不出门,加上素来寡言,她向来都是餐桌上的聆听者。 但是这次怕郑葳还沉浸在夫妻分别的伤感中,她主动挑起话题。 “不知道燕王什么时候回来?” 郑葳知道郑章的计划,来年上元节之前他都不会回来。 可这事有关军事机密,不能对外透露,“我也不知道,您也知道,这孩子长大之后,就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跟家里人说。” 刘娘子应和郑葳这话,管信衡长大之后,不跟她说有什么打算,只等事到临头才告诉她。 游学是一件,娶妻也是一件。 刘娘子不是一个善于引导话题的人,她吐槽了两句管信衡,郑葳吐槽了两句郑章,这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刘娘子只能绞尽脑汁的再重新想话题,这眼瞅着快过年了,她想问问今年过年怎么准备。 却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实在蠢笨,春节本是个团聚的节日,人家小两口却无法团聚,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 正当刘娘子在想抛出个什么话题时,郑葳开口问她有关儿媳妇。 提到儿媳妇,刘娘子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辛婕如今已经快要临盆,管信衡在给刘娘子写信时,将辛婕的反应细细写在信上,寄给刘娘子看。 每封信刘娘子都能反复的看,好像透过信能够看到儿子儿媳。 刘娘子说完,才觉得不妥,郑葳和祁元潜成亲时间更久,现在却还无子嗣。 想开口安慰,可又不知从何开始,感觉安慰更显得刻意。 郑葳看出刘娘子的尴尬,便开口安慰,“我们不急着要孩子,我还年轻,现在生孩子有点早,再说了现在时局不稳,孩子出来也跟着遭罪。” “是,再缓两年也不急。” 郑葳是真的觉得自己还年轻,才刚二十出头就生孩子,这属实有点早育。 因此她也已经跟祁元潜说过,暂时不打算要孩子,等再过两年再说。 对郑葳来说,除了跟刘娘子说的那两个原因之外,也有祁元潜身份存在的不确定性影响。 郑葳觉得,两个人结婚以后还可以多考察几年,互相觉得这段关系可以延续,也确实想生活中多一个小孩子存在,那再备孕也不迟。 不过郑葳在跟祁元潜商量时,用了等时局安定一些再生孩子的理由。 祁元潜很尊重郑葳的想法,两人在有意识的避孕。 虽然刘娘子有些讷言,但是提到辛婕和管信衡这个话题,她说的内容比以往明显的要多。 郑葳向来喜欢听人说家长里短,听刘娘子说起辛婕和辛家的事情,她彻底把祁元潜抛在了脑后。 什么祁元潜,什么宇文允,还有郑章。 这都是谁啊? 不记得了。 八卦听完,心情超级好。 郑葳第二天就恢复元气,照例如常工作。 郑葳大概是全世界最希望郑章能够早点当上皇帝的人了。 他没当上皇帝,她每天都闲不下来,有操不完的心。 郑葳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休过假了。 她照例去府衙,替郑章监督手底下的官员。 郑章郑葳都离开府衙很久,有郑章的亲信在镇守。 但也有亲信无法做主的事情,相信郑葳离开这段时间已经积压了不少。 郑葳要像上班一样,每天去府衙打卡,直到官员放年假为止。 恰好,年前有事府衙忙得不可开交的一段时间,郑葳每天都累得跟狗似的回家,直到上完最后一天班。 燕王府也在郑葳没注意到的时候,被刘妈和家里的下人装饰成了过年的样子,郑葳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 放假那天下午回家,才注意到家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郑葳喜欢很多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年,她把孙晴天给喊回来过年。 一起被叫过来的还有班骅芸,栾英骐早就跟宇文允一起回了北魏,她跟家里人的关系不好,这是整个兖州府都知晓的事情。 怕班骅芸一个人过年冷清,郑葳就想着那就一起热闹热闹。 她是栾英骐的女友,栾英骐跟祁元潜又是好兄弟。 这不仅是个穿越老乡,还是个曾经给过自己家接济的富婆姐姐。 除夕夜,燕王府里几个女人在一起跨年。 此时的皇宫里,正在举办年宴。 与以往每次宴会时不同,天子正跨着一张脸,接受文武百官的祝贺。 对于阴沉着脸的天子,官员和后妃都十分地小心,生怕有一点疏漏,引得天子大发雷霆,自己反而丢了小命。 在提醒自己小心的同时,也不免猜测起天子黑脸的原因。 在场包括身后伺候人的奴仆有上千人之多,可真正知道天子为何气愤的,也只有丞相雷明琨一人。 天子今日的黑脸,跟雷明琨还有一点关系。他虽不是始作俑者,却是将那封惹天子不悦的书信送到他面前的人。 看完信的雷明琨同样很不开心,不过他比天子更会控制情绪,任今日宫宴上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他今日的不悦。 自打郑章上一封信寄过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郑章的消息。 不过对于打心眼里厌恶的雷明琨来说,一辈子都不想再接到郑章的信件。 毕竟每次郑章寄信过来,都没有好事。 虽然不想收到郑章的信,可雷明琨告诉手下,若是有郑章的信,一定要第一时间送给他。 果不其然,在年前给皇帝归拢贺礼时,翻到一封郑章的信。 手底下人在犹豫,不知贺表是否算作是丞相所说的那种,毕竟这可是写给皇帝的信。 想到丞相在朝中的地位,这手底下人就没有了太多的犹豫。 就连奏章都是丞相批阅,再经过皇帝的手。 这一小小贺表实在是无伤大雅。 赶紧呈给雷明琨过目,彼时的雷明琨正在侍妾的服侍下穿好朝服,准备赴晚上的宫宴。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6节 听到是来自兖州,还是郑章的信,雷明琨不免的开始觉得头疼。 直觉告诉他,信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打开信,内容果然不出他所料。 郑章在信里痛斥了徐州官员在年前处决的一件案子,后来的内容就大同小异,说他要替天行道,替郑家的列祖列宗教训这狗官。 时至今日,雷明琨才明白,郑章为何在上一封信里会提到豫州。 原来是算准他们必定不会舍弃豫州,而出兵在周围建造营垒保护。 朝廷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豫州时,他再出击攻击徐州。 是他们愚蠢了,豫州虽然面积大,有哪里比得上富庶的徐州,更何况在郑继做豫州刺史的这几年,豫州民不聊生。 郑章接手了豫州,就相当于接手一个烂摊子,需要用兖州的粮食来赈济去年依旧饥馑的灾民。 徐州与豫州距离近,为了保护豫州,朝廷调去了不少周围几个州的兵马,其中就有徐州的兵马。 雷明琨看完信,已经顾不得晚上的宫宴,一把推开眼前的侍妾,让下人去找兵部尚书还有几位将军,可正是除夕过年期间。 即便是按理应该值守的将军,此刻都不在大营里,去花天酒地过节去了。 雷明琨在家里等了足有一个时辰,才把人都给等来。 来到之后,他顾不得问罪这几人玩忽职守,赶快把等待这段时间想到的部署通知下去。 经历了前一阵的换人风波,手底下人即使有自己的小算盘,也不敢跟雷明琨推脱,领命之后就下去安排。 雷明琨又赶紧赶到宫里,趁宫宴还没开始,没把此是告知给天子。 经过这长达一个月的洗脑,天子也觉得自己这大侄子看着浓眉大眼,可却不是个好人。 看完信件之后,便让雷明琨赶快过去处理。 雷明琨说自己知晓时态紧急,在进宫前已经部署好了。 听到雷明琨这回答,天子松了一口气,按照之前的认知,丞相每次这样做,后来都是好结果。 便让他一起进场,去参加宫宴。 雷明琨暗中苦笑,只希望自己这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不过,按照郑章攻打青州的习惯来说,他习惯计划好天子这边收到信的时间,然后提前几个时辰攻打。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兖州军该是已经攻城了。 不过这也只是从青州的案件,推断出来的,雷明琨当时分析觉得郑章此人十分的自负骄傲。 似是把一切都规划好的凶杀犯,嚣张无比地在行凶那一刻让受害人知道自己如何被杀。 雷明琨现在只能祈祷青州只是一个巧合,郑章这次并不会如夺取青州那般。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暗中祈祷就能发生作用。 在大年二十九的晚上,郑章就已经命人发起攻城。 彼时的徐州城正在陷入醉生梦死,无人知晓危险的降临。 郑章早就暗中在徐州城外安营扎寨,那地方距离徐州东大营十几里的地方。 由于兖州军怕打草惊蛇,一直动静很小。而徐州军那边正陷入新年的喜悦之中,加之之前并未有过战乱,普遍没有防备。 在兖州兵冲进营房时,士兵们不等套上衣服,主帅就已经被擒住。 兖州兵那边,一边冲锋一边大喊,投降不杀。 那这还有什么好打的,赶紧投降吧,不投降岂不是等死。 有了东大营士兵的配合,徐州城拿下得特别顺利。 比攻下青州还要快,郑章原本对郑葳夸下海口说道,二月二之前就能回兖州,现在看来可以回去跟郑葳一起过上元节。 郑章把事情想的有些简单,他把徐州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回到兖州时,正月还有两天就要过去。 不过却能赶上跟郑葳一起过二月二龙抬头。 郑章回到兖州,还来不及休息,郑葳就把兖州和青州的政务一股脑交给他。 可以看出,郑葳似乎消极怠工了一段时间。 等郑章把郑葳堆积的事情处理好,正好是二月初二那天。 郑章忙到中午,中午打算回去跟郑葳一起过节。 郑葳很看重这个节日,每年都要或是她自己准备,或是让刘妈准备春饼。 看到盘子里的春饼,饼皮完整,郑章就知道今年的春饼是刘妈做的。 郑章前几日只有晚上回家吃饭,吃饭时都急匆匆地,还没发现家里的变化。 有了更多一起吃饭的时间,郑章才发现家里人怎么都怪怪的。 至于哪里奇怪,他也是吃了半碗饭才发现,这几个人对待郑葳也太好了,像是对待娘娘似的。 他知道郑葳人懒,可是就算再懒,也只是吃鱼虾的时候,祁元潜那个冤大头给她剥。 往常刘妈觉得耽误祁元潜吃饭,便主动要求给郑葳剥虾剔刺,都被郑葳坚决拒绝了。 这次竟然同意刘妈给她剥虾剔刺,刘娘子给她卷饼,这是何等令人嫉妒的待遇。 吃过饭,孙晴天殷勤的端上来一盘葡萄,送到郑葳手里,“这是温棚里培育的,特别甜。” 一家子都围着郑葳转,他就不说什么了。 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葡萄啊喂! 是他不在的时候,郑葳做了什么事吗? 孙晴天下一句话,就解释了他的这几个问题,就听孙晴天说,“我看人家说,孕期多吃葡萄,孩子皮肤白眼睛大。本来是准备卖给那种人傻钱多的大老板,听说你有孕之后就全都端到你这里来了。” 欸? 孕期?孩子? 郑章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出问题,哪里的孩子,谁怀孕了? 郑章从小被称作神童,他灵活的大脑,在此刻有些死机。 他有些迟钝地开口,“哪里的孩子?” 就见郑葳骄傲地挺起她那平坦的小腹,伸手指了指,“呐哦,这里。” 郑葳在回到兖州时,例假推迟了半个月都没有来。 她的例假向来很准,郑葳就猜可能是在青州的时候怀上的,但是却没有声张,想着等到时间再长一点,找个大夫看诊,再正式告诉身边人。 虽然暂时不打算要孩子,可孩子真的来了,郑葳心里却十分欢迎。 郑葳觉得还不稳当,就没有告诉周围人。可耐不住刘妈一直盯着郑葳的肚子,就怕小两口年轻,孩子上身都不知道,再有个闪失。 刘妈已经不负责浆洗衣服,燕王府来了新的洗衣丫鬟,可郑葳的贴身衣物还是经刘妈的手。 她知道郑葳什么时候该来月信,这个月延迟了好久没来,她就有了猜测。 怕郑葳平时进进出出,踩到地上的冰摔倒,就想着得明里暗里提醒。 可没想到人家心里门清,就是怕月份小,摸不到喜脉,才没有声张。 刘妈跟郑葳悄悄去医馆,问了大夫,大夫说现在脉不准,等到两个月才能摸到。 前两天大约过了两月,两人又偷摸去了一趟医馆,得到准信,才回家跟大家分享这一好消息。 孙晴天原本过来蹭饭,就听说郑葳怀孕了,她赶紧回去拿了各式各样的补品。 原本这些补品是她准备卖给那些人傻钱多的有钱人,现在全都一股脑的拿给郑葳。 郑章有些呆傻的伸出手,想摸摸,被孙晴天一巴掌拍掉了,“别瞎动手,把宝宝吓坏怎么办。” 其实主要原因是,孙晴天到目前为止还没摸到孩子。她准备把郑章的手拍掉之后,郑葳安慰没有摸到孩子的亲舅舅,主动让他摸摸。 那时候她也能趁着这顺风车,腆着脸的上手摸摸。 果然,孙晴天没有预料错,郑葳说没事,可以摸。 不过郑章有些不敢伸手,还是郑葳拉着郑章的手往她肚子上放。 郑章短暂的摸了摸,就赶紧收回手,“我好像摸到了。” 孙晴天在背后使劲翻了一个白眼,摸到个屁啊,现在才两个月,哪里就能摸到。 不过等到郑章离开原处之后,孙晴天颠颠跑过去,嘻嘻道,“让我也摸摸。” 郑葳看在甜葡萄的份上,没有拒绝孙晴天,把她的手放到了小腹上。 孙晴天刚还在心里吐槽了郑章,可在她手里触到郑葳肚子时,也差点像郑章那样没出息的尖叫说自己摸到了。 作者有话说: 之前有宝宝评论问,怕有人没看到,我再说一下,孙晴天和郑章不是官配 我今天真是气死了,做的ppt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保存,只能重做感谢在2022-06-04 00:30:26~2022-06-06 00:3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狡山芋6瓶;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这俩人说摸到孩子,那完全是心理作用,才两个月的肚子,哪里你能摸出来。 到了孩子三个月,能摸出来还差不多。 等三月时,郑葳看着有些隆起的小腹,怀疑是这段时间刘妈给补充的营养太多,要不三个月的孕肚不至于这么明显。 搞得每次吃饭郑葳都不太敢动筷子,就怕吃得太多,生出的孩子大,容易难产。 刘妈还以为郑葳这是孕期的正常反应,有些厌食。 在刘妈朴素的观念里,怀了孩子就得多吃点好的,孩子才能长得壮实。 为了让郑葳每餐都多吃一点,刘妈每天都憋着劲的烹饪出各式各样的美食,只为让多吃两口。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7节 面对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郑葳每天视而不见也是一件难事。 不仅刘妈憋着劲的做各种补品,刘娘子每天煮出一盅汤水,也是想给郑葳补身体。 郑葳虽然抵抗住很多诱惑,更多的是她没有经得住诱惑,吃进嘴巴里的食物。 每次吃完都特别有愧疚感,尤其是看到小腹上的赘肉时,郑葳突然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 可又实在抵抗不住食物的诱惑,那就只能迈开腿。 郑葳每天吃完饭都绕着王府走两圈,她感觉这个运动量不太够,就给自己额外加了点内容,每天到演武场上拉上几次弓。 除了孙晴天在外的家里人,都不赞成她到处遛弯,觉得她应该多坐一坐躺一躺。 有孙晴天站在郑葳这一边,都无需她开口,孙晴天张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讲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把几人驳得哑口无言,自此再也不敢拦着郑葳在府里遛弯,只是在郑葳散步时必有一个人跟在她身后,防止她发生什么意外。 其实不需要人跟着的,她一个人就行,再不济她身后还有个祁元潜留下的暗卫。 只是暗卫这事,她没跟任何人说。 祁元潜在临走前再三叮嘱,这是留给她保命的底牌,跟任何人都不能说,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不要动用。 郑葳是惜命的人,无论是谁都没有说。 暗卫这事不能说,郑葳没办法,只能接受每次遛弯的时候,都三五成群的。 自打郑葳怀孕之后,孙晴天就又搬了回来。 她说是回来照顾郑葳,郑葳哪里就需要她来照顾。 郑葳怀疑,是因为她有孕之后,家里的伙食变好了,孙晴天是来蹭饭的。 郑章只跟郑葳一起遛弯不到两次,他便又忙了起来,每次早起晚归。 所幸刘妈和刘娘子每日给郑葳做孕妇餐时,都会多做一些让家里人都能吃上。 郑章每日从州府回家时,刘妈都会把汤和菜都热热,给郑章当加餐。 郑葳问起最近忙什么,他也不说,只让郑葳别操太多心,没什么事。 虽然郑章没说,但肯定有大事在忙。 郑葳这人乐得清闲,不需要工作,她才不上赶着找不痛快。 又不是有事情,非她不可。 郑葳非常想吐槽,刘妈和刘娘子这手艺不去养猪可惜了。 郑葳每天克制饮食还会运动的人,都胖了一圈。 孙晴天的增肥效果就更加喜人了,生生吃出了双下巴。 家里唯一没长胖的就只有郑章,他由于高强度的工作,加上还在生长期,没咋长胖。 孙晴天在某一天照镜子时,终于发现了她的双下巴。 于是刘妈和刘娘子失去了她们的头号捧场王,当天孙晴天饭桌都没上,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啃黄瓜。 一边啃黄瓜,一边愤恨的盯着正在优雅喝汤的郑葳。明明她是孕妇,每天吃那么多营养品也不见得长肉,肉怎么都长到自己身上了。 没了孙晴天这个干饭主力,这餐饭剩下不少。 郑葳趁着孙晴天开始减肥,劝说刘妈以后饭菜可以准备的简单些,有孕也没必要每日都吃大鱼大肉。 孙晴天非常赞同这个观点,并且加入郑葳的阵营劝说刘妈。 刘妈被郑葳和孙晴天笃定的态度给唬住了,即便是跟她一直以来的认知不同,她还是同意了。 虽然吃的没有之前油腻,郑葳的肚子还是越来越大。 不过三个多月,就已经微微隆起。 直到小腹出现一个弧度,郑葳才感受到肚子里有了个小生命,这个感觉非常的微妙。 而郑章每日都早出晚归,郑葳有孕之后便早睡晚起规律作息,两个人打照面的时间不多。 直到郑章忙完这阵子,郑葳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 他联合龚家和几个豫州的世家,里应外合之下,杀了郑继,成功夺下豫州。 郑葳被郑章的效率搞得有些头昏,这进度是在有些太快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拿下了青州徐州豫州三州。 在正月成功夺取徐州时,郑葳还以为郑章会休养一段时间,才会出手。 朝廷跟郑葳在这一点上是一个想法,雷明琨想着已经吞下了青徐二州,再是能耐你还得消化一段时间。 他正暗戳戳琢磨怎么让郑章把青州和徐州吐出来,这边就收到消息说是豫州也转手到了郑章手里。 这次在事前没有收到郑章的书信,雷明琨只有收到急报才知道。 郑章现在已经手握四个州,朝廷目前也只有扬州荆州交州这三个州府。 不过从面积上来看,朝廷手里的土地要比郑章的多。 不管怎样,不能再放任郑章了,说不定下一步他就打算占领建康。 雷明琨照例带着急报去见天子,天子就算再傻白甜,也觉得这大侄子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举双手双脚赞成教训郑章。 天子的支持其实没用,即便他不支持雷明琨,也不影响他发号施令。 郑章早就做好了将豫州收入囊中之后,跟朝廷撕破脸皮。 已经顾不得这一点了,早晚都要撕破脸,没必要瞻前顾后。 就在拿下豫州时,郑章就带领军队进入豫州接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联合世家一起清理郑继旧部,重整官场,同时收拢百姓。 郑葳听着郑章在豫州时同世家合作,心里为世家捏了一把汗,是什么让你们觉得他是个可以合作的好人呢。 无论是在兖州还是青州,几大家族的势力都已经被砍。 徐州能稍微好一些,因为徐州的地主豪强太多,动手会影响到统治,郑章在徐州对地主没有赶尽杀绝,不过那因为特殊情况导致。 郑葳猜测大概是有龚家在其中牵桥搭线,才让郑章跟豪强勾搭在一起。 百姓和豪强都支持,短时间内无需担心。 朝廷那边也是倒霉,遇上个能豁得下脸皮的郑章。 郑章在朝廷对着豫州和徐州发兵时,发了一篇讨雷檄文。 大意就是说雷明琨这人从小到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离间我们叔侄感情,今上为人纯善,被他蒙蔽,如今我要清君侧,诛杀佞臣,才能对得起我们郑家的祖宗,对得起我那个当过皇帝的爹立下的基业,不至于让我们家历代祖宗打下的江山烟消云散。 雷明琨是知道郑章为人牙尖嘴利,特别会打口水仗。可没想到,这次把与朝廷交战的原因归结为他惑乱江山,需要诛杀。 雷明琨似乎已经能看到自己的结局,无论这场战乱最后的赢家是谁,他都不会有一个好的下场。 如果兖州一方战胜,那么结果很明显,无论他还是天子都会难逃一死。 即便朝廷也有可能赢得最后的战争,只要在战争中兖州方暂时出现压倒性的局面,他一定会成为那个平息怒火的棋子,被陛下毫不留情的抛弃。 思虑至此,雷明琨已经做好了一旦时机不对,就带着全家老小一起逃命的打算。 而眼前的高官厚禄,又岂能轻易地抛开。 雷明琨觉得,还是应该尽力一搏,若是形势不对,他再逃也不迟。 常言道师出有名,郑章找了一个清君侧的名头发兵。 那自己这里也不能落于郑章之后,雷明琨用天子的名义发出一封诏书,先是解释丞相并非佞臣,你完全是无中生有,造谣伤人。继而从郑章的种种行径中,指出他实际上是狼子野心,并没有对外宣传那样风光霁月。 雷明琨急于撇清自己,却中了郑章的计策。 郑章就等着天子替雷明琨解释呢,那就更是证实了皇帝是个糊涂虫,为佞臣所麻痹。 亲侄儿说的话,他非但没有调查,全篇都是替雷明琨这个嫌疑犯辩解。 正中下怀,兖州方面调转炮头,不去攻击雷明琨,直接炮轰天子,指责天子昏聩,奸佞当道。 站天子这方的人面对指责,坚定地说,这是二人君臣情深。 郑章的粉丝表示,侄儿和臣子哪个更亲近一些,叔侄二人有血缘关系不说,也同样存在君臣关系,那怎么不跟亲侄儿君臣情深,反而雷明琨君臣情深。 皇帝继位之后的所作所为所有人看得很清楚,朝堂之上的意见也很大。 更多人看不见雷明琨为皇帝登基付出多少,只看见皇帝偏宠雷明琨。 有意见不是因为皇帝偏宠臣下,而是皇帝宠的那个人不是我。 虽然雷明琨没有在第二次辩论时,成为两方争辩的焦点,可他是让皇帝成为众矢之的人。 雷明琨早就是百官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下又怎能不落井下石。 文武百官落井下石背后离不开一个关键人物,储君。 雷明琨比自己还受皇帝的宠爱,太子早就看他不顺眼。 可一直挑不到雷明琨的错处,这次可算是让他找到了。 于是他就撺掇百官一起参雷明琨,各有各的理由,总有能打动皇帝的人。 作者有话说: 明下午结束ddl,以后会按时更新感谢在2022-06-06 00:31:23~2022-06-08 00:1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5瓶;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面对内外困局,雷明琨已经做好准备成为那一颗被舍弃的卒子。 他提前把家人送走,而他留在建康,等待最后的审判结果。 却没想到,天子顶着各方的压力,不仅没有惩罚他,而且还斥责了带头闹事的太子。雷明琨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决心为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本人十分清楚,自己能走到现在,完全是雷明琨的功劳。 若是按照所有人的意见那样处理掉雷明琨,那他又该相信谁呢?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8节 不是不相信其他大臣,是不相信其他大臣的能力。 皇帝没有处决雷明琨,出头的太子怕雷明琨会报复他,其他大臣跟太子的心态相似,不过是多了一种法不责众的心理暗示。 朝廷这里群臣各怀鬼心,郑章听说只是一笑而过。 从没想过仅仅只依靠一句口号,就真的能杀死雷明琨。 那句口号,也只是一个借口,为反叛寻找一个正当性。 在郑章在豫州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郑葳这个大肚子也没闲着。 燕王府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管信衡。 刘娘子好几年没见到儿子,见到管信衡时特别激动。 几年没见到母亲的管信衡见到老娘同样激动,尤其是看着老娘似乎越来越白胖。 这日子必然过得顺心,不然不会长胖。 他看向郑葳的目光十分感激。 刘娘子见到管信衡拉着人问东问西,不是问辛婕的现状,就是打听大孙子的趣事。 在年前的时候,辛婕生了一个男孩,刘娘子收到信之后特别想过去,由于有诸多的顾虑,最后没有出发。 就算在信上写下再多的内容,能交代的事情总是有限,哪里比得上跟儿子面对面交流信息知晓的多。 管信衡看着面前老娘上下翻飞的嘴唇,总觉得他娘好像被人换了。 他娘以前最是寡言,跟他在一起说不了两句话。 难道说这就是隔辈亲的魅力? 管信衡跟刘娘子聊完家常,他跟刘娘子提起想去拜见宁寿公主。 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可怜的小师弟竟然是七皇子,而七皇子如今也是权势滔天的一方诸侯了。 自己曾经是师兄,两个小师弟都以自己为尊,现在却不能这样无礼。 虽然曾经在太明县的时候,跟七皇子和宁寿公主都处的不错。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相处起来没有障碍。 现在人家恢复了皇子公主的身份,而且又不仅只是皇子公主,还会有更尊贵的身份。 管信衡很庆幸当初把母亲托付给小师弟,母亲跟公主的关系似乎不错,她在这燕王府过的极好。 不仅是从她胖了一圈的身材看出,王府下人对她的态度上也能看出。 管信衡说想要求见宁寿公主之后,刘娘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儿啊,做人要有良心。” “母亲,您放心。” 郑葳早在管信衡进府时,就知道了。 府里的安保很好,没有经过她同意的陌生人不能进府,即使这人是刘娘子的亲人。 管信衡秘密来到兖州是有要事,必然不是为了来看看许久未见面的老母亲。 他来到兖州的第一站不是州府,是燕王府。 在管信衡跟刘娘子聊天时,郑葳早就准备好见客穿的衣服。 穿好孙晴天给她送来的孕妇装。 她自从小腹有弧度之后,之前的衣裙就有些不大合身。 不过她一直在家中很少出门,穿着之前的衣裙,能看出肚子倒也没什么。 出门或是见外人时,郑葳更倾向穿松垮一点的衣裙,遮住肚子。 听说管信衡的到来之后,她就把家常穿的衣服换掉。 管信衡被刘娘子带到书房,她侧坐在塌上炕桌上的羊皮地图。 书房是一个很私密的地方,能被带到书房来,这对于管信衡来说,就算是一个信号。 尤其是迈进书房就要拜见郑葳,郑葳让刘娘子扶住她,嗔怪道,“姑姑你看师兄这人,也太见外了,哪里能这样挤兑我。” “不过是身份变了,他就这般见外,在我们姐弟心里,咱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未曾变过。” 这番话,让管信衡神色稍稍放松,他还想客气一下,刘娘子推了他一把,暗示他不必如此。 郑葳示意管信衡坐,“师兄离开兖州也有几年了,也该想吃咱们兖州的特产吧。” “你尝尝这桃酥,看看是不是之前的味道。”郑葳说着就要起身,把面前的桃酥端给管信衡。 刘娘子本来要离开,看到郑葳要起身,抢在她之前把桃酥端到管信衡面前。 作者有话说: 更的少我自己骂自己,给大家发二十个红包吧 感谢在2022-06-08 00:10:55~2022-06-08 23:1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5瓶;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临走狠狠瞪了管信衡一眼,“活到现在,怎么一点眼色不长。” 郑葳哈哈大笑,“果然,姑姑还是最疼我。” “是是是,最疼你,有什么事你就嘱咐这小子,我就先走了。” 看管信衡拿起一块桃酥送到嘴里,郑葳便道,“这味道可曾觉得熟悉?” 管信衡极少吃甜点,这次是在郑葳的要求下,才会吃点心。 面对郑葳的提问,管信衡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郑葳笑了笑,“你都离开太明这许多年,不记得这味道也正常。不知你还记得开在西街口的好吃点吗?” 管信衡从前不吃糕点,更没有闲钱买糕点。 他每日学习读书、了解天下大事,却不知道县城哪家的糕点出名。 他在太明县时没有听说过好吃点这个店铺,却是在去了冀州与辛婕成亲之后,偶尔会听辛婕谈起想吃好吃点这家店里的点心。 经过辛婕的科普,管信衡才知道这是一家开在太明的点心店,店主是郑葳的好友。 管信衡虽然见过孙晴天,却没有将她跟点心铺老板结合起来。 虽是在去冀州之后才知道这家店铺,但由于辛婕经常提起,管信衡却记住了这家店铺。 他对这家店铺的了解也只是在辛婕的描述之中,哪里记得这曾经的味道。 不过郑葳这样提起,他不能直不楞登地说自己不太了解这家店铺。 其实管信衡很会聊天,“我夫人在离开太明之后,时常想起这家铺子的点心,公主也喜欢这家店铺的点心吗?” “我很喜欢吃点心,这家铺子的老板娘是我的好友,说来你也认识,你还经常能在我们家碰见她呢。” 郑葳这样说,管信衡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当时经常来往小师弟家里的女性只有这么一位,管信衡在脑子里搜肠刮肚,思索这位娘子要如何称呼。 似乎是在两人刚见面时,公主介绍说她似乎姓孙。 “没想到,孙娘子竟是深藏不露。” 郑葳毫不吝啬的替孙晴天接受了夸奖,“的确,她的手艺很好。” “既然你夫人喜欢这点心,离开之后可以带上一些可以存放的点心,也让她解解馋。这铺子在州府也有了十多家的分店,若是想吃不必再去太明购买。” 郑葳上面说了一大串,就是为了提起这句话。 她的好朋友孙晴天,店铺在州府开了十几家分店在州府。 既然在州府开了十多家,那兖州的其他郡县不可能没有分店。 短短这几年,开了上百家分店。在这其中固然有点心美味的缘故,可不是所有的美食都能开上几百家分店。这其中不可能没有郑葳的原因。 孙晴天能开上这么多的分店,就是确实主要是靠她的商业头脑和做点心水平。 能做大做强跟郑葳和郑章有一些关系,但是关系不太大。 孙晴天经常出入燕王府,让不少想搞事的竞争对手不敢闹事,这让孙晴天无形中少了许多麻烦。 只不过郑葳这里再暗示她这人照拂旧友,旧友难道只有孙晴天一个人吗,当然不是,还有管信衡。 管信衡自然会想还不是我也是旧友,我还是燕王曾经的师兄,在这关系上,更是亲密了一层。 他娘还一直由师弟照顾。 不管是发生什么变故,都没有把他娘抛下不管,证明燕王和公主都是念旧情的人。 郑葳直起身,看向管信衡的方向,“对了师兄这次过来是所谓何事啊,冀州距离兖州几百公里,能让你特意跑一趟,应该也不是一件小事,说来之前小七全靠你照顾,他现在不在兖州,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你直接开口便是,不必客气。” 管信衡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桃酥,“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我只是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我带了一封信过来,您一看便知。” 管信衡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郑葳。 怪不得他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摸胸口,郑葳还以为他怀里藏着毒药呢。 管信衡递来的信封郑葳接过后便放在桌上,没有急着打开,郑葳害怕这信里有毒,等着他离开之后让暗卫辨认之后再打开。 见郑葳一直没有打开信封,管信衡便有些焦急,他还等着郑葳的回复呢,“我们刺史听说燕王与我有同门之谊,因此让我来送信。” 管信衡只要不催着自己看信,郑葳才不冒险,她只当听不懂管信衡的潜在意思。 “从姑姑那里听说你现在很出息,贾先生可骄傲了,你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先生谬赞,两位师弟都很优秀。”管信衡知道郑章在豫州,以为宇文允跟他在一块。 “他俩那是命好,跟你没法比。” 郑葳一时嘴瓢,说了他俩,管信衡满心都在信上面,没有发现她话里的漏洞。 看郑葳似乎没有要看信的意思,管信衡只能通过语言铺垫。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49节 “师弟是出身尊贵这极为难得,更为难得的是他德才兼备,不然也不会做到手握四州之地。” “我们岳刺史曾经从小兵起身,多亏得弘成帝赏识,才能一步步封侯拜相,镇守冀州边城。到了废帝作乱,他由于距离太远实在没有办法出力,却从不肯承认废帝,天下英雄起兵反抗废帝时,他也是头一个响应的。” 郑葳觉得这话很有意思,似乎是对自己有利,没有打断管信衡,让他继续说下去。 管信衡这一段话只有一个意思,冀州刺史岳朗原对她爹忠心耿耿。 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位岳刺史对她爹十分忠心,没有其他的原因她才不信。 “岳刺史曾为渤海郡郡守,仅仅依靠一个郡的军力,就阻挡住了北魏的五万大军。岳刺史清正廉洁,从渤海郡守到冀州刺史一直治下有方。” 先是夸岳朗原对她爹忠心,接着夸岳朗原真能干,是栋梁之材。 管信衡这目的似乎有些明显啊! 对她爹忠心的人,难道不该对她爹的好儿子也忠心? 果然就听管信衡说,“听弘成帝夸奖七殿下是不世之材,岳刺史一直敬仰燕王殿下的风姿,那时身份卑贱,哪里敢奢望。如今他事业上有了一点起色,也完全能说自己无愧于陛下嘱托,无愧于冀州百姓。” “殿下仁善之人,有祖宗之余荫,四海归心。为图殿下之志,刺史大人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1 说了半天,这是来投诚的,为什么不直接说,聪明人就是麻烦,绕来绕去搞这么大一个弯子。 “这里面的信件,就是岳刺史亲手写下的信。岳刺史身份敏感,又正在这个当口,不能亲自拜见两位殿下,他本人感到十分抱歉。” 冀州要投靠燕王,在没有完全成事之前,不能为大众知晓,尤其是被丞相雷明琨知道。 虽然建康现在鞭长莫及,早就失去了对北方五州的控制,冀州要投靠燕王,天子不能阻止,却能使绊子。 比如说暗中让双方产生嫌隙,以此离间两方的关系,这也未尝不可。 岳朗原作为冀州的最高长官,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不光是朝廷的人,还有北魏人。 他所处的位置让他不能离开冀州,所以派出了手下的管信衡。 管信衡本身位置不显眼,他祖籍兖州,母亲还是常年居住在兖州。 他消失一段时间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就算被人知道他的踪迹,也可以牵强的说是想念母亲,过去看望。 其他人相不相信就不归他们管了。 冀州方面的投诚,郑葳也要表达自己的态度,总不能只说一句,这可太好了,你们这刺史非常明智。 要不然等着我回过头来,跟北魏一起削他。 那这样都不用雷明琨离间,郑葳只要开口说话,她跟郑章就会失去全部盟友。 “岳刺史铁血丹心之名,我素来有闻,不愧是长冀军出身。我还小的时候,就曾经听父亲说过,长冀军忠肝义胆,是帝国最后的底线。刺史果然不复父亲的期望,守住边境,善待百姓。” 她听过个屁啊,她那个皇帝爹才不会在后妃女儿面前评价臣子。 这句话是郑葳根据她爹的脑回路,猜测她爹可能说过这样的话而已。 长冀军是冀州军队的名号,冀州地处南北两国边境,是最经常发生战争的地区之一。 长冀军战斗力很强。南汉的军官有一半都是长冀出身,长冀系的军官之间联系密切,互帮互助。 无数将军们都以自己是长冀的出身为骄傲,岳朗原也不例外。 管信衡笑,“您客气了。” 郑葳似是无意间提起,“对了,冀州临近北魏,我听说最近北魏国内大乱,冀州与北魏隔得近,往来的商人应该传回不少北魏国内的状况。” “你与我说说,北魏现在的形式如何。” 班骅芸为了解栾英骐的情况,特意开拓了一条来往于北魏与兖州之间的商路。 得到消息之后,她就会往郑葳这里送一份。 不过这商路有些不通畅,班骅芸送来的消息有些滞后。 自从祁元潜离开之后,郑葳只在上个月收到班骅芸传来的消息。 传来的消息,还是郑葳已经知道的内容,祁元潜才离开前她就知道的 扰乱朝野的奸臣以下犯上,意图谋害小皇帝,被垂帘的年轻太后指使亲近的小太监们杀死。 什么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就是了。 无数人在暗地里谋划要如何杀死这个乱臣贼子,由于怕连累自身,想了各种计策,却没想到他被杀的这么简单粗暴。 作为儿皇帝生母的太后虽然想得简单一些,却是唯一一个杀死这奸臣的人。 奸臣被杀,太后被囚,小皇帝受了惊吓也一病不起,北魏朝廷乱成一锅粥。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一定还能更一章! 我发誓! 没做到我就回来把作话给删了 1引自三国演义诸葛亮“为图将军之志,亮愿效犬马之劳” ~感谢在2022-06-08 23:18:47~2022-06-10 14:0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眠总是睡不饱5瓶;今天又想喝奶茶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0章 那位太后的亲兄弟被杀,下手的人正是奸臣,太后与她的兄长感情很好。 得知消息之后,宇文允下意识察觉大雨欲来,便准备离开兖州回到北魏,以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若是回到北魏之后,时局没有进一步恶化,他们没有出手的机会也没关系,宁可跑空,也不能看到机会在眼前错过。 听郑葳问起北魏国内情况,管信衡不疑有她,还以为她关心邻国情况是所图甚大,想趁火打劫。 没有往她关心祁元潜安全这方面想,正常人脑洞也开不了那么大,谁能想到自己家公主那平平无奇的猎户夫君竟然是帝国将领。 岳刺史眼见北魏动乱也产生过这种想法,只不过碍于如今长冀军衰落,即便主动出击也可能铩羽而归。 管信衡便用有些遗憾的口气说道,“小皇帝在宫中暴毙,那奸宦也死了,原本北魏群龙无首。只是您也知道文帝在位时有一个太子,奸贼乱政时太子失去踪迹,就在前一段时间里,突然冒出一个青年,拿着太子的证物说,他是太子宇文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个质疑他身份的大臣都没有,就这样登基上位。因为新帝突然登基,北魏朝廷没有乱。” 郑葳想笑,但还是附和管信衡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管信衡也叹气,“谁说不是呢。”染指北魏的大好时机就这样溜走。 郑葳与管信衡谈论了许久关于冀州官员后续安置的问题,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因为郑葳现在肚子还揣着一个崽,家里人特别看重按时作息。 到了饭点,刘娘子就过来催促吃饭。 还指责了一番管信衡粗心大意,只顾自己却不管别人的感受。 刘娘子说话很温柔,从来不会劈头盖脸一顿骂,可钝刀子捅人最疼。 也不能跟亲娘生气,可刚才还是对他和风细雨,现在就好像不是亲儿子。 管信衡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从小就知道他娘更想生一个女儿,公主应该很符合他母亲心中女儿的形象吧。 他这么大一个男人,倒不至于说嫉妒一个比他小的姑娘,只是看到他娘对公主特别好,比对待他好多了,他微微有些低落。 到了吃晚饭时,孙晴天特别准时的自动到位。 有多准时呢,就好像孙晴天在燕王府安装了一个监控器,看到刘妈要把菜往桌子上端,她就能立刻闪现到饭桌旁,还能帮刘妈端盘子。 孙晴天没想到会在餐桌前看到管信衡,他的行程对外保密,孙晴天先前没有听说管信衡要到兖州来。 她跟管信衡之间的关系属于,她对管信衡印象深刻,因为孙晴天知道这人未来是个大人物。 管信衡呢,对孙晴天没有太大印象。 他跟孙晴天见面不多,为数不多地见面时,两人也很少聊过天。 几年过去,他对孙晴天的印象,所剩不多,这还得益于他有一个不错的记忆力。 只不过见到孙晴天,管信衡便一眼认出,她就是印象里的那个女孩。 只不过几年过去,她身上有了一些变化。 刘娘子不知道这两人认得,主动给孙晴天介绍,“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我经常跟你念叨他。” “这是孙大家,她是一个糕点大家。” 在介绍孙晴天时,刘娘子竟然用上了大家这个称呼。 孙晴天连说,“不敢当。” 面对刘娘子给两人介绍,孙晴天没有半分的生疏,“我们早就认识啦,只不过当时跟管大人不太熟。” 孙晴天亲热的挽上刘娘子的手腕,“现在咱们成为小姐妹,管大人岂不是成了我……”大侄子。 孙晴天的未尽之意很明显了,管信衡不知是不是应该清醒,多了个小姨,总比多了个妹妹跟自己“争宠”要好。 即便是多了个客人,刘妈没有故意提升晚餐质量,要招待管信衡的意思,只是在平常的饭量上,多准备了一个人的饭量。 即便如此,这饭菜相当能拿得出手。 饭桌上的管信衡没有觉得被怠慢,吃的很开心。 当然开心了,这桌子饭菜比酒楼买的席面都要好吃。 自打郑葳有孕,刘妈就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准备饭菜。 按照刘妈的想法,郑葳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在饮食上一定要用心。 她不光学习各种药膳的做法,还到处打听孕妇若是害喜,吃不下饭怎么办。 不过这几个月来,郑葳一直吃嘛嘛香,没出现害喜的情况。 刘妈学的第二招,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但是学来的招数不能不用,刘妈便铆足了劲给郑葳煮药膳。 前段时间,燕王府的饭菜又经过了孙营养师的一些调整,现在搭配的刚好合适。 一餐过后,管信衡有些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0节 刘娘子就坐在管信衡的左手边,所有人都没听到她儿子打嗝的声音,只有她听到了,刘娘子非常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对管信衡的嫌弃。 管信衡打嗝之后,就非常注意身边人的动态。 大家都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有亲娘嫌弃地翻白眼。 这是亲娘,还能咋办。受着呗。 吃完饭,管信衡又跟郑葳一起在书房里探讨了许久,有关冀州投诚之后的安排。 管信衡要为冀州方面争取利益,郑葳要考虑全局利益。 两方都在试探彼此的底线,和彼此能接受的范围区间。 来来回回商量了好几天,结果终于可以敲定相关政策。 敲定之后,管信衡便没有在兖州停留,带着加盖郑章郑葳印鉴的密信回到冀州。 郑葳早在管信衡第一天到来表明投诚意思,就已经让快去给豫州的郑章送信。 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若是两人谈妥,他便要微微调整对付朝廷的对策。 管信衡回到冀州,岳朗原对他带回来的结果很是满意,可以说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冀州也归顺燕王的消息,像是一记惊雷,引起了天下人的议论。 雷明琨都要恨死岳朗原,这小子十分的狡猾,明明是他自己骨头软,畏惧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偏偏打出什么投靠南汉正统的旗号,那臭小子算什么正统! 就这蹩脚的名头,百姓们竟然相信了。 原本雷明琨到处宣扬郑章原本就怀有不臣之心,先是暗中害死段立肖,将整个兖州握在手中。 再是编造站不住脚的借口,连取青徐豫三州。根本就不是他所宣扬的那样,是一个忠心的臣子。 百姓之中已经有一大半的人相信,当然兖州青州徐州还有豫州的百姓是坚决不信。 他们都是真切地经历过在郑章来之前,和郑章接手之后的府衙。 四州的百姓都不相信那谣传,而其他几州的百姓在听说冀州投靠燕王,是选择了正统。雷明琨花大力气宣传的便无人相信。 雷明琨气得跳脚。 他就算气死也没有用,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加上当今天子,往上数三个皇帝,除了郑章他爹弘成帝的皇位是通过正大光明的手段来的。 其余这两个人,一个是逼宫才当上皇帝,另一个是造反而来的皇位。 又有哪个是正统?而郑章他爹的皇位却是得到认可的。 郑章是他爹的亲儿子,他应该是正统才对。 再说操纵舆论这方面。 当今天子,在马不肥兵不壮的情况下,能做到如今的位置,是依靠什么? 还不是当初造反的时候,到处宣传废帝皇位不正,是害了兄长才得来的皇位。 打着为大哥报仇的名头,才走到如今的位置。 操控舆论这事,也不是他雷明琨一个人才能使用的专利。 可郑章这小子,操纵舆论比他还麻利。 真可谓是成也舆论,败也败在敌人操纵舆论上。 形势很快转变,朝廷派过来攻打豫州的士兵内心受到很大打击。 不禁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义。燕王本就是皇子,正儿八经的皇位继承人。他现在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那自己这一伙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朝廷方面的领队发现手下的士兵开始懈怠,无论如何都无法激发出他们的斗志。 在舆论的发酵下,情况对郑章越来越有利。 郑葳的肚子四个月了,她之前很少接触过怀孕的女性,不知道在每个阶段时,肚子应该多大。 可刘妈和刘娘子都是生过孩子的人,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看到郑葳现在肚子的大小,觉得这肚子有些过大。 不像是四个月孕肚,倒像是五个月的大小。 两个人背地里没少议论,都猜测这肚子里是不是怀了双胎。 郑葳身材纤细,孕期吃的东西也不多,按理说肚子里的孩子身量不会太大。 只是双胎的概率低,两人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次双胎的孕妇,因此不敢妄下结论。 只是在大夫半月一次过来照例诊脉时,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大夫听到家属这样说,便在拨脉时十分注意。 出来之后,却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有可能。” 这回答听得人蹿火,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可能有是怎么回事。 郑葳听到大夫似乎在面前跟刘妈说话,以为是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是我身体哪里不好吗?” 还没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双胎,刘妈和刘娘子也不好说我们猜你揣了两个娃,怕她最终空欢喜一场。 她俩一起配合把这一茬岔了过去,“还不是刘妈觉得你每餐饭吃的太少,怕你被孩子掏空。” “那大夫怎么说?”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大夫,大夫捋了捋胡须,“一切还是要以孕妇的感觉为主,孕妇觉得可以了,那就不用多吃。” 作者有话说: 咱就是说,聪明人永远不会把话给说死感谢在2022-06-10 14:08:42~2022-06-11 00:3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想喝奶茶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郑葳苗条,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很明显,穿上宽松的衣服出门,也不会有人发现。 可郑葳的肚子,已经到了身穿宽松的衣服,肚子还是能显露出明显弧度的地步。 若是不出门,这也还好。显怀之后就窝在燕王府,没有人会知道,让她安静地代孕生产。 可偏偏到了郑葳不出门不行的地步,青州来了一群人,需要她露面招待。 郑章不在,就需要郑葳顶上。 反正怀孕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知道也无所谓。 前线战事吃紧,需要后勤粮草和士兵补给,青州派人送来所需粮草。 粮草今日到兖州,兖州的部众会换下走了一路兵马疲累的青州军,继续向豫州方向押运。 郑葳就是要去招待被换下的青州兵将。 就这样出去了一趟,郑葳怀孕就已经人尽皆知。 郑葳从家里出来时,吃了些点心垫吧肚子,宴会上没有吃东西。 等到宴会时,她就没有吃宴会上的饭食。 她从前没少看各种影视剧,有孕之后便特别注意安全情况,就怕好容易揣大的宝贝疙瘩有点什么闪失。 郑葳在宴会上露了个面,酒宴过半她借口有些疲累,把招待事宜交给了心腹,先行告辞。 郑葳挺着个肚子,能到场就算是给大家伙面子,没人敢不长眼色的说风凉话。 这不是因为在场所有人都尊重孕妇,而是强权在前,他们不得不尊重郑葳。 郑葳离开之后,会场更加热闹了。 之前郑葳在场,估计有上司在,上司还是个女人,说话行事都有所顾忌。 等到郑葳离开,他们才放肆。 会场喧喧闹闹,一直到傍晚才消停,参与宴会的人才陆陆续续离开。 祝姝放衙回家,经过一个路口,看到孙晴天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住,要把孙晴天往马车里塞。 祝姝一路小跑,拿起腰间的哨子放进嘴里吹出声,“干嘛呢,我是益民司司长,你们的行为违法了。” 孙晴天原本被人控制,身后跟着的伙计也失去了自由,她有些绝望。 可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循声望去,看到祝姝一路小跑过来,嘴里还叼着哨子。 虽然自己境地很危险,可是看到这个形象的祝姝,让她莫名想到了未来的城管,忍不住想笑。 祝姝自从家中落败,父兄都被砍头之后,没有跟母亲一起回县上。 她留在了州府,用郑葳还给她的那些钱财,买了几家铺子。 她没有什么经商的才能,这几家铺子一直不温不火,仅能在养活伙计的前提下,勉强余出能养活她的钱财。 祝家虽然在几倍之前就开始败落,到了祝父这一辈后,家产被挥霍的所剩不多。 不过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买了几个铺子之后,还余下不少钱财,足以让她在不挥霍的情况下,富裕的过完几辈子。 祝姝对钱财并不看重,她也不讲究各种排场。 她即便是落脚州府,也一直没想清楚关于未来的打算。 只是打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 可是她发现,即便州府繁华,治下管理也堪称廉洁,依然有很多贫苦悲惨的百姓。 这让祝姝想起了跟母亲去寺庙捐香火钱时,那人很是不屑的说,既然慈悲,何不把钱给那些真正贫困的百姓手中。寺庙无需缴税,名下良田无数,又哪里需要你们捐香火钱! 她看到这些百姓,便想起了那人靠在寺庙的红柱上,眼神嘲讽的那句,可见并不是真正的慈悲。 缺钱不能看病的,她就帮忙送去看病。家里没米下锅的,她就帮忙买米,让这一家人可以暂时度过难关。 郑葳知道祝姝没有离开州府,便问了手下人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1节 听说她开了几家铺子,收益大概只能养活她自己。但是她却看谁家过不下去,就主动拿钱帮忙。 郑葳听后便沉默思索,她觉得如今的州府缺少一个救助弱势群体的机构。 可这个机构由于特殊的位置,设置出来会有些尴尬。 郑葳觉得这位置需要一个心中有爱的女性,人员选择要慎重,这个计划便一直被搁置。 祝姝做的这个事情,让她觉得这事似乎有了点眉目。 郑葳就把祝姝给叫了过来,谈论这件事。 祝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能用公家的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会给她发俸禄,虽然钱不多,但是这是一份荣耀。 在郑葳给她强调了要注意的关键之后,她便接受了这项职务。 怕她做得不好,郑葳留足了余地,她一开始担任益民司的长官,让祝姝先做助手。 若是她表现得好,郑葳再逐步放权。 不得不说,祝姝做事有天赋不说,还很努力,州府的工作被她做的有声有色。 看她做得不错,郑葳便彻底的放权,让祝姝放开手脚去做。 经常跟在孙晴天身后的几个伙计,也被这男人带着的小厮控制住。 祝姝认识孙晴天,是因为郑葳的缘故,她有很多的工作要跟郑葳汇报。 郑葳自打有孕之后,就极少出门,祝姝便到燕王府汇报工作。祝姝原本还有些不自在,怕家里还有祁元潜,毕竟还有之前那一档子尴尬事。 去的次数多了,偶尔聊工作的时间长了便能在燕王府顺便吃顿饭。孙晴天那是几乎每顿饭都要蹭,两人便能碰面。 可发现祁元潜不知什么原因,不在燕王府,她到燕王府汇报工作就没有了原本的抵触。由于郑葳的孕妇餐是在太好吃,祝姝甚至特别喜欢过去汇报。 久而久之,祝姝和孙晴天就认识了。 关系算不上闺蜜至交,但也能称得上是点头之交。 祝姝进入益民司之后每日救助悲惨百姓,正义感爆棚。 在街上看到一个陌生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这是自己认识的人。 祝姝那尖锐的哨子声,引起正在周围执勤的捕快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捕快是基层工作者,祝姝每天同市井百姓打交道。捕快都已经认识了祝姝,知道这女人是公主面前的新宠,而且人家的官位还不低。 虽然心里觉得一个女人当什么官,可有着郑葳在祝姝身后撑腰,没有同僚敢给祝姝使绊子。在祝姝进行工作时,都积极配合。 在捕快到来之前,祝姝的哨子声和她自爆的官位,把面前的几人唬住。 还不能心里暗骂这女人莫不是疯了,还司长,整个南朝除了皇宫里有女官,就没有其他的地方有女官。 看到祝姝身上女式的官服时,几个人有些愣住。 孙晴天的伙计就在这一群人一连串的愣住之时,挣开了控制他们的手。 孙晴天的力量没有他身后的男人大,她一时没有挣开。 孙晴天虽然没有挣开,祝姝却对着她身后的男人说,“请您放开她,她不愿意被你抓住。” 祝姝上下打量这男人,这男人身姿俊逸,眉目俊朗。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脚上的军靴时,心里有些沉思。 这军靴应是高级将领才有资格穿,这人的军靴形制与兖州的不同,那这人就不该是兖州将领。 想到郑葳说过,今天要招待运送粮草而来的青州军,那这人应该是因着运送粮草才到兖州的青州将领。 祝姝落在这男人军靴的视线一触即分,假装自己没有认出他的身份,同闻声赶来的捕快说,“我在回家时,遇见这几位要强行掠走好吃点的孙老板,我跟好吃点的孙老板在王府内面前见过几面,一下就认出了她。” 祝姝这也是在暗示捕快,孙晴天是好吃点的老板。好吃点的老板没啥稀奇的,可州府官员都知道,孙晴天是郑葳好友。 这身份就不得了,保护孙晴天不受恶意商业竞争影响,因着她能经常进出燕王府,这是很多高阶官员都没有的待遇。 不少官员想走捷径,拜托孙晴天在郑葳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平时很多官员都想去结交孙晴天。 一听受害者是孙晴天,捕头便十分重视,挥手让身后人,把这一伙危险分子带回监牢里。 捕快出现之后,这一伙人便没有之前的猖狂,握住孙晴天手的力气减小,祝姝把这男人钳住孙晴天的手分开,又把孙晴天拉到她身后。 捕快们也有自己的打算,看这主仆一行人衣着华贵,有点不太敢上手。 可上司在催,祝姝也在催促。 捕快们便有些迟疑的上前,要把人给抓住。 马上要被铐起来,那男人才自报身份,“几位可能误会了,我是青州军左将军钟毅,此番到兖州而来为押送粮草。我不是什么强抢民女的坏人,这位娘子是我的未婚妻。” 孙晴天听到钟毅自称是她的未婚夫直接反驳,“谁是你未婚妻了,不要随便攀关系。” 钟毅讪笑,“方才惹她生气了,这是在跟我闹脾气呢。” 听到钟毅自报身份,捕快伸出去的手就收了回来,钟毅又说他跟孙晴天是未婚夫妻,捕快就不打算插手。即便孙晴天否认了她跟钟毅不是未婚夫妻,捕快们也都当做没听见。 “那可能是误会了,既然二位是未婚夫妻,我们就先离开了。” 祝姝才不管这是不是孙晴天的未婚夫,让女性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就犯到她头上了,她拦住不让几个捕快离开,“先别走!” 祝姝手臂环胸,歪着头看钟毅,“哪有未婚夫要强行把未婚妻绑上马车,不要跟我说什么跟你闹脾气这种鬼话。你触犯了我们兖州的女子保护条例,我现在要把你带走。” 钟毅勾唇,“若是我不愿意被你带走呢?” 祝姝一字一句的说,“那就是你承认自己违法了。” 钟毅不想自己落入了祝姝的语言陷阱中,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嚣张。 “只怕凭借这几个人,没法子把我带走。” 祝姝微笑摇头,“钟将军怕是误会了,谁说只有这几个废物在。” 军靴才踩在青砖上的整齐声音传来,看到祝姝身后的兖州军,钟毅面色微变。 郑葳怕祝姝镇不住场子,平时有人闹事,特意拨给她两队人马,有什么需要镇场子的事情,就让他们出来。 祝姝刚看到那个场面,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件小事,她自己在这里拦住人,让雨竹回去摇人。 她穿着官服,这人应该会有所收敛。 祝姝的丫鬟雨竹小厮打扮,一路小跑的跟在青州兵身后,到了祝姝面前站定,脸色涨红,不停地喘着粗气。 雨竹小声跟祝姝交代,“现在已经放衙,好容易凑够一队人。” 祝姝之前的丫环秋兰被祝姝赶回了县上,祝母要带着祝父祝兄的尸体回县上,祝姝便趁机把秋兰打发回去。 秋兰眼看祝家一片死气,还想跟祝姝留在州府,祝姝并不愿意。秋兰对她不算忠心,她也恨秋兰加害在她身上的一切,终于能逃离秋兰,她是傻了,才把秋兰带在身边。 现在这个雨竹,是她在街上救的,为人很是机灵。 祝姝同方才的钟毅一样嚣张,“走吧,钟将军,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说话了。” “当然。” 去府衙的路上,祝姝派出士兵去找郑葳过来。 孙晴天拉住祝姝的手,“这就不用了,一个大肚子来来回回不方便,有您就够了,她就不用过来。” 怎么会不需要郑葳出现呢? 眼前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案子,钟毅已经报出了他的身份,对于判罚结果她就不能过于严苛,不然就会影响到战场上青州军的军心。 把殿下叫过来,当然不是因为孙晴天。 祝姝实际上也不能像她方才对待钟毅的态度,那样不假辞色。 这是个麻烦。 秉公执法会影响军心,若是不秉公执法就对不起她身上的官服。 郑葳在过来的路上询问了过来的士兵,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郑葳头疼的坐在马车里想对策。 等下了马车之后,面对钟毅时,她又换上了微笑的面庞。 郑葳进了正堂之后,便坐上了上首的位置:“钟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孙娘子跟我相识多年,她从未离开过兖州,这次应是你们二人第一次相见,不存在有婚约的情况。” “可能她没有跟您说实话,我在大约五年前来过兖州,那次遇到部下背叛,命悬一线,是晴天救了我,我们便私定终身,约好未来要成亲。” 听钟毅这样说,这个开头也太玛丽苏小说了,郑葳觉得这还真是孙晴天能干出来的事情。 孙晴天有两世记忆,保不齐她上辈子知道了某个高质量男性会在孙家村附近遇难,她为了结交人脉,就救下了这人。 即便知道孙晴天是这样的人,但是看孙晴天明显是不乐意的表情,郑葳肯定要替她把这事给赖掉。 郑葳看向孙晴天,“你们私定终身了?”不能让孙晴天来验证那前半段话,应该是发生过。 孙晴天摇头,“没有。” 郑葳又看向钟毅,“孙娘子说没有。” “可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请问钟将军,你说孙娘子跟你定亲,可有媒人作证?” “是私定终身,所以没有媒人作证。” “哦。”郑葳遗憾叹气,“那你们交换定亲信物了吗?” 钟毅沉默不语。 “看样子也没有。” “我听将军说,你们二人是私定终身,这条件已经放宽,没有跟二位要在官府备案的婚帖。可既没有媒人作证,也没有定亲信物,这恐怕不能算是未婚夫妻关系。” 钟毅的表情很难看。 郑葳只当作没看见,循循善诱地说道,“我说一句公道话,现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你真心喜欢孙娘子,可以采取合法的方式追求,你采取违法的手段,很容易把女子吓坏。” “若是钟将军中意孙娘子,可以多在我们兖州待几天,用诚心打动孙娘子。我们兖州景色秀丽,钟将军也可以等在兖州休息玩够了再回去。” 前线很快就打进皇城里,你先在兖州等一等,等战事结束再收拾你。 郑葳把孙晴天带回燕王府,稳住钟毅,让他暂时别离开兖州,等之后再找他算账。 马车里只有郑葳和孙晴天,郑葳拉着脸问孙晴天:“说吧,怎么回事。” 孙晴天一副知错就改的表情,“就是他说的那样。”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2节 眼见郑葳的手放到她胳膊上,要拧她,孙晴天赶紧给刚才的话打补丁:“但是我没有跟他私定终身,这是他瞎编的。” 孙晴天握住郑葳的手轻轻抚摸,“别生气了,影响孩子颜值。” 郑葳没打算放过孙晴天,继续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1 00:35:56~2022-06-13 00:2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似水流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孙晴天思索回答,“就你刚到村里来的那个月。” 已经过了很长时间,郑葳不大能回忆起当时,只是记得当时有关细节很奇怪。 孙晴天在乡上租了一个院子卖糕点,那年春节前他们一家子去乡上卖春联赚钱,去孙晴天家院子里,好像看到一个男人的衣衫。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问孙晴天这衣服从何而来。 孙晴天那时候说的是,这世道不安稳,院子里晾着一件男人的衣裳,会阻止宵小之徒过来撒野。 这理由虽然牵强,但郑葳那时候没有深究。 难道院子里的衣服就是钟毅的? 郑葳问起心里的疑惑,孙晴天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事情郑葳竟然还记得。 “是的,就是他。” 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不认识的人带回家,难不成孙晴天穿越之前家里没通网,没看过每日的社会头条? 郑葳嫌弃死孙晴天了,可到底是自己的姐妹。 孙晴天被郑葳骂了一通,知道了她所作所为的不妥,低头乖乖任由郑葳训斥。 看孙晴天认错态度良好,郑葳叹气没给她仔细科普了各种社会头条出现的惨案。 “你这两天就安稳地在王府里待几日,暂时不要出门,先忍耐两天,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郑葳的手搭在肚子上,什么见鬼的强取豪夺的男主,喜欢用强权压人,那就试一试。 在那日之后,孙晴天就没有再出过王府。 孙晴天不出门,钟毅反而想到王府见孙晴天,大多时候郑葳让门子找借口把他挡在门外。 可也不能总是不让人进门,钟毅唯一进王府的那一次,郑葳以孙晴天还有心理阴影为由,没有让钟毅见到孙晴天。 郑葳在钟毅面前,是一个非常支持孙晴天跟钟毅处对象的闺蜜,给钟毅支招,让他多给孙晴天一些时间巴拉巴拉。 钟毅虽然不满意郑葳不让他见晴天,可郑葳在他面前都是各种说好话。 即便不满意,也不敢表现出来。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她,等她心里没有芥蒂就能让她见你。” 钟毅再要多说什么,郑葳就以孕期容易困倦为理由,把他打发走了。 上午见到钟毅便以怀孕为理由把他打发了。 听说郑葳怀孕的温姿赶了一天路,终于在晚上到达州府。 郑葳有孕的消息传得很快,尤其是往青州传的消息。 郑葳那日宴请了来自青州的士兵,虽然钟毅被郑葳留在了兖州,但还有一批士兵回到了青州。 这些人都是当面见到郑葳的人,知道她现在是个大肚子。 士兵回去之后,彭昆就知道了郑葳如今有孕,并且已经显怀。 他知道温姿关心郑葳,这事自然不能瞒着温姿。 温姿听说之后,就赶忙让人收拾东西回兖州。 温姿风尘仆仆的到了兖州,见到郑葳第一面就是先摸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郑葳任由温姿摸她的肚子,“四个月了。” 温姿奇怪,“才四个月肚子怎么会这么大?” “肚子很大吗?” 温姿让郑葳举起手,在她面前转两圈,“是不是你长胖了。” 就没有女孩子能接受别人说自己长胖,“怎么会!” 温姿打量郑葳的身材,似乎没有长胖,“你是不记错月份了?” 之前还没有人说过郑葳的肚子大,郑葳身边也没有一个参照的肚子,她自然不觉得肚子比较大。 经温姿这样说,她才意识到她现在的肚子好像有点大。 也许是孩子发育的比较好,郑葳这样安慰自己。 温姿到了王府已经时辰不早,她怕影响孕妇睡觉,就没有跟郑葳说太多话,反客为主赶郑葳去睡觉。 到了第二天吃早饭时,温姿没有见到祁元潜的人影,问郑葳道:“他呢?” 郑葳不解:“谁?” 温姿手指郑葳的肚子:“孩子他爹。” “哦,他家里有事,回家解决一些问题。” 温姿语气很不好,“他还有家呢?” “看你这话说的,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会没有家呢?” 温姿皱眉,“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她又问郑葳,“你之前听他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吗?” “他为什么不带你一起回去?你之前跟他一起回去吗?” 郑葳放下筷子,“哎哟,我的姐姐唉,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嘛?” 温姿眼神锐利,“你先回答我,他什么时候回家的?” 郑葳冲着温姿嘿嘿傻笑,“他在过年前离开,他们家的事情很难处理,他一时半会回不来。” 郑葳现在还在替祁元潜说话,温姿现在看她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执迷不悟的恋爱脑。 温姿恨铁不成钢地问,“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会的,你相信我。” 哪有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家里突然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这太反常了。 对于小白脸来说,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哄好老婆,能一直吃上这家的软饭。 反常,这也太反常了。 温姿想把执迷不悟的郑葳给骂醒,可郑葳现在有孕,她害怕影响郑葳心情。 只能压制住想把郑葳给骂醒的洪荒之力。 想着等郑葳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让七殿下出出主意。 “好姐姐,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不傻,真的。” 温姿点头,“嗯嗯,你不傻。” 人好像有点贱,温姿一直在怀疑祁元潜的时候,郑葳绞尽脑汁想让温姿相信她。 可是等到温姿相信她的时候,她怎么觉得这感觉有点不真切呢。 温姿怎么像是在敷衍她。 而且没有温姿指责祁元潜的时候,郑葳心里对祁元潜微微有些怨言。 不知是不是孕激素导致的,郑葳有时候心里会不舒服,想到自己怀孕这段时间,祁元潜都不会在她身边。 她心里也知道祁元潜不知道她现在有孕,而且北魏的形势剧变这不是他能控制的,可她有时候闲下来,难免心里不舒服。 每次这个时候,郑葳都会把祁元潜臭骂一顿,尽管这人现在听不见。 虽然郑葳现在对祁元潜略有微词,可温姿说祁元潜不靠谱时,郑葳还是会替祁元潜辩解。 温姿不想惹郑葳心情不快,便主动岔开话题,“殿下应该快到建康,相信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郑葳的视线望向东方正在冉冉升起的红日,“应该快了吧。” 此刻的郑章在这初升的太阳之下,眺望着远处的建康城。 五年多了,他终于回来了。 兖州军攻城一贯采取闪电战,不喜欢拖拖拉拉,两方僵持不下就意味着双方都为此需要更多的粮草。 兖州军在凌晨攻击建康城,到了晚上南北两个城门就已经被攻破。 兖州军进到建康城内清理残军,郑章就坐在大营前盯着城门口的方向。 很巧,大营看到的那个城门,他跟郑葳当年逃离建康,就是从北门离开。 不过几年的时间,这个城门经历多场战乱,已经可以看出破败的痕迹。 上百年的风雨都没有让他萧条,这几年的战乱,却让他看起来十分萧条。 郑章对着城门发呆的当口,去城里清理朝廷残军的将军回来同郑章汇报。 “殿下,属下有罪,雷相带着皇帝在西门逃跑,属下当时没注意,让他们跑了出去。” 郑章的视线落在单膝跪地的左将军身上,“可有管束好手下的士兵,不得打扰百姓。” “您放心,您多次强调这个问题,属下们都已经跟手下人都说过,要是欺负城里的老百姓,直接杖毙。” 说到杖毙是,左将军的语气像是搀着冰碴子。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3节 听到这话,郑章把左将军扶起来,“将军不必自责,你已经拼尽全力,罪不在你。” 左将军松了一口气。 郑章又说,“只是虽然我不予追究,保不齐其他人不会这样想,觉得这是你的失误,未来会成为你的一个污点。你有勇有谋,未来绝不止于此,我怕这个污点会影响你。” 影响什么,那当然是未来的晋升。 左将军是个聪明人,这是他的失误,只有当他把人给追回来,这事才算是结束。 “还请殿下允许末将将人追回来,以此将功折罪。” 郑章拍拍左将军的肩膀,“允。” 装完逼,郑章把左将军带回营帐,吩咐他追逃的注意事项。 “荆州是越王的封地,切不能让他留在荆州,如此对大局无益。你不能把他带回来也没关系,只要能保证让他离开荆州,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是!” 郑章道,“好好干,我相信你能行。” 即便已经攻下建康城,郑章没有立刻进城,只是让贾岱带着官员进城开始办公,郑章依旧住在城外的大营里。 在攻下建康城后,士兵们没有烧杀抢掠,这在无形之中收买了人心。 其实也存在几个士兵杀良冒功的情况,不过都已经被军法处置了。 约束人心是一点。 没有立刻住进皇宫,甚至没有搬进建康城,这又是一点。 郑章能彻底收买建康城的民心,这还得感谢他敌人犯蠢。他那好二叔为了活命,只带上雷明琨和几百禁卫军就逃跑。 百姓知道之后都要气死,天底下哪里有这么没有骨气的皇帝,给他骂了个死臭。 没骨气就算了,怎么能只带上丞相逃跑,连亲儿子都不带上。 郑章的民心是在好二叔的对比之下,一点点越来越高。 郑章等到他的民心提高之后,才对外宣布,他不相信他二叔是那种人,肯定是被雷明琨挟持。 喊话他那被挟持的二叔,二叔你别急,我已经让人去救你了,别担心。 并且在告示的最后,呼吁广大人民群众,若是看到他二叔,一定要帮忙解救他二叔。 还非常贴心的在告示上贴上了好二叔的画像。 作者有话说: 二叔:我谢谢你感谢在2022-06-13 00:24:18~2022-06-14 18:2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易3瓶;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3章 远在千里之外的好二叔十分感动,只恨自己当年手懒,没亲手掐死郑章。 他在荆州有群众基础,本可以割据荆州,自立为王。 一来是怕郑章知道他的下落,这样找到他就更方便了。 另一方面,拜郑章所赐,他现在不是一个临阵逃脱没骨气的皇帝,是一被下属挟持的皇帝。 郑章把他架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他没办法从这上面下来了。 雷明琨本来是打算带天子在封地割据,可郑章这一封告示,让他不敢再有这个想法。 他现在背着挟持君主的名声,皇帝可以回到之前的封地称王,但他不行。 割地称王的前提是,他这个劫持者死了。他不想死。 郑章一直住在健康城外的大营里办公,即便文武百官数次恳请他住到城里,他还是假惺惺的拒绝了。 等到估计郑葳的车驾快要到建康城,郑章才接受了百官移宫的请求。 即便是接受了这请求,他还是等郑葳到了,跟郑葳一起进城。 郑葳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直没进城,想跟她一块进去。 虽然心里觉得这样有点矫情,她还是表现的眼泪汪汪。 郑葳这反应,也让郑章觉得他这所谓的坚持不是劳而无功。 几个月不见,郑章看到郑葳的第一眼,先落在她的肚子上。 “干得不错啊小子。”这效率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郑章有些小得意地说道,“那当然。” 郑章大概是这段时间在外人面前憋久了的缘故,在她面前特别放松,倒有两分宇文允的影子在身上。 郑葳身上已经换上宫装,因着怀孕的缘故,只画了淡妆。 因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即便来的路上乘坐马车有些孕吐,她现在气色很好,看着十分的神采奕奕。 郑葳:我弟弟马上登基,我当然神采奕奕。 两个人离开建康的时候,灰头土脸如同丧家之犬。如今乘坐华盖马车,在亲卫的护送和百姓的夹道欢迎之下,回到了建康城。 郑葳的公主府在当年她跟宋瞿清定亲时,就已经建成,只不过后来他爹变成过去式之后,当时的公主府同皇宫的命运一般,几经易主。 郑章攻下建康城后,公主府当时的主人便不敢再占着这府邸,收拾干净让人把房契地契送到郑章面前。 郑章觉得郑葳不喜欢这种房子,说什么都不能收,特意让人通过正规渠道买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府邸,收拾妥当之后,挂上公主府的牌匾。 这一番做派,那真是让很多百姓觉得郑章会是一个好皇帝。 从小事上可以看出人品。 在建康城内绕了一圈,才到了公主府,郑葳让人把行李卸到府里,她自己坐在马车里没下去。 跟周围人解释道,“离开这么多年,特别想家,做梦都是小时候的场景,我想去宫里看看什么样,行吗?” 这谁敢说不行,人家身份地位摆在这,一起同甘同苦的弟弟马上就要当皇帝。 给的理由很充分,多年没回家,想去看看家里现在的样子。 没人敢拦着郑葳,态度非常积极的跟郑葳说,“您现在就要去吗?” 郑葳点头,“我太想念回家了,一刻都等不了,想看看宫里现在的变化。” 周围人很有眼色地赶紧过去安排,郑章还没有跟亲二叔撕破脸,他的后妃们,现在还住在皇宫。 只是皇宫现在被士兵控制,后妃们没有必要的原因都不敢出门,生怕被当做闹事的人,给砍了脑袋。 那人想着赶快去安排一下,通知后妃们今天千万别出门,别让公主被不长眼的给冲撞了。 长脑子的人都知道,新皇非这位七殿下莫属,公主在燕王心中的位置不一般。 即便这两人只是异母姐弟,看着却比同胞姐弟还要亲近。 这位祖宗,可得伺候好了。 马车走了两步,郑葳才一拍脑门,真是一孕傻三年,自己真是糊涂了。 她想回皇宫说是想家,那是在跟百姓强调皇宫曾是她跟郑章的家,郑章是皇位的合法继承人。 才不是真的想回皇宫看看。 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这法子有些委婉。 还有比祭祀祖先更能证明自己身份合理性吗? 看郑葳一脸懊恼,郑章纳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郑葳问他,“你记得去拜祭父皇和你母妃吗?” 郑章还当是什么事,“已经去过皇陵拜祭了。” “我还没去,先别回宫里了,去皇陵拜祭父皇。” 郑章的视线落在郑葳的肚子上,那意思是在说,孕妇不适合去皇陵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有可能对胎儿不好。 郑葳笑,冲他摇摇头,示意没事。 要是真有阴气这种东西,也绝对不会伤害她这种一身正气的人。 在郑章不赞同的目光下,郑葳扬声对驾车的人说,“麻烦掉个头,我想先去皇陵拜祭父皇。” “殿下,这只怕不妥。您有孕在身,怕是不适合去皇陵。”这人是说的很委婉了,不像是郑章跟她一起说话,百无禁忌。 郑葳站起,从马车的窗户上探出身子,似是在回复刚才那句话,其实是跟道路两旁的百姓说,“我是我父皇的亲女儿,拜祭皇陵乃是我这个做女儿应该做的。父皇做皇帝时尽心尽力一心为民,对子女慈爱有加尽心竭力,相信知道我跟弟弟去拜祭他,一定会保护我们。” 郑章看她这动作,恨不得把她从窗户外拽回来,这么大个肚子,平时也不知道注意下。 可现在也不能当众让郑葳没脸,他只能拽住郑葳,胳膊垫在郑葳的肚子和车壁之间,怕马车行进过程中,不小心会磕到肚子。 即便有郑葳这么说,前头驾车的还是不敢,直到郑章吩咐说去皇陵,马车方才掉头去皇陵的方向。 从皇陵回来之后,郑葳的心情有些低落,明显是强撑着心情。郑章想说直接打道回府,但郑葳还是强打精神,跟郑章一起去了皇宫。 他们曾经住过的宫殿已经被分配给了别人,郑葳便没有去看。只是去御花园走了走,便打道回府。 有种物是人非的伤感之情,萦绕心头。 郑葳回到这个崭新的公主府之后,有些兴致缺缺,即便这府里的景致都是郑章按照郑葳的喜好安排的,她也没有去看。 先回卧房净面休息。 公主府的管家本想替郑章邀功,说这些景致都是郑章用心布置的。 郑章摆手,“先不要打扰殿下,今天该是累坏了。” 多天赶路加上这一整天都在触景生情,郑葳只觉得身体特别疲惫,只想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早上该吃早饭的时间,她没有起床,刘妈还以为她被皇陵的阴气影响,叫了大夫来,却说身体无事,只是在睡觉。 刘妈这才放心,这段时间赶路,她身体都有些吃不消。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4节 只不过刘妈虽然年纪大,身体强壮,睡了一晚上好觉,就恢复了元气。 郑葳中午起床,灶上煨的粥已经煮出了米油,一碗米粥下肚,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郑章罕见地没有出门,在家跟郑葳一起吃午饭,虽然她吃的是早餐,但这确实是吃午饭的时间。 这一顿饭,郑葳吃下了一碗米粥五个小笼包,还有几只虾子。 吃完这些东西,她豪迈的打了一个饱嗝。 郑章皱眉,“你怎么像是个逃荒的,难不成在兖州的时候亏待你了。” 说罢看向刘妈,刘妈觉得郑章身上的气质有些陌生,加上她现在第一次到建康,有些怯场,讷讷不能答。 郑葳笑着给郑章夹了一个小笼包,“路上的伙食自然不能同家里相比,我们还急着赶路,都是啃两口干粮就上路了。” 郑章慢条斯理的夹起小笼包,放进嘴巴里。 “还是要以身体为重,这种事情都是小事。” 郑葳拄着头笑,“记得啦!” “我在燕王府的时候吃的可好了,刘妈每天变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刘娘子每天煮各种滋补的汤汤水水,我都胖死了。” 郑章放下筷子,望向郑葳,“你不胖,还可以多吃一点。” 郑葳:“哼,你们都骗我。” 说到胖瘦问题,刘妈特别有发言权,她也同意郑章,“就是,您一点也不胖,应该多吃一点。” 吃完饭,两人一起去了书房。 这书房跟燕王府的书房构造很像,只是能看出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砚台上没有墨迹,书桌上也没有文件,空荡荡的。 郑葳坐在榻上,郑章递给郑葳一个抱枕,让她靠在身后。 面前只有郑章,她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四仰八叉的歪在塌上。 郑葳:“有什么打算?”这是在问郑章打算什么时候称帝。 第124章 郑章笑了,“让你尽快当回公主呗。” 人的外貌也许会跟随着心境和经历而改变,这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 之前看郑章觉得这是一个喜欢装酷的小屁孩。 而如今郑章经历过这么多的风浪,整个人的气质都由内而外地沉静下来。 这是一个能给人遮风挡雨的男子汉了,他不是只给家里人遮挡风雨,而是给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遮挡风雨。 郑葳也笑了,“那就谢谢您了。” “好说好说。”郑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你好好休养就是了,闲着没事就开个茶话会什么的,让那些贵女啥的过来捧着讨好你。” 郑葳嫌弃,“你现在怎么这么恶趣味,果然权利会让人迷失。” 郑章的鼻子险些被郑葳气歪,他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郑葳在孕期有一个好心情。 看她之前特别喜欢举办什么赏花会、茶话会,才提出这个建议,竟然说他恶趣味,太过分了。 郑葳神奇的恶趣味,喜欢惹周围人炸毛,比如说郑章、祁元潜、孙晴天,然后再把人给哄回来。 谁想要证明自己跟郑葳的关系更好,只要比较一下被郑葳惹毛的次数就知道。 不过也有例外,祁元潜几乎不会被郑葳惹生气,每次郑葳逗他的时候,都会变成他反过来惹毛郑葳。 这也能称得上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 把亲爱的弟弟惹生气了,还得自己哄。 她现在可是有护身符在身上,才不怕郑章的黑脸。 郑葳要起身,突然抱着肚子哎呦了一声。 郑章赶忙站起来,“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我去喊大夫过来。” 郑葳原本是假装不舒服,结果郑章过来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竟然在动。 不知道是不是胎动。 郑章本来很紧张地跑到郑葳身边,但看郑葳表情不像是难受,他还以为郑葳又在逗他。 刚想说怎么能拿孩子开玩笑,就看见郑葳一脸惊喜的抱着肚子,“她刚才好像在动。” “真的吗?”郑章伸出小手,跃跃欲试的想要摸摸。 郑葳摊手,“他又不动了。” 郑章还是把手放在郑葳的肚子上,郑葳看他一副摸不到不肯罢休的样子,主动把他的手挪到刚在胎动的地方,让他凑凑运气。 也是奇了怪了,郑章的手刚放上去,郑葳就感受到似乎有东西轻轻擦过。 “真的有!”郑章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老子都没有先跟这小崽子打招呼,让你先占便宜了。”说到这郑葳还有点小忧愁。 郑章不乐意听,“我怎么了,我还是他舅舅呢。” 都说娘亲舅大,舅舅多重要啊。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在郑葳怀孕之前他就不同她争辩,更何况她现在“母凭子贵”,在家里的地位水涨船高。 郑章更是不能跟她争辩到底是爹亲还是舅舅亲。 作为的一名合格的孕妇家人,郑章小同志敏感的察觉到郑葳心情不佳,并且很快的在心中找到原因,刚才郑葳说到孩儿他爹,这明显是思念祁元潜了。 郑章不太会安慰人,他清了清嗓子,“北魏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郑葳觉得郑章突然变得啰里啰嗦,她当然知道北魏很安全,她也没有太担心祁元潜。 不担心主要是因为听到管信衡提到北魏现在的情况。 担心主要来自于对祁元潜面临的情况不了解,现在看来他们面临的局面还好。 刚才没把人给惹毛,郑葳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我不担心他的安全,只是比较担心他到处勾三搭四。男人嘛,你也知道的。” 郑章垂眸沉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在军营里待久了,最是知道男人都是什么尿性。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我。jpg 人心易变,在回北魏之前的祁元潜很好,可谁又能保证他会一直不变。 若是未来祁元潜在北魏拈花惹草怎么办,不行,不能想,越想越生气。 我姐姐辜负别人,总比被人辜负要好。 虽然祁元潜传授他武艺,教了他很多东西,可郑葳是他亲姐姐。 跟其他人放在一起的话,祁元潜很重要,可相比的那个人是郑葳。 他亲姐,肚子里还怀着大外甥。 不好意思了,祁将军。 你如果在外沾花惹草,可能要帮你儿子多找几个爹了。 “那你闲着没事,又不想看书,多去街上逛逛,有那看得上眼的适龄男子,可以叫身边人记录下来。” 郑葳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脸:这是什么鬼? 为什么你的脑回路,越来越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这是教自己有孕在身的姐姐,出门当那强抢民男的恶霸。 郑葳啧啧啧,“果然权力会让人迷失。” 郑章深吸了两口气,这是亲姐姐,肚子里有大外甥,得忍着。 脑子不好使的下属都能忍着,这也可以。 郑章也不想想,脑子不好使的下属可不敢违逆他。 他只当没听见郑葳的话,自顾自地说,“我先去书房办公,没事多出去玩玩,别在府里闷着。” 郑章说完,就自顾自的离开了,没给郑葳说话的机会。 郑葳瞪大眼睛看他走出房间,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俩不就在书房里吗,还说什么先去书房。 郑章就是不想跟郑葳一起,才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说完才想起自己就在书房里。 郑章还木着脸,假装额外还有一间书房,佯装淡定的关上书房的门。 走出书房,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目光沉静。 郑葳说得没错,登基应该提上日程了。 郑章的脚步换了一个方向,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郑葳心里有数,倒不至于像是郑章说的那样没有谱。 郑章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不能帮他就算了,但也不能到处鬼混拖后腿。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这一阶段,也是最重要的阶段。 郑葳很紧张,郑章本人放松的不得了,一直待在公主府里,很少出门。 要不是每天晚上家里都会有下属过来讨论,郑葳还真能跟外人一样,觉得郑章这人无欲无求,不想做皇帝呢。 国不可一日无君,郑章的好二叔早就不知道跑到了那个犄角旮旯。 即便太子被皇帝丢在健康城里,似乎没有一个人想起储君。 朝野民间对于郑章做皇帝的呼声越来越高,他是弘成帝亲子,是最有资格的继承人。他爱民如子,温和宽厚,若是他能做皇帝,那必定是百姓之福。 被名曰保护实则被软禁在府里的太子,丝毫不了解外面的变化。他还以为郑章早就已经称帝。 不过这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称帝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在民间呼声达到最高峰,百官的三催四请之下,郑章其极不情愿的答应了称帝。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5节 答应称帝之后,郑章并没有立刻举办即位大典。 又让人举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拜祭亲爹的仪式,才让礼部择了一个良辰吉日举办登基大典。 在住进皇宫之前,郑章一直跟郑葳住在公主府里。 礼部需要跟郑章一遍遍确认登基大典的流程,当天的服装,当天的安排。 所有人都仿若如临大敌,只有郑葳最悠闲,只让绣娘按照她现在的身材做了一身新的正装,为了大典准备时间只有一刻钟。 倒是有人安排郑葳彩排,都被郑章给拦住了,郑葳被告知了登基大典当天她站的位置在哪里,她只有典礼当天露了个面,结束后便离开了现场。 郑葳现在肚子大了之后,各种孕期反应也都找上了她,郑章也是因为知道她现在确实不舒服,才让礼部不要没事找她。 郑葳回去之后赶快让人把她头上沉重的头饰给卸下,然后把衣服的腰带给解开,毫无形象地掀起裙摆扇风。 建康的夏日实在难熬,这种正式的礼服十分繁琐,即便已经交代过绣娘礼服尽量做得薄一些,穿在身上就已经开始出汗。 尤其是孕期之后,她格外的怕热。 这个温度站在太阳下实在是难受,还好她还能打上一顶遮阳伞,不至于太难捱。 郑章对于郑葳打伞没有任何意见,还准备找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厮替郑葳打伞。 为着郑葳在典礼上能打伞,郑章还跟礼部的大臣们发生了分歧,礼部的大臣们觉得典礼上出现一把突兀的伞,于理不合不说,看着还难看。 郑章觉得在太阳下暴晒几个时辰,郑葳的身体肯定熬不住,无论礼部的人什么理由,都说不通。 郑章说郑葳是孕妇,暴晒身体受不住。 礼部也有话说,是孕妇身体扛不住的话,那不建议参加这场典礼。 说这话的人是个直肠子,只想着办事,说起话来噎死人。 他的上司是知道这姐弟俩关系好,陛下可稀罕着姐姐肚子里的外甥呢,听说有什么好东西先紧着公主先吃。 那上司赶紧替手下找补,“陛下,他的意思是说,公主身体娇贵晒不得太阳。可那日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大人会去参加,老大人们身体不好,却要站在太阳下暴晒,恐怕会对有特殊待遇的公主心生不满。” 那人本意是想劝郑章就别让郑葳参加登基大典了,一个女人参加本就不合适,还搞出那么多幺蛾子,干脆就别来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郑章却一摆手,“是我思虑不周了,既然这样,今年的登基大典,无论年龄身份,所有参会的大人每人一把遮阳的油纸伞,身后安排一个人打伞。” 原本会场上只会出现一把油纸伞,现在还出现成百上千的伞。 真是何苦来哉! 就没有见过历朝历代的登基大典上出现无数遮阳伞! 作者有话说: 说到夏天打伞,我的伞在昨天被人拿走了,我好生气! 夏天大家都需要打伞,小偷也需要,丢伞事件频发,谁能想到短短三天之内,我跟室友一共丢了两把伞,真的太过分,气死了感谢在2022-06-15 00:33:42~2022-06-17 00:2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轮回°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甭管吏部的官员怎么说,登基大典那天所有参加的官员都获得了专人打伞的权利。 虽然有人打伞,可是站着晒太阳的滋味并不好受。 小丫环给郑葳按摩放松腿部肌肉,郑葳靠在枕头上打盹,一会宫里举办的晚宴她还得参加。 有孕之后人变得嗜睡,没人喊她起床,她能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刘妈也是知道郑葳的这个习惯,眼看距离晚宴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刘妈走过来轻轻把她叫醒,郑葳虽然睁开眼睛,可还没有回神,也不知道是去了哪个地方云游,任由身边人给她更衣梳妆。 眼瞅着要到了出发的时间,郑葳还是没什么精神,这怎么能行,千万别耽误去晚宴。 刘妈干脆心一横,往郑葳的嘴巴里塞了一颗梅子,梅子刚触碰到舌头的一刹那,郑葳被酸得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在郑葳有孕后,刘妈准备了不少的吃食,其中最多的就是酸梅子。 也是奇了怪了,这人有孕前还挺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果脯,有孕之后却受不了这种酸。 刘妈准备了几罐子的酸梅都被搁置了。 “好酸啊。” 刘妈轻抚郑葳后背,“姑娘,快到出发的时间,咱们赶快准备一下。您不是说宫宴上吃不饱,我让厨房准备了点饭食,您先垫吧垫吧。” 呈上来的饭食很合胃口,郑葳吃了一块奶香馒头和一碗桂花酪,最后用茶水漱了漱口,喝了两口温水才坐上去宫里的轿子。 肚子大了之后子宫压迫膀胱,肚子里存不住水。都得一直往茅房跑,这次宫宴来来往往去茅房肯定不方便,郑葳干脆只嘴巴沾点水。 今日的皇宫华灯初上璀璨非常,一改郑葳半月前造访时的落败。 到了宫门口,郑葳从马车上下车,到了宫门内换乘软轿。这几个太监是得了郑章的叮嘱,专门在宫门口等候郑葳,把郑葳送到今晚举办宴会的宫殿。 晚宴在春华殿举办。 郑葳很熟悉春华殿,因为她在这地方生活了十多年。 郑葳离开之后,春华殿由废帝的德妃接手。等到她二叔上位时,是一个小贵人在住着。 郑章原本打算,让人把春华殿重新休整一遍,换上新的家具,整修成郑葳住着的样子。 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皇宫里的内侍都还是原来的那一波人,这宫里还有不少老人,想要重新恢复原貌也不是不可能。 郑葳拒绝了郑章,并且提议把春华殿改成举办宴会的会场。 宫里的宫殿从没有真正地属于过谁,与其说是宫殿的主人是谁,还不如说给宫殿配一个主人。 她的房间被别的人住了几年,还让她再住进去,她心里多少有点别扭,即便这房间已经被重新的装修。 郑章要知道她的心里变化,肯定要说她越来越矫情,这房间在她住进去之前就住进去数不胜数的前朝后妃,那时候不嫌弃,现在觉得别扭? 郑葳下了轿子之后,先看见一身喜气装扮站在殿门前迎接来宾的龚家舅妈。 郑葳有孕,郑章凡事不打扰,尤其是组织晚宴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 可组织晚宴又是一件繁琐劳心的事情,挑选组织者上需要精心,郑章在身边人身上扒拉了一圈,发现还是龚家大夫人最合适。 从能力上来看,龚家大夫人是族长夫人,平时在家掌管龚家上上下下的庶务,很少出错。 从关系上来看,这是自己嫡亲的舅妈,关系那自然是没话说。 龚家在拿下豫州这件事上没少出力,应该有所表示。 龚家在郑章郑葳之后进入了建康城,龚家几位舅舅平时没少同郑章“没话找话”。 郑章他母亲不在了,郑章又没娶媳妇,龚家大夫人想找郑章的亲眷社交都不能,只能是时不时去找郑葳聊聊天,只把郑葳当做郑章亲姐姐,自家的亲外甥女。 龚家舅舅舅妈过度社交的原因也是因着郑章他娘现在不在了,郑章他娘若是还在,他跟龚家就天然存在一条纽带。可郑章母亲现在没了,舅家跟郑章的关系还不是那种从小就联系密切。 一代亲,二代表。龚家是担心若是连平时的交际都没有,那跟大外甥的关系更远了。 人家毕竟是龙子凤孙,虽然是小辈,可身份尊贵,不能让人家来讨好自己。 那还是自己不要脸,脸面又值几个钱。 郑章也怪不是滋味的,母亲早就不在了,也只剩下母亲这边的亲人。舅舅舅妈这样也是情有可原,归根到底到底还是他做的不到位。 没有什么比给他交代任务,更能体现出对这一家子的重视。 郑章最后就把这任务交给了龚家大夫人,如他所料,龚家大夫人特别惊喜,保证一定能干好。 别说,这一路走来,郑葳能感受到龚家大夫人干的非常用心。 龚家大夫人正在同宾客聊天,看到郑葳从轿子里下来,便匆匆跟人结束了对话,热情的把郑葳扶到给她安排的座位上。 郑葳跟她道谢之后,就夸奖起今天宴会布置得很完美。 龚家大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赶忙拿她特意让人准备的糕点,放到郑葳面前。 “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千万不能饿着。” 郑葳先是谢过龚家大夫人好心,又说“早知道舅妈替我准备吃食,我在府里就不吃东西了。我之前每次晚宴都吃不饱,刘妈怕我饿到,出发前特意让我吃了一个馒头、一碗酪,我现在可撑了。” 龚家大夫人提前准备这一切,主要是为了卖郑葳一个好,现在郑葳知道她的心意,这就够了,“等你什么时候饿了跟舅妈说,灶上一直给你热的饭,只要你想吃,什么时候都有。” 郑葳:“谢谢舅妈,我就知道舅妈最疼我。” 龚家大夫人笑着点了点郑葳的额头,“那舅妈先去忙,你有什么事就让人喊我。” 今日参加晚宴的不只有白日里参加登基大典的官员,还有官员的家眷们。 还不到晚宴正式开始的时间,参加宴席的人都来的差不多。 大家都三三两两的一起交谈,像是郑葳这样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并不多见。更何况郑葳就坐在主位下首右一的位置,这就更加显眼了。 三番五次的政治变故,郑葳所熟悉的贵女夫人们要么死在变故之中;要么受不了建康的动乱,跟着家里人搬迁回到老家;还有一群人曾经跟郑葳不对付,估计是不愿意过来看到郑葳。 也是奇了怪了,整个场上,她熟悉的人很少。 郑葳说不饿,郑家大夫人就让人送来一些小零食,让郑葳打发无聊。 郑葳百无聊赖的剥松子,往常她最不耐烦吃松子,在坚果之中,松子是最难剥开的,她觉得浪费时间。 但是在这一时刻,郑葳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浪费。 吃着吃着觉得松子味道不错,以后家里可以常备一点松子。 她心里正盘算着,要让刘妈买些松子回府里。 就听见右斜后方似乎有一群小姑娘在讨论她,其实她方才在一边吃松子一边吃瓜,这周围人讨论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宴会就是一个八卦集散交换中心。 郑葳正津津有味的听着各种各样的八卦,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我看见那边有房子着火了,就去看,没想到竟然是我们家房子# 即便是讨论自己,也不能把人家的嘴巴堵上,不让人家讨论。 郑葳瞬间觉得手里的松子味道更好了,郑葳竖起耳朵想要听清这些小姑娘是怎么讨论她的。 一个有些低沉的女声小声地问,“那个人是谁,她一个女人可以坐在那么靠前的位置,是哪位娘娘吗?”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6节 这女声又小又含糊,郑葳原本没有听清楚,还是听见一个甜美的女声说,“那是宁寿长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可不是什么娘娘,她跟陛下进城的时候我见过她,” 根据这位小娘子的回答,她才大约猜出上一位小娘子问了什么内容。 那位低沉的女声又说,“原来她就是宁寿公主,她可真好看,比我想象的还要美。我听说宁寿公主之前嫁过人,她的丈夫只是一个粗鄙的猎户。” “这个我也知道,我还知道啊,宁寿公主那位猎户丈夫没有跟着公主一起回建康。” 低沉的女声说,“那当然不能一起,公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容忍驸马出身卑微。你们想啊,猎户是什么人,那可是身份低贱又最是粗鄙,就连咱们家里的下人都比不上,怎么能配得上天仙一般的公主。竟然还妄想跟公主一起回建康。” 另一个声音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另一个人赶紧拍了拍胸膛,“你个死丫头,干嘛呀,吓死我了!” “你们说那位驸马会不会被害死了,咱们都嫌弃他身份低贱,更何况……” 这甜蜜声音的姑娘压低了声音,郑葳便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郑葳听不见她们的说话内容,但十分想听听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那个姑娘似乎是说完话了,那个声音低沉的姑娘快意的说,“活该!” 这声音音量不小,郑葳听得清清楚楚,不光是郑葳听见,周围不少人都听见,诧异的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是一句感慨,竟然引起这么多人注意,那姑娘似乎有些害羞,冲着周围人讪笑。 “你那么大声干嘛,害怕那位听不到?” 这个那位大概指她喽。 声音低沉的小娘子许是冲着小姐妹解释了几句什么,声音出奇的小,周围没听到。 不过她的小声只维持了一句话的时间,就恢复了方才的音量。 “那个穷猎户肯定是强迫那时候的公主跟他成婚,公主实在拗不过他,公主恢复如今的位置之后,当然不能放过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听的内容郑葳都听知道的差不多了,这几人的话题也跳到了郑章身上,郑葳似乎不经意的回头,根据声音的方向,找到了说话的那一小波人。 从身形打扮可以看出,她们还未出阁。这一小波人一共四个人,刚才听见两个人的声音,应该还有两个人还没有出声。 那几人原本就十分关注那边的动态,毕竟在人家身后讲坏话,很容易被发现。 人家身份又高,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存在。 这位视线扫过去,吓得这几个小姑娘缩得像是一只鹌鹑。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茶吃点心,郑葳的唇角翘起,从她们的身上掠过,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郑葳通过这一下,看清了这几个小娘子的脸,这一瞥也看到这几个小娘子的左侧还站着几个人,她们的距离比郑葳还要近也不知道方才的那一通话,她们是否听到。 就这偷听的这段时间,小碟子里装着的松子已经被郑葳吃光,这时被龚家大夫人指派过来服侍郑葳的小宫女终于从茅房回来,看见盘子空了,就要给再去盛一点。 郑葳怀孕之后确实变得更加矫情,她还想吃松子,不然也不会说盘算着让刘妈出去买一点,她却疑心这姑娘去完茅房不洗手,于是婉拒道,“宴会快要开始了吧?” 宫女回答,“马上就开始。” “那就不用了。” 快到时间,便有宫女挨个催促还没回到座位上的赶快回去,原本闹哄哄的会场终于安静下来,没过多久,郑章也到了。 接下来的流程同郑葳参加了十多年的宫宴也没啥不同,郑章发言的时候,她就盯着眼前原本装着松子的空盘子发呆。 歌舞环节,她就拿起另一盘还没动过的花生剥壳。 晚宴上的饭菜她都没动,吃零嘴把肚子给吃饱了。 郑章无意中看见郑葳一直吃花生,吃完花生嗑瓜子,孕妇本来就容易上火,还吃这种炒货,都是要当娘的人,怎么还这样不靠谱。 郑葳无视郑章投射过来的死亡射线,自顾自的嗑瓜子,郑章实在忍无可忍,吩咐人把郑葳正在吃的瓜子撤下去,上了一盘切好的蜜瓜。 怕晚宴上去茅房,按理说不应该吃瓜果,可吃多了干果嘴巴很干,郑葳就克制的只吃了两块蜜瓜。 郑章在宴会结束前便离开,夜色渐深,这宴会也到了尾声。 郑葳一直待到宴会结束,这对于她的膀胱来说,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郑葳跟龚家大夫人说了一声之后,就要离开,却在殿门口被一群夫人围住。 这么大的阵仗,郑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等到挤在前头的夫人介绍起身边的女儿时,郑葳敏锐的意识到,这怕不是看上郑章了吧。 天啦噜,郑章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你们不能这么丧心病狂。 不过这些夫人都还算还有涵养,一个接着一个介绍起她们家的女儿,按照家世样貌德行。 郑葳急着回家,这些夫人们说的话她一个都没记住,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摆脱这个局面。 在一位妇人介绍完女儿之后,郑葳适当插话,“娘子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 也是巧了,这个女孩子就是当时背后议论郑葳的那一波人,在她开口之后,郑葳一下就认出,这就是那个说她长得好看的那个声音低沉的姑娘。 这姑娘有些脸红,“我我我平时喜欢看看话本子。”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因为她母亲的手已经在她身后扭了一圈。 怪不得有那么强的想象力。 喜欢看话本子这句话一出,身后不少人噗嗤笑出了声。 郑葳笑着打圆场,“挺好的,我也喜欢看话本子。” “知道各位夫人担心我闲着无事,把家里优秀漂亮的女孩子介绍给我,让我多认识几个小姐妹,多谢大家的好心,这样吧等着有时间,我开一场赏花宴,邀请大家来玩。” 对于这几位夫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赶忙说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家玩得尽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过了几天,郑葳还真的举办了一场赏花宴,把邀请函发出去,谁想来都行。 来的人不少,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家里都有女儿。 小娘子们都看上了郑章的脸,小娘子们的娘亲则是看上了当郑章的老婆能带来的东西。 龚家大夫人也来了,因着郑葳管她叫舅妈的缘故,她比客人来的早了一些。 龚家大夫人不光是自己来了,还把龚家的几个适龄的小娘子都给带了过来。郑葳忍不住想捂脑袋,她怎么也来裹乱啊。 还好现在客人都没有来,郑葳先把她给劝退了。 龚家大夫人把这几个龚家的女孩都介绍给她,郑葳亲亲热热的拉住各位表妹说了许多家常话。 龚家大夫人看郑葳对这几个孩子很满意,才说,“陛下如今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我们家这几个娘子。” 郑葳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哎呦我的舅妈呀,你真是糊涂了。陛下成不成亲,什么时候成亲,那都不是你有资格插手的事情。他是我弟弟您外甥,可他同时也是陛下。” 最后陛下这两个字郑葳说的掷地有声,龚家大夫人不禁心神具震。 没错自己怎么魔怔了,看几家京城的夫人们都带着家里的女孩子过来,她便想着,我们家的姑娘是陛下嫡亲的表妹,无论如何陛下都应该考虑我们龚家的娘子,却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陛下是一个念旧的人,只要龚家一直本本分分,就可以一直安安稳稳的延续下去。水满则溢,月满则缺。有时候得到太多也未必是好事。咱们娘儿俩关系好,这些犯忌讳的话,我不跟旁人说,只跟你说,您可别怪我说话难听。” 拦着龚家主动找死,还是在为郑章考虑。 郑章的亲人不多了,他不想看到郑章最后亲人越来越少,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我知道。” 只是龚家大夫人的心情再难回到刚进府时,她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郑葳也不能让她这个样子出去见客。 “舅妈身体不舒服就去客房躺着,几位表妹有我关照,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们。” 龚家大夫人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不适合见客,便顺势说好。 整个赏花宴宾主尽欢,即便龚家大夫人没现身,龚家年轻的小娘子自己却出来交际,这看着有些奇怪。 有人便出声问了两句,主要暗戳戳的说龚家没有家教。 郑葳便帮着解释,“舅母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在屋里歇着。至于说家里没有长辈这话实属无稽之谈,我这个表姐难道算不上长辈?” 这下没人敢说什么。 赏花宴结束之后,郑葳最后把龚家大夫人送上马车,临行前她还安抚这位舅母,“舅母不必担心,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 得了郑葳这话,龚家大夫人心里才略略安定。 郑葳确实没有把龚家大夫人的话告诉郑章,怕他心里有芥蒂。 有些时候世道对于单身有孕的女性总是抱有最大的恶意,即便是郑葳这般的位置,也不能例外。 从那日登基大典的晚宴之后,坊间就出现一些关于郑葳那猎户夫君的猜测。 不同于晚宴上那几位小娘子猜测时的善意,这些流言都是觉得郑葳是一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坏女人。 甚至把郑葳跟祁元潜在一起,相遇相识到相杀的时间线都给整理了出来。 在这个广为流传的故事里,郑葳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当初与郑章一起流落民间险些没命,被那个猎户夫君所救。 在跟猎户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她并不满足平淡的时光,想要重新回到权利的巅峰。恰巧这时,太明县动乱,她就勾搭上当时的贼首段立肖,靠着段立肖,她逐渐拥有了自己的势力。 她周旋于段立肖和猎户齐三之间,将这两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段立肖的势力越来越大,她便觉得可以把段立肖给踢开,便取而代之,并用残忍的手段将段立肖杀死。 那个可怜的猎户因着身手还不错,替她杀了很多人,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在手里权利越来越大的时候,她怕被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导致失去民心。 也是因为她手里有了更多的杀手,不需要猎户再替她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便残忍地害了可怜的小猎户 而在离开建康的这几年之中,宁寿公主的心里从没有忘记过那个抛弃她的未婚夫宋瞿清,即便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子。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杀死那个猎户的原因。 她鼓动陛下想要攻打益州,就是因为想要得到宋瞿清。 越是狗血的故事越有人喜欢看,尤其是这狗血的故事涉及了感情伦理和上位者这两个卖座关键词。 虽然郑葳一开始在大家心里的形象很好,还有被宋瞿清抛弃的小可怜倾向。 可耐不住这种狗血故事大家喜欢看,就像是某小三写了原本她跟渣男的小说大卖之后拍了个电影,在剧本里原本的原配却成了绿茶,被黑出了翔,跟着配角色关联的关键词很不好,原配也顺理成章被黑。 类似的套路之下,郑葳变成了一个蛇蝎女人,就连郑章的形象也不太好。 郑葳看着这故事纳闷,“在这故事里,我难道不是一个牺牲自己,帮助弟弟成就大业的正面形象吗?” 郑章在听说这个故事之后,赶紧出宫看郑葳,郑葳这人气性大,生怕郑葳生气伤着孩子。 看郑葳没生气,反而跟他讨论她在故事里面的形象,他才算松了口气,脑回路奇怪点也没关系,不生气就好。 郑葳把写着故事的纸在手里摆弄,眼睛盯着纸上,却问郑章“你说这故事是谁写的呢?” 郑章沉吟,“不好说。” 郑葳又换了一种说法,“你说这个故事里有正面角色吗?”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7节 郑章不确定地回答,“祁将军?” 郑葳白了他一眼,“你觉得被恶毒公主勾引,帮助她杀人放火的猎户能算是好人吗?” “你心里对好人的要求可真不高。” 郑章从不看故事,实在想不到这个故事里的好人是谁,只能通过排除法,在大脑里把故事里出现的人给一一排除,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正面角色了。 宁寿公主肯定是坏人,他自己跟公主一派的也不能算是好人。猎户杀人了是坏人,段立肖曾跟公主狼狈为奸,也不是好人。 那就只剩下宋瞿清了。 郑章的语气比方才还不确定,“是宋瞿清吗?” “大小伙子怎么这么没有底气。” 这语气,看来就是宋瞿清了。 是宋瞿清的话,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知道背后捣鬼的人,郑章也不急着离开,看到桌上小碟子里面装着松子,郑葳手边还有不少的果壳。 郑章有些奇怪,家里怎么突然多了很多的松子,他记得郑葳以前不太喜欢吃这东西。 看样子她刚才应该正在吃松子,郑章就任劳任怨的剥起松子。 郑章剥郑葳吃,两个人配合的特别默契。 郑葳忍不住发出喟叹,“还是不用自己剥的干果好吃!” 自从郑章住进皇宫里,郑葳就没吃过没有壳子的干果。 郑葳毛病多得很,喜欢吃没有壳子的干果,但是又吃不下除了家人以外所有人剥壳的干果。 郑章心里嫌弃郑葳这怪毛病,“我这是剥给我大外甥吃的,你且吃且珍惜吧。” “可惜你外甥现在还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味,反而让我这个觊觎有妇之夫的女人占上了便宜。” “你想怎么做。”郑葳自怜自艾,郑章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了解决方法,而且这主意还很损。 “我能怎么办呢,我一个孕妇,能做的只有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把真相通过故事的形式写出来?” 郑葳摇头,“你这个人不懂读者,也不懂市场。” “相信大家应该已经看够了恶毒公主的故事,那么下面让我们来欣赏大男主升级复仇的故事。” 郑葳拿起毛笔,写下四个大字,盖住了原本的故事。 郑章伸头过去,之间纸上四个大字:哈姆雷特。 “这是?”郑章指着纸上的字问。 郑葳低头看了一眼,把纸团成团,扔到地上,“不好意思,写错了。” 那么真正的故事是什么样的呢。 以郑章做男主角的一个从受宠皇子到落魄难民再到地方诸侯,最后成为帝王成就王图霸业。 郑章在这故事里,是一个被嫌贫爱富的未婚夫抛弃的可怜公主,她为了黎民苍生为了异母弟弟无数次奉献自己,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弟弟。 只剩下一口饭要给弟弟吃,因为弟弟正在长身体。剩下一片布,要给弟弟用,因为弟弟年纪小身体不好。 至于她冷不冷饿不饿,她说只要弟弟不冷不饿,她就感受不到冷和饿。 就是这样一个感人肺腑的姐姐形象,郑章看完觉得肝疼,气得。 这么疼爱弟弟的姐姐,竟然让弟弟给她剥松子,不应是她主动给弟弟剥松子吗! 郑葳在这故事里没有给自己加感情线,她只要当一个感人的姐姐就好。 “请问这么好的姐姐,哪里会有?” “梦里或者下辈子。” 郑葳还在故事里面小小地黑了一把亲二叔,他那个窝囊的二叔也是一个压迫皇子的坏人。 可以预料到这个故事面世之后,他二叔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会比现在还差。 郑葳的好二叔现在还不知道即将被亲侄女黑,不过无论郑葳怎么黑都不重要,他即将去做有可能留下千古骂名的事情。 雷明琨带着他还有逃跑的人进入了北魏境内,雷明琨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他曾有一个朋友,现在在北魏做著作郎。 雷明琨希望他能向上传一个口信,若是北魏能帮助陛下重新当回皇帝,愿意割让兖冀豫这三个州给北魏,南汉愿意与北魏约为舅甥之国,并且世代臣服。 南北两国现在为敌,互不相让,并且暂时都没有能力吞并对方,雷明琨相信北魏的统治者一定会同意。 就在雷明琨在偷偷给旧友传信时,祁元潜也收到了兖州方面有关郑葳的消息。 郑葳有孕的消息终于传到了祁元潜手里。 祁元潜简直不敢相信这信上的内容。 信上只有几个字:公主有孕,五月有余。 这信传过来大约要半个月到一个月,那郑葳现在应该已经六个多月了。 其实那人传信过来时郑葳的孕期刚四个月出头,只不过因着肚子大,外人看着还以为已经五个月了。 手上的这封信只有八个字,加上标点符号也不超过十个字,祁元潜却觉得这封信怎么那么让人不舍得放下。 得亏现在的书房里没有属下,不然他这看信傻笑的样子被人看到,那可真是形象全无。 这把八个字的信,祁元潜盯着看了一下午。 也不光看信,还在想郑葳肚子里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会长什么样子。 心里又想,无论男女都好,长什么样子都行。 看着信上五月有余这四个字,祁元潜心里十分焦虑,都说怀胎十月,郑葳现在已经六个月了,还有不到四个月就要临盆。 郑葳现在在孕育他们俩的孩子,郑葳不在他跟前他实在不放心。 北魏到建康快马加鞭大约需要半个月,若是他现在赶过去,就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事不宜迟,应该赶快出发。 可当祁元潜站起身时,他的视线无意中扫到桌面上的奏章时。 好像天上倒下一盆冰水,刚好浇在他头上。 他身上的一腔热血被瞬间浇灭。 目前北魏朝局情况复杂,宇文允虽然在新贵族和太皇太后的支持下登基,可那阉党的党羽没有被完全剪除。 宇文允和祁元潜因为出身,天生就是新贵族一派,然而老旧贵族的势力还很强大。 祁元潜不能放心让宇文允一个人面临这场景。 可是作为丈夫和父亲他明知道郑葳现在有孕,不能当做不知道,让她一个人承受生儿育女之苦。 来自两种不同的责任感在他的内心拉扯。 信纸被祁元潜平摊在桌子上,他坐在桌子前,目视前方放空自己。 恰巧这时,祁春走进来,“主子,这个需要盖您的印。” 祁春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看到祁元潜竟然在发呆,这真是奇了怪了。 祁春把文件放在桌上,刚好就看到让祁元潜不断拉扯的信件。 因为心信上的字实在太少,祁春只需一眼就看到了内容。 祁元潜把信收到抽屉里,嘱咐道“先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陛下。” 祁春不解,这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陛下,“咱们陛下要有弟弟妹妹,为什么要隐瞒?”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见面啦 听说郑葳怀孕 郑章:我要有外甥或者外甥女啦 宇文允: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第126章 祁元潜虽然一直冷脸对人,可很少不耐烦,“叫你别说就别说,哪里那么多话。” 祁春被吓得一激灵,不敢再问什么,给文件盖上印后就赶快溜出去。 出了门口后松了一口气,主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他心里飘过一个想法,是不是主子不想承认这个孩子。 祁春不相信他的主子会是这种人,主子一直很有责任感,不会不认妻儿。 而且看公主和主子的交流能看出来,主子一颗心都在公主身上,只有公主抛夫弃子的可能,祁元潜哪里舍得不要公主。 既然如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祁元潜是主子,他交代过的事情不能违抗。可祁春又担心出了什么事,祁元潜一个人扛着,他打算要在心里偷偷观察。 祁元潜心里装着事情,在之后的几天无论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会频频跑神。 不光祁春这种下属发现,就连宇文允也觉得祁元潜不对劲。 在议事时宇文允有两次在询问祁元潜的意见,都没有得到回复。 等其他大臣走离开,宇文允给祁元潜倒了一杯热水,“舅舅,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祁元潜下意识否认,“没有。” 不对,肯定有古怪,而且这事情还不小。 祁元潜有心事,还故意隐瞒他,这时候不能逼着他说。 “舅舅,我知道你应该是有自己的难处,才会不跟我说。可是一个人计短两个人计长,难道把事情别在心里,就会有解决办法吗?”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8节 这句话确实说到祁元潜的心坎里,这几天他憋着不说,也没有想到什么解决的法子。 见祁元潜神色有些松动,宇文允又说,“与其你一个人憋着不说,不如说给我听听,说不定就有办法。” “哎呀,你怎么磨磨唧唧的。我记得舅妈说过,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跟你一起想法子。” 提起郑葳,祁元潜才有些迟疑的开口,“郑葳有孕了。” 有孕? “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弟弟还是妹妹?” 祁元潜挨个回答宇文允提出的问题,“大概是年前,现在应该已经六个月了。还没生出来不知道性别。” 宇文允心里纳闷有孕这是好事,为什么瞒着不说。 宇文允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副好像看负心汉的表情,“舅舅,你莫不是变心了。不想要老婆孩子,才一直隐瞒不说。” 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呢? 祁元潜解释,“不是,我很想立刻见到你舅妈。” 宇文允不解,“那为什么不去呢?” 祁元潜叹了口气,“把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宇文允没想到,事情的症结竟是因为自己。 不行,他不能当那个隔绝牛郎织女相见的王母娘娘,必须让他舅舅赶快去建康。 宇文允凉凉的说,“你离开几个月的时间,我不会有事,北魏也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可若是您明知道舅妈有孕还不回去,我怕您再过半年会收到舅妈喜酒的请柬。” 听到这话,祁元潜堵得难受。 “所以说您就赶快过去吧。” 祁元潜有些迟疑,“现在朝局太乱,你一个人恐怕应付不过来。” 宇文允嫌弃地把祁元潜往外推,“别找借口了,我看你就是想抛妻弃子。怎么就不放心我,别以我年纪小为借口。郑章在比我现在还小的年纪,你们就已经放手让他接管兖州,年龄是问题吗,不是!年龄只是你找的一个借口。” “你舅妈会放手让郑章接受,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跟她在后头兜着,发生什么事,都不至于没法收场。” 宇文允已经把祁元潜推到了门卫,他冷嘲热讽的说道,“呦,您贵人多忘事,还记得自己有个夫人呢。就算有你们在郑章背后,我跟郑章用你们出手了吗,没有吧,其实跟没有你们也没差别。” “我现在面临的局面可比当年郑章面临的好多了。他当时除了在敌营内有自己人,还有什么优势吗,没有。而我呢,现在站在我身后的人很多,虽然他们都是为了利益,目的不太单纯,看起来好像是下一秒就能背叛我,可是舅舅最牢靠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了。” “退一万步讲,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娃娃,就算发生最坏的情况,我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若是情况已经恶略到我没办法保护自己,那即便你在我身边,也是于事无补。” 祁元潜思索不语,只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祁元潜要转身离开,宇文允却拦住他,不让他走,“舅舅难道以为我只是想让你去建康看看老婆孩子吗?” 宇文允摇摇头,“不是的,你身上还有另一个重任,那就是跟南汉建交。郑章尚未攻下益州交州,他对荆州的掌控有限。而我在国内同样处境艰难,我们需要互相帮助。” “舅舅你去南汉把雷明琨和舅妈的二叔带上,有个叛国的前任皇帝,相信郑章的统治可以更为牢固,这也是我们北魏同南汉和谈建交的一个示好。” 祁元潜问他:“雷明琨?他为什么会在北魏?” 宇文允有点无语,刚才大家就在讨论这件事,他明明在场,却不知道雷明琨如今在北魏,他刚才都在干嘛呀! 所以说他没有去建康,人留下了,可心却不在。 即便未来真的发生什么叛乱,就他舅舅这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能发现阻止叛乱。 他们舅甥俩个人都得死! 宇文允便把会上的内容重新给祁元潜讲了一遍,并且在最后着重强调了,这事他已经在会上说过了。 祁元潜自知理亏,他刚才确实跑神了。 同时祁元潜在反省,他留下来好像确实没什么用。 宇文允盯着祁元潜离开的背影,舅舅刚才虽然只说回去考虑,宇文允凭借对他的了解程度,可以笃定,明天他舅舅一定会答应。 原本在会上就考虑把雷明琨送还南汉,作为两国建交的吉祥物,可是一直没有想好究竟让谁去做这个和亲的使者。 祁元潜有勇有谋无论是性格能力还是身份上,都能胜任这个使团团长的位置。更何况他的妻子是南汉的长公主,从各方面来看让他做这个使者,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一想到舅舅去建康,他心里稍微有些不放心,不是不放心祁元潜,是不放心他自己,怕他会没办法胜任这个位置。 一直以来,祁元潜和郑葳把他和郑章保护的很好,即便郑章做燕王之后,这无良的夫妻俩万事不插手,只让他们去做决定。 可是一想到有人在自己背后,就觉得充满干劲,也不害怕会做错。 冷不丁离开祁元潜,他内心会有些惶恐。 宇文允虽然心里惶恐,可是不能影响人家两口子团聚。 更何况,他也需要一个人面临豺狼虎豹,不是吗? 不能总是依靠祁元潜。 北魏与南汉建交的提议,这在整个朝野上下引起了一片轰动,反对的占大多数,尤其是好战的旧贵族一派。 旧贵族看来,南朝国内刚经历过一场浩劫,我们应该趁着南汉民生疲敝,趁他病要他命。 这观点不能说有错,若不是跟郑章郑葳有故,宇文允一定会支持这个行为。 只是如今的宇文允更希望两国和平相处,百姓能够免受战乱之苦。 宇文允没有办法用自己这个天真的想法说服固执的好战派,他只能以去年经历寒冬,今春草原上迟迟不长草,牧民的牛羊马匹饿死了不少,这种情况是在不适合战争。 北魏游牧而生,牛羊马匹是牛羊的生产生活工具,失去了牛羊,北魏百姓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想要跟南朝建交是因为我们如今缺少粮食。 宇文允这理由也的确充分。 这理由刚提出来,就有了一群拥护他的臣子。 两派吵吵嚷嚷了三四天,最终建交派小胜。 两国建交不是简单的一个国家想要建交,带着使团过去,另一个国家就肯定同意。 虽然宇文允可以笃定,南汉一定会同意,可该走的流程一定要走。 北魏这边先给一直相交的兖州去信,捉到了南汉的叛国贼,愿意将此人归还,两个国家修好。 宇文允怕这过程太慢,特意把活捉卖国贼雷明琨放在了面上,相对于跟北魏建交,在所有人心中,还是雷明琨比较重要。 冀州那边不知道此事的真实性,可前任天子和两国建交哪一件都不是小事,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 赶快将信件八百里加急送往建康。 祁元潜见到郑葳的心情过于急切,作为使团的团长,他没有跟使团在北魏等待消息,然后一起出发。 他在信件送出去之后,就带上几个护卫,从北魏出发。 他实在是太着急了,这一路上快马加鞭,连久经战场的护卫都有些吃不消。 祁元潜有些嫌弃几个护卫的身体状况,便让跟不上的原地休整,等到把身体调整好再出发,约定到时候去公主府找他。 护卫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她的安全,现在主子要把他们抛下,独自出发,护卫自然是不放心祁元潜。 祁元潜不是那种不心疼下属的主子,最后只有一个勉强能跟上他的护卫,跟他一起赶路,剩下所有人都在原地休整。 祁元潜这一路上快马加鞭,只比往建康传信的八百里加急慢了一夜。 前天晚上郑章收到这封八百里加急的信,就赶忙让人誊抄一份,送给郑葳过目,告诉她祁元潜应该很快就会到。 要知道,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那都是换人换马不换信,一路上换了三四个邮差,祁元潜那完全是一人一马跑全程。 郑葳想着最快也得要半个月,人才能从北魏赶到建康,没想到一睁眼床上多了一个男人,手还搭在她肚子上。 郑葳险些尖叫出声。 任谁一大早起来,看到床上多个男人,都要被吓个半死。 那男人正是祁元潜,他半夜赶到建康,打听到公主府的位置,便半夜翻墙进府。 这一路过来,听到有关郑葳的消息越多,想要见到郑葳的心情就越发地迫切。 进到公主府后,在找郑葳房间时也没有费多大的力气,朝着正院的方向,一定是郑葳的房间。 祁元潜摸进房间时,暗卫还以为是哪来的宵小之徒欲行不轨之事,等认出是祁元潜之后,才默默的离开,把空间都留给了这两口子。 暗卫的不靠谱,也是郑葳没有立刻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原因。 睡了一夜,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祁元潜路上没有休息好,一直到跟郑葳睡在一张床上,也将将睡着。 不过他向来生物钟规律,即便是浑身疲惫,还是按时醒来。郑葳有孕之后又特别能睡,祁元潜赶在郑葳尖叫之前,赶快出声,“别怕是我。” 然后把遮光的床幔撩起,好让郑葳看到他的脸。 郑葳看到他的脸后,才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膛,“你想吓死我呀!” 祁元潜把她拢进怀里,道歉的速度特别快,“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昨天晚上就到了,进来的时候看你在睡觉,怕打扰你睡觉,就没有把你叫醒。” 被祁元潜搂紧怀里,郑葳才注意到他没穿上衣,视线往下瞟,穿的也跟没穿差不多了。 “你是暴露狂啊,为什么不穿衣服?” 虽然在指责祁元潜,郑葳的视线可没有半分的收敛,她上上下的打量祁元潜的肌肉。 从胸肌到整齐的腹肌再往下是人鱼线…… 夏天的孕妇干活旺盛,才看了这些内容,郑葳感觉自己要流鼻血。 面对郑葳的打量,祁元潜没有半分的羞涩,反而撑起身子,让她看得更真切。 一边暗搓搓的秀肌肉,另一边则解释,“我急着赶路,一路上都没太顾得上洗澡,衣服都臭了,我怕熏到你,才没有穿衣服。” 说起来,那语气还有几分可怜呢。 郑葳顺着祁元潜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门外堆放着一小堆衣服。 在脏衣服旁,还放着一个水盆,水盆边上搭着一条毛巾。 这是她房间里的水盆,这水盆原本放在靠近床的位置。 看来是祁元潜昨天上床前用这小水盆擦洗了一番,郑葳才没有在他身上闻到明显的异味。 看到脏衣服和小水盆这奇异的搭配,郑葳忍不住想笑。 看到这两个,就好像看到祁元潜昨晚怕打扰她睡觉,蹑手蹑脚的把水盆拿到门口,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擦洗自己。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59节 最反差萌的就是祁元潜明显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用那个郑葳洗脸的木盆擦身子。 郑葳让祁元潜把床幔系上,她趴在祁元潜的怀里,仰头细细打量他的脸。 即便这人没咋穿衣服,也已经擦洗了一边,郑葳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气息。 她现在都不敢相信,前一天晚上才听说这人可能要到南汉来,今天早上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人。 这人甚至已经跟他同床共枕了大半夜。 郑葳回搂住祁元潜的腰,这是一个梦吗,为什么那么不真实。 祁元潜让人趴在他怀里,手护住郑葳的肚子,怕俩人瞎胡闹的时候伤到孩子。 两个火炉抱在一起,谁也没嫌弃对方身上温度高。 郑葳嘴巴贴在祁元潜胸膛上,小声呢喃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过来。” “你想我过来了,不是吗?” 郑葳嘴硬,“我才没有。” 祁元潜夸张的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会,我在平城都听到了,有个小姑娘一直在念叨说想我了。” 小姑娘捏住祁元潜的嘴巴,“瞎说!” 作者有话说: 甜不甜,就问你们甜不甜? 求个收藏专栏!感谢在2022-06-18 23:34:21~2022-06-21 00:3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2689683 15瓶;慢慢萌萌萌萌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7章 、完结 郑葳身边的丫环觉得很奇怪,公主这天比往常起床要晚不说,一大早上还反常地要洗澡。 祁元潜麻溜地洗完澡,换上暗卫溜出去给他买的衣服。 郑葳在知道他不眠不休一直赶路之后,便强迫他在床上补觉。 说着便要把床幔掩好,这床幔一直是散下的状态。方才有人把洗澡水抬过来,郑葳就让祁元潜猫在床幔里,别被发现了。 祁元潜方才想问郑葳,但有外人在,他就把话憋在了心底。 刚好郑葳在摆弄床幔,让祁元潜想起了心里的问题,他抓住郑葳的手,“方才为什么要我藏起来,是我见不得人吗?” 郑葳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当然,你现在是我见不得人的情夫,可别影响我的名声,耽误我嫁人。” 能说出口的肯定是开玩笑,可祁元潜就连听到这话都觉得心里不痛快。 只是祁元潜想起一路过来时,听到的故事,那个故事里没有出现过他。这故事应该是郑葳编的,听到很多郑葳讲的故事,他能立刻辨认出,那个故事肯定是她编的。 询问郑葳后,得到肯定的答案,祁元潜便问道,“你写的那个故事里为什么没有我。” 其实不是没有,他作为猎户的身份出现过,不过也只有两场戏。 郑葳耸肩,“怕你影响我嫁人喽。” 虽然祁元潜说了他会回来,可郑葳心底深处还是不太相信他真的能回来。 异地是所有感情的最大杀手,即便是在交通四通八达的现代,无数感情很好的情侣依然熬不过异地的考验,更何况是交通及其不方便的古代社会。 睁开眼就看到祁元潜,郑葳除了惊讶之外就只剩下了铺天盖地的喜悦。 他能回来,他竟然能回来。 前一秒祁元潜的声音还被床幔遮住,下一秒郑葳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边,没有了阻碍,“嫁人,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还想嫁给谁?” 郑葳迟钝了两秒才意识到,祁元潜这混蛋把她拉进了帐子里。 郑葳拿起被搁在一边的被子往祁元潜脸上丢,“你这个混蛋,想吓死我。” 祁元潜一时被郑葳的话气昏了头,才想起郑葳现在有孕,不是以往。 郑葳轻轻抚摸肚子,安抚肚子里的孩子。 祁元潜看到郑葳的动作紧张的不得了,“不舒服吗,我叫大夫过来。” 说着就光脚跳到地上,要往外跑。 把人吓到了,郑葳就满意了,她叫住祁元潜,“没事,就是孩子被吓到,一直在动。” 胎动对于祁元潜来说也是一个新鲜事物,他看郑葳示意他把手放在肚子上感受。 就在祁元潜把手放到郑葳肚子上时,原本肚子里面的动静还不大,就在祁元潜手贴上时,胎动的幅度突然变大。 祁元潜的手贴着郑葳的孕肚,感受到了孩子的动静。 直到这一刻,祁元潜才意识到,郑葳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拥有生命的存在。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神奇。 祁元潜只觉得眼睛里温温热热,似乎有液体要从眼睛里流出。 他低头,吻在郑葳的额头上,“谢谢你。” 被祁元潜郑重的感谢,郑葳微微有些不自在,“你赶快补觉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难得看到郑葳表情不自然,祁元潜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抓住郑葳的手,不让她走开,“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有夫有子,还想嫁给谁?” “谁知道呢,可能是北魏大名鼎鼎的祁将军吧,他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战功赫赫,据说长得十分英俊,我一直都很崇拜他呢。若是能嫁给他那就好了。而且北魏民风开放,许是不会嫌弃我嫁过人还带一个拖油瓶,说不定还非常欢迎,毕竟他这个年纪,生孩子应该很艰难,我带着孩子嫁过去,省了他还有要传宗接代的压力。” 被夸奖的本尊相当得意,尤其是郑葳说到崇拜他时,只是听到说到他年纪大时他心里微微有些不开心。 郑葳微微用力把祁元潜按在床上,“赶快睡觉,别墨迹。” 郑葳的小丫环疑心公主是不是在屋子里藏了人,不让人进屋不说,每顿饭都在卧房里吃。 郑葳在睡前撩拨祁元潜,“外面都有人在传长公主在屋里藏了野男人,你说会不会有人怀疑野男人是宋瞿清啊?” 祁元潜黑着脸给郑葳继续打扇。 凭借着多年当小白脸的能力,第二天祁元潜就顺利的被郑葳带到众人面前宣布道,“这是新来的护卫,专门负责贴身保护我的安全。” 在看到祁元潜的那一刻,刘妈傻眼了。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说是回家处理事情,为什么半年多才回来,而且为什么会来的无声无息。 这本应该是驸马,又为什么变成了公主的贴身护卫。 刘妈带着一肚子的问号,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郑葳正在沉溺于祁元潜的衣服诱惑里,没想到他穿上护卫的衣服后,特别地禁欲,让人好想把衣服脱下去。 也不知道祁元潜要是穿上甲胄之后,是个什么样子。 郑葳正在满脑子色色,没注意到刘妈的欲言又止。 郑章在晚上的过来看郑葳时,才知道祁元潜已经到了建康。 郑葳府里的消息没有传出,他会到公主府那是因为自从郑章住进皇宫后,他每隔三到五天就要到公主府来一趟,生怕她那有孕还没老公的姐姐受委屈。 郑章十分吃惊,“什么时候到的?” 同意建交的国书应该还没有到达北魏境内,他现在应该在北魏才对。 “前天夜里。” 郑章被惊得险些张大嘴巴,他也不过是前天晚上才收到北魏的信,这人竟然前天夜里就到了。 “你飞过来的?还是跑死了几匹马?” 郑葳嫌弃亲弟弟,“没有老婆孩子的人,确实没有办法理解。” 郑章:…… 祁元潜这趟过来,为了两件事。说是两件事,若是严格一些,也可以归为一件事。 首先是让南北两国建交,互惠互利。 说道第二件事时,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包裹住书籍大小的东西。 郑章在看宇文允的亲笔书信,他把这个神秘的包裹递给郑葳。 郑葳嘴里嘟囔,“怎么神神秘秘的,是什么东西啊?” 郑葳把手帕解开,漏出写着婚书的外壳。 这竟然是一封婚书? 郑葳心头如擂鼓,缓缓翻开第一页,她一眼就看到了祁元潜和她的名字。 只匆匆一瞥,郑葳就立刻合上婚书。 冷静了一会,才重新翻开,仔细看这内容。 面对郑葳的反应,祁元潜一脸包容。 郑章这时也已经看完宇文允的亲笔信,一旁郑葳一惊一乍的,他不是全无反应。 他歪头看到郑葳手里拿着的婚书,心里了然。 虽然这时他最希望看到的一幕,可看郑葳脸蛋红红,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郑章忍不出酸溜溜的刺她,“这么稀罕的东西,这个时候就拿出来,也不怕搞丢了。” 郑葳瞪他,“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 祁元潜则安慰道,“没事,怕中途弄丢,我特意多备了几份过来,不怕丢。” 得意的看向郑章。 郑章目瞪口呆,真有你的。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让郑章觉得自己很是多余。 祁元潜现在明明是郑葳的贴身护卫,郑章却觉得家里多了一个奴隶,给倒水、揉腿、打扇甚至穿鞋都是祁元潜帮忙。 以前没发现郑葳是个生活难以自理的废人,有小丫鬟的时候她能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尽量自己来。 现在祁元潜过来可倒是好,别管她能不能自己做,都是祁元潜来。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60节 算算时间,使团大概已经从北魏出发,按照使团走走停停的尿性,祁元潜推测大约要一个月才能到达建康。 这次确实祁元潜猜错了,宇文允知道亲舅舅急着娶媳妇,出发前便催促使团尽快。 祁元潜确实急着娶媳妇,可是郑葳现在有着身子,又不能挺着孕肚成亲,因此成亲不急在那一时半刻。 而且郑葳的肚子那么大,祁元潜每次看到郑葳的肚子都觉得心惊肉跳。 想不明白,郑葳那么瘦小的一个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一个孕肚,这平时运动的多难受啊。 尤其是看到衣服下面肚子的真容时,都心疼的要命。每当那时候,都恨不得那个肚子长在自己身上。 祁元潜听到刘妈暗地里跟他说,郑葳肚子里怀的有可能是双胎。 祁元潜在短暂的惊喜之后,便是无尽的担心。 因着担心,祁元潜对郑葳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只是有一点,每天都得逼着郑葳跟他出去走动走动。 郑葳在孕前期还有要多运动的意识,等到了肚子大了,运动不方便,而且夏天躺着不动都会一身臭汗,郑葳就更不愿意运动。 郑章每天忙于公务,没时间督促她运动。刘妈又催不动郑葳,也只有祁元潜能逼着她运动。 刘妈关于双胎的猜测,让祁元潜心神不宁,他经常出去请教大夫有关双胎的知识,回来越看越觉得郑葳怀了双胎。 在祁元潜焦虑的这段时间,使团也到了建康附近。 在第二日使团要被郑章率领文武百官迎接进城,祁元潜就悄悄地出了城,回到了使团里。 跟着郑章出城迎接使团的半数官员,看到祁元潜的真容后不禁大惊失色。 这些人有一个特点,都是跟着郑章从兖州走到现在的亲信。 他们见到祁元潜隐约觉得似曾相识,在脑海里回忆想起,这不是当年跟在公主身后的那张脸。 那人是谁来着?是公主那位粗鄙的乡下猎户夫君。 公主的那个猎户夫君是北魏的祁元潜! 不能吧,有没有可能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两人只是长了一张很像的脸。 在脑海里已经记不清那人当时的模样,只记得那人没有多强的存在感,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形象。 而眼前这人气场全开,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刺儿头。 合身的盔甲穿在身上,左侧腰间悬挂着一把花哨的弯刀匕首,右侧腰间是一把低调的黑鞘长剑,整个人既凌厉又夺目。 这就是北国一直悬挂在西北,用以威慑柔然最锋利的尖刀。 使团过来商量两国建交,为什么让这杀神过来当团长,北魏究竟有何目的? 郑葳忍着困倦,在使团会途径过的茶馆二楼,静静地等着使团经过。 直到看见祁元潜骑马经过,郑葳不由眼前一亮,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祁元潜这个打扮,真的好帅啊! 经过接待流程后,使团和百官进入议政殿,商讨两国建交后的相关事宜。 郑章坐在主位,两国大臣分别坐在两侧,祁元潜作为使团团长,则坐在最靠近郑章的位置。 谈判十分繁琐冗杂,彼此不磨掉一层皮,都算不上是谈判。 在谈判间隙,郑章似是开玩笑的提起,“听说贵国年初遭灾,牛羊冻死无数。” 北魏使臣僵直脊背,相当警惕,南汉的小皇帝在这当口提起,究竟是什么目的。 “知道你们现在缺少粮食。我听说宁寿大公主和咱们这位祁将军互相钦慕,打算用良种无数和善耕种的匠人作为公主的陪嫁,不知祁将军意下如何啊!” 祁元潜轻笑,“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原本还怀疑这祁元潜只是跟公主那个乡下夫君长得相似,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若是长相相似,怎么会愿意娶宁寿公主。 公主虽然长得国色天香,也能带过去丰厚的嫁妆。 再是如何说,这宁寿公主如今都身怀六甲,普通男人尚且愿意接受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夫人,更何况这男人是祁元潜。 这么多巧合叠加在一起,就不可能还是巧合,祁元潜就是那个猎户。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羡慕祁元潜还是郑葳。 想起猎户和祁元潜的行踪,怕是猎户前段时间的失踪,就是回到北魏恢复了本来身份。 郑章就像是所有娘家人一样,原本觉得祁元潜是个做丈夫的称职人选,可要到了把郑葳嫁出去的时候,他就开始挑三拣四。 心里暗搓搓吐槽,你没意见有什么用,我有意见。 于是郑章开始了恶婆婆模式,“只是公主出嫁后,还是会住在建康。” 郑章说给种子给工匠时,北魏窃喜而南汉官员觉得自己吃亏了。等到要把宁寿公主嫁给祁元潜时,两方反应都很平淡,感觉跟自己的关系不大。 南汉的官员觉得自家这边赚了,北魏那边的使团成员心态恰恰相反。 我们勇武的祁将军要娶一个带着孩子嫁过来的女人不说,成婚之后还要长期居住在建康。 南汉这算盘打得可真精,我们陛下在北魏都能听到。 下方无人开口,郑章靠在椅子靠背上,幽幽开口,“毕竟公主肚子里的不是将军的亲生骨肉,若是让孩子跟着将军的姓氏,未免强人所难,这我能理解,你放心将来孩子可以跟我姓郑。” 祁元潜脸黑的不行:我的儿子闺女为什么要随他舅舅的姓氏。 郑章老气横秋的继续说,“各位勿怪,我这个做舅舅的,难免要替外甥着想,将军也是做舅舅的人,相信可以理解我。” 南汉那一排官员已经猜到了祁元潜就是孩子亲爹的真相,心里明白这是一家人,听郑章和祁元潜两人打机锋,看戏一般,只可惜手里没有瓜子,要不这场戏还能多点趣味。 北魏官员不明所以,想着反正是继子,随谁的姓氏都无所谓,就算是跟路人一个姓,大将军都不会有意见。 祁元潜一副老实人的回答模板,“孩子的姓氏和婚后住在哪里这都是小事,具体还是要看宁寿公主的意见。” 金銮殿上为了这种小事打嘴炮,这是南汉建国几百年来为所未闻的事。 贾岱趁机插嘴,把话题拉入正轨,上面讨论的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屁事,郑章和祁元潜想吵架回到家在公主面前吵架,不要在议政殿吵。 这一天下来,南北两国只谈妥了一个条款,外加郑葳和祁元潜的婚事被定了下来。 议事时抄的乌眼鸡一样的两人,在会议结束后,又换了一副嘴脸,郑章邀请祁元潜去公主府用晚饭,祁元潜欣然答应。 南北两国的官员在看到两人转变,不禁啧啧称奇。 刘妈听说北魏的使臣祁元潜要来公主府做客,相当紧张,那可是祁元潜啊,北魏战功赫赫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刘妈对于祁元潜的到来既期待又紧张,等看到祁元潜的真容时,刘妈傻眼了。 这这这,这不是…… 昨晚还见过的人,今天摇身一变成了敌国的将军。 刘妈有些不敢置信,第一反应是把郑葳拉到一边小声问她,“我知道你想给驸马一个高一点的身份,可是截杀北魏使臣,这岂不是要跟北魏闹翻。这位将军他是北魏小皇帝的亲舅舅,身份非同一般,我的公主唉,您这次可是闯祸了。” 厉害了我的刘妈,这段时间的戏园子没有白去,看刘妈如今这想象力。 还截杀邻国使团,猎户换将军,您可真敢想。 郑葳却坏极了,故意跟刘妈说,“没事您别担心,有什么事我担着。” 刘妈怎么能不担心,这一顿饭吃的心神不宁。 晚饭后,郑章照例回到宫里。 郑葳礼貌地看向祁元潜,说出去的话可不太礼貌,直接赶他回去,“团长先生,您该回去了,使团成员还在等你回去。” 祁元潜却像是没听见,晚上照例跟郑葳住在一起。 躺在床上的两人没有立刻睡着,祁元潜摆出一个姿势搂住郑葳,这个姿势更方便她入睡。 祁元潜突然开口,“来年春天成亲,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来年春天的话,郑葳早就出了月子,春天的季节宜人,风景秀美,非常适合成亲。 郑葳从他的怀里出来,有点不可置信,“来年春天?” 祁元潜不知所措地点头,不知这日期郑葳是觉得早还是晚。 郑葳却一本正经的跟他说,“明天怎么样?” 知道郑葳又在开玩笑,祁元潜把人摁进怀里,“早点睡。成亲的日期以后再说。” 郑葳却没了睡觉的心思,越发的神采奕奕,“我觉得最好尽快成亲,哪有生完孩子再成亲,反正成亲忙得不是我。” 成亲哪有郑葳想象的那么简单,男方女方都要准备很久,光是准备嫁衣就需要很长时间,毕竟只有一次婚礼,祁元潜不想留遗憾。 祁元潜背着想法说给郑葳,她却瞪大眼睛看向她,“什么叫只有一次婚礼,你忘了咱们在孙家村还拜天地了。” 准确来说,两人再成婚就是二婚了,虽然二婚对象和头婚的对象是同一个人。 经过郑葳的提醒,祁元潜柔和的唇角微微翘起,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郑葳戳了戳祁元潜的胸膛,“你当时为什么会被村长家老婆说动,同意跟一个逃难还带孩子的女人成亲,是不是命运的羁绊,你本来想拒绝,可是冥冥中有一种力量让你同意。” 祁元潜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她,“你当时为什么会愿意跟村里的猎户成亲,是命运的羁绊吗,还是冥冥中地某一种力量。” 都不是,就是当时快要饿死了,为了活下去。甚至是打着过一阵子就离开的心思,倒没想到二人最后会睡在一个被窝里,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祁元潜不等郑葳回答他,轻轻抚摸郑葳的头发,“睡吧,别想了。” 其实俩人当初因为不同的原因成亲,都没打算让这段婚姻长久,却没想到在一起竟然走了这么远。 郑葳嗯了一声,在祁元潜的怀里蹭了蹭。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祁元潜怕成亲累到郑葳,才想着等郑葳生完孩子再成亲。郑葳想的确实哪有生完孩子再成亲的道理,如果那样的话就干脆不要成亲算了。 最终还是如郑葳所愿,在成产前成亲,不过不是立刻,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虽然需要准备,都是祁元潜操心,郑葳一如既往地做甩手掌柜。 两人在建康成亲,婚期谈好那天,郑章曾经许诺的嫁妆就向着北魏运送。 曾经有关郑葳还念着宋瞿清的流言也不攻自破,不过不是因为两人的成亲。 是有了祁元潜就是郑葳那个猎户老公的传言,更有甚者用猎户的消失时间和祁元潜的出现时间作对比,发现竟然奇迹般的能对的上。 至于猎户身边小男孩的身份,也被脑洞大的人误打误撞的猜到正是如今的北魏皇帝宇文允。 不少人十分好奇祁元潜,拿他来跟宋瞿清对比。 在身份战功能力上他都能完爆宋瞿清,就有人用宋瞿清那个最大的优点跟祁元潜比较。 试问宋瞿清最大的优点是什么,那必然是外表出色,不然也不会在殿试时被点为探花,被看脸的郑葳选为驸马。 虽然很多人都承认祁元潜在很多方面强于宋瞿清,在外表上,那可就未必能赢。 猎户老公是将军 第161节 京城很多百姓都见过宋瞿清的样貌,可却没有见过祁元潜,便起了对比的心思。 不实践就没有发言权,于是祁元潜每次出门都能跟很多百姓“偶遇”。 原本不少人坚定地觉得宋瞿清肯定外貌更好,看到祁元潜的那一刻也开始不确定起来,其实这个新驸马长得也不差嘛。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偶遇”祁元潜,没有见到过祁元潜的则觉得北边来的蛮子,野蛮粗犷,哪里比得上咱们南汉人长得俊秀。 两派谁都不肯想让,直到郑葳和祁元潜成婚,看到祁元潜的脸,才有了结果。 郑葳笑着跟祁元潜调侃,“这大概是大型的粉转黑现场。” 郑葳又说他不懂得话,但是并不妨碍祁元潜理解,这大概是在夸他。 两人成婚,不同于以往的传统婚礼,郑葳没有盖盖头,祁元潜也没有骑马。 两人并排坐在轿辇里,四周的帷幔杯束起,道路两旁的百姓可以看清里面的脸。 布辇缓缓向前行驶,耳边有吹奏的喜乐声、议论声,热闹非凡,红色的婚服随着车辆的行驶在缓缓相撞。 周围声音嘈杂,郑葳却能听见祁元潜在她耳边说道,“这下你再也不能跟我分开。” 两个国家建交,两个人的婚姻便跟着这段关系绑在一起,只要南北和平一天,他们的婚姻就会存续。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段关系不那么纯粹,这重要吗,不重要。 正是这段看着不纯粹的关系,让两人捆绑的更加密切,没有人和事能将之分开。 郑葳报以一笑,“彼此彼此。” 不过郑葳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说要是哪一天,这两个国家又崩了咋办。” 那我们岂不是要成为一段因为国家关系,被迫分开的苦命鸳鸯。 祁元潜咬牙切齿地看向她,“你放心,为了跟你长相厮守,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郑葳逗他,“可是那样的话,你岂不是要失业了。”两国和平,就意味着没有仗要打,将军岂不是要失业。 祁元潜的视线落在欢呼的百姓身上,“我更希望我手里的刀永远不要拔出。” 其实他不会失业,永远也不会,只要有国家存在的一天,国家机器就会存在。 郑葳抱住他的手臂,“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为了这个美丽的梦想。 郑葳顺势脑袋靠在祁元潜的肩膀上,冲着左边的人群比了一个剪刀手,就好像是在拍照一样。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宝贝们!后面会有生娃养娃还有前世的番外! 阴差阳错结婚开始,成亲完结。虽然这次成婚的政治意义更大,但葳葳和祁元潜心心相印这就够了?(?^o^?)感谢在2022-06-21 00:30:14~2022-06-26 00:0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