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味书屋(H)》 厌女上 被大少爷逮住了。 从没忍住给他一巴掌的那一刻起人生大概就已经完蛋了。 脾气古怪还有作风恶劣,据说还看不起女人。但是又不是喜欢男人。总之就是相当难搞的一位少爷。 被他的保镖们摁着押到酒店的时候真的很耻辱。 我好歹也是孟家的千金,虽然排行是个不尴不尬的二小姐,但在A市这么不给孟家脸面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我耻辱地咬咬牙,方才还轻薄漂亮的礼服穿在身上,却被粗暴的押送弄得起了褶皱。 “放开我。” 到了目的地,我看向对方,本想强硬的语气最终不过色厉内荏,我学不来那种小说女主角一般的坚强淡然不害怕。 说到底权势当前,我只能讨嫌的服软,尽管明白与众不同一点反而可能会让我比较好过。 我真的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季乐川了。 我已经是含泪看他,明明害怕到爆炸,脸色却诡异地绯红得厉害——刚才的酒会上那个缠着我的该死的小开,大概是往给我的酒水里加了东西。但是偏偏我家里生意出了点问题,有求于人,只能苦涩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而季乐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样子的我。 半晌,他摆摆手让那群保镖出去,房间里只剩我与他二人。 “孟春,这么久不见,你就只打算露出这种表情给我看吗?” 他捏着我下巴左右摆弄了一下后并没有放开,而是嗤笑一声,那张好看的脸上诸多讽刺。 “这算是在勾引我?” 对你用勾引没有用的吧。 我心里明白答案,并没有说话,只能是使自己尽量柔顺地看着他。 眼眶含着泪一定很可怜吧? 尤其是配合我现在的打扮。绯红的温顺表情,大片裸露的肌肤,还有胸前随着呼吸起伏的艳色。 如果面前不是厌女的季乐川,我想我还是有一定的诱惑性的。 “当时看着你还挺清纯的,怎么现在做起了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偶遇了我,你是不是就要脱光了躺那个小开的床上了?” 果然出言就是侮辱性的讽刺。这真有他的风格,就跟高中时他毫不犹豫嘲笑我虚伪做作是一个道理。 我的沉默看起来就像是承认,这位变相的旧识的少爷突然像是生了气,捏住我下巴的手指收紧,却很好地控制在不会把我弄疼的地步:“陪睡多少?我出叁倍的价格给你怎么样。” 果然这人和以前一模一样,嘴毒得不得了,手上却很懂什么叫温柔。 “我们季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放我走吧,你不是不想和肮脏的女人打交道吗?” 我知道我这种自行侮辱低眉顺目的做法有多奴颜,但我没有办法。 如果是季家少爷开了口,就算我是被误会的,但在他开口那一刻就不是误会了。 大概是觉得我给脸不要脸,季乐川沉着脸松开了手。 可是我的腿因为药效早就软了,猝不及防被他甩开,我一个瘫软就往前栽。 季乐川良好的家教让他及时抱住了我。 因为这个动作,我的胸脯就蹭上了他的胸膛,尤其是惯性的作用下它还被用力地挤了一次。 我明显感觉到季乐川手臂的肌肉僵硬了起来。 “你别想摆出这种样子让……” 他还没说完,就自动消了音。因为我的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腰部,并且双腿岔开倚靠在他的左腿上,轻薄的礼服下,情况糟糕的一塌糊涂。 轻薄的内裤与他西装裤的布料完美贴合,而被内裤包裹的私密此时却隐隐濡湿,女性浑然而成的妩媚毫无保留地催发绽放。 “孟春你疯了吧?你——”那种濡湿的感觉让季乐川先是生理性地厌恶,在他伸出手想要推开我时,发现我的脸实在是红得有些不对劲,“你被下药了?” 他扶住我的肩膀想问清楚事情,我却看着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珠,忘了一切。 只是木讷地凑近那双只会吐露恶毒言语的嘴唇,然后吻上去。 唇舌交错,舌头勾着唾液在彼此的口腔中交换。我身体已经完全变成淫荡的俘虏,意识却在惊恐地清醒着。 季乐川对于我的投送怀抱居然没有抵抗,他先是错愕,随后投入了这场意外的接吻之中。 ……他似乎认定我已经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意志。 重点在于口腔的肆虐。青年刚从少年成熟成具有强烈侵犯能力的男性,气息和吻不亚于一场对我口腔的强姦。 季乐川接吻的时候很专心,而他微颦的眉,让我混乱中觉得他似乎是对这种亲密无间的讨厌至极,又似乎是对再次品尝的女体沉迷其中。 这种强势的,交换唾液的湿吻让我湿透了。 意乱情迷之中他的手也顺着露背的礼服钻了进去,无师自通地捏着臀瓣,然后顺着弧度将他那漂亮的手指从后探索到湿漉漉的内裤上。 季乐川大概也是对那下流的药效感到了一丝无语:“……怎么能湿成这样。” 蕾丝制作的内裤又下流又可爱,他轻佻地勾起我一边的系带,缓缓拉开。修长漂亮的手指上沾满了我的液体,拉开透明的丝线。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是难过,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 双腿也开始不舒服地发软着,而双腿之间,那已经无法被称作是内裤的布料摇摇欲坠地半挂着,就差被他人毫不怜惜地扯掉。 因为药效而不断不断流出的液体蹭脏了他昂贵的裤子。 季乐川在我扭动的那一瞬间更加僵硬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 他试探性地摸着内裤勾勒出来的鼓鼓的边缘,另一只手捏上了我的胸部。 我的啜泣在他手指碰到乳尖的时候变了味,身体也软的不像话,直接瘫软成一滩水,挂在季乐川的身上。 我羞愤欲死地听着自己在药效的作用下,开始像个情欲支配的婊子一样乱七八糟地哭泣着。 我的媚态没有一处不仿佛在求着季乐川疼爱自己的身体。混乱之中我的晚礼服也掉了下来,只余下红黑色的蕾丝胸罩和被解开一半,导致下流到可以不计入衣服行列的内裤。 季乐川沉默了,我仅存的清醒的理智祈祷季乐川虽然混账但他有他的原则。 事实是他没有。 “……搞什么啊,这不就和高中的时候一样了吗。”而季乐川在良久的沉默后,低声道。 厌女下 “……搞什么啊,这不就和高中的时候一样了吗。”而季乐川在良久的沉默后,低声道。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摸上了我的胸部,享受我自己奉上的艳色。 他又吮又舔的动作仿佛什么犬科动物,下流而又急色一般用嘴唇一点点在上面吮吸出暧昧的痕迹。还时不时用犬齿啃噬,咬出项圈一样的烙印。 到了乳尖,他则是恶劣地极尽方式玩弄。先是用舌尖恶意地挑逗,把可怜的尖端逗得颤抖不停,上面还沾满了他的唾液。 我想要挣扎,可是无奈胸部又被对方从下方抄起反握,色情地合拢,能让他同时兼顾两边。 他用手亵玩的方式也是坏心至极,小心地捻住乳尖以后,慢条斯理地用手指磨蹭,拉扯。 这种仔仔细细的玩弄简直就是催情的折磨,他还时不时亲它一两口,那些吮吻发出的啧啧的水声让我忍不住绞紧了双腿抽泣起来。 大腿内侧的状况早就糟糕得不堪入目,肉眼可见的湿漉漉的液体顺着大腿就下。 而我可怜兮兮的叫声也一声比一声糟糕要命,带着哭腔和抽噎。 我居然还能叫出他的名字。和平常压抑着怨气敢怒不敢言的低眉顺眼不同,这声呼唤里全是催他占有的妩媚。 青年对性事的无师自通让人恐惧,他以一种不怀好意的方式开始在我的私密处进行一种暗示性的捻弄,简直就是在告诉我,我有多湿一样。 可笑的是在这样的玩弄下,穴口的水却流得更厉害了。身体各个部位的反应都在争先恐后地献媚,展示着自身的性感和夸耀。 我的脑子里都是恨他的话,但脱离理智控制的身体却大胆而露骨地掀起了自己的裙摆,露出笔直白皙的大腿,和穿了就相当于没穿的系带黑丝内裤。 季乐川明明也被我诱惑得好不到哪里去,可他还是强撑着嘲笑我:“一直一直都是穿这种下流的内衣……你很大胆嘛。” 镂空的设计让私密若隐若现,显得更加色情。而湿漉漉的穴口早就按耐不住稍稍开启,就连鼓鼓的软肉也从镂空网中挤出轮廓,像是舍不得青年手指的爱抚。 水已经多得不像话了,我忍不住求季乐川帮我解开所有的束缚,哪怕是把这身衣服都撕坏也不要紧。 他过于细致的前戏让我无法忍耐,他亵玩我私处的修长手指让我开始把那幻想成某种能给予我快乐的凶器,不要脸地来回磨蹭着。 而季乐川抽出了手。 我的哭腔已经变成了含着唾液含糊不清的呜咽:“你不要停下……” 这句太过淫荡的话让他盯着了我看了半晌,最后突然发难,咬牙切齿地把我抵在他和门之间:“你真的什么话都能乱说。” 季乐川握住我的双腿把它们大大地支开,架到他的肩膀上,这样子的姿势使得穴口完全暴露在他眼中,一览无遗,原本闭合的软肉甚至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微微开启。 季乐川从来不在床上说那种“你就是缺不了男人的婊子”之类的侮辱人的话,所以他没有评价什么。 他只是含住了。 “!” 我的眼泪在那个瞬间因为温热的快感而流下。 紧接着而来的是极其下流的舌头,它耀武扬威地插入了那里,并且残忍地抽动起来。 最性感的某个部位被恶魔找到,我感觉到季乐川应该是笑了。吐气喷在那里,只会让我颤抖地更有感觉。 我可耻地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投降了。 他的舌尖开始不停地折磨那个小小的、充血的器官,我乱踢挣扎的腿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软趴趴地任由他为所欲为。 矜持的门扉被打开了,药效让我轻而易举地被他点燃,光是被舔舐穴口、两瓣软肉被他的虎牙轻轻叼着玩弄,体内高潮的蜜水止不住地顺着腿根流出。 我居然被他舔到…… 羞耻心让我崩溃,而季乐川反而是在这期间学会模仿性交的频率,一下下用舌头侵犯那处除了他以外无人来过的乐园。 快感刺激而生的眼泪不停顺着脸颊滚落,我的腿不由自主地勾紧了他的脖子,悬空的姿势让我的手下意识地插进他的发间,臀部下意识地配合他的动作动了动,好使得那被打开开关的淫荡的私密能够凑近他的嘴边。 如果他是食客我是珍馐,那这真是绝无仅有的品尝。高潮的体液顺着他的嘴唇漏出,打湿了他的下颚,他的鼻梁上也沾上了我的液体。 我的喟叹像是哀求,又像是求欢。 但我此时此刻只想要他用那值得夸耀的弹药,来填充弹夹,使我快乐。 我淫乱的渴求似乎也使季乐川感到情迷,他放下我以后,把我摁在床上。 他似乎喜欢我这种衣服未脱净的样子,裙子皱巴巴地挂在腰间,却露出了胸脯。内裤也湿淋淋地挂在腿弯,从撅起的臀部看去,甜蜜的洞穴一览无遗。 又纯情又淫乱。 刃入我的瞬间他动作变得凶狠起来,像是以往那般粗暴地对待我。 我不由得回忆起他高中时的冷言冷语,又或者是偶尔一脚蹬在墙上堵住我的去路,看我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挑眉笑得恶劣至极。 现在想来,季乐川真的是讨厌我。他在高中明目张胆地排挤我,毁了我大部分的人际交往。 可此时我却在和他做最坏的坏事,感受某处的紧密相连,他负距离的侵犯使我媚叫。接吻,刃入,再接吻,再更深一次地到达绝顶。 胸脯因为他的动作而下流地晃荡着,咕啾咕啾的水声混合着拍打声让我的理智上吊自杀,不被支配的身体却献媚地颤抖着,高潮着,奉上自己所有从未发现的性感。 就连嘴边的呜咽也仿佛完全臣服于他。 胸部被他有些用力地揉捏着,手指还捏着乳尖恶意地提拉,让我尖叫着哭出声来,快感让理智堕落,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更深一点、不对……嗯、呃……不要再——” “哈、哈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真是淫荡得可以……” 最奇怪的是一边嘲笑我一边满足我的季乐川,那侮辱侵犯我的凶器一次比一次深入,他也仿佛一次比一次更沉迷其中。 女色的诱惑让少爷沦陷,他摁着我换姿势的时候淫秽的液体从我腿间流出,可他却用手指刮取些许,塞入我口中以后再与我交换津液。 那一刻没有人嫌对方恶心。 发情的味道让药效燃烧剧烈,身体不知疲倦地索取他的温度。抽离,押入,再抽离,再押入,抽打鞭挞的疼爱使我腿根发软,穴口却越发媚人,像是不舍得他离开一样吐露勾引。 引得弹药上膛,击穿入内,白浊的液体流出腿间。 而亲手剥开软肉,娇嗔着还不够的自己简直是疯了,但依言将那处狠狠疼爱的季乐川更是疯上加疯。 战事激烈,一片狼藉。 那件漂亮的礼服上已经布满了暧昧的痕迹,大腿根部的掐痕,季乐川的背部也被我给抓出几条血痕。 清醒过后最难面对的就是彼此,仪表堂堂衣冠楚楚的镜像反映出昨夜意乱情迷的模样。他知晓了我的淫荡,我也亲口品尝他的责罚。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除去昨夜的情事使声音嘶哑这个理由,另外的原因就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身上的穿的他拿过来给我的裙子还是Chanel的最新款,讽刺得像是当年。 理智回笼的季乐川似乎也有点无措,高中就有些厌女的他大概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因为一方被下药而发生类似一夜情的事情。 况且我的身份还不能太容易打发。虽然只要他想,以他们家的能力,让我家封口也很简单。 季乐川沉默的样子让我有种梦回高中的感觉,彼时的我和他在类似的情形下,同样是尴尬而沉默地思考着解决的方法。 我不想让他感到为难,同时也是不想让自己感到为难。 我梳理好的样子仍是那般娴淑安静,温顺得还是那个敢怒不敢言的被忽视的二小姐。与昨夜在床上哭着和季乐川撒娇的样子一点都不同。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高中的时候那个我了。我没有哭,也没有委委屈屈,更没有给他一巴掌。我想,但我没有资格。我也不敢。 只是款款上前,温温顺顺地低着头,撩起裙子露出还有疼爱痕迹的大腿,大腿侧黑丝带的结仿佛在呼唤男人的手去扯开,黑白对比分外地刺激眼球。 我因为想起过往的屈辱而涌起的眼泪含在眼底,服软地仰起脸看他,自取其辱地展示自己被他疼爱的身体,低声祈求,“……就跟以前一样,就算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吧,季乐川。” 画面好像回到了高中,思春期的我对着同样尚在思春期的少年说过同样的话。 我同样撩起制服的裙摆,露出色情意味极其浓烈的、不该是我这个年龄穿的蕾丝内裤,黑色的系带同样在大腿两侧摇摆。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我模模糊糊的回忆着,感觉到季乐川的手从下往上贴上我的小腿,顺着线条从膝弯处摸到大腿,手指勾上松垮的系带。轻轻一拉,轻薄的布料从前后松开,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我捏着裙摆的手指开始颤抖,视线下移,目光所及是他亚麻色的发顶,他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还有些湿润的软肉,随后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 ……我想起来了。 当时,少年的手指同样是勾上了我的内裤,把它剥离褪下,用高高在上的目光凌迟那处羞耻,视线把那处姦出水来,再慢条斯理地以唇封缄。 我坐在课桌上哭却不敢出声,揪住裙摆的那只手的手背堵住嘴唇,另一只手撑在他的发间,但又不敢用力揪扯。青涩懵懂的性事是难以言喻的折磨,那条舌头探索着从未被侵犯的圣域,作践着私密,上与下的亲吻啧啧作响。 “孟春,你的腿很漂亮嘛。” 他扶着我的腿,眼神无声地催促我自己把手指伸进去。 我瑟瑟发抖的手指含羞又绝望在穴口徘徊,最后终于崩溃地啜泣,宁愿求他亲自侮辱自己:“我……我做不到……” “不要,我还没见过女生自己解决啊。” 最后是季乐川受不了我墨迹的哭哭啼啼,威胁恐吓了一番发现我宁死不从,无可奈何只好选择选择了亲自侵犯。 言语和行动的双重刺激让初识人事的羞耻变得淫荡,溢出了证明思春的蜜水。 随即耀武扬威的性器经过润滑,威胁性质地顶在那里,叫嚣着进入。被方才的前戏早就弄得淫乱不堪的软肉早就殷切地迎上,含住刀锋,穴口迫不及待地开始浅浅地吞吐着那点尖锐的入侵。 两人皆是一愣,他是被女性身体蕴含的淫乱吓到,而我则是震悚得羞愤欲死。 然后我才像是顿悟一样拼死挣扎,而那恼人的甜蜜却依依不舍少年的热度,挣扎在催化之下都变得像是欲拒还迎的挑逗。含住又滑出,左右摇摆,勾引不停。 乱动使得身体自发地把水沾在那昂扬的凶器之上,折磨让人发狂。而季乐川年少轻狂时更是脾气差劲,刺激之下他干脆一只手摁住我,另一只手掰开我的大腿,使得那穴口大展,然后眯着眼打量我如砧板上的鱼肉。 “看来你是想让大家看到啊?” 简单一句话。我屈服了。 前期忤逆的后果自然是得到加倍的羞辱,他让我自己亲手将他的性器含入下体。 颤抖地剥开私密,穴口早就兴奋地流淌蜜水,然后一点点被撑开刃入,在自己的目光下体验被凌迟侵犯。 头晕目眩的快感没过了羞耻和疼痛,我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讨好媚叫,委屈了片刻随即付诸实践。 我想了想他向来讨厌女人母猫似的叫春,便故意猫似的造作一把,语气里的艳意却是始料未及。 两个人都是始料未及。 汗水,喘息,缠绵的结合,媚俗的叫床。 高中时就被一时兴起地玩弄,私处被咬上只属于他的痕迹。厌女的少爷却沉迷于性事的女色,这是两个人都不言说的秘密。 “你想到了什么?” 面前的少年已经褪去了些许当年的青涩,他眉宇间的傲慢时过境迁却依然不变。 他的手指猝不及防探入穴口,挖掘甜蜜,随后又抽出。淫乱的液体为他而流,顺着他的指尖,他的手,黏腻而缓慢。 我想到了你。 ※养虎用户的碎碎念※ 姑且算是个HE吧,其实是同级生的厌女傲娇和小倒霉不得不说的二叁事。 标题里的ST就是Story的意思,同一个故事如果有后续就会像这样标上下或者(1)(2)(3) 这章就试试收费功能先,没用过不是很清楚呢(挠头)如果定价高了请告诉我哦!这章不包括我说的话就有4K2+啦 图书室 被骚扰了。 被同班的宋希给骚扰了。 其实这也算不上是骚扰,仅仅只是某种肮脏的等价交换而已。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所以愚蠢天真地答应了对方用身体作为封口费的提议。 没有衣服保护的后背被硬硬的书本硌得生疼,毛衣连同衬衫的早就被掀到了胸部以上,露出被纯白色内衣保护着的还在发育期的胸脯。 他凑到脖子附近的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在肌肤显眼的地方留下烙印。 我想叫他轻一点,可是往往这样子的结局就是换来他说好以后的变本加厉。 “自己解开?” 磨蹭够了的宋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染成亚麻色的脑袋凑到我脸侧,虎牙像是在挑选猎物一样时而露出,贴过肌肤作势地咬了咬。 那只握笔时会非常漂亮的手此时正从下抄进内衣里,棉质的布料隐约地勾勒出手指的形状。 见我不说话,右手修长的手指就用某种色情却又生疏的方式亵玩着尖端,刺激它生理性充血的反应。 另一只手只是撑在我做的高架凳边缘,把我环着堵住我可能的去路和逃离的视线。 我不说话,手搭上了扣子却不敢动作。 见我还在犹豫,他眼角都写上某种恶意的威胁,手指随着他哼出的气音软软地掐住我左胸的尖端,拇指和食指开始要命地挑逗。 我顿了顿,随后含着泪屈辱地解开了内衣供他拿捏。 “拜托你配合一点,别像我强迫你似的。” 看到我的动作和我脸上的表情,他伸出手侮辱性地拍拍我的脸,弯着漂亮的眼睛这么说道。 内衣被解开以后,带子滑落到了臂弯处挂着。没有内衣的遮拦,胸脯的景色他能够一览无遗。 “你意外的料很足嘛。”即便是长着漂亮脸的宋希也会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说着和他容貌不符的下流话,他捏着我的胸,吻上去的时候故意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他小狗似的舔弄,让那处都完全充血挺立了起来。 这还不够,他还故意揉捏着胸脯想让我叫出声来,力道过分又粗鲁。 胸部上很快就出现了指痕,淫荡又下流地昭示着我所做过的事情。双腿间的反应也渐渐明显,可偏偏我还不能夹紧双腿。 我捂着嘴不敢出声,再心里恨透了自己生理性的反应。 而堵在我双腿之间的宋希也不知道该怎么是不是察觉了我的反应,他用他的犬齿很不温柔地咬住乳尖,轻轻地拉扯后又含住吮吸。 “胸这么大别掖着藏着嘛?我猜猜,85C?” 他玩弄够了以后放开我,欣赏着我羞愤欲死的神情,故意让我低下头看他的手指是如何亵玩我的胸脯。 他的手很好好看。 可惜最让我想死的是我的胸部他刚好可以一手掌握,就好像天生是为了方便他做一样。 胸乳被他抓着,乳肉从指缝里柔软地漏出,变换着形状。 “拜托你快一点……”快一点结束。 我很少这么恳求他,因为始终在他面前还想保留一点残余的所谓的自尊。可他今日的玩弄太过折磨人。 而我同时知道,他不做完是不会愿意放过我的。 “诶?你这么催我,是想要我尽快一点填满你吗?” 宋希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故作惊讶地停下了动作,漂亮的眼珠里写满了恶劣的笑意,意有所指地把另一只手探到我的裙子底下,隔着内裤抚摸已经因为他的玩弄而有感觉得得一塌糊涂的地方。 “你湿得好厉害啊。” 岔开腿给我看看好不好? 他这种时候轻松的语气跟恶魔什么区别。 做不到。 做不到,做不到。 我脸色发白,脑内疯狂拉响警报在尖叫着做不到不可以绝对不行,可是身体却战战兢兢地照做。 手指颤抖着捏上裙子设计在旁侧的拉链,在缓缓拉下的同时弯曲着腿抬起来。 裙子便松松垮垮地滑落到了腿弯。 宋希脸上恶劣差劲的笑容随着我的动作加深,然后伸出手捉住我左脚的脚踝,把它示意性地抬高了一点。 我闭上眼屈辱地在他面前张开了腿。白色的内裤底料因为叉开的动作有一部分卡进唇肉里,被黏糊的水浸湿成半透明的颜色。 宋希的手指摸到了我湿润的内裤上,透明而淫荡的液体顺着他手指微微按压的动作流到凳子上。 他暧昧不明地笑着,呼吸声不受控制地加重,他如同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隔着布料摸索亵玩着我的私处,“很可怜……你的这里。” “都湿成这样了。” 我羞耻地想合拢腿不要让他看,他却把头凑近我的双腿之间,这让我的我的双腿架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惊叫一声,被迫抬高臀部的姿势让液体更容易流出来,我甚至听到了滴到凳子上的声音。 要死了… 我羞愤地开始挣扎,结果宋希盯着我的那种特别兽性的表情又让我害怕。我怕挣扎会引起他硬来的欲望。 我瑟缩着不敢动,果然他很满意我的柔顺,破天荒亲了我一口后,拉高我的裙子,露出女生只着一条湿透了的内裤的下半身。 纯白的内裤湿透了以后贴在那处的模样比不穿还要淫荡,尤其是在他的注视下我甚至感觉到私处哆哆嗦嗦地又流出更多的液体后,简直想当场自杀。 果然宋希忍不住笑了:“你好好色啊。”他的眼神露骨得我都看得出来他想舔。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干净柔软的头发也因此被我的液体弄湿了前端,他用舌头专心致志地开始亵玩我的敏感。 舌尖挑开内裤顺着边缘钻了进去,温暖湿润的触感带着淫荡的电流,刺激的我只想哭喊。 宋希毫不犹豫地吮吸着那个穴口,吻合时不断发出啧啧的水声,而布料边缘却提前吸走了部分的液体。 这让他似乎觉得有些不过瘾,于是内裤的阻挡下一秒被不耐烦的手指拉开。 他褪下了我的内裤。 可怜的私处暴露出来,还在淫荡地流水,缝隙小小地开着。 毫无保留的袒露使得他能更深一步的玩弄我的身体,舌尖一点点进去,牙齿贴合着肉缝开始了啃噬。 咕啾咕啾的水声混着着吞咽的力道,我连指尖都被抽空了力气,终于在他恶劣的攻势下没忍住哭了出来,混乱地开始了某种低声的混着唾液的媚叫。 当敏感点被他用舌头卷到嘴里,再用牙齿轻轻摩挲的时候,我下意识就绷直了腿。 高潮来得太过突然,下身的饥渴指数超出我的想象太多,我甚至感觉到里面还在拼命地收缩着,想要被什么进入。 “你也太湿了吧…水这么多。”宋希好像有点被我的敏感度惊讶到,他抬起头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试探性地把手指插进去搅动,结果里面的热情程度超出他的想象。 手指在湿润温暖的地方被舔吮,水甚至湿透了里面。 宋希抽出手指,低低笑起来以后解开了他的皮带:“你光是手指怎么可能够啊?” 他用牙咬开安全套的外包装,在威胁我帮他戴上以后,抵在我湿润的那处。 男性骄傲的鞭挞在他宣告结束后毫不留情地插入,火热而又温凉的矛盾感觉让我头晕脑胀,大腿内侧被掐着拉到最大,他在抽插时我能感受到皮带的某个部分抽在大腿。 宋希漂亮外表下仍是青春期的男生特有的粗暴,不知节制又不能掌握力道。性爱时淫荡的水声不绝,他的骄傲使我的私密羞耻地臣服。 全身细胞都在尖叫的快感在脊椎末梢窜流,我的不情愿此时看起来都像是在矫情,但我还是推拒着,却又半推半就地迷离在他折磨人的前戏引起的快感中。 被从凳子抱下来以后就是更剧烈的动作,他压着我让我撑在在书架上,一只手摁住我的背部另一只手摸到交合处,勾取了液体后把手指劝诱一般插入我的口中。 这样的姿势使他的侵犯更加的深入,疼痛而又欢愉地动摇我所有的抵抗。 “停下来……” 我摇着头混着哭腔跟他说不要了,而连眼角都爽的发红的宋希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我。 他还没有射出来,自然是要折磨我到尾。 “宋希……宋希……求你了。” 我哭哭啼啼地叫他的名字,什么话下流他爱听我就说什么。 “再这样就只会流出你的精液了……宋希……” 宋希漂亮的瞳孔一瞬间睁大,眼角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正鞭挞我的骄傲似乎更兴奋了,他的汗水滴到了我的背上。 在明显感觉到他一滞的动作,和慢了一拍的呼吸后,我确认了我心中的想法。 “宋、宋希……太深了……又会高潮的……” 我呼唤着他的名字,感觉到他抽插时明显开始不受控制的力道。 每一下都十分剧烈和粗暴,像是要干软我的身体,又像是要我铭记他的侵犯。 混合着名字的媚叫声终于让他撑不住地射了出来,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新的安全套。 混合着精液和女性情潮气味的安全套被处理丢弃,他整理好衣服以后重新确认了图书室的门锁。 “故意的吧?说这种下流话来刺激我。” “行啊,继续。”宋希咬牙切齿地说完以后,露出了那种狩猎意味浓厚的笑容,“不像你说的那样,把你那里干到只能流出我的精液为止,我就不会停下来。” 他没给我穿好衣服的时间,在我的裙子松垮地没拉上之前堵住了我所有的去路。 “来,我们换个姿势继续。” ※养虎用户寂寞的碎碎念※ 这一篇写得挺满意的,纪念有第一个评论啦免费带大家兜兜风。我超级喜欢看评论的!还请大家多多热情地给我点回应,不然单机写肉向小故事怪寂寞的(哭) 嗯…感觉从行车的风格大概会被看出来我很喜欢写的就是:校园H,同级生,还有男生给女孩口交(。 因为个人感觉比起粗暴的直接插入,写温柔的调情和前戏更有意思~ [武侠]天意弄人 月拓五年,江湖更替,门派换血。 最近在江湖上名声远扬的是灵归门的妃亦笑。 这名字听起来像个花容月貌的闺阁千金,可实际上它的主人是江湖正派后起新秀里最出名的人。并有传闻说,妃亦笑是下一任武林盟主之选。 妃亦笑其人,灵归门掌门的亲传弟子兼嫡子,他长着一张清冷出尘的脸,活脱脱是夏国一大半的妙龄少女会看的话本里,所有名门正派公子的最佳写照。 可惜的是妃亦笑的性格却没有随他的外表。他行事手腕强硬,比起灵归门弟子惯有的谦让温和,妃亦笑颇有硬派之风。 而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手段过于强硬血腥,私底下也常常招人诟病。 老一派避世隐退的前辈指责过妃亦笑飞扬跋扈,过于嚣张,有辱灵归门。这种行事风格终归会留下隐患。 灵归门对此的政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是月拓年之前的事情:中原被魔教进犯。邪教报复,所到之地血流成河。 当时年仅十一的妃亦笑目睹生母被欺辱后再斩成了碎块。 少年经历了这种事,性格大变也情有可原。 而且他坐上了如今这种位置,行事稍微强硬点也不是坏处:起码好几个以前选择中立的世家,如今都乖乖地站队武林正派,虽然里面有多少分情愿不得而知。 魔教那边,近年也出了个出名的人物。 揽月楼楼主之位的楼晓的儿子,楼川。 且据小道消息称,楼川并不是魔教教主楼晓的亲生血脉,而是楼晓不知道哪年捡回来的养子。 说到楼川其人,那大概就是夏国另一小半妙龄少女会看的话本里,那个心狠手辣,血腥残忍,却只对女主角一个人施展温柔的魔教少主该有的样子。 * 铸剑山庄。 月上枝头,高凌听着丫鬟小云渐渐规律平稳起来的呼吸声,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支起窗户。 她贵为铸剑山庄的嫡小姐,从来没有亲自支起过她这扇价值不菲却有点笨重的窗户——即便这件偷偷摸摸的事她并不是第一次做,所幸的是窗棱被刚刚抬起一个小缝的时候,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便从外头稳稳地托住了它,轻轻松松地把它抬高支起。 窗外束着高马尾的少年正有些无辜地看着她,他的前发被夜露沾湿,带着微卷向两边自然地分开,露出额头的样子带着十足的少年英气。 “你来了……”高凌仍旧没法习惯这种夜半私会的事情,脸红得在夜色里都能窥见出几分,小声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嗯。” 对方也不是很在意她的话到底要不要紧,小狗一样黑漆漆的眼珠里只有全部完整的一个高凌,再无他物。 在少年少女情窦初开的青涩恋爱里,她就算是说上一天的废话,恐怕也称得上满当当的是甜言蜜语。 但两个人的身份注定这份情愫就跟月色一般不得见光。 高凌呼唤他名字的声音在夜色里仿佛也沾染上无可奈何的萧瑟与叹息:“楼川。” * 两人相识的情节就是茶楼话本里最俗套的剧情。 不谐世事的正派之女在巷中无意发现遭人暗算中毒昏迷的邪教之子,出手相救之后两人相识,就算事后身份水落石出也已为时已晚,两人早已用情已深。 当时楼川还属于无名小辈的范畴,高凌不认得他的脸,以为也就是像话本里的女主角一样,救了一个落难的英雄。 而初出茅庐的楼川也是空有一身奇高无比的武艺,对江湖上的各门各派还不算彻底了解,自然也没有反应过来救了自己的是鼎鼎大名的铸剑山庄的大小姐,稀里糊涂地跟着她回了家。 高凌假装自己捡了只有些凶悍的小狗,偷偷摸摸地把当时伤口未好的楼川藏在自己的院里,不准任何人接近。 父母和兄长被她骗过,而照顾高凌日常起居的丫鬟和管事也拗不过高小姐这事出突然的大小姐脾气,再加上日后楼川不知去哪里真的拎回来了一只凶神恶煞的小黑狗,这谎言自然也没有人去深究。 高凌和楼川都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少年人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哪里耐得住这种让人心痒痒的日夜相处的考验。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恐怕是两个人回忆里最轻松美好的日子。 高凌的后院里有一棵生长得极好的玉兰,楼川伤还没好全的时候,瞒着高凌给她搭了一座秋千,气得高凌抓着他的手臂反反复复看了半天,生怕看到裂开的伤口。 又在楼川含着笑意的目光里心软得一塌糊涂。 玉兰花开,秋千荡起的震动震得花瓣簌簌落下,带着幽幽的花香,碎玉似的坠在楼川的肩上,和高凌飞扬的裙摆。 她脸上带着的是最幸福最天真浪漫的笑,笑声也清脆如银铃,转过头撒娇似的催楼川推高一点,再推高一点。 * 现如今楼川不再是江湖上查无此人的无名小辈,他是楼晓的义子,是未来中原武林的威胁。 让堂堂揽月楼少主大半夜翻闺阁小姐的窗户实在是有点好笑。 只隔着窗户相见的约定在相思之苦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楼川看见高凌有些泛红的眼眶,下意识就右手一撑,利索又安静地翻进高凌的闺房,着急还未彻底涌上心头,就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越界而僵在原地。 高凌却是已经受不了了。 她扑到楼川怀里,克制的泪水涌出。 其实她和他都明白:这是不能够再继续的感情。 这样悲凉且禁断的夜会还能进行几次呢? 彼此都日思夜想的面庞隔着的并不是这扇该死的窗户,而是身份,是立场,是正邪。 就此别过。 这是一早就该被说出,但是已经耽搁太久的话。 高凌在逼自己开口,楼川也在逼自己先做决断。 说 说啊 说啊! 而两相无言,默默无语的对视之中,可怜又可恶的是心底里还在骚动增长的悸动和情愫,它像是一株顽强的菟丝,依附在胸口垂死挣扎。 “小姐?” 半夜惊醒发现高凌不在床上的丫鬟有些堂皇地找了过来:“小姐,您在这边……” 未完的话因为看到了楼川的脸而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 茶楼这几天消息沸腾,有个惊天的消息被爆了出来。 铸剑山庄的嫡小姐高凌惨遭魔教凌辱。 高凌是妃亦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 传言沸沸扬扬,而最劲爆的一条便是当时抱着高凌破窗而出的是楼川。 随后赶到的妃亦笑发誓要救回未婚妻,以及把楼川碎尸万段。 当晚。 “你何必选了这种最冒险的方法!” 高凌花容失色地被楼川横抱在怀里,少年足尖轻点,轻而易举地穿梭在高大的树林里。 他轻功了得,就算带着人从树枝上踏过也发不出太大的声响。 积雪从枝丫掉落,仿佛只是普通的惊鸟飞过。 身后还有追兵,带着流火的箭矢嗖嗖从身边擦过。 高凌不敢乱动,拽着楼川衣襟的手紧了紧。 当时事发突然,高凌和楼川都被打得措手不及。先反应过来的高凌顺势就软在楼川怀里,刚才还没干的泪水则是充分地发挥了它的作用:以表现突然被魔教中人绑架威胁的惊恐和无助。 她泪眼朦胧地让丫鬟别过来也别嚷嚷,另一只手悄悄掐了一把楼川的肚子,暗示他抽出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假装挟持,以换来离开的机会。 结果,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楼川选择的是抱着她破窗而走。 自然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楼川知道高凌现在在生气。 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稍稍侧过头,躲过一支飞来的暗镖,高高扎起的头发因为他此时的动作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漂亮利索的弧线。 他也知道高凌刚才的方法才是最合适的方法,而不是现在这样闹得无法收场。 而他与高凌之间,正与邪的纱被撕开得太过彻底。 惊惧,杀戮,和漫无天日没有道理的恨。 这才是他和高凌本应有的结局。 所以他想要的,只剩下的,也只可能得到的就是现在这个了。 “这不是‘冒险的方法’,高凌。” 他过分英气的脸,下垂的眼角,以及右眼下一点泪痣使得他本该邪气的长相带着些许无辜:“这是私奔,我和你。” 他甚至开了个玩笑:“你最喜欢的那个话本怎么写的……我想起来了,珠胎暗结后的私奔?” “楼川!”高凌脸快滴出血来,“我们没有做那种事!” 她恨恨地想锤楼川一下,被他这种被追杀关头不合时宜的玩笑气得要命,咬牙切齿的表情还没有摆出,却在仰起头看向楼川脸侧的时候愣愣地回味过来他真正的意思。 私奔。 好一个私奔。 无人知晓的,不得见光的私奔。 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注定会失败的私奔。 这份恋情不仅不被容许,甚至不可以被称之为恋情。 高凌轻轻把头靠在楼川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目光愣愣地任由树影在眼前略过:“……楼川,不要用私奔这个词。” “可是你是妃亦笑的……”死脑筋的少年还有闲心纠正她,顺便身子一歪躲过了几道毒镖。 高凌因为一瞬间的失重惊叫了一下,随后缓过神来打断楼川:我知道!虽然我和妃公子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的情况也确实像私奔没错。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 话到口中却又有点苦涩,高凌把话咽了下去。 现实不是她喜欢的话本,正派之女和魔教之子并不会有完满的结局。 她有她的身份,他也有他的立场。 这场私奔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圆了彼此的梦之后,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她不可能抛弃父母和一直以来的观念跟着楼川走,楼川也不可能忘恩负义离开揽月楼,或是让魔教归并中原武林。 一切无非天意弄人。 自古正邪不两立。 人形之犬一 B国是个有点奇怪的国家。 B国的男性会在16岁的时候被政府分配成为年龄相符合的女性的狗。 呃,不是那种怪怪的意思,只是名义上的狗。 因为B国的男性如果在16岁之后没有女性成为他的主人,他就没法顺利度过16岁到18岁的发情期。 对不起这个瞎搞的设定听起来真的太像糟糕的小说了对不对,但是由于接下来的故事发展离不开这个设定,所以就请大家接受这个设定,然后愉快地阅读。 总之,这种糟糕的规定肯定会被男性反感唾弃,B国的“关于男性自由与尊严”以及“我们不要成为狗”游行每天都在上演。 但是由于政府拿出了“这是根据科学做出的最明智的决定”,以及如果发情期真的太难熬了,这个法规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延续到了现在。 林甜作为从小就熟读国家历史的优等生,她个人是接受在未来某天会有个年龄相仿的异性成为她的狗这件事的。 她从小就说服自己,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是正常的,是可以接受的。 林甜当然也知道:凡是独立的正常人,某天突然被宣布成为别人的附属(而且定位还是狗),一定会出现超级负面的情绪。 因此她学习了很多心理学的技巧,为得就是在日后某天安抚那个可能会因为成为“狗”而暴躁不已的人。 林甜不想怎么以“主人”的姿态对待对方,她只想好好地和对方和平共处,尊重他。 现在真想收回以上天真愚蠢的想法 林甜看着眼前只被扣了一副手铐,正非常认真打量自己的男生,脑子里一根弦“啪”地一声断了。 “菅路怎么是你。”虽然林甜的语气还算平静,但是她的内心已经尖叫着炸开锅了。 她防备性地盯着双手被手铐反剪在背后的菅路,死死攥紧了手中的钥匙。 可以打开菅路的手铐的钥匙。 先不说菅路是她的同班同学这个令人尴尬的点,更重要的是她超级讨厌菅路这种类型的人。 虽然菅路是长得很帅没有错,他的脸是那种让人看一眼会觉得“天啊无语怎么能这么帅他上辈子拯救了地球积德换来的吧”的帅。 但是对林甜来说,他浑身上下可取的优点大概也就是那张脸了。 每次她跟菅路要作业的时候,他都不在座位上。 林甜探头出教室外面望,就能看到菅路反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笑着被几个女孩子围着说话。 老实说,菅路即使被这样反剪着手看起来很帅。 他似乎也不太介意同班那个看起来讨厌自己的女同学脸上露出了非常戒备的表情:“我也很意外我的主人居然是林甜你。” “所以,解开它先,好吗?” 菅路稍微歪着头对她讨巧地笑了笑,眼睛半藏在染成茶褐色的头发下,却挡不住他眼里亮亮的光。 他察觉到异性站起来的姿势会不自觉地对林甜产生压迫感后,就干脆坐到了地上,抬起眼看着林甜等她的回答。 搞、搞什么这个男的 林甜有些无措,她的刻薄都是假装的。 菅路这种仿佛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又接着想起来,当看到泡在女生堆里忘记交作业的菅路时,她的反应。 她每次看到那种场面不知为什么都很生气,于是她会硬邦邦地叫菅路的名字。 闻声的菅路就会有点抱歉地对那些女孩子们摆摆手,然后好脾气地跟着生闷气的林甜回教室。 “多谢啦,不然我又忘了交了。”菅路大概是很会对付女生,他从来都不没有跟看起来很讨厌他的林甜红过脸,尽管她的态度其实认真追究的话有点差劲。 他现在的目光就跟那种时候一模一样。 “……” 林甜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受不住这种目光,明明菅路就是个轻浮得要死的男的:“……解就解。” 她不太清楚自己是在和自己赌气,还是在和菅路赌气。 等到她靠近菅路,弯下腰帮他开锁的时候,她闻到菅路身上有种甜甜的味道。 这是他自带的味道,还是别的女生身上的味道? 林甜一边转钥匙一边涨红了脸在心里骂菅路厚颜无耻。 “咔擦”一下手铐开了,细细的金属制品掉到了地上。 林甜抽出钥匙,刚抬起头就对上菅路的视线。 菅路的眼睛很漂亮,很典型的会说话的眼睛。眼珠是黑沉沉的,他的目光又有点湿漉漉的温柔。 林甜有点心悸,她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 书上写过的一些字眼快速划过脑海,她来不及捕捉。 下一秒菅路就吻了上来,失去禁锢的双手捧着她的脸。 他的力道好像可以拒绝,又好像让人不可拒绝。 林甜觉得自己无法挣脱那双手,那被女同学们私下称赞过漂亮的手指大概会对她做出侵犯的行为。 这些都是书上没有写的东西:比如说菅路趁着她慌乱失神的时候强吻了她。 林甜涨红了脸,她在反应过来以后抬起手,对着菅路的手臂拼命地又锤又拍。 然后菅路果然停下了,他的脸也有点红,但林甜发誓这个男的绝对不是因为害羞而脸红的。 “菅路你干什……唔!”林甜气冲冲地正准备好好教育菅路,没想到又被吻住,而且这次更过分的菅路干脆把舌头也放了进来。 温热的舌头在口腔里搅动着,有点漫不经心又有点势在必得的味道。 林甜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感受到了菅路的鼻息,和因为辗转而落在她脸上的茶褐色的头发。 接吻带来的缺氧感让她没有力气再打菅路第二次了,她嗅到了菅路身上甜甜的味道已经变了,更多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初期:会有明显的发情表现 林甜头晕脑胀地总算想起来书上大概写过了什么。 无论多帅的帅哥,脸上带着巴掌印,都不会帅到哪里去。 例如此时的菅路。 林甜坐在床上,警惕地把被子扯到胸前,另一只手指着菅路,恶狠狠道:“菅路我警告你,今晚要是摸到我的床上来,你就死定了。” 可惜她的声音带颤,目光发虚,显然是被刚才的强吻吓得不轻。 这导致这句类似放狠话的警告听起来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那句死定了听起来真暧昧啊 当然以上的想法菅路肯定没有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估计会被林甜大骂是性骚扰。 “不会不会。”他乖乖地应声,顺从地缩在林甜房间的沙发上,一双长腿可怜地支在扶手上悬空着,拉了拉身上的毛毯,然后笑着跟林甜说晚安。 菅路这种友好合作的态度反而搞得林甜有点不好意思,再加上一个帅哥可怜地挤在沙发上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苛待什么名贵犬种的主人。 等等不是她在想什么 “……睡吧。”林甜觉得自己多看一眼就要心软了,于是她硬邦邦回应以后,抬手啪地一下把灯给熄了。 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只余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林甜背对着菅路。她现在还不习惯房间里有别人的感觉,因此有点想翻身,但是她又莫名觉得在异性面前发出翻身声有点羞耻。 于是她忍了忍,想要等到菅路睡着,或者她认为菅路睡着。 但是这种忍耐太难熬了,林甜觉得时间好像在故意和她作对,墙上的挂钟每走一秒的声音慢得如同走了一分钟。 大概坚持了叁分钟左右,林甜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臂都有点被枕麻了。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被子发出了小小的簌簌声。 眼睛在习惯了黑暗以后可视度上升了不少,林甜没忍住看了一眼菅路。 他闭着眼,也分不清是睡没睡着。但是他正皱着眉,沙发的窄小确实很为难正在成长期的少年。 林甜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她仅仅是多看了一眼菅路她居然就真的心软了。 她开始觉得菅路这个样子有点可怜:“菅路……你要不要,上来睡……” 她说的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要是菅路听不到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不管他了。 然后她看到菅路一个翻身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嘶——”菅路有些吃痛地摸着后脑勺,另一只手反撑在地毯上,仰着脸看林甜,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打,“怎么突然这么大胆地邀请我。” 其实他明白林甜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也知道林甜不可能有那种意思。 只是林甜每次的反应真的很有趣,让他有点忍不住想逗她。 回应他的是林甜气愤砸过来的枕头,毫不客气地砸在他脸上。 菅路把那个枕头抱在怀里,然后走过来,坐上床边掀起被子的一角。 但是正当他弯下腰准备躺进被窝的时候,他看到林甜明显僵了僵。 “……”菅路的动作顿了顿,嘴里有话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躺到林甜的床上。 女孩子的床还挺香的 菅路乱七八糟地想着,余光看到林甜还绷着肩膀僵硬地躺着后,他伸出手戳了戳林甜的后背:“林甜。” 然后握住她一边的肩膀,有点强硬地扳过林甜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 “什,什么?”被猛然翻过身来的林甜睫毛在颤抖,尽管她的声音在极力地维持稳定和平静,听起来如同往日的班长那样严肃而冷静。 “跟你商量个事。”菅路眨眨眼睛,他先是摆出一个苦恼的表情对着林甜,紧接着开口的语气却能听出其中的活泼轻佻。 “一会儿……千万别对我出手哦?” 林甜瞪大了眼睛看着菅路,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看,和我这么帅的帅哥睡在一起,难免都会有点心猿意马……嘶好痛。”菅路注意到林甜渐渐放松的肩膀,笑起来继续对林甜满嘴跑火车,果不其然被反应过来的林甜踢了一脚膝盖。 “菅路你神经啊,谁都觉得你帅了是不是!”林甜有点讨厌自己易脸红的体质,她气呼呼地踹了一脚菅路以后飞快地翻过身,裹紧了被子。 “……你是主人你说的都对。”菅路苦哈哈地揉了揉膝盖,好脾气道。 他看了眼把被子空出来一大半的林甜,偷偷把被子放掉一点回去。 这个初期反应真的有点不妙 菅路看了眼手腕处的刺青,——林甜手腕上也同样有一个,终于真情实意地开始觉得有点苦恼。 他其实现在还有点躁动,如果林甜是那种好办点的女生,他起码早就把林甜按着亲了。 但是他不能这样对林甜。 还好目前的生理反应都是可以忍耐的。 不过,希望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不要被当成变态啊…… 人形之犬二 01 B国。 花妍在生日那天收到了一份足够让她惊恐的礼物:她的同级生被锁链捆住,扭送到她的面前。 她的心情很糟糕,因为她真的觉得自己国家这种习俗实在是太下流了,尽管这件事的科学性已经被B国的科学家证明了很多遍。 花妍不喜欢这种把同龄的异性当成狗的……奇怪习俗,尤其是面前这个被捆得紧紧的男生,还是她同班的同学蒋雾。 ……大概他也是那种对这个习俗感到难以置信的那类人吧? 花妍猜测蒋雾是不是激烈地反抗过了,因为比起教科书的例图中那些只用手铐往身后反剪拷住的男性,她眼前的蒋雾真的被绑得很夸张: 他不仅仅双手被特制的手铐反剪在身后,手臂还被细细的银链缠绕着锁紧,那张比起漂亮更应该用帅气来形容的脸上密布着汗水——并且大半张脸都被一个看起来明显是特制的、有着奇怪美感的狗笼嘴遮盖。 这样的蒋雾完完全全就像是什么禁止接触的恶犬。 这也太侮辱人了……!! 她知道虽然蒋雾那副看起来有点难以接近的外表下,其实是个心肠蛮好的男生。 这个看起来像是会在后校舍把人围起来揍的人其实传卷子的时候会跟她说谢谢,而且有一次在放学后,花妍看到他蹲在阴暗的小巷子里喂流浪猫。 说实话即使做出这种爱心爆棚举动的蒋雾,当时的表情也算不上温柔,但是花妍就是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心悸。 她有些埋怨政府强行执行人员的粗鲁:说什么也不能真的把人给当成狗来对待。 02 此时此刻蒋雾的心情比花妍还糟糕,没有什么比成为班上同学的狗更令人绝望的了。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自己这样子被当成货真价实的狗对待的屈辱姿态被同班的女生尽收眼底,蒋雾有些痛苦地咬了咬牙,想要勉强自己站起来:花妍猜的没错,他确实在“分配”的时候做出了反抗的行为,而且由于过于激烈,最后被有点粗鲁地实行了“强制执行”。 不然他也不会被捆成这个样子。 蒋雾抬了抬眼,对上花妍的眼睛,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他此时此刻并不想获得的目光,类似于怜悯和同情在一起的眼神。 那一瞬间的刺激让他很想迁怒花妍,但同时又可耻地为这种温柔感到慰藉。 蒋雾心底里也明白这也不是花妍的错,只是他该死地作为这个国家的男性出生罢了。 他看了一眼花妍,想要让她拿出钥匙解开这些束缚他的破狗绳。但是大概是他现在的样子的问题,花妍反而被他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到,原本试图靠近的脚步反而退后了一步,犹豫着没敢接近他。 该死 于是这股火气蒋雾只好憋屈地压着。他不太想开口求花妍解开,也不想命令式地威胁花妍——搞得像是在欺负女生一样。 可是……身体好焦躁不安。这种该死的特性和见鬼的初期反应像是刻进了血液和他的基因里,看着眼前的花妍,蒋雾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感到口渴。或者说,开始渴求一个异性的抚摸和触碰。 不对。 也不是什么异性都可以……他可能只是想花妍碰碰他。当他看到花妍欲言又止的眼神和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松绑的神情以后。 ……开什么玩笑啊?? 蒋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在冒汗了,他不想继续这个僵局。 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尽量维持自己的理智,他朝花妍示意了一下自己被手铐扣住的双手:“喂。” “想办法解开一下吧,这样很让人不爽啊。”蒋雾没有叫花妍的名字,他觉得自己的心情还没有调整好。 “好、好的……”听到他的话的花妍涨红了脸跟他道歉,手忙脚乱地从另外一个附带的小盒子里取出钥匙,蹲在暂时没有力气站起来的蒋雾的面前,抖着手先解开了那个看起来太过侮辱人的狗笼嘴。 她一边取一边看起来内疚得快要哭了:“对不起蒋雾同学。” 花妍这种乖乖牌的样子让蒋雾有点莫名的罪恶感:这件事横竖也不是她的错,刚才他的态度确实也挺差劲的…… 接下来是手铐和锁链,因为蒋雾动不了的缘故,花妍只得绕到蒋雾背后帮他解开禁锢。 大概是初期反应已经生效的缘故,蒋雾感觉自己总能闻到花妍身上那种女孩子特有的味道。 他不由得思绪也有点涣散了,在感觉对方专心致志地帮自己解开缠绕手臂的锁链的同时,莫名其妙地开始思考花妍用的是什么沐浴露。 ……?? 思维迟钝了一秒,伴随着锁链脱落的轻松感,蒋雾回过神来后狠狠在脑海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输给这种低劣的本能不就和狗没有区别了吗? 紧接着手铐也应声脱落,蒋雾沉默地活动了一下被拷久了有点疼的手腕,终于能够正式还蹲在自己面前的花妍。 蒋雾猜花妍是为了和自己平视才选择蹲下的吧,他确实一时半会还不能从被强制执行的疼痛中缓过来。 他不说话,而面对他的沉默的花妍显然也是有点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对话的话题,毕竟现在的状况对两个人来说都过于冲击了。 而且双手绕过膝盖抱在腿弯处的花妍有点心不在焉,她的裙角顺着重力下垂,蒋雾总觉得自己要看到花妍的裙子里面了。 白色那个到底是内裤还是安全裤……不对在想什么 蒋雾有点想给自己一记重拳了。 03 经验不足的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样子贸然解开镣铐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直到蒋雾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解开了手铐以后开始一点点涣散。 说是涣散好像也有点不妥,那种感觉更像是眼睁睁地看着清醒的理性被催眠,一点点陷入沉睡。而所谓的自制力在生理反应之下被轻而易举地抽离,整个过程像是去医院抽血一样,在清晰地感觉到剥离的同时又有种不真实的麻痹感。 “离我远……点!” 好痛苦,而更让蒋雾痛苦的是看到花妍眼里的自己:那样子忍不住流露出那种如同在苟延残喘的狼狈表情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无处安放的自尊心在摇摇欲坠地崩塌,见花妍一脸担心地想要靠过来,蒋雾想都没想就挥开了花妍伸过来的手,不让她靠近自己。 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失控的自己会做出什么。 而被他无法克制的力道推了个踉跄的花妍则是再次靠近他,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不容拒绝地紧紧抱住了他。 下一秒,光是身体的接触就能让心里涌起巨大的满足感,又安心又让人流泪的感情充斥着脑海。 蒋雾呆住了。 一时冲动做出这个举动的花妍也呆住了,其实那个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要被侵犯了。 她感觉到蒋雾先是僵硬了身体,随后一点点,一点点地放软。 但是他的呼吸还是很急促。 花妍有些紧张,她现在不知道该接着做点什么,但当她发现蒋雾只是乖乖地把脑袋枕在地她的颈窝以后,她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有点凉意的濡湿感传来。 花妍感到有一点点揪心。 蒋雾同学…… 花妍侧过脸去看蒋雾,他的头发意外的柔顺,并且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地拱起毛绒绒的弧度。 她下意识揉了揉,又被自己鬼迷心窍吓了一跳。 慌慌张张地想要低下头,结果蒋雾大概是被她的动作惊讶到,转过脸看她的时候,和她一样都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花妍面红耳赤地看着他,讪讪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放自己尴尬的双手:“对不起……”擅自摸了你的头发。 但蒋雾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他好像是有点认命了,也可能是本能催得他太过于难受。 从来不愿意示弱的蒋雾反而小幅度地蹭了蹭花妍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示意花妍可以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 人形之犬三 01 岛切成了卓璐璐的狗。 这听起来像是糟糕AV的开头,可惜并不是。岛切并不是自愿成为卓璐璐的狗的。 以及在这里“狗”的含义是货真价实的狗,不是什么情事上的爱称。 当岛切被卓璐璐叫到校舍后面的时候,他还在想卓璐璐是不是看上他了,要对他告白。 他当时还愚蠢地觉得有点心跳加速:毕竟卓璐璐长得好看,在学校风评也好。 直到漂亮的卓璐璐开口,笑眯眯地请求他成为她的狗的时候,岛切才意识到卓璐璐是个空有张天使脸的混账女人。 02 最终岛切没能拒绝卓璐璐的请求,在他非自愿的前提下。 岛切觉得学校里的男生绝对是瞎了眼,卓璐璐哪里是什么天使。在岛切眼里她简直比欧洲中世纪的女巫还要邪恶。 哪有未成年少女让同龄的同学成为她的狗的。 原本“成为谁的狗”这件事其实是要根据政府分配决定的,无论是主人还是狗都不能够随意地挑选对方,除非以双方都是非胁迫下的自愿作为前提。 而卓璐璐家里大概是有点门路,当岛切发现自己被卓璐璐强行申请绑定的那一刻,简直耻辱得生不如死:他根本不愿意! 这女人简直不安好心…… 岛切觉得自己只要再见到卓璐璐的脸,都会抑制不住此时血液里燃烧的愤怒和杀意。 当然了,杀了卓璐璐之类的只是羞恼到极点的气话罢了。更何况现在已经成为了卓璐璐的狗的他,连折磨她、欺辱她都已经是奢侈的妄想。 03 在卓璐璐带他回家的那一天,岛切被她关在一间疑似拷问室的小房间里,双手被锁着吊在头顶。 这个姿势羞辱意味十足。 正当岛切寻找各种方法试图弄开扣在手腕的手铐时,房间的门开了,探出头来的卓璐璐对他露出了一个纯洁无害的笑容:“岛切同学,我来看你了。” 岛切抬起头,原本耷拉在他鼻梁上的头发因为他抬眼的动作而稍稍滑开到鼻梁两侧。 他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然后半蹲下在他面前的卓璐璐,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线断了。 他无法抑制心中被人当成一条狗羞辱的愤怒,恶声恶气地冲着卓璐璐吼道:“滚远一点!” “岛切同学对我真是一点都不温柔。”话是这么说,但是卓璐璐根本不在意岛切恶劣的态度,她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他,目光跟注视虚张声势地露出奶牙的小狗没什么区别,“可是,你真的要我滚吗?” 这种时候岛切无比厌恶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这下流的本能:发情期初期,如果和自己的主人离得太远,附属方会无法控制自己的发情反应。 作为狗的他,在这场不平等的关系之中就是那个该死的附属方。 岛切的喉结滚了滚,愤怒的目光刺在卓璐璐脸上,没有一点犹豫:“滚。” 卓璐璐摆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露出那种“即使被你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也不会生气”的笑容。 她顺从地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矜持地点点头:“那我依照岛切同学你说的,滚了。” 而一步,两步,卓璐璐离开得刻意而迟缓。 原本不会被人注意的,皮鞋与地面短暂接触而发出的声音,在此时的房间里被无限地放大。 岛切抿着唇,撇过脸不去看卓璐璐。 随着她的离开,一把火苗迅速地在体内燃起,仿佛有火舌舔着他的小腹,灼烧他某个蠢蠢欲动的部位。 卓璐璐的脚步声此时比任何的一切都要惹他注意…… 岛切咬牙切齿地想:那个该死的女人果然是故意的。 随着他和卓璐璐的拉锯,原本还维持着站姿的岛切忍不住软了膝盖,想要跪下使自己稍微好受一点。 可是膝盖还没有完全跪到地上,双手就因为铁链的限制被更为疼痛地吊起。 铁链哗哗作响,岛切要跪不跪地被半悬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勒拉让岛切差点喘出声来,这一系列动作使得一直在忍耐的下|身甚至变得疼痛起来。 冷汗一直在冒,有几滴甚至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岛切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不想在卓璐璐面前示弱,哪怕现在卓璐璐背对着他。 可是他真的感觉非常……非常的痛苦,尚在青春期的少年本就是躁动不安,忍耐性|欲对他来说几乎残忍。 岛切小幅度地喘起气来,他不用低下头去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一定糟糕,什么顶在裤裆上的感觉非常明显。 身体的感官清晰地告诉他某种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岛切甚至不敢再继续挣扎。 现在的反应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岛切不保证现在这种状况下,再继续乱动的话,他会不会因为过分麻痹的思维而直接射出来。 该死……可恶可恶可恶……!! 仿佛听到了他的喘息一般,已经走到门口的卓璐璐停下了。 卓璐璐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岛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随着卓璐璐停下的脚步声而停止了。 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好让它听起来不那么奇怪:“还不……快滚……” 可惜这句话再怎么狠,听起来也色厉内荏,毕竟现在岛切的状态没比一条死狗好到哪里去。 而听到他这句话的卓璐璐,则是非常干脆地转过身来。 “岛切同学,你听起来很痛苦。”她看着岛切狼狈的样子,露出了一种充满戏剧化色彩的担忧表情。 可是她的语气却很平静,有点意料之中的味道。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想留下来羞辱他一番才走。 看出她意图的岛切不甘示弱地瞪着卓璐璐,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 ……他听到了卓璐璐落锁的声音。 04 如果说以前的岛切,听到“卓璐璐笑起来就像天使”的言论,还会理解地赞同一番的话,那么现在的岛切就想把有过这个想法的自己掼到墙上打。 卓璐璐确实是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有点男人都喜欢的我见犹怜的味道。 但是卓璐璐的本性差劲过美杜莎,说卓璐璐是蛇蝎美人的话,岛切都觉得那是在夸奖她。 “我怎么能放着如此痛苦的岛切同学你不管呢?” 卓璐璐嘴上说着这种话,却慢条斯理踱步到岛切面前,定定地看了一会已经没有余力去瞪她的少年后,脸上才慢慢露出悲切的表情。 “你现在是我的狗。”她伸出手去想摸岛切的脸,被岛切冷淡地偏过头躲避。 但即使如此她也如同不介意一般,那只手知情识趣地停在半空,“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她说的深情,就连对她抱有强烈的敌意的岛切都有点迷茫。 他忍不住转回视线看了一眼卓璐璐,对方非常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确实非常像天使,纯洁而美丽。 岛切那么一瞬间差点就认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要不是手腕被拷住的疼痛,和下身无法忽视的狼狈,他就要被卓璐璐的演技骗过去。 他深呼吸了几下以后,对卓璐璐几乎挑衅地笑了笑,虎牙咬在牙根的模样看起来带有几分不屑的意思:“哦?那你有本事把我放开再说话?” 即使潜意识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这样先撩拨卓璐璐激怒她没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心高气傲的少年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卓璐璐明明知道在这种时候,她和他分开后,他会有怎么样耻辱的反应。 出乎岛切的医疗,被如此言语撩拨的卓璐璐没有生气。 至少表面上没有像岛切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 她只是有点疑惑地眨眨眼,随后她脸上原本的微笑就渐渐……变成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岛切同学,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卓璐璐的这句话让岛切的瞳孔一缩,他皱起眉看向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卓璐璐,觉得她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脑壳子坏掉的典型。 “……我不是你的狗,也不会成为你的狗。”岛切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不配说这话,但是不呛声回去而是沉默的话,他会觉得自己是傻逼。 卓璐璐贴近他,虚碰他侧脸的手指收了收,改伸出食指,按在岛切的下巴上:“这可由不得你,岛切同学。”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服侍我吗?”岛切斜着眼瞥了一眼卓璐璐。 其实他只是在逞强而已,他根本不想卓璐璐碰他。这么说无非只是想恶心一下卓璐璐。 可卓璐璐根本油盐不进。岛切躲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卓璐璐碰到了他的脸。 她的触碰本该是让岛切厌恶,他的心里也确实是翻腾着黏糊糊的恶心。 可当卓璐璐的指尖贴上肌肤的时候,身体无关意志地开始发酵一种愉悦的信号,光是这种无关紧要的相触都能够产生快感。 “……”岛切原本是想骂卓璐璐几句的,可是现在的他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开口喘息的话,就会看起来好像他对着卓璐璐发情一样,所以他忍耐着。 他也不想开口求卓璐璐停止这种行为,要他求卓璐璐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所以岛切的不声不响让卓璐璐觉得他更有意思了,她知道忍耐这种畸形的、被可以放大的性|欲有多痛苦。 她心想:强行让岛切成为自己的狗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虽然也喜欢对她点头哈腰主动摇尾巴的狗,但是岛切这种不服管倔到最后的,她更喜欢。 卓璐璐的目光慢腾腾地从他的脸上移开,一寸寸地往下。 那根细白的手指,跟随着她的视线,也一寸寸地往下游弋,沿着下巴,慢条斯理地顺着岛切脖颈的线条,划过他的喉结。 对岛切而言,卓璐璐这个举动与其说这是触碰,不如说更像一种折磨。 在强烈的发情作用下,电流般的快慰沿着她触碰过的轨迹流窜,最后统统涌向某个已经很不妙的器官上。 岛切忍不住颤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蜷缩起身体,可是被拴住的姿势只能让拷住手腕的铁链发出响声。 他的眼角已经被欲望刺激得泛红,看向卓璐璐的眼睛里,眼底渐渐泛上一汪弥蒙的水光。 “放、放开你的手……卓璐璐。”他不想示弱,更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露出丑态。 卓璐璐在听到岛切明显已经染上情|色意味的沙哑嗓音后,只是顿了顿手指,随即继续往下。 气质里带着点不良意味的岛切把校服穿得很随便,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没扣上,衣领随意地敞开,露出一点点锁骨。 于是卓璐璐的食指毫无阻碍地就滑到了他的锁骨上,然后沿着那点骨骼的突起,摸到了岛切的胸前。 岛切闷哼了一声,他根本想不到……卓璐璐会去摸他。 卓璐璐则是明显感觉到指尖之下,对方胸前起伏的频率变快了。 卓璐璐这个垃圾女人根本没有廉耻心的吧…… 除了第一个扣子以外,衬衣上剩下的纽扣岛切都好好地扣上了。 所以卓璐璐没有紧接着摸下去。 察觉到卓璐璐停下的动作,岛切下意识松了口气。 他尽量克制声音,小幅度地抽着气,试图让那种渴望释放的欲望消下去一点。 05 卓璐璐摸他这个动作,岛切觉得时间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现在充分理解电视上那些被强暴的少女到底是什么心情:如果法律容许的话,恢复自由以后他一定会第一个就杀了卓璐璐。 岛切一瞬间松懈的表情太明显,卓璐璐忍不住笑起来,卡在岛切领口间的手指稍微用力,强行以向下滑的力气让扣得并不怎么结实的纽扣从扣缝里松开。 ——这比简直直接解开他的扣子来得还要过分,而且由于需要指尖用劲的原因,岛切明显感觉卓璐璐的指甲挠到了他的肌肉上,一下一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岛切僵硬地绷紧了身体,冷汗浸湿了后背,衬衫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墙很冰冷,身体却很热。 那根可恶的手指并不会因为他的痛苦而停止,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地往下,顺着这具过分年轻的身体的小腹的线条。卓璐璐感受着岛切的颤抖,最后恶意地将手指按在他的腹肌上。 然后她屈起手指,用指甲轻轻地刮了刮它们。 “呃……!” 生理性的眼泪一下子溢满了眼角,岛切压抑地哼了一声以后,如同脱水的鱼,绝望地苟延残喘着。 他是真的觉得耻辱到绝望,他的人生之中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被这样绑起来,然后任由同学玩弄欺辱。 最让他想死的是他在这种情况下都有无关意志的反应。 裆部撑起的形状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感觉到卓璐璐的目光落到那上面以后,岛切懒得想象接下来卓璐璐会说出怎么样的话。 反正对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而言,尤其是卓璐璐这种在学校被捧上天的没交过男朋友的高岭之花,男性的器官大概就是污秽肮脏下流之类的代名词吧…… 想到这点,岛切死不悔改地继续挑衅卓璐璐,他也不信卓璐璐还能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举动:“……怎么样?卓大小姐玩够了吧……还是说想等我求饶?” 他甚至猜想卓璐璐会不会说出什么切掉之类的话,不过他笃定卓璐璐不会对他动手,毕竟这个见鬼的政策带给他唯一的好处就是双方不得伤害彼此。 可是卓璐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岛切。” 她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去掉了原本一直带着的装模作样的敬称。 岛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接着他对上了卓璐璐的视线,卓璐璐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等……”岛切感觉自己如果有毛那么现在他一定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他深刻地认识到卓璐璐这种天使笑容的背后到底蕴含着怎么样的邪恶。 下一秒,卓璐璐就解开了他的皮带,在岛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左手隔着最后一层布料,握上那个可怜的部位:“你的这里,好像有了非常不礼貌的反应哦?” 岛切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卓璐璐的手很软,女生的手握住那个器官产生的触感跟自己握住是完全是两回事。 全身的感觉像是过了电一样,但是被抚慰的快感只有一瞬间的,接踵而来的是一种空虚的煎熬感。 毕竟卓璐璐只是不痛不痒地握着,这反而助长了他的痛苦。 卓璐璐摸到翘起的部位有点濡湿,猜想大概是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铃|口已经开始渗出一点黏稠的液体。 她知道岛切忍得很辛苦,倒不如说他能够忍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力惊人的结果。 但卓璐璐决心践踏岛切的自尊,于是她握住以后,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故意按在上面,然后用力揉了揉它。 “!!” 卓璐璐这个举动终于让岛切从刚才的震慑之中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卓璐璐真的有胆子做那种下流的动作。 腰眼一麻,卓璐璐按住他铃口的动作太残忍,岛切差点被她弄得射出来。可偏偏卓璐璐的手指就堵在那里,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揉弄起来。 ……虽然现在的情况也快跟在她手上射出来没区别了,但岛切怎么想怎么觉得耻辱。 偏偏器官被卓璐璐摸到以后,不可控制地更加蠢蠢欲动起来,原本只能靠触碰才能摸出来的濡湿已经渐渐扩到肉眼可见的程度。 妈的……死了算了。 要害被那样玩弄着,跟自己安抚它完全是两种感觉。 膨胀到快要装不下的快感叫嚣着要释放,岛切要非常用力地呼吸才能勉强维持神志的清醒。 偏偏卓璐璐那个女人还要贴到他身前,右手撑在他小腹上,也不嫌脏地把头靠在他被汗湿的颈间。 岛切闻到她发间不知道是香水还是体香的味道,只觉得某种隐忍快要爆炸。 卓璐璐还该死地要贴着他说话,气息软软地吹在他脸上:“岛切,你服个软让我开心开心,不就完了吗?” “你想都别……呜!”岛切想啧她一声痴心妄想,结果下一秒卓璐璐就突然停了手。 原本被安抚得好好的部位一下子得不到满足,突如其来的空虚让身体条件反射地就靠前去寻求抚慰。 要不是猛然被铁链勒了一下,疼痛感让人回神,岛切估计自己就要精虫上脑地去蹭卓璐璐了。 性欲和自尊的双重折磨让岛切暴躁得想杀人,如果可以他简直想强暴卓璐璐,让她知道她这种行为到底让人多痛苦和耻辱。 岛切喘着气,咬了咬嘴唇让自己清醒一点以后,对卓璐璐冷笑道:“……看到我这种样子,满意了吗?” 卓璐璐没有立刻回答他,她没办法一般地叹了一口气以后,甩了甩自己左手沾上的东西。然后她稍微弯下腰,用手指勾下她穿的小皮鞋,当着岛切的面脱下到拉大腿根的筒袜。 老实说这个画面有点色情,尤其是黑色的筒袜由卓璐璐亲自拉下,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除此之外,卓璐璐这个动作让岛切感觉到了某种危险,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侧过脸不去看卓璐璐。 接着,卓璐璐抬起她那条男生们公认很棒的腿,裸足毫不犹豫地踩到岛切勃起的器官上。 岛切吃痛,可是疼痛之余,他居然还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爽。 他差点都想自杀了:“卓……璐璐……你这个混账女人……” “那这样呢?”卓璐璐这么笑着问他的时候,还故意往上碾了碾。 她的大腿往上抬的时候,裙子的褶皱也跟着晃动,岛切垂下眼就能看到卓璐璐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 要害被踩的感觉岛切根本无法形容,比起用手可以说是相当的难受。 可是偏偏快感又在,这该死的发情期能够让男性变成最下贱的狗,岛切都不知道这个已经背叛理智的身体是在期待卓璐璐再用点力,还是希望她轻一点。 他抽着气,第一次想着自己要是娘炮地晕过去就好了,至少不用清醒地任由卓璐璐这样侮辱。 原本性这回事他从来不会多加在意,而现在他却在为自己的生理反应感到绝望。 铃口渗出的透明液体里已经渐渐掺上了浑浊的白,生理的反应没有办法自控,那种独属于这个国家的男性的低劣的本能让岛切红了眼眶。 卓璐璐踩上来的疼痛逐步发酵成一种酥麻的快慰,再加上她左右碾的动作…… 冷汗甚至把小腹前的衬衣都打湿了,岛切现在跟被从水里捞起来的鱼没什么区别。 失神了足足有一分钟,岛切才回过神来。他软了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想理会下半身的狼藉。 此时岛切只想沉浸在大脑无穷无尽对自己的咒骂里,拒绝去承认刚才那个瞬间他真的很爽。 余光瞥到卓璐璐正一边擦拭自己的腿,一边打量自己,岛切身心俱疲地闭了闭眼。 他前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以至于这辈子要被卓璐璐这个恶魔女人这样对待。 06 岛切成为卓璐璐的狗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 老实说完全不能习惯。 虽然除去第一次卓璐璐把他关到地下室以外,她再也没过其他过激行为。 ……但只是没有过激行为。 在学校里的卓璐璐有时候会过来找他。 如果岛切表现出不耐烦的态度,她只会柔顺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然后对着所有人笑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活像岛切对她怎么样了一样。 托她的福,岛切在学校里的被找茬和干架一下子数量暴增。 要不是卓璐璐私底下还记得帮他压下来,他怀疑自己不出一周就会被退学。 这个女人有完没完?? 岛切看着坐在窗边的卓璐璐,阳光透过玻璃把她的黑发照成暖洋洋的浅棕色。 空有皮相。 他深呼吸一口气,在心底里反复做建设,告诉自己卓璐璐就是个脑子有病的女人自己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您的咖啡。” 他把咖啡放在卓璐璐桌前,硬着头皮在她的目光下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岛切在咖啡店打工,会穿制服的那种。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点又触到了卓璐璐哪根神经,她在得知岛切有打工以后立刻摸清了他的排班时间。 卓璐璐有空有兴致的话就会过来坐坐,掐准岛切会在的点,美名其曰:看狗。 她看过来的视线非常热切,让岛切觉得自己能被卓璐璐盯穿。 看来今天也打算在这里坐到下班了。 岛切头皮发麻地想着,卓璐璐那张天使脸大概是上帝眼瞎了给她的。 他觉得自己能忍住没揍卓璐璐的原因就是她有张男人根本不会舍得下手的脸。 07 卓璐璐觉得自己还挺喜欢岛切的。 那种感觉像是喜欢一条不听话的小狗,不服管,但是觉得这条狗还是蛮可爱的。 “岛切同学,你在打工呀。” 打开后门准备去倒垃圾的岛切被卓璐璐吓了一跳,她穿着校服提着包,笑眯眯地站在咖啡馆的后门。 这个画面对岛切来说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他不知道卓璐璐又想干什么了,总而言之这一个月以来,岛切深刻地明白:只要卓璐璐对他露出这种笑容就肯定没有好事。 他还不想失去这份打工:“……卓璐璐你想玩什么都行,不要在这里。” 卓璐璐非常了解岛切那种死要面子的倔强,对他很快就认命的态度感到有点惊讶。 她视线疑惑地把他上下扫了扫,顿了半拍,卓璐璐才露出矜持的笑容来:“岛切同学这么积极,我倒是有点不习惯呢。” 岛切身上的侍者装裁剪贴身,显得少年一双腿修长。 衣服这么合适,也不知道是因为身材好还是老板比较喜欢他。 卓璐璐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岛切敞开的领口上,原本可见的漂亮锁骨被松垮的领结挡住。 “岛切你很适合这套衣服。”她说道。 08 卓璐璐跨坐在岛切的小腹上,右手撑在他的腹肌,左手往后探,摸索着他的裤链。 她笑得很有天使感,跟她现在下流的动作完全不符:“你可不要动哦。” 疯了,卓璐璐这女人居然要他穿着打工的衣服和她玩这种东西。 岛切心里把卓璐璐骂了一万遍,却不敢把她直接掀下床,尽管他很想。 毕竟反抗她的后果……基本以惨绝人寰收场。 而且她现在可是坐在他的要害上,岛切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怕卓璐璐一个失手就废了他。 老实说卓璐璐这样子其实挺勾人的,她的气质让她做出的这种行为充满了背德感。 而且她伏低身子的时候,从宽大的睡裙领口里岛切可以看到她的胸。 形状满分,柔软度有待考究。 岛切咽了一口唾沫,视线不知道看哪里。 如果说卓璐璐好好地穿着衣服,他还能和她呛声。 那么这种单方面的性事中,她的模样,每每都让会岛切节节败退。 她仍旧是空有天使脸的可恶女人,但青春期和发情期就是让人轻而易举地就输给情欲。 ……但是不能坐以待毙了。 岛切不耐烦地伸出手扯住卓璐璐的胳膊,用了点力,试图把她从自己身上弄下去:“……卓璐璐,你赶紧下来。” 岛切知道其实卓璐璐只是恶趣味上头罢了。 岛切认为卓璐璐的家庭带给她的教育让她出了点问题:她以看别人出丑为乐。 而选择他无非是因为他够耐玩,而且好控制。 至于用这种暧昧的方式折磨他,无非只是因为觉得青春期的少年最抵挡不住这个而已。 也就是说,她只是喜欢看岛切垂死挣扎却又身不由己地被她玩弄到狼狈不堪罢了。 岛切知道其实只要配合卓璐璐,然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可以从她身边逃离了。 可他不想这么做,让他选择那种侮辱自己的方式离开卓璐璐,他宁愿和卓璐璐死磕到底。 卓璐璐不管岛切的动作,她知道他不敢对她硬来。 于是她放心大胆地伸手探进岛切的裤子里,她摸到了那个蠢蠢欲动的东西,铃口被她用手指刮了刮以后开始兴奋地冒出液体。 手指黏糊糊的,她抽出手,故意把液体涂在岛切的裤子上,假装听不懂地问道:“你真的要我下去吗?” 岛切咬着牙坚持地说了一声赶紧滚。 可是卓璐璐没有动,她甚至重新手放在他的裤子里,左手握住他勃起的器官。 然后她开始用食指和中指描摹着那个物体的形状,随后坏心眼地用指甲开始抠弄着铃口。 卓璐璐听到岛切的呼吸变得急促了,她弯下腰几乎贴到他身上,胸部软绵绵地挤着他。 岛切僵了一下:卓璐璐没有穿内衣。 他即使穿着衣服都能察觉到某种不对头的触感。 违背理智的兴奋感暴涨勃起,即使不想,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时他在对卓璐璐发情。 偏偏卓璐璐还故意撩拨他:“岛切同学,你怎么了?你的这里……” 她的手顺着翘起的弧度摸下去,套弄之余还顺手捏了捏他的大腿根。 在感受到那个器官不受控制地颤抖胀大后,她再用手指恶意地堵住可怜巴巴的铃口,漫不经心地顺着形状涂抹他濡湿的前精。 为什么会……这么好技术…… 岛切软软地喘了出来,被强行压抑冲动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抓紧了卓璐璐的肩膀。 卓璐璐的吊带被他无意识的扯了下来,印象里她那“柔软度有待考究”的胸就这么露了出来。 卓璐璐对于这样子的自己并没有慌乱:“原来岛切同学这么想扒光我。” 只是一条狗而已,她并不会介意被狗看到裸体。 “不要碰到我的胸口……不然不会让你爽的。”卓璐璐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她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好奇,她很想知道岛切如果对她出手会怎么样。 毕竟岛切一直都摆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即使第一次她让他射出来以后,他都是用一种看仇人的目光瞪她。 ……讨厌,明明她也是公认的美少女啊? 就这么没有没有吸引他的魅力吗? 他捏得她肩膀好痛,难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两眼发直地对她发情才对吗? 卓璐璐越想越感到不愉快。 于是她勾着岛切的领带把他拉起来,轻声道:“我说,你舔一下吧。” 岛切觉得自己要是女的迟早会被卓璐璐的语出惊人吓到尖叫。 他先是觉得侮辱,继而觉得不可置信:卓璐璐的家人要是知道她能没有廉耻心成这样一定会疯掉的。 而卓璐璐下一句话让岛切反应过来,她只是公主病犯了:“我对岛切同学毫无吸引力吗?如果不证明给我看我是不会让你爽的。” 那里都被你握着我还有不做的选择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见卓璐璐还想说点什么,岛切打断她。 他顺着她拉他领带的力道坐起来,扶住她以后,低下头稍微侧着脸,伸出舌头先是试探性地舔了舔。 “……” 卓璐璐有点生理性的脸红,她从来没有被异性这样触碰过,因此那种感觉她觉得很奇怪。 所幸的是岛切并没有带给她很强烈的侵犯感。卓璐璐抿了抿嘴唇,难得没有说话。 见卓璐璐没什么反应,没什么经验的岛切也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不抗拒,就是继续的意思。 于是岛切更前倾了一点,双手也滑到她手臂两侧,半抓半扣地禁锢着她。 他垂下眼,由一开始的敷衍渐渐舔得很认真。 他的头发毛绒绒的,刺得卓璐璐的锁骨微微发痒,鼻尖有时候会蹭到她的胸部。 尖端被少年的舌尖卷去玩弄,虎牙没怎么用力地咬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因为岛切没有用力的缘故,卓璐璐感觉不算太疼。 但这种仿佛被调换了主导权的姿势让她有些别扭,她下意识地瑟缩一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岛切……”她忍不住抽了抽手指,却被对方误认为是不满足。 于是虎牙稍微加大了轻咬的力度,足以在她的胸上留下暧昧赤红的痕迹。 [西幻]天命的报业 01 不是我说,穿越成日式西幻乙女游戏里面的恶役千金真的很无聊。 对我来说,无论是选A:帮助女主角获得爱情成为朋友顺便斩获男配,还是选B:和女主角作对揭穿她虚伪的假面,统统都很傻逼。 套路我实在是太懂了: 如果我选择路线A,大概我的身边就会有一个早期爱慕女主角,嫉恶如仇一心认定我是丑陋邪恶的女人的冷酷型完美执事,对我施行美其名曰照顾的全天24小时全方位监视。 选择路线B的话,那么我身边就会有个对我性子大变也毫无反应、甚至我自爆马甲也只会一脸感动地说“大小姐你懂事了”的忠心走狗。 顺带一提,如果他长得很丑那么他就是恶役大小姐推翻女主道路上的倒霉工具人,长得帅的话就大概是大小姐的钦定男主,人设50%的可能性是吐槽系万能执事(笑)。 当然,目前的我,无论是路线A还是路线B,我都没有兴趣。 拜托,我想回家。虽然我不确定按照原剧本作死能不能顺利回家,但是要我忘掉原来世界的一切在这里快乐谈恋爱我是做不到的。 回家的执念使我的背景板冒起了熊熊烈火:我决定作为奥尔斯莱德公爵的独女柯罗哀·奥尔斯莱德,最大程度地去还原原本游戏世界里的完美恶役大小姐。 什么皮肉和流放之苦就到时候再说吧。 顺带一提,这个游戏的名字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真爱之吻:天命的报业》。 ……怎么听起来那么不吉利呢。 02 时间飞逝,到了命定的十六岁。 而我,在五岁被赐予贴身执事以后,无语地发现我的情况居然是AB皆有。 是万恶的乙女大神看我没有打算选A或B以后,干脆把两类人选都丢给我受虐吗? 饶是有着丰富穿越经验(理论)的我都不禁对柯罗哀大小姐的排场叹为观止:虽然曾经的我我看过什么大小姐和不少于六位执事的本子,但是本子归本子,哪有正常的乙女游戏里面恶役大小姐需要两位执事的? 不过两位执事的人设太过好懂,以至于我在看到他俩的第一眼就分辨出了谁是心仪于女主角的监视者,而谁是忠于我的爪牙。 抱歉了,安尔伯德,用爪牙这种词形容你。 “柯罗哀大小姐,您今天的礼仪课将在一小时后进行,请您准备好。” 精灵和人类混血而生的冰蓝发色的漂亮执事冷淡而礼貌地为我续上杯子里的红茶,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接下来的行程。 他的外貌让我每每都会不由得多看几眼,可惜他同色的眼睛里从来没有流露过任何温情和尊敬。 我说人设好懂真的不是我夸张,从外貌和态度上来看这家伙完全对我就不感冒好吗? 我对未来可能会加害于我的帅哥没什么怜惜之心,所以找茬起来也毫不留情:“修奈,注意你的语气。” “最近你很不对劲。是什么让我引以为豪的执事总是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其实我知道原因,毕竟开学后我总是有事没事就去找莉莉丝的麻烦,——对不起,忘了介绍女主角叫莉莉丝了,让她难堪。 “……” 我脸上那种他最讨厌的贵族式的笑容让修奈反应过来我不过是在可以找茬罢了。 擅长忍耐的漂亮执事立刻半跪下来,右手抚在胸前道歉,低垂着眉眼的样子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请原谅我的失礼,柯罗哀大小姐。” 我其实也没有生气,但是我必须装装样子:“安尔伯德。” 与看起来就一副圣洁纯洁样子的修奈不同,安尔伯德的执事装修身而漆黑,再加上他的黑发黑眼,显得他更像是一条残忍忠诚的猎犬。 他抖开挂在手臂上的我的皮草披肩为我披上,撑开阳伞的动作干脆利落,伸出手让我把手搭在他的手心里,安静而又轻柔地把我纳入伞下的阴影。 整个过程中,我任由修奈沉默地跪在那里,直到我带着安尔伯德刻意放慢了脚步路过他的时候,我才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下不为例”。 03 学校很热闹。 恶役大小姐身边围绕的都是与她旗鼓相当的谄媚者,彼此有竞争关系的大小姐们之间的友谊脆弱而又极其容易投缘。 但由于最近的话题都是上个学年刚入学的帝国第二王子安德烈,于是我选择主动远离话题圈。 穿着学生制服的安尔伯德一边为我摆盘蛋糕一边说道:“大小姐,您这样子远离社交圈恐怕不利于您在叁个月后的舞会大展风采。” 他指的是我没去新生欢迎茶会,而是和执事躲在偏僻的小花园独自享用下午茶的事情。 我没接话,自顾自地端起盛满红茶的杯子吹了一口气:“与修奈的没大没小比起来,你这样子就可爱得多。” “大小姐谬赞了。” 安尔伯德笑起来的样子比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天真很多,露出虎牙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总算有点十六岁该有的朝气。 安尔伯德的容貌虽然不及修奈那种仿佛被神吻过的精致,但是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妍丽的,他纤细的外表下透露出些许愚忠的疯狂,暴力因子和美并在所融合而生的邪恶。 确确实实,是我忠心耿耿的爪牙。 黑发黑眼在帝国中是低贱和不洁的象征,我也正是因此才会在巡城的时候执意要求要父亲买下身为平民的安尔伯德,来作为我的专属执事培养。 我只是在利用他的恩情罢了。 可是这十一年间的陪伴我不可能不曾心软过。 甚至于,我尝试过简单地剖白自己,让他离开:“在我的身边,只会被当成贪慕荣华富贵的女人的走狗,即使这样也可以吗?” 少年只是跪下来执起我裙摆的一角吻了吻:“您是什么无妨,您就是我这条最忠实的狗的道标。” 真是个疯子。 04 命定之日。 第二王子安德烈与莉莉丝邂逅,爱神之箭一箭穿心,而帝国的我与安德烈的联姻文书也在今天下达。 与此同时的是莉莉丝与我的执事修奈在校园里不期而遇的邂逅,复仇和爱情的齿轮由此开始转动。 茶会。 “瞧瞧这不堪入目的场景,修奈,安尔伯德。” 我举着由珍稀鸟类巨力鸟头羽做成的羽扇,轻轻掩住嘴,保持着一个美丽的贵族少女该有的仪态,熟练地摆出轻蔑讥讽的表情。 不远处的小花园里,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安德烈正牵着新入学的子爵的女儿爱丽丝的手,两人正头凑头地一起看一只讨好打滚的稀有的风之鸟。 注意到身旁穿着学生制服的修奈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咏叹调一般的讽刺不由说得更加畅快:“不知哪来的小野猫正恬不知耻地纠缠安德烈殿下。” 而读懂我眼色的安尔伯德完全就是一条称职的走狗,反应速度极快:“那样的野花居然妄想得到安德烈殿下的垂怜,柯罗哀大小姐裙摆上的裱花也要比她夺目。” 真是太嘴毒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安尔伯德损起人来如此给力,斜眼去看修奈超级不爽但是不得不按捺下来的脸色,心底里已经笑得快要劈叉。 [西幻]战败之后 “要往东一直走。” 原本闭上眼静静感受着空气与风流动的少女睁开了红色的双眼。与人类的圆形瞳仁不同,她的瞳孔拉成细细的一条线,红眼黑瞳的搭配让这双眼睛看起来像是璀璨的红宝石,绯红的颜色像是欲落的石榴籽。 塔贝拉确实也不是人类,她被削到及肩的凌乱短发是纵使是人族异族也不可能会有的银色,那是属于巨龙的发色。而她即使是维持着这样类似人类的形态时,也无法隐藏双耳上方伸出的,弯曲向前的红黑色的犄角。 “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我已经累得走不动了!” 与神色凛然的龙完全不同的是跟在她身后的少年。 金发碧眼的他有着非人精致的美貌,尖尖的耳朵是很明显的精灵的特征。精灵的外貌经常是维持在青年的样貌,而不知为何他的外貌看起来仅仅是个只有15岁的少年。 但是即便是这样看起来有点年幼分不清性别的样貌,在精灵族,他这样的美貌大概也是会让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下怕惊扰到这不知如何用语言去形容的尤物。 而银发红瞳的龙只是硬邦邦地回复他:“利维坦,如果不走出魔王的领地,我们俩都会死。” “知道了,知道了!” 被称作利维坦的精灵赌气一般大声答道,这样子的臭脾气根本和传说中脾气温和有礼的精灵族截然不同。如果不是他拥有着标志性的金发碧眼和尖耳的样貌,恐怕没有人会认为他是精灵。 他握紧了手中比他还高的神杖,冷笑着小跑几步跟上义无反顾走在前面开路的塔贝拉:“魔王都被勇者击溃了,还活着的魔族居然还有闲心追杀逃兵,真是可笑。” “果然魔族就是些低等生物,王的脑袋说不定明天就要被挂上人类王国的城门,他们却一点悲痛的心情都没有。” 利维坦一边说一边哼哼哼地笑着,那般幸灾乐祸的无情冷笑出现在独属于精灵族的年少清纯的面貌上竟没什么违和。 不过也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直的精灵族。在魔王的城堡里生长的精灵早就失去了原本热爱和平和自然的天性,他的性格和价值观已经和魔族趋同,种族还残留在他的天性大概就是无法做到彻底和魔族同流合污,和看不起低贱肮脏的魔族的自高一等。 然后他一头撞上了塔贝拉的后背。 “怎么突然停——……”他半蹲着,捂着脑袋刚想抱怨塔贝拉的突然,却被对方保护性地伸出左手把他拦在身后的动作搞得噤了声。 利维坦猜想估计是有鼻子灵的魔族追过来了。 他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有叁个人形的魔族正堵在他们前面。为首的魔族像是在看什么猎物或者美味佳肴一样看着他们……不,是他。 利维坦露出了看到脏东西一样的神情:真恶心! 挡在他身前的塔贝拉没有什么表情地拔出了别在腰间的红色的长刀,漆红色的刀身上附着肉眼可见的一圈红色的龙息,随着空气的流动像烟雾一样变换着飘散的形状。 那些魔族显然是对塔贝拉感到忌惮,但是他们又相互推推搡搡地不愿意散去,目光紧锁着利维坦的样子活像是饿了叁天终于看到肉沫的鬣狗群:“呵呵……利维坦殿下,终于找到您了。您是想和塔贝拉殿下逃去哪里呢?” “人族的勇者攻下了我们大半的土地,魔族伤亡惨重,需要您珍贵的医疗的力量……” 魔族是无法使用治愈魔法的,纵使是魔王路西法也不可以,因为治愈是属于神的遗迹,肮脏的魔族是无法使用的。魔族只能依靠药剂和自身强大的自愈能力来恢复伤口。 但自愈和药剂的力量是有限的,即使是魔族,被砍下脑袋或者刺中心口都无法救治,除非是运用医疗魔法。 人类可以学习治愈系的魔法,但是有一个种族天生是受到神的眷顾的,即使不通过系统刻苦的学习,他们也能获得一定的治愈能力:那便是精灵一族。 而利维坦的治愈魔法的天分极高,因此才会在刚离开精灵之树不久就被魔王路西法设法囚禁在魔族领地之中,迫使他堕落。 再加上他被魔王强制地下了诅咒,以至于他补充自身魔力的方式和传统吸收日月天地精华的精灵族不同。 是通过体液。 因此在听到为首魔族的话语时,利维坦露出一个非常讥讽的微笑,漂亮的脸因为他饱含愤怒和杀意的眼神而流露出另一种美丽:“需要我的力量?难道不是想把我抓回去按在地上狠狠地奸淫吗?” 魔族为他这样癫狂却又带着凌虐美的表情所吸引,不由得流露出色欲熏心的痴态:“您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种痴态凝固了。 叁个头颅滚到塔贝拉脚边,那叁具高大魔族的身体……或者称之为尸首,才抽搐痉挛着倒下,脖颈处整齐的断口喷涌出大量腥臭的蓝黑色的鲜血。 利维坦的脸上被溅上了几滴喷溅得过远的血液。 塔贝拉抖抖手腕,把刀身上的蓝血都甩在草地上,随后才转过身来看向利维坦。 在看到他维持着微微睁大眼睛的吃惊神态,脸上还沾着因她而溅上的血液时,塔贝拉一直面无表情的神态松动了一秒。蓝黑色的黏腻血液在那瓷白无瑕的面庞上显得无比刺眼,塔贝拉抿了抿唇,随后抬手帮利维坦拭去那几点鲜血。 “好了,我们得加快点步伐走了。” 收好刀的龙又恢复了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与犄角同色的细尾巴冷静又毫无情绪起伏地垂在她身后。 她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太过于轻描淡写,仿佛刚才她所经历的不过是路途中遇到了可以一脚踢走的讨人厌的石子,而不是在瞬间利落干脆地砍了叁个魔族的脑袋。 由于半天没有听到往常精灵臭脾气的回应,塔贝拉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利维坦?” 利维坦还在用憎恶厌恶恶心轻蔑等等情绪混杂在一起的目光看地上那叁具脑袋分家的魔族尸体。 塔贝拉用尾巴点点他,把分叉成一个小箭头的尾巴尖塞到他手里,示意他牵着:“别拖了,继续走吧。” ※养虎用户的碎碎念※ 今天本来是要更《女神》的,结果写到后面爆字数了,没能做到预想中的四章完结,就想着干脆一口气写到结局再把《女神》的更新贴上来。再加上突然兴奋地脑了另一个脑洞……(挠头 言简意赅来说的话就是魔王战败以后他的两个手下逃走的故事(?)两个人都是小可怜,想用血腥的方式表达一种很浪漫的相互救赎的感情,就试着写一写了! 喜欢的话请多多评论吧!没有评论真的会没动力写文的,我老觉得自己写得好烂没人看(哭) 以及这个故事要是想看到更多或者是直接看到结局的话,也请多多留言鼓励~看评论真的会让人爆更的! 双生姐弟 (1) 高久理和高久娴是双生姐弟。 和一般人想的有些出入:久娴是弟弟,久理是姐姐。 其实本该是弟弟叫久理,姐姐叫久娴才是。可是出生的时候姐姐被医院检测出心脏有问题,而双胞胎的弟弟十分健康。 于是悲伤的父母把给姐弟原定的名字做了交换,作为一种走投无路的祈愿:希望弟弟的健康能因此分出一半给姐姐。 (2) 高久娴讨厌自己这个女孩子气的名字。 也讨厌姐姐。 由于那颗虚弱的,随时都有可能跳停的心脏的缘故,高久理从小就被父母当做玻璃娃娃一样呵护着。 她不能够脱离监护人的视线出去玩,也不能和不知轻重的小孩子一起玩游戏。 在高久娴已经满世界乱跑,每天玩得一身泥巴回家的时候,高久理只能待在房间里玩一些父母认为的“安全可靠”的游戏。 高家是豪门新贵,有富足的物质条件给女儿提供安全的游戏。 于是,高久理学会了各种名门大小姐该学会的乐器,读了一本又一本对小孩子来说枯燥无味的书籍。 而活泼好动的弟弟在胞姐这面镜子前自然只显得闹心和笨拙。 母亲总是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父亲则是恨铁不成钢地让他学学姐姐的安静和懂事。 家里的佣人没有说话,但高久娴敏感地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男孩七八岁讨狗嫌的味道来。 明明他和姐姐都长着同样的脸。 每每这种时候,只有姐姐会从琴房里出来,着急地维护他。 但是高久理的求情往往只会得到父母叹息一般的感慨:“小娴要是有小理一半懂事就好了。” 高久娴被姐姐维护的感动也因此碎成了满地的玻璃渣,含着眼泪在后院罚站反思的时候把姐姐的名字咬碎在嘴里反复咀嚼。 久理久理,原本这个名字应该是他的才对。 小孩子的喜恶既简单又分明,单方面地讨厌姐姐似乎成了唯一发泄的方式:毕竟正是因为姐姐,他才会遇到这样子不公平的苛责。 但是昨天的讨厌总是会被第二天姐姐的退让和宠溺搅拌成一种黏糊糊的复杂心情。 高久娴照常在前院里玩球,无意中抬眼的时候,他看到姐姐站在房间的阳台上,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和他对上视线以后,高久理笑着对在小花园玩球的他招招手,玻璃窗后黑漆漆的钢琴静静地立在她身后,看起来像是匿伏的吃人的怪兽。 高久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姐姐有点可怜。 他那个时候还不怎么叫她姐姐:“高久理,你偷偷下来吧,我带你去玩。” 结果,在高久娴兴冲冲地抱着篮球,另一只手牵着姐姐,满头大汗地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是父母着急且阴沉的脸色。 “你是想害你姐姐丧命吗!” 剩下的事情他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姐姐哭着说“不要打小娴”的声音,倔强地跪着受罚却始终不肯吭声道歉的自己,以及因为过度激动导致心律不齐从而晕倒的姐姐。 (3)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高家的姐弟俩也到了入学高中的年纪。 高久理不负众望地,也幸运地长成了名门千金圈子里的楷模,而高久娴也茁壮地成长着,虽然没有养成什么纨绔子弟的坏毛病,相比优秀的姐姐和圈子里的其他名门公子们,高久娴就显得有些叛逆过头了, 这点从两个人的入学就可见一斑:高久理是以第一的成绩考入集英中学,而高久娴是托着金钱和关系,强行塞到了姐姐所在的班级。 姐弟俩如出一辙的容貌和诡异至极的关系让他俩瞬间在集英出了名。 优秀病弱的姐姐,纨绔却健康的弟弟。 这样的组合本来就是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再加上姐弟两人的关系也谈不上亲密,这种私底下的议论不由得变本加厉的升级。 “那对姐弟,你说高家会选谁?” “还用得着想?我是高家人都会选高久理。” “可是姐姐心脏有问题,指不定哪天就跳停了。” “得了吧,选弟弟的话搞不好没几天高氏就要去申请破产了。” 高久娴面无表情地站在厕所门前,抬起右手煞有其事看着食指和无名指上的卡地亚装饰戒,心里还在不着调地想着高久理总是喜欢送他一些累赘的东西作为生日礼物。 其实这样的话,高久娴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不过。 他瞥了一眼在洗手台前因为这个话题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个男生,确定了两个都不是他所熟知的豪门公子里面的面孔后,把门后印着“正在清洁”四个字的告示路障拎出来,放在厕所的门口。 然后锁上了门。 高久娴出众的长相和姐姐相似,除了那双在在他脸上显得异常生机灵动、又饱含攻击性的黑眼睛,其余的器官则是精致得纤细,显出一种脆弱。 而此时此刻拥有脆弱容颜的少年,露出一个实在是乖张到极点的笑容,伸手搭上那两人中其中一人的肩膀:“嗨。” “有什么关于我的事,直接和我聊呗。” (4) 高久理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她那让人不省心的弟弟,正在认真地端详着右手上的戒指。 高久娴听到声响头也不抬,显然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他若无其事地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抬起头看向高久理的眼神甚至有些无辜:“姐,这种戒指沾了血会不会生锈啊?” 他这种完全没把那两个被打伤的学生当一回事的态度看起来太过无法无天,站在一旁的教导主任瞪了他一眼,但由于甚至高家的孩子是他这种小小的主任不能教育得动的,只得黑着脸等着高久娴学校里的监护人——他的姐姐,的到来。 明明是双生子,高久理就听话省心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 “姐?”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高久娴又叫了一声自己的姐姐,完全没有把自己现在的处境当回事。仿佛他现在并不是以被惩罚的理由待在年级办公室,而是在他的房间里。 他的尾音甚至有点撒娇的意思:“姐,我不想弄脏你送给我的礼物。” 他就是这样子的孩子:明明对你也不是很感冒,但是却能熟稔无比地对你撒娇,连任性起来的样子都带着点被宠坏的神气。 高久理轻轻地朝他摇摇头,示意弟弟不要再说这种话,没有回答。 随后她径直走向显然是对高久娴感到无比头疼的教导主任面前,委婉地问这件事能不能避开弟弟单独和她谈谈。 高久娴对这种被当做小孩子无视的做法感到非常不满:“喂,姐!” 姐姐没有理他,教导主任也没有,他们只是当着他的面走到了隔音的小会议室,然后关上门。 姐姐真讨厌。 高久娴恨恨地踢了一脚脚边的垃圾桶。 (5) 这件事最后的处理结果当然是私了。 虽然高家对于高久娴这种堪称粗鲁的做法大为恼火,但是对外怎么都该保全高家的脸面,那两个倒霉的孩子以及他们的家人自然是被以各种办法封了口。 回到家里,高久娴逃不了来自父亲的责罚。 但是他已经不是年幼时的高久娴了。 身体抽长得迅速的少年已经初具侵略感,就算是听着父亲的话顺从地跪下,看起来也像是暂时按捺住性子的野兽罢了,只等着一个松懈的机会随时扑上来咬你一口。 尤其是高久娴的眼神,他有着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不该有的眼神。比起那些名门公子的自我谦卑式的傲慢,高久娴的目光里有着蓬勃生机的野性,和不顾一切、无拘无束的自由。 他实在是太不像高家这种家庭能养出来的孩子。 而高久理是。她有着冷静而温顺的眼神。 “糟老头子打得真重……” 高久娴拖着跪久了有点发软的步子上楼梯,抓了抓头发心里恨恨地想着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死老头天天人来疯就逮着他罚跪和下手用狗屁家法打人。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家法只是专门拿来揍他的罢了。 也是,相比起姐姐,他也就只有这点不需要人担心了。 叁楼只有两个房间,是属于他和高久理的。 其实在十岁之前,他和姐姐是同一个房间的。 那时候的姐弟关系也还没有那么微妙,两个孩子睡的是上下双人床,夜晚来临的时候两个人会压低声音聊天。 其实说来恐怕想聊天的只有性格更活泼一点的高久娴,高久理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小时候更容易感到困倦。 但是对于弟弟亲近的举动,她向来都是打起精神聊到弟弟感到睡意上来为止。 真是纵容啊。 他一直想知道这样的姐姐能够纵容自己到什么地步。 (6) 高久娴推开了姐姐房间的房门。 姐姐不在。 多半是去琴房练琴了吧。 高久娴乱七八糟地想着,有些无聊地坐在床边,想了想以后毫不在意地躺在姐姐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那台小时候看起来黑漆漆的像怪兽一样庞大的钢琴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而高久理给他的感觉仍有部分小时候印象的残留,坐在琴房里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寂寞和可怜。 其实父母的想法之类的,公司的继承之类的,还有姐姐的心脏……这种事,他是明白家里人的安排和姐姐的认命的。 和为什么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的事情安排得和姐姐一样,他也是明白的。 “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就连姐姐也没有在乎过他是怎么想的。 他就是讨厌姐姐这一点。 困意有些上头,高久娴有些烦闷地抓了抓头发, 翻身打算起身回自己房间时,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 “……”大概是姐姐。 进来的人似乎没想到他会睡在自己的床上,带上门的动作放得很轻。 “……小娴?” 果然,是姐姐。 (7) 对于高久理来说,弟弟是个不让人省心但是却又让人没办法彻底对他生气的生物。 虽然弟弟在父母面前甚至自己面前都表现出很叛逆的样子,但是也不是没有可爱的地方,例如会很珍惜自己给的礼物这一点。 弟弟很活泼,比她要远远活泼许多,他过分健康的身体也承受得住他各种各样的折腾。 虽然高久娴看起来总有点过分玩世不恭的不靠谱,但是高久理知道只要他愿意,这个有着和自己相似长相的孩子能有一万种方法把人哄得晕头转向。 学会了开车的第一件事是要带姐姐兜风,半强迫地拉她从反省用的书房里逃走、无所谓地笑着说“我身体比姐好多挨几次打也无所谓”,又或者是听到那些她的流言蜚语时比自己还大的反应。 她其实一直很羡慕弟弟随心所欲的自由。 因此尽管更多的时候她对弟弟的叛逆感到无奈,弟弟也厌烦她的说教和在父母前温顺的作态,但高久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纵容他。 “……小娴?” 高久理在推开房间的门的时候有些疑惑,但是弟弟这种不着调的事情没少干,她猜测估计高久娴刚才是没找到她人以后直接就睡在自己房间了。 醒着的时候无法无天的男孩子此时陷入了安静的睡眠,比一般男生偏长一点的柔软的头发凌乱地铺在脸侧和额前,衬着高挺的鼻梁,显得他没什么攻击性。 高久理定定地看了弟弟几眼,伸手去扯被他踢到床脚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到弟弟身上。 她伸出手拨了拨盖住高久娴眼睛的头发:“只有这时候稍微听话点……” 手腕却是被突然的握住了。 “!” 视线里对上的是弟弟满是得逞笑意的眼睛,不再是小孩子的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力气让自己动弹不得:“姐姐。” “我觉得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 [快穿]王牌业务员不好当一 01 我叫姜玉。 性别女,身份是小说穿越科叁观重建大队的队长。 好啦虽然我知道这种职称真的很好笑,但是这确确实实是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是我必须完成的任务没错。 我的日常就是穿梭在各个令人窒息、叁观不正的小说里面负责剧本矫正,调教让人想狠狠给他五巴掌的傻逼男主们。 而正准备投入下一个世界的我现在正在要求合情合理的员工福利:我希望换掉人类搭档,想要一个长得宇宙无敌超级帅让人一看就会尖叫绝世大帅哥的人工智能安卓搭档。 主脑十分无语但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02 我了解完这个世界的剧情以后,只想骂一句主脑你死了去你大爷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老板也是一般绝情残忍。 纵使我的老板只是个没有感情的主脑。 这黑心主脑把我投到了我说了一万遍都不想去的18R黄色小说世界。 杀了我算了。 我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脑内的国骂串联起来都够编成脏话版的九九乘法表。 先不说这种世界的男主角上床技术有多稀烂,持久时间有多不科学,光是男主角这种“你不爱我你就是瞎了我要把你做到爱我为止”的傻逼思想就够我把他揍进医院。 对不起我是暴躁老哥。 我郁闷地在这个身份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而坐在床上看着我的安卓静静等我开口叫他。 主脑倒确实是给了这安卓一张偶像一样的脸没错了。 我心情复杂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乖乖等我出声的安卓:他灰褐色的眼瞳看着有种无机质的通透感,饱和度低的茶灰色的染发让他看起来很明显就是人造基因的产物,精致得没有人气。 他右边太阳穴的位置有个蓝色的小光圈,随着他的呼吸一闪一闪。 靠主脑这个该死的恶趣味,不要在这种方面致敬安卓作品的鼻祖可以吗! 先不说哪有活人长成这个样子,托那个小光圈的福,这下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不是人类了。 但是送货上门的搭档怎么样都是要充分使用起来的。 由于这种安卓搭档大部分都是有使用期限的,所以通常他们都没有名字。 但是出门在外,我总不能老是喂喂喂地叫他,因此我不得不给这个好看过分的安卓起个名字。 “就叫你姜珏吧。”我起名向来随心所欲,稍加思考便给他一个不失男孩子气的名字,“也没有时间问你喜不喜欢,就先这么设定着。” 姜珏站起来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半头,他垂下眼看我,闷闷地“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由于他的性格尚未成形还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姜珏的话并不多。 听我讲了大半天的计划之后,乖乖地表示“就这么办”以后就没有了下文。 好乖……明明是很有攻击性的长相。 我试探性地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发梢,欲言又止。 只能祈祷这安卓别上班的时候也跟现在这样傻不拉几呆不愣登的了。 03 被男主角汪一辽按到墙角的时候,我内心其实还挺无动于衷的。 来了来了久等了,每个男主角都会的墙咚。 但是迫于我的人设是一朵娇嫩的小花,尽管我的内心甚至开始想笑,但我还是不得不露出那种惊恐无助的表情。 按照原剧情,在实验课上不幸误伤男主角的女主角,在下课后果不其然地被男主找茬。 无人的教室里,可怜的少女被逼到角落,男主角堵住她,看起风流实则下流地要女主角舔掉他手指上的伤口流下的血。 先不说这个行为很脏,让我瞠目结舌地是作者将其描述为:疼爱。 我晕,去你妈的疼爱,谁爱谁来。 我怕不是给主脑整了吧! 思考至此,业务非常熟练的我决定不再忍受主脑对我的侮辱,决定从这处就着手改变剧情的走向。 破坏剧情的第一步就是恶心他,于是在汪一辽伸出手让我要舔的时候,我直接冷眼瞪向他:“你做梦。” 汪一辽大概也是没想到乖乖小白兔的内芯是个呛辣小野猫,有点被惹到的他右手直接掐上我的下颚,左手那根冒着血珠的食指抵在我唇上,危险抵眯起眼:“舔。” 你妈! 当然,一位完美的女主角是不会把问候对方母亲的脏话骂出口的,我自然也没有。 但我是绝对不想和这个男人展开后续纠葛的,就这种仗着自己雕大就以为自己了不起的傻逼男人,女人都应该远离他。 于是我张嘴直接咬住了汪一辽的食指。 04 “这小野猫真辣,这口咬得真狠啊!” 汪一辽在会所里怒火中烧地接受狐朋狗友缺德的打趣,盯着食指上那一圈牙印,内心恨得牙痒痒。 几个缺德佬朋友还他妈点了一首《失恋无罪》,捏着嗓子笑出猪叫,唱来嘲笑他。 汪少爷是死都不肯承认自己在女人面前丢面子的:“呵呵,你们懂什么,这才叫带劲。” 这话有多潇洒,汪一辽的表情就有多咬牙切齿。 姜玉……他非得让那个该死的女人只能张开腿求他原谅她! 他想起了什么,转过脸去问狐朋狗友们:“喂,姜玉是不是有个从高中谈到现在的男朋友?” “哦,是有个。还蛮出名的,也是姓姜。” 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当然懂汪一辽现在想打什么主意,笑嘻嘻地把汪一辽想知道的消息一股脑地全部倒出来。 “一辽你如果想来强的,找姜珏准没错。” 朋友脸上挤出一个暧昧的表情:“姜珏姜少爷也是玩得很疯的那种类型,对于这种交往了这么久却一直不给吃的女朋友,他也说有点腻味了哦?” “哈哈,姜玉真惨。”汪一辽还没有试过在女人身上碰壁,不由得心中燃起一种奇怪的胜负欲和征服欲来。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姜玉不是横吗,看看到时候她还怎么横。 “姜珏不想疼她的话,我来接手疼她一下吧?” 汪一辽笑得很轻浮,语气也很随便。 他给从小就一起瞎混的狐朋狗友一个意会的眼神,得到了解的答复以后,他放松地靠在总统间的沙发上。 想到姜玉即将会流露出的淫乱的模样,他觉得内心也仿佛骚动起来。 对于姜玉的这种疯狂的渴求,汪一辽不想去区分这究竟是爱还是欲。 他只想遵循最原始的渴望。 原本只有略微的欲望因为想象而愈发膨胀,汪一辽左手按在自己双腿间勤勤恳恳工作的公主头上,然后稍微弯下腰柔情蜜意地问她:“在你嘴里好不好?” 其实没有人敢对老板说不好,再加上他有着迷人的英俊外表,即使败絮其中,金玉仍是令人着迷。 05 我双手捧着热腾腾的星巴克和姜珏坐在街角的长椅上,被夜风吹的有点瑟缩。 刚才这家会所里发生了什么我非常清楚,毕竟小说全文我都一网打尽,好把这该死的男主角折磨得从新做人。 汪一辽之所以有信心能拿下女主角是因为女主角有个混账程度和汪一辽不相上下的男朋友,原文中对女主角失去兴趣的前任,毫不犹豫地就把女主角转手给了汪一辽。 现在姜珏顶替的角色就是那个混账前男友。 其实如此冬夜我没有什么喝咖啡的欲望,只是为了取暖。 更没有上班的欲望,只是奈何这份工作是不分早晚的,我被迫勤勤恳恳地当一个打工仔。 我看了看时间,回想起剧情,抬起下巴给姜珏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显眼的金碧辉煌的灯红酒绿的大门:“一会儿汪一辽就会从那里出来。” 我用眼神示意他:你准备好了吗? 姜珏还是那样,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敛下神情的眉眼被头顶的路灯照得异常柔和:总有些生物貌美异常,一举一动都是画报拍摄现场。 姜珏就是这样子的尤物。 他今天打扮得其实和一般的纨绔富家子弟没什么区别,但是这张脸实在是得天独厚的加分项。 太他妈帅了。 他注意到我的失神,抬眼不咸不淡地瞥了我一眼。 这个瞬间在我心田春暖花开,城市的冬夜像是转瞬即逝,夏威夷的海浪冲向我的感官,那种细微的震撼实质化成了清新扑鼻的海风。 帅,真的帅啊! 这算不算是在用脸勾引我? 我抬起手指抚过他右脸太阳穴的位置,一个淡蓝色的小环隐藏在茶褐色的头发里。 时机正好,我茫然地盯着姜珏漂亮惊人的脸,他的眼睛与之相比也不遑多让。 姜珏透着灰的眼珠里映出我的身影,而那方小小的身影越来越靠近,最后变成印在唇上的温柔的封缄。 ……人工智能真可怕。 他怎么知道我想吻他? 我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星巴克的纸杯,心脏一紧,沉湎于他所给予的温情。 他左手托着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扣住我,他矛盾的强势着,温柔之余又不容许任何人拒绝。 我在这个吻中明白,姜珏可不是纯良的家猫,而是野性尚在未被驯化的大型猫科动物,即使不通世故也懂得在两性之间去掠夺。 仅仅是轻贴双唇的单纯轻吻不到半秒就化作了成人的深吻。 吸吮下唇,舔舐上唇。他接吻的时候就不再是那个没有性别的天使,而是无恶不作的恶魔,漂亮却又有掠食者特有的野性。 明色的口红晕开在嘴角,双唇之间的颜色让渡是某种情色的印记。 我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双唇之间拉开半秒钟的丝线因为分开而自行扯断。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秒,随后又无比娇弱地投入他的怀中,任由他把我包裹在带有他体温的大衣外套里。 不想了,管他读不读心恐不恐怖的;就这个吻,严格点打分我就能给一万分。 我刚想说点什么,姜珏的表情突然一变,那种诱惑人心的气质一下子消散,立刻变回认真严谨的好同事:“汪一辽要来了。” 好的大队队长需要说来就来的眼泪,和百里挑一的演技。 于是我的眼底迅速泛起了泪光,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擦着姜珏的脸:“你这个出轨的混账!”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不够可爱。”姜珏贴着我的手心快速侧过的脸就跟真的被我扇了一巴掌一样真实,茶褐色的发丝凌乱地铺在脸上,眯着眼又不屑一顾的神态简直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靠,不愧是AI! 这迅速进入角色跟上我步调的速度简直让我目瞪口呆。 要知道我之前一直没有长期搭档的原因,就是无数帅哥同事被我这种仿佛人来疯入戏速度给逼疯,离岗理由无一例外都是“跟不上这个女人的步调”。 要不是知道这是在做戏给汪一辽看,我都要差点代入被出轨的倒霉女友的心情之中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姜珏,也异常地好看着。 他轻佻地托起我的脸,擦去我泪水的动作带着花花公子特有的漫不经心,偏偏又由于气质的缘故,一点点男孩特有的清纯融合其中,危险却又吸引人飞蛾扑火。 这就是个食用爱情为生的恶魔。 我差点被姜珏的貌美动摇,晃了晃神才茫然地软了身体,任由他拽住我的胳膊。 任何一个被深爱的男友抛弃的可怜女孩都该是我现在的模样,像是被抛弃的破布娃娃,强撑的骄傲和自尊都散去,祈求对方最后的怜悯和温柔:“姜珏,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我喜欢你啊。” “我不喜欢你。”他低下头和我额头相抵,毫无同情心可言地在我的嘴唇印下一个吻,然后嗤笑着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我的嘴唇,放开了抓住了我的手。 他离开前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汪一辽,动作小心地擦过我的耳边,轻声:“他看到了,那么我就先下班了。” 比我上一个搭档靠谱多了! 我眨眨眼表示听到,心想着回头我就要向终端上报以后都要人工智能当搭档了。 正想着,身上便多了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上面还有一些会所内特有的纸醉金迷的味道。 我转过头,汪一辽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黑发细碎地扫过鸦羽似的睫毛,二七分的碎发让他显得十分英俊。 他没什么少年气,但也散发着另一只特有的年轻,类似纵横情场的青年爱神。 他开口,声音里全都是对猎物落网的势在必得:“姜玉。” 06 我就知道汪一辽这混账疯起来不是一般的疯。 汪一辽这种被宠坏了的公子哥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追个女人都像是在竞争猎物。 这种男主角的心思也好猜的要命,不在乎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和之前我处理过的霸道自我的男主角们相比,汪一辽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多了点花心的温柔,和不会在床上讲侮辱人的话。 但汪一辽缺德也是真的缺德:他尽管对于女主角的动摇胜券在握,但他还是非常狼心狗肺地往给我的矿泉水里加了药。 毕竟他最在行的就是趁虚而入了。 虽然我在喝那瓶水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但也只能尽职尽责地演下去,硬着头皮把那瓶水喝进肚子。 我现在只希望汪一辽这个狗崽子别药剂过量了,我一可怜的打工妹可没有什么百毒不侵的金手指。 汪一辽看着副驾驶座上陷入短暂昏迷的姜玉,嗤笑一声转过方向盘,骚气十足的保时捷立刻掉头,往他的单身公寓的方向开去。 07 虽然我对汪一辽的缺德程度有所了解,但是我发现我还是大大高估了此人内心的良知。 拜托以后主脑封杀一下对女主角下药的没品男主角好吗?? 我好不容易从昏沉中清醒,先感受到的是被我喝进体内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水正在如火如荼地发挥药效。 腿脚发软,眼前发黑,身体也已经生理性地冒汗。 SSSSSSSSHIT! 我咬牙切齿地在内心疯狂素质十八连,把汪一辽连同他的父母都问候了彻底。 我是不明白原文里面的女主角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被下药强迫以后还能毫无芥蒂地爱上汪一辽。 强制爱,好歹也不能光讲究强制,重点还得有点爱。 汪一辽这个不过是强制强制罢了。 生理性的泪水不停滚落,我竭尽全力地撑起因为药效而变得软绵绵的胳膊。 我瞪向站在床边的汪一辽,不去在意脸上哭过的痕迹还在这件事,毫不胆怯地和双手抱胸看我的汪一辽对视。 “让我走,我就不报警。” 汪一辽挑眉,轻佻地笑一笑,但是笑容里面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 比起其他男主角那种“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骄傲自大,他倒是内敛谨慎了许多:“姜玉,我认为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明白现在的情况的吧?” “这可是我的公寓。”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种英俊迷人的危险感,又和女主角是同龄,那张帅得不科学的脸很显小,因此不是很有男人的感觉。 偏长凌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更显得年少,有钱男生喜欢的奢侈牌穿在他身上硬是穿出另一种不那么颓靡的味道:“而你,现在在我的床上。” 他搂过我的肩膀,手指拂开落在我脖子后的头发,扣着我的后颈,另一只手的手指勾着我一字肩的衣服领口一把拉下。 他故意且恶意地用手指戳了戳包裹在蕾丝后的丰盈柔软,轻浮地用手指按在柔软的皮肤上,画了一个心形。 “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汪一辽用气声笑着说,抬起眼来观察我的反应。 而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要在这里对我实施暴行了。” “实施暴行?姜玉,我从来不是对待女生那么粗鲁的人。” 被放倒在床上的动作实在来得突然,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汪一辽饶有兴趣地撑在我身上,还有闲情逸致地帮我拨开落在我脸上的碎发,黑色的眼睛里全是轻浮的柔情蜜意:“我更希望你把这个称之为爱情。”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爱情。 到底是什么教育让汪一辽觉得爱情会是这种犯罪模样:下药,强取豪夺,侮辱人。 我在心底里撇撇嘴,面上连恼羞成怒的不情愿都不太愿意演。 其实会被怎么样我没什么关系。 汪一辽的爱情更像是争夺欲作祟,他对女主角执着无非是一见钟情以后得不到的不甘心。 我知道汪一辽在观察我的反应,我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尽兴。 反而我从醒来以后的冷静以待让他维持了该有的绅士风度,风流而不下流,那点触碰胸脯的举动比起其他一些变态男主角的手段,根本就是小儿科。 不过这一见钟情里面到底有多少情,看他下药也就知道里面水分有多少。 “做什么都随便你,快点结束。”我闭上眼,睫毛拼命颤抖着,很好地演绎出一副假装淡然其实在意的逞强模样。 而藏在裙子暗袋里的第二部手机已经开启GPS,向姜珏发送我的当前定位。 08 汪一辽不知道和多少女生玩过,技术好到异常。 “一根手指,就能让你叫出来。” 开始的时候他这么邪气横生地笑着,我还以为是一种类似于纨绔吹嘘自己一夜七次御女无数的形容。 毕竟那个是汪一辽,知名花花公子,钱多到不能算是普通富二代的汪一辽,被女生围着伺候还来不及,哪有那个本事和心情去伺候同级的同学。 但是他那双骨节分明、漂亮异常,甚至会让人心生邪念的手,的确天才至极。 我有些失神软在汪一辽怀里,一开始非常抗拒他强硬地环在我胸下的手臂,现在我只能双手软软地扒拉在上面,不然我会没有力气地彻底倒在他的怀里。 虽然我上一小节才说过被做什么都没关系,但我他妈开玩笑的呢! 我开始挣扎拖延时间,免得真的被汪一辽按着吃掉,心底里掐着点算姜珏赶来的时间,恨死安卓的不懂变通:就没想过提前来看看情况吗!! 我算是明白汪一辽拿下原女主靠的是过硬的技术让她变得离不开他: 即使只是手指,在那种高超的技巧面前,恐怕一切的不满足都会变得满足。 汪一辽连亲昵的时候都带着点轻佻,轻柔地扳过我的肩膀,额头相抵,讲垃圾话的时候却很有自知之明:“姜玉,告诉你一件事。” 靠,原文里面那段要来了 我立马警觉起来,明白汪一辽狠在哪里:一般人尚且会留下让喜欢的人不憎恨自己淫‖荡的余地,他汪一辽却喜欢赶尽杀绝。 我假装茫然地看向他。 果然,他对上我的眼神,笑得又恶劣又不怀好意:“你知道吗,给你下的所谓的催情药……” “只是维生素片。”和一点点心理暗示。 与之同时的,是有什么破窗而入的声音。 09 我是着实没有想到我能亲身体会到头文字D的感觉。 更没有想到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安卓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破窗而入英雄救美。 “姜珏,你就实话告诉我,主脑是不是没有给你那个可爱的小脑袋输入常识?” 我靠汪一辽的单身公寓在15楼!拜托你像个人类一点! 姜珏破窗而入后,在我和汪一辽都同样震慑且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跟切菜似的一个手刀直接劈晕汪一辽,脸色平常地帮我整理完衣服以后,扛着我就从正门走了出去。 还顺手开走了汪一辽的保时捷。 你说这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事吗??? 面对我的质疑,姜珏大半夜地在市区把油门踩到八十码,这毫无常识的无辜面孔让我不由得怀疑今天吻我和配合演戏的那个安卓是不是被主脑暗中调包:“你不是说了要看着时机来救你?” 他的神情看起来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狗,这让我堵在嗓子里的埋怨卡了壳:“话是这么说了没错……” 可谁想得到你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等到天一亮,我可能就会收到任务失败扣除这个月月薪的通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却很愉快。 我伸了个懒腰:“算了!” 比起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和男主们周璇,我突然觉得这样子胡来也挺好的。 [快穿]王牌业务员不好当二 (1) 事实证明垃圾上司就是垃圾上司,即使这个上司是个非人类的主脑,它该垃圾的时候从来没有犹豫过。 上个世界的任务因为姜珏的缘故,主脑给了我一个C+的评价。 顺便还有一个将功补过的任务。 我脑内又把这个没得感情的上司骂了一万遍,然后主脑就告诉我,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在我和姜珏之间。 我简单地看了一下关于这个小说世界的简介,随后合上书,视线对上正茫然地看着我的安卓,叹了一口气决定自己去以身涉险。 我实在是狠不下心让涉世未深的安卓去NP校园黄文。 先不说姜珏那个仿佛缺了零件的迷糊性格,他那样子的脸送过去怕是第一天就要被里面的女主角吃抹干净。 我承认我对安卓的脸垂涎万分,但是那和我的禁区过度相似的面庞让我不由得又产生不敢亵渎的畏惧。 唉,主脑其实是故意的吧? 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认真看的话,姜珏简直和我还没有加入时空穿越司之前,的那个……长得有八分像。 我恨恨地在心里计划在这个任务中乱来的事宜,报复一下主脑的恶趣味:反正我当了这么久员工,奖金够多,业绩也不错,不怕被上司骂,更不担心极度缺乏人手的穿越司会炒我的鱿鱼。 而且主脑又是个只认数据的傻逼上司,对像我这类型的员工的某些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将功补过的任务说白了就是类似关反省室一样的举措,主脑根本不指望我来完成什么。 (2) 在介入世界之前我确认了一下我目前的身份:姜家的大小姐。 由于种种原因,我没有改变外貌的习惯(反正技术部会自动修复BUG让所有人都睁眼瞎)。 我拥有大小姐该有的古典清高的外貌。黑色的长发还有一些轻微自然卷,看起来十足的富家千金。 其实「最原本的我」不长这个样子,是这份职业实现了我少女时代永无止境的梦。 也夺走了我原本的一切。 既然决定了要把任务搞得一团糟,那么任务目标的男主角立即被我忘到世界角落,即使此时此刻他在宇宙捡破烂估计我也是无所谓的。 换而言之,我盯上了清冷如竹子,通俗一点来说就是人形移动大冰块的男主……的狐朋狗友。 虽然说冷清禁欲男主的朋友一定要有温柔的花花公子和性格暴躁的太子爷……的这种设定,真的有点太俗套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想翻白眼了:9012年了,就算是原始人写小说都不想写这种套路了吧? 决定好如何乱搞一气之后,我任由女主角林晓鱼和男主角朱烨在我这个朱烨未婚妻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目标定在了朱烨的狐朋狗友之一,季如阳身上。 拜托技术部把世界的时间线定位到高中时期,我势在必得地踏入穿越圈,对接下来的攻略信心十足:我会让季如阳立刻拜倒在我的裙下。 (3) 市一中二年叁班。 狭小昏暗的储物间里面闷热潮湿,虽然因为刻意的提前打扫,这里没有什么灰尘,但这种地方也仍然不适合长待。 此时此刻的我却在这种破地方做坏事。 “如、如阳……慢、一点。” 我双腿张开骑在烈如阳的腿上,校服裙下是赤裸的,腿心间湿滑一片,进进出出着不属于我本身的事物。 原谅这么刺激的开场,我一向不喜欢道具速推,只好退而求次地选择了炮友路线。 臀部被少年的双手托着,因此主动权全在对方手上。我猜季如阳绝对不会理睬我,这个看起来性格暴躁的少爷实际敏感的很。 果然由于我反而夹紧了腿的动作,季如阳对我的叫停置若罔闻。他甚至任由我的腿纠缠在他的腰上,然后过分地加重了力度,让他的东西更深地钉入我的体内。 骑乘的深入让思春期的身体得到了暂时的餍足,对方的衬衫下摆被我打湿了一大片。 对此情景他也没有像所有重口黄暴文里的男角色那样对我的淫乱进行讽刺,而是笑了笑,随即抽出被压抑许久的性器,毫不犹豫地射在我的腿间。 明明我在他的口袋里都摸到了安全套了,偏偏要做这种事。 尽管裙摆沾上了他的东西,我也只是垂下眼温温柔柔地抱怨:“真讨厌,这么多不好清理。” “你也不逞多让。”季如阳指了指他衬衫下摆湿透了的水痕,扯了纸巾过来抬高我的腿,一点点擦拭着暧昧的痕迹。 我的双腿柔软地张开着,失去了异性侵犯的私密还在吐着水,只是白浊的精液从腿间流下,让那里看起来相当惨烈,仿佛到了只能出精液的程度。 季如阳帮我擦拭腿心的手一顿。 两个人做了这么久这种坏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动摇。 刚好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要叫停:这个身体对年轻荷尔蒙的渴望出乎意料的巨大,且每日膨胀。 季如阳可能也私底下时常会震惊于看起来清纯不容侵犯的大小姐能下流成这样。 “午休还没结束。”我原本帮他整理领口的动作也变了味道,食指充满暗示性地从他的喉结滑下,到胸口的时候改做一手抚上,不安分地往他纽扣的缝隙里面钻。 回应我的是季如阳的吻,以及他陡然压下来的身体。 (4) 和姜玉成为炮友实属意外。 一般来说,权贵圈子里玩闹都是有分寸的。什么人该玩,什么人不该玩,大家都分得清清楚楚。 虽然说也没有硬性规定炮友最好不要找同一个阶层的,但是由于万一闹掰了或者搞出爱恨情仇有可能影响子世代的生意,所以大家一般对于这种组合都敬而远之。 而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因为它的不确定性。 他和姜玉都搬出来独立,恰好地在租到了同一个公寓,成为了室友。 然后戏剧性地,季如阳由于嫌弃乱搞的女生脏而在厕所自慰的时候,被姜玉撞见。 当时他懵了,姜玉也懵了。 对视一秒,嘭地甩上门以后,当天两个人都再也没有说话。 季如阳理所当然地认为姜玉会觉得他是变态色情狂,毕竟姜玉长着一张「做爱是邪恶的事情」的脸。 结果当晚姜玉穿着睡衣敲开了他的门。 季如阳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那一刻他几乎是瞬间懂得了姜玉的意思,和他自身的渴求。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碰到女生,而那也是姜玉的第一次。 (5) 姜家在今天和朱家宣布结成姻亲。 虽然只是家家酒似的订婚,但是对于这个阶级而言,已经几乎等同于白字黑字的婚姻契约。 这个时间点林晓鱼已经转学进来两个月,并且被朱烨留意,两个人正过家家似地斗得开心,时不时还会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 不过我也没资格讨论他们,因为我目前在做的事也健康不到哪里去。 原本只是堪堪占满对方手掌的胸脯,在长期的情事之中早就被抚弄得饱满。不属于自己的舌热衷于欺负胸部最柔软的地方,不把它舔得微翘发红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被欺压着玩弄胸部就算了,下身也不争气地失守。 异性的修长的手指强硬地挤进内裤里,做完调情的扩张以后,两指就着湿润的液体,模仿性交的频率进出。 咕啾咕啾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黏黏腻腻的感触让我的眼睛里蓄满了被生理反应刺激出来的眼泪。 扩张已经完全充分,体内的空虚已经在呼唤烈如阳,希望被他像以前一样结结实实的拥抱。 而在我颤抖着拉来裙子说“可以了”的时候,季如阳选择了按倒我,用唇舌去企图填平我的欲望。 我分不清这是折磨还是爱抚,感官清晰地汇报他在如何冷静且下流而情色地勾勒我的全部。 柔软度更加的舌头伸进了那种地方,比性器更灵活地到处肆虐,穴口和耻肉被肆无忌惮地舔着吸着,偏偏淫乱的私密又在这种调情之下不要脸地流水。 湿润到极致的腻滑像是在告诉他不要怜惜,这里只需要彻底的占有,亵玩,和满足。 绝顶的时候我头一次忍不住边叫边哭,被加剧过头的快慰让我彻底被高潮支配。 以至于分不清当时说的是“不要了”还是“再深点”。 季如阳从来不问我想不想要,也不在床上说侮辱性的脏话。而今天他过了头的服务和玩弄让我感到不安和困惑。 是因为「未婚妻」的事情吗? 狼狈过头的发泄已经汹涌了叁次,我腿软地靠在烈如阳的怀里,任由他手指还在腿间玩乐,反手抚上他的脸闭上眼去索吻。 其实季如阳很喜欢这种仿佛情侣之间柔软的温存,所以他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含住我的唇瓣,深吻到意乱情迷之时把舌也伸进来。 “如阳,你怎么了?”随后我被按着进入的时候闷声问他,却由于过度的深入而发出一声哀求,“……请轻一点。” 季如阳闷哼一声,伴随性器黏糊糊进入体内的声音,他今天的嗓音听着也有些喑哑:“你、今天怎么这么紧?” “终于良心发现,觉得不应该和未婚夫以外的人做这种事吗?”季如阳掰过我的脸,硬是让那个东西在我体内转了一圈。 看到我因为过度的酥麻而掉眼泪的时候,他先是扯出一个挑衅的笑,随后一边细细密密地亲我一边用手摁着交合的地方增加快感。 我搂住他的脖子,胸口被颠得起伏,一下一下地蹭着他解开了叁颗扣子的胸膛:“才不是。” 这不矜持的样子惹得血气方刚的少年下腹一阵 暗潮翻涌,柔软的胸脯立刻被连摸带亲地疼爱一番,甚至被含住了尖端又吮又舔。 结束的时候我连手指都快累的抬不起来,安全套用完了大半盒,垃圾桶里装满了精液的安全套散发着隐秘的味道。 男女情事的气息萦绕在整个房间里。 这种隐秘的静默让我和他都感受到了某种即将结束的信号,彼此都在思考谁应该先提。 我笑了一下,穿衣服的时候平静道:“如阳,我们应该结束了。” 季如阳挑了挑眉说了一声好,跟一开始答应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养紧紧握住了方向盘※ 我真的是起名废……之前说的校园H我想了想融合到这里面来了,因为懒得再想女主的名字了( high way let's go! 优等生 插进去了。 当时只有这样子的想法。 “腿再张开一点,好吗?” 那个长着优等生脸的他这样子问的时候,无可避免地会让人觉得下流。 不烫发不染发,不打耳洞。校服总是穿得又整齐又合身,衬衫的下摆也是好好地塞进了裤子里,偶尔外套因为弯腰的动作,露出一截皮带。 就算勉池皮相上佳,举止礼貌谦逊,可那就跟他腰间的皮带一下,拉链之下束缚藏匿着的东西是每个男人都有的污浊。 大腿被架到他肩上,韧带因为这种动作而有点被拉扯的感觉。内裤被他褪下还挂在腿弯处,那双会弹琴的手也如同摁琴键一般抚摸上大腿。 “会疼吗,这样子的话?” 勉池的手指还触到了正在咕啾咕啾流水的私处,他的声音跟平常一样温柔,可是这种时候听起来给人一种分外的情色感。 我含着眼泪摇摇头。 说罢,勉池的舌头顺着私处的轮廓舔弄起来,勾着缝隙的豁口挤了进去,水顺着他下巴线条淌进他来着的领口。 说起来他的校服都还穿在身上,只是显得有些凌乱。而脱得不成样子的我才是看起来不检点的那一方,裙子还是自己主动掀起来的,裙摆捏在手里都要被手心的汗湿透了。 “很着急吗?” 他真的很聪明,不仅体现在学习上,就连在这件事上也一点就通。我沉默的暗示被很好地解读,他不需要我开口说多丢脸的话,就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胸脯的寂寞总算要被好好的抚慰了,但是这样子急不可耐地直起身子挺起胸脯也显得很淫乱。 不过勉池很温柔地夸了一句“乖孩子”,眼角也有点红,因为汗水而凌乱的黑发贴在脸上,满满的全是这个年纪特有的荷尔蒙。 他空出一只手开始解扣子,用指尖还残留着体液的手指,扭开束缚着彼此的衣扣。 最后内衣是被推上去的,勉池埋首在女色中的样子十分具有冲击力,又偏偏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就像腿间的液体在那一瞬间仿佛流得更多了一样。 “如果很痛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犬齿碰到尖端的感觉让人意乱情迷,柔软的胸脯被揉搓成他想要的形状,留下他啃噬过的红痕。尖端被舌尖又舔又压,换着花样的玩弄。电流窜进脊椎爽到尾椎骨,水都要把勉池的裤子弄脏了。 勉池喘息的声音传到耳边:“好厉害的反应。……不,不要挡住脸……叫出声来好不好。” 然后另一边的手指就探入私密,极小幅度的抽动带出咕啾不绝的水声。水甚至顺着他的手指流到他的袖口,衣服上尽是交合的味道。 他的安慰更像是劝诱,声声催人做出更具有色态的反应。 他居然在很认真地点评我哭泣的声音:“很好听,你不用觉得那么不好意思。” 张开大腿抛弃所有,把最露骨的画面袒露给他,甚至用手剥开那软弱湿润的两瓣,软肉因为视线的羞耻而收缩蠕动,却又贪婪地还在吞弄他的一小节插进去的手指。 沾起一抹涂抹在胸口,用最淫乱的表情祈求他用更加污秽更加巨大的东西填满自己。 “对不起……好像,已经忍不住了。” 什么器官对着那里插进来了,即便水流得多也感受到了疼痛。刁钻刻薄的角度抽插得腰眼都在发麻,被填满充实的悖德感又来的强烈。 器官因为契合而击打在肉体的声音非常淫糜,绝顶到来时飞溅出来的水都带有糜烂的味道。勉池拔出来时带有强烈的空虚感,想要再一次被按着进入。 “这一次从后面,可以吗?” 像狗一样跪着的姿势让侵犯更加彻底,看不见勉池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动作,他的体温,以及私处勾勒出他的形状。腰被粗暴地扣着,那双修长漂亮的手还时不时摸到胸部,蹂躏起那双柔软。 臀瓣地感觉到和他的下腹贴在了一起,制服的衣料感磨蹭得有些发痒,居然让人情不自禁地意淫到绝顶,蜜水被他抽插得动作带得到处都是。 勉池的制服都脏了,性爱的味道显得他此时就想做坏事的资优生。不过本来这些都是坏事,在鲜少有人的教室做这种苟合的事情。 “不如这样也试试吧……” 性行为时他也喜欢钻研新的姿势。 被抱着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叉开的大腿连带着私密的两瓣都微微开着缝隙,蜜水吞吞吐吐地流着,滴在他满是少年精力的骄傲上。 跳动脉搏的器官蹭到了私处,却又磨磨蹭蹭地不肯进去,如同一种甜蜜恶劣的玩弄。被亵玩到只有连连求饶的地步,男人的劣根性即使是温柔谦逊的优等生也不可避免。 勉池应该是想看我最最淫荡的样子,无论怎么求饶,他都只是浅显地安慰一番可怜的两瓣,拉扯亵玩之后蜻蜓点水一般逗弄着某处充血的挺立。 颤巍巍地伸手扶住,然后在他的目光和自己迫不得已的注视下把器官送入自己那处。看着那污秽却快乐的弹药充入弹夹,浊白色的液体咕啾溢出,混合着透明的拉丝。 然后抱住他的脖子开始了羞耻难耐的上下起伏,每一下抽动都是最最难耐的煎熬,脚趾都在发软,他的喟叹一定是与我感受到了等同的蚀骨销魂。 性交的极乐让人觉得晕眩,一声比一声大的呜咽和哭啼混在淫荡的浪声之中,勉池把我的声音堵了回去。 ※小养有话说※ 陈年老车,还很稚嫩的时候写的,大家随意看看就行。当时的想法是试试日本乙女碟的那种代入感式的写法,所以女主没讲话,其实是有回答的,大家自行填空就好^^当然你当女主是个小哑巴也成。 [二创]拒绝恶魔求婚千百次 (延伸创作/18R/低俗恶趣味) 在此感谢零落成泥大大写出《拒绝恶魔求婚千百次》这么有意思的作品,每次闻着车尾气好心痒干脆自己动手了。感兴趣的美眉们请去支持原作 罗特伽尔实在是很喜欢安娜这幅离不开他的模样。 不慎服下媚药的安娜非常美味,看起来相当诱人。 这种形容诚然是令人作呕的,但是罗特伽尔就是控制不住这种如同生理本能的反应。 红棕色的海藻长发非常适合披散在她不着寸缕的肌肤上,因为他的力度而含着眼泪的蓝眼睛也是无比美丽,让他想要更多地压榨出这具柔弱的人类女性身躯中,那些让她羞耻的、甜美淫秽的汁液来。 恶魔是何等傲慢的种族主义者,却在爱上他族以后放任自己的脑海对这等脆弱的异族衍生出怜爱的溢美之词。 安娜,他的安娜。这令人烦恼的爱意,这让他烦躁却又矛盾想要更多的情欲。丑陋而真实。 安娜赤裸而坦然地诱惑着他,引诱恶魔深入,进入,和彻底的占有亵玩。 这是他的,是他的,全都是他的。 鲜艳娇弱,被吻得红肿泛水的红唇。被一手把住无法动弹,只能配合他扭腰迎合的腰肢。叫他名字的哭泣,欢愉的呻吟,当然还有正在吞吃着异族性器的可怜小穴。 罗特伽尔在床上也试图保持他总是看起来冷漠而嘲讽的神色,但恶魔并不知道他的眼神伪装不来那种刻意的冷酷,如同血液粘稠的瞳孔里此时只有仿佛实质性在流动的渴求。 “安娜。”他试图高高在上,他的自尊心不容许他像个被彻底俘获的恋慕者一样迷失在这具几乎让他快要死去的女体里,“你很湿……被我这么对待,你很有感觉是吗?” 他一边含住安娜的唇,一边含糊地低语,甚至不怀好意地全部抽出再重新没入,让那个早就湿得透彻的小嘴发出了叽叽啾啾的水声。 但恶魔实在是小看了媚药,以及他印象里无用软弱的人类女性,到底拥有着怎样蛊惑人的身躯。 “有……”半是迷蒙半是清醒的安娜缠紧了罗特伽尔,不仅仅是身体,就连正在交合的地方也是,“想你更重一点……恶魔。” 她故意在床上叫他恶魔,情事变得禁忌,欲望更加色情。 罗特伽尔一滞,只觉得馋得流水的小穴在媚药的加持作用下缠人得可怕,把异族的性器吃得乖巧又淫荡。 其实安娜早就被他操得高潮了两叁次,臀下湿漉漉一大片,甚至在罗特伽尔抽动的时候,都能带出黏腻透明的液体。奈何媚药和恶魔本身的欲望都太过强烈,爱情冲昏头脑的滋味像是毒药,罗特伽尔只觉得血液里的基因都失控了,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把身下的人类女性彻底操到瘫软。 原本怜香惜玉的温柔在恶魔想起了安娜曾经的恶作剧时,变味成了恶劣的调情。他克制不住血脉里有些恶意的愉悦,挺腰重重地将性器顶入,那天赋异禀的异族东西的顶端碾着人类女性柔弱的宫口。 “你说的很对,安娜。”他如她所愿,或者说超出预期的力度让安娜软绵绵地只能挂在恶魔的怀里,曾经把他听硬了的娇喘和叫床也从那可怜的红唇中溢出。 想给她崩溃的快感,也同样渴望彻底占有她内在的每一寸。 纯洁的子宫口被插进了异族的阴茎,罗特伽尔几乎是在操进去的那个瞬间就愉悦地眯起了眼睛,身后巨大的肉翼也忍不住颤抖地伸展开来。 湿热的女穴,被干得发红的软肉,被他彻底占有的这属于人类女性的,他的安娜的双腿之间。 “罗特,不要。”白软娇弱的胸脯也在被恶魔的唇舌玩弄,甚至乳尖也没有被放过,被吮出了色情的挺翘,她火红美丽的红发散落在床单。 安娜呜咽着又高潮了一次,即使在媚药的作用下,人类脆弱的精神和羞耻心也不能承受这种高强度的床事。 她已经有点想逃了。 “被我操过了就别想说不要了。”感觉到那张被他操得不堪入目可怜不已的小穴试图在还在流水的情况下把他的性器挤出,傲慢的恶魔自然是把住女性的腰肢,附身亲吻红唇的同时,恶劣地顶弄已经被磨软了的宫口。 接吻这件事也不由自主地变得非常频繁,罗特伽尔总是觉得这般柔弱的红唇一定是在勾引他,让他每时每刻都心神摇曳,满脑子都是将人吻到呼吸急促、唾液都含不住的淫乱画面。 人类女性可怜脆弱的子宫被恶魔的性器填满了,淫液无助地沿着臀缝流出,黏糊糊沿着大腿根部爬下,被床单吸收部分。 [西幻]龙嫁 几乎是在见到弗烈德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了这条龙,如果换算成人类年龄的话,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事实。 契约婚姻,年下的异族丈夫。 她把叹息都埋在了心底,脸上是不动声色的温柔表情,静静地看着面容英俊而挺拔的幼龙。 或者也不应该用幼龙来形容他,他成年了,就在今年。 而这条顶着英俊青年容貌,可以算得上是不谐世事的龙,终于在婚礼的叁个月后吞吞吐吐地提出了他的疑问。 为什么,没有做本应该在新婚之夜做的事情? 她又在心底里冷静而冷漠地回答:那当然是因为你在新婚之夜不胜酒力。以及,她并不愿意。 但她表面上则是露出柔弱而忧愁的表情,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以为这是需要你主动的事情。” “对,对,你说得对……”弗烈德这才反应迟钝地想起来,婚礼那天自己的窘迫。 龙天生高傲,尤其他还是流淌恶魔血脉的魔龙,不愿意迎娶人类作为妻子是理所当然。形势所迫自己也别无他法,本来只想像守着自己的珠宝金币一般,用无念无想的龙瞳注视这个新娘即可。 但人类是何等的无能柔弱,又何等让人忌惮的流露出这种示弱。 龙天生会对容易被侵占的东西产生保护欲。人类的女性对于魔物来说便是如此。 这种鸢尾花一般清纯柔弱的面孔,最是软弱无力,倘若被魔物俘获,便毫无还手之力。 而龙并不清楚:软弱的东西也最是能蛊惑人心。 可他能主动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成年的发情期将至,他的脑海里有关于她的方面都几乎不堪入目,纯情又浪荡。既渴望年上的人类女性的触摸,又迫切地期待着把性器满满当当地插入她的身体。 现在是妄想变成现实的主动回合。 弗烈德几乎是在把她按倒的那个瞬间就维持不住完整的人形,黑色的犄角弯曲向前,尾椎骨延伸下来拥有尖锐刺脊的尾巴甩动。 他不敢用力,生怕弄伤了这具不堪一击的身体。直接插入当然不行,手指好像也有点笨拙,没有任何性经验的龙纠结地担心即使是手指也会让人类受伤。 舌头吧,那就舌头。 未经人事的女穴显得太可怜了,软肉被属于魔物的舌头舔开,一寸一寸地挤进湿漉漉的肉穴里。弗烈德注意到了意乱情迷的濡湿,舌头舔弄的时候甚至能搅出水声。 然后弗烈德发现了她在哭。 那是一种无声的落泪,没有反抗,也没有什么太悲伤的神色,她只是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奢华的吊灯,静静地落泪。 龙没出息地在床上落荒而逃。 其实按理来说,龙在这种交媾当中应该是不会有太多怜惜之情的。 大抵是人类的妻子太过弱小,以至于他不知为何觉得自己一直在毫无道理的心软。 * 弗烈德要出远门历练。 火纹魔龙一脉已经差不多断了个干净,几乎仅剩弗烈德这条独苗,一知半解的幼龙也只能从传承到的记忆里迷糊地发现自己到了要出门历练的年纪。 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的历练是要怎么样,但总而言之这趟旅途非去不可。通体漆黑的魔龙扇动巨大的肉翼,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抓起他脆弱的人类妻子。 宝物可以留在城堡,可活生生的新娘不行,弗烈德莫名地就是觉得应该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行。 其实在日渐相处之中,弗烈德发觉她的态度大部分时间都是拿他当小孩。好一点的情况是,拿他当可以沟通的小孩。 王子与黑天鹅 “你只可以跳给我看!敢跳给其他男人看你就死定了!” 顾北宸霸道得要命,说话从来不用请求的句式,硬邦邦的总是把命令丢过来。 可好心肠的大少爷也只是色厉内荏的犬,话说的有多重,心就有多软。她是在猎人怀中起舞的天鹅,可顾北宸手里没有猎枪。 他是偷穿猎装的王子,被心怀不轨的白天鹅魅惑。 闻言,她佯装受惊一般跌落在木地板上,如同被子弹击中的天鹅,哀哀地垂着脖颈。 纯洁的白裙下是暴露的笔直修长的腿,漂亮的系带缠绕着因为崴了脚而变得红肿的脚腕。 顾北宸见状赶紧过来一把抱起她,他根本看不出这点假惺惺的演技,单纯得可以。 只有王子才会揪心地抱着中弹的天鹅。他语气凶狠,眼神却明晃晃地写着软弱的不忍:“你是猪吗,笨手笨脚的!” 她抓住他胸口的衣物,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好疼……顾北宸,我好疼……” 这样子娇弱地流着眼泪,无力地依靠着你,你会怎么想呢? 这身你所不喜的装束,你所不喜的态度,都只是因为太过柔弱,你会想撕裂它而已。 从腿弯穿过抱住她的手果然一僵,看来顾北宸果然从她故意为之的呼疼声中联想到了某些桃色的画面。 联想到,那天把她压在他男寝的床上,撕开那脆弱的礼服,掰开这双因为芭蕾而显得更加漂亮纤细的腿,狠狠进入她的画面。 他的好懂让她心底里忍不住发笑,她明知故问:“顾北宸,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压下来的吻,少年的面容又英俊又深情,情欲连同着初次的爱怜,在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浓墨。 唇瓣被情色地吮吸,她缺氧一般张开嘴,他的舌尖紧接着就滑了进来。勾缠纠错的深吻让人窒息,他的气息是强硬的纯情,化作酥麻的电流让她瘫软身体。 “不行,不行……这里是练习室……” 他放下她让她把双手搭在落地镜前的练习扶手上,她心下了然,面上却是快要哭出来的羞怯神情。摇着头身体却听话得不可思议,调动一切暗地里上演欲拒还迎。 “我……”顾北宸也还勉强保持着清醒,他刚想松开手,又被她回过头泪眼看他的样子刺激得有些动摇。 “……反正这个是我给你留的练习室,只有我一个人有钥匙。” 他半跪下来从背后抱住她,把她拘在他怀里。 左手的手指从下往上抄上她的胸脯,隔着抹胸式的芭蕾练习服好玩似的揉捏着,右手半环着她的腰,从下伸进蓬松的纱质裙摆,挑开边缘把手指伸进去玩弄。 身下立刻吸附上他的手指,深深浅浅的抽插让那里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他的手掌时不时贴上全部,淫荡的蜜水滑腻腻湿了他一手。 镜子中的她看起来是堕落了纯洁的淫荡,像是水中被捕获侵犯的天鹅,在色欲里挣扎着剪断的翅膀。 水顺着他的手指流出来了,沿着手指滴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咕啾咕啾。 “你不要……那么敏感。” 大概是那里实在太过饥渴,表面纯情内里淫荡的反差让顾北宸的声音都是发颤的。 她知道自己含着眼泪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可怜,她哀哀唤他的名字:“顾北宸!北宸……呜……”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先被诱惑到的人,在她情动之前早就已经沉沦得无法自拔。 隔着衣物的揉搓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了,被剥下的抹胸可怜巴巴地缩在腰腹。她被拎着双手扭过来,被顾北宸摁住肆无忌惮地啃噬舔吻着胸部。 敏感的尖端在他唇齿间被亵玩,他的鼻梁时不时蹭上胸脯。他用力揉捏的记忆还在,下身咕啾一声流出更多的水来。 顾北宸露出有点脆弱的神情,眼尾红得发颤,嗓子都是哑的:“抱,抱歉。” 没关系哦。 我知道你想要的。 皮带抽来,拉链拉下,就让猎装的王子为弹夹填充弹药,抽动发射极致的快乐。 镜中的她和他交合的样子看起来污秽不堪,腿间流下浊白的液体。顾北宸用牙撕开安全套的样子非常性感,隔着0.02mm将她进入摧残。 王子压下她的腿,他的猎枪又狠又深,鞭挞在体内是酥麻的疼。修长的手指弹奏乐器一样拨动软肉内的敏感,绝顶的液体去了一次又一次。 被那个高傲矜持的顾北宸如此爱怜珍惜地侵犯,又矛盾又特别的是她的心情。她想毁了他,又留恋他为她着迷的模样。 高潮的甜蜜让他绝顶,但他似乎更喜欢研究她的身体。想来也是,青春期的少年,哪个不对这个感兴趣。 双腿之间到底能有多大的杀伤力呢? 她靠在镜子上,双手抓着他柔软的头发,腿架在他的肩膀上。气喘吁吁,任他挑逗。 唇舌的技巧使得水流得多了起来,空虚难耐让她几乎半哭着勾他再来一次。顾北宸的依言疼爱让她恍惚,他留下的吻痕也写满了矜持的着迷。 他红着眼角,汗水从鬓角流下的样子又帅又性感,她不可避免地感到悸动。 被他背回男寝的时候,她偷偷笑着,温温柔柔地问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怪谁啊。”顾北宸语气很差地呛她,“说什么给我跳舞看,跳得都什么东西。” 太喜欢她了。以至于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招摇过市的勾引,呼唤他让他侵犯。 她笑着说:“那就怪我。……赔罪的话,让你再来一次可以吗?” 顾北宸一个踉跄,脸很快就红了起来。他在床上明明凶得不行,却对这种程度的话纯情得仿佛还在念国小。 “你说什么混账话啊!闭嘴!” 可是说完这样的话,把我堵在楼道里强吻的你,是真的可爱呀。 [西幻]圣姬与年下 安斯艾尔,一个人如其名的王子。 他金色的头发比金子还要闪耀,他蓝色的眼睛比大海还要蔚蓝。他的容貌真实地反映了唱诗班都要歌颂腻了的东西,没有任何虚假成分。 安斯艾尔长相出众,能力超群,作为王子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堪称完美,如果没有那种15岁少年的通病便更好了。 俗称中二。 “老师您为什么会答应陛下的要求呢,是因为您也不能免俗对会对后位感兴趣吗?” “恕我失礼,我认为这种东西我并不需要学习。” “老师,这样子的授课您认为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外面都说老师您是帝国最后的圣女,可那些人知道老师这么冷淡吗?” 一场授课下来这样子的相似的言论她要听上好几遍,第一条被重复的概率最多。 这个孩子的身世倒是他身上唯一不辉煌的东西。他的母亲早逝,国王给了他足够的宠爱,却无法专一地对待当时已经患上重病的皇后。 父亲多情,导致安斯艾尔从小就失去了母亲。 少年小兽一样防备的目光让人头疼,她却无法指责他什么,只能一如既往地装聋作哑:“殿下,刚才的魔法阵请您再示范一遍。” 见蒂米斯没有搭理自己,安斯也不会自讨没趣。谢天谢地他的贵族礼仪没有让他进行所谓优雅得体的纠缠。 一来二去,长时间的教导也让她和安斯艾尔算是亲近了起来。 其实她也明白他为何不恭之中总带着点憋屈的屈服,因为她的力量很强大,而帝国需要她。以至于国王冠以她一堆荣誉的高帽子,还把他的小儿子送到了她这里,其实这其中有点讨好她、变相挽留她待在帝国的意思。 容颜清丽,孑然一人的圣姬。修长纤细,尚在思春期的王子。 她已经大概能想到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 偏偏出乎她意料的是,安斯艾尔像是没听过这些谣言一样,态度对她没有任何的变化。该傲慢就傲慢,连服软都是带着不屑一顾的屈尊降贵。 “老师,这个冰封术我完成得不错吧?应该是你那些无聊的门生里面最快掌握这种高阶魔法的吧?” 金发的小鬼高高地翘着一边的眉毛,趾高气昂地看着她,那双蓝眼睛被汗水氤氲得亮亮的,又神气又好看。 “……真不愧是殿下。” 她有一瞬的恍惚,随后垂下眼没什么表情地夸赞道。 其实她会答应国王教导王子的要求,也存了一些私心。 时间流逝,魔力越是强大,她便愈是沉默,也愈是怀念当初还在懵懂的学徒时期时,和青梅竹马的同伴一起的日子。王子脸上那种飞扬跋扈的神气很像那个人。 她可能真的是在这几年孤独的岁月中快疯了,不然她怎么会在刚才那个瞬间,居然从王子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小王子和那个人那时的表情是同样的趾高气扬,同样带着这种不可一世的气质。 以至于她都忘了吐槽小王子,他也是她学生的一员。 她很难不去想起,那个人踩在魔法创造出来的冰刃上,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画面。可是尽管如此她也可悲地怀念着,怀念着幼驯染脸上张扬的神情,他挑着眉,笑着叫她的名字。 蒂米斯,你也觉得我很强吧?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像准备展翅高飞的幼鹰。 于是雄鹰飞走了。 她突然觉得心情糟透了,又想起那个人的感觉让她很悲伤,悲伤到想反胃的那种。 蒂米斯并不清楚自己应该用什么比喻这种感情,内心对陪伴成长的幼驯染充满了依赖,但是这种依赖似乎并不是爱情。 硬要说的话,大概她如果是米迦勒,而那个人就是路西法。 她为什么要在小鬼身上找那个人的影子? 思索至此,蒂米斯疲惫地扶住额头,抱恙一样对安斯艾尔行了个礼:“恕我失礼,尊贵的殿下。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我今天身体不适。” 安斯艾尔拥有皇室出身的孩子特别的敏感,她的失神太明显,他的表情也沉下来,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逐客令一样:“为什么?” 这孩子真让人头疼。 “殿下,老师今天是真的有点不舒服。” 她挥挥手去掉了他冰封术的效果,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试图以这种方式让他清醒点。 他讨厌她的触碰,根据侍女的碎嘴,那是因为出色的王子不应该被老处女当做小孩子对待——虽然她很想说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而且以往他都会拍掉她的手,然后立马精神百倍地对她礼貌而不失优雅地怒吼。 可是这次他没有,当她的手真实地触碰到他毛茸茸的金发时,她愣在了原地。 她觉得有点失礼,也突然意识到了当初还与她同高的孩子已经变了,他将很快成长成身材挺拔的男人。 他已经比她高了。 她抽回手,却被捉住贴到他脸上。男孩子又长又细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覆盖住她的手。 这样子的方式简直如同恋人的摩挲,她迫于身份不能抽出手转身给他一巴掌,只能试图阻止。 “安斯艾尔殿下,请您放手。” 他完全不理她,自顾自地问自己的问题,“老师,您想到了谁?” 她不想骗他,叹了口气选择避而不答。但是她这样的态度却激怒了高傲的王子,他突然发难,一把把她推倒。 帝国皇族特有的天赋,禁魔空间一瞬间张开。安斯艾尔还太小,这个空间只能撑一小时。可这一小时能做的事情太多。 尤其,这一小时以内,她和他的地位身份,只剩下,两性。 “明明你什么都不关心!你眼里也没有我没有这个国家也没有父皇!但是这样的你,我却,我却——!!” 安斯艾尔此时就像一头气急败坏的小兽,他粗暴地压着她,除了那张脸,一点王子的样子都没有。 她听懂了他语无伦次的话语,明白了他困兽一般折磨他自尊的恋心。其实她没有想到他意外地这么纯情,难怪靠近一点就要像刺猬一样张牙舞爪。 她试图表现得像所有听到了儿子说要杀掉父亲迎娶自己的母亲一样,脸上慈爱理解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金发的王子小兽一样扼住咽喉。 两条长腿跪在她身体两侧,安斯艾尔弯下腰,右手只是禁锢一样地扼住她的脖子,左手试图抽出她胸前的丝带来绑住她的双手。 无果,他暴躁地扯下他的领结,胡乱地把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然后压着她把她的双手捆好。 她试图和失去理智的孩子交涉:“殿下,我并不建议做出这种不可挽回的事情,一个小时以后我就会……唔。” 回应她的是一个毫无章法毫无道理的吻。 初尝青涩的安斯艾尔喘得很厉害,身下柔软的身体已经让他兴奋起来了,她能够感觉到抵住她小腹的东西。 他一边啾啾啾地亲她,空闲出来的双手胡乱地摸着,“反正把老师压在身下的一瞬间已经完蛋了,那就干脆混账到底好了。” 陷入情潮的男孩漂亮得可怕,安斯艾尔蔚蓝的眼珠都是浑浊的,汗水顺着他贴在脸侧的金发流下来,划过喉结,或者滴到她身上。 他的呢喃落在她的唇上,然后随即而来的是少年精力旺盛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里,放肆地搅动。 没有办法拒绝,那么她最后的抵抗只能是不回应。 可是他太兴奋了,即使面对她死鱼一样的冷淡,他也兴奋得不行。矜持又高傲的王子此时像是被打开了什么糟糕的开关一样,侵犯一样地压着她,可怜又可爱地磨蹭着她,央求她的回应。 胸前的扣子被解开了,精致的胸衣裹着胸部。白色的内衣其实有点透,尤其是方才的刺激已经让尖端略微挺立,白中隐约透红。 “老师也……很兴奋。”他自言自语道,然后隔着胸衣就开始了对那处的舔弄。 少年的舌头有些笨拙地上下扫弄着挺立的乳尖,唾液浸湿了白色的布料,乳尖颤颤巍巍地贴着布料,因为稍微粗糙的摩擦而变得更加上翘。 另一只被冷落的胸很快就被安斯艾尔从下方抄起,亵玩揉捏成各种跳动的形状。这种玩弄的方法她很熟悉,习惯了那个人粗暴的性爱,就连她也开始渐渐情动。 贴在大腿内侧的东西越来越热,安斯艾尔的手也渐渐开始往下。 “老师,您的裙子……真碍事。” 被性欲冲昏头脑的王子口干舌燥,没等话说完,他已经把裙子半撕半脱地分成两片,双手挤进她的大腿内侧,来回地摸已经濡湿的内裤。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湿得那么快,安斯艾尔看起来又高兴又生气,矛盾地亲着她的大腿,含糊不清道:“老师您真是淫荡不堪……” 接着,不知羞耻心为何物的舌头隔着内裤开始一下一下地舔私处。她惊愕地捂住嘴不让声音出来,她没想到安斯艾尔居然喜欢这么玩。 接着内裤被拉下,少年的犬齿可以肆意地凌虐女性最柔弱的私密。他居然叼住一片以后又含又勾,把那里玩的肿大以后才吐出来,饶有兴致地开始虐待另外一片。 这孩子疯了吧! 最后被插入的时候她都是恍惚的,就连抱住他背的手都没使上劲,她不想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抓痕。 身下被性器侵入的感觉是那么明显,若是与谁相连那一定是这样子的感觉,可是那个人并不在这里。 最后送走安斯艾尔的时候,他临走前还亲了口她,但是见她神情恹恹,他原本扬起的可爱笑容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哼了一声,甩手离开的时候披风气鼓鼓地摆了一个弧度很大的圈子。 双生共命 被自己推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被异性姿态的自己,摁在地板上,背后是冰冷的地板,面前却是少年体温偏高的胸膛。 “让我别管你?林纯?我拿什么管你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温和的好人,尽管年龄堪堪比林纯还小上叁岁,刚刚成年。但是平行世界彼端的他可不是什么好孩子,职业是杀手的凌双天生带着一股戾气。 他摁住林纯手腕的手改成暧昧的十指相扣,凑近她的脖颈,小狗一样开始沿着脖颈上若隐若现的动脉舔舐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犬科的猛兽准备吃掉猎物,只不过这个吃到这里换了一个含义。 关于身体的食用。 林纯又惊又怕,尽管她知道这个年下的同体并不会拿她怎么样。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平行世界的两人相遇,而同体的含义便是他和她双生共命,他永远都不可能伤害林纯。 “放手!我好歹年龄上也算是你的长辈……啊!”羞愤欲死的林纯试图通过呵斥凌双的方式,让他放手,却被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 满身反骨、恨不得脸上都写满了叛逆两个字的少年自然是不会理会林纯的斥责,他用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匕首割开了她胸前的衣物,剖开了毛衣,露出了被花式的内衣包裹住半边的胸脯。 “没想到原来你的胸很大。” 他脸上此时的笑容恶劣得要命,完全是恶作剧得逞的臭小子。 凌双空出一只余裕的手隔着衣服捏了捏女性柔软的胸部,然后在林纯拼死抵抗甚至到最后抛弃形象痛骂之下,当着她的面把内衣给推到胸上。 “说什么长辈啊?”他先是舔了舔那对可怜的胸脯,然后吮住其中一方的尖端,舌头在上面又压又舔,犬齿细细密密地研磨着肌肤,留下濡湿的咬痕,“不就比我大了叁岁。”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现在我想干什么,你都管不着。” 林纯气得抬起腿想踢他,却又顾忌他还是个孩子。她到底是被他的外表蒙蔽,明明知道他能面无表情地拧了别人的脖子,但每每看着他的脸,林纯不知为何都会心软。 可是小混账就顺势把她的腿拉过来,一条腿架到他肩膀上,裙子因为重力掀到了大腿根。 “别对我动手动……呀!!” 少年温热的手伸进了纯白色的内裤里,布料撑出了形状,也让他的手扣得更紧。他的掌心贴在那令她羞恼的私处,明明没有动作,体温的灼热却使林纯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腿。 被异性、而且是年下的同体触碰到私密的感觉让林纯恨不得当场就晕过去,但此时她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少年正在用手指下流又生疏地亵玩那里。 “我叁番两次救你,你就只说这种破话,要不是不能弄死你,我早就——” 随即凌双冷笑两声,显然是找到了某种能够在不伤害林纯的前提下弄死她的方法。 性事上的弄死。 林纯能感觉到私处很快就在这种不堪熟练的手法下被玩出水来,咕啾咕啾地听得她几乎晕厥过去。自己的身体真是该死的敏感和不争气。 然后凌双把手抽出来伸到她眼前,黏腻的水还残留在他的指尖,他稍稍分开手指,还能看到拉出的透明白丝。 林纯被他单手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用她平生最愤怒的目光勒令他停止各种下流侮辱的举动。 “你难道不喜欢吗,我这样摸你?”大概是被对方娇喘连连的样子取悦,凌双的声音明显有些得意洋洋。 果然还是个孩子,明明他的言语说得下流,但意外地没听出什么旖旎的念头在里面。 大概是觉得这种性侵犯的威胁光用手指还不够狠,凌双一只手摁住林纯,另一只手摸上皮带。 她头皮发麻地听到有什么金属制的扣结咔嚓一下打开了。 林纯没想到凌双会用皮带绑住她的手,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解开她镣铐的那个人。 即使嘴上说着“你好弱”、“讨厌你”或者“你很烦”之类的话,但每次有危险,第一个奋不顾身要救她的就是凌双。 他牢牢地桎梏住林纯。 “不如看着自己是怎么被自己玩弄的?” 他这句话听得像是有语病,而没有人比林纯更明白他的意思。他和她并不相同,却又没有人比他俩更加相同。 凌双其实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被林纯气到脑壳发晕才能想到这种所谓的惩罚手段。他手上的动作颤抖而且生涩,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 林纯的内裤被扒了下来,卷曲着湿润着挂在小腿上,少年象征着男性肮脏的性器抵在了她湿漉漉的私处。 林纯也气到极点,不愿说话。可是淫荡的身体早已经出卖了自己,它献媚一般地想要呈现女子的美妙,色情而露骨的穴口软软地依附在抵上来的阴茎上,像是想要容纳自己,像是想要合二为一。 而凌双好像也有些楞,他或许没想到那处会是如此淫糜的光景。 软肉可怜地耷拉在那里,像是要博人疼爱一样从缝隙中流出蜜水。抵在那处的头部轻轻蹭上去,就被蜜水打湿,缝隙因为它卡在其间而稍稍打开,隐约能窥看更深处的穴肉。 他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像是冻结了一样,上一秒还能清脆地和林纯呛声的嗓音如同哑掉了一般,“你……你的……” 那里怎么能淫乱成这样? 林纯和他是同体,连爱好都做到了同步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猜不透对方的意思。 意识到了凌双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林纯恼羞成怒,干脆破罐破摔地缠上他的腰身,被禁锢的双手轻轻套在他的脖子上,原本紧握成拳的手放软下来,软软地搭在他颈肩背后。 “能怎么样呀,我现在还不是要任你摆布了?” 思春期年纪的男孩根本无法抵抗这种刻意的诱惑,女性嗔怪似的责备,半露不露的衣物,勾上腰间的大腿,还有胸部一览无余的艳色,他掐上去的指痕还在。 像是性暗示的话让人热血沸腾。 这下是玩脱了。本来是想借助身体优势威吓林纯,结果现在反倒是被年上的女人故意诱惑折磨。 难得他的脸上能露出脆弱和痛苦混合的神色,那个指引肉欲的穴口太过于美好,他却为了想折磨林纯而强撑欲望。 在水淋淋的穴口蹭了又蹭,小兽一样闷哼几声,何尝又不是折磨自己。 “可恶……呜……” 凌双突然示弱一样低下头,一阵小狼狗似的耳鬓厮磨,随后突然吻住林纯,舌头在口腔里一阵肆虐。 他的性器已经兴奋到昂扬,随即刃入私密,抽插出淫糜的声响。 “该死……你、你也很爽吧……” 被填满的悖德快感让林纯除了发出可怜的叫声以外,别无他法。凶狠的只属于“自己”的侵犯让身体更加敏感,清晰地捕捉到每一次进出的动作,性器的热度,形状,以及它鞭挞侵犯自己时抽插的声响。 “还要说我吗?……你怎么不、接着骂我了……?” 凌双觉得自己已经要被绝顶的快感逼疯了,彻头彻尾的爽让他的脊椎窜过阵阵电流,嘴上仍然不忘出言讽刺几句在自己身下媚叫的女人。 但那是媚叫,是真的媚叫,叫床的婉转动听险些让他难以控制力度。只想狠狠地贯穿她,一遍遍变着花样侵犯她,让那处私密的极乐只有他一人占有。 同体共生,感觉互通,那边是双份的绝顶,足以死在一场性事上的彻头彻尾的快感。 没有瞻前顾后,没有道德观念,沦陷在彼此的体温和契合。像是找到了最合适的拼图,需要做的仅仅是将对方钉入体内。 进入她,容纳他。 林纯到最后居然是开始意乱情迷地喊他的名字,声声伴随一次比一次深入的贯穿,耻骨相抵的闷响,变得沉甸甸的胸脯上布满了咬痕,连同最隐秘的地方也有齿印。 * 林纯瘫软似背靠着门,腿软地被凌双架到肩膀,手只能无力地插入他的发间,任他的唇舌在私处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 一次过后再也无法忘怀,这变了味的关系没有人有余力在意。因此第二天,在凌双解决完那群麻烦以后又逼上门来。 不小心弄出来的水有一部分蹭到凌双的头发上,他却不在意,专心致志地用舌头玩弄私处的软肉,又用犬齿轻轻咬住其中之一,稍微拉出一点空隙,随即用舌头堵上,不让那发情的蜜水完全流出。 被年下的同体玩到高潮,再有身为长辈的自尊也耐不住这种羞辱,林纯当下没忍住啜泣起来,却又因为被他玩出兴致而时不时压抑地呻吟。 “叫给我听又没有什么关系。叫吧叫吧~” 林纯深刻地明白凌双到底有多任性,如果现在自己不随了他的意,凌双的游戏还会持续很久。少年那不敢恭维的好体力简直是性事上的噩梦。 她又觉得丢脸,不愿意叫出声来。可下身却在他的玩弄下颤抖着高潮,淫荡地绽放,毫无保留地献媚女性特有的美好。 咕啾咕啾,那个穴口招人疼爱一般可怜兮兮地还在吐着水。凌双见她不肯放开来叫,也不勉强,掐了一把林纯的臀瓣,舌头伸进了那个小口,开始模仿抽插的动作。 “等等,凌双……不要这样动……” 瘫软混乱之中羞耻的高潮再次来临,大量的蜜水蹭到了门上,淌到了地板上。被逼到极点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口中浪荡的媚声,叫床喘息间求饶连连,却又混乱地期待侵犯的降临。 被狗一样的从身后侵入,他一手掐住林纯的腰部凹陷,一下下贯穿被亵玩彻底的私处。另一只手玩弄她一边的胸脯,时而捏着形状,时而侮辱那柔嫩的尖端,逼迫它充血挺立。 “有时候我真的想过,死在你身上也是好的。” 少年被情欲支配着身体,手指伸到她的嘴巴里,轻轻压着舌头,任由林纯含不住口水地咬住。 “你的人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哼哼~就连这里,也是我的。” 他说得威胁,然后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正吞吃着阴茎的穴肉,动作轻佻而下流。 双生共命二 “凌双这小子在这个世界的同体这么弱的吗?” 鼻腔呛进水的感觉又酸又涩,苦涩的体液混合着唾液从鼻腔流入的自来水,吞咽时的感觉非常恶心。 楚宴揪着她后脑勺的头发,把她摁进盛满了水的洗手池里,等她缺氧挣扎后又粗暴地提起来,搞出人命的过分。 “凌双不来救你吗?” 这反复几次下来,她狼狈得像是被痛打的狗,脸通红一片,泪水和自来水混在一起淌在脸上。 “不错的表情。”楚宴觉得不够,他充满恶意地捏了捏她的下巴,侮辱性地拍了拍。凑在她耳边看似亲昵地舔吮她的耳垂,“你说我要怎么做,凌双才会更生气?” 他掰过她的脸端详了一番后,嗤笑:“你这个样子说实在,我现在有点下不了口。” “取悦过男人吗?” 他的手指搭在了皮带上。 林纯恨恨地咳嗽着,如果他拿那种东西抽在她脸上,哪怕以卵击石,她也绝对会扑上去和他打个你死我活的。 “我不会帮你做那种事的。” 没想到楚宴却是直接一把把她推到厕所的隔间,粗鲁地拉起她的腿,强行要求她勾在他腰上。 另一只手熟练地掰正她的脸,强吻的手法又强势又娴熟。 他的亲吻啧啧作响,含糊地从唇瓣里漏出声音:“听你这么说,帮过别人?凌双吗?你们这算什么啊?” 林纯挣扎:“怎么样也比被你这种畜生玩弄好。” 身下被讨厌的男人刺激出性感的感觉很恶心。大抵是凌双那个平行世界来的杀手都是如此,楚宴做这种事的时候会很有耐心,全神贯注地用手指戏弄着女性可怜的小穴,搅动着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抵抗无能,她的指甲都陷进了他手臂结实的肉里,一下抓得比一下狠。什么印象姿态都抛在脑后,她狠狠地挠花了他漂亮的背。 与之相对的,她的腰部和腿部都留下了掐上去的指痕。 虽然说从口中说出戴套二字时,林纯感觉到了一阵羞愤欲死的难看,太阳穴突突地跳。但是生理性再觉得恶心,也比被楚宴无套强上来得要好。 “你高潮了,被不喜欢的男人上也会高潮吗?” 穿衣服的时候被楚宴从后面拥住,餍足的他显得脾气好了很多。 “他没来救你噢。”不规矩的修长手指从裙摆下钻了进去,他轻佻地捏着内裤的系带,把它开玩笑似的勾开,“我还以为凌双把你当个宝贝,看来只要性命还在,被做什么都没关系。” 下流又不要脸的东西! 林纯含着眼泪在楚宴的怀里发抖:“你不要挑拨离间。” 凌双不会无端丢下她。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楚宴满意林纯强撑出来的坚强,更喜欢一点点弄碎这种虚张声势的自我保护,“我和你都做完了,他都没来。” 他装似亲昵地凑过来吻住她的嘴唇,情人一般低语出来的言语却一句比一句恶毒:“和我比,凌双的技术怎么样?” 忍无可忍的林纯给了他一巴掌。 不是这样的。 她和凌双的关系不是用爱情,肉体那些就能说明的。 楚宴没想象过会被她打,他愣了一拍才怒不可遏地笑起来。 林纯后知后觉感到害怕,但还是倔强地和他对视着。 楚宴狠狠把她推倒在地上,分开两个膝盖跪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把胡乱扣好的皮带抽开。 他的外表让此时此刻的他像七宗罪里性的恶魔,貌美又淫乱。那该死的性器也因为她的挣扎而兴奋地在顶端冒出了液体。 林纯拼命地推搡着楚宴的手臂:“不要碰我!” “你还是留点力气一会儿叫床吧。”这点不痛不痒的捶打对楚宴来说完全就是情趣级别的打闹,他一手卡在林纯的脖颈上,按得很死。 “不好意思,她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叫床给你听呢。” 在林纯以为她要完蛋了的时候,不属于她和楚宴的声音突然插入,在这个密闭的房间显得又怪异又恐怖,但对于她来说那简直就是能救命的天籁之音。 凌双不知何时出现地用楚宴身后探出身子,手指勾着手枪的扳机使它在指尖转着圈:“就算是侵犯丑女也是属于犯罪的一种。” 枪口抵到脑门,楚宴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缓缓松开了原本掐住林纯脖子的右手:“凌双。” 他和凌双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彼此的实力水平刚好能打个难解难分的五五开。虽然现在身下正掐着一个凌双的致命弱点,只要他下狠手把林纯弄死,那么凌双在这个世界自然也也会同样死亡。 不过楚宴还没有愚蠢到觉得自己能掐死林纯快过凌双开枪。 “和你的宝贝眼珠子开个玩笑而已。”楚宴从林纯身上起来,耸耸肩后半举着双手,目光对上黑洞洞的枪口,“我这就走。” 在林纯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楚宴就从被凌双打破的窗子跳了出去,林纯咳嗽了几声,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看着凌双不快的脸色,愣愣地看向大开的窗口:“这里,是十七楼。” “我能怎么上来他就能怎么下去,死不了。”凌双把林纯扶起来以后,上下打量了一番上半身几乎湿了个透的女人,几乎立刻意会到自己被耽搁来晚的那段时间里,林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脾气本来就不好的少年立刻暴躁起来:“刚才就应该让他的脑浆出来凉快凉快才对。” 讨厌的人 01 罗幼枝没想到会在大学里和宋祁重逢。 她起初有点没认出那个是宋祁,或者说,她并不太敢相认眼前的那个人是宋祁。 毕竟她记忆中的宋祁是很朴素的,尽管他有一张不错的脸。虽然,就高中时代而言,每个人大抵都能用一句朴素形容。 那时候的宋祁是什么模样,她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宋祁的性格有点微妙,难以形容,一言难尽,一如他上课无聊时会轻轻地撩起她的马尾,察觉到她骤然绷紧的脊背,再慢悠悠地动手开始了恶作剧一样的编发,在她的马尾间留下一小串歪扭难看的麻花辫。 这样的回忆似乎有些暧昧,但罗幼枝知道并不是。她和宋祁并没有这么好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只能勉强归类到比较熟的同学这一分类。 “罗幼枝,你也在这里。” 没想到先打招呼的是险些让她认不出来的宋祁,他的头发染成了一种漂亮的亚麻褐色,饱和度很低,抓成侧分的发型让那张在高中蒙尘的脸分外醒目。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来上课都如此随意,他只拿了一本选修课的课本,和一支笔,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罗幼枝。 罗幼枝不知道宋祁是什么意思,她只能谨慎地回复:“真巧。” 其实认真一想,一点也不巧,或者说这种巧合发生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她的成绩和宋祁的成绩都差不多,中庸的优秀但不拔尖,再加上又是前后桌的同班同学,考入同一所学校,便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其实但凡她和宋祁之间的关系再好点,或者再差一点,都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尴尬的处境。 关系好点的话,说不定早就在微信上客套地寒暄过相互所在的学校。关系差点的话也不错,可以直接省略打招呼的过程,忽视对方即可。 像现在她和他之间这种半吊子的关系该怎么处理呢? 看宋祁没打算打完招呼就走的意思,罗幼枝即使再觉得尴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和宋祁对视,进行着她觉得无法呼吸的死亡社交。 宋祁的性格有点随心所欲,说难听了就是随便随性,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懒散的性格,再加上宋祁那种不错的脸,组合出来的效果反而不怎么讨喜,只会让人觉得他说话做事都不太认真。 她向来摸不清宋祁的脾气,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有时候宋祁会用像打量无机物一样的目光看她,她现在只怕宋祁要顺势坐在她旁边上完这节公选课。 就像高中换座位的时候,宋祁若无其事又非常坚定地在她的后桌坐下,从此一坐就到毕业分道扬镳为止。 罗幼枝不能理解当时宋祁这么做的意图,只能暗自揣测这人真的是心随所动,想一出是一出。 令她绝望的是,宋祁果然在环视了一周以后,像是漠视了那些空位一般,选择了隔着一个座位坐在她旁边。 这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一直以来宋祁都是如此。 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并不讨喜的话语,以及与之相反的,让人产生剧烈反差感的英俊的脸,他似乎除了在外貌上不再那么收敛以外,其他一切与罗幼枝印象里的宋祁没有差别。 连同讨厌她这一点也是。 02 宋祁不喜欢罗幼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成绩表上,他俩的名字总是连在一起开始? 还是,做轮值总是能恰巧碰到一起? 又或者是,就连被叫去教师办公室都基本是一起去的?因为非拼音排序而是随机排序的学号中,他和罗幼枝是相连的号数。 在青春期之中,这种机缘巧合在少年少女眼里算不得浪漫,甚至有点令人厌烦的可恶:它好像无时无刻地把人捆绑在一起,带着流言蜚语,带着那些不算恶意、但也不怎么动听的调侃打趣。 自己的名字旁边,永远都是罗幼枝的名字。 老实说,烦透了。 虽然宋祁在心底里明白:罗幼枝也不过是另一个受害者,指不定她的心里怨气也并不比他少。 但青春期总是无理取闹,即便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也无法让宋祁消解掉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不满。 英语课上他和罗幼枝又被老师点到,要求朗读一段长对话。 宋祁沉默干脆地站起来,罗幼枝亦是。耳边其他同学窸窸窣窣的调笑声有一搭没一搭地传入两人的耳中,调侃他和罗幼枝是模范夫妻。 他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罗幼枝同样沉默的背影,似乎感受到了藏在眼前这具柔弱柔软的躯体里的、与他内心不相上下的埋怨。 他垂下眼拿起英语书,快速地找到先说者的那一行,便冷淡地念了起来。 罗幼枝一如既往地和他配合得很好。 好得让宋祁觉得或许他和她心底里对彼此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厌,或许也是相同的。 于是在坐下来的时候,他第一次伸手轻轻拽住了罗幼枝的马尾末梢,并不用力,但存在感异常鲜明。 罗幼枝想往前抬椅子坐好的动作顿了一顿。 “罗幼枝。” 在罗幼枝小声地回复了一句怎么了以后,宋祁反而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笑了笑随后便松开手指,任由马尾尖离去的时候扫过他的手指:“没什么。” “就是突然发现……你头发挺长的?” 宋祁拽住她马尾的力道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罗幼枝却在那个瞬间有种小动物被按住死穴的感觉。 罗幼枝恨透了自己的敏感。 她擅自又无比正确地读出了宋祁的潜台词。 突然发现你挺招我烦的。 03 罗幼枝有点痛恨自己一如高中时一样的迟钝,为什么这么天真地就来参加新生入学时的同乡会。 既然宋祁能和她在同一个大学念书,那都是S市本地人的她和他必然会在同乡会的聚餐碰上,甚至主办的学长在听说她和宋祁是高中同学后,亲切而不容拒绝地把她的座位和宋祁排到了一起。 天知道光是早上上公共课的时候,罗幼枝就有种回到高中时的窒息感。 其实宋祁没有对她做过什么,甚至好几次还不咸不淡地帮了她,在即使是被她察觉到了他似乎有点讨厌她的情况下。 可是罗幼枝就是莫名地对上宋祁会胆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是什么。 她一走神,正在倒低酒精啤酒的手便有些不稳,不慎之下洒出些许在白色的棉布裙上,麦色的酒渍分外刺眼。最糟糕的是旁边坐着的,目睹她全过程的窘态的是宋祁。 “对不起。”罗幼枝一下子尴尬地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去擦拭,“有溅到你身上吗?” “没有。”宋祁放好那听洒了一半的易拉罐后,从餐桌上直接拿过一盒纸巾递给慌张地用自带手帕纸擦裙子的罗幼枝。 桌子是擦干净了,可偏偏罗幼枝今天穿的是白色的棉布裙,即使她补救及时,用手帕纸把渗进去的啤酒吸出大半,裙子上还是落下了一块脏兮兮的痕迹,在白裙上格外刺眼。 偏偏弄脏的位置还很尴尬,正好在大腿附近的布料。 为什么非得是在宋祁面前出这种岔子? 在讨厌自己的人面前出丑,比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还要让罗幼枝难堪。她窘迫得几乎不敢抬起头和宋祁对视,恨不得他干脆不要来帮忙。 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 正当她这么想时,宋祁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罗幼枝:“你要围着么。” 他毫无波澜起伏甚至没有疑问感的语气太冷淡,罗幼枝愣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件外套:“可能会弄脏……” 宋祁好像对她的话很意外,挑了挑眉,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笑起来,“没关系。” 罗幼枝熟悉宋祁的这种笑,他的眼睛生得极好,右眼下眼睑的正中心有一颗小痣。长在这种少见地方的泪痣让他的笑眼看起来总有点漫不经心的懒散,再加上他有男生少见的薄薄卧蚕,笑起来时的效果便是看起来无所谓得让人气恼,又漂亮得让人牙痒痒。 “弄脏了的话洗干净再还给我就行了。”他平静地看着罗幼枝缓缓地在腰间系上自己的外套,用长袖的袖管打了个活结,“这次就不用买新的了。” 罗幼枝正在打结的手一顿。 她有些吃惊地抬起脸,看向宋祁。见她目光闪烁,反而是宋祁有些意外她居然对那件事没什么印象。 涉及到外套这个关键词,罗幼枝立刻就想起了那段很想被丢到记忆海洋里的回忆。 她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这件事大抵是因为那对于当时正值青春期的她来说,是非常羞耻又无措的经历。 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04 宋祁发现罗幼枝的不对劲是因为她头一次迟疑了,在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时。 她是那种老实认真的乖女孩、好学生,即使是在问题无法回答出的情况下,她也很少磨蹭拖延时间。 但此时此刻她却踌躇着起身的动作,原本有点走神的宋祁察觉到罗幼枝的反常,视线集中在她单薄的背影上。 她起身的速度实在是慢得反常,左手小心翼翼地扯着校服上衣的下摆,还握着笔的右手不安地以手腕撑在桌沿,飞速而不安地回过头瞥了一眼宋祁。 她一定没想到会和宋祁对上视线。 如同惊慌的雀鸟一般收回视线的她看起来更加不安了。 宋祁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从罗幼枝的背影里看出羞耻到决绝的难堪,她最后还是在老师的催促声中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视线之中,宋祁立刻理解到了为什么罗幼枝不愿意站起来。 她浅色系的校服运动裤上晕开了一大片红。 他皱了皱眉,几乎是在看到的瞬间就抓起挂在桌后的外套扔到罗幼枝的后腰上。 罗幼枝条件反射地就双手往后捞住那件外套,紧紧地捂在腰后。 这番动静自然是引起了老师的注意:“宋祁,你干什么?” “手滑。”宋祁面不改色,语气平静。 他当然知道这么说很欠打,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只能如此解释。 “手滑能把衣服手滑到女同学身上?”所幸课时紧急,老师也没有借题发挥的意思,只是没好气地挖苦一句以后,顺便让罗幼枝坐下,随后招呼全班同学继续自由讨论。 宋祁不可否置,正准备垂下眼把视线乖乖投回课本作乖乖仔状,桌面就被一只女生才会有的、葱白的手,轻轻敲了敲。 是想来他不搭话就绝对不会主动找他说话的罗幼枝:“那个……宋祁。” 宋祁抬起眼看向脸还有点烧的罗幼枝,眼神示意他在听。 “谢谢你。”她细若蚊蚋,眼神有些游弋,却是第一次没有躲开宋祁的目光。 她似乎是有些担心被老师发现他们正在假借自由讨论的名义在说话,不由自主地更靠近了他些许,竖起书本作为遮挡:“外套,我明天还你一件新的。” 你穿多少码? 而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腹稿就被宋祁打断了:“为什么要还新的给我。” “你洗一下就行了吧。” 罗幼枝一愣,差点以为自己是在被宋祁拐弯抹角地取笑,然后她注意到宋祁的神情是认真地感到困惑。 “……会脏的。”她的眉毛撇成了一个为难的八字,张了张嘴,最后说出口的声音没比蚊子叫大多少,“我还新的给你。” 宋祁看着她又要慢慢开始红起来的脸色,终于反应过来。 他脸上也总算不再是那种轻松懒散的随意神情,而是有一丝仿佛刚刚才连通上脑电波的茫然,“……哦。” “L到XL都可以。” 他头一次先在和罗幼枝的对视中先移开视线。 一个经典的PO文开头 眼下这情况烦死人了。 向笑雨在面无表情被堵到男厕所隔间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她是不缺男人喜欢的类型的长相,但是对她趋之若鹜的男人并不多,原因就是出在她长时间没有过多情绪起伏的脸上。 漂亮的脸蛋虽然好,但是如果这张脸永远只有冰冷和嫌恶,那确实是如同死鱼一般引不起男性太大的兴趣。 向笑雨觉得男人烦透了。 尤其是现在正堵着门,还试图想要去捏她下巴的这个男人。 大概是向笑雨眼里的厌恶太明显了,原本只是想对她以耍流氓的方式、自认为是略施小惩的时羽感到某种强烈的被冒犯。 “什么意思,坏了我的好事还露出这种表情?” 伸过去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拍掉,时羽是没想到这个年级出名的冰美人能横成这样。而且她冷静过头了,身为女性被男性堵在男厕所隔间,脸上却没有太多害怕的神色,即使盯着她看,也只能感觉到她被冒犯的不快和恶心。 “如果你说的是,在楼梯间和学姐进行性交的这件事。”向笑雨的用词非常学术,她发音清晰,咬字干脆,能把一些这个年纪女孩不齿的事,说得堂堂正正,“那这并不能定义为坏你好事。” 显然很有正义执行,一箭穿心的嘲讽效果:“而算得上是为民除害。” 不能怪她把话说得难听,这件事实在是时羽做的太过分。任谁遇上拿着扫把到班级负责的公共区域,结果却目击了一场称不上香艳的性交这种事,都会觉得心情糟糕。 这是实话,绝对不是因为向笑雨讨厌时羽所以才这么评价的。就算时羽长得再过英俊迷人,也挡不住他的下半身实在是有碍观瞻,进出在女性水淋淋的肉穴的画面,对高中女生来说算得上是一种针对眼睛的强暴。 时羽有些郁闷,侧开身子给向笑雨让出了一条她需要贴着自己才能过去的缝隙:“向笑雨,你是不是讨厌男人?” 大抵是未成年的小男生到了青春期就用会喜欢用男人女人来形容两性关系,像是迫切证明自己已经长大,又或者是意识到了身为男人所拥有的不公的优势。 向笑雨假装没有注意到时羽这种低劣幼稚的游戏,她从善如流地挤了过去,并不在乎胸部会因此压到时羽的胳膊上:“你还算不上是男人。” 时羽没想到向笑雨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这句话从她嘴里跑出来显得过分可笑,毕竟向笑雨也只是和他一样的同级生罢了。 他放下堪堪拦住向笑雨去路的胳膊,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撇撇嘴:“一点都不可爱。” 闭合三角形 01 她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生。 普通到遍大街都是同类型女生的她在大学里猝不及防地遭遇了初恋。 对象是大她一岁的学长。 学长可以说也很普通,成绩平平,运动也一般般,是个烂好人。唯一比较不普通的就是脸,长得会是小女生乍一看就陷入盲目好感的类型,不过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学长是个不解风情的老好人。 但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没关系。 她不知为何自己会喜欢上学长,但是既然喜欢上了,那么学长的一切特质在她眼里都是褒义词:连同他的优柔寡断,连同他烂好人到每次都给自己吃哑巴亏的那点小倒霉。 喜欢他,连同他无关紧要的缺点都喜欢。 她其实很怕麻烦,但是为了每天都可以多见上学长几面,她咬咬牙参加了学生会,去了学长名下的部门,做一些吃力不讨好、又占用了大量她课余时间的事情。 但是这一切付出对于她来说都是值得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学长在微信上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有多开心。 她最期待的事情也是部门的工作:因为每完成了一两件工作,身为部长的学长会请她,以及同为部员的她的朋友一起吃饭。 就这样就很好。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的她,对于初恋束手无策的她,就这样可怜而心满意足地思考着。 学校后街那些烟火味浓重、气味廉价的烧烤在她眼里都快成为顶级菜肴,学长即使坐在塑料凳子上拿着青岛的样子都是可爱的,特别是他因为喝不了酒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睛,被辣到舌头以后有点泪汪汪地看着她和朋友:“不要笑我啊。” “我从以前就不太能喝酒,度数这么低的啤酒都不行。” “怎么会。”她赶紧表明,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嘴笨地试图安慰,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青岛,“我也不太能喝。” 她不敢说她觉得这种事无关紧要,在她眼里学长的一切都是可爱的。 听到这种话的朋友嗤笑一声,他扬了扬手里油腻腻的烧烤单:“我喊服务员给你俩上两杯果汁。” 02 她和朋友是因为生日碰巧在同一天而成为朋友的。 原本只是专业课上偶尔坐在一起过几次,随后在生日当天发现朋友圈有人和自己一样凑巧,客气地在评论底下交换了生日祝福以后反而一来二去的熟悉起来。 当然,她有不能说的愧疚私心:她在朋友圈点赞里发现学长似乎和朋友关系不错,至少是相互认识。 然后在她各种各样的试探之下,朋友很痛快地承认:他和学长其实是发小,认识很久了。 朋友曾经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幸灾乐祸地和她说:“他很烦的,很缠人,要是我不入这个部门,他绝对能烦死你。” 她有点不可思议,她知道的学长非常温柔又好人,在校庆上看到她被使唤去搬音响,二话不说就急忙跑过来帮忙,还会记得在休息时间叮嘱她先去食堂吃饭,结果自己却忙到没时间吃东西。 但是她也心知肚明,这只是学长对于后辈展现出来的客气可亲的一面。可能在相熟的人面前,学长才会是朋友口中这幅她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样。 她心里莫名有点失落,但她还是保持着兴趣满满地样子看着朋友:“那你怎么还是入学生会了?” 朋友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回话:“他非要叫我的呗,求着我说没人帮忙,毕竟这个部的活基本又苦又累,能拉一个认识的人是一个。” 后面朋友的抱怨她也没有听进去了,她只是在抓住了第一句的关键词之后便忍不住开始失落。 她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不要这么敏感,她只是后辈,朋友是发小,何必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患得患失? 可是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收到学长的这种求助。 03 她很快就为对自己想要接近学长从而加入学生会的举动感到后悔。 她实在是个胆小鬼,没胆子告白,甚至没勇气放弃,只能任由初恋生根发芽成暗恋,日日盘踞在心头。 想不起来的时候还好,忙起来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每当这时,这种该死的情绪就会冷笑着在心里浮出水面,毫不在意地把一切搅得一团糟再重新沉寂。 她不至于因为这种感情食不下咽、寝食难安,可那是一种细微的折磨,写论文的时候走神会想起他,看微信回消息的时候会想起他,再把手机借给学长的时候还要匆匆把微信里的置顶取消,哪怕他只是借来打个电话。 如果当初不那么冲动选择靠近就好了,说不定她早就会放弃了。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麻木地剪着校庆要用的纸花,心绪紊乱的时候把脑袋搁着桌子上放空。 然后她听到刚出教室去拿奶茶外卖的学长推开门进来的声音。 “请你俩喝……奶茶。”学长像献宝一样说了当当两声,然后像是猛然注意到她似乎睡着了,尾音像是过山车一样骤然放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装睡,那一刻明明可以若无其事地揉揉眼睛起来说她刚好想喝奶茶了,可她就是鬼使神差地开始装睡。 朋友语气平静:“我要无糖的。” “一直都知道啦,你不喝甜的。”她听到学长笨拙地用气声说话,“你小声点,她睡着了。” 朋友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随后她听到了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响声,还有吸管戳破封盖,麻利地插进杯子里的声音。 学长的语气有点无奈:“来,开好了,你喝吧。” 朋友手上咔擦咔擦的剪纸声没停,但她听到了朋友喝了一口后含糊的评价:“还是甜了。” 她紧紧闭着眼睛想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装睡呢。 04 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学长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天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想装一个突然八卦但是又不能惹人讨厌的后辈太难了,幸好因为朋友的存在,她终于在一个学期以后和学长的关系踏上了名为熟络的台阶。 虽然她无比清楚:她只不过是从单纯的学妹,变成了熟悉的学妹罢了。 学长看起来有点困扰,大概是被女生直接问这种问题让他觉得不太好意思,他挠了挠脸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踌躇着给了一个一听就是客套人的官方回答:“心地善良就好了呀……” 这恰巧被刚来的朋友听到:“你听他骗你呢。” “想不想听?”朋友在她身边坐下,学长可怜兮兮的哀求眼神似乎让他更高兴了,他和他确实是感情很好的发小。 她难得背叛了学长,点点头期待地看向朋友。 心底里也有点紧张,万一朋友说的是什么胸大屁股翘之类的通用答案她该怎么办,她是平胸来着…… “他喜欢清纯的。”朋友笑嘻嘻地揭晓了答案,还唯恐不乱地煽风点火,“你说他是小学生还是老色批?喜欢清纯的……” “有女生在你能不能不说这种?”一向脾气很好的学长似乎有点因为这个话题有些不高兴,但是那个只是一瞬间,快得几乎像是她的错觉,随后学长便像平常一样无奈地摸了一下朋友的脑袋,“干活去。” 朋友向来不喜欢自己弄好的发型被弄乱,啪地一下打掉了学长的手:“知道了。” 起身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指了指自己和她:“请我俩喝水。” “请请请,喝最贵的好了吧?” 她从感觉到学长似乎有点生气那一刻后便没说话,起身跟着朋友去借教室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学长,谨慎地挑了个最便宜的说:“我就喝珍珠奶茶就行。” 学长对她笑了一下,伸出手在她面前打个响指:“少来,给你买比他还贵的。” 她却无端地想到,如果是朋友的话,可能学长伸出的手就会摸摸他的脑袋了吧。 她好讨厌这么想的自己。 闭合三角形二 05 她的优点是有自知之明。 她的缺点是太有自知之明。 虽然她觉得那天朋友的话只是在开玩笑,那可能是男生之间心知肚明的调侃,但她还是无可避免地在穿衣风格上不着痕迹地开始接近所谓的清纯系。 陷入恋爱的女生是多么的愚蠢,她有种理性和感性割裂开的错觉,明明知道这种尝试大抵都是无用功,可她就是可悲地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在注意到她穿裙子的次数变多以后,学长有时候也会笑着问她最近怎么老是穿新裙子。 “最近喜欢裙子。”被注意到的感觉让她又开心又有些不明的不安,她有点担心自己的品味是不是和学长的审美相悖,毕竟她明白男女之间的审美差距还是微妙的区别挺大的。 学长了然地点点头,用一种比较亲昵的、对后辈的态度点评道:“不错呀,适合你,很可爱。” 她矜持地道谢了,但她其实比想象中还要高兴一亿倍。 她拼命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不能喜形于色:他只是在客套,可爱这种评价人人都能说。可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烫起来了。 可她根本克制不住那些开心的情绪,像是能够发射快乐泡泡的永动机,愉快的多巴胺简直要把她淹没。 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她矛盾地自我唾弃没出息,又自顾自地在心底里解释:男生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注意到女生的改变的,她可以稍微理解为学长也会关注她一点了吧? 她思考过,为什么自己总是做不到放弃的最后一步。平心而论当个普普通通的后辈也不错,她甚至能够更轻松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所有的情绪都能轻而易举地为一个人所牵引。 是因为学长总是这样子无知无觉地给她希望吗? 还是她自己也把这种苦涩的暗恋算作慰藉,宁可烫手也不舍得放开,痛苦亦能当做甜蜜饮用。 06 朋友似乎同性友人不是很多的样子。 她在和朋友又相处了一个学期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这一点。 大学里本来人与人之间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团体组成的,人总是固定叁叁两两一起走,不是以宿舍为单位,就是靠着兴趣爱好走到一起。 除去上各自的公选课,平时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和朋友在一起上下课、一同吃食堂,这种行为并不算多引人注目,毕竟在大学里面,关系很好的朋友是异性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久而久之,她发现朋友最常说话的同性朋友除了宿友,剩下的就只有身为他发小的学长了。 学长平时看起来迟钝,但是在这个方面不知道为什么意外的敏感。她和朋友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偶遇了学长,叁个人自然而然地便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 期间朋友去买水,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下朋友的背影,学长见状便笑道:“是不是在想他好像没什么其他朋友?” 没想到学长这么直接,她差点咬到舌头,迟疑地点了点头,还回过头看了眼正在排队买单的朋友,确保他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就他整天臭着那张脸,谁想认识他。”不知道是不是男生之间互损都是蛮开心的一件事,她难得觉得学长有点孩子气,一边说一边学着朋友臭脸的样子皱鼻子,也是多亏了脸够帅才没在学妹面前失了前辈的风度。 她也跟着笑起来。 这么想来确实,朋友大抵属于没表情就像天生臭脸的那种长相,再加上他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比较多,看起来一副时时刻刻都处于不愉快的样子。 说起发小来,学长的话也不由自主变得很多:“他还洁癖,之前差点因为宿友叁天洗一次衣服闹得要出去住。” 她想象出了朋友臭着脸骂人的样子,情不自禁也吃吃地笑起来。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她心底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这种羡慕叫她觉得自己很可耻。 “就你话最多。” 买完水回来的朋友站在学长身后,把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矿泉水贴在他后颈上。 07 这种虚伪的风平浪静最容易被戳破。 她意识到自己一直沉默的单恋有点可怜。可怜的点在于她的不放弃和不言语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心知肚明。 宿友有天在看到朋友和她边走边聊到她宿舍楼下后,晚上终于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好奇地凑过来问她:“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谁?”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意识到宿友指的是朋友以后,正在打字的手一顿,“别想多,我们是朋友。” 这话听起来很假,因为基本这么说的男男女女最后都会被发现有一腿。 但她和朋友确实不是,女生都能察觉出别人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抱有想法,她没有从朋友身上感觉到什么友情之外的心思来。 她和宿友们的关系不差,宿友多多少少了解她对学长的朦胧好感,于是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来:“我知道,我又不是说你。” “有没有可能是他对你有点意思?” 没等她说点什么,宿友便开始了思维发散:“他平时看起来整一个自闭症儿童,能和他多说几句话的人除了你心爱的学长,不就只剩下你了。” 其实朋友也没有那么孤僻,除了学长和自己,她也见过他和其他男生聊天谈笑,只不过确实表情没太熟络,大老远看着的场景没什么兄友弟恭的哥们感,反而活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 她知道越解释反而越像掩饰,就只好笑呵呵地配合起宿友开玩笑:“真当我小说女主角呢?” “怎么就不现实啦!”宿友有些不满地拍拍桌子,开始来劲,“你不老和他,还有你那个学长一起出去吗?” 宿友故意用天津话说:“我想想那个画面,两男一女,别提多刺激了。” 她开始笑。 “不是我说,你就没想过有没有可能你就是下一个天选之女,他俩都喜欢你。” 她笑得更厉害了,胳膊伏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别说了别说了,笑得我都肚子痛了。”她笑够了才直起身子来让宿友打住,抬手揩掉眼角的眼泪。 “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真的。” 闭合三角形三 08 今年的生日是她上大学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和她同天生日的朋友邀请了她一起过。 她几乎是欣喜若狂地答应了,甚至生怕朋友反悔,火速敲定了生日当天吃饭的时间地点。 原因无他,朋友的生日,身为他发小的学长一定会来。 怀着对朋友的奇妙的内疚,她下狠心出血买了轻量款的游戏机,这是个她支付得起又足够心意的礼物。 庆祝的地点落俗地定在了大学生都不会太拒绝的火锅店,她没有什么意见,她察觉到这好像是朋友在照顾她和学长的口味。她和学长都很喜欢吃火锅,她当初为找到了这点共同话题高兴了很久。 作为座位上唯一的女生,服务员自然把点菜用的平板交给了她。 她刚打开锅底页面,学长温和的声音就传来:“四宫格拼成鸳鸯吧,他不能吃辣。” 她顿了顿,随即选好了锅底,“好。” 她知道朋友吃不了太辣的食物,她也知道这里喜欢吃辣的是自己和学长,拼成鸳鸯锅是个必然结局。她知道的。 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被她忘到脑后了,因为很快拿着灯牌过来的服务员就把她和朋友围了起来,朋友想臭脸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让她终于没心没肺地笑了出声。 用餐的时候她因为学长在的原因顾着矜持,吃得慢条斯理。同时她又有点心虚,朋友不是那种粗枝大叶、神经堪比电线杆的男生,她生怕看出点什么的朋友在学长面前语出惊人。 不过朋友似乎没有在意,他大概是等得有点饿了,注意力全程都在锅里。当汤底沸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有点不耐烦地把正在煮的食物捞了起来。 她想提醒一句看一下熟了没,随即下一秒朋友就被烫到了:“嘶。” “水。”学长反应很快,拿过自己手边的冰水就递到朋友手里。 “这鸭血烫死了。”喝了两口缓过来的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含糊道,起身又把那杯冰水放回学长那边的桌面上。 她发现自己整个过程插不上话也帮不上忙,在朋友坐下以后给他递过去一张纸巾,“没事吧?” 朋友接过:“还能吃十盘。” 09 这顿火锅是学长请的客。 “你俩接着玩吧,我实习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今晚就只能到这里了。” 把她和朋友送到地铁站的学长刻意地叹了一口气,这种装出来的愁眉苦脸在他脸上其实都蛮可爱的,因为他的气质很无害,而且明明是年上,却在相处中总是给人同龄人的错觉。 “嗯嗯。”她站在地铁口跟学长挥了挥手,朋友象征性地目送了一下便催她走了。 她捏紧了手里提着的两个纸袋,一份是朋友给的,一份是学长给的。 她一开始接到学长递过来的礼物时,先是受宠若惊的兴奋,随后敏感的注意力给了她沉重的一击:两个纸袋上的LOGO是一样的。 她当然不止于傻到觉得这是天大的凑巧,事实很好懂:出自同样奢侈品店的包装,无非就是学长在试图挑选一个不会出错又不会让人觉得轻浮的礼品时,干脆直接询问了发小买的是什么,然后再在其中挑选一个适当的作为礼物。 她又开始讨厌自己的思维总是用来思考这些东西。 做题的时候怎么不见脑筋转得这么快? 朋友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问得很直接:“不开心?” “没有。”虽然她已经习惯了朋友这种比普通男生还要恐怖的打直球的说话方式,但是冷不丁地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她抬头去看地铁的运营路线图:“就是没想到学长会给我准备礼物。” 这话说得有点违心,她知道学长在社交方面其实意外挑不出毛病,可能他有点烂好人跟这个也有关系。 “他就这样,虽然平时是那种样子,但是偶尔还是挺有哥哥样的。”朋友随口接道,但说出来的话让她很意外。 因为平时其实对学长最没大没小的就是他,甚至有时候给人一种呼来喝去的感觉,他对学长也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她想或者这就是发小的特权。 这评价可比她平时见到的要高不知道多少倍了。 她思索了一下,想表达赞同,又觉得有点微妙。感觉一旦赞同的话,就会被划分到毫无恋爱可能的学妹的范围里。 今天一天积攒的快乐情绪都瞬间冷却了下去。 10 晚上回到宿舍拆礼物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地哭了。 其实在分别接过纸袋的时候,她就掂量出重量的区别了,但是她刻意不去想这件事情。 她看着拆出来的香水和口红,盯了很久,最后默默地拿出手机拍照,往朋友圈里面编辑一些天真快乐的感谢文字。 讨厌的人二 05 罗幼枝对于宋祁的帅一直没有什么实感。 即使听到别的女生,甚至自己的朋友对宋祁的脸的议论,罗幼枝也只能从客观地方面承认,宋祁根据标准审美来看,确实是帅的。但她无法具体地以自己的角度感受。 默不作声落了自己半步跟在自己身后的宋祁即使不出声,存在感仍然高得吓人。 在去校医室的路上罗幼枝一直低着头,她的右手紧紧抓住垂在身侧的左臂上。系在腰间的校服外套宽大,垂到膝弯上方,足够遮住她不慎倒霉漏到校服裤上的经血,外套的下摆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轻摇晃,时不时摩擦到她的腿上。 她的视线一直看着脚下的路,不然路上那些会忍不住打量宋祁、然后和同伴自以为掩人耳目的讨论,会让她感到某种无所适从的尴尬。 垂着的左手手臂冷不防被宋祁抓住了。 “喂,罗幼枝。”宋祁的声音本应是偏温柔的,但是由于他性格的原因,这种温和的声线被他使用出了嘲讽戏谑的效果,“看路。” 罗幼枝这才看到眼前的沙坑,她刚才走神,穿过操场的时候不小心走偏,差点一脚踏入跳远用的沙坑里面:“……谢谢。” 也正是由于被宋祁握住手臂,对方的指节、收紧的力度,都让她感到手足无措。即使彼此肌肤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校服,但罗幼枝却不安地觉得那种男生特有的偏高的热度,快要透过布料烙在她的皮肤上。 她下意识觉得讨厌,猛然抽出自己的手臂,缩回手转身警惕地看着宋祁。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厌又同时发酵着,比起普通的嫌恶,这种对宋祁才有的讨厌似乎又有几分奇怪的羞恼在里头。 宋祁似乎不在意她这种防备性的态度,只是无所谓地收回手,打了个哈欠以后对罗幼枝说道:“你还能继续走吗,能的话快点到校医室。” 罗幼枝不愿接话,转过身继续往校医室的方向走。她原先走得不快,因为腹部正在一阵阵绞痛,但宋祁的话像是一种不耐烦的催促,听着分外刺耳,让罗幼枝原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差了一个档次。 她习惯了隐忍,尤其是对宋祁的容忍,而她还是克制不住心底里涌上来的委屈。 即使他借给了自己衣服,即使他是受老师的嘱咐送她来校医室! 她在心里暗暗骂了宋祁几句冷血的怪人,捂着肚子赌气似的走得快了起来。 但是很显然,拿自己的身体和他人置气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正确做法,罗幼枝快走几步后,便感觉那原本尚可忍耐的疼痛猛烈加剧,疼得她下意识就抱着肚子差点软在地上。 宋祁再一次及时捞住了她。 只不过这一次,宋祁的右手臂直接横在了她捂着小腹的双手上方,左手也因为情急之下的条件反射直接扣住了她的肩膀。 宋祁校服上有一股洗衣液的普通香味,直直地往她鼻腔里钻。 他确实揽住了她让她免遭跪地,但同时这个画面怎么看都像宋祁把她往怀里捞。 罗幼枝没有力气挣扎,不然她第一反应就是惊慌失措地推开宋祁的手臂:“你放开我。” “你先站稳。”宋祁顺着她的话松手,对上她仿佛含着眼泪的瞪视后,双手无辜地摊了摊,“已经放了。” 宋祁这幅好像她无论说什么都百毒不侵的样子让罗幼枝有火发不出,她也明白原因其实在自己身上,他甚至可以算得上反倒帮了她两回。 罗幼枝抿了抿嘴,重新低下头蚊子叫似的丢下一句谢谢,捂着正在作痛的肚子有点无措。她实在是疼得有点不想走路了。 她这幅踌躇的样子让宋祁大概明白过来她为什么现在正咬着唇盯地板了,即使他并不是女生,此时也能从罗幼枝发白的脸色中共情一二,更何况这个向来老实沉默的女生刚才甚至险些对他发了火。 如果自己说扶着她,罗幼枝肯定不愿意。 大抵是因为讨厌所以总是会关注她的原因,宋祁发现自己莫名地能够轻易猜到罗幼枝的想法。她的自尊心,她避嫌的理由,她的难以启齿。 于是宋祁伸出手,递到罗幼枝眼前:“免费借你搭一下。” 罗幼枝的视线下意识就落在他漂亮的手腕上,青色的血管隐隐从皮肤中透过些许,却又因为他明显的筋脉而不显脆弱。 “不是要牵手占你便宜。”宋祁的想法似乎与她的想法相同,察觉到她目光的落点在手腕处,“借手腕你扶着。” 她犹豫了不到一秒便轻轻地搭了上去,指腹触碰到宋祁的手腕时,罗幼枝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宋祁。 宋祁原来一直在低头看她,四目相对后,他挑挑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她稍微笑了笑。 脑内的形容词几乎是在那个瞬间就溢出,宋祁的英俊或许只有在他笑的时候才能如数展露,他的性格让他笑起来的时候产生一种矛盾的貌美,罗幼枝甚至形容不出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最为呛鼻的香辛料也没他反差,浓烈又使人麻痹。 她本该对于宋祁的帅没有什么实感。 截至目前为止。 06 “罗幼枝,你在走神?” 宋祁那种没情绪时听起来分外性.冷.淡的声音把罗幼枝从回忆里猛拉回现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和宋祁一同从同乡会上回来的路上走神了。 “不好意思。”她干笑一声,抬手把落在脸颊的长发别到耳后,视线往四周乱看,带过自己神游天外的窘迫。 不过好在宋祁从来都不是在意这种事的。罗幼枝高中的时候,有时候也会选择忽视宋祁来逃避他玩她头发的恶作剧。 她漫无目的乱看的视线突然顿住:这条路已经是通往女生宿舍的路了。 意识到宋祁居然在送她回女生宿舍这个事实,罗幼枝的心情很是复杂,些许微妙的惊讶,对他行为的不解,一点点感激,还有一些她都说不清楚的习以为常。 她在习惯什么呢? 习惯宋祁会随意所欲地对她施以援手这件事吗? 罗幼枝觉得自己有点离谱,她明知她和宋祁彼此大概互相讨厌,却又在理所应当地享受宋祁有时候那些堪称莫名其妙的照顾。 她同时也察觉到一点点危险。生怕自己会喜欢上宋祁的危险。 不是女性的感情太过廉价,实在是要怪宋祁的性格让人避之不及的同时,却又有点相反的让人飞蛾扑火的吸引力。 他的眼神太过蛊惑,罗幼枝早在以前便时常觉得宋祁眼下那颗位置特殊的泪痣,比起其他女生口中所谓冷淡的魅力,不如说显得有点邪性,让女性容易目眩神迷的邪性。 帅哥的眼神真可怕。 罗幼枝心底苦笑,或许自己没有真正打心底里讨厌宋祁的原因,他的脸也占据几分可能性。 热┊门┊书┊籍┊就┇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ABO]乐园(AB/BL/生理BG) 【阅读提示】 无脑纯车/有夸张不符合实际的性爱描写/ABO私设 文内Beta只有女性器官/雌堕/受方泥塑 时至今日已经不会觉得主动张开腿是很羞耻的一件事了。 长期在招募爱抚的穴口拥有非常下流的敏感度,轻轻一碰就会不胜触摸一般瑟缩,那段不是用来性交的甬道似乎连通被情欲麻痹的神经,正悄然湿润着。 思考着这算不算自身保护机制的Beta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喘息,被掰开臀部插入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随后撑起上半身露出不着寸缕的胸口,好让除了正吞吐性器以外的地方也能被安抚。 Alpha亲人的方式像小动物,从耳后流连到脖颈,留下一串的轻吻或者舔舐。Beta向来受不了这种温柔的侵蚀,像是小狗一寸一寸地啃骨头。 说到底为什么会变得湿润呢? 他从内至外,从身体到心灵,已经都要彻底堕落成女人了吗? Beta含着眼泪,他觉得自己湿得又夸张又离谱,根本脱离生理构造。 与生殖腔相连的另一个小洞也湿漉漉的,甚至因为得不到满足,被先前的快感馋得流出的淫液正无比可怜地挂在两片花瓣肉上,滑腻地顺着大腿内侧流下。 他暗自恼怒为什么Alpha在床上也笨得可以,需要他人指点。Beta努力腾出一只手摸到对方的手臂,颤颤巍巍地带着往自己的身下引导。 Alpha茫然地配合,直到摸到了那张已经一片狼藉的小嘴。肉欲的小口含住了他的手指,软肉纠缠,似乎在以自身的敏感与销魂证明:Alpha现在或许可以把手指跟性器的位置做个调换。 “这里的话,会……” Alpha吞吞吐吐,他实在是不好把怀孕两个字说出来。 “没那么容易的。”Beta喘着气,扶着Alpha的肩膀,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已经开始抬屁股。 他知道Alpha一向扛不住他有点哀求的可怜目光,他甚至连让眼眶泛红都不需要,“闻均。” 为什么只有做这种事的时候会被如此哀求呢? Alpha有点唾弃自己在这方面的耳根软,却又没有办法。他向来找不到解决问题的途径,尤其是他可能潜意识里对于这个问题,也并没有要解决的意思。 他任由Beta喘息着抬臀,被操得十足柔软和湿润的后穴不甘不愿地吐出了满是肠液的性器。 光是拔出的这个过程就让Beta神色茫然,他搂紧了Alpha的脖子,低下头目光失焦地把那根让他快乐得要命的东西,主动地,一点点地喂入那个Alpha不怎么敢碰的女穴当中。 被长期冷落的,手指就能够满足的娇穴头一次被手指以外的东西插入,它淫乱得一塌糊涂,在性器被喂进来的瞬间就难耐地吮吸起来,两瓣绵软的雌肉包住尚且还半露的阴茎。 Beta头一次喘息却出不了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腰也软得发麻,大脑却像故障了一样拼命下达把腰摆起来的指令。 掐着Beta腰的Alpha也愣住了,他感觉到某种令人心痒的痛苦:像是作恶的欲望在脑海里放大,差点把他的克制和忍耐撕成两半。又像是放弃抵抗的预兆,他想让Beta随心所欲地乱来一次,用那双腿之间的小嘴,彻底把理性毁灭。 他先吻住了Beta的嘴,试图让气氛回归得纯情一点。但是Alpha显然忘了,在做爱的时候接吻,完全就是变相的催化剂。 一个吻,就让跨骑在Alpha腿上的Beta,腰更软了。 Beta说不清现在到底是自己正在被Alpha略带强势地按着接受舌吻,还是他正抛弃廉耻用舌头去勾Alpha的舌尖。 他只能努力地吞咽着不知道是谁的唾液。 更糟糕的是彻底骚动起来的软肉,它们足够鲜廉寡耻,永不知足。 其实Alpha的每一下抽动已经十足深重,次次都能引起Beta接近下意识的娇哼。可他还要变本加厉地把腿缠在Alpha腰上,雌肉张合,正吃着阴茎的女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把剩余的茎身含到尽头,两片湿润的穴肉挤压,紧贴着Alpha的下腹。 这种接近榨取的渴求让Alpha也失控地差点袒露本能,他扶着Beta的腰把他放倒在床,拉开那双细细的腿,换了个能进得更深,更好用力的姿势。 水泽发亮,垂涎欲滴的雌穴,在稳妥又力道十足地抽插中被彻底满足。那两瓣绵软的小肉已经被爱液弄湿,撞上对方的身体时发出微弱的拍肉声,和叽叽啾啾的水声混在一起,刺激得Beta拼命闭着眼喘息。 Beta快要高潮的时候总是试图羞耻地忍着,不愿意被发现任何端倪。还好身体从来不会骗人,他的穴向来诚实,自然现在正在被干的雌穴也如此。 头一次被性器抽插的小穴爱娇,承受不住似的,没完没了地冒水,大概与被捣出了淫秽汁水的蜜桃相比也绰绰有余。 事实也确实如此,烂熟的肉瓣鼓胀,正如蜜桃成熟时一般泛红,蜜汁淋漓,哪怕放轻力道,每一次进入都会让淫汁满溢而出。 Beta虽然不是第一次让Alpha碰自己的雌穴,但让他操进来是首次。 他面色发红地听着无比鲜明的水声,腰眼发麻,这种棘手的状况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放纵身体的本能。 雌穴只剩下追逐快乐的盲目本能。 Alpha被Beta高潮的娇穴榨得难受,抽出来射在手心。 虽然他从来都认真戴套,但无奈两个年轻人喜欢的安全套总是太薄,Alpha会产生一种内射至Beta体内的罪恶。 “等一下,闻均……”失控时,满足自己的火热性器被猝不及防地抽走,空虚和高潮中的满足同时袭来,矛盾感让Beta皱眉。 爱液浸透的女穴还差一点就到高潮,它瑟瑟发抖,软肉也在娇滴滴地抽搐。连带Beta平瘠的贫乳也有了淫乱的预兆,绵软的乳尖痒意难忍。 Beta忍着,等Alpha拿到了新的安全套戴好以后,终于按捺不住地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平平的胸口。 身体的淫乱让他羞耻,但生理的欢愉又如此鲜明,Beta只能破罐破摔地瞪一眼Alpha。 这已经算是暗示。更何况他知道Alpha虽然不说,但是犹如大型犬的闻均对于清纯又色情的平胸充满兴趣。 薄薄的皮肉被以一种重了会痛,轻了又会痒的力道揉弄了两把,敏感的乳尖便可怜又下流地肿翘了起来。 尽管这个画面Alpha看过无数次,但果然每次再看的时候还是觉得诱惑得过度,蛊惑得出奇。 他盯了一会儿,便俯下身含住舔吸了起来。 “…嗯……别……” Beta条件反射地弓起背来,双手却更加搂紧了Alpha毛绒绒的脑袋,因为快感蜷缩起来的手指埋入Alpha的发间。 他说“别”也只是朦胧快慰的欲拒还迎,是理性最后羞耻的残留。赤裸的双腿间,正在流汁的小嘴才最实诚,被Alpha的性器抵着,先头的软肉却已经迫不及待地贴着阴茎的冠顶,急切地希望着被喂入。 Alpha小狗一样的吮吸舔舐让皮肉浅薄一层的胸越发肿胀,连同乳尖也有种幻觉的火热,挺翘的姿态让人垂涎。 犬科动物似的舌尖压过椒乳,对着乳尖的细缝用力吸吮时,Beta明显地颤栗起来。他感觉双腿间一股滑腻的体液情不自禁地挤出,就仿佛他被Alpha吸出了奶汁一样。 Beta羞愤欲死,却没有像平时一样打人。只是呜咽一声,此时此刻终于自尊心作祟,不再愿意自己动手,只是不言语地把原本夹着的腿张开,让水汪汪的小洞把性器吃进一半。 见Beta如此,在床上都默契的最佳搭档自然心知肚明。Alpha掐着Beta的腿,缓缓地把剩下一半性器也推了进去,撑开,撑满。 被喂入性器的饱胀感让Beta不安地动了动腰。他太瘦了,被填满的认知不仅存在于生理快慰之中,肉眼同样清晰可见。 原本平坦过薄的一片小腹,随着抽插的动作,性器的轮廓鲜明。 再次被操开的娇穴更加糟糕,那段肉欲的甬道早就如数陷入高潮,不可置信地发情着。Beta没有发情期,但身体好像罪恶地因为契合的性交而被动地拥有,让他身下这张嘴变得贪得无厌,娇气淫乱,永远无法满足。 可惜同时他又太过容易被满足。 “又要到了……”临界值的时候Beta摇着头,小穴抽搐着把想泄想喷的讯号传达到大脑,所谓的死穴敏感点被撞得发酸,但他没有感觉到Alpha有一丝一毫的射意。 也是,他明白的,Alpha忍耐力很好,一般只有第一次会被自己玩弄得够呛。 但是他的身体并不明白,小穴支撑不住,于是欢愉地举起了白旗,爱液汹涌,彻底被操开的肉洞发出了啾啾的水声,投降的姿态接近淫荡。 穴肉痉挛着收紧,绞紧。 Beta发现自己连挣扎的念头都没有,大脑皮层好像只知道做爱和摆腰这个选项。 雌穴已经含不住那汪爱液,于是以想要隔着0.01mm的安全套榨出精液的架势,把余下流不出的爱液都淋到体内的性器上。 这比直接潮吹还要下流,Alpha小心翼翼把性器抽出来的时候,失去堵塞的滑腻爱液,几乎是小股小股地从Beta的肉穴里喷挤出来。 那娇惯的雌穴也不知道是否是想要炫耀自身的诱人淫荡,迸挤蜜汁时,原本藏好的无感花苞,也在微微打开的瓣肉中探出些许。 β的女穴本不该是这样,它不该是这么贪吃,不该是这么不知足,也不该是这么淫乱的。 但现在,这个娇穴被轻而易举地操开了。被操开了全部,从里到外。 令Beta都感到害怕的是,被操到凄惨程度的穴却仍然是喜悦的,甚至能再次接受的。他仍然感觉到了身体深处渴求的骚动。 是了,他好像忘了,他还有一个更深处的,需要到访的地方。 “闻均。”他抓住正欲起身的Alpha的手臂,夹紧了双腿,不让对方把性器彻底抽出去,“还有……更深一点的……那里……” Beta难以启齿,说到最后几乎放弃。同样的,即使含糊不清,他说得其实也已经很明白。 具备健全的生理知识的α显然愣住了,他同样很快意会过来。 并不具备被成结能力的β绪雪来说,那个地方除了怀孕以外,更多的时候像是被赠与的多余的淫荡。 生殖腔。 β的,受孕率低的,异常敏感的,生殖腔。 此时此刻,被干得泛红的娇穴诱惑人地正在一张一合,用两指拨开的软肉又湿又软,入口邀请的姿态做足。能窥见些许的穴肉也已烂熟,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插入操干,湿穴媚肉抽动流汁。 叫人如何想象,这样诱人销魂的小洞尽头,还有一张比这个淫乱百倍的嘴。 Alpha不敢多看,怕多看一眼都要克制不住,变得不能温柔:“你受不了的话,一定要喊停……” 又怎么可能受不了?又怎么可能会喊停呢? 渴望着被恋人用性器狠狠奸淫满足的娇穴,几乎是心满意足地,贪婪地吞吐着再次捣入穴心的阴茎。 Beta胯短,两个人的尺寸略微不太匹配,但这种不匹配在床上就是异常的满足。 他的女穴自然和胯长一样浅显,穴肉也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的娇气,稍微撞重了都会引起Beta一阵哼唧,喘着气失了矜持,只吃阴茎和手指的小嘴颤巍巍地交出爱液。 偏偏Beta还因为到不了彻底的高潮而焦虑:“你就不能………重一点………” 难耐感让Beta不由自主地夹腿,原本就被性器撑开的花瓣肉再次遭到压迫,敏感到不行。 方才外露的花苞蒂自然也翘了出头,明明一碰就能发抖流水,却又不知死活地蹭着一小段没有彻底插进去的阴茎,哆哆嗦嗦地贴肉磨蹭。 不满足的痒却在迭加,绪雪要不是死要面子,就差开口让闻均帮他揉穴了。 这叫他有什么办法? 闻均没办法,他也忍耐不下去了,只能用力,性器一下子捅到娇穴最底,抵在一个柔软紧闭的肉口上。 绪雪逸出一声接近甜腻的喘息。 “就…就是这里………………”难为绪雪还能比较清醒地说话,虽然他的声音已经发飘,整个人也开始哆嗦,“闻均………闻均……打开它……” 闻均不想粗鲁地把Beta的生殖腔直接操开,他怕绪雪太痛。他想了想,退而求其次地松开掐住Beta腰的手,拽了一个枕头塞在对方身下:“你趴在这这个上面。” Beta不明所以地照做,他塌着腰,臀部却羞耻地仍然维持着抬高,吞吃阴茎的状态。 很快他明白了过来为什么Alpha要让他这么做。 Alpha空出来的手正揉着他的穴,不漂亮但十足安全感和英气的手指,则是捻搓玩弄那个馋到外露的花苞。 阴蒂是多么柔嫩的东西,几乎是被青年Alpha的手指稍稍触碰,就敏感得能引起整个雌穴,甚至精神的高潮。 “哈啊………………那里………………” 绪雪不喜欢、也不会在床上说不行和不可以。他只是羞耻于自己的反应,他甚至听到了被玩弄时的水声。 阴蒂在左右的玩弄之下变得酥麻起来,Beta快要维持不住抬臀的姿势,几乎是把软弱的雌穴往Alpha手上凑,让整个可怜的小穴都可以被同时拍揉疼爱。 阴蒂很快就屈服,蜜液跟随涌出,可同时而来的还有甬道被操软了的翻倍快慰,爱液几乎是潮涌一般。 这颗饱含汁水的蜜桃彻底被操熟,操软,操烂,淫乱的肉洞不断地张合,原本只是缠人的那两瓣软肉也彻底瘫软外翻,爱液在抽插的过程中四处迸溅。 Beta软成烂泥,没骨头地被Alpha拉起来,大腿张开,靠坐在Alpha的怀里,任由那根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的坏东西进出泛滥成灾的小穴。 他怎么可以湿成这样? 他甚至放弃自我随波逐流地叫床,面色潮红,舒服得浑身发抖,双手软绵绵地只能帮忙搭在自己的膝盖,维持打开腿的动作。 短时间频繁的高潮让隐秘的生殖腔也蠢蠢欲动,腔口刚张开些许,就迫不及待开始吮着一下一下顶上来的阴茎。 Beta此时此刻已经迷茫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镜中正在操他的Alpha更是英俊得要命,让人无法理解怎么能有人能上床上得如此迷人。 他肯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微微皱眉,头发被汗水打湿,额头的碎发全部被薅起,眼神却很认真,完全就是世界上最帅的犬科动物在猎食的样子。 生殖腔被彻底打开了。 Alpha那个瞬间很手无足措,甚至不知道拿什么去形容比喻这种感觉。Beta的身体对他而言已经足够罪恶,对比之下,那这相连的雌穴和生殖腔,仿佛是天生喜欢榨精的魅魔才会有的东西。 这个糟糕下流,淫乱温暖的小小巢穴,正肉欲地吞着他的性器,腔肉咬死,同时娇穴里因为多次高潮而湿漉漉的甬道,也在淫乱地把阴茎往里拖,仿佛在述说,可以更深,更用力,更加粗鲁地对待。 操湿不够,操软不够,操烂也仍然不满足。雌穴似乎在期待被操到再也无法去勾引人,操到再也无法榨取出任何汁液,最后再用精液将饥渴的生殖腔喂饱。 不然就是被反过来狠狠榨汁,被娇穴骑乘吞吃,被这张永不疲惫的小嘴流出的爱液浸湿性器,被痉挛收紧的肉洞欺负,被以脆弱姿态勾引人的腔肉巢穴吃抹干净,一滴精液也不会浪费。 “绪雪你……腰……动太快了……”闻均几乎是断断续续地把这句话说完的,陷入了无法阻止的状态的β,在超出负荷地索求着。 Beta感觉自身的高潮仿佛被无限延长,他的脑海也快要被这种把他击穿的快感侵占,身体在雌服,他只能跟随本能地夹腿扭腰,让性器能更多地进去那个仿佛在发情的生殖腔。 “…………嗯…………啊、……哈啊……………” Beta每被撞一下,微微张开的嘴唇里就会漏出几声跑调的呻吟。随着穴里面的水声越来越响,他夹着腿也控制不住爱液不停流出,矜持的呻吟最后变成控制不住的嗯啊叫床,又淫又娇。 生殖腔的肉壁抽动痉挛。 性器“啵”地一声抽出,被操得惹人怜爱地发肿发红的娇穴,也条件反射地挺起,两片被干得软烂的雌肉和阴茎之间拉出了淫丝。 在两个人都有些茫然羞耻的视线里,同样肿胀娇弱的花苞再也无法收起地翘着,肉感地夹在两片合不拢的花瓣肉中。 往下,尚未合拢的雌穴里,能看到浅红色的软肉克制不住地收缩。穴洞先是小团小团地吐出蜜汁,伴随一阵颤抖,所有原先不得流出的爱液被释放喷出,溅湿了Beta身下的一大片床单。 热┊门┇阅┊读: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讨厌的人番外 设定是大学交往后,反正就是搞黄色吧,完整版在爱发电,因为答应了每个月提供专属章,所以PO 这边为了公平起见就发一部分,等两个月后会填上完整版。 罗幼枝接到宋祁的电话时,刚到他公寓楼下。 “便利店?”她接起电话轻轻地叫了一声宋祁的名字,然后微微皱着眉静静地听他说话,默默记下要买什么,“我知道了。” 皱眉是罗幼枝已经无法更正的一个小习惯,她并非感到有任何麻烦或者不耐,只是她认真思考或者倾听时就会不由自主地皱眉罢了。 但当她听清宋祁要她帮忙买点什么的时候,这回是真真正正困扰地把眉毛撇成八字。 宋祁对她的任何反应都了然于心,听到她那个瞬间沉默的呼吸声,他就知道罗幼枝现在绝对是面红耳赤地站在便利店的门口,皱着眉,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又无可奈何地抿上了嘴。 “是我忘了。”他说话的语气即使是在交往后也是冷冷淡淡的,如果看不见宋祁的脸,光是从听筒里传来的声线,不知道的人根本猜不到他是在和女朋友讲电话,“你脸皮薄不愿意也没关系,上楼吧,一会儿我下去。” 在这种方面被迁就实在是太奇怪了。罗幼枝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热意,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不用。” 宋祁也没坚持,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好吧,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当罗幼枝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按响公寓的门铃时,她还在脸红,不过这次的原因是结账时便利店店员频频打量她的目光。 宋祁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子的罗幼枝,他没忍住笑了笑,惹来罗幼枝恼羞成怒的一瞥。 “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他握着罗幼枝的手腕把人带进来,另一只手顺势从她手里接过塑料袋,掂量了一下重量,果不其然里面还有两瓶冰镇的矿泉水。 “没什么,就是买单的时候比想象中还要不好意思。”罗幼枝没说那个女店员的眼神有多错愕,看着她硬着头皮递过去的小锡盒,目光仿佛在说原来看起来这么干净乖巧的女生也会独自来买这种东西。 她随口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怎么就忘了……” “前段时间不是赶上期末周,忙起来就忘了。”宋祁对上罗幼枝时脾气意外好了很多,对人类的容忍度加倍提升,要是换个人跟他这么抱怨他绝对不会多解释半句。 更何况,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那个一切事都爱忍着的罗幼枝这么抱怨的。 罗幼枝的性格宋祁从高中起就摸得七七八八,也是因为和他熟稔,这个老实认真的女生才会这么半羞半恼地抱怨。 不过罗幼枝也没有真的数落宋祁的意思,她虽然很容易被逗毛,但是那点小小的恼火来得快也去得快,真跟宋祁较上劲的话,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从高中开始,那个家伙就从来不肯落一点下风,哪怕交往了,也会想方设法地找回场子。 这种温馨轻松的家中约会也不是第一次了,罗幼枝窝在双人沙发上吃草莓,注意力却不在屏幕里正在放映的电影上。 她看了一眼茶几上切成两半的一迭草莓,又看了看在开放式厨房里敛着眉眼安静地煮水的宋祁。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察觉到了她喜欢吃草莓,明明她从来就没有刻意提起过。但凡每次她抽空过来,他总是会提前买好冰镇,连那点草莓蒂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罗幼枝正想得出神,结果和泡好了两杯加糖绿茶的宋祁四目相对。 “怎么了,罗幼枝?”宋祁走过来,坐在双人沙发空着的另一边,把手里的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电影不好看?” 宋祁那没表情时看起来格外锋利的外貌倒是在暖色调的日光灯下显得柔和不少,高清的投影仪默默地运作着,但罗幼枝无暇注意,她的瞳孔里只有宋祁的脸。 他没有任何冒犯的举动,只是这么看着她,罗幼枝便生出了被肉食性的犬科动物盯上的错觉:“没有。” “我只是……我只是在想,” 她想起了方才在便利店被拜托购买的东西,那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可她仍然心口怦怦直跳,“在想,宋祁你在犹豫什么。” 他的习惯(24h限时阅读) 21年情人节贺文《他的习惯》,迟来地祝大家情人节快乐,24小时限时阅读,16日以后请至爱发电阅读。为了避雷我先说:是攻X女孩子,纯粹作者个人性癖,在我眼里这算完结了,想看完全补完的人比较多才会考虑补完,毕竟这个应该是bg雷区跳舞的一个短篇了。 00 成河记吃不记打。 门铃被按响,林子柔一边应声一边习以为常地打开房门,接过成河拿过来的餐盒,她刚想抬头道谢,结果被成河像是刚死了老婆的苍白脸色惊得手抖,险些把手里的餐盒摔了。 林子柔吓了一大跳,捧着热乎乎的餐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怎么了?” “没事。”成河睁眼说瞎话,揉了揉眼睛,蓬松的刘海哪怕用了发蜡定型过,看着也像正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老样子,吃完了不用洗,等我来拿就行。” 随后他又对林子柔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太疲惫,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是强撑的:“我状态不好,没做什么花样,将就点吃吧,你妈老跟我抱怨你叫外卖太多的事。” 状态不好? 绝对是又失恋了。 林子柔不吱声,她肃着脸,冷冷地盯着成河的眼睛看,心里冷笑自己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真的是没有任何看人的眼光。 “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开车到你公司楼下,就在附近吃。”她垂下眼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快速地说道,没有给成河拒绝的时间和理由。 认识的时间太长,成河知道自己在林子柔之前瞒不了什么,无奈地笑道:“知道了。我先走了,赶着上班。” “不送。” 嘴上这么说,林子柔还是倚在玄关的门口,在他转身离开前指了指他皱成梅菜的领带,翻了个白眼示意很丑,目送手忙脚乱重新打的成河去电梯间。 01 成河没有看人的眼光。 更正,成河没有看男人的眼光。 从学生时代开始算起,林子柔就目睹过成河每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见识过他每一个难以言喻的前任,她不得不摇头感叹,成河从初恋开始就好像被诅咒,不停地规避掉了所有的好男人。 成河的初恋是一封生涩的情书开始的,刚踏入高中、懵懵懂懂的少年按着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教学楼的楼顶,结果站在门后安静等他的不是想象中娇羞的女生,而是面容清秀、看起来有点腼腆的学长。 虽然和普通男生想象里的校园恋爱有点不同,但情窦初开总是毫无道理,他被无知地拽入爱河,从此开始,堕入每一段残忍的恋爱中。 林子柔把车钥匙插好,点火,车子启动后抬眼看向后视镜熟练地倒车出库。 后视镜倒映出女人的眼睛,瞳孔明亮,目光笔直,精致的眼线,眼角一点稍显强势又不缺女人味的红。 她无端地想起了成河的眼睛,那双眼睛与她不同,尽管同样很漂亮,但他的目光总是温柔,因此受过很多伤。 高二的那年,林子柔发现了学长的劈腿。 她毫不犹豫,极具正义感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成河。 林子柔的性格与她的名字截然相反,她要强,不仅她自己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委屈,被她放在心上的朋友同样亦不可以被伤害。 “成河,你不应该选择这样子品行不端的人作为恋爱对象。”她坐在篮球场的看台第一排,把自己见到的事情逻辑缜密地复述一遍,最后扬起下巴,轻慢地点评道。 坐在她身边默默听她说完的成河没有说话,只是喝矿泉水的时候根本没对准,水哗啦啦地往胸口倒。 “成河,回神!”林子柔吓了一跳,夺过他手里捏瘪了的矿泉水瓶,皱着眉掏出纸巾递给成河,“擦擦,看你这个狼狈样。” “我……我想找学长谈谈。”成河魂不守舍地接过,胡乱地擦了擦校服上的水渍,“我想当面问清楚。” 林子柔恨铁不成钢,她张嘴就想教训成河,结果和他有点受伤的目光对上,又密又黑的眼睫底下浮上一层细碎的泪。 她在那个瞬间感到了一丝名为后悔的情绪,一时间却想不明白自己在后悔什么,因此她只能抓住成河的衣摆,说我陪你去。 事实证明,女孩子大概天生就是抓出轨的好手,成河嘴中腼腆怕生的学长比林子柔想象中还能言善辩,但抵不过她牙尖嘴利,逻辑流畅,几个回合对峙下来讲得对方支支吾吾,无处遮掩。 只不过林子柔没想到男性也可以对以退为进精于此道,看似文弱的学长示弱一样地看向还在消化信息量的成河,对他哭道: “成河,你信我还是信她?” 成河像是如梦初醒,他微微红着眼眶,眼神却没动摇,“学长。” “我相信子柔不会骗我。” 02 这句话反倒像是成河在恋爱上悲剧的开始,是对他与男性恋爱的同时,又做出了相信女性的承诺的惩罚。 成河的恋爱经历不算多,但他之后的每一任都一言难尽,要么就是水性杨花,爱来得轰烈,也消失得快,只谈讲究新鲜感的快餐恋爱。 要么就是确实缺一,尤其缺成河这种外在内在都英俊的一,感兴趣的只有成河裤裆里的那个东西。 并且在成人以后,林子柔才恍惚地醒悟过来,学生时代的自己在那个瞬间到底后悔什么。 那是成河的初恋,她却太过傲慢,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处理的方式理所当然地过于简单粗暴。 退一万步,至少她当时不应该说的那么直接,没有哪个正处青春期的脆弱高中生能接受发小告诉自己,文弱腼腆的恋人其实私底下是个到处滥交的家伙。 但成河就那么纵容了她。 林子柔想起这件事就会生出些许愧疚,正如此刻她皱着脸正在残忍地切碎一块菲力牛排,好像要把它当成发小该死的现任……不,前任,来切碎。 坐在对面正在剥蟹腿的成河觉得有点好笑,他把剥出的蟹肉放到林子柔的餐盘里:“在生气?” “是啊,在气你怎么就是没有看男人的眼光,又被甩了一次。”林子柔抬起头,对他翻了个白眼。 “哈哈。”成河脾气很好地笑了笑,作为再了解不过的发小,他不介意林子柔直接到有点难听的话,他只是略略尴尬地低下头,用餐刀拨了拨餐盘里的西蓝花,“没办法,可能因为我不够你那么聪明吧。” 成河和林子柔在学生时代是很经典的那种狗猫搭档,林子柔强势,成河耐心,再加上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一个号令,一个执行,不知情的人总是戏称他俩金童玉女,强强组合。 林子柔长得凌厉漂亮,但她到底是女生,遇到不服管的硬茬都是成河去解决。 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如此。 直到近几年步入社会了,林子柔和成河才分开。 “这跟聪明不聪明有什么关系。”林子柔无语,明白成河这是在打太极,不满地哼了一声,叉起剥好的蟹腿送入口中,“成河你年薪比我还高,装什么傻。” 她盯着成河的眼睛道:“比起说在恋爱上没脑子,不如说是你遇到的坏人太多了。” “总是遇到坏人还不傻吗?”他没忍住笑,收回眼神低头认真剥蟹腿的样子看着却有点可怜,让林子柔无端地想摸一摸他的头。 “没出息,”林子柔还是上手了,只不过是给个成河一个爆栗,“永远都不会是受害者的错。” 03 结果最后,失恋的那个人没喝酒,没失恋的那个反而义愤填膺地喝上了头。 林子柔没忍住好奇心,忘了自己来之前重复了一万遍“不要问成河任何分手原因的细节”的心理建设,在成河陈述的过程中火气超标,先把自己吹了个不省人事。 “子柔,林子柔,车钥匙放在哪里了?”他搀着林子柔,站在副驾驶的门前耐耐心心地问,听了叁次才终于从捂着脑袋直哼哼的漂亮醉鬼嘴里听清了答案。 幸好明天是休息日。 成河摇摇头,从林子柔的小香包里拿出车钥匙,解锁后先把她安置到副驾驶,随后自己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钻进车厢坐好,才倾过身去帮林子柔系上安全带。 林子柔没有醉到神志不清,只不过酒精放大了她强势又娇纵的脾气,她在成河凑过来的时候弹了弹他的额头,像她从小做的那样。 “傻瓜,你对人太好了。”她说道,“你都是这样子对你的男朋友们的吧,难怪会把人惯坏。” “就差在脸上写着快来压榨你了。” 成河哭笑不得:“我就帮你系个安全带,怎么就好欺负了。” “不对。”林子柔确实是有点醉了,她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她和成河的脸中央,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代替别人做了他们本应该自己做的事,所以好人会被惯坏,坏人会变本加厉。” “安全带,我自己会系。”林子柔轻轻地摇了摇那根手指,越靠越近,点在成河高挺的鼻梁上,“但一旦习惯了,我就只会等着你来帮我系了。如果哪天你忘了,我反而会怪你。” 她伸手捏住了成河的鼻翼:“懂了吗,猪。” “懂了,懂了。”成河被捏着鼻子,被迫瓮声瓮气,“林子柔你快放手……” 林子柔满意地占了上风,催着成河开车回小区,看着窗外不断往后略过的夜景,迷迷糊糊地靠着睡了过去。 她在梦里再一次回到了高中。 成河很受女生欢迎,但是很少女生真的会往成河面前凑,原因就是他身边有青梅竹马的林子柔存在。 林子柔长得很美,她的美丽很有攻击性,上挑的眼角总是给人轻慢的感觉。实际上她也确实有点受欢迎女生的傲慢,加上性格正直要强,妥妥的同龄御姐,看一眼都觉得此花带刺,碰了扎手。 她和成河站在一起,在闲杂人等眼里就是姐狗恋的错觉,高大英俊的少年总是弯下腰和她说话,话不投机还会被林子柔瞪几眼,饱满的额头猝不及防被脑瓜崩命中。 但要强如林子柔也有柔弱的时候,她生理期的时候疼得脸色发白,被成河背到医务室。 她当时赖在成河背上死活不肯下来,急得校医满头大汗,最后隔着帘子,她终于肯咬着牙,饱含屈辱地爬下来时,校医才知道她不愿意移动的原因是她弄到了成河的衣服上。 自尊心的漂亮女生缩在医务室的床上,这辈子第一次没绷住羞耻,强忍着也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 成河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你,你别哭了。”他对女生的眼泪没辙,尤其当这个掉眼泪的女生是几乎不落泪的林子柔时,“子柔,别哭了,我……我错了。” “你错哪了,你哪里都没错。”林子柔翻了个身背对他,声音闷闷地传来。 “……那、那总不能是你错了。” 成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披着校医递给他的旧外套,好歹挡住了他背上那点血迹,不然林子柔看到估计能恨不得把两个人都当场敲失忆。 “……”林子柔难得也哽住了。 成河对她的照顾怎么可能会是错误的? 她沉默了大半天,最后轻轻地哼了一声。 “倒也不算,你就是习惯了。” 林子柔在缓冲带的颠簸中陡然惊醒过来。 04 成河第一次对无话不谈的发小有了秘密。 那个好像也不能够被称之为秘密,只是他莫名觉得这是不能够跟林子柔坦白的话。 和前任分手的原因又是对方劈腿,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个“又”字,是因为他高中,大学,乃至工作后所交往的恋人,每一任分手的根本原因都不外乎是劈腿二字。 “成河,你难道以前是喜欢女人吗?” 前任在分手那天很冷静,他看着同样平静的成河,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尖,良久,突然问道。 成河的前任和他同样是上班族,年长他叁岁,从外貌上看只是个干练精明的成熟男人,顶多只是略显纤细,但那也是相对于同龄的年轻男人而言。 “怎么这么问?”成河有点茫然,但他很耐心,这种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的习惯好像天生就被培养好了,毕竟林子柔高中时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年上男人观察他从茫然到恢复平常的神情,好像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扯了扯嘴唇,笑不及眼底:“你没发现吗?” “你的习惯……很体贴。”男人交迭了一下大腿,抬起想要抽一口的烟又放下,“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系安全带,订餐厅,天气变了也会提醒我带伞,甚至我看到过你钱包里放着创可贴。” “我这话可能你听着有点奇怪,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你懂我意思吗?” 男人笑起来:“虽然我们这个群体里面确实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的家伙,但是我没要求过你要把我当成女人对待吧?你钱包里的创可贴难不成是想等着我哪天穿高跟鞋磨破了脚,再帮我贴上吗,弟弟?” “是,劈腿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忠,成河。” “可你知道吗?我很多时候都会在想,到底是哪个女人培养了你这样子的习惯。” 前任最终还是在烟灰缸上摁掉了那支他抬手了好几次,但始终没抽一口的香烟,“这让我很痛苦,成河,只有寻找别人的时候我才不会那么痛苦。” “不然我无时不刻都在思考,你是不是深爱着,那个把你变成这般体贴样子的女人。” 他的习惯一 00 成河记吃不记打。 门铃被按响,林子柔一边应声一边习以为常地打开房门,接过成河拿过来的餐盒,她刚想抬头道谢,结果被成河像是刚死了老婆的苍白脸色惊得手抖,险些把手里的餐盒摔了。 林子柔吓了一大跳,捧着热乎乎的餐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怎么了?” “没事。”成河睁眼说瞎话,揉了揉眼睛,蓬松的刘海哪怕用了发蜡定型过,看着也像正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老样子,吃完了不用洗,等我来拿就行。” 随后他又对林子柔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太疲惫,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是强撑的:“我状态不好,没做什么花样,将就点吃吧,你妈老跟我抱怨你叫外卖太多的事。” 状态不好? 绝对是又失恋了。 林子柔不吱声,她肃着脸,冷冷地盯着成河的眼睛看,心里冷笑自己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真的是没有任何看人的眼光。 “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开车到你公司楼下,就在附近吃。”她垂下眼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快速地说道,没有给成河拒绝的时间和理由。 认识的时间太长,成河知道自己在林子柔之前瞒不了什么,无奈地笑道:“知道了。我先走了,赶着上班。” “不送。” 嘴上这么说,林子柔还是倚在玄关的门口,在他转身离开前指了指他皱成梅菜的领带,翻了个白眼示意很丑,目送手忙脚乱重新打的成河去电梯间。 01 成河没有看人的眼光。 更正,成河没有看男人的眼光。 从学生时代开始算起,林子柔就目睹过成河每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见识过他每一个难以言喻的前任,她不得不摇头感叹,成河从初恋开始就好像被诅咒,不停地规避掉了所有的好男人。 成河的初恋是一封生涩的情书开始的,刚踏入高中、懵懵懂懂的少年按着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教学楼的楼顶,结果站在门后安静等他的不是想象中娇羞的女生,而是面容清秀、看起来有点腼腆的学长。 虽然和普通男生想象里的校园恋爱有点不同,但情窦初开总是毫无道理,他被无知地拽入爱河,从此开始,堕入每一段残忍的恋爱中。 林子柔把车钥匙插好,点火,车子启动后抬眼看向后视镜熟练地倒车出库。 后视镜倒映出女人的眼睛,瞳孔明亮,目光笔直,精致的眼线,眼角一点稍显强势又不缺女人味的红。 她无端地想起了成河的眼睛,那双眼睛与她不同,尽管同样很漂亮,但他的目光总是温柔,因此受过很多伤。 高二的那年,林子柔发现了学长的劈腿。 她毫不犹豫,极具正义感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成河。 林子柔的性格与她的名字截然相反,她要强,不仅她自己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委屈,被她放在心上的朋友同样亦不可以被伤害。 “成河,你不应该选择这样子品行不端的人作为恋爱对象。”她坐在篮球场的看台第一排,把自己见到的事情逻辑缜密地复述一遍,最后扬起下巴,轻慢地点评道。 坐在她身边默默听她说完的成河没有说话,只是喝矿泉水的时候根本没对准,水哗啦啦地往胸口倒。 “成河,回神!”林子柔吓了一跳,夺过他手里捏瘪了的矿泉水瓶,皱着眉掏出纸巾递给成河,“擦擦,看你这个狼狈样。” “我……我想找学长谈谈。”成河魂不守舍地接过,胡乱地擦了擦校服上的水渍,“我想当面问清楚。” 林子柔恨铁不成钢,她张嘴就想教训成河,结果和他有点受伤的目光对上,又密又黑的眼睫底下浮上一层细碎的泪。 她在那个瞬间感到了一丝名为后悔的情绪,一时间却想不明白自己在后悔什么,因此她只能抓住成河的衣摆,说我陪你去。 事实证明,女孩子大概天生就是抓出轨的好手,成河嘴中腼腆怕生的学长比林子柔想象中还能言善辩,但抵不过她牙尖嘴利,逻辑流畅,几个回合对峙下来讲得对方支支吾吾,无处遮掩。 只不过林子柔没想到男性也可以对以退为进精于此道,看似文弱的学长示弱一样地看向还在消化信息量的成河,对他哭道: “成河,你信我还是信她?” 成河像是如梦初醒,他微微红着眼眶,眼神却没动摇,“学长。” “我相信子柔不会骗我。” 02 这句话反倒像是成河在恋爱上悲剧的开始,是对他与男性恋爱的同时,又做出了相信女性的承诺的惩罚。 成河的恋爱经历不算多,但他之后的每一任都一言难尽,要么就是水性杨花,爱来得轰烈,也消失得快,只谈讲究新鲜感的快餐恋爱。 要么就是确实缺一,尤其缺成河这种外在内在都英俊的一,感兴趣的只有成河裤裆里的那个东西。 并且在成人以后,林子柔才恍惚地醒悟过来,学生时代的自己在那个瞬间到底后悔什么。 那是成河的初恋,她却太过傲慢,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处理的方式理所当然地过于简单粗暴。 退一万步,至少她当时不应该说的那么直接,没有哪个正处青春期的脆弱高中生能接受发小告诉自己,文弱腼腆的恋人其实私底下是个到处滥交的家伙。 但成河就那么纵容了她。 林子柔想起这件事就会生出些许愧疚,正如此刻她皱着脸正在残忍地切碎一块菲力牛排,好像要把它当成发小该死的现任……不,前任,来切碎。 坐在对面正在剥蟹腿的成河觉得有点好笑,他把剥出的蟹肉放到林子柔的餐盘里:“在生气?” “是啊,在气你怎么就是没有看男人的眼光,又被甩了一次。”林子柔抬起头,对他翻了个白眼。 “哈哈。”成河脾气很好地笑了笑,作为再了解不过的发小,他不介意林子柔直接到有点难听的话,他只是略略尴尬地低下头,用餐刀拨了拨餐盘里的西蓝花,“没办法,可能因为我不够你那么聪明吧。” 成河和林子柔在学生时代是很经典的那种狗猫搭档,林子柔强势,成河耐心,再加上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一个号令,一个执行,不知情的人总是戏称他俩金童玉女,强强组合。 林子柔长得凌厉漂亮,但她到底是女生,遇到不服管的硬茬都是成河去解决。 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如此。 直到近几年步入社会了,林子柔和成河才分开。 “这跟聪明不聪明有什么关系。”林子柔无语,明白成河这是在打太极,不满地哼了一声,叉起剥好的蟹腿送入口中,“成河你年薪比我还高,装什么傻。” 她盯着成河的眼睛道:“比起说在恋爱上没脑子,不如说是你遇到的坏人太多了。” “总是遇到坏人还不傻吗?”他没忍住笑,收回眼神低头认真剥蟹腿的样子看着却有点可怜,让林子柔无端地想摸一摸他的头。 “没出息,”林子柔还是上手了,只不过是给个成河一个爆栗,“永远都不会是受害者的错。” 03 结果最后,失恋的那个人没喝酒,没失恋的那个反而义愤填膺地喝上了头。 林子柔没忍住好奇心,忘了自己来之前重复了一万遍“不要问成河任何分手原因的细节”的心理建设,在成河陈述的过程中火气超标,先把自己吹了个不省人事。 “子柔,林子柔,车钥匙放在哪里了?”他搀着林子柔,站在副驾驶的门前耐耐心心地问,听了叁次才终于从捂着脑袋直哼哼的漂亮醉鬼嘴里听清了答案。 幸好明天是休息日。 成河摇摇头,从林子柔的小香包里拿出车钥匙,解锁后先把她安置到副驾驶,随后自己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钻进车厢坐好,才倾过身去帮林子柔系上安全带。 林子柔没有醉到神志不清,只不过酒精放大了她强势又娇纵的脾气,她在成河凑过来的时候弹了弹他的额头,像她从小做的那样。 “傻瓜,你对人太好了。”她说道,“你都是这样子对你的男朋友们的吧,难怪会把人惯坏。” “就差在脸上写着快来压榨你了。” 成河哭笑不得:“我就帮你系个安全带,怎么就好欺负了。” “不对。”林子柔确实是有点醉了,她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她和成河的脸中央,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代替别人做了他们本应该自己做的事,所以好人会被惯坏,坏人会变本加厉。” “安全带,我自己会系。”林子柔轻轻地摇了摇那根手指,越靠越近,点在成河高挺的鼻梁上,“但一旦习惯了,我就只会等着你来帮我系了。如果哪天你忘了,我反而会怪你。” 她伸手捏住了成河的鼻翼:“懂了吗,猪。” “懂了,懂了。”成河被捏着鼻子,被迫瓮声瓮气,“林子柔你快放手……” 林子柔满意地占了上风,催着成河开车回小区,看着窗外不断往后略过的夜景,迷迷糊糊地靠着睡了过去。 她在梦里再一次回到了高中。 成河很受女生欢迎,但是很少女生真的会往成河面前凑,原因就是他身边有青梅竹马的林子柔存在。 林子柔长得很美,她的美丽很有攻击性,上挑的眼角总是给人轻慢的感觉。实际上她也确实有点受欢迎女生的傲慢,加上性格正直要强,妥妥的同龄御姐,看一眼都觉得此花带刺,碰了扎手。 她和成河站在一起,在闲杂人等眼里就是姐狗恋的错觉,高大英俊的少年总是弯下腰和她说话,话不投机还会被林子柔瞪几眼,饱满的额头猝不及防被脑瓜崩命中。 但要强如林子柔也有柔弱的时候,她生理期的时候疼得脸色发白,被成河背到医务室。 她当时赖在成河背上死活不肯下来,急得校医满头大汗,最后隔着帘子,她终于肯咬着牙,饱含屈辱地爬下来时,校医才知道她不愿意移动的原因是她弄到了成河的衣服上。 自尊心强得不可思议的漂亮女生缩在医务室的床上,这辈子第一次没绷住羞耻,强忍着也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 成河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你,你别哭了。”他对女生的眼泪没辙,尤其当这个掉眼泪的女生是几乎不落泪的林子柔时,“子柔,别哭了,我……我错了。” “你错哪了,你哪里都没错。”林子柔翻了个身背对他,声音闷闷地传来。 “……那、那总不能是你错了。” 成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披着校医递给他的旧外套,好歹挡住了他背上那点血迹,不然林子柔看到估计能恨不得把两个人都当场敲失忆。 “……”林子柔难得也哽住了。 成河对她的照顾怎么可能会是错误的? 她沉默了大半天,最后轻轻地哼了一声。 “倒也不算,你就是习惯了。” 林子柔在缓冲带的颠簸中陡然惊醒过来。 04 成河第一次对无话不谈的发小有了秘密。 那个好像也不能够被称之为秘密,只是他莫名觉得这是不能够跟林子柔坦白的话。 和前任分手的原因又是对方劈腿,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个“又”字,是因为他高中,大学,乃至工作后所交往的恋人,每一任分手的根本原因都不外乎是劈腿二字。 “成河,你难道以前是喜欢女人吗?” 前任在分手那天很冷静,他看着同样平静的成河,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尖,良久,突然问道。 成河的前任和他同样是上班族,年长他叁岁,从外貌上看只是个干练精明的成熟男人,顶多只是略显纤细,但那也是相对于同龄的年轻男人而言。 “怎么这么问?”成河有点茫然,但他很耐心,这种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的习惯好像天生就被培养好了,毕竟林子柔高中时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年上男人观察他从茫然到恢复平常的神情,好像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扯了扯嘴唇,笑不及眼底:“你没发现吗?” “你的习惯……很体贴。”男人交迭了一下大腿,抬起想要抽一口的烟又放下,“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系安全带,订餐厅,天气变了也会提醒我带伞,甚至我看到过你钱包里放着创可贴。” “我这话可能你听着有点奇怪,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你懂我意思吗?” 男人笑起来:“虽然我们这个群体里面确实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的家伙,但是我没要求过你要把我当成女人对待吧?你钱包里的创可贴难不成是想等着我哪天穿高跟鞋磨破了脚,再帮我贴上吗,弟弟?” “是,劈腿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忠,成河。” “可你知道吗?我很多时候都会在想,到底是哪个女人培养了你这样子的习惯。” 前任最终还是在烟灰缸上摁掉了那支他抬手了好几次,但始终没抽一口的香烟,“这让我很痛苦,成河,只有寻找别人的时候我才不会那么痛苦。” “不然我无时不刻都在思考,你是不是深爱着,那个把你变成这般体贴样子的女人。” 他的习惯二 05 林子柔见过很多次成河红了眼眶的模样。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社会。 成河在器材室里偷偷掉过眼泪,在活动教室里默默地和林子柔坐着发呆,也穿着西装在灯光暧昧的酒吧里,盯着手里的一杯特调到地老天荒。 成河失恋的样子其实很动人,个子那么高的一个人,心碎的时候却皱皱巴巴的,英俊的脸因为微红的眼尾反倒显得几分忧郁的情深,让人不禁义愤填膺,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女人会让这样子像王子的尤物伤心难过。 林子柔就是第一个会代替好脾气的成河先发火的那个人。 空空的餐盘被侍者收走,林子柔喝得有点多,目光开始涣散。 说话欲在酒精的作用下剧烈发酵,她想再一次把高脚杯满上,还是成河伸出手制止了她。 “子柔,你喝多了。” 他握住林子柔的手腕,另一只手试探性地捏住杯脚,见她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小心翼翼地把酒杯从林子柔手心里抽出来。 “成河,没关系,是他没眼光。”林子柔这会儿确实是不太清醒了,半眯着那双眼尾勾得极挑的眼睛,平日里总是数落成河的刀子嘴也收敛不少,对着发小英俊的脸,心肠柔软万分,“那种人不值得为他伤心难过。” 答非所问,真的是喝多了。 成河听后低低地笑了笑,买单以后顺手帮林子柔拿起她的包,挎回她的右肩上:“好像每次都会让你看笑话。” “哈,我俩认识多久了?你还担心这个。” 林子柔踩着高跟有点走不稳,她习以为常地依靠进成河的臂弯里,仰起头看他的时候觉得有点脖酸,不由得伸手不满地戳了戳发小的胸口:“成河,你又长高了?” “林子柔,你真的是喝多了。”成河失笑,任由林子柔开始糟蹋他的西装,右手沿着她的腰线虚扶着,左手攥住了她的胳膊,“我俩都成年多久了,我哪里还能长高。” “是吗?”林子柔捂着额头,皱了皱鼻子,“呃,头疼,可能刚才真的喝太快了。” 她说完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成河,刚好和他低头看的瞬间对上。 “时间过得太快了,成河。” 林子柔笑起来。 “印象里总觉得我们俩还在读高中那会儿呢,可今天突然回过神来,原来我们早已经都长大了。” 这是哪门子有点可爱的醉话? 成河一句一句耐心应着林子柔醉了以后絮絮叨叨的话,眼睛盯着一层层地跳动着的电梯层数。 L3,L2,L1,LG层。 “我说成河,刚才我说的你听到了吗?”不容许也不接受被敷衍的林子柔扯住了成河的领带,迫使他稍稍低下头,和自己视线相对。 “嗯?”成河顺从着她的力度看向发小漂亮的眼睛。 “我刚才说,”林子柔的口红晕开了些许,唇线模糊的边缘像是被吻过一样,“我现在才发现,成河你已经是男人了。” 叮。 B1层到。 06 林子柔皱了皱眉,缓缓转醒。 视野里是昏暗的黑,耳边只能听到汽车停好以后上锁的声音。 她睡了多久? 林子柔恍惚了一两秒,即刻清醒过来,她伸了个懒腰,原本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滑了下来。 她揪着这件意外没什么酒气的西装外套,转过脸,驾驶座上只穿着一件西服衬衫的成河好像也睡着了,维持了一天的发胶散了下来,前发软软地铺盖住了饱满的额头。 成河会等到睡着也理所当然,工作的压力,失恋,再加上早上她看到的那个脸色,大概率这个人昨晚肯定也失眠。 她与成河确实是性格完全相反的发小,与成河会如此温柔地等她转醒的做法不同,林子柔看了两秒,便伸出手推醒了成河。 “醒醒,成河,不要睡在这里。” 所幸成河也只是太困了不小心睡了过去,林子柔的手刚碰到他的手臂,他就已经醒了过来。 只不过脑袋还没有彻底重启,就对上了林子柔问责的视线:“你刚才怎么不叫醒我?” 学生时代就被正义感十足的发小青梅揪着教训的印象刻骨铭心,成河条件反射地作忏悔状,乖乖地挨骂,也不好意思说看着林子柔的睡脸实在是没忍心叫醒她。 林子柔光是看到成河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话在嘴中转了又转,酒醒以后到底是心软,把下意识的说教都吞回肚子里。 差点又犯了和以前一样的错误。林子柔揉揉太阳穴,解开安全带下车。 她看着锁车的成河若有所思,想起了一件不要紧的事:“对了,成河。” “一会儿我把餐盒拿给你,我已经洗好了。” 07 成河觉得这两天他的日子过得有点辛苦。 与前任分手的当晚他失眠了,但失眠的理由却不单纯是因为分手。 他这次没有感到过多的伤感,从大学里毕业也有两年,他早就不再是那个目睹了恋人出轨就会红着眼眶、需要发小伸出柔软的手抚摸他的脊背,才会落下眼泪的自己了。 前任的话让他辗转反侧,整个夜晚脑袋里填满的都是林子柔。 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林子柔,拥有娇小却笔直的背影的林子柔,虽然对他总是凶巴巴、但眼神里却藏不住担忧的林子柔。 她毋庸置疑又理所当然是重要的,她是被他放在特等席上的那个人。 成河从没有细想过林子柔坐的这张特等席的具体名字,想来大部分人也不会去特地研究每天呼吸的空气,每日饮用的水具体是由什么组成。 他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里他和林子柔尚未搬出来独立,还是中学的年纪,两个人躲在林子柔反锁的房间里看电影。 成河显然是由于和同龄女生一起长大的原因,他微妙地有些早熟,性别意识觉醒得彻底,在林子柔女生气息十足的房间里手足无措,最后胆战心惊地缩在小沙发里。 “让一点位置给我,我也要坐。” 林子柔把薯片塞到他怀里,已经能看出日后凌厉美的脸上表情娇蛮,不大高兴地埋怨猛蹿个子的成河占掉了沙发太多的位置。 女生贴过来的热度让成河不太习惯,他尽量无视这种亲密接触的尴尬,嘶拉一下把袋装薯片撕开一个口子,递过去给林子柔。 “那个,子柔。”成河酝酿了一下哪种说法林子柔不会生气,艰难地开口,“附近不是有个私人影院吗?你想看什么,我们去那里看吧……我请客。” 他和林子柔关系再好,也不能就这么亲昵地挤在一个小沙发上,头挨头脚碰脚地一起看一个显示屏上放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电影。 “这种一点都不热门的片子私人影院不一定有。”林子柔不轻不重地锤了一把成河,眼睛紧紧地盯着已经开始播放片头的屏幕,若无其事地丢下一句地雷,“而且在私人影院里面你好意思看这个吗,这好像是分级片。” “……”成河听到分级片叁个字已经感到心惊肉跳,没留意把内心话全都说了出来,“这怎么听都更不应该和我一起看了啊。” “想什么啊你,给我闭嘴。”果不其然又挨了林子柔的一个爆栗,她顺手塞了一片薯片到成河嘴里,“是恐怖血腥的啦,虽然听说有点比较……呃,那个的内容,但整体上来说只是分级恐怖片。” 林子柔是那种很害怕但又控制不住好奇心的类型,她自尊心强,被吓到的时候不会大叫,只会脸色发白地紧闭嘴唇,哪里能躲就往哪里缩。 两个中学生小鬼的坐姿也随着影片的进展逐渐微妙,林子柔被跳到屏幕上骑脸的几个镜头吓到,紧紧地挨着成河,把他的手臂当做安全感的浮木一样死死搂着,贴在胸口。 她害怕的要命偏偏还要继续看:“脑袋掉了!成河!这个真的是特效吗,好逼真……” “我脑袋还在呢。” 能直观地感受到一团柔软热源的成河也白着脸色,虽然他对恐怖片完全免疫,但很显然这支制作过于精良的影片,以及林子柔无意识的贴近,对他来说都是各种意义上的煎熬。 不是,那个血浆也太真实了,这个出血量……他完全能理解林子柔的害怕。 别的不说,至少先拉开这个太近的距离:“子柔,你能稍微……离我远一点吗?” “干嘛啊成河!”林子柔误会了他的意思,反而搂得跟紧了一些,一副死也不会放手的架势,“我很害怕的啊,不安慰我就算了!往你这边躲一下不行吗?” 成河嘴笨,急得差点结巴:“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还没来得及急中生智,一边拌嘴一边留意显示屏的林子柔很快就被另一个突然跳出的血盆大口吓得静音,条件反射的本能就是往成河怀里埋。 猝不及防地把林子柔搂了满怀,成河护着发小倒在了小小的沙发上,耳边还是怪物嘎吱嘎吱吃人的特效音,但更音量更大的好像是咚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跳声。 他看着林子柔房间漆成粉白色的天花板,缓缓收紧了揽在她腰上的手臂。 “刚才那段已经过了……没事了。” 成河在梦里低下头,说出了与幼时一样的话语,想要安慰一下受到了惊吓的发小。 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的林子柔不再是还是少女的林子柔,而是现在的她,拥有成熟女人躯体的林子柔。 他身上的中学校服也不知何时换成了平时上班时要穿的西装。 “成河。” 她现在已经是一朵完全盛放的花,漂亮的眼睛笑盈盈地看向他,涂了指甲油的指尖轻佻地扯着他的领带,示意他扬起下巴看她。 林子柔的长发垂到了他的脸侧,与他鼻尖对鼻尖,亲昵地问道: “你的特等席,究竟代表什么?” 他的习惯三 08 这叫他如何去对发小坦诚,他失眠的原因并不是由于失恋,而是因为她本身。 他和林子柔相继出来独立以后,林子柔的母亲并不放心她,因为林子柔不怎么爱惜自己的身体,工作忙起来时对吃食应付是常有的事。 机缘巧合之下,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甚至住到了同一栋公寓的事情被林子柔的母亲得知,她向来对成河这个和女儿一起长大的孩子放心,略带不好意思地委婉相问,希望成河有空的话多多照顾一下林子柔。 “子柔她就那个性格,要强。读书那会儿也够呛的,也就小河你能接受她那么使唤你。”电话里林母说起女儿的往事也有点无奈,“阿姨知道这事情麻烦你了,平常稍微劝那么一两句就好了,子柔一个女孩子家……也是运气好,你俩在一个城市,你俩相互打点着,我和你妈也放心。” “放心吧阿姨,没关系的。”成河笑着应下,“以前也是子柔一直照顾我,我们相互关照是应该的。” 电话那头林母咯咯笑着:“小河这嘴甜的,还不忘给子柔那臭丫头脸上贴金了。你俩今年过年没事的话结个伴回来,你妈天天念叨着想你。” 所以他才会有空的时候早起做饭,一份林子柔的,一份自己的,让林子柔在公司的时候不至于经常忘记吃饭。 他受到林子柔的照顾也从来不是客套话,只有林子柔,他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发小,会嘟嘟囔囔地陪着他坐在大学教室里发呆,恨铁不成钢地戳他的脑袋:“掉什么眼泪呀?” “……我没哭了。”成河的额头被戳了个浅浅的印子,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 “我说了多少次不值得。”林子柔瞥了他一眼,上挑的眼线让她的眼神看着有种似睇非睇的味道,“那家伙之前选修课的时候我还跟他碰一块了,打得火热的现任比你丑多了,他眼瞎。” 成河愣了愣:“你找他了?” 林子柔故意冷笑一声:“你心疼了?怕我找他麻烦?” “不是。”成河像忙着表忠心的可怜狗狗一样看着她,“子柔,你是女生,万一有什么冲突很危险的。” “我知道,这不是没事吗。”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性子上来了,习惯捉弄一下成河。 她撩了一下头发,自然地带过去了这个话题:“下午有没有课?看在你失恋的小可怜份上,请你出校吃个饭。” “子柔你只是吃腻了食堂吧。”成河无奈,却也配合地打开手机看了看课表,“没课,走吧。” 最近实在是太容易就想起先前,前任的那句话杀伤力不小,成河直到扶着林子柔进了她家才终于从这种记忆里回过神来。 成河把林子柔安置在沙发上,想起在地下停车场时她还在哼唧着餐盒的事:“好好休息,餐盒不餐盒的别管了,明天我自己来拿也行。” “我早就酒醒了。”林子柔其实想说她没喝醉,但是这样的话听着反而像个酒鬼,她揉了揉额头,对成河挥挥手,“回去吧,你才是需要好好休息的那个。” 成河被这个说法逗得笑了笑,其实他早就不再像学生时代那么脆弱,但好像在林子柔眼里,他一直都是那个会因为恋人的劈腿,茫然失措地红着眼眶的成河。 他在离开前不忘给林子柔打了一杯水放在茶几,端详了一下发小醉得隔着妆容都能看出一点红晕的脸:“要不要帮你卸妆?” “都说了没喝醉,我手还能动,给我赶紧走。”林子柔拍拍他的脸,像赶走一条黏人狗一样推了他一把。 09 林子柔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时常对于失恋的成河会感受到一种轻微的愧疚之情,她那时还未完全了解那种愧疚产生的原因到底为何,她本以为那只是对于她傲慢地点评发小的感情的惩罚。 成年之后她才隐约意识到,那好像是对于身处特等席的自己的懊悔。 其实,如果她愿意把这个位置让出,或者,让成河意识到这是不太正确的事情的话,那么成河的恋情是否能够如愿以偿呢? 成河在大学的那个前任是个容貌漂亮的男生,他是那种主动张扬的类型,非黑即白,要爱得轰轰烈烈。 因此,大概是嫌弃成河在交往后实在是太规矩,没有半点轰烈气氛,这个漂亮的小男生果断地开挖了一个新鱼塘,麻溜地劈了个腿,脚踏好几条船。 林子柔在得知以后差点气得七窍生烟,还是成河赶紧把她拦了下来安抚,不然林子柔那个护短的火爆脾气爆发,非得整得鸡飞狗跳不可。 “好好好,我不找他,你先放手。”就差被按到怀里不准冲动的林子柔示意成河松手,磨着牙气得牙痒痒,“不是喜欢人尽皆知吗,校论坛马上给他一个出名的机会,我让他钓鱼钓到你头上。” “不算多大的事,子柔,别生气了,我没事的。”成河垂下眼摇摇头。 “你每次都这样说,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给人蹬鼻子上脸。”林子柔无语,伸手捏住成河高挺的鼻梁泄愤,这个行为都快成了她的习惯了,“看你这样子我就会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我想林子柔不要生气了。”成河闷闷地回答。 “……服了你了。” 然而,有些事就是不想发生就越会发生,林子柔在选修课的课间时,直接在没什么人的教室走廊尽头和那个男生打了个照面。 “……” “……” 她看着对方的脸,仰着下巴轻慢地单手抱臂,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冷着脸扬了扬眉:“聊个五分钟的天?” “不聊,我讨厌和又凶又漂亮的女人说话。”对方也是段数高超,男生没接她的茬,拿着水杯笑嘻嘻地先主动说道,“而且我知道你是谁,林子柔对吧。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 林子柔擅长见招拆招,她也不接茬,从口袋里掏出口红和小镜子漫不经心地压在下唇涂补:“我没想说什么,我就是想来看看我发小看男人的眼光都断崖式下跌了多少。” “……你和成河还差挺多的。”对方看着她认真补口红的模样,认输一样地耸耸肩,“如果你想问我的原因的话无可奉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成河的原因在哪里。” 林子柔啪地一声合上镜子:“就他那样,能有哪里对不起你?” “姐姐,别生气嘛,那我换个说法?”男生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原因出在你这里也说不定?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 “你刚才说他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可能确实吧,成河看着就是总是遇人不淑的样子,我也不算什么好家伙就是了。 “但我也是想好好谈的,一开始,毕竟成河那么帅的也很难找了。可是我很讨厌那种我不是第一位的感觉,嗯……也不能这么说,但是我明显感觉我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他交往过的人里面真的会出现适合他的人吗?和他最合适的那个人,你难道没有想过是你自己么。” 10 公寓有一段半露台似的公共走廊,林子柔所在的这一层只有四户,其他两户的户主常年不在,四舍五入相当于这层楼只住了她和成河两人。 于是这段走廊理所当然地被当做了露台使用,她和成河偶尔会拿着啤酒,靠在栏杆上看着陷入寂静的城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林子柔洗漱以后穿着睡裙走了出来,她双手搭在栏杆上,望了一会儿远处高楼还亮着的星星点点的灯光,莫名生出了些许后悔此时没有啤酒的郁闷来。 光裸的双臂感到少许的凉意,只不过现在没有人会脱下外套,再轻轻地盖到她的肩上。 “林子柔?” 昏暗的走廊里迎来了一束光亮,她顺着声源扭头,成河站在门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身后暖光灯的光晕从打开的门一路流到她的脚下。 已经刚换上居家服的成河头发软软地耷拉着,他脸上是林子柔熟悉的无奈,带着点怎么也拿她没办法的温柔:“穿那么少站在那里吹风会着凉的。” 林子柔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 成河不由得更加迷茫:“子柔?” “知道了。” 林子柔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她弯着眼睛笑吟吟地应道,漂亮的眉眼哪怕素颜也抹不去那种浓郁的美感,偏偏又因为她身为女性的单薄而显得妩媚。 她说:“成河,能邀请我去你家吗?” 成河几乎是在那个瞬间就明白了林子柔的意思,他无所适从,但双手却下意识地把林子柔紧紧地搂入怀中,身体比他的意志更要听从林子柔的话,无法拒绝。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林子柔和他的肢体接触从来不算少,可这么温香软玉地搂了个满怀应该是头一回。 林子柔明显地感受到了成河的手足无措,她踮起脚,一手揪住成河的领子往下拽:“白痴,就不能弯腰……” 最后一个疑问词消失在了唇齿之间,她闭着眼覆唇上去,收获了那个瞬间成河的细颤,他似乎是感到深深的不可置信,随后这阵来自心理的战栗化作了生理上的微颤。 成河的吻介于男人和小狗之间,含住她的下唇可怜又可爱地舔吻,足够融化人的动容,让林子柔不得不张开了嘴,让这种温柔又不容许拒绝的吮吻在舌间继续。 明明是她先主动的,可现在因为轻敌而被吻得节节败退的人也是她,林子柔软着腰,被拿来证实不拿小狗当男人的惨痛教训,“成河,你是小狗吗……不要舔。” 这种与娇嗔毫无区别的抗议无效,成河的唇往下游走,一连串的轻触便也跟着下移,顺着林子柔脆弱的脖颈,落下细密的吻来。 林子柔实在是被这种分不出到底是在强势还是在撒娇的吻折腾得没办法,成河垂着眼吻得深情,偶尔抬眼看她,那张本来就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英俊得接近肃穆。 她莫名地感觉脸红心跳,不愿意在成河面前露出那种怯场的娇态来,眼疾手快地双手抵到他的胸口,却因为触感反倒生出了几分不敢用力推的羞耻:“属狗的……” 这句懊恼的嘟囔成河没有听清,他的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吻中,于是身体条件反射,一手捉住林子柔不算在推拒的双手,攥着按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揽紧了那节腰肢,弯下腰,无意识地追吻。 算了,算了,亲就亲吧……林子柔只觉得好像本该消下去的酒意再次都烧了上来,醉醺醺地,让她脸上的潮红彻底埋藏不住。 她还记得这是在玄关,门是被成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的,她现在就正被抵在这个结实的门板上,背部传来木质的凉,身前却热得叫她难受。 成河偏高的体温都快把她的意识煮得烂糊,林子柔突然找回了一点晚餐时喝断片的记忆,她被成河搀着,挽着他的胳膊调侃他现在终于长大成为男人了。 和她同岁的他早就是了,只不过是她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 “成河。”她别过脸错开了成河的嘴唇,发丝凌乱地铺在脸上,双眼因为缺氧饱含水意,她任由吊带从她肩上滑下,终于想起来要找回主动权,“我不想在这里。” “去你房间。” [二创]兽耳同事们 阅读提示: 没玩过明日方舟也看得懂,当成多男角色的嫖文(?)就行 设定为女博士,博士是唯一的人类,为了剧情服务所以性格不怎么强势 写男干员就没有意思了所以本短篇只会有性转的女干员出现 特地挑了几个觉得性格本身就很有意思的干员性转 关于文内出现的种族 黎博利=鸟类 菲林=猫科 阿达克利斯=鳄鱼 萨卡兹=恶魔 01 你失忆了。 不过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困扰的事情,因为失忆的这个既定事实早就持续数日,你也逐渐习惯了失忆之后的生活。 毕竟你只是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而已,那些刻入本能的知识,以及日常需要用到的基本常识你都没有遗忘。 你没有太多失去记忆的不安感,因为除此之外,你还有一群值得信赖的干员们。 只不过,今天自从你醒来开始,你感觉到了一些与往常有所区别的不对劲。 失忆的你在苏醒的那一天被告知,你原本的身份是运筹帷幄,备受尊重的博士。你的身份非常重要,对于整个罗德岛来说,你是需要严密监管和保护的对象。 因此你的身边每天都会有一个干员充当助理,帮助失去记忆的你工作,充当你的副手。 但距离你醒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你的助理没有出现,平时舱外本应该有的闹哄哄的声音也没有传来。 罗德岛里不缺活蹦乱跳的女孩,那些与你同性的漂亮异族总是精力充沛,无论是对失忆后的你表达友好,还是对你仍然抱有怀疑,她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喜欢粘着你。 但是今天这些黏人的小动物好像都消失了。 你感到困惑,你的本能告诉你或许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于是你起身,穿戴好衣物以后决定去中枢处看看情况。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你有点迟疑,并没有马上说请进,因为由于你的下属几乎与你都是同性的缘故,其实在进你的房间前会敲门的人并不是很多,她们往往都是在门外亲切地呼唤你,随后就打开了房门。 “博士,失礼了,但是因为发生了一些紧急情况,因此我不得不以这个模样直接入内。” 你的迟疑让门外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他语气平稳又强硬地说道,但你还是敏锐地从他稍稍有些变快的语速中,察觉到了对方的焦虑。 等等,他? 男性的声音? 罗德岛内的男性干员寥寥无几,再加上你记忆力向来优秀,你记得所有人的声音。 但,门外这个人的声音你从来没听过,尽管你觉得有一丝诡异的熟悉。 你久违地感到了一丝紧张,你警惕地后退,虽然你在战场上是名声远扬的指挥官,但你的身体素质却普普通通,如果对方对你抱有恶意,你没有太多的自信能从一个男性的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对方推开门,映入你眼帘的是一个英挺笔直,面庞俊秀的黎博利男性,一头鸦灰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认真又不近人情,碧绿色的瞳孔正幽幽地望着你。 他就像是对自己的身高也感到异常不适那般,缓缓地环视了室内一圈,最后才慢慢地低下头,视线落在了你的脸上。 你说不出任何话,对方给你的感觉陌生又熟悉,但你察觉到了他没有任何恶意。 联系他方才进门之前说的话,你猜想或许他是人事部新聘请的干员,只不过是急性子地想来和身为直接指挥官的你打个招呼,毕竟罗德岛里向来不缺怪人…… 只不过直接这么闯入异性的房间还是太失礼了。 “是刚入职的新人吗?”你这么思考着,伸出手想要与他相握。 对方默默地看着你伸出的,小小的,属于女性的手,他垂下眼,双手把你的右手包裹在手心,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把你震得僵在原地。 他说:“我是灰喉,博士。” 你由于太过震惊因此发不出声音,你默默地闭上嘴,脸上的微笑僵住了,视线把这个高出你几乎一个半头的俊秀男性上下打量,衡量这是不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虽然确实也是灰发绿眼,种族也是黎博利没有错,但你印象里那只冷静冷酷的灰燕可是比你还要矮上些许的女孩子才对。 姑且算是灰喉的青年叹了一口气,“我能理解您现在的混乱,所以说这是紧急事态。” “罗德岛内的几乎所有女性干员都变成了男性,目前原因未知,凯尔希医生目前带着医疗组还在一一排查中。” “根据目前的报告,无论是感染者还是非感染者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医疗组那边初步排除了是矿石病的影响……” 他平静地叙述这种荒谬事件的模样,反倒让你安心了不少,这的的确确是你熟悉的灰喉的工作状态,你在心底里终于确认了眼前这个人是与你朝夕相处的下属,虽然她,……他现在的外貌让你感到一丝别扭的陌生。 灰喉在叙述完以后松开你的右手,看着你仍然娇小的身影,皱了一下眉,反应过来那里有点不对:“博士。” “您为什么……仍然还是女性的身姿?” 02 你静静地看着针管插入你的手臂,注射器里逐渐充盈了鲜红色的血液,你别过脸,针管很快就抽出,小小的针孔被熟练地按上一支棉签。 “这可真的是令人困扰的大事件,我说的对不对,博士?” 面孔英气中带着一丝邪气的阿达克利斯青年一瞬不眨地看着你,嘴上说着是大事件,口吻却轻松得像调笑,他甚至愉快地甩了甩他有力纤长的鳄鱼尾巴,灵活地用尾巴尖勾着报废了的一次性注射器,把它精准地摔入垃圾桶里。 “我可没看出你哪里困扰了,嘉维尔。”你按着棉签,维持半抬着胳膊的姿势,从医疗床上下来。 你无奈地笑着:“才短短半天就已经习惯了怎么运用男性的身体吗?不过小心点不要再弄坏医疗器材了,你原本的力气就已经很大了。” 被你称呼为嘉维尔,一点也不像个医生的青年耸耸肩,半靠在工作台上,垂下的尾巴若有所思地在身后左右轻摇:“一时半会也变不回去,而且说不定要很长一段时间维持这个模样,还是趁早习惯了比较好。” 他把你的血液样本贴好标签后,小心地放进最高架的试管置物架上,这件事他原本是需要搬来梯子的,而现在他只需要抬手就可以轻松做到。 “博士。” 嘉维尔转过脸看向你,他捋了一把墨绿色的短发,随后啧了一声,终于对自己消失不见的长发感到了一丝的不耐。 你不知道他正居高临下地衡量着与你之间的身高差,你只知道他瞳孔缩成一条竖线的金色眼睛牢牢地锁向你,开口时口吻不再轻佻,而是认认真真地劝告你。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在这个事件得到解决之前,您最好不要单独行动,找个值得信赖的家伙全天跟着你,等我轮休的时候找我也行。” “总而言之就是,您现在很特别,希望您能有这个自知之明。” 你的表情有些茫然,嘉维尔的话有些奇怪,毕竟对你来说,你的下属们和平时都没有区别,只不过是变了模样罢了。 “毕竟除了信赖您的人,岛上不是还有几个只是暂时为了共同利益结盟的家伙吗?” 嘉维尔似乎也明白你一时半会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他走过来,与往日完全不同的高大身影让你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以及有种受到某种威胁的不安,你还没有意识到这是男性带给女性的压迫感。 “好了,棉签给我,不用再按着了,血肯定已经止住了。”他伸出手,但你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这种反应让嘉维尔笑了笑。 他捏住你的手腕,轻而易举地拉开了你原本半曲着的手臂,臂弯内的医用棉签被他抽走,掷入垃圾箱内。 嘉维尔弯下腰,你的视线终于能和他平视。 他没有再用敬语:“受雇协议对他们来说只是可以随时毁约的废纸而已,而现在你这段时间的状态可以说是你最大的软肋” “明白我的意思吗?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博士。” 03 尽管发生了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日常的工作还是要继续。 幸运的是你的下属们并没有因此就不能工作,岛内仅仅只是在性转事件刚刚发生的那半个小时内产生了些许小小的骚动,很快便被平息,日常的工作很快就有条不紊地继续。 你刚刚指挥完了一场攻坚战,专注力的大量消耗让你有些疲惫,不过你很高兴看到你的下属们状态都还不错,甚至可以说在她们都变成男性以后,你的指挥变得更加轻松了,那些对于女性来说太过重型的武器现在就不再是负担,原本需要叁到四人驻守的据点,现在基本都可以减少一人。 作为重点保护的对象,你往往会被护着第一个撤离。 然而攻坚战后的战后清理并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你察觉到了灰喉的心神不宁,他在把你送回主舰以后就有点焦虑,抿着唇,时不时分神去查看监视器的实时画面。 这只认真严谨的灰燕做事向来喜欢亲力亲为,你看了看时间,发觉快要到助理交接的时间点了。 于是你对灰喉招了招手,眨眨眼示意快去快回:“放心不下的话就去吧。” “不行,凯尔希医生说……” “没关系,煌大概还有十分钟就会过来。” 你拿出了充分的理由安抚了灰喉,你当然没有忘记嘉维尔的叮嘱,只不过你在读懂了他的潜台词后觉得有一丝无奈的好笑,毕竟他话里的内容让你觉得有些许荒谬,“况且我就在中枢附近,有什么事也会立刻通知到凯尔希那边去的。” 再说了,在罗德岛内能有什么过分不安全的事情发生呢? 你目送灰喉离开,在心里如此默默补充。 大家都担心太过了,你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想要离开中枢回房间休息一下。 你打开门,却迎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对方好像也有点意外,不过在现在这个只有你是女性的罗德岛内,你娇小的体型让对方立刻就意识到了你的身份。 他一把搂住了本想从他怀里退开的你,牢牢地拘着你的肩膀,另一只手滑到了你的腰部,所幸只是很规矩地揽住你。 “……谁?请放开我!” 你难得地感到困窘,即便你明白对方原本的性别,可现在他对你来说确实是彻头彻尾的异性没错,而且还是异族的异性。 “呵呵,博士,以前都没觉得你这么娇小呢?” 这种不带敬称的说话方式你很熟悉,再加上对方仿佛时刻都是在笑着的语气,你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是谁:“W?” 被你叫出名字,对方立马松开了手,你后退一步,终于看清了面前这个似笑非笑看着你的萨卡兹男性的面孔。 刺眼的白短发,中间夹着两缕天生的红发,红色的犄角从耳后的两边伸出,黑渐变成红的尖头细尾在他身后漫不经心地摇晃。 “认出我了?不愧是博士。”他稍微眯了眯眼尾上挑的眼睛,血红色的瞳孔看向你,用词假装恭敬,言语却戏谑,是你熟悉的那个萨卡兹佣兵该有的说话方式。 你稍微感到放松,随即又警惕起来。 罗德岛上有对你友好的人,也有对你仍然抱有怀疑的人,原因在于你在失忆之前的风评两极分化,有部分干员评价失忆前的你是毫无感情的战争工具,你的指挥理念与失忆后的你相差甚远,那个你只在乎胜利,不在乎伤亡。 W就是对你不太友好的那类人。 他是在你失忆之前与你共事过的人。 “凯尔希那个老太婆——哈,现在是老头子了,下达通知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呢。”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你,毫不尊重地伸出手想要扳过你的脸好好看看,被你躲开了也没有继续地打算,只是更逼近了你一步,对你不适地别过脸的态度感到新奇和满足。 “在现在的罗德岛里,你知道你这幅模样意味着什么吗?博士。” 看到你后退,W笑了起来,而你深知在他现在这张又俊美又诱惑的脸上见到笑容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出你所料,白发红瞳的萨卡兹青年下一秒就把你逼到了舱门,他抬手一拳砸在舱壁上的动作看起来灵活又轻巧,但你耳边却清晰地传来一声闷响,你背靠着的舱板甚至传来一丝轻微的震颤。 他借着身为男性的优势轻而易举地把你禁锢在了自己和舱板之间,虎口压着你的手腕:“看着你这幅优哉游哉的样子,我可真是……” “感到异常不愉快。” 你没有看清W说完这句话的表情,因为一柄正在嗡嗡巨响、火力全开地运作着的电锯横到了你和W之间,挡去了萨卡兹青年的神情。 锯齿上还带着可疑血沫,但仍然足够倒映出你的脸的锯身清晰地照出了你松了一口气的苍白脸色。 “煌。” 你得救了一般地转过脸看向电锯的所有者,仅仅用单手就持起了这把大得不可思议的改装电锯的青年正皱着眉,他安抚地看了你一眼,随后高速运转的锯身逼向了还没有松开你的W的脖子。 头顶着巨大的超萌叁角猫耳,神情却凶悍无比的煌冷声道:“还不放开博士?” “什么时候罗德岛这么严格了,下属想和上司聊聊天都不行?”W嗤笑一声,他和煌向来水火不容,挖苦一句后便干脆地松了手,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煌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那我和你这样子聊个天?” “碍事的小猫,少恶心我,把你这脏得不行的破锯子拿开。”W冷下脸,灵活地跳远了两叁步,拉远与你还有煌的距离。 只不过他仍然没有忘记调侃你:“博士,我们下次再好好聊聊吧。” “真是令人头疼的性格。”你拦住了一瞬间猫耳竖起、甚至要炸毛的煌,冲他摇摇头,“没事的,煌,他只是在逗你生气罢了。” 你很快地就从刚才那一瞬奇妙的气氛中回过神来,尽管现在身躯是你不熟悉的青年男性的模样,但那不变的恶劣性格倒是让你没了什么生气的意思。 你甚至松了口气,这种恶作剧让你感到熟悉,但你忘记了,这要放在平时,还是少女姿态的W并不会选择这种极具侵犯感的方式。 你还没有彻底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对于你而言,给了部分平常并看不太惯你的下属一个多么邪恶的机会。 拥有蓝色眼珠的大猫,煌,则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你,他收好了他的武器,像拎猫科幼崽一样两手穿过你的腋下,然后把你举了起来。 “嗯,博士没有受任何伤,看来我来得很及时。” 你紧张了片刻,随后听到他的喃喃自语,才哭笑不得地意识到煌只是在检查你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你拍了拍他的胳膊:“安心,没有缺胳膊少腿,把我放下来吧。” 虽说平时的煌也是这么直白热情,和亲近的人也没有什么肢体接触的顾忌,但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煌对于你而言是需要稍微拉开距离的异性。 “凯尔希医生在找你,博士。”煌似乎没有听到你的话,也或许他听到了,但是并不打算遵从。 他示意你揽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让你坐在他臂弯处,毛绒绒的尾巴在他身后摆来摆去,明明是猫科动物却晃出了犬科的感觉,“我们得快点过去。” [二创]刀与花 *私设/暗黑本丸有(不是主角的)/第一人称 我看向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不由得回想起仍然是学生时代时的我,对着镜子里那张朴素却又纯真的脸皱眉的表情。 距离学生时代已经过去七年,在社会的摸爬滚打中我早就被迫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表情。 我知道自己怎么笑比较好看,哪怕昨晚熬夜痛哭,第二天也能在粉底液的修饰下笑得不那么令人难堪。 我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这套由时之政府亲自下发的西服,左腿先一步后退,拿着文件夹的左手遮掩住裙摆可能会走光的下沿,右手按在腰后,熟练地正坐。 “本周内,万本区 B-15 范围内,发生急性恶劣事件共 14 起,其中 5 起为由刀剑男士检举的渎职恶性事件,具体性质 3 起为强制寝当番,2 起为强制出阵不予治疗。” 上头没什么反应,我习以为常,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对着写好的周报照本宣读:“另外 9 起为表暗堕,即刀剑男士对审神者产生过强的占有欲和爱恋情感,使用非法手段囚禁审神者,从而引发了的暗堕行为。” 目光短暂地在纸张的最后一行上停留半秒,我随后垂下眼,面无表情地起身鞠躬。 “以上,已全部由肃清组 B-48,处理完毕。” * 漫长又枯燥的汇报终于结束,我起身离开,拉开门,面容隔着一块面遮的行政人员安静地在外面等候,见我出来,鞠了一躬以后双手托举着一振太刀,递予我。 “您的刀,请拿好。” “非常感谢。”我接过刀,也客气地鞠了一躬,心底里其实相当烦闷这种繁文缛节的礼仪。 但是这是在时之政府里工作就不可避免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当做普通的审神者更好,更加自由,也更加地被爱戴着。 但,也只是某种意义上来说。 我把抽出的灵力重新注入那振安静的刀内,毕竟太刀的重量由我拿着还是略显得吃力,长期的从文工作让我的肉体羸弱不堪,更何况,在时之政这边工作的我,原本也只是赶鸭子上架的一名上班族罢了。 身体里被抽空了些许什么的感觉让我不适地皱了皱眉,尽管已经熟悉了这种在身体上颇有负担的沉重感,但我的脑内偶尔还是会一闪而过“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的自我质问。 翠绿发色的付丧神堪称轻盈地出现在我身边,一手便能轻松地抓住我的上臂,拽稳了因为手头重量的骤空而踉跄了一下的我:“姬君。” “膝丸。”我放弃了纠正他的称呼,虽然在我看来我和普通的审神者是有区别的,但我手底下的几振刀剑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他们总是固执地称呼我那些真正的审神者才容许被呼唤的称谓。 明明我只是时之政招募的走狗罢了,算不上是那些为时空溯回奔走战斗的审神者。 “接下来要去哪里吗?”他没有松开手,低下头,蛇类一样的金色竖瞳一瞬不眨地盯着我。 和类蛇的凶恶外表不同,膝丸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有些笨拙。 每日工作行走在万本区,去万屋路上遇到的一些担任近侍的膝丸刀都是咋咋呼呼的,对着审神者时不时述说兄长的话题,但却又任劳任怨地提着手上的东西。 “回去休息,整理一下作战报告。”我回想起方才被上头那群笑面虎问话的场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出门去借用一个锻造间,我被要求增强一下战力,大概是对我的工作效率感到不满了……”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唰唰地记上几笔,还被搀着走路的手臂却突然一紧,我理所当然地注意到膝丸的突然沉默,叹了口气,插好笔帽以后拍了拍他的胳膊:“轻点,抓疼我了。” “抱歉。”翠绿发色的太刀惊醒一般,他默默地收回手,道歉后又闷闷地轻声呼唤道,“姬君……” “我最近感觉灵力的使用比较余裕了,往好处想,万一能召唤出你心心念念的哥哥呢。”我开了个玩笑,故作轻松地哈哈两声。 但是膝丸没有笑,他只是沉着脸看着我,拥有了人类的躯体后诞生的锋利容貌让他沉脸的时候看起来很郁寥,与那些行走在万屋与演练场的太刀膝丸相差甚远。 “就算如此,那又不是我的兄长……”他接近委屈地这么说道。 我一愣,而膝丸脸上方才的那种委屈仿佛只是我的错觉,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那种不太高兴的别扭神情,仗着身高,从物理学的角度上睥睨着我:“姬君的灵力支撑不起两振源氏的太刀的,我和兄长可是源氏的重宝。” “锻刀,我要陪你去。”他刻意忽视了我脸上露出的五味杂陈的表情,胡乱地把我怀里的文书抢走,拿在手里,“不用那样子顾忌我们,你总归是需要更多的帮助的……别让压切长谷部那家伙知道就好,哼……” “那家伙要是知道了非得发疯不可。” * “主上,恭迎您的归来。” 归属于自己的付丧神因为要依靠来自主人的灵力维持人形的原因,对于主人灵力的波动十分敏感,在我刚刚踏入鸟居,结界产生轻微的波动的瞬间,我就看到远处的庭院门前正坐着一振打刀。 “您终于回来了。请放心,在您不在的期间内,压切长谷部完美地守护了您的本丸……” 这沉重的用词让我差点以为我出差至少叁个月以上,事实上,我仅仅是花了半天的时间去上司面前汇报工作罢了。 “做得很好,长谷部。”同样的,我也放弃了纠正这群刀剑们非要把我的办公区称作本丸的行为,对长谷部点了点头。 对于下属该有的奖励还是要有,即使只是口头的奖励。 哪怕已经看了成千上万遍,压切长谷部这幅肉眼可见的亮起眼的神态还是让我有些无语凝噎,毕竟他容貌端正,青年身姿的成熟可靠让不少审神者为他着迷。 虽然“主人至上”确实是魅力点没有错,可有时候看着真的莫名像狗…… 我想起来手头正烫手的战力扩充计划,满满一整页的新的肃清名单,对比之下已经接近苟延残喘的身体,多增加一振稀有的刀剑很可能会让我的灵力彻底接近超负荷的状态。 没有办法,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天资过人的,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我的目光接着往文书里下扫,其中一行文字说明让我的目光顿了一下,长年累月工作的经验让我条件反射地就开始开口道:“膝丸,去清点一下刀装和马匹的状态,顺便手入室的道具看一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有的话一会儿去万屋。” “长谷部,把全员叫到庭前,惯例开个作战会议,又有工作了。” “然后……”我顿了顿,手下意识地点了点桌面,本来想说有事宣布,最后想想膝丸的告诫,还是作罢。 * “两振短刀,一振脇差,两振打刀,叁振太刀,一振薙刀,一振枪……” 这如果放在一个普通本丸里,这完全就是严重的战力不足的情况,但凡上任超过一个月的审神者的刀账都不会这么凄惨。 只不过我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审神者,我属于给时之政兢兢业业打工的狗腿子,毕竟灵力达到一定阈值的人都会被城府强制性地要求成为审神者,去维护时空的秩序。 而我虽然拥有灵力,但灵力的丰沛程度没有达到阈值的几个标准,这样浓度的灵力是供养不起太多付丧神,以及频繁地锻刀的。 因此我拥有的刀并不算多。 另外,由于肉体上的这个缺陷,目前在我手下充当我的下属的刀剑男士绝大部分也不是由我亲自锻造的。 “主上,我已遵从您的命令,把所有人都带至您的面前。” 长谷部几乎是在踏进前庭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挤到我的面前,只不过他知道这样的行为极度失礼,因此他克制着,只是轻咳一声,随后稍稍朝我鞠了一躬道。 “辛苦了,一会儿我会跟大家说明一下下周的工作,目前看来都是审神者营救的任务,比较棘手。”太阳穴不知为何一直在跳,我用力揉了揉,随后看向站在另一边的膝丸,“膝丸那边呢?” 被我点到名的膝丸单膝曲地,随后跪坐了下来说道:“全都无碍,只不过手入室的耗材已经在上周内使用完毕。” 我下意识地苦笑了一下,想起上周肃清过的几个本丸,其中有叁位审神者上任已有时日,反叛的刀剑每一振都是练度极高的满级白刃,若不是我这边有几振极化过的占了便宜,恐怕我是不能完好无损地准时参与每周上头的工作汇报了。 那群老狐狸永远都想要压榨干净员工的所有价值,再加上时之政确实一直缺人,审神者的稀缺让上层对于大部分审神者的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很多时候出了事已经无可挽回,毕竟上头根本懒得制定规则,把源头掐断。 就像明文禁止的恋爱条例,审神者不得对刀剑男士赋予多余的恋爱情感,可偏偏又对一些审神者要求刀剑男士轮流侍寝的行为宽容。 器具一旦拥有了人类躯体与感情,那便不能再称之为工具。 可事实上,他们却仍然被当做工具使用着,甚至有些刀剑本身的观念亦是如此。 会出事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吗? 太过轻视他们,会被利刃反噬。反之,则是被以下克上地占有。 “我了解了,那么一会儿工作安排结束以后,就请今日的近侍与我去万屋采购。” 我朝膝丸点点头,示意他起身,随后把文书摊开在矮小的原木桌上,抬眼看向这群拥有了人形的刀剑们。 “现在,我来说明一下本次的工作安排。” * 大厅里现在的气氛是我意料之中的沉默。 我拿出在现世里工作的经验,曲起手指随意地敲敲桌子,半开玩笑地无奈道:“这是我已经决定好的,你们不可以提出反对意见哦。” 膝丸是最早被时之政府赐予我的太刀,目的是让我一开始就拥有一定的不俗战力,他是和我相处时间最久的一振刀,他最清楚不过我决定下来的事情一般很少改变。 当然,其他的刀剑男士也无一不是如此,在肃清组和裁决队工作意味着需要手刃其他同僚,这种工作需要非常坚定的意志,以及对于真正的同僚的认知。 其实我私心觉得这也是时之政洗脑手段的一种,但这偏偏却又的确是变相的救赎。 我手下的这十振刀剑无一不是被原本丸抛弃的刀剑,虽然被交易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被召唤出来,按理来说应该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可生了付丧神的器具又怎么会是一般的死物,他们自然是……有所察觉。 这群可怜又缺爱的物品拼命地抓住了我。 “我们不会质疑和违背姬君的任何决定。”膝丸规规矩矩地跪着,看向我,“但我们希望姬君能更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 “姬君手无缚鸡之力。” 他平静地陈述出这个事实,相比较于他的平静,一旁垂直着脑袋正坐着的压切长谷部则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令他难以忍受的事情一般。 膝丸继续说道:“我们能够明白姬君的顾虑,但这一次我们仍然希望你能够待在安全的后方,毕竟无论如何,我……我们都不希望姬君受伤。” 我当然明白这一次的作战计划确实危险并疯狂,但我也不容许我的部下有任何折断在任务中的可能性。 “无需多言,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摇摇头,错开膝丸看向我的视线,低下头翻阅手中刚写好的作战文书,开始安排任务。 “运气不错,对方没有任何一振极化的刀剑,而是拥有两队的满级白刃队。”我看着送过来的资料,翻了一页,“根据对方审神者的时间安排,我们选择在只有一队留守的远征日奇袭,要保证动作快,在他们传递给远征队消息之前把人营救出来。” “不动,厚,在我进入对方本丸、并吸引走近侍刀的注意力以后潜入,根据对方的日程安排那天应该没有短刀留在本丸内,但仍然要注意隐蔽。” 两振短刀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在我的眼神中犹豫了一下,修行回来的不动行光显然成熟了很多,他拉了一下开口说了一句“大将”的厚的手臂,对于我的安排乖乖地说了一声是。 “会留下的应该是练度最高实力也最强的一队,太刀居多,毕竟要牢牢地看住自己的主人。”我沉思片刻,“嗯……太刀的话,有点棘手。以往的经验都是不能打草惊蛇,我也不能带上太多人……但是屋内战很麻烦,先攻就膝丸还有长谷部,浦岛帮一下忙。” 入职时之政麾下的肃清组也已经有一年之多,哪怕我一开始是对战术一窍不通的普通人,也不得不在需要以少胜多的工作之中快速地掌握一些基本的战术布置技巧。 “对方审神者的传送阵就在院子里,薙刀大概是没法好好发挥的,守阵就拜托长曾弥了。” “由我先单独进入是我衡量过后觉得可行性比较高的方法,而且这样不用一开始就和他们正面对上,万一他们远征队没走远就不好了。” 我故意忽略了他们神色各异的脸,尽管心里明白他们都是担心我这个羸弱的人类上司可能在工作中死掉。 “各位,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作者有话说* 追-更:xp578.com (woo18.vip) Alpha与地球妹 *ABO/单一性征/恶俗的男强女弱 01 有史以来最快达成在穿越后与当地人上床记录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高大燥热的躯体紧紧地锢在怀里,像是饥肠辘辘的肉食动物终于在草丛里埋伏到了一只落单的草食动物,毫不犹豫地就扑了上去。 她从来没有被这么杀气四溢地抱紧过,她快吓哭了,这根本不算一个拥抱,她觉得自己是草原上被猎豹叼在嘴里的野兔。 她也确实如一只倒霉的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好热,该死……你好香……”对方把脸埋在她肩窝不耐地动来动去,口中含糊不清的话语虽然逻辑不通,颠叁倒四,但偏偏足够她听个一清二楚。 她战战兢兢地求饶:“请不要杀掉我……” “说的什么话,我才不会对……唔。” 火红发色的英俊青年显然已经听不进去她说的话了,他话说了一半,随即便闷哼一声,痛苦地闭上了嘴。 他的情况似乎也没比她好得到哪里去,英俊的脸上密布着汗水,脸色不正常地潮红着,眼神涣散却又只倒映出她。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异状,以及自己身处的环境。 年轻男性气息十足的卧室,从书柜上的相片来看,这个房间的拥有者就是把自己压在床上、死死搂在怀里的这个人。 她虽然还处于满脑袋都是浆糊的状态,但是火热黏腻的气氛,莫名痛苦的青年,以及他腿间那团让她根本做不到忽视的勃起,让她明白现在自己唯一的出路大概率就是屈从。 实际上,她的胸脯已经被对方一只手握住揉捏,手法一点都不老练,甚至青涩得可以。 但是也正是这种珍重又狎昵、纯真又下流的揉捏方式,反而叫她软塌了腰肢。 她的右手已经被青年从身后握着手腕摁在床单上,胸口失守,颤抖的左手只能紧紧地夹在大腿中间,徒劳地捂着裙子。 “一点信息素都没有,你是Beta是吗……” 大狗一样的红发青年像急于啃食剥干净的肉骨头一样,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的颈间,一边细细密密地舔着,一边像是感到迷惑那样自言自语着。 总之什么性别也没有太大的所谓了,这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Alpha青年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心思在辨认性别这块纠结太久,他哼哼地笑了一下,对于怀中体量娇小的女人死守私处的行为感到可爱又可笑。 纳入掌中被好好揉捏亵玩了一番的绵乳早已失守,正颤颤巍巍地翘着乳尖,被Alpha青年修长又英气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捻弄。 身体的反应是连锁的,胸脯被一通狎玩疼爱,与官能紧密相连的腿根处自然泥泞不堪,湿润一片。 她察觉到身体的反应,更是呜呜咽咽地扭动着腰肢,来回躲闪青年想要去触碰她私处的另一只手。 她不敢硬着来拒绝,也知道大概率逃不过,但就是心存幻想,在临死关头前垂死挣扎。 “我用腿……用腿给你做好不好?”她伸手试探性地推拒了一下青年的左手。 其实如果不是撞上了Alpha的发情期,刀子嘴豆腐心的青年Alpha是会同意的。 他甚至不会就这么打算侵犯来路不明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她。 但他正值痛苦剧烈的结合热。 “不行……”青年如她所料的拒绝了,但是紧接着的话却让她愣神,“对不起……因为,控制不住……” 她的一时失神给予了对方机会,勃起的阴茎隔着居家裤贴到了她的臀缝,手也被握住手腕拉开,这下两只手都被强势但不过分地摁在被褥,她的双腿自然被青年用膝盖毫不犹豫地分开,比她的要大上接近两倍的手伸进了她的内裤里。 青年摸到了满手的滑腻。 “湿得是不是太夸张了?” 他的口吻却饱含某种让她面红耳赤的褒奖意味,食指滑动,挤进两片饱满并紧的阴唇中的那条细缝。 她的意志还没被瓦解,但身体却早早投降。人类地球女性嗅不到的信息素,身体却能够感受到,举着白旗被强烈的荷尔蒙覆盖,如同狼犬用舌舔遍她赤裸的全身。 实在是太丢脸,她干脆不再说话,只是潮红着脸细细地喘息着。 Alpha青年也不在意她故意的不言不语,他被烧得迷糊,反而嘴巴把不住门,直观粗暴的体验描述从他口中说出,仿佛一句一句实质性的过火荤话。 “嗯……你里面又湿又热……”青年放入了两根手指给她扩张,在穴口接近缠绵地摁挖,他的狗鼻子嗅出了浓烈的处女味。 但仅仅就是两根手指,她就被指奸到泄了身子。 她人生中第一次的情潮以无比淫荡的姿态完成,青年单手揉捏的两团绵乳经不起玩,抵不住手指轮番的疼爱,乳尖翘得又红又挺。 腿间则是还含着对方的食指和中指,就这么娇滴滴地泄了身,阴唇包不住肿胀的阴蒂,诱人地外露着。 Alpha青年和她一样不可置信,根本没想到她这么敏感。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种族不同的缘故,因此青年只是紧张又难以自控地咽了一口唾液:“……好色情,你这太糟糕了。” “该不会插进去的瞬间,这里就立刻高潮吧?”他联想到了那个画面,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随后青年抽出手指,握住她的腰,阴茎在柔软湿润的阴唇上来回磨蹭。 这种男性化的想象让她躁得慌,她恼羞成怒,转过身拳打脚踢地反驳道:“才不会!” 没想到却被逮住了正面进入的机会,青年掰开她的腿不容许合拢,亲着她的脸露出了有点幸灾乐祸的笑:“不会也无所谓。” “啊,你刚才高潮是这个表情吗?” 他看着她的脸,眯着眼睛咧着虎牙,对于她的瞪视都当做视而不见处理:“很漂亮,我喜欢。” 青年兵荒马乱的第一次过后,一切都朝向了不可控发展。 她高潮的阈值比这里的人都短上太多,加上反应剧烈,她和Alpha做爱就如同被注射了一针强效持久的催情药,连续不断地被送至高潮,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近狂乱的巅峰中迷失自我。 原本不大不小的胸脯,现在被疼爱得隐隐胀大,从乳根到红肿的乳尖,两团本该无暇的绵乳上布满了指印和吮吻的痕迹。 紧闭只余一条肉缝的阴唇也被阴茎撑至充血,只能软软地包夹着尺寸可观的茎身,里面的软肉不知疲倦地吸吮着那根已经被淫液喷得湿漉漉的性器。 如果只是被规规矩矩地操着穴倒还好,精力充沛的青年并不满足于重复单一的性交行为,结合热褪去些许之后,他更感兴趣的是她身体的本能,无法控制的淫乱情态。 她被青年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以这个正面托抱的姿势就这么操她,阴茎深深地进入丰沛多汁的女穴中,阴唇被青年的小腹压着磨蹭,阴蒂由于被玩到外露,充血迟迟无法消除,只能也被迫加入到被玩弄的清单里。 操干阴唇和阴蒂,比正儿八经地插入性交更加折磨,她哭着吹了青年一身,以这个正面托抱的该死姿势,透明的淫水喷在Alpha力量感勃发的腹肌上。 “要坏了要坏了会坏的……” 被异性捧着臀、双腿打开,就这么重重地插入,这种事实在是让她全身心都感觉到强烈到恨不得自杀的羞耻。 她努力地含住因为狂乱的快感产生的唾液,双手推拒着青年的胸口,偏偏双腿之间像是发了馋瘾,软肉吮住阴茎不肯松口。 02 青年的名字是陆灼。 很好记,也很符合他本人。 她被清醒过来以后的陆灼郑重其事地道歉,并且给予了在这里生活的保障和保护。 不过也处于爆发结合热的时候遇到的是没有信息素的她的缘故,陆灼的身体好像出现了一些异常。 陆灼以为她是Beta,自然没有把这种小小的异常放在心上,只是迷惑地嘀咕了几句“原来和Beta做了并不能彻底消除结合的欲望的吗”,听得不敢告知真相的她胆战心惊。 她不好再继续走神了,把思绪拔出来以后,只觉得全身的快感都集中在私处,在那两片异常甜厚柔软的阴唇上,在外露翘起、沾着淫水湿漉漉地被青年用手指搓玩的阴蒂上。 “陆灼,拜托你,陆灼……”拜托你不要再弄了……她羞于如此开口,不知道要怎么样扭动身体才会让现在的窘境变得舒适,毕竟她现在的姿势淫乱得让她难堪。 她接近赤裸地坐在陆灼的怀里,双腿分别被架在椅子的扶手上分开,好露出那个馋得勾引人的窄小娇穴,方便他伸手往下用手指弄湿那个小口。 原本紧紧捂住胸部的双手现在也只能妥协,反手搂住陆灼的脖子,别过憋成番茄红的脸,任由Alpha青年用另一只手握着两团乳不轻不重地揉捏。 [ABO]我的英雄一 *男A女B/私设单一性征/BG/有为情节服务的逻辑BUG 00 江星礼感到一阵心悸。 这阵心悸更类似于一种让她目眩神迷的混乱,好像梦回幼年的夏天,她被水淋了个透彻,出门前母亲帮她扎好的羊角辫也因为被欺负的捉弄而散作一团糟。 她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卓定毫不犹豫地脱掉了上衣。 他的背后从肩胛骨到腰窝一路线条流畅,卓定反手拽掉卡在胳膊处的卫衣,微微弓起的背犹如雪豹狩猎时隆起的弧度,生机勃勃、野性难驯。 那件卫衣朝她兜头罩下。 卓定臭着一张脸帮她扯好了衣服上的褶皱,动作笨拙,看着粗鲁,但力道出乎意料的温柔。 江星礼无端地被卓定的目光慑在原地,她低下头,想说一声谢谢。 正要启唇的刹那,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准时震动,设定好的闹钟催促着她起床去上早八的课。 她伸手划掉闹钟,睡懵了的脑袋足足缓了两分钟,才慢吞吞地运作起来。 是梦。 01 江星礼是Beta,在这个世界,占据庞大人口的百分之八十的Beta。 她与普通的Beta无异,身体素质普通中庸,不好不坏,嗅不到信息素,也没有信息素。 只要勤奋努力维持住目前优秀的文化课成绩,就能在大学毕业以后顺利地找到一份还不错的体面工作。 再往后点,或许会和她的Beta父母那般,按部就班地找到一个合适的Beta伴侣。 “喂,江,回神了。” 一直放空走神的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很不耐那般敲了敲桌子,叫回了她神游天外的思绪。 会这么单字以姓呼唤她,却听着意外亲近的只有一个人。 视线上移,对方的容貌可以称得上一句锋利,哪怕嗅不到他的信息素,也能从这样子英俊到晃眼的皮相、连每根手指都能看出微妙英气的骨架中看出,他绝对是个Alpha。 “对不起,小定……啊,卓、卓定。”江星礼下意识地用了更为亲近的昵称,随后因Alpha瞬间变得别扭的神情而改口,“最近刚好节课作业太忙了,这几天都没睡好。” “是吗。”与她青梅竹马的卓定没有在意太多,语气淡淡的。 他伸出手,把桌上那杯放了一小会儿的热榛果巧克力推到了她的面前。 江星礼愁眉苦脸地盯着这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热巧克力。 一脸凶相盯着她的Alpha青年意外地有耐心,漫不经心地支着一双被迫收在小小的双人桌底的长腿,一下有一下没地划着通讯终端的显示屏,一目十行地看着校园论坛上无聊到极致的水贴。 江星礼其实不喜欢喝甜的。 但卓定雷打不动的惯例请客,她向来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于是她端起杯子慢慢地喝,甜腻的饮品终于在缓慢的闲聊时间里消耗殆尽。 卓定买完单后顺手拎起江星礼的包,很是随意地低头瞥向走在自己身边、矮了自己将近一个脑袋的女性Beta:“怎么样?” 这个问题也是雷打不动。江星礼不明所以,但她已经习以为常,于是默默地回味了一下口腔里那股一时半会消不掉的巧克力味,给出了一如既往的回答:“挺好喝的……谢谢你小定,总是你请客。” (小渡有话说) 追-更:po18x.vip (ωoо1⒏ υip) [ABO]我的英雄二 02 江星礼是在八岁的时候搬到帝都区的。 帝都区是Alpha和Omega的聚集区,能来这边生活的Beta多半非富即贵,或者是Beta中的精英阶层,从事高等职业工作。 江家在帝都区只能算得上是不入流的小暴发户,为了给女儿江星礼更好的教育,以及未来可能拥有的更好的人脉资源,江父江母咬咬牙决定从舒适的边陲区中搬出,带着江星礼搬入现如今居住的小区。 “星礼,爸爸妈妈都是Beta,所以你大概率以后会是Beta或者Omega。” 母亲在搬入的第一天,蹲下来拉着她的双手,面带对Beta女儿的忧虑,温柔地叮嘱道:“所以,如果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小朋友,我们都要表现得礼貌亲切一点,知道吗?” “要合群,星礼,爸爸妈妈作为Beta在这个社会安身立命的根本无非就是足够合群。” “我知道了,妈妈。” 当时年幼的、扎着羊角辫的江星礼并没有听得太懂母亲的意思,但她向来乖巧,她任由母亲拉着她的手,对母亲叮嘱的每一句话都认认真真地点点头,一一应下。 “这个社区听说有很多Alpha的孩子……” 见江星礼答应,母亲欣慰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脑袋,“星礼是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一会儿出去认识新朋友的时候,能做到让那些小朋友带你玩的,对不对?” “我会努力的。”江星礼点点头,她早慧,大概能理解母亲的五分用意,“可是妈妈……” 她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地问道:“如果他们要做不好的事……我要去阻止……吗……” 江星礼抬眼,却在母亲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弱。 “对不起,妈妈。”她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嗫嚅道。 “……妈妈没有生气。”江母心情复杂地在心底一叹,把女儿抱在怀里,安抚地顺着她的脊背轻拍了几下,“有正义感不是坏事,星礼。” “可你……还是女孩。星礼,你现在可能还不能够完全明白妈妈的意思,但是先听妈妈的话,好吗?” “这个问题回来再和妈妈讨论。”她低下头帮女儿整理好裙子,随后站起身,扶着江星礼的肩膀,把她轻轻往玄关处推了推。 “先去认识一下新朋友吧,星礼。” 03 这个小区的孩子王给人的感觉很像是Alpha。 一般来说,能够给人带来这种感觉的小孩子,多数会在长大后分化成Alpha。 虽然第二性征的分化年龄在十六岁,但是种种迹象早就会在生长期隐约透露。 比如一个小区中,充当孩子王或是在孩子们中担任下令的领袖角色的孩子,日后长大大概率会分化成Alpha。 这些孩子基本都身体健壮,素质过人,哪怕分化成Beta,也是脱离了群体工蜂角色的佼佼者。 会趋利避害、选择追随领袖角色的,多半日后会分化成Beta。 而会被最前者欺负,身体瘦小的孩子,往往都是Omega。 “新来的是吗?” 这个性别的人或许拥有天生的傲慢,对于自报名字的江星礼,作为孩子王的男孩只是摸了摸下巴,绕着神色有些紧张的江星礼转了一圈,甚至懒得叫她的名字。 “虽然想说可以收下你当小弟,但是女的当小弟很弱啊。”男孩咂咂嘴,拽过江星礼的手腕,一把薅起她的长袖。 “好瘦!你这样以后一定会是Beta或者Omega的吧。” 男孩捏着她的手腕随口说道,察觉到白了脸色的江星礼试图把手缩回来,便下意识地握得更紧。 在这个年纪被说未来会成为Beta或者Omega其实是小孩子之间带有欺辱意味的玩笑,周围围着男孩的另外两个孩子也跟着嬉皮笑脸地起哄。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吓她。”明明事情因他而起,但男孩毫无自觉。 他假意凶了一下自己的小弟们,把江星礼拉过自己身边,一手松松地勾在她的肩膀上:“我叫褚夏,要好好记住老大的名字啊。” 江星礼有些不自在地想要从男孩的手臂里挣脱,无奈对方锢得结实,她垂下眼,睫毛因为这个行为微微发抖:“……褚夏。” “嗯哼。”褚夏蛮愉快地应下,他扯了扯江星礼的羊角辫,对江星礼不反抗的态度很满意,“我会罩着你的,我也知道你专门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是因为什么。” 等级阶级孩童的时代便已经悄然开始划分,虽然尚不明显,但聪明的孩子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属于哪方,或者该寻求哪一方的认同。 “那么,作为见面礼,我送你一个小礼物吧。”褚夏笑着对江星礼这么说道,“是很难得的玩具。” 这个词应该是另有深意,另外两个原本不怎么主动出声的孩子突然就活跃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的第一性别也都是男孩,一个圆脸,另一个脸上带着点雀斑。两个孩子没有介绍他们的名字,江星礼只好心里默默地以圆脸和雀斑作为代号记住他俩。 “是啊,江……江星礼。”江星礼的名字有点拗口,圆脸念起来有点艰难,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凑了过来,积极地附和道,“老大的玩具,非常的、有趣。” “嗯……你会喜欢的。”雀斑是叁个孩子里最瘦弱的,他看到同样瘦弱、且第一性别是女孩的江星礼,似乎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弱小的亲切来。 他不露痕迹地凑到江星礼的耳边,以比蚊子叫没大多少的音量快速地丢下一句:”就算不喜欢……也要装得很高兴的样子。“ 江星礼一颤,忍住了想要扭过头、错愕地回视雀斑的冲动。 [ABO]我的英雄三 03 这个小区的孩子王给人的感觉很像是Alpha。 一般来说,能够给人带来这种感觉的小孩子,多数会在长大后分化成Alpha。 虽然第二性征的分化年龄在十六岁,但是种种迹象早就会在生长期隐约透露。 比如一个小区中,充当孩子王或是在孩子们中担任下令的领袖角色的孩子,日后长大大概率会分化成Alpha。 这些孩子基本都身体健壮,素质过人,哪怕分化成Beta,也是脱离了群体工蜂角色的佼佼者。 会趋利避害、选择追随领袖角色的,多半日后会分化成Beta。 而会被最前者欺负,身体瘦小的孩子,往往都是Omega。 “新来的是吗?” 这个孩子明明尚未成为Alpha,但是却已经拥有了一些Alpha性别才会有的傲慢。 对于自报名字的江星礼,作为孩子王的男孩只是摸了摸下巴,绕着神色有些紧张的江星礼转了一圈,甚至懒得叫她的名字。 “虽然想说可以收下你当小弟,但是女的当小弟很弱啊。”男孩咂咂嘴,拽过江星礼的手腕,一把薅起她的长袖。 “好瘦!你这样以后一定会是Beta或者Omega的吧。” 男孩捏着她的手腕随口说道,察觉到白了脸色的江星礼试图把手缩回来,他下意识地握得更紧。 在这个年纪被说未来会成为Beta或者Omega其实是小孩子之间带有欺辱意味的玩笑,周围围着男孩的另外两个孩子也跟着嬉皮笑脸地起哄。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吓她。”明明事情因他而起,但男孩毫无自觉。 他假意凶了一下自己的小弟们,把江星礼拉过自己身边,一手松松地勾在她的肩膀上:“我叫褚夏,要好好记住老大的名字啊。” 江星礼有些不自在地想要从男孩的手臂里挣脱,无奈对方锢得结实,她垂下眼,睫毛因为这个行为微微发抖:“……褚夏。” “嗯哼。”褚夏蛮愉快地应下,他扯了扯江星礼的羊角辫,对江星礼不反抗的态度很满意,“我会罩着你的,我也知道你专门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是因为什么。” 等级阶级孩童的时代便已经悄然开始划分,虽然尚不明显,但聪明的孩子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属于哪方,或者该寻求哪一方的认同。 “那么,作为见面礼,我送你一个小礼物吧。”褚夏笑着对江星礼这么说道,“是很难得的玩具。” 这个词应该是另有深意,另外两个原本不怎么主动出声的孩子突然就活跃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的第一性别也都是男孩,一个圆脸,另一个脸上带着点雀斑。 两个孩子没有介绍他们的名字,江星礼只好心里默默地以圆脸和雀斑作为代号记住他俩。 “是啊,江……江星礼。”江星礼的名字有点拗口,圆脸念起来有点艰难,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凑了过来,积极地附和道,“老大的玩具,非常的,有趣。” “嗯……你会喜欢的。”雀斑是叁个孩子里最瘦弱的,他看到同样瘦弱、且第一性别是女孩的江星礼,似乎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弱小的亲切来。 他不露痕迹地凑到江星礼的耳边,以比蚊子叫没大多少的音量快速地丢下一句:“就算不喜欢……也要装得很高兴的样子。” 江星礼一颤,忍住了想要扭过头、错愕地回视雀斑的冲动。 [ABO]我的英雄四 04 江星礼很快就明白了雀斑的意思。 她白着脸站在叁个男孩的身后,手上捞着一根长长细细的软水管。 水管太长,她抱着吃力。 但这个年纪尚未分化第二性别的孩子并没有怜香惜玉一说,褚夏随手就把这一圈一圈的软管丢到了她的怀里,水管上的污泥蹭脏了她白色的连衣裙。 她几乎是僵硬地看着褚夏将一个看着和她一样瘦弱的男孩摁进了沙池里。 如果被摁在沙地上的那个是她的话。江星礼脸色苍白地想,如果是她的话,她第一时间就会哭着求饶了。 很懦弱,很可耻,但没有办法。在更大的伤害发生之前,她已经学会如何最大程度地止损。 “那家伙也是新来的,比你早点,上周吧。” 雀斑站在她的身旁,同样安静地注视着那个孩子不断挣扎,又不断被褚夏压在沙池里,摁着脸不准动的身影。 他没什么情绪地吐出男孩被如此欺负的真相:“他不肯服褚夏。” 只不过相较于她的惨白惊慌,雀斑的眼神很平静,江星礼甚至从里面读出了庆幸的情绪。为自己暂时不会成为这样子的玩具而庆幸。 “这小子挺抗揍啊。”圆脸的小胖子蹲在沙池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褚夏很轻松地就把那个瘦弱的小子按得动弹不得,难免也有点跃跃欲试。 褚夏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圆脸:“是比你抗揍。” “老,老大。”圆脸打了个哆嗦,赶紧笑嘻嘻地往后挪了好几步,退到了江星礼和雀斑这边后,才劫后余生一般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打发走了小弟,褚夏揪着男孩的衣领子把他从沙池里拎起来:“卓定。” “说一句好听的话很难吗?” 小孩子的恶总是会被用纯真的口吻轻松地说出来,褚夏威胁人的时候甚至语气疑惑,像是对于卓定奇怪的固执感到深深的不解。 “什么是好听的?”被攥着领子提起来的卓定有些呼吸不畅,他艰难地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废物?” 他在褚夏越来越冷的脸色里一字一顿道,甚至咳嗽着撇过头往地上吐出了嘴里的沙子:“这句话还给你,褚夏。” 褚夏松开手,卓定狼狈地跌坐在沙地上,小腹被褚夏抬脚狠狠踩住。 “看来是嘴巴太脏了,说不出好听的话。”褚夏用力碾了一圈。 卓定忍着没哼一声。 “不过没关系,幸好我很体贴,早有准备,帮你漱漱口。” 身旁的圆脸不用褚夏发话,便早早就殷勤地跑到了裸露在外的花坛水龙头处,比了个OK示意随时可以开始。 “水管。”褚夏回过头,朝江星礼招了招手。那个被踩住的孩子居然也同时看向了她。 漆黑的眼珠,里面有她没有的不驯。 江星礼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沉重的软管,居然后退了一步。 褚夏因为她这个动作笑了起来:“江星礼。” “水,管,给,我。” [ABO]我的英雄五 05 “你很笨啊,为什么要帮我?” 浑身被浇得湿漉漉的,头发里还卡着碎沙子的卓定僵硬地看着坐在单杠上哭的江星礼,手脚比刚才挨打时更笨拙,想要伸手拍拍她哭得一抖一抖的脊背,又觉得会弄脏了她白色的连衣裙。 虽然那条裙子已经在褚夏一群人的捉弄下,沾满沙子,可怜地吸饱了水分。 “你听那个家伙的就好了。”不知道该搭在哪里的手伸出去后又绕了一圈,最后卓定无措地挠了挠头发,后半句的音量微妙地越说越小,反倒成了嘟囔,“反正我也不会怪你,你和另外那两个小子是被逼的嘛。” 一直在无声掉眼泪的江星礼因为卓定的这一句话抬起了头。 她看向他:“欺负人是不对的。” “哦,原来是正义感。”卓定轻松地翻上单杠,和她坐在一起,看着一如既往变得一片狼藉的沙池,但今天他觉得自己的心情额外不错,“总之,今天谢谢你了,江星……呃,江星礼。” 他也和圆脸一样,说她的名字时,念着拗口,“还有对不起。” 卓定当然知道褚夏会领着她来的原因,如果她能在那会儿安静顺从地递上水管,她就能彻底地被褚夏接纳进团体里。 “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江星礼的重点不是这个,她对于卓定能叫出她名字的这件事感到惊讶。 “那小子叫你的时候全世界都听到了。”卓定撇撇嘴,却又想起当褚夏伸手问江星礼要水管,这个瘦弱得可怜的女孩居然拒绝的场景,原本想要歪撇的嘴角终究是抿了抿,不好表现得有些高兴。 她了然后,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盯着自己晃荡的鞋尖:“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卓定。”他伸出手递到了她的眼前。 他脸上还有伤痕,但是眼神没变,仍是让江星礼做出了维护他这个决定时的那个眼神。是荒火燃烧,是恒星炸裂。不服输,刺目,但让人向往。 “虽然现在这么说没什么可信度。”卓定盯着她的眼睛,似乎下了一个非常郑重的决定,“江星,不是,江礼……啧算了。” “江。”郑重的决定止于男主角一直叫不好她的名字,索性直接用了她的姓氏,“以后,我来保护你。” 荒火与恒星落到了她的心里。 江星礼握住他的手。 [ABO]我的英雄六 06 卓定把浑身湿透了的她带到了自己家里。 “我爸妈这个点不在,你放心好了。”卓定看她胆战心惊的样子,苦恼地翻找着自己的衣柜,回过头解释道。 甚至连生长期都还没到的两个孩子彼时身高相仿,所以卓定便找了一套自己的运动服给江星礼。 “你先穿着这套吧。”他随手一指在卧室拐角的卫生间,说话期间已经麻利地顺手把自己湿透了的上衣给扒了下来,“然后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我帮你去烘干。” 然后在江星礼慌张到面红耳赤的目光中,有些不解地向她摊开手:“……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江星礼拿过卓定手里的运动服,慌不择路地躲进了卫生间里。 好在她出来的时候心里的扭捏已经消去了大半。 卓定扭过头来看她,脸上最显眼的一处擦伤贴了个OK绷:“换好了?” “谢谢你的衣服。”江星礼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软绵绵的坐垫上。 卓定比她想象中的要会照顾人……或者说有礼貌,她换好衣服走进卧室里时,看到地毯中央的矮桌上已经倒好了两杯水。 “烘干十分钟就行。”和江星礼的不自在相比,卓定看起来要随意很多,他把其中一个马克杯塞到了她的手里,以为她是急于回家才显得有些不安的。 江星礼嗯了一声,没有接着说话。她只是捧着马克杯,垂着脑袋默默地把玩着杯柄。 “你家里人应该看不出来的。”半晌,卓定突然说,“上面的沙子我帮你洗掉了。” 江星礼笑了。 “谢谢你,小定。”她细声细语,卓定好像对这个称呼适应性不够良好,但还是在她的目光下勉强接受,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其实卓定家里的洗衣液有种轻飘飘的香气,和她家的不同。 妈妈或许闻得出来。江星礼想,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07 自那以后她便经常和卓定在一起。 在生长期到来之前,褚夏时不时还会经常找她和卓定的麻烦。 卓定遵守着对她许下过的承诺。 将那句话的认知定位为承诺是多么让江星礼动容的一件事,她其实一开始只觉得那句话就是弱者之间的相惜,是卓定对她的安慰,甚至说不定是一句有点好面子的话罢了。 可卓定是认真的。 最严重的一次是直接打到了家长的面前,原因是褚夏在扭打中失手砸破了卓定的额头,小孩子过家家式的打闹再恶劣也不敢做到流血的程度,所以当血滴落在泥地上时,直接吓坏了在望风的两个跟班。 圆脸惊慌失措,还是雀斑先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惨白着脸用衣服擦拭卓定额头血迹的江星礼,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圆脸:“看着点。” “你去哪里?”圆脸下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臂,“你疯了!你要是去告诉家长的话我们都会完蛋的!” “你看现在这样子我们能自己收场吗!”一直看着都有点阴沉的雀斑也提高了音量,圆脸一哽,手上的力道便讪讪地松开。 雀斑抽出手臂,头也不回地朝住宅区的方向跑去。 08 褚夏被他的母亲按着来道歉。 褚夏的母亲是一个Alpha,世故而圆滑,哪怕面上的姿态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可给人的感觉总是窒息。 江星礼察觉到了她身为Beta的母亲在不安,只不过在受了委屈的女儿面前,女人还是摆出了较为强硬客气的姿态。 “令媛非常可爱。”Alpha女人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江星礼,以一种亲切却又并不冒犯的社交辞令称赞道,“小夏他是个喜欢可爱事物的孩子,而家里对他多有溺爱,说不定他有些粗鲁的举动只是太想吸引令媛的注意了。” “当然,无论事出何因,做出这种行为是错误的。也希望您这边能够接受我们的歉意,这个孩子做了错事,给您与令媛都添麻烦了。” 褚夏得了母亲的眼色,话音刚落便谦逊地低下头来,掷地有声的道歉倒让江星礼的母亲不好意思起来。 江星礼看着褚夏在他的Alpha母亲的掌控下,变得难得乖巧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隐隐的怒火堵塞在胸口。 她抬眼看了看母亲的脸色,已经缓和至温和了。 真是巧舌如簧。江星礼忍耐着,头次对陌生的长辈生出冒犯的想法。 她在心里大声地呐喊:你不该来找我道歉,你应该去看望被你打伤的卓定! 可她只能顺着母亲按住她脊背的力道,温顺地低下头来,选择原谅。 古早万人迷坏蛋男和清高倒霉女 她遇到纪准繁的时机很不对。 一切都乱套了。 佟璐是那种有点清高,死要面子的女生,所以一开始对于纪准繁的攻势,她表现出了十足的警惕。 但她也实在是低估了女人堆里面泡出来的纪准繁,他打过来的糖衣炮弹堪称原子弹级别,无论多么难啃的硬骨头都能瞬间炸个稀巴烂,很何况她纸做的清高。 她的面子连同羞耻心,和内裤一起被纪准繁撕了个干净。 “不要了,不要了。” 她绵软着手脚,只穿了一件被汗水濡湿了的吊带,在柔软的大床上几乎是凭借着意志力,往前爬了半步。 膝盖还没跪行出一步,便被一只从身后伸出来的胳膊揽住腰,她短促地尖叫一声就被拽回了原位,湿漉漉的臀缝中挤入一根不怀好意的性器,就着她这个从身后看实在是诱人的动作,不容拒绝地操进臀肉往内的那个穴里。 “那可不行。你不是说了别让我太自满,不是全天下的女生都会喜欢我到想和我上床吗?” 逮住她、现在正压着她肆意欺负她身体的正是被她掴了一巴掌的纪准繁。 他笑着说完:“你还没爱上我呢,怎么就说不要了?” 也只有他,哪怕被扇了一巴掌,这张得天独厚的脸居然还是英俊得招人记恨。 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往折磨人的方向动腰。 被吮得水淋淋的一根阴茎从肉穴里缓缓抽出大半,耐着性子用前端不深不浅地插弄佟璐已经湿肿得不像话的穴,阴唇淫乱柔软地随着他的动作夹挤出淫水,被刺激得不知疲软的阴蒂又一次颤巍巍地肿大、外露。 佟璐没法和他斗嘴了,她被操得七荤八素,眼神开始失焦,原本紧紧闭着的唇齿一松,半句生理性控制不住的呜咽过后,骂他流氓的话混上了叫床一样的喘。 “你、嗯呃……下流!” 语调最后全跑了,因为纪准繁故意重重地捣了这一下。 佟璐在那个瞬间,意识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随即是可怕的绵密的快慰,它甚至难以被概括为快感。尺寸她难以掌握的阴茎全根没入,但偏偏力道控制到了只有舒服没有痛的程度。 敏感得经不起一点的阴蒂没有被忘掉,在她被插到刹那断片,身体彻底软倒在了纪准繁身下时,他亵玩着那颗不该露出的肉蒂,让她撅着屁股潮吹个彻底。 见此,面容英俊得犹如爱神的青年吹了个轻佻的口哨,轻拿轻放地把全身没一块干净地的佟璐翻了个身放在床上,也不在意她羞愤欲死地蜷腿遮胸。 纪准繁做的时候刻意没有脱衣服,非常恶劣地让她弄湿了自己一裤子。 他知道佟璐不至于晕,他也没打算要把人玩坏,估量了一个度,收着点擦枪走火,就是为了此刻可以凑到佟璐耳边问。 “怎么样?起码我觉得你的身体还是有点喜欢我的。” 佟璐拒绝回答,可当纪准繁把手伸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纪准繁的眼睛略带一点桃花感,眼珠黑中透着棕,笑起来的时候很深情,又因为过于优秀的面相看着有一点坏。 他确实坏。 她腿还蜷着,吊带被掀至胸口,纪准繁舔和揉都得心应手,因此当佟璐被引导着坐进他怀里时,腿心的那张嘴不知何时就被馋得流满了口水。 他看着她隐忍不发的神情,觉得和她做实在是有意思。 他想了想,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问她:“会不会夹腿?” “……”佟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可她其实早就被糖衣炮弹侵蚀了的内心屈服着想要照做,因为这样子纪准繁就会给她,让她失神。 她的阴道或许确实连通着心房。 “自慰都不会的乖乖女。”纪准繁暧昧不明地笑了笑,圈住她腰的一只手往下滑,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两片唇状的软肉,随后用指节夹住了她的阴蒂。 佟璐的小腹一阵阵地抽,她接近无助地维持搂着纪准繁脖子的姿势,被吮了无数个或大或小吻痕的胸脯发抖着贴在对方的脸上。 乳尖脱离意志,不受控地挺起,肿胀。就连那点细小的肉缝,也因为乳头被疼得淫胀而变得更加明显。 下腹和穴道开始空虚地抽搐,水液从一开始顺着小穴的娇缝泊泊地流,逐渐不受控地,断断续续地小射一股又一股。 她甚至出不了声,双腿不由自主地缠着纪准繁弄她的那只手,夹得死紧,压迫着敏感地阴蒂,穴里又涌出一波透明的淫水来。 他被她的意乱情迷得模样搞得心情很好,嘴上的夸赞让佟璐听得恨不得去死。 他说夹紧一点。 “对,像现在这样……你里面吸得很热情,放松一点。” 佟璐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揉搓致死,却不知为何真的照做。 他的话在床上有控制人的力量,她潮红着脸夹紧了腿,几乎整个人瘫软在纪准繁的身上。 偏偏浑圆的臀微微翘起,被青年一只手按着,另一只手横蛮地挤进她腿心的腹地,哄着娇穴不像话地流水,敏感度拉到最高,最后用粗鲁的阴茎把那条拥挤肉缝搅得天翻地覆。 佟璐和他差了一个半头的身高差,体型又含蓄娇小,被按在怀里操的时候几乎要找不到人,随便插插就能把假清高的娇穴招惹成胡乱喷汁的小肉洞。 女上男下,佟璐快要被磨得大脑空白,纪准繁的性器几乎是刁钻地碾着她的穴里面最敏感的地方。 强迫高潮的快慰让她要哭不哭地控诉:“不要乱顶……我讨厌你……” 纪准繁噗嗤一下咧着虎牙笑了:“你这么说我就想乱来了。” 他铁了心要听她叫床,场面逐渐变得失控。 佟璐后悔那么说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被抱到了镜子上强迫欣赏自己的穴是怎么吞下那根可怖的坏东西,羞愤欲死地扭动挣扎时被顺势捞住狎昵地玩弄了一番屁股。 是真的玩弄,她还骑着一根异性的阴茎,却被托着臀抱起来揉弄一手可握的臀肉。 佟璐终于绷不住羞耻心,接近哭着地喊停。但纪准繁吃准了她不会真的哭,继续凌虐她过剩的道德感。 镜子诚实地映照出,向来远离两性话题暧昧关系的同龄清高女性被插着穴揉臀的狼狈模样。 她的身体喜欢这样子强势的掌控,娇穴里流出来的淫汁,甚至可怜兮兮地滴到了地板上。 阴茎被一阵接近吞咽地狠嘬,他算着佟璐又要吹,顺势抵着被放过一码的宫口,隔着套给迷乱的佟璐接近被内射满了的错觉。 她在那个瞬间下腹接近痉挛,蜷着腿,彻底被纪准繁玩熟了的娇娇穴乖乖地喷水,鼓胀饱满的弧度是熟烂了的水蜜桃,在阴茎抽出来以后发出啵的一声,还有一小股淫水被带出,射到了纪准繁的小腹上。 “肿得这么漂亮可不好。” 纪准繁打量了一下这个被使用过度,变得诱人淫荡的娇穴,发现应该藏在阴唇里面的阴蒂甚至还没收回去,委屈地露着一点,夹在两瓣充血发肿的阴唇中。 佟璐听到他不知道算不算嘲笑的声音:“这才两次就不行了,身体太差了吧佟璐。” 番外:讨厌的人 罗幼枝接到宋祁的电话时,刚到他公寓楼下。 “便利店?”她接起电话轻轻地叫了一声宋祁的名字,然后微微皱着眉静静地听他说话,默默记下要买什么,“我知道了。” 皱眉是罗幼枝已经无法更正的一个小习惯,她并非感到有任何麻烦或者不耐,只是她认真思考或者倾听时就会不由自主地皱眉罢了。 但当她听清宋祁要她帮忙买点什么的时候,这回是真真正正困扰地把眉毛撇成八字。 宋祁对她的任何反应都了然于心,听到她那个瞬间沉默的呼吸声,他就知道罗幼枝现在绝对是面红耳赤地站在便利店的门口,皱着眉,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又无可奈何地抿上了嘴。 “是我忘了。”他说话的语气即使是在交往后也是冷冷淡淡的,如果看不见宋祁的脸,光是从听筒里传来的声线,不知道的人根本猜不到他是在和女朋友讲电话,“你脸皮薄不愿意也没关系,上楼吧,一会儿我下去。” 在这种方面被迁就实在是太奇怪了。罗幼枝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热意,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不用。” 宋祁也没坚持,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好吧,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当罗幼枝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按响公寓的门铃时,她还在脸红,不过这次的原因是结账时便利店店员频频打量她的目光。 宋祁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子的罗幼枝,他没忍住笑了笑,惹来罗幼枝恼羞成怒的一瞥。 “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他握着罗幼枝的手腕把人带进来,另一只手顺势从她手里接过塑料袋,掂量了一下重量,果不其然里面还有两瓶冰镇的矿泉水。 “没什么,就是买单的时候比想象中还要不好意思。”罗幼枝没说那个女店员的眼神有多错愕,看着她硬着头皮递过去的小锡盒,目光仿佛在说原来看起来这么干净乖巧的女生也会独自来买这种东西。 她随口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怎么就忘了……” “前段时间不是赶上期末周,忙起来就忘了。”宋祁对上罗幼枝时脾气意外好了很多,对人类的容忍度加倍提升,要是换个人跟他这么抱怨他绝对不会多解释半句。 更何况,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那个一切事都爱忍着的罗幼枝这么抱怨的。 罗幼枝的性格宋祁从高中起就摸得七七八八,也是因为和他熟稔,这个老实认真的女生才会这么半羞半恼地抱怨。 不过罗幼枝也没有真的数落宋祁的意思,她虽然很容易被逗毛,但是那点小小的恼火来得快也去得快,真跟宋祁较上劲的话,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从高中开始,那个家伙就从来不肯落一点下风,哪怕交往了,也会想方设法地找回场子。 这种温馨轻松的家中约会也不是第一次了,罗幼枝窝在双人沙发上吃草莓,注意力却不在屏幕里正在放映的电影上。 她看了一眼茶几上切成两半的一迭草莓,又看了看在开放式厨房里敛着眉眼安静地煮水的宋祁。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察觉到了她喜欢吃草莓,明明她从来就没有刻意提起过。但凡每次她抽空过来,他总是会提前买好冰镇,连那点草莓蒂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罗幼枝正想得出神,结果和泡好了两杯加糖绿茶的宋祁四目相对。 “怎么了,罗幼枝?”宋祁走过来,坐在双人沙发空着的另一边,把手里的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电影不好看?” 宋祁那没表情时看起来格外锋利的外貌倒是在暖色调的日光灯下显得柔和不少,高清的投影仪默默地运作着,但罗幼枝无暇注意,她的瞳孔里只有宋祁的脸。 他没有任何冒犯的举动,只是这么看着她,罗幼枝便生出了被肉食性的犬科动物盯上的错觉:“没有。” “我只是……我只是在想,” 她想起了方才在便利店被拜托购买的东西,那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可她仍然心口怦怦直跳,“在想,宋祁你在犹豫什么。” 宋祁没想到罗幼枝的回答是这样的,他好像有点无语,随后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笑起来,半是了然半是故意的揶揄。 他伸出手把罗幼枝落在腮边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很着急?” “才不是。”罗幼枝没有躲,这是她一贯的讯号,是默许的标志。 得到容许的宋祁挑挑眉,上一秒还算温柔地帮罗幼枝别头发的右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稍稍用力,罗幼枝的后背就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 细密的眼睫因为紧张微微发颤,罗幼枝别过脸不去看宋祁,视线落在茶几上那个已经被打开的、皱皱巴巴的塑料袋上,露出的内容物有两瓶矿泉水,还有两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提前开好外包装的安全套。 “不要在沙发……唔。”罗幼枝干巴巴地说道,只不过诉求提到一半就被上方的宋祁略略不耐地封上嘴。 以吻封缄向来是让罗幼枝不再说话的最佳方法,宋祁亲人的方式很难形容,介于男人与大狗之间,舌头伸进去慢条斯理地舔吻,再含住她饱满的下唇,力度很轻地吮吸。 罗幼枝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宋祁的衣袖,她被吻得节节败退,蜷着腿缩在他和沙发之间这方狭窄的空隙里,实在熬不住那种缺氧感,才没什么力气地锤几下宋祁的手臂,示意他快让自己喘一口气。 在交往之前,她甚至一度以为宋祁是不会上床的。毕竟他的脸英俊太过,面无表情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他没有情感的错觉,哪怕宋祁其实蛮经常笑的。 当然,一切都是她以为。 宋祁在床上出人意料的热情,明明气质是冰天雪地里逮小动物为乐的雪豹,偏偏情事上反而像精力十足的大狗,握住她手腕的力气不可动摇。 还好宋祁在这件事上从来都很听话,罗幼枝被他依言抱着,托着臀,换了个地方。 只不过目的地好像也不是床,罗幼枝双手绵软无力地扶住宋祁的肩膀,红着眼眶看他叼着安全套的锡纸方片,一只手搂紧她,另一只手捏住薄薄的小片,稍稍侧过头便轻松地将安全套用嘴撕开。 偏偏做这种事的时候要抬眼看向她。 罗幼枝被看得觉得燥得慌,只好紧紧闭着眼,不做抵抗地被抵在公寓的洗手台,不容拒绝地进入。 她其实还好好地穿着来约会的连衣裙,如果忽视她太迷离的表情,完全就是休息日来看男朋友的小家碧玉。 但是哪个小家碧玉,会用穴把性器吃得那么缠人。 偏偏宋祁还喜欢意味不明地夸她:“吃得很棒。” 罗幼枝不想叫,隐忍地攀上宋祁的背,不慎用指甲在那线条流畅的背肌上抓下几道红痕。 她想,怎么可能会含得不好,因为高中时生理期遭遇的窘境,她在宋祁面前就仿佛彻底没有了隐私。 这个姿势对她来说有些太深了,不算不舒服,但是快感积累得太快,多得有些让她害怕。 湿漉漉的娇穴也遭不住这般几乎每次都全入全出的力度,一股一股流出水的甬道无法承受地发紧,和她本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吮着捣入体内的阴茎。 宋祁太熟悉罗幼枝这幅姿态。 他以前就擅自地以为自己很讨厌她,讨厌她擅自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讨厌她的不言不语,也讨厌她逆来顺受的沉默态度。 罗幼枝总是有能力让他莫名地在意她,让他烦闷,让他看到她那副隐忍的模样就险些上火。 她是他最讨厌的人。 而这个他最讨厌的人,现在正柔弱地躺在他的身下,细细的两条腿被他托着,放在自己腰侧,湿热柔软的穴正异常温顺地含着他的性器,被捣出泛滥的爱液。 后面他才明白,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原来不是讨厌。 尽管交往也有一段时日,但宋祁还是不太能习惯她在床上也逆来顺受的态度。 虽然其实大部分时间罗幼枝都是很配合的,但是偶尔宋祁还是有种仿佛他在强迫她的错觉。 他向来是想说就直接说了的性格,所以他直截了当地问了:“为什么皱着眉,罗幼枝?” “不舒服吗?这里。” 他空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也随着话,顺势抚到了她腿间那张在努力吞吃性器的小嘴上。 脆弱的雌穴经不起他的任何撩拨,哪怕他只是用手指揉了两把那两片被迫张开的小肉。 “没……没有……” 罗幼枝因为失重感,双手搂紧了宋祁的脖子,她缺氧似的闭眼喘息着,努力地回答宋祁的话。 宋祁确实从来没有让她感到不适过,她从来都是被他异常稳妥地送上高潮,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控中迷失自我。 [二创]骗子上 阅读前说明: 光与夜之恋同人,萧逸中心。但基本不太涉及原作背景,应该没有阅读障碍,当做幻想现言阅读没问题,略有涉及特殊能力设定。 一些城市英雄同龄男随手救路人社畜女的小故事,喜欢这种程度刚好的感觉。 00 我是一个很倒霉的人。 虽然这么说显然不够体面,但我确实时常走霉运。小至下雨天忘带伞,上班迟到前赶不上公交,大到被裁员,被老板骗,被所谓的男朋友花光身上所有的钱。 前者还能归咎于自己,后者则是让人每每回想起都会咬牙切齿。 所以我这辈子最恨骗子。 01 正好碰上梅雨季的城市总是能让人心情烦闷。 雨在下。而公交车站的顶棚并不是特别宽敞,挡不住多少雨。 我的头发不长不短,被风吹起来糊了好几次脸,我撩了几下,无果,便从包里取出一个发卡把碎发别到耳后。 弄好头发后,我抚了抚被飘进来的雨水淋湿的外套,吐出一口闷在肺里许久的浊气,好像能就此动作挥霍掉所有的霉运一样。 很可惜不能。 公交车一趟趟地路过,我要等的那一趟还没来,于是便低下头数了数钱包里的银行卡和现金。一张不能动,要打钱回老家,另一张只剩个位数,还是多亏了柜台机只能取整的缘故,所以才能剩下如此可怜一点。 现金更是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张粉红色。甚至因为手机支付的过分普及,它花出去的机会少之又少。 没事,还有微信钱包。我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只有这样我才姑且还能稳稳地站在原地,而不是随便找一条桥跳下去一了百了。 绿色的零钱包页面赫然显示9.90,不错的数字,连一份十块钱的拉面都吃不起。 滑到通讯页面,朋友的聊天框上还有未读消息的红点,圈内的数字是叁,而最新一条的消息预览上显示:我家暂时空出来几天,你要不要来落脚? 我在输入框停了半晌,把“不好麻烦你”逐字删去,最后打上一句“谢谢”。 02 朋友租住的公寓位置很偏,因为租金便宜,所以落脚在一些公共交通压根没办法直达的地方。 公交上人多,车厢又摇晃得厉害,我顾忌着我的行李箱和肩上的敞口挎包,只能空出一只手护着。 另一只手孤苦伶仃地拉着吊环,无力支撑。我被晃来晃去的人群挤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 好不容易从挤成了沙丁鱼罐头的公交上把行李箱拯救出来,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我感到了一阵难以言说的疲惫,以及相对而言的解脱。 朋友这几天不在家,没法来接我,提前把钥匙邮到了我手上。 我打开地图正慢吞吞地研究路线图,皱着眉在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兜兜转转。 走到一个岔路口时,我正好停在了一个算卦摊子前。 “……” 这年头还有街头算命的? 我心下讪笑,想起自己早些时候也因为从小到大的倒霉体质,稍微信过这些邪乎的东西,还找过当时叁姑六婆口中很灵的道士。 结果……结果自然是我不出其然地又遇上了骗子。 看着就非常不靠谱的、中年道士模样的男人正端着一盒炒米粉吃得不亦乐乎。小桌子上还立着他的手机,似乎在播放《情深○雨濛○》,外放的喇叭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拍门声。 道士油乎乎的右手时不时在停筷时顺势就往前方的桌布上一抹。 脏,相当脏。但偏偏男人吃得很香,孜然粉和生抽勾芡出来的香气扑鼻,硬生生地挖出了我胃里的馋虫。 ……我今天一整天还没正经吃过饭。 直到我愣愣地和道士对上视线,我才反应过来……我刚才似乎无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羞恼从饥饿的胃中直升大脑,我挪开视线,拖着行李箱正打算快步离开,看起来活像个街头骗子的道士倒是先放下了手中的炒米粉:“哎哎哎!小姐姐等一下!” 挺赶时髦,用词还是小姐姐。 我通体恶寒,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道士殷切地用上衣擦了擦还冒着油光的双手,也没拦我,就是在我身后拔高了一些声音喊道:“小姐姐来都来了,不算个命吗?我很准的!” “九块九,吃不亏上不了当,骨折价啊!” 见我脚步不停,他喊得更大声了:“小姐姐小姐姐小姐姐!你现在满面红光,红鸾星动,要不要我给你指点指点……哎哟!” 最后一下叫唤的高音猛然收住,男人追过来的脚步打了个踉跄,因为我猛地转身看向了他。 他搓了搓手,朝我相当熟练露出一个用于揽客的谄笑来:“小姐姐,改变主意了?” 03 ……我真的是信了他的邪! 我怒气冲冲地扫码付了九块九,恨不得这是一袋子一毛钱的钢镚,好让我直接砸对方的脸上。 而身后收了我九块九的臭道士还黏在凳子上扯着嗓子对我喊道:“哎呀小姐姐,你真的不要把破解之法听了再走吗!” “谁算命红鸾星动后面接的是血光之灾!先把东西背好再来骗人!” 我忍不住回头骂道,拖着在石板路上嘎吱作响的行李箱含恨离开。 我也是白痴,怎么难得听到一点好词就容易上当受骗……哪能指望九块九能买到什么好? 我正自怜自艾,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GPS信号微弱的区域。 “什么城中村绕成这样子……”我郁闷地倒腾了一下手机,手机信号也只剩可怜两格。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矮墙,正打算原路返回时,一股力道从我身后袭来。 “!” 被拗住胳膊的痛感和惊慌同时混乱地涌上脑海,我下意识想大声呼救,口鼻却被粗鲁地捂住。 晕过去之前,我想,原来我倒霉到只有“血光之灾”才会灵验。 04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很不妙。 事实也确实很不妙。 我被捆住手脚,像一条被捞上岸的垂死挣扎的鱼,奄奄一息地躺在脏兮兮的水泥地板上。 见我醒了,有个在抽烟的黄毛丢了烟,用鞋底随便碾了两叁下后走到我面前蹲下,拍了拍我脸。 他说了一句我压根听不明白的:“你说萧逸什么时候来?” 我反应慢了一拍,这个名字在脑子里面滚了一遍又一遍,于是下意识迷茫道:“谁?” 说出口的瞬间我便清醒过来了,冷汗直冒。 现在这个情况大概率就是寻仇找错人了,而无论我是不是那个该绑的人,我已经看到了黄毛的脸,被撕票的风险指数上涨。 “还装呢?”但黄毛好像没在意我的迷茫,他反而有点嗤之以鼻,似乎是把我刚才那句发问定义为装傻,“都从你包里翻出他的东西了。” “那小杂种的东西从来不会留给别人,这不是他衣领子上的吗?” 一个小小的金属制品丢到了我的眼前。 我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抬起头,是一个蛇形的领针,蛇眼一闪一闪。 做工精致,一眼就能认出是出自哪个奢牌。 余光看到我的敞口包被翻得乱七八糟,里面的东西都倒到了地上……这个难道是从我的包里搜出来的吗? 为什么这个会在我包里? 从醒过来开始,我陷入一种惶恐和迷茫的状态当中。 期间黄毛的手机响过一次,从他简短的“好”“明白”来听,手机里的那个人才是这次乌龙绑架的主犯,黄毛充其量只是马仔。 “赏金猎人又怎么样?我们这边有人质在手上。” “人手够。他不会还手的,我心里有谱。……嗯,好,老板放心。” “那小子再怎么牛逼,人死了不也就横不起来了吗。” 在黄毛烦躁地走来走去的期间,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身处的环境。 二层仓库,破旧、废弃,从黄毛的通话质量来看,信号不好,估计是个偏远的鬼地方。 而视线上方的铁板时不时传来男人走路的沉重脚步声。 不止黄毛一个人。看来这群人都很忌惮那个叫“萧逸”的人,不然这么多的人手再加上一个人质对付一个人,怎么看都有点小题大做。 可我一点都笑不出来:再傻的人都听得明白,我这是被当成倒霉家属绑来充肉票了。 而黄毛接电话的时候也不避开我,显然已经把我当死人对待。 我从来没想到我会因为倒霉丧命。 我越想越想哭,只可惜眼睛干干的,只有身体本能地因为害怕发抖。 我脸上的惊恐太明显,走过来的黄毛似乎有点意外,他蹲下来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提起来。 从头皮处传来的火辣疼痛让我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 黄毛皱着眉,有点疑惑地打量我,对于我的恐惧似乎感到难以理解:“你很害怕?” “不应该啊……那个小杂种干这种刀尖舔血的活……”黄毛松了手,我重重地摔回地上,扬起来的尘土让我蜷缩着身子猛烈咳嗽起来,“你不知道你男朋友干什么的吗?” 现在知道了,是树敌无数会被寻仇的活。 我只能顺着他的话:“我……咳咳咳……我之前不知道……他、不告诉我……呃!” 黄毛突然一把将我提了起来。 与之同时的是仓库铁门被爆破的声音。 不能称之为门的、变形了的铁皮狠狠拍到了仓库的角落,我感觉到颈侧贴上了冰凉锋利的刀刃。 我颤栗着,视线却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个身影。 黑发,绿眼。 比我想象中年轻太多太多,我甚至怀疑他和我同岁。我原以为这么招人恨的都会是什么道上的中年大佬。 长相英俊得让人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青年把手里开锁的破门斧随手一丢,好像无论眼前出现的是什么景象都不会让他改色。 “我依照你说的,独自来了,谁也没联系。”声音听起来也是漫不经心的。 “所以,”他和泪眼朦胧的我对上视线,“能放了我的女朋友吗?” [二创]骗子中 05 “萧逸,你……你还好吗……” 脖颈处的伤口被汽油刺激,产生出接近火烧的疼痛感。 血终于在缓慢的时间流逝中逐渐止住,我头晕脑胀,却更担心身后看不到脸的萧逸的状态,强撑着开口。 “死不了。”萧逸接得很快,让我稍微安下心些许。 还有心思开玩笑……应该是精神还不错吧。 身后交错拷在一起的双手微微摇动,他似乎还在尝试解锁,金属制的手铐咔咔作响。 “啧,打不开,特制的。”话是这么说,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懊恼,更像是打游戏时卡关的咋舌,“看来为了给我使绊子下了不少功夫。” 我和萧逸背对背绑在一起,仓库里只剩我和他两个人,黄毛和那叁个打手男人在把我俩绑起来,并且在仓库里浇上一圈汽油之后便快速离开了。 我当时害怕到浑身僵直,瑟缩着被一桶汽油从头淋到脚。 我以为他们下一步的动作是要点火,可他们没有,黄毛只是对着萧逸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晚点来给你和你凯子收尸。” 手铐还在摇晃,萧逸似乎仍在继续尝试。我和他的双手因为交错相拷的缘故,他反手去摸索手铐时,手指时不时会划过我的手心。 或许是人的体温会给人带来安全感,我明明又痛又怕,却又奇迹般逐渐安下心来。 哪怕我觉得我和他或许都逃不掉这一劫。 “萧逸。”我低低地呼唤他的名字,“他们为什么……没点火?” 明明汽油都淋上了…… “怎么,你想早点死?” “不是……” 萧逸的玩笑可以说是非常不合时宜,但可能是强烈的恐惧过后我的神经已经麻木,我居然真的被逗得笑了笑:“我就是觉得,很奇怪……” “他们应该是觉得比起自己,这个火由我来点,更过瘾。”我看不到萧逸的表情,只好拼命想象他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话时,露出的是怎么样的神情。 “毕竟如果只是想杀了我,那最开始就可以直接给我来几刀,轻松、痛快。” 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仿佛不像是在说自己,“何必费力费时把我打一顿以后再和你绑起来,然后还有大费周折地浇汽油。” 我道理都懂,但是又觉得没听懂:“什么叫……你来点?”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脸白了白:“是……你身上有液体打火机的意思吗?”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萧逸哪个笑点,他似乎努力忍了忍,随后又作罢,噗嗤一下笑了出声。 我靠着他的背,轻而易举地感觉到他笑到了连脊背都在微微颤抖的地步。 “哪里不对吗?”我根本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他的笑声中感到了莫名的羞耻。 “咳,没有。”见我无措,他止住笑,但接下来说出来的怎么听都仍然是连篇的鬼话。 “他们等着我点是因为……我会玩火。” 我:“……” 我:“不好意思?” 玩火? 是我理解的那种玩火吗?芳○纵火犯?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匪夷所思的玩笑话,我哑口无言,只能满头雾水地把这个归类为萧逸“让人放松的小玩笑”里面去。 灌满了鼻腔的汽油味中盖不住因为靠近而嗅到的隐约铁锈味,萧逸尝试开锁的动作偶有滞顿。 这种时候他往往会深吸一口气,平稳吐出后,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是不是伤口……”我不忍地闭上眼,声音哽了一下,于是赶紧闭上嘴。 我总不能到这种时候还要他来安慰我不要哭。 “小事。”但萧逸还是察觉到了我抽泣的那下,语速飞快地宽慰道,“少点哭,别搞得先把自己哭脱水了。” 想起萧逸刚来时的发生的事,我恨自己只能像个废材一样等着别人来救。 06 一小时前。 萧逸出现的那个瞬间真的很像从天而降的大救星,而我的热泪还未来得及盈眶,就被脖子上冰冷的刺痛感慑在原地,呆若木鸡。 混乱,恐惧,惶恐,紧张,种种情绪堵在我的喉咙,让我发不出声。 我盯着他苍绿的眼睛,刀抵在动脉,我不敢做任何暗示,几乎是在心底里绝望地祈求,希望他能说出正确的话。 还好他很聪明。他真的很聪明。 他说,能不能放开我的女朋友。 我感觉到随着他的这句肯定,贴在我脖颈的刀往外撇了些许,离远了点。 没等黄毛开口,萧逸便麻利地抽出捆在腿上的枪,按到地上,随后往黄毛的方向稍微用力一推。 枪滑到了我的脚边。 “枪丢了不算。”黄毛冷笑一声,“谁不知道我们大名鼎鼎的萧哥赤手空拳也能打?” 说完,黄毛的视线又回到了未动过的萧逸身上:“对,就这样,不要动……” 刀刃下压了两叁分,一条血痕几乎是同时爬上脖颈,血珠断了线一样滚出。 黄毛的语气阴森森的:“不然你女朋友脖子里热热的血,就要出来凉快凉快了。” 见了血,萧逸明显皱了皱眉,开口说了进门以后的第二句话。 他说:“你不如换枪对着她。” 这话显然让我和黄毛都愣在了原地,黄毛很大声地咋舌,被萧逸的态度惹怒,古怪地笑了起来:“说你是小杂种还真的是……你没有心的吗?拿枪对着她?” 我不可置信地往萧逸的方向看去,对上视线,他坦然地回望。 然后在黄毛挟持着我弯腰去捡枪的时候,微微地眯了眯眼,对我小小地做了一个口型。 等。 “我是看你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她脖子都见血了。”萧逸脸上没什么表情,“还不如换枪指着。” 我腿都软了,眼泪在眼底拼命含着,甚至不敢让它们流出来。 我不知道要等什么,要等多久,我能不能活到萧逸这个“等”的时候。 但我现在只能相信他。 黄毛真的拿枪口抵着我的脑门,幸好他理智还在,没有上膛:“不怕我帕金森发作……走火了?” “那不会。”萧逸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学着黄毛的样子笑了笑。当然,他做这种表情的时候帅多了。 “枪可比有些东西怜香惜玉,至少不会对女人下手。” 萧逸毫无畏惧的态度让黄毛怒不可遏,他怒极反笑:“不和你小子废话。” 他招了招手,厉声把在仓库二楼摩拳擦掌了许久的叁个男人喊了下来,“拷上,先动手,留半条命就行。” 黄毛粗暴地捏着我的脸,强迫我死死地看向萧逸的方向。 “你还手一下,我就怎么对她。” 因为惊慌而罢工了许久的大脑电光火石之间开始了高速运转,我意识到黄毛想干什么,如同一条被放到了平底锅上炙烤的活鱼般开始挣扎。 那些原本堵塞在喉咙里的情绪猛然迸发。 我以为我会发出凄惨的悲鸣,入耳却发现我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听起来气若游丝,是接近绝望的哀求:“不要!不要……” 原本一直死死按住我的黄毛放任我竭力地挣扎。 我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个男人随手抄起一块转头朝萧逸狠狠地砸去。 07 鲜血从萧逸的额头流下,落进他眼睛里的画面几乎是焊在我的脑海里。 我循规蹈矩长大,打架斗殴都只在新闻上见过。血液的味道冲得我几欲作呕,我无声地发抖,拼命咬着嘴唇才不让牙齿发出咯吱打战的声音。 我觉得他的血流进了我的视网膜。 [二创]骗子下 08 光是在脑海里回想起,我都会忍不住发抖,不由得再叁想要确认萧逸现在的状态:“真的没事吗?你流了很多血……” “问了叁遍了。” 背后传来的声音有点拿人没办法的无奈,萧逸拖着嗓子也回了我叁遍,“没事,没事,以及真没事。” “对了,你有发卡吗?那种细的。”感觉我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萧逸敏锐地先开了口,把我的话堵了回来。 “原本包里有……但是被他们拿走了。”我不存在关心他到生气的立场,只能顺着他,被理所应当地转移注意力。 这种情况下问发卡,我只能想到开锁:“原来发卡真的能开锁吗?” “别人或许不行,但是我可以。” 萧逸的回答多少有点微妙的炫耀在……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臭屁。 最要命的是我居然不合时宜地觉得有点可爱,是不是疯了。 脖颈处被划破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汗水融进血水,我疼得倒吸一口气,原本因为疲惫和恐惧昏沉的脑袋也被迫清醒不少。 “要是留着发卡就好了……你真能开的话……”我颇为可惜,低落地念着,“今天等公交的时候好像……” 好像……? “萧逸!!”若不是绳子的束缚把我结结实实摁在原地,我说不定就激动得蹦起来了,“我有!我有发卡!” 而欣喜过后,我的声音如急转直下的现状一样尴尬:“…………在,在我的头上。” 萧逸没失望,反问:“哪边?” “左边,就在耳后,齐平的高度。”我老实回答。 “知道了。”萧逸顿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柔韧性怎么样?你身体应该能挪一下?”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了。 想归想,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我顺着左后方的方向努力地扭转我的上半身和脖子,脸不受控制地烧得厉害,嘴巴跟不上脑子,被牵着鼻子走,一问一答:“韧带一般。” 我维持着姿势不动,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凑过来的萧逸。 “不晕血吧。”一个陈述语气的问句。 话音刚落,铁锈味弥漫得更加鲜明。 “血沾你脸上了,不好意思。” 湿润的粘稠感过后,我觉得有什么毛绒绒的扫过我的脸侧,软软地搭在我肩窝。 是头发。看起来柔软的,现在却沾上了血污的,萧逸的黑发。 这导致我慢了半拍才找回我的声音:“不晕。” 我理应是不晕血的。可当我意识到被束缚双手的他要怎么取下我头上的发卡时,就连肾上腺素都开始奇妙地飙升,脑子里仿佛有泡沫在轻飘飘地打转、搅拌。 “别动。”萧逸简单地嗯了一声以后,没有再说话。 整个过程绵长而羞耻,我痛恨自己在生死攸关的关头突然爆发的羞耻心,却无法停止那些可恶的妄想。 距离那么近,我几乎错觉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当温热的呼吸终于拂到我的耳侧,那声细微的、叼住什么的咬合声,无比清晰地钻进我的耳孔。 我紧紧闭着眼,感受着发丝被牵扯的微离感。就连那些许轻微的疼痛,都在蔓延了混乱思绪的大脑内,被神经末梢转化成某种带电痛麻的触感。 这人一定很受女人欢迎。我无端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听到萧逸叼着发卡,含糊得有点可爱地宣布:“好了。” 他撇过脸松开犬齿,发卡精准无比地落在他姿势别扭,但等待许久的掌心。 终于找回了发声权利的萧逸第一件事就是笑我:“刚才怎么闭眼?” 确信了,绝对很讨女人喜欢。爱情骗子。 他看起来好像是那种能笑着跟你说“你的心好漂亮能不能借我看看”的类型,无辜地把别人的心借走,最后还回来的那颗心已经不幸地被他俘虏。 “我晕血。” 我就着同样扭曲的姿势,如此回复他。 09 晕眩感越来越明显。 原因可能是缓慢的失血造成的心理压迫,也或许是身体逐渐到了绷紧的临界值,饥饿、恐慌、崩溃的情绪都堆积到了胃里,原本就饥肠辘辘的胃部传来阵阵痛意,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手脚都被束缚,我无法蜷起身子缓解疼痛骗过大脑。 更何况现在萧逸正在专心致志地开锁,我不敢动弹,生怕让交错相缚的手铐晃动起来。 “别睡过去。” 在我即将痛苦地闭上眼时,萧逸突然说道。 被掰直了的发卡伸进锁孔,转动时咔擦咔擦的声响不断。 他大致猜到我对于时间流逝的感知已经被恐惧磨掉了大半,顿了一下后,在试探开锁的咔擦声中平稳地解释:“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不到,人的身体是撑得住的。” 真的吗? 我总觉得我已经和萧逸在这个该死的仓库里呆了一天一夜了。 我吸了吸鼻子:“嗯。” 我的回复多少能听出一点哭腔,尽管我努力地掩饰过。 因此我听到萧逸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紧接着说道:“你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可以随便说点什么。” “不想说也可以。”没等我回答,他飞快地补充,“不要哭,不要睡过去就行。”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能随便说一些什么。 能够当做谈资的或许只有我倒霉透顶的人生,而这些倒霉日子说不定就会在今天画上句号。 于是我缓缓开口:“……我很倒霉。” 他:“?” 他:“等等,你是想说冷笑话吗?” 我在这一秒钟内衡量了一下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不是。” 但他这一打岔,我原本不愿告知他人的自尊心好像就散去了些许,我絮絮叨叨地说完了那啼笑皆非的倒霉二十叁岁的人生,讲我遇到的所有骗子,把我的爱情和金钱都哄骗干净的前任,以及这场乌龙至极的绑架。 萧逸意外地听得很认真。 然而,我截止目前都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你的领针……为什么会在我的包里。” “这个嘛……”从我背后传来的,萧逸的声音,难得有一丝很明显的尴尬,“我当时也在公交上,应该是挤掉了。” 我沉默了。 “我发现上面被装了微型定位装置,取下来正打算顺着去找人算账呢。” 如果他的手能空出来,且面对着我,我发誓他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用手摸鼻子、目光游离的,“没想到下了公交发现不见了。” 我的沉默太持久,从我见到他进仓库开始一直都维持着不在意状态的萧逸,他的声音终于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他带一点歉意和求饶的语气让人没办法硬着心肠拒绝:“呃,对不起?” 其实不是你的错。我心里想,嘴上说的是:“原谅你了。” 也或许,纵使真的是他的错,从他的血滴落在这水泥地的那一刻起,我便会毫不犹豫地原谅。 10 又过了五分钟?或者是十分钟? 我已经分辨不出时间的流逝了。 胃部的疼痛已经演变成了连续的灼烧感,我不由得蜷紧了被绳子捆得不能动弹的双腿,已经勒出淤痕的左手腕上,原本结实的手铐突然一松。 伴随着一声轻微开锁声的是萧逸也松了口气的声音:“解开了。”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得到了解放的左手下意识地往后抓,攥住了萧逸的衣摆:“!!” “等全部解开了再激动。”萧逸自然地握住我的手腕,把他的外套抽出来。 摸清楚构造之后,能够自由活的手显然能够更快地开锁。 比起第一只耗费许久的手铐,第二只就快得不像话,萧逸几乎是叁下五除二就用发卡将其强行解开。 他麻利地拆开绳索后,把还在腿软的我搀扶起来:“还能走吗?” “能。”哪怕不能走我也会拖着我的腿走。 放在平时或许我会因为他的动作害羞一下,只不过我无暇顾及,只想在那群人回来之前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快走吧。” “那就好。”萧逸好像松了口气,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车钥匙塞到我手里,几乎是拎着我往仓库的后门处走去,“接下来你听我说,别打断我。” “这仓库在未开发山上。” “荒郊野外杀人地,今天不出意外他们是打算把人灭口的。” 他一边走一边语速极快地嘱咐道:“我来的时候开车来的,停在树林里避免被发现。你从仓库后门出去,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多几步山路就能找到。” “等……” “你有驾照吗?啊算了有没有都行。”萧逸不顾我错愕的视线,继续说道,“那辆车安全系数高,没驾照也没事你就随便开开,下山了就行,撞哪里了估计也死不了,没有比留在这里更坏的事。” “我说等一下!萧逸!”我开口就被我自己的声音吓到,这种情绪激动语调颤抖的声音根本不像是我会发出来的。 而在接触到萧逸异常平静回视过来的眼神后,我悲哀地察觉到我甚至做不到在他面前厉声说话,态度强硬地要求他跟我一起走。 你说这种话是要让我一个人走? 你难道想留下来吗? 为什么? 我感觉到我的嘴唇在颤抖。可这叁个问题在他的注视下,我一个都问不出来。 那个黄毛说得对,我确实不知道萧逸是做什么的。 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从此以后也不会知道。 我不知道我此时此刻胸口里混乱的感情是什么。 泪水逐渐充盈在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甚至不敢去深究我现在想要哭泣的原因。 “再磨蹭下去不好说那群人会不会回来。” 还是萧逸先投降了。 他随口一扯的安抚就像亡羊补牢的谎言,为了让我放心似的,走在了我的前面带路:“走吧。我刚才问你有没有驾照只是想你开,我受伤了,不好开车。” 说谎。骗子。 你就编吧你!我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想道。 11 林子里果然停着萧逸的车。 我是那种不怎么认得车的人,不过看这辆车流畅漂亮的流线,再加上之前萧逸说的“安全系数高”,估计是辆造价不菲的贵东西。 我脑内闪过了一秒钟“赏金猎人到底是什么职业,地下打黑拳能不能挣这么多”的猜想。 “回来得真快。” 也正是因为这一时的走神,我错过了萧逸低声的自语。 “手动的,踩离合。”他把我塞进了驾驶座,麻利地扣上了安全带以后,探着身子,手从车窗内深入,略过了正和各种各样的表盘大眼瞪小眼的我,握住了制动器的操作杆。 我条件反射地踩住:“好了。” “不错。”萧逸丢下一句明显是安抚性质的夸赞,挂好了挡,但是手还停在上面。 “下山的路简单,你应该能开。”他的视线牢牢地锁住我,“到了平路以后挂这个挡,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完全是被他骗到了驾驶座上。 我心如乱码,扶着反向盘的手收回,下意识想解开安全带下车。 “停。”萧逸的脸上一直挂着的那种看起来游刃有余的笑容还在,只不过这回他眼里没有什么笑意,他弯了弯眼睛的样子更像是一种好意的威胁,“你敢解开安全带下车,我就挂挡让你下坡了。” 我垂死挣扎,哭腔:“一起走啊萧逸……下山了的话报警就好了……” 他摇摇头,用另一只手薅了一把头发,结果满掌心的鲜血让他有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也正是这个有点幼稚的动作,我再一次意识到他真的只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同龄人而已。 “他们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你,就说明报警没什么用了。”他的语气很轻快,我却能听出不容拒绝的潜台词,“我们有我们的解决方法。” “你不用管。”他一字一顿,盯着我的眼睛缓缓松开握住制动器的手,“我不会有事。” 我们。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红着眼眶,胡乱地点头。 见我配合,他放松地笑了笑:“这才是好女人。” “对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指尖一翻,我看清了,原来是那枚小小的、让我遭此飞来横祸的蛇形领针。 “幸运硬币给你。虽然它一开始给你带来了坏事。”我注意到萧逸真正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点尖尖的犬齿,看起来有点坏,可我清楚他是好人,“以后就只有幸运的事了。” “今天其他的……当做吊桥效应吧,睡一觉就忘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不自在。 伸出的手在我的额头停了停,可能想弹一下,但最后作罢了。 “走,不要回头了。”他说道。 我泣不成声地踩下油门,准备起步。 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萧逸走得毫无留恋。 不用他说,我也确实不敢回头。 我只能在后视镜里死死地注视着他重新折返回仓库的身影,理智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尖叫着快离开这里快忘掉今天快走,另一半在撕心裂肺地哭叫,立刻掉头回去叫住他。 后视镜里另外的骚动出现了,黄毛果然带着叁个男人变了脸色回来,嘈杂难听的骂声甚至传达了还未走远的我的耳朵里。 我哭得稀里哗啦,在后视镜里和萧逸对上视线。 一抹蓝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跃。 兵荒马乱,他却漫不经心地捏着那一簇跳动的火苗。 见我惶然的神情,他笑了笑,摇摇头,从来都分辨不出口型的我在这种关头居然看懂了他在迷茫夜色之中,对我说了什么。 他说,别磨蹭了。 一个响指。 那簇火苗跳入了被浇满了汽油的仓库里。 未开出稍远的汽车几乎是在爆炸的瞬间便挂挡滑了出去。 原来他连我会被爆炸声吓得下意识踩油门都算到了。 爆炸的余波携着热浪袭来,掀翻了安全系数很高的车。一阵天旋地转中,安全气囊迸射而出,但车辆滚坡带来的震动感让本来就受伤的我几欲作呕,挡风玻璃应声而碎,飞溅的碎片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胳膊。 巨大的疼痛中,视线越来越黑。 萧逸—— 我在晕过去之前恨恨地想道。你不会有事? 你真他妈的是世界上最可恶的骗子。 12 叁个月后。 出院的手续办得很快,毕竟我着实是在最后的关头运气好了一把,车卡在了树上被拦下,因此我受得伤并不严重,只是右手右腿卡死在车内,造成骨折。 伤筋动骨一百天,今天终于把该死的石膏拆了。 那天送我进医院的是一个便衣的警察。 他帮我应付掉了前来探望想要问详情的亲朋好友。我深知这件事不简单,从没有报警却能有警察出现在现场便可得知。 我没有具体问他到底编出了什么理由糊弄我的家人朋友。我猜测他的出现这或许是收尾工作的一环,还是不问为妙。 这个便衣警察来得太巧,我估摸着他可能是萧逸的朋友。但每每想起萧逸说的“吊桥效应”,想要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对于我知情识趣的不闻不问,那个微胖的警察很显然松了口气。 我唯一的问题,就是问对方有没有看到一个蛇形的领针。 他愣了愣,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从文件夹里掏出了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的正是那个蛇形的领针。 只不过遭遇车祸,这个幸运硬币不再是精致漂亮的模样。它变得歪歪扭扭,领针还断掉了。 我看着男人为难的脸:“如果是证物就算了。” “也不是,本来就是特殊处理的。我只是刚好拿这个装着了。”男人好脾气地笑了笑,“之前收着是担心你看到又会想起来那些不好的事……睡一觉就忘了才对。” 萧逸也说过这种话。我接过领针。 他说得没错。这种事情我不会想经历第二次。 可萧逸有没有想过,无论领针在不在,我都会一直想他。 这叁个月来我不敢上网搜消息,也不敢看任何的新闻。 当然了,或许我想要去找也无从找起。毕竟据同一间房的病友说,病房里的小电视在我昏迷的期间只播放过一则意外山火的消息。 网上倒是有人推测是不是人为纵火,但很快帖子被删,又没了消息。 之前答应我借住的朋友听说我是在公寓的小巷子门口迷路才遭此横祸,内疚不已,反倒是让出了自己的一半房间,让我病好之前多住一段时间。 她亲自发来了视频录制的行走地图,我应该不会再在那弯弯绕绕的巷子迷路了。 而我拄着拐,却鬼迷心窍地又走向了那个我第一次迷路的小巷。 没想到那个中年道士还在,仍然端着那一塑料盒子香气扑鼻的炒粉,横着的手机里播放着外放的《情深深雨蒙蒙》。 我拄着拐走过去,在道士欲言又止的眼光下主动扫了九块九。 “不是……小姐姐,咱们不做病人的生意哈。”大概是我大病初愈的脸色让道士良心发现,他放下炒米粉,搓了搓手,坦诚道,“街头算卦就是图个乐子的。” 我无动于衷,拉开凳子坐在了摊子前:“测桃花。” 道士:“……成。” 他认命拿出一个签筒,摇匀了以后递给我,放水放得光明正大:“八十个签子,里面就八张凶签,抽到大吉为止再给小姐姐您解签。” 第一签,凶。 第二签,凶。 第叁签,大凶。 我眼看着道士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面无表情地摇了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签。 全凶。 第八签,凶。 “小姐姐您这……”道士额头上的汗水越揩越多,大概是在绞尽脑汁如何逆转乾坤。 我不为难他,颇具黑色幽默细胞地开口:“我知道,手气很差对吧。” 话未说完,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笑。 很开朗,像是忍了很久,最后终于绷不住了的那般,我听过一次以后就刻骨铭心了的笑声。 “不是吧,你怎么真的这么倒霉啊。”对方笑得不行。 此时,仍然横在桌子上的手机,大声地外放着主题曲—— “相逢不晚为何匆匆”。 (完) 南柯一梦(口是心非暴躁男X倒霉被喜欢同学女 注意: 有强制爱,好孩子不要学。 不知道会不会写完,看心情。 本质是带点小簧的纯情故事,同龄万岁,我能写一万对同岁CP “郑勋永你王八蛋!” 闵姜被浑身散发出酒气的郑勋永抵在墙上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拼命锤打对方的胸口,希望这种发了狠的疼痛,能让这个正在发酒疯的混账东西彻底清醒过来。 然而她忽略了能把郑勋永这种千杯不醉的公子哥都放倒了的酒能有多可怕。 “你放开我啊!” 郑勋永只觉得脑袋昏沉得要命,太阳穴突突地跳。 胸口的阵阵捶打让他忍不住皱眉,可就这么个性格恶劣的公子哥偏偏硬生生地忍耐着。 原因无他,他仅存的大脑内存告诉他,怀里这个是自己喜欢的家伙。从大学到进入社会也快叁年,这七年间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家伙。 而现实和虚幻也混到了一起,他觉得自己醉了,又觉得自己没有彻底醉。 或许,现在这个正在发生的是一个荒谬的春梦? 但郑勋永现在已经不想去分辨,这个瞬间支配自己的到底是冲动,还是自欺欺人。 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毫无羞耻心地勃起胀大,不要脸地戳在自己紧贴着郑勋永的小腹时,闵姜脸色都变了。 “郑勋永你……呀!” 她色厉内荏的责骂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悄无声息顺着脊背,爬进她衣服里的男人左手吓得尖叫。 “你很吵。” 而郑勋永显然是听不得她的抗拒,略显得郁寥的眉眼染上不耐,修长英气的手指威胁性地捏住了她内衣的搭扣上。 他的威胁也简明扼要:再叫,接下来就不好说了。 闵姜明显矮了一头,只能忍辱负重地闭着眼当个鸵鸟:“只,只能上手……” “只用手。”他答应时侧过头去吻她,声音听起来是被顺着皮毛安抚了的暂时温顺。 可又由于它沉闷却充满情欲,这个回答深究起来更像是不怀好意的性暗示,委婉地挑逗着闵姜,他说不定光是用手指足以让她露出一些羞耻的姿态。 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从不出错。 她分开双腿跪坐在郑勋永的身前,双手被他强行褪下叁角的系带内裤捆绑,动弹不得。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或许在玩弄女人的方面天赋异禀,他无师自通地双指插弄着拼命发抖的羞人小穴。 郑勋永捻出了黏稠的湿意,靠在自己肩窝处的闵姜却是呜咽着发抖。 他试探性地撤出手指,软肉不舍地包裹,紧得馋人的肉缝里挤出了黏腻的淫液,顺着指节流进他的掌中。 郑勋永内心哼笑了一声女人就是口是心非:“舒服吗,闵姜?” 没想到已经气喘吁吁的女人咬牙切齿地回呛:“郑勋永我警告你,你这是强奸……” 呵呵,强奸? 他这个春梦还挺有警示意义的。 脑子现在完全处于非正常状态的郑勋永显然是被这个词刺激到了,他笑得杀气四溢,原本按在闵姜腰后的左手卸了力气,毫不犹豫地把她放倒在自己胯下和床之间。 “强奸是吗?”郑勋永沾满了淫水的右手粗暴地扯开西装外套,丢弃一旁,“我不喜欢这个词。” “我觉得我没那么粗鲁。”他顺势抬手拉高闵姜的衣服,露出她已经被解开了内衣搭扣的胸脯,在女人的挣扎怒视之下,轻飘飘地把她脆弱的裙子扯得变形,“所以,劳烦闵姜小姐——” 他眯着眼睛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把这个称之为做爱。” - 郑勋永对闵姜感兴趣的契机是一次选修课。 这节课是选修的网球。 只是一门水学分的选修体育罢了。 当时郑勋永正和狐朋狗友们泡在一起,这群擅长猎艳的豺狼虎豹正对着球场上穿运动短裙的女生们发表高谈阔论,用眼睛和言语大肆占便宜。 郑勋永对这种事嗤之以鼻,只是不好表现得太清高,所以左耳进右耳出,听着狐朋狗友的话题从胸部一直聊到屁股。 他心不在焉地喝着水,走神的视线却不知为何停留在了正弯下腰捡球的闵姜身上。 呃,有点眼熟。 好像是……他的同班同学来着? 闵什么的,名字很少见。闵姜? 郑勋永神游天外地想着,拧好空了一半的水瓶,目光却不知为何跟了上去。 闵姜的脸其实并不是特别漂亮,但带着一种刚从少女蜕变成女人的味道,一点小小的轻熟感,耐看,别有一番滋味。 那身白色的网球服穿在她身上很合适,不长不短的裙摆正好遮住大腿,却又能在她跑动接球的时候恰到好处地飘起,随着动作开出一朵朵的花来。 偶尔发球失利,她弯下腰捡球的姿态就更赏心悦目了。 不断上走的裙摆,柔韧的腰肢,晒不到太阳而看起来分外白皙的大腿肤色…… “看着就很想后入。”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色狼吸溜声。 这群狗崽子! 郑勋永下意识恼羞成怒地回头,却没想到一众狐朋狗友看得压根不是闵姜,而是另一个前凸后翘的漂亮女生,有着惹火的身材和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孔。 他刚在在着急什么……啧。 郑勋永不知为何觉得更烦闷了。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他没好气地放下水,活动了一下手腕,朝着狐朋狗友扬了扬下巴,“你们谁陪我打一下。” 话音未落,便抓起原先扔在一旁的网球拍,随手抓住了一只色狼,揪着拖进了网球场里。 其余的狐朋狗友面面相觑:“他发什么疯,火气这么大?” -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只是个不经意的小插曲。 没想到当晚的梦境杀了个回马枪。 因为家境,待人接物还没能彻底学会体贴温柔的他,相当耐心地抱着仍然穿着那套白色网球服的闵姜,垂着眼,好声好气地哄着。 至于哄的内容,自然是和床有关的。 “闵姜,答应我吧?闵姜?” 郑勋永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能如此好脾气地和一个女人来回拉扯,这种语气几乎算得上是在撒娇了,听得他心头恶寒,觉得有点想吐。 当时是和他内心割裂的吐槽作对似的,梦里的他对于闵姜的不搭理根本不在意,反而越挫越勇,降尊屈贵地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像条急于掏肉骨头的大狗,有些沮丧地蹭着:“答应我吧……” 有病吧! 郑勋永差点被自己怄死,在险些生气的前一秒却看到了怀里的闵姜,幅度很小很小地点了点头。 她声若细蚊地嗯了一声。 - 真的会有这么舒服吗? 郑勋永在茫然摆腰的时候,好几次差点失控。 他隐忍地握着闵姜纤细到他一手就能拗断的腰肢,空余的左手寻着抽弄的空隙,出了力去揉两个人交合的地方。 他摸到她湿漉漉的阴蒂,大腿内侧湿得一塌糊涂,还喷了两次到他身上,以至于才会被操得呜呜咽咽,除了哭说不出别的话。 “你闻着有种香味……闵姜。” 他深深呼吸着她柔软馨香的气味,嗅到他身上随手喷来驱散衣服旧放气息的香水味和男性气息覆盖了她,再和淫靡的麝香混作一团。 真的很好闻。闵姜身上的味道比这些乱七八糟的工业气味都好闻多了,他混乱地思考着,力气在逐步崩溃失控。 原因无他,顺从着男性欲望,温顺地跪趴着,承受他所有疯狂肏弄的闵姜过度地符合男性化想象了。 郑勋永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境,可他也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愿意醒来。 果然,他身下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的闵姜可怜地哀叫,被阴茎捣得过重,打着娇弱的哆嗦,被他抱在怀里换了个更深入的姿势。 直面的深入让她哭泣,尖叫。郑勋永寻着她的嘴唇追吻,舌吻是哄,是安慰,也是堵塞,把她可能会有的拒绝都含在嘴里。 下身的荒唐则是至高无上的折磨。 那样子不知疲倦的阴茎是不甘于被吃的,他占了主导权,压着她肿胀的阴蒂全根没入,又尽根全出,毫不留情地冲撞她脆弱的阴阜,在被榨出了汁水的娇穴里肆意妄为。 郑勋永不知道如此真实的闵姜是否会有如此淫乱的身体,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似乎真实存在。 该死的。他想。 要不要这么魂牵梦绕。 [ABO]我的英雄七 09 生长期到来的速度比江星礼想象中要快很多。 身体在日渐一日中变化,她长高了些许,但也没长得那么高。相比起卓定那让人惊叹的抽高程度,她不得不逐渐习惯了需要稍微仰起脸才能和卓定对话。 但即便如此,卓定每次看过来的视线都是与她持平的。在察觉到她在仰视他时,卓定便会稍微猫着腰,像幼时那样与她平等地对视着。 褚夏已经不会来找她与卓定的麻烦了。 说来也是可笑,在卓定的身体逐渐脱离幼年瘦弱的印象,变得越发接近所谓Alpha的姿态时,褚夏很快便表现出了对一种类似于接纳同伴的情绪,哪怕他和卓定其实算是从小打到大的死对头。 当然,对她的态度也有所变化。 她在年少时便能从姿态中窥出的隐忍性格在她长大后表现得更甚,而这种她的特性,在未来大概率会变成Alpha的人看来,是带有那么点惹人怜爱的意味在的。 善于忍耐,寡言,懂事,不出格。这些对于Alpha来说都不算什么好词,但可笑的是他们喜欢这样看待其他的四个性别,并将之评判为褒义。 Alpha会被教育要对Beta、尤其Omega要有风度。 这就因此会产生一些非常耐人寻味的现象,童年时欺负人最狠的孩子,往往会在成为Alpha、或者即将变成Alpha的分化期之后,变得风度翩翩。 当年被欺凌的孩子也不再是他们眼里的弱小的代名词,而是可爱的,柔软的,需要以礼相待,用心保护的东西。 因此,尽管江星礼在学校里大部分时间都会无视褚夏,但对方对此似乎并不介意,每次见到她都会笑眯眯地打招呼,她的冷脸似乎起步到什么作用。 “喂,江星礼!” 只不过次数多了,向来都被捧着的褚夏多少也有点郁闷,他拦下正准备换条路走的江星礼,脸上挂着的笑很衬他继承了父母优秀外貌的脸,但是看着总归是有点盛气凌人,不怎么温和:“我没做错什么事吧?” 褚夏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我和你好歹也算童年玩伴,完全不理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星礼不喜欢褚夏若无其事地把小时候的事揭过的样子。 这让她想起来褚夏不走心的道歉,她至今都记得他那聪明的Alpha母亲是如何轻描淡写地把他的所有行为都合理化,将其描述成是江星礼的原罪。 令媛太可爱了。 小夏一定只是想吸引她的注意罢了。 才不是! 而最让江星礼难过的是,她的母亲居然接受了这番说辞。 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母亲的那个刹那强行按捺住的暗自欣喜? 于是江星礼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在逐渐加快,就像是食草的小动物突然鼓起勇气要和猎食者对视:“我和你不是童年玩伴。” “卓定才是,你不是。”她抿了抿嘴唇,对上褚夏的视线,“以前的事对我来说只是你单方面在霸凌而已。” 10 卓定找到江星礼的时候,她正躺在校医室输液。 “江星礼!” 总是念不好她名字的少年只有在着急的时候能将她的全名脱口而出。 卓定叁两步就来到了床边,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看着格外苍白的江星礼,那种焦急的火气便像到了无氧的真空环境,噗嗤一下就灭了。 他有点手足无措地拉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想去握江星礼的手,又因为上面正触目惊心地插着输液针而滞了动作。 “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卓定只有在江星礼面前才能忍耐住日渐坏起来的脾气,无法把控的、倾向Alpha分化的生理本能,只有名为江星礼的药剂才能制止。 “分化。”江星礼踌躇了一下,还是动了动嘴唇,闭上眼虚弱地回答,不忘安慰一句脸色不好的青梅竹马,“没事的,小定……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一会儿就好了。”她偏过头,不去看卓定担忧的目光。 她其实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分化的痛楚远没有心底里莫名产生的心悸疼痛,并不敏感的腺体在后颈发着烫,江星礼觉得世界好似在那个瞬间一分为二,一边色彩鲜明,一边黑白灰暗。 而她是那洁白的噪点中微不足道的一粒。 Beta,她分化成了Beta。 理所应当,她却想要痛苦地质问全世界为什么。 11 “江星礼,你是把卓定当成了有别于我的另外一种生物吗?” 她的话语让褚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用不能理解的眼神,同情地看着她。 “他现在护着你,对你好,只因为还没分化而已。”褚夏无所谓地插着兜,口吻端的是好心劝解,“还是说,我们星礼觉得,自己是那个会成为Omega的百分之五呢?” Beta结合的家庭,后代95%都是Beta,仅有5%的可能性会诞下Omega。 江星礼想起前几天卓定嘟囔似的抱怨。 卓定的长相完全遗传了他的AO父母,年少是英气,分化以后肯定会愈发锋利英俊。 他漆黑的瞳孔里仍然有光有火,明亮得刺目,只注视她一人。 “最近总是牙疼……”卓定皱着眉,用舌尖顶了顶腮,随后郁闷地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碎发看着江星礼,“不会是蛀齿吧?” 生理卫生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江星礼示意他抬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有可能是腺牙[1]在长……小定,我看看好吗?” 卓定含糊地嗯了一声,微微张开了嘴。反倒是因为江星礼触碰他脸颊的手指,轻轻地皱了皱鼻子。 少年的唇形生得漂亮,略有一些上挑,却又不是明显的笑唇,看起来倒真像是小憩的雪豹,被驯服后乖顺地张开嘴,任由柔软的手指轻轻压在唇畔。 本该是长成虎牙的齿生得更尖了些,光是看着就能生出一丝钝痛感。他日以后,或许就会刺入谁的腺体,通过尖尖的腺牙将信息素倾注入内。 “好像真的是腺牙。”不同于卓定的后知后觉,江星礼知道长出腺牙意味着什么,可她像往常一样抿着嘴矜持地笑了起来,“小定,不久之后会分化成Alpha。” 她好像还笑着说了这是好事情。 好事情,天大的好事情,她一直都知道卓定早晚会分化成Alpha,站在她的世界的另一边。 江星礼露出了和那日一样的笑容,她看着褚夏,轻声说:“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ABO]我的英雄八 12 易感期,发情,冲动,本能。 生理课本上白纸黑字罗列的印刷体落入眼中,卓定烦闷地合上书本,在投影播放的说明声中光明正大地走神,把头埋进胳膊肘里闭上眼。 被这些词形容的性别者,比起人类,听起来更像是尚未开化的畜生,会被原始的欲望驱使,根据本能行事。 江星礼先他一步分化了。 卓定沉默地垂着头,看着他的青梅竹马,苍白地躺在医务室那张又小又窄的病床上。 江星礼闭眼时给人的感觉很脆弱,她不自觉地颦着眉,看起来好似是在睡梦中遭到了梦魇侵扰,不踏实得近乎可怜。 女孩子好像从来都早熟一点,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心理。卓定盯着江星礼的脸,伸出的、想要握住她冰凉掌心的手,终究是收了回去。 他迟钝地意识到江星礼已经脱离了年幼时那个稚嫩的框架,如同陶塑的胚胎不知不觉有了成人的雏形,率先被塑造成了社会对她期望的模样。 从此江星礼不再是江星礼,别人提起她时,第一反应更多是:噢,她是个Beta。 挂起来的生理盐水无比漫长地滴着,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校医室里安静得让人难受,消毒水的味道并不比叁甲病院里的寡淡,熏得卓定忍不住皱鼻子。 “翘课了?” 他正低头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手机,冷不防听到不知何时醒过来的江星礼有些无奈的沙哑嗓音,手机一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翘了。无所谓。”卓定懒得捞手机,第一反应是去取放在床边的矿泉水,拧开以后递给江星礼,“你嗓子哑了。” “翘课不好。”她摇摇头,说着责怪的话,却忍不住接过水的时候小幅度地笑了笑。 被误触的手机还在播放随机刷出的小视频,是黄金档爱情肥皂剧的宣传广告,主持人正不怀好意地询问年轻貌美的Omega演员,在和另一名Alpha演员搭戏的时候有没有心动。 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好闻吗? 能让所有观众狼血沸腾嗷嗷直叫的荡漾问题从手机扩音的音响里直白地传出。 卓定一把捞起手机,粗暴地按下了静音键。 江星礼喝水的姿势没变,下咽的动作却滞了一拍。 “谢谢,小定。” 她扭回瓶盖,如常道谢。 13 卓定有段时间为过分敏感的嗅觉困扰过。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气味信息实在是杂得过分,食物的香气,提炼合成的香水味,以及来自人身上的气息,种种混成一团,叫人心烦意乱。 即便长大,江星礼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到他的房间做客。 不过,对于这个社会而言,Alpha与Beta之间的性别观念并没有那么的界限分明,相较于非要将Alpha与Omega隔离的严防死守,Alpha同Beta在一起不会惹人遐思。 更何况,卓定还没有分化。 “味道?有吗?”倾听他烦恼的江星礼耐心地合上搁在大腿的书本,抿着嘴唇思索了片刻,挪了挪坐久了有些酸涩的大腿,拉着坐垫与卓定更加靠近些许,“我只能闻到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 “现在闻不到了。”卓定觉得今天身体诡异地不适,他抬手用力揉了几下后颈,“但是在学校的时候,有时候就能闻到奇怪的味道。” “可能是谁上课偷偷吃东西。”江星礼软着嗓子附和。 “应该是吧,时不时就能闻到,真够爱吃的……”后颈的疼痛越揉反倒越鲜明,他心不在焉地顺着江星礼的话抱怨,“你身上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 这话听起来有点暧昧。卓定不过脑说完以后就觉得糟糕,他抬起眼正准备和江星礼解释,却看到她骤变的脸色。 一根燃烧着的火柴丢进了汽油箱里,后颈处的钝痛发酵成无法忍耐的痛楚,失控地灼烧神经,卓定猛然顿了动作,只觉得像是被铁杵迎面砸穿了头颅,呼啸而来的晕眩让视线迅速失焦。 江星礼焦急的声音,她的面庞,她紧紧抱住自己、无措地拨打救援电话时传来的细颤,一切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网络上的生理讨论帖把分化矫情地比喻成最漫长的生长痛,可卓定觉得阵痛远不及视野里逐渐变成模糊噪点的江星礼更让人恐惧。 她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每一帧,都在他眼里极速褪色。 她的气息,她的眼神,她无味的沉默,她隐藏在碎发后不再发育的腺体。 终于被时间催熟的腺体跳动着,卓定痛苦地闷哼,幻听到骨骼被打碎重组的嘎吱声。 原来他嗅到的不是无关紧要的气味,是信息素,是他今后的桎梏,是他认为的低劣本能,他潜意识里不想面对的现实。 向四肢百骸蔓延的生长痛讥笑着他的天真,他的想当然。 江星礼。 分化的阵痛中,其他的性别于他而言都将变成无关紧要的细小尘埃。有刺眼洁白的噪点带着温度,一直紧握住他垂下的右手。 我不想从此感受不到你。 [ABO]我的英雄九 14 江星礼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在被驯化。 最广为人所知的最新科研成果永远是新型的抑制剂,对Alpha作用的安全栓剂近期也跻身销售清单的热榜前五,正好迎合终端上正在播放的社会学讲座,贵族出身的教授用古板的腔调,讨论抑制剂的使用对象更多的为Omega是否可以视作一种强权的压榨。 江星礼改不掉抿嘴的习惯,垂下眼习以为常地关掉跳出来的弹窗广告。 然而紧接着又有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不过这次不是无孔不入的广告。 通讯软件最上方置顶的聊天框弹出一条言简意赅的消息:【来】 紧接着跟着的就是一个定位地址。 消息人来自【小定】。 虽然她现在已经努力学着改口不再叫他“小定”了。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卓定记忆力出奇地好,每个学期最开始就能把她的课表记得滚瓜烂熟。 他知道今天她已经没课了。 江星礼戳开对话框,点开定位扫了一眼,回了个【好】。 其实不用点开,她也能大致猜到卓定现在在哪里。 一般来说,他不是在大学附近那家最受欢迎的咖啡店,就是在社团的活动室等她。 今天卓定有部活,那应该就是在射击馆。 不断推进的社会浪潮带来的从来都是苦乐参半的“好事情”。 现如今Alpha和Omega已经不需要再像上个世纪那样,Alpha必须强制入读军校,Omega则去到受到严格监管的私立学院学习一些被认为算作“新娘修行”的学科,而是可以自由地选择志愿方向,入读综合性的大学。 一身暴力因子急需释放的Alpha们也给综合大学带来了新的优势。 身体素质的差异摆在这里,Alpha学生的加入使得综合大学的体育水平有了质的飞跃,联校的体育比赛观赏性飙升,导致现在每年一届的地区联校综合运动会甚至到了需要售票入场的程度。 卓定在入学初就被各大社团围着要挖角,最后选了个能对上江星礼回家时间的射击社。 不过,哪怕社会发展如此,仍然有传统派认为,人类必须遵从“本该拥有的样子”生活。 江星礼还记得前年填志愿的时候,卓定每次的志愿商谈都会和父母吵起来。 原因在于卓定放弃了根据父母意愿参加的军校预录,执意要考综合大学。 班主任夹在两头不好做,偷偷拉来江星礼,让她帮忙劝说卓定。 “看看。”看起来吊儿郎当、却能和学生打成一片的Beta男人头疼地拿考卷敲了敲脑袋,另一只手推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志愿表到江星礼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拿起来,“那臭小子的第一志愿和你一个学校。”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江星礼:“这么大了还关系好的青梅竹马可不常见。” 她吃不准班主任是什么意思,只能拿着纸认真地看着,干巴巴地挤出一个音节:“嗯。” 班主任并不介意她小心翼翼的态度,翘了个二郎腿,转过身对着屏幕批起了卷子,托着腮漫不经心接着道:“嗯是什么意思?说说想法。” “我……”江星礼张了张嘴。她能有什么想法呢? 她从最开始就竭力地想要避开成为这场博弈的砝码,她不敢去衡量自己的重量,不敢去猜测卓定的行为,害怕她如此轻巧的一个砝码会改变所有的平衡。 由她伸出手拉起的卓定自愿地走在她前方太久,无论是分化之前,还是分化之后,都毫不犹豫地挡在她的身前。 八年前还和她一样瘦弱的英雄已经到了要撕下专属于她的标签的时刻。 她也不能再当那个仍然扎着羊角辫,流露出脆弱模样的江星礼。 被江星礼攥在手里的志愿表皱皱巴巴的,甚至有透明胶拼贴的痕迹。看来是他的Alpha父亲盛怒之下撕了他的志愿表,逼着他重填。 而卓定显然比他父亲还要硬气,愣是重写也不肯,就这么把这张志愿表拼好了,交到班主任的手里。 江星礼轻轻地抚平上面的褶皱,纤细的手指略过上面潦草的“卓定”二字。 于是她把手中的纸郑重地递到男人面前:“他应该是自由的。” 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朝着他想的目标。 江星礼的声音和她本人一样文弱,却又出乎意料地有种坚强感。班主任终于把注意力从屏幕转回了江星礼身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除了自己,谁也没看透她同样有种撞破南墙气质的Beta女生,笑着点了点这张皱巴巴的志愿表上,除了第一志愿,其他都是空白的填写框:“那至少多填几个备选吧。” “还是说,你也只填了一个志愿?作为班主任我可不支持这种行为啊。” [ABO]我的英雄十 15 今天是射击社的参观开放日。 江星礼发现自己到的有点早了,射击社的部活时间还没结束,可供参观的射击训练场上仍然时不时传来枪声,浮空的电子屏上滚动着分数和射击者的名字。 江星礼在二层的观众席找到了那个视野不错的老位置,是第一次来参观时卓定特意找给她的。她压着裙子坐好,安静地看着卓定完成最后一轮的练习。 面孔已然褪去青涩的Alpha举枪,瞄准靶心的姿态专注,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怦地一声中靶,江星礼来不及收回目光去看电子屏上的计数,随即就和一把扯下了护目镜的卓定四目相对。 那双形状明明很漂亮,却因为眼神过于不耐而产生距离感的漆黑眼珠里落入了她的身影。就像一点光点亮了幽深的星河,她看到卓定的眼神亮了亮。 年轻不驯的Alpha因她的到来,露出了看起来格外软化的笑容。 这抹笑并不深,但他周身的气氛显而易见地变得温和,不再是仿佛看谁都不顺眼的尖锐。 “江。”卓定不耐烦地扯掉护手丢进用品清洁区,叁步并作两步走到观众席下方,“等我一下,部长有事找我。” “你……呃,去休息室等我吧。”卓定皱起眉,略带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后脑勺,有些犹豫地提出这个建议,“今天应该没什么人留下来。” 江星礼倒是明白卓定的潜台词。因为小时候共同被欺负的经历,卓定相较于一般Alpha,更容易和另外两个性别共情。 他知道把Beta放在一个Alpha群聚的地方是多么不靠谱。尤其江星礼的第二性别是女性。 “不用。”本想一口答应,然而江星礼偏偏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褚夏的话。她不认可褚夏说的是正确的,可同时也很难再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卓定的照顾。 “我帮你去活动室拿包?然后一起去吃饭。”江星礼顺势扶着栏杆,稍稍弯着腰,提了点音量,生怕卓定听不清,“你的卡给我,然后小定先去食堂吧。” 卓定皱眉,仍然是觉得不放心。可江星礼已经朝他伸出了手,柔弱白皙的手掌落在眼里,叫他很难拒绝。 他只能掏出口袋里开通了权限的学生ID卡,抬手一掷,略有重量的硬卡顺着抛物线的弧度精准无比地投入江星礼的手里。 “好吧。”他略略不放心地补充道,“拿了就走,别久待。” 16 “江星礼?” 江星礼面无表情地关上了储物柜的门,将卓定那几乎没什么重量的包抱在怀里,才转过身来对褚夏点了点头,随后就错开一步,想要借道离开。 “帮卓定拿东西啊?你俩关系真亲。” 褚夏话说得亲切,但是行为却和小时候堵住她那会儿一样霸道,一拳轻轻砸在另一扇储物柜的门前,用手臂拦住了江星礼的去路。 “同样是Alpha,星礼对我的态度却很差。”嘴上说的是受伤抱怨的话,但是褚夏的态度笑嘻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种来自Alpha的捉弄屡见不鲜,大部分的Beta,尤其是看起来更为柔弱的女性Beta,时常会找遭到这种戏弄。运气好仅限言语,运气不好则在行为。 “请让让。”褚夏着重强调的事实让江星礼久违地感到了不快,她不愿再忍耐,调转了方向离开,却仍然是被褚夏堵了个严实。 褚夏的态度很明确:“不说清楚理由就别想走。” “……” 一直来都几乎将隐忍写在脸上的江星礼猛地推开褚夏刻意压迫过来的身躯,却被轻而易举地捉住手腕,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和褚夏对视。 她直视褚夏的眼睛,与小时候会躲闪开视线的模样不同:“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理由吗?我不喜欢你。” “你这话听起来倒像……”褚夏并没有被Beta略带嘲讽的语气落了面子,他反而痛快地笑了起来,偏要踩着江星礼会生气的底线冒犯。 他压低身躯,凑近了她——这其中毫无暧昧的意思,只是身为Alpha的本能让他习惯了这种掌控感十足的反击。 褚夏眯起眼,愉快得好像勘破了江星礼的秘密:“你喜欢卓定。” 掌中的手腕果然一颤。 17 “怎么去了那么久?你……” 江星礼没走出射击馆多远,便看到卓定迎面走来。 她下意识扬起一个笑,想问卓定在食堂找到位置了没,却眼见着Alpha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差了起来,没说完的半句话也咽了下去。 卓定没对她露出这种神情过,江星礼不由得站在了原地,心下不安:“小定?” “你身上……” 相貌锋利的Alpha皱眉时总是会给人一种浑身戾气的错觉,她身为Beta的身体本能告诉她后退。 但是因为是他、因为是卓定,江星礼只是用了更为柔软的口吻尝试追问,用她熟悉的技巧安抚看起来陷入了某种焦躁之中的卓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但与她想象中的,卓定会因此像小时候那样子平静下来,然后闷声和她解释的情形不同。卓定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随后狠狠呼出一口气,是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 “没事,先去吃饭吧。”他说道。 18 卓定竭力忍耐住了怒火,只是因为看到了她不安的神情。 本应纯洁毫无存在的噪点沾染上了颜色,他人的气味将她的气息具象化。 魔物与修女【前置剧情】 女主是修女,土生土长西幻异世界本地人。心地善良,自带圣母微笑属性,属于玛利亚之光普照大地的类型。 修女从记事开始便是在教堂生活。 她所在的教堂建立在一个远离中心王国的边陲小镇上,这里很穷,教堂里没几个人。神父是个道貌岸然的恋童癖,修女在小时候遭了咸猪手,从此以后一知半解的她便不敢靠神父太近,在长大些许、懂事以后更是避得远远的。 教堂里没多少男人,辈分最大的老修女把打水一类的杂活都交给她。不过修女并不介意,打水和寻找草药能让她有片刻歇息偷闲的时间,而且还能离教堂里面的事情远一些。 有一天,修女提着小木桶到河边打水时,一个石子精准地丢到了她的水桶里,水花溅了她一身。 她擦掉脸上的水,抬头看,小河不宽,河对岸的树摇晃了一下,一个和她看着差不多大的男孩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和她对上了眼还语气特别不好。 “丑女人看什么看。”他说话超级没礼貌。 修女是小圣母,她没介意,只是从水桶里捞起那颗摸着不太一般的石头,笑起来,问:“这是你掉的吗?” 圣母属性克制嘴臭,男孩一拳打在棉花上,扁扁嘴:你是傻瓜吗? 然后看了修女一眼就转身往森林里走去了。修女看着他的背影“哎!”了一声,但是男孩没回头,她只能提着水桶回去了。 隔了两天,她被老修女喊去森林里采一些野菜和草药,修女出门前拿上了前面的丢到她桶里的那颗小石头。 往森林里没有走很远,一颗松果砸在她头上。修女抬头,果然又是那个臭着脸的男孩——其实说男孩也不怎么对,阳光从树叶上落下来,修女看到了他的眼睛,是竖瞳。 这是被称为魔物的东西。 而修女只是拾起了那枚松果,掏出放在篮子里的石子,一同递给他:“对人类恶作剧小心被猎魔人发现了。” 奇怪的人类。魔物嗤笑了一下,但没说出口。他伸手只拿走了石块,在修女有点茫然的目光中,把灰扑扑的石块放在嘴边。 咔擦一口,石块断成两半,露出里面宝石一样的断面。 魔物嘲笑修女,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裙角,一触即收:“拿去你们人类的集市买点衣服吧,裙子都破了。” 修女听到这句话突然脸色涨红,不知所措地接过大概是宝石原石之类的石头,匆匆采完草药和野菜便离开了。离开前,她原本装在篮子里的自制叁明治被魔物顺走了。 靠着这种迷惑的投食关系,修女一来二去和魔物少年便熟悉起来。神说魔物是不洁的邪恶存在,但在修女看来,这个会嫌弃她叁明治做素的吃着真倒胃口(但每次都还吃)的魔物可能远比一些人类要善良。 日子一天天过去,修女在的村镇是郊邻僻壤,没有太多稀奇古怪的魔物,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城堡,能在这里称得上有头有脸的也就是教堂里的神父,以及一些乡绅土贵族。 修女和魔物也在长大,修女从发育不成熟的少女变成了能看出貌美的年轻女人。而修女也知道了这个天天嘟囔着说不想吃素菜叁明治的魔物少年——现在应该叫青年了,居然是条这个世界上数量稀少的魔龙。 当然,修女只是暗自惊讶了一下。她反倒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初遇的那一天,他咔嚓一下就啃断了一块矿石。 当初修女还在想魔物的牙齿都是如此锋利么?现在看来可能只是因为是龙才这样。 难怪那么会找矿石。修女顺便想道。 不过她从没见过魔物变成龙的样子。顶多是打喷嚏时会带出一个闪着光的火星,差点燎着了她的裙子。 魔物骂骂咧咧地拉她在河边洗裙子的时候,正在粗鲁地搓她裙摆的手突然顿住了,放松时还圆圆的瞳孔缩成了一条小缝,冷冰冰的龙瞳看着她:“你的裙子,没有换新的吗?” 修女笑起来,表情很柔和地对着魔物说:“换了的呀,修女服都长得一样。你认不出来。” “都一样丑,确实认不出来。”魔物又是经典阴阳怪气地嗤笑,只是抬手非常幼稚地弹了点水花到修女脸上,“你该回去了,天黑了。” 修女回去之后,待到月亮挂上树梢,魔物变成了个缩水布娃娃版本的小龙,扑闪着小肉翅膀呼啦呼啦地往人类的边界飞去。 真当我白痴什么也看不出来么。魔物咬着牙想。缝缝补补的破裙子。 他今晚倒要好好看看,这些年他交给修女的矿石和珍宝到底都去哪里了。 边陲小村外的森林其实藏着好一些独自生活的魔物,但强大的魔物进不去。 是因为回溯几百年前的圣战,人类与魔物两败俱伤,神以人与魔的鲜血划分了界限,只有威慑力不大的小东西能溜进去。 布娃娃小龙摇摇晃晃地飞到教堂,大老远地就被金碧辉煌地刺了一眼。他记忆中有对教堂的印象:年幼时他因为好奇,溜进人类城镇时,远远看过一眼的教堂可不长这样。 魔物心里狂骂蠢女人,循着气味直接飞到了修女所在的房间。 按照他平时的性格那该是破门而入了,但魔物现在莫名有点做贼心虚,呼啦着小翅膀贴着墙面,想着就看一眼就走了。 简单的小房间里,修女点着油灯,穿着单薄的里裙,坐在房间里缝补白天被烧了个小洞的修女裙。 她的桌上放着小半块矿石,是魔物当年咬成两半的那个小石块,断面透亮,露出红石榴一样的内胆。修女说过这和他的头发颜色相似。 魔物心里骂得更厉害了,要是修女现在站在他面前,一定会出现人类女人被魔物骂骂咧咧教育的诡异场景。 蠢死了,魔物想,把这些年他找来让她换钱的东西都送给了教堂吗?善良过头蠢毙了。 但心里又有一点诡异的心软,偏偏是这块留了下来,那光滑的断面看起来一定是经常擦拭吧。 这块其实是他交给修女的东西里面最不值钱的一块了。当年还没成年的魔物没什么经验,这种水晶其实远不如金矿和蕴含了魔力的石头珍贵。 正当魔物打算扇着翅膀离开,明天怎么想办法说服这个傻逼女人对自己上点心时,修女的房门被打开了。 魔物隐匿着气息挂在窗外的死角,来的人是被他吐槽老不死的老修女,身上腐朽的气息熏得魔物皱鼻子。 “神对你降下神谕了,神父大人请你速去聆听。”老修女这么说道,修女的脸却开始发白。 修女无法拒绝,她说不出不,只是咬紧颤抖的嘴唇,慌乱地摸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半块矿石,把它紧紧地握在手心,如同每次握紧十字架祈祷。 怎么……?魔物直觉不对,他从未见过修女露出如此绝望惨白的表情,连忙扇着翅膀跟上修女仓惶的背影。 魔物其实看过修女做礼拜,金发碧眼的修女在阳光下交握双手以额相抵,看起来很虔诚也很圣洁。和他最开始说她是丑女人毫不沾边,非常漂亮。 他直觉这不是普通的神谕聆听。 魔物与修女【分支1】 【分支1】 魔物先一步来到了教堂,神父已在等待。 年纪可以当修女父亲的神父无喜无悲背对着教堂里巨大的神像,直直地看着入口。龙轻轻地落在了雕像顶上,恶龙落在神的头顶,大不敬、大不洁。 一切都很正常,修女脸色发白地站到了神父的面前,神父照例地寒暄,看起来甚至有些和蔼——一切的和谐停滞在了神父解开了修女服的扣子。 畜生 魔物反应过来时,短小的肉翅扭曲变大,恶龙从神像上呼啸而下。 视网膜上还停留着神父被恐惧扭曲的面容,魔物回过神来,手上已经满是鲜血。半龙半人的青年甩着带有鳞刺的龙尾,地板上喷溅了大量的血迹,甚至沾到了教堂第一排的桌子上。 修女拼命压抑住在喉咙里的一声泣音唤回了他的神智,魔物看到人类女人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可怕异常:浑身鲜血,手里还掏出了老畜生的心脏,金色的龙瞳在月光下亮得吓人。 这个时候不知道说你别害怕还有没有用? 魔物等着修女尖叫,没想到却被女人扑进了怀里,压抑的哭声总算爆发了出来。 幸好。魔物萌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差点失去的东西被用龙爪死死握住,出生至今从未惧怕过何物的可怕魔龙感到了后怕。 他别过脸,看了看自己糊得血糊糊的手,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哭得凄惨的修女,还是把手放在她的背后拍了拍:“没事了。” 神父死了,教堂乱作一团,修女也无法在这种是非之地待下去,魔物便麻利地把人打包走换新地方常住。 龙天生无法使用魔法,而两个穷光蛋也买不起储物戒指,龙看着满山洞的矿石发愁,搬不走。 修女小圣母非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都怪我…… 其实以龙的飞行能力来说,无论搬多远他都能回来拿。加之他的龙息还在,林子里其他弱小的魔物也不敢动他的东西。 但看着修女这种表情,龙臭着脸点点头:没怪你,错那个死老头(省略龙语脏话),但你现在就值整个矿了知道吗?你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当抵押吧。 【分支1 END 乌托邦】 魔物与修女【分支2】 【分支2】 “神对你降下神谕了,神父大人请你速去聆听。” 在年幼时,她噩梦的开始也是因为这句话。 明明她已经长大了,明明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忘掉发生在身上的这一切了。 “您欺骗我。”修女攥紧了手心里的小半块矿石,脸色发白地看着老修女,“一直以来我都不断地忍耐着,为了其他孩子能够平安地长大,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了您来换取庇佑。”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斯蒂娅。”老修女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双眼,浑浊的眼珠让修女感到强烈的不适,“你去了就没有以后了。” 修女悲戚地闭上眼,攥紧了握在手心的半截矿石。 缩小魔法只是视觉上能够让庞大的魔龙变成布娃娃一样可爱的大小,但这样子的视障魔法骗不过几百年前就遗留下来的圣战产物。 魔法屏障带来的灼伤感在逐渐加强,魔物忍耐着疼痛,扇着小翅膀穿梭在庞大的教堂中。 月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照射在教堂内巨大的神像上。 在神明的注视下,本应纯洁的修女衣衫凌乱,她裸露的肌肤比月色惨白,流着泪跪在神父的身前,一只年老丑陋的手掌按在她漂亮的金发上。 “——斯蒂娅!!” 骇人的龙啸响起,摇摇欲坠的镇子被圣战后再也没有感受过的魔气侵染。幽紫色的火焰如同拥有自我意识,随着尖锐悲痛的龙啸燃起,以教堂为中心开始蔓延。 “不,波尔克……!”修女被喷溅了一身的鲜血,她惊恐地推开倒在了自己身上的神父的尸体,踉跄着扒拉好散乱的衣服,准备追上被怒火吞没了理智的魔龙。 起身的瞬间,却被目睹了一切的老修女绊住脚踝,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 “最后一次,斯蒂娅。”老修女发出桀桀的笑声,眼里的狂热让修女毛骨悚然,“从你和那个魔物遇到开始,你的命运就注定了。” “神铭记你的献身。” 魔龙暴乱,生灵涂炭。神谕降世,拯救子民。 金发碧眼的修女奄奄一息地被架上了绞刑架,神谕传只要她献出自己的身躯,神明便会对肮脏的魔物降下神罚。 暴乱的本能支配着身躯,浑身覆盖着火红鳞片的魔龙却无意识地寻找一个身影。浓烟滚滚,但一股血腥味钻入鼻腔,龙金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了修女被吊在绞刑架上的模样。 那头漂亮的金色长发垂下,任由火舌舔弄,似乎也无动于衷。 狼狈的人类女人流着泪,在火星燃到了发烧的那一刻,颤抖的嘴唇做出了口型。 快逃 魔物与人类的壁障被打破,远处的王城会收到消息迟早出兵,不亚于圣战的战争迟早会再次燃起。 体型庞大的魔龙再次发出刺耳的悲鸣。 坚硬的鳞片让魔龙穿过燃烧的大火,张开龙爪抓起了奄奄一息的修女。随着龙的离去,原本咆哮的火焰也逐渐平息,只余了满地的灰烬。 “神谕成真!神谕成真!”逃过一劫的愚民们纷纷惊呼,流着泪跪下叩拜神明的怜悯。 感谢神明,感谢修女无私的献身。他们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笑容。 【分支2 END 神谕的真相】 [ABO]我的英雄一 *ABO/私设单一性征/BG/男A女B *第一性征男女 第二性征ABO 00 江星礼感到一阵心悸。 这阵心悸更类似于一种让她目眩神迷的混乱,好像梦回幼年的夏天,她被水淋了个透彻,出门前母亲帮她扎好的羊角辫也因为被欺负的捉弄而散作一团糟。 她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卓定毫不犹豫地脱掉了上衣。 他的背后从肩胛骨到腰窝一路线条流畅,卓定反手拽掉卡在胳膊处的卫衣,微微弓起的背犹如雪豹狩猎时隆起的弧度,生机勃勃、野性难驯。 那件卫衣朝她兜头罩下。 卓定臭着一张脸帮她扯好了衣服上的褶皱,动作笨拙,看着粗鲁,但力道出乎意料的温柔。 江星礼无端地被卓定的目光慑在原地,她低下头,想说一声谢谢。 正要启唇的刹那,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准时震动,设定好的闹钟催促着她起床去上早八的课。 她伸手划掉闹钟,睡懵了的脑袋足足缓了两分钟,才慢吞吞地运作起来。 是梦。 01 江星礼是Beta,在这个世界,占据庞大人口的百分之八十的Beta。 她与普通的Beta无异,身体素质在平均水平,嗅不到信息素,也没有信息素,非常符合这个社会对于Beta的定位:中庸,不好不坏。 只要勤奋努力维持住目前优秀的文化课成绩,就能在大学毕业以后顺利地找到一份还不错的体面工作。 再往后点,或许会和她的Beta父母那般,按部就班地找到一个合适的Beta伴侣。 “喂,江,回神了。” 一直放空走神的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很是不耐地敲了敲桌子,叫回了她神游天外的思绪。 会这么单字以姓呼唤她,听着倒也意外亲近的只有一个人。 她的青梅竹马。 视线上移,对方的容貌可以称得上一句锋利,哪怕嗅不到他的信息素,也能从这样子英俊到晃眼的皮相、连每根手指都能看出微妙英气的骨架中看出,他绝对是个Alpha。 “对不起,小定……啊,卓定。”江星礼下意识地用了更为亲近的昵称,随后因Alpha瞬间变得别扭的神情而改口,“最近刚好结课,太忙了,几天都没睡好。” “是吗。”Alpha并不在意她走神的原因,回话的语气淡淡的。 卓定伸出手,把桌上那杯放了一小会儿的热榛果巧克力推到了她的面前。 江星礼愁眉苦脸地盯着这杯还在冒着热气的东西。 一脸凶相盯着她的Alpha青年意外地有耐心,漫不经心地支着一双被迫收在小小的双人桌底的长腿,一下有一下没地划着通讯终端的显示屏,一目十行地看着校园论坛上无聊到极致的水贴。 江星礼其实不喜欢喝甜的。 但这是卓定雷打不动的惯例请客,她向来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于是她端起杯子,慢慢地喝着这杯热腾腾的巧克力。 她的姿态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安静顺从,喝到最后,下巴微微扬起,甜腻的液体终于在缓慢的闲聊时间里消耗殆尽。 卓定买完单后顺手拎起江星礼的包,很是随意地低头瞥向走在自己身边、矮了自己将近一个脑袋的女性Beta:“怎么样?” 这个问题也是雷打不动。 江星礼不明所以,但习以为常,于是默默地回味了一下口腔里那股一时半会消不掉的巧克力味,给出了一如既往的回答。 “挺好喝的……谢谢你小定,总是你请客。” [ABO]我的英雄二 02 江星礼是在八岁的时候搬到帝都区的。 帝都区是Alpha和Omega的聚集区,能来这边生活的Beta多半非富即贵,或者是Beta中的精英阶层,从事高等职业工作。 江家在帝都区只能算得上是不入流的小暴发户,为了给女儿江星礼更好的教育,以及未来可能拥有的更好的人脉资源,江父江母咬咬牙决定从舒适的边陲区中搬出,带着江星礼搬入现如今居住的小区。 “星礼,爸爸妈妈都是Beta,所以你大概率以后会是Beta。” 她的母亲在搬入的第一天,便如此叮嘱了她。 这个眉宇间看起来总是带着忧虑的Beta女人甚至没有提到女儿或许有分化成Omega的可能。 母亲蹲下来拉着她的双手,面带对年幼女儿的忧虑,轻声细语:“所以,如果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小朋友,我们都要表现得礼貌亲切一点,知道吗?” “要合群,星礼,爸爸妈妈作为Beta在这个社会安身立命的根本无非就是足够合群。” 她必须合群。 江星礼已经在无形中被规划进属于Beta的未来里。 于是她嗯了一声:“我知道的,妈妈。” 果然,她的回应让母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社区听说有很多Alpha的孩子。” 江星礼感觉到母亲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脑袋:“星礼是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一会儿出去认识新朋友的时候,能做到让那些小朋友带你玩的,对不对?” “我会努力的。”江星礼点点头,她早慧,大概能理解母亲的五分用意,“可是妈妈……” 她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地问道:“如果他们要做不好的事……我要去阻止……吗……” 江星礼抬眼,却在母亲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弱。 “对不起,妈妈。”她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嗫嚅道。 “……妈妈没有生气。”江星礼听到母亲的一声叹息,随后将她抱进怀里,顺着她的脊背轻拍了几下,带有安抚的意思,“有正义感不是坏事,星礼。” “可你……还是女孩。星礼,你现在可能还不能够完全明白妈妈的意思,但是先听妈妈的话,好吗?” “这个问题回来再和妈妈讨论。”女人低下头帮女儿整理好裙子,随后站起身,扶着江星礼的肩膀,把她轻轻往玄关处推了推。 “先去认识一下新朋友吧,星礼。” [ABO]我的英雄三 03 这个小区的孩子王给人的感觉很像是Alpha。 一般来说,能够给人带来这种感觉的小孩子,多数会在长大后分化成Alpha。 虽然第二性征的分化年龄在十六岁,但是种种迹象早就会在生长期隐约透露。 比如一个小区中,充当孩子王或是在孩子们中担任下令的领袖角色的孩子,日后长大大概率会分化成Alpha。 这些孩子基本都身体健壮,素质过人,哪怕分化成Beta,也是脱离了群体工蜂角色的佼佼者。 会趋利避害、选择追随领袖角色的,多半日后会分化成Beta。 而会被最前者欺负,身体瘦小的孩子,往往都是Omega。 “新来的是吗?” 这个孩子明明尚未成为Alpha,但是却已经拥有了一些Alpha性别才会有的傲慢。 对于自报名字的江星礼,作为孩子王的男孩只是摸了摸下巴,绕着神色有些紧张的江星礼转了一圈,甚至懒得叫她的名字。 “虽然想说可以收下你当小弟,但是女的当小弟很弱啊。”男孩咂咂嘴,拽过江星礼的手腕,一把薅起她的长袖。 “好瘦!你这样以后一定会是Beta或者Omega的吧。” 男孩捏着她的手腕随口说道,察觉到白了脸色的江星礼试图把手缩回来,他下意识地握得更紧。 在这个年纪被说未来会成为Beta或者Omega其实是小孩子之间带有欺辱意味的玩笑,周围围着男孩的另外两个孩子也跟着嬉皮笑脸地起哄。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吓她。”明明事情因他而起,但男孩毫无自觉。 他假意凶了一下自己的小弟们,把江星礼拉过自己身边,一手松松地勾在她的肩膀上:“我叫褚夏,要好好记住老大的名字啊。” 江星礼有些不自在地想要从男孩的手臂里挣脱,无奈对方锢得结实,她垂下眼,睫毛因为这个行为微微发抖:“……褚夏。” “嗯哼。”褚夏蛮愉快地应下,他扯了扯江星礼的羊角辫,对江星礼不反抗的态度很满意,“我会罩着你的,我也知道你专门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是因为什么。” 等级阶级孩童的时代便已经悄然开始划分,虽然尚不明显,但聪明的孩子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属于哪方,或者该寻求哪一方的认同。 “那么,作为见面礼,我送你一个小礼物吧。”褚夏笑着对江星礼这么说道,“是很难得的玩具。” 这个词应该是另有深意,另外两个原本不怎么主动出声的孩子突然就活跃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的第一性别也都是男孩,一个圆脸,另一个脸上带着点雀斑。 两个孩子没有介绍他们的名字,江星礼只好心里默默地以圆脸和雀斑作为代号记住他俩。 “是啊,江……江星礼。”江星礼的名字有点拗口,圆脸念起来有点艰难,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凑了过来,积极地附和道,“老大的玩具,非常的,有趣。” “嗯……你会喜欢的。”雀斑是叁个孩子里最瘦弱的,他看到同样瘦弱、且第一性别是女孩的江星礼,似乎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弱小的亲切来。 他不露痕迹地凑到江星礼的耳边,以比蚊子叫没大多少的音量快速地丢下一句:“就算不喜欢……也要装得很高兴的样子。” 江星礼一颤,忍住了想要扭过头、错愕地回视雀斑的冲动。 [ABO]我的英雄四 04 江星礼很快就明白了雀斑的意思。 她白着脸站在叁个男孩的身后,手上捞着一根长长细细的软水管。 水管太长,她抱着吃力。 但这个年纪尚未分化第二性别的孩子并没有怜香惜玉一说,褚夏随手就把这一圈一圈的软管丢到了她的怀里,水管上的污泥蹭脏了她白色的连衣裙。 她几乎是僵硬地看着褚夏将一个看着和她一样瘦弱的男孩摁进了沙池里。 如果被摁在沙地上的那个是她的话。江星礼脸色苍白地想,如果是她的话,她第一时间就会哭着求饶了。 很懦弱,很可耻,但没有办法。在更大的伤害发生之前,她已经学会如何最大程度地止损。 “那家伙也是新来的,比你早点,上周吧。” 雀斑站在她的身旁,同样安静地注视着那个孩子不断挣扎,又不断被褚夏压在沙池里,摁着脸不准动的身影。 他没什么情绪地吐出男孩被如此欺负的真相:“他不肯服褚夏。” 只不过相较于她的惨白惊慌,雀斑的眼神很平静,江星礼甚至从里面读出了庆幸的情绪。为自己暂时不会成为这样子的玩具而庆幸。 “这小子挺抗揍啊。”圆脸的小胖子蹲在沙池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褚夏很轻松地就把那个瘦弱的小子按得动弹不得,难免也有点跃跃欲试。 褚夏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圆脸:“是比你抗揍。” “老,老大。”圆脸打了个哆嗦,赶紧笑嘻嘻地往后挪了好几步,退到了江星礼和雀斑这边后,才劫后余生一般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打发走了小弟,褚夏揪着男孩的衣领子把他从沙池里拎起来:“卓定。” “说一句好听的话很难吗?” 小孩子的恶总是会被用纯真的口吻轻松地说出来,褚夏威胁人的时候甚至语气疑惑,像是对于卓定奇怪的固执感到深深的不解。 “什么是好听的?”被攥着领子提起来的卓定有些呼吸不畅,他艰难地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废物?” 他在褚夏越来越冷的脸色里一字一顿道,甚至咳嗽着撇过头往地上吐出了嘴里的沙子:“这句话还给你,褚夏。” 褚夏松开手,卓定狼狈地跌坐在沙地上,小腹被褚夏抬脚狠狠踩住。 “看来是嘴巴太脏了,说不出好听的话。”褚夏用力碾了一圈。 卓定忍着没哼一声。 “不过没关系,幸好我很体贴,早有准备,帮你漱漱口。” 身旁的圆脸不用褚夏发话,便早早就殷勤地跑到了裸露在外的花坛水龙头处,比了个OK示意随时可以开始。 “水管。”褚夏回过头,朝江星礼招了招手。那个被踩住的孩子居然也同时看向了她。 漆黑的眼珠,里面有她没有的不驯。 江星礼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沉重的软管,居然后退了一步。 褚夏因为她这个动作笑了起来:“江星礼。” “水,管,给,我。” [ABO]我的英雄五 05 “你很笨啊,为什么要帮我?” 浑身被浇得湿漉漉的,头发里还卡着碎沙子的卓定僵硬地看着坐在单杠上哭的江星礼,手脚比刚才挨打时更笨拙,想要伸手拍拍她哭得一抖一抖的脊背,又觉得会弄脏了她白色的连衣裙。 虽然那条裙子已经在褚夏一群人的捉弄下,沾满沙子,可怜地吸饱了水分。 “你听那个家伙的就好了。”不知道该搭在哪里的手伸出去后又绕了一圈,最后卓定无措地挠了挠头发,后半句的音量微妙地越说越小,反倒成了嘟囔,“反正我也不会怪你,你和另外那两个小子是被逼的嘛。” 一直在无声掉眼泪的江星礼因为卓定的这一句话抬起了头。 她看向他:“欺负人是不对的。” “哦,原来是正义感。”卓定轻松地翻上单杠,和她坐在一起,看着一如既往变得一片狼藉的沙池,但今天他觉得自己的心情额外不错,“总之,今天谢谢你了,江星……呃,江星礼。” 他也和圆脸一样,说她的名字时,念着拗口,“还有对不起。” 卓定当然知道褚夏会领着她来的原因,如果她能在那会儿安静顺从地递上水管,她就能彻底地被褚夏接纳进团体里。 “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江星礼的重点不是这个,她对于卓定能叫出她名字的这件事感到惊讶。 “那小子叫你的时候全世界都听到了。”卓定撇撇嘴,却又想起当褚夏伸手问江星礼要水管,这个瘦弱得可怜的女孩居然拒绝的场景,原本想要歪撇的嘴角终究是抿了抿,不好表现得有些高兴。 她了然后,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盯着自己晃荡的鞋尖:“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卓定。”他伸出手递到了她的眼前。 他脸上还有伤痕,但是眼神没变,仍是让江星礼做出了维护他这个决定时的那个眼神。是荒火燃烧,是恒星炸裂。不服输,刺目,但让人向往。 “虽然现在这么说没什么可信度。”卓定盯着她的眼睛,似乎下了一个非常郑重的决定,“江星,不是,江礼……啧算了。” “江。”郑重的决定止于男主角一直叫不好她的名字,索性直接用了她的姓氏,“以后,我来保护你。” 荒火与恒星落到了她的心里。 江星礼握住他的手。 [ABO]我的英雄六 06 卓定把浑身湿透了的她带到了自己家里。 “我爸妈这个点不在,你放心好了。”卓定看她胆战心惊的样子,苦恼地翻找着自己的衣柜,回过头解释道。 甚至连生长期都还没到的两个孩子彼时身高相仿,所以卓定便找了一套自己的运动服给江星礼。 “你先穿着这套吧。”他随手一指在卧室拐角的卫生间,说话期间已经麻利地顺手把自己湿透了的上衣给扒了下来,“然后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我帮你去烘干。” 然后在江星礼慌张到面红耳赤的目光中,有些不解地向她摊开手:“……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江星礼拿过卓定手里的运动服,慌不择路地躲进了卫生间里。 好在她出来的时候心里的扭捏已经消去了大半。 卓定扭过头来看她,脸上最显眼的一处擦伤贴了个OK绷:“换好了?” “谢谢你的衣服。”江星礼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软绵绵的坐垫上。 卓定比她想象中的要会照顾人……或者说有礼貌,她换好衣服走进卧室里时,看到地毯中央的矮桌上已经倒好了两杯水。 “烘干十分钟就行。”和江星礼的不自在相比,卓定看起来要随意很多,他把其中一个马克杯塞到了她的手里,以为她是急于回家才显得有些不安的。 江星礼嗯了一声,没有接着说话。她只是捧着马克杯,垂着脑袋默默地把玩着杯柄。 “你家里人应该看不出来的。”半晌,卓定突然说,“上面的沙子我帮你洗掉了。” 江星礼笑了。 “谢谢你,小定。”她细声细语,卓定好像对这个称呼适应性不够良好,但还是在她的目光下勉强接受,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其实卓定家里的洗衣液有种轻飘飘的香气,和她家的不同。 妈妈或许闻得出来。江星礼想,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07 自那以后她便经常和卓定在一起。 在生长期到来之前,褚夏时不时还会经常找她和卓定的麻烦。 卓定遵守着对她许下过的承诺。 将那句话的认知定位为承诺是多么让江星礼动容的一件事,她其实一开始只觉得那句话就是弱者之间的相惜,是卓定对她的安慰,甚至说不定是一句有点好面子的话罢了。 可卓定是认真的。 最严重的一次是直接打到了家长的面前,原因是褚夏在扭打中失手砸破了卓定的额头,小孩子过家家式的打闹再恶劣也不敢做到流血的程度,所以当血滴落在泥地上时,直接吓坏了在望风的两个跟班。 圆脸惊慌失措,还是雀斑先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惨白着脸用衣服擦拭卓定额头血迹的江星礼,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圆脸:“看着点。” “你去哪里?”圆脸下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臂,“你疯了!你要是去告诉家长的话我们都会完蛋的!” “你看现在这样子我们能自己收场吗!”一直看着都有点阴沉的雀斑也提高了音量,圆脸一哽,手上的力道便讪讪地松开。 雀斑抽出手臂,头也不回地朝住宅区的方向跑去。 08 褚夏被他的母亲按着来道歉。 褚夏的母亲是一个Alpha,世故而圆滑,哪怕面上的姿态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可给人的感觉总是窒息。 江星礼察觉到了她身为Beta的母亲在不安,只不过在受了委屈的女儿面前,女人还是摆出了较为强硬客气的姿态。 “令媛非常可爱。”Alpha女人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江星礼,以一种亲切却又并不冒犯的社交辞令称赞道,“小夏他是个喜欢可爱事物的孩子,而家里对他多有溺爱,说不定他有些粗鲁的举动只是太想吸引令媛的注意了。” “当然,无论事出何因,做出这种行为是错误的。也希望您这边能够接受我们的歉意,这个孩子做了错事,给您与令媛都添麻烦了。” 褚夏得了母亲的眼色,话音刚落便谦逊地低下头来,掷地有声的道歉倒让江星礼的母亲不好意思起来。 江星礼看着褚夏在他的Alpha母亲的掌控下,变得难得乖巧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隐隐的怒火堵塞在胸口。 她抬眼看了看母亲的脸色,已经缓和至温和了。 真是巧舌如簧。江星礼忍耐着,头次对陌生的长辈生出冒犯的想法。 她在心里大声地呐喊:你不该来找我道歉,你应该去看望被你打伤的卓定! 可她只能顺着母亲按住她脊背的力道,温顺地低下头来,选择原谅。 [ABO]我的英雄七 09 生长期到来的速度比江星礼想象中要快很多。 身体在日渐一日中变化,她长高了些许,但也没长得那么高。相比起卓定那让人惊叹的抽高程度,她不得不逐渐习惯了需要稍微仰起脸才能和卓定对话。 但即便如此,卓定每次看过来的视线都是与她持平的。在察觉到她在仰视他时,卓定便会稍微猫着腰,像幼时那样与她平等地对视着。 褚夏已经不会来找她与卓定的麻烦了。 说来也是可笑,在卓定的身体逐渐脱离幼年瘦弱的印象,变得越发接近所谓Alpha的姿态时,褚夏很快便表现出了对一种类似于接纳同伴的情绪,哪怕他和卓定其实算是从小打到大的死对头。 当然,对她的态度也有所变化。 她在年少时便能从姿态中窥出的隐忍性格在她长大后表现得更甚,而这种她的特性,在未来大概率会变成Alpha的人看来,是带有那么点惹人怜爱的意味在的。 善于忍耐,寡言,懂事,不出格。这些对于Alpha来说都不算什么好词,但可笑的是他们喜欢这样看待其他的四个性别,并将之评判为褒义。 Alpha会被教育要对Beta、尤其Omega要有风度。 这就因此会产生一些非常耐人寻味的现象,童年时欺负人最狠的孩子,往往会在成为Alpha、或者即将变成Alpha的分化期之后,变得风度翩翩。 当年被欺凌的孩子也不再是他们眼里的弱小的代名词,而是可爱的,柔软的,需要以礼相待,用心保护的东西。 因此,尽管江星礼在学校里大部分时间都会无视褚夏,但对方对此似乎并不介意,每次见到她都会笑眯眯地打招呼,她的冷脸似乎起步到什么作用。 “喂,江星礼!” 只不过次数多了,向来都被捧着的褚夏多少也有点郁闷,他拦下正准备换条路走的江星礼,脸上挂着的笑很衬他继承了父母优秀外貌的脸,但是看着总归是有点盛气凌人,不怎么温和:“我没做错什么事吧?” 褚夏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我和你好歹也算童年玩伴,完全不理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星礼不喜欢褚夏若无其事地把小时候的事揭过的样子。 这让她想起来褚夏不走心的道歉,她至今都记得他那聪明的Alpha母亲是如何轻描淡写地把他的所有行为都合理化,将其描述成是江星礼的原罪。 令媛太可爱了。 小夏一定只是想吸引她的注意罢了。 才不是! 而最让江星礼难过的是,她的母亲居然接受了这番说辞。 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母亲的那个刹那强行按捺住的暗自欣喜? 于是江星礼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在逐渐加快,就像是食草的小动物突然鼓起勇气要和猎食者对视:“我和你不是童年玩伴。” “卓定才是,你不是。”她抿了抿嘴唇,对上褚夏的视线,“以前的事对我来说只是你单方面在霸凌而已。” 10 卓定找到江星礼的时候,她正躺在校医室输液。 “江星礼!” 总是念不好她名字的少年只有在着急的时候能将她的全名脱口而出。 卓定叁两步就来到了床边,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看着格外苍白的江星礼,那种焦急的火气便像到了无氧的真空环境,噗嗤一下就灭了。 他有点手足无措地拉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想去握江星礼的手,又因为上面正触目惊心地插着输液针而滞了动作。 “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卓定只有在江星礼面前才能忍耐住日渐坏起来的脾气,无法把控的、倾向Alpha分化的生理本能,只有名为江星礼的药剂才能制止。 “分化。”江星礼踌躇了一下,还是动了动嘴唇,闭上眼虚弱地回答,不忘安慰一句脸色不好的青梅竹马,“没事的,小定……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一会儿就好了。”她偏过头,不去看卓定担忧的目光。 她其实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分化的痛楚远没有心底里莫名产生的心悸疼痛,并不敏感的腺体在后颈发着烫,江星礼觉得世界好似在那个瞬间一分为二,一边色彩鲜明,一边黑白灰暗。 而她是那洁白的噪点中微不足道的一粒。 Beta,她分化成了Beta。 理所应当,她却想要痛苦地质问全世界为什么。 11 “江星礼,你是把卓定当成了有别于我的另外一种生物吗?” 她的话语让褚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用不能理解的眼神,同情地看着她。 “他现在护着你,对你好,只因为还没分化而已。”褚夏无所谓地插着兜,口吻端的是好心劝解,“还是说,我们星礼觉得,自己是那个会成为Omega的百分之五呢?” Beta结合的家庭,后代95%都是Beta,仅有5%的可能性会诞下Omega。 江星礼想起前几天卓定嘟囔似的抱怨。 卓定的长相完全遗传了他的AO父母,年少是英气,分化以后肯定会愈发锋利英俊。 他漆黑的瞳孔里仍然有光有火,明亮得刺目,只注视她一人。 “最近总是牙疼……”卓定皱着眉,用舌尖顶了顶腮,随后郁闷地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碎发看着江星礼,“不会是蛀齿吧?” 生理卫生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江星礼示意他抬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有可能是腺牙[1]在长……小定,我看看好吗?” 卓定含糊地嗯了一声,微微张开了嘴。反倒是因为江星礼触碰他脸颊的手指,轻轻地皱了皱鼻子。 少年的唇形生得漂亮,略有一些上挑,却又不是明显的笑唇,看起来倒真像是小憩的雪豹,被驯服后乖顺地张开嘴,任由柔软的手指轻轻压在唇畔。 本该是长成虎牙的齿生得更尖了些,光是看着就能生出一丝钝痛感。他日以后,或许就会刺入谁的腺体,通过尖尖的腺牙将信息素倾注入内。 “好像真的是腺牙。”不同于卓定的后知后觉,江星礼知道长出腺牙意味着什么,可她像往常一样抿着嘴矜持地笑了起来,“小定,不久之后会分化成Alpha。” 她好像还笑着说了这是好事情。 好事情,天大的好事情,她一直都知道卓定早晚会分化成Alpha,站在她的世界的另一边。 江星礼露出了和那日一样的笑容,她看着褚夏,轻声说:“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ABO]我的英雄八 12 易感期,发情,冲动,本能。 生理课本上白纸黑字罗列的印刷体落入眼中,卓定烦闷地合上书本,在投影播放的说明声中光明正大地走神,把头埋进胳膊肘里闭上眼。 被这些词形容的性别者,比起人类,听起来更像是尚未开化的畜生,会被原始的欲望驱使,根据本能行事。 江星礼先他一步分化了。 卓定沉默地垂着头,看着他的青梅竹马,苍白地躺在医务室那张又小又窄的病床上。 江星礼闭眼时给人的感觉很脆弱,她不自觉地颦着眉,看起来好似是在睡梦中遭到了梦魇侵扰,不踏实得近乎可怜。 女孩子好像从来都早熟一点,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心理。卓定盯着江星礼的脸,伸出的、想要握住她冰凉掌心的手,终究是收了回去。 他迟钝地意识到江星礼已经脱离了年幼时那个稚嫩的框架,如同陶塑的胚胎不知不觉有了成人的雏形,率先被塑造成了社会对她期望的模样。 从此江星礼不再是江星礼,别人提起她时,第一反应更多是:噢,她是个Beta。 挂起来的生理盐水无比漫长地滴着,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校医室里安静得让人难受,消毒水的味道并不比叁甲病院里的寡淡,熏得卓定忍不住皱鼻子。 “翘课了?” 他正低头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手机,冷不防听到不知何时醒过来的江星礼有些无奈的沙哑嗓音,手机一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翘了。无所谓。”卓定懒得捞手机,第一反应是去取放在床边的矿泉水,拧开以后递给江星礼,“你嗓子哑了。” “翘课不好。”她摇摇头,说着责怪的话,却忍不住接过水的时候小幅度地笑了笑。 被误触的手机还在播放随机刷出的小视频,是黄金档爱情肥皂剧的宣传广告,主持人正不怀好意地询问年轻貌美的Omega演员,在和另一名Alpha演员搭戏的时候有没有心动。 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好闻吗? 能让所有观众狼血沸腾嗷嗷直叫的荡漾问题从手机扩音的音响里直白地传出。 卓定一把捞起手机,粗暴地按下了静音键。 江星礼喝水的姿势没变,下咽的动作却滞了一拍。 “谢谢,小定。” 她扭回瓶盖,如常道谢。 13 卓定有段时间为过分敏感的嗅觉困扰过。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气味信息实在是杂得过分,食物的香气,提炼合成的香水味,以及来自人身上的气息,种种混成一团,叫人心烦意乱。 即便长大,江星礼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到他的房间做客。 不过,对于这个社会而言,Alpha与Beta之间的性别观念并没有那么的界限分明,相较于非要将Alpha与Omega隔离的严防死守,Alpha同Beta在一起不会惹人遐思。 更何况,卓定还没有分化。 “味道?有吗?”倾听他烦恼的江星礼耐心地合上搁在大腿的书本,抿着嘴唇思索了片刻,挪了挪坐久了有些酸涩的大腿,拉着坐垫与卓定更加靠近些许,“我只能闻到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 “现在闻不到了。”卓定觉得今天身体诡异地不适,他抬手用力揉了几下后颈,“但是在学校的时候,有时候就能闻到奇怪的味道。” “可能是谁上课偷偷吃东西。”江星礼软着嗓子附和。 “应该是吧,时不时就能闻到,真够爱吃的……”后颈的疼痛越揉反倒越鲜明,他心不在焉地顺着江星礼的话抱怨,“你身上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 这话听起来有点暧昧。卓定不过脑说完以后就觉得糟糕,他抬起眼正准备和江星礼解释,却看到她骤变的脸色。 一根燃烧着的火柴丢进了汽油箱里,后颈处的钝痛发酵成无法忍耐的痛楚,失控地灼烧神经,卓定猛然顿了动作,只觉得像是被铁杵迎面砸穿了头颅,呼啸而来的晕眩让视线迅速失焦。 江星礼焦急的声音,她的面庞,她紧紧抱住自己、无措地拨打救援电话时传来的细颤,一切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网络上的生理讨论帖把分化矫情地比喻成最漫长的生长痛,可卓定觉得阵痛远不及视野里逐渐变成模糊噪点的江星礼更让人恐惧。 她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每一帧,都在他眼里极速褪色。 她的气息,她的眼神,她无味的沉默,她隐藏在碎发后不再发育的腺体。 终于被时间催熟的腺体跳动着,卓定痛苦地闷哼,幻听到骨骼被打碎重组的嘎吱声。 原来他嗅到的不是无关紧要的气味,是信息素,是他今后的桎梏,是他认为的低劣本能,他潜意识里不想面对的现实。 向四肢百骸蔓延的生长痛讥笑着他的天真,他的想当然。 江星礼。 分化的阵痛中,其他的性别于他而言都将变成无关紧要的细小尘埃。有刺眼洁白的噪点带着温度,一直紧握住他垂下的右手。 我不想从此感受不到你。 [ABO]我的英雄九 14 江星礼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在被驯化。 最广为人所知的最新科研成果永远是新型的抑制剂,对Alpha作用的安全栓剂近期也跻身销售清单的热榜前五,正好迎合终端上正在播放的社会学讲座,贵族出身的教授用古板的腔调,讨论抑制剂的使用对象更多的为Omega是否可以视作一种强权的压榨。 江星礼改不掉抿嘴的习惯,垂下眼习以为常地关掉跳出来的弹窗广告。 然而紧接着又有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不过这次不是无孔不入的广告。 通讯软件最上方置顶的聊天框弹出一条言简意赅的消息:【来】 紧接着跟着的就是一个定位地址。 消息人来自【小定】。 虽然她现在已经努力学着改口不再叫他“小定”了。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卓定记忆力出奇地好,每个学期最开始就能把她的课表记得滚瓜烂熟。 他知道今天她已经没课了。 江星礼戳开对话框,点开定位扫了一眼,回了个【好】。 其实不用点开,她也能大致猜到卓定现在在哪里。 一般来说,他不是在大学附近那家最受欢迎的咖啡店,就是在社团的活动室等她。 今天卓定有部活,那应该就是在射击馆。 不断推进的社会浪潮带来的从来都是苦乐参半的“好事情”。 现如今Alpha和Omega已经不需要再像上个世纪那样,Alpha必须强制入读军校,Omega则去到受到严格监管的私立学院,学习一些被认为算作“新娘修行”的学科。 现在,Alpha和Omega可以自由地选择志愿方向,入读综合性的大学。 一身暴力因子急需释放的Alpha们也给综合大学带来了新的优势。 身体素质的差异摆在这里,Alpha学生的加入使得综合大学的体育水平有了质的飞跃,联校的体育比赛观赏性飙升,导致现在每年一届的地区联校综合运动会甚至到了需要售票入场的程度。 卓定在入学初就被各大社团围着要挖角,最后选了个能对上江星礼回家时间的射击社。 不过,哪怕社会发展如此,仍然有传统派认为,人类必须遵从“本该拥有的样子”生活。 江星礼还记得前年填志愿的时候,卓定每次的志愿商谈都会和父母吵起来。 原因在于卓定放弃了根据父母意愿参加的军校预录,执意要考综合大学。 班主任夹在两头不好做,只得在卓定的志愿商谈结束后拉来江星礼,让她帮忙劝说卓定。 “看看。”看起来吊儿郎当、却能和学生打成一片的Beta男人头疼地拿教科书敲了敲脑袋,另一只手推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志愿表到江星礼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拿起来,“那臭小子的第一志愿和你一个学校。” 班主任翻着资料,随口问道:“我记得你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是。”江星礼迟疑着点头。 闻言,班主任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江星礼,意有所指:“这么大了还关系好的青梅竹马可不常见。” 她吃不准班主任是什么意思,只能拿着纸认真地看着,干巴巴地挤出一个音节:“嗯。” 班主任并不介意她小心翼翼的态度,翘了个二郎腿,转过身对着屏幕批起了卷子,托着腮漫不经心接着道:“嗯是什么意思?说说想法。” “我……”江星礼张了张嘴。她能有什么想法呢? 她从最开始就竭力地想要避开成为这场博弈的砝码,她不敢去衡量自己的重量,不敢去猜测卓定的行为,害怕她如此轻巧的一个砝码会改变所有的平衡。 由她伸出手拉起的卓定自愿地走在她前方太久,无论是分化之前,还是分化之后,都毫不犹豫地挡在她的身前。 八年前还和她一样瘦弱的英雄已经到了要撕下专属于她的标签的时刻。 她也不能再当那个仍然扎着羊角辫,流露出脆弱模样的江星礼。 被江星礼攥在手里的志愿表皱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略有晕开。纸张带着不整齐的毛边,沿着这些不规整的毛边的是透明胶拼贴的痕迹。 江星礼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卓定的Alpha父亲在盛怒之下撕了他的志愿表,逼着他重填。 而卓定显然比他父亲还要硬气,愣是重写也不肯,就这么把这张志愿表拼好了,交到班主任的手里。 江星礼抿了抿唇,她只是垂着眼轻柔地抚平上面的褶皱,纤细的手指掠过纸面,与上面书写潦草的“卓定”二字极轻地擦过。 于是她把手中的纸郑重地递回给男人面前:“他应该是自由的。” 自由地,不应被所谓的“标准”和“世俗”束缚。 江星礼的声音和她本人一样文弱,符合她的性别,是那种会让人称心如意的文质。 而如此乖顺地去迎合社会对她的塑造的江星礼,会在这种时候执拗地盯着大人的眼睛。 她这称得上是坚定的回复,让班主任终于把注意力从屏幕转回她身上。 性别同样是Beta的男人看着眼前除了自己、谁也没看透她同样有种撞破南墙气质的江星礼,笑着点了点这张皱巴巴的志愿表。 他的手指点在上面除了第一志愿,其他都是空白的填写框:“那至少多填几个备选吧。” “还是说,你也只填了一个志愿?作为班主任我可不支持这种行为啊。” [ABO]我的英雄十 15 今天是射击社的参观开放日。 江星礼发现自己到的有点早了,射击社的部活时间还没结束,可供参观的射击训练场上仍然时不时传来枪声,浮空的电子屏上滚动着分数和射击者的名字。 江星礼在二层的观众席找到了那个视野不错的老位置,是第一次来参观时卓定特意找给她的。她压着裙子坐好,安静地看着卓定完成最后一轮的练习。 面孔已然褪去青涩的Alpha举枪,瞄准靶心的姿态专注,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怦地一声中靶,江星礼来不及收回目光去看电子屏上的计数,随即就和一把扯下了护目镜的卓定四目相对。 那双形状明明很漂亮,却因为眼神过于不耐而产生距离感的漆黑眼珠里落入了她的身影。就像一点光点亮了幽深的星河,她看到卓定的眼神亮了亮。 年轻不驯的Alpha因她的到来,露出了看起来格外软化的笑容。 这抹笑并不深,但他周身的气氛显而易见地变得温和,不再是仿佛看谁都不顺眼的尖锐。 “江。”卓定不耐烦地扯掉护手丢进用品清洁区,叁步并作两步走到观众席下方,“等我一下,部长有事找我。” “你……呃,去休息室等我吧。”卓定皱起眉,略带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后脑勺,有些犹豫地提出这个建议,“今天应该没什么人留下来。” 江星礼倒是明白卓定的潜台词。因为小时候共同被欺负的经历,卓定相较于一般Alpha,更容易和另外两个性别共情。 他知道把Beta放在一个Alpha群聚的地方是多么不靠谱。尤其江星礼的第二性别是女性。 “不用。”本想一口答应,然而江星礼偏偏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褚夏的话。她不认可褚夏说的是正确的,可同时也很难再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卓定的照顾。 “我帮你去活动室拿包?然后一起去吃饭。”江星礼顺势扶着栏杆,稍稍弯着腰,提了点音量,生怕卓定听不清,“你的卡给我,然后小定先去食堂吧。” 卓定皱眉,仍然是觉得不放心。可江星礼已经朝他伸出了手,柔弱白皙的手掌落在眼里,叫他很难拒绝。 他只能掏出口袋里开通了权限的学生ID卡,抬手一掷,略有重量的硬卡顺着抛物线的弧度精准无比地投入江星礼的手里。 “好吧。”他略略不放心地补充道,“拿了就走,别久待。” 16 “江星礼?” 江星礼面无表情地关上了储物柜的门,将卓定那几乎没什么重量的包抱在怀里,才转过身来对褚夏点了点头,随后就错开一步,想要借道离开。 “帮卓定拿东西啊?你俩关系真亲。” 褚夏话说得亲切,但是行为却和小时候堵住她那会儿一样霸道,一拳轻轻砸在另一扇储物柜的门前,用手臂拦住了江星礼的去路。 “同样是Alpha,星礼对我的态度却很差。”嘴上说的是受伤抱怨的话,但是褚夏的态度笑嘻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种来自Alpha的捉弄屡见不鲜,大部分的Beta,尤其是看起来更为柔弱的女性Beta,时常会找遭到这种戏弄。运气好仅限言语,运气不好则在行为。 “请让让。”褚夏着重强调的事实让江星礼久违地感到了不快,她不愿再忍耐,调转了方向离开,却仍然是被褚夏堵了个严实。 褚夏的态度很明确:“不说清楚理由就别想走。” “……” 一直来都几乎将隐忍写在脸上的江星礼猛地推开褚夏刻意压迫过来的身躯,却被轻而易举地捉住手腕,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和褚夏对视。 她直视褚夏的眼睛,与小时候会躲闪开视线的模样不同:“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理由吗?我不喜欢你。” “你这话听起来倒像……”褚夏并没有被Beta略带嘲讽的语气落了面子,他反而痛快地笑了起来,偏要踩着江星礼会生气的底线冒犯。 他压低身躯,凑近了她——这其中毫无暧昧的意思,只是身为Alpha的本能让他习惯了这种掌控感十足的反击。 褚夏眯起眼,愉快得好像勘破了江星礼的秘密:“你喜欢卓定。” 掌中的手腕果然一颤。 17 “怎么去了那么久?你……” 江星礼没走出射击馆多远,便看到卓定迎面走来。 她下意识扬起一个笑,想问卓定在食堂找到位置了没,却眼见着Alpha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差了起来,没说完的半句话也咽了下去。 卓定没对她露出这种神情过,江星礼不由得站在了原地,心下不安:“小定?” “你身上……” 相貌锋利的Alpha皱眉时总是会给人一种浑身戾气的错觉,她身为Beta的身体本能告诉她后退。 但是因为是他、因为是卓定,江星礼只是用了更为柔软的口吻尝试追问,用她熟悉的技巧安抚看起来陷入了某种焦躁之中的卓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但与她想象中的,卓定会因此像小时候那样子平静下来,然后闷声和她解释的情形不同。卓定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随后狠狠呼出一口气,是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 “没事,先去吃饭吧。”他说道。 18 卓定竭力忍耐住了怒火,只是因为看到了她不安的神情。 本应纯洁毫无存在的噪点沾染上了颜色,他人的气味将她的气息具象化。 [ABO]我的英雄完 19 江星礼慌慌张张地推开校医室的门时,正好赶上卓定叼着上衣让校医给他背部的伤口涂药。 听到声响,两个人同时扭头,卓定似乎有些没想到江星礼会来,脸上迷茫的慌乱一闪而过:“你怎么……” “女朋友来了?正好帮他擦一下药。”倒是校医松了一口气,一副熟稔的语气招呼着杵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的Beta,示意她来接替自己的工作,“这群精力旺盛的狗崽子整天惹是生非,隔壁还有几个伤了的。你正好也劝劝男朋友少点打架。” “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这种误会经历过太多次,江星礼已经不会再去和外人解释她和卓定的关系,只是老老实实地接过校医塞过来的棉球和碘酒,顺势替卓定道了歉。 外表看起来英俊得接近锐利,凶得生人勿近的Alpha这时候倒像是被拔掉了利齿的雪豹,心甘情愿地把爪子也收回肉垫里,看着抿着唇沉默不语的江星礼,有些心虚地把视线瞥到一边。 “背。”江星礼没有率先问他为什么要打架、和谁打架,只是言简意赅地示意卓定重新把卫衣卷起来,好让她上药。 卓定低低地嗯了一声,干脆直接反手就把卫衣脱了下来。 衣服皱巴成一团卡在手肘,他索性就这么抱在怀里,背对着江星礼。 “好了。”他唯独和江星礼说话时会降低一两分音量,声音听着闷,但总有种猛兽臣服的温顺,以周身的氛围无声地诉说着他现在是无害的、乖顺的。 江星礼叹了口气,垂下眼仔细地给棉球蘸上碘伏,熟练地拿着镊子钳住吸饱药水的棉球,轻轻地点在擦伤的皮肤处。 她梦中见过的,现实中也偶尔窥见过的卓定的脊背,上面布满了细碎的擦伤,和大片影响了肩胛骨美感的淤青。 卓定这身上看着吓人,其实不算什么,不然校医也不会用如此随意的态度对待。 这种程度的伤势,若是放在Beta或者Omega身上,多半是要进医院的。但如果是Alpha的话,也就是到医务室随便处理一下的家常便饭的程度。 这个性别似乎天生下来就是注定会被优待。 但江星礼想的更多一些,她抿着嘴唇上药的过程中一直等卓定开口。但她这个对她向来还算好说话的青梅竹马这会儿像是个哑巴,全程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小定。”本来眉峰就生得有点八字感的Beta皱起眉来有种脆弱的苦相感,她处理好了伤口,拍了拍卓定的背,示意他可以转身。 她看着他漆黑的眼珠,继而犹豫着开口:“对方……” 她担心卓定是否是下手过重了,这说不定会影响她的青梅竹马。鉴于她对卓定的了解,和卓定打起来的那个人只会伤得比他更重。 “死不了。”但这句话似乎意外踩到了卓定不应存在的雷区,就好像原本温顺的雪豹骤然炸开了尾巴毛,相貌本来就英俊得凌厉的Alpha压低眉峰时看起来格外的不温顺,他粗暴地扯着衣领抖了抖,“褚夏那家伙皮糙肉厚,估计打断半条脊椎都能活蹦乱跳地发情。” “你和褚夏?”江星礼从来没有听过卓定用这种语气说话,但她此时没有余力去吃惊,而是抓住了另一个让她不知所措的重点。 “为什么?”迷茫的混乱让她下意识地攥住卓定的袖子。 他移开了视线:“没有为什么,看他不爽。……Alpha不都这样吗?” 说谎。江星礼紧紧地追逐着卓定的视线。 你根本不是那种Alpha不是吗。 “咖啡店的限时菜单今天上,你不是想吃吗?走吧,晚了就要排队。” 卓定自觉说错了话,皱着眉的表情变得有些懊恼,他拙劣地变换着话题,并不想让江星礼继续将这件事探究下去。 “可是……” 没有给她继续“可是”的机会,卓定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走了。” 20 看到江星礼变了脸色的瞬间,褚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吗,我们星礼喜欢上Alpha了啊。” 他一只手箍住江星礼的右手腕,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扼住她纤细的脖颈,只是松松地圈着,但足够让脸色惨白的Beta努力平稳紊乱的呼吸,脖颈被迫稍稍仰起。 “Beta喜欢Alpha可是要吃苦头的,我想江星礼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 她当然清楚。 江星礼仰视着面前的Alpha,眼眶逐渐发热,充盈在眼底的泪水让视线变得模糊。 她再清楚不过。 只不过她想哭的理由并非被褚夏如此傲慢地握着脖子,也不是被这句残忍但大多数时间都是正确的真理刺痛。她泛上眼底的泪光为她是Beta,为他是Alpha而流。 “会被当成笑柄,会被戏弄,会被吃干抹净骨头都不留。” 褚夏看着江星礼流泪的样子,笑着,将这些残酷的词语一字一顿地吐露。 “你见过不少这样子的Beta不是吗?” 她确实见过。 Beta自诩从信息素的桎梏中得到解放,但爱上了Alpha或者的Omega的Beta将会再一次陷入名为信息素的漩涡之中。 尤其Alpha,相比起性格多数更为柔软的Omega,喜欢上的Alpha的Beta基本都捞不到太好的下场。 新社会的浪潮哪怕再大,仍然冲刷不掉本身遗留下来的一些事物。哪怕在综合性的大学,大部分人都是以性别作为去界限,划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抱团相处。 但是偶尔会有很奇妙的组合出现,就是一群Alpha里面跟着一个Beta。 这个小团体里面的Beta大概率是其中一个Alpha的爱慕者,接近喜欢的人,讨好他的那群Alpha朋友们。 然后这个Beta,会被当成笑柄,当成随叫随到的钱包,被暧昧地戏弄,被从头到尾吞噬干净以后获得一句—— 对不起,你没有信息素。 这很痛苦。但让她痛苦到流泪的不只是这个。 汇聚在眼底的泪水终于因为让咽喉不适的缺氧感从眼眶滚落,江星礼流着泪,神情却很坚持,软棕色的瞳仁由于她转动眼珠的动作,看起来有湿润的光亮。 “不关你事。” 她用文弱的嗓音说出了不应从她口中听到的言语。 “这些都和你没关系,褚夏。” 她的眼神久违地,与当年不把水管交出时,一模一样。 21 热榛果巧克力,巧克力蛋糕,花生巧克力巴菲。 卓定好像在和什么赌气似的,看着菜单面无表情地点下了一切和巧克力相关的制品。 然后这些甜食一道道列到了江星礼的面前。 属于巧克力的香气钻入鼻腔,被培养成习惯的大脑记忆深深地铭记这股香气,以至于仅仅只是用目光简单略过这一份份精致的甜点时,味蕾已经涌现出幻觉般苦涩的甜蜜来。 而视线所及的Alpha被巧克力的香气包围。 “小定……” 江星礼无所适从,十年来根深蒂固的习惯让她茫然时,脱口而出的是青梅竹马的名字。 然而一小块插在精致食叉上的巧克力蛋糕抵到了她的下唇,并不给予她说出其他话的选项。 “江。” 卓定漆黑的眼珠里,有她看不懂的执着。 “你觉得怎么样?” 仍然是那个雷打不动的问题。 巧克力的脆皮融化,里面甜腻的慕斯沾上她的嘴唇。 22 “说没关系也有点不妥,毕竟在我看来,我和你姑且还算是童年玩伴。” 褚夏毫不在意她抗拒的脸色,轻松地微笑着,扼住她脖颈的右手却在一点点收紧。 “小时候的事,我很抱歉。” Alpha的手掌宽大,而她的脖颈过于纤细。江星礼痛苦地皱起眉,感觉到后颈处传来被指甲掐紧的刺痛。 她不得不拼命地仰着脖颈,竭力地呼吸。 随后窒息感中断,褚夏猛然松开了手,任由瞬间瘫软的Beta顺着储物柜滑坐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咳嗽。 他随手把落在地上的包塞到她礼的怀里:“江星礼,送你一份神秘大礼包。” 23 “先去吃饭吧。” 卓定说着,落了一步在江星礼身后。 这一掐就断的脆弱脖颈后残留着细微的红痕,卓定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隔着半步落差的距离,缓缓收紧了手指。 差不多对上了。 被掐的。 保护欲作祟,一起噼里啪啦燃烧着的难以言说的恼火。 埋在她表皮下的那个腺体,散发出微弱的,来自其他Alpha的信息素。 熟悉的味道。 他会掐着那个狗崽子的脖子,勒出一模一样的痕迹。 24 巧克力的香味。 被巧克力的香味包围的卓定。 她该如何去理解他每一次都会相同提出的问题。 巧克力怎么样? 卓定怎么样? 你对卓定的心情,是怎么样? 对视之中,似僵持了许久,又好像时间并未过去半秒,但卓定似乎率先败下阵来。 “算了,当我没说过吧。”他欲要收回那柄多少有点冒犯的餐叉,连同那一小块已经碰到了她嘴唇的巧克力蛋糕的一角。 它即将被送入Alpha的口中。 江星礼难以描述这刹那的松了口气与怅然若失。 但这一抹可惜醍醐灌顶,她软棕色的瞳孔突然微微颤抖起来。她急切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卓定险些收回的右手。 纯白的噪点包裹了他。 “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对吗?” 她哽咽着说道。 (End) 生而为攻我很抱歉(男主异性恋谢谢) Part 1 01 一颗篮球哐当入框。 进球的少年在目睹叁分命中后毫无留念地转过身,一手撩起球服擦汗的同时,另一只手毫不在意地朝着队友比了一个“一”的手势,意思或许是他能再进一个。 他生得极好,湿漉漉的黑发被他毫不在意地用手抓了一把,湿发落了几根在饱满漂亮的额头上。这个画面没人不觉得养眼,场外围着的女生一个个便更加激动起来,女孩子偏高的声线尖叫起来是叽叽喳喳的,像一群热情的小鸟。 他自然是听到了,外表长得过分英俊、显得并不平易近人的少年反倒意外地笑了起来,跑走前朝那群女生挥了挥手。 上帝造人时一定是对他格外偏爱,他那双眼型本身就漂亮的眼睛弯起来显得特别深情,和笑容搭在一起,会让人俗套地觉得自己被电了一下。 被电麻了的一片女生集体西子捧心:“能看到祁瑛的篮球赛,最棒了!” 篮球赛最棒了。 以上也是本文的主角,祁瑛的想法。 会有女生来看的篮球赛,最棒了。 02 祁瑛意识到不对是在叁年前。 他毫无感情,因为利益联姻在一起的父母离婚了。 父母在他记事起就不加以掩饰地各玩各的,完全不在乎这会不会对一个小孩的身心成长造成伤害。但祁瑛仍然潜意识里认为,父母或许就会这么冷淡地过完一生。 直到某天他向来严苛冷酷的父亲居然向母亲请求和平地分开,眼里有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情。 母亲只是诧异了一瞬,随即便爽快地答应了。 保养得当的貌美女人毫无留念地带着她的东西和分割好的财产离开,临走前弯下腰给了判给前夫的儿子一个拥抱。 年纪还小的祁瑛有些鼻酸,但是他从小到大都被教导不能哭泣,于是只好忍耐着,目送母亲离开的背影。 大概是儿子落寞的身影看起来实在可怜,他的父亲好似突然捡回了一丝还没泯灭的良心与父爱,拍了拍祁瑛的肩膀,说了一句在现在的祁瑛看来相当狗屎的安慰。 “新妈妈是个温柔的人,会对你好的。” 父亲难得的亲近让祁瑛生出了一丝孺慕之情。 能让父亲露出这种表情的人,或许确实会很温柔。年幼的他只能这么迷茫地想,以掩盖父母离异的酸楚。 然后他这点可怜的孺慕之情在第二天立马就被击碎了。 看起来大概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局促地依偎在他父亲的怀里,面带不安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父亲领进门的年轻小妈,是个男小妈。 03 原来他爸是死基佬。 直接被刺激出叛逆期的祁瑛摔门而去,离家出走到朋友们家里控诉。 父母同样离婚了的朋友A安慰他:“多大点事。” 父母没离婚,但也是各玩各的朋友B跟着点头:“是呀是呀,后妈罢了。” 父母因为意外死得早,现在家里大家长是大哥的朋友C摸了摸下巴:“你小妈长得漂亮吗?” 祁瑛:“不是,重点是我小……妈是个男的!男的!” 朋友A:“多大点事。” 朋友B再次点头:“是呀是呀,男后妈罢了。” 朋友C锲而不舍:“所以他长得漂亮吗?” 祁瑛:“……” 祁瑛再一次摔门而去。 原来他的朋友们也是死基佬。 04 第一次离家出走的小少爷坐在便利店的高脚凳上,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热腾腾的鱼蛋。 便利店的对面正好对着繁华的商业街,他能看到一对对情侣从他的面前路过。 频率大概是每叁口鱼蛋,就能看到一对在打情骂俏,或者当街吵架,却又在最后再次变成打情骂俏。 祁瑛拿过手边的第叁碗,前面两个吃干净了的纸碗倒进了隔壁的食物垃圾桶里。 他一口咬下签子上滚烫的鱼蛋,用力地咀嚼,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商业街。 加量的一份十颗,叁份咖喱鱼蛋叁十颗,他就不信他吃撑为止看不到一对异性恋情侣。 05 吃撑了。 没看到。 原来说不定他也应该是死基佬才对。 Part 2 06 这原来是个耽美小说世界。 他,好像是个攻的预备役。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的。家里找不出一个甜食,去便利店买甜品永远都会售罄,他爸血液里流淌的冰美式可能也遗传到了他的血管里。 在这个世界喜欢甜食的攻可能已经被判死刑了。 祁瑛双目无神地把手中只要拿起就会奇迹般过期的虎皮卷放回冰柜,认命地拿起饮料柜的冷冻瓶装咖啡,去收银台前结账。 店员小姐拿起扫描枪滴了一下以后,咦了一声。 随后有点抱歉地对着祁瑛说:“不好意思这位顾客,是我们的疏漏,这个商品已经过期了。” 嗯? 祁瑛低头看向店员手里拿着的瓶装咖啡。包装上有一行小字,樱花口味。 祁瑛:“……” 祁瑛:“换个等价的吧,谢谢。” “感谢您的理解。”店员小姐甜美地微笑着,非常自然地从身后的冰柜里拿出一瓶黑咖,放入塑料袋中,“这款是推荐产品。” 天杀的世界。 走出便利店的祁瑛压低了鸭舌帽,扭开瓶盖看着天空默默喝了一口纯粹的黑咖。 好苦啊。 要不以后只喝矿泉水吧。 07 祁瑛上高中后,为数不多的爱好里面有看小说这一项。 虽然作为标准的攻来说,看小说这个爱好应该是不被容许的。攻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看一些大部分人都不怎么碰的书,比如政经商相关。 还要看得津津有味才行。 如果是看其他不入流的书,书不是缺页就是印刷粗制滥造,总之就是不能好好地看完。 但也不是没有作弊的方法,比如现在祁瑛就随便抽了一本《宏观经济学》,里面夹着他上次看了一半的《霸道总裁强制爱之日夜索情》。 这个世界是有言情小说的,虽然写得内容和普通的耽美小说没有什么区别,但至少纸片世界里还有一点点异性恋的温度。 坐在靠窗位置的少年垂着眼冷淡地看着一本枯燥无味的《宏观经济学》,阳光透过磨砂的玻璃窗,变得更为柔和的光晕落在他的发梢,显得那头纯粹柔软的黑发镀上一层浅浅的亚麻色。 啪嗒。 一支圆珠笔突兀地掉落在桌面,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对、对不起。”圆珠笔的主人是一个面容看起来有点女相的少年,他连忙试图收回自己的圆珠笔,用气声不停地道歉,眼神却慌乱又不舍。 “没关系。”祁瑛客气地把那支圆珠笔推了回去。 “真的对不起,打扰你看书了。”握着笔的少年脸也红了起来,困扰地皱起眉来,抱着自己的书包似乎下一秒就会转身逃走了,却又没话找话似的追问道,“那本书,好看吗?” 话一出口少年便后悔了,《宏观经济学》能有什么好看的? “还可以吧,挺感人的。” 祁瑛看出了对方试图搭话的心思,整理了一下书包,起身推凳子的时候随口说道。 女主角很坚强地一个人带球跑了叁年,把他狠狠给感动了一把。男主角真的是不懂得珍惜,唉,要是他的话根本不会让误会产生,女主角太可怜了。 少年愣愣地看着祁瑛离开的背影。 《宏观经济学》……很感人吗? 08 他的朋友们好像也是未来要当攻的倒霉蛋。 祁瑛托着下巴,看着聚集在他家打电动的狐朋狗友们,面无表情地思考着。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他的他的朋友们也同样家庭支离破碎。众所周知,耽美世界里面的攻最好不能凑出一对完整的父母。 父母离异的朋友A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能看出日后绝对不得了的丹凤眼瞥了眼不知为何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的祁瑛,扬了扬手中Xbox手柄:“不来玩?” 不等祁瑛回答,父母各自玩得很花的朋友B毫不客气地夺过手柄:“你不玩我玩。” “怎么啦?”被哥哥完全放养,和邪魅狂狷的外表不符,长了一颗八婆心的朋友C笑嘻嘻地粘了过去,拿胳膊捅了捅祁瑛,“自从刚才你小妈切了水果送进来以后你就不对劲。” 能如此自然顺畅地称呼一个男人“小妈”的你才不对劲好吗。 祁瑛抬眼嫌弃地看了回去:“你在想什么?” “啧,这不是担心你吗,以为你想那个呢。”朋友C竖起一根食指,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小圈,毫不客气地伸进去意味不明地搅动了两下,“你小妈真长得蛮漂亮的。” 祁瑛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条件反射抬手给了C小腹一下,痛得邪魅狂狷秒变痛苦面具:“祁瑛!靠,老子半身不遂的话要你好看……” “那是我小……妈。”他艰难地吐字,叁年过去了还是习惯不了将一个男人称作小妈。随后想到了什么,祁瑛顺带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叁个朋友:“你们也别想别的。” 得到了朋友们的纷纷保障: “我不喜欢比我大的。” “朋友妈不可欺。” “不是人妻就好了。”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他小妈的话这群小畜生还真的会感兴趣。 他就不能拥有些正常点的朋友么。 凭什么攻只能和攻玩啊。 祁瑛无比郁闷地抢过手柄,加入了对朋友单方面的大乱斗中。 09 耽美世界也是有女生的。 祁瑛脸长得好看,很受女生欢迎。 嗯,当然,他的朋友们也很受女生欢迎。因为耽美世界不受女生欢迎的帅攻大概也已经被判死刑了。 被女生围着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偶尔祁瑛甚至还会忘掉这是个耽美世界的事实,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同桌女生无意中落在桌子上的素描本。 看到那个素描本的瞬间,精通言情小说、为了求生被迫看了不少耽美小说的祁瑛内心已经亮起了鲜红的警报。 拜托,拜托,里面一定有他并不想知道的事实,拜托给他留一点幻想的空间。 然而无情的风恰到好处地吹了进来,恰到好处地掀开了那本素描本,书页哗啦啦地翻着,祁瑛双目无神地目睹了同桌女生精彩的大作。 黑发长长,总是沉默不语,但时常会被祁瑛发现她在偷偷观察自己的同桌女生,画了满满一本的素描。 画得真好,呵呵。 她原来是喜欢这种病娇鬼畜攻的审美吗? 如果那个攻的脸和他不那么像的话就好了。 风停了。祁瑛轻轻那拿起那个素描本,帮同桌塞回了抽屉。 她,果然是腐女啊。 10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祁瑛定期会去书店看一下上新的情感类小说是什么风格。 【“对、对不起。”他尴尬极了,伸出手在桌上胡乱地摩挲,试图收回自己的圆珠笔。】 【“没关系。”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看起来生人勿近、冷淡万分的少年居然对他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修长漂亮的手指屈尊降贵地捡起使用痕迹明显的圆珠笔,递到了他的手心,末了,竟似不经意一般点了点他的掌心。】 【怎么会?他慌乱地攥紧手掌,抬眼,目光却落入了对方眼中。】 祁瑛啪地一声合上了《纯粹理性批判》以及里面夹着的《重生之重回校园后我成了大佬的团宠》,目光已死。 谢谢你,校园耽美,我之前差点就成了大佬之一。 他抽出这本《重生之重回校园后我成了大佬的团宠》放回书架,把手里的《纯粹理性批判》随意翻了几页,目光继续从书店推荐的目录栏里划过。 今天的店主推荐是…… 《夺妻》 《抱紧我,小妈》 《禁忌之我的霸道继子》 祁瑛:“……” 他颤抖着手取下了《禁忌之我的霸道继子》。 11 以后住校吧。 祁瑛盘腿坐在角落的过道里,脚边放着一摞热门小妈文学,生无可恋地思考着。 不屈【一】(校园师生) 阅读注意: 有不正确感情观,有暴力描写,偏韩系校园(因为觉得韩系校园有严重管不了的校园暴力更合理一点) 起因是年下瘾犯了,想看阴间救赎又想看女主被抹布(未遂),干脆来点阴间校园 01 姜慧诗站在教室门口,只觉得里面分外安静,静得几乎不自然,像是千百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缩在这一扇拉门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不正常。这种学校的孩子们,总归是要闹腾得烦人才对的。 领着她来的主任把她送到今后要负责的班级门口后,便不见了踪影。 年轻的教师背影看起来甚是单薄,她低低匀了一下不稳的呼吸,抱紧了怀里的教案,倒是出乎意料地后退了小半步,伸长了右手臂,有点艰难地勾动没有完全闭合的拉门。 门内,虚掩着的拉门传来了微微颤抖,滑动条艰难推拉时发出的嘎吱声让里面数十双跃跃欲试的眼睛亮了起来,轻蔑的窃笑声在他们的喉咙里蠢蠢欲动地含着。 哗啦! 灌满了一整瓶污水的瓶装可乐坠落下来,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姜慧诗,仍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搂紧了怀里没来得及套上防水页夹的教案。 空荡荡地瓶子咕噜咕噜地滚出了门外,她平底鞋的鞋尖被溅上了明显的污渍。 哄笑声爆发了出来,甚至里面夹杂了几声遗憾的叹息,大概是在可惜没能成功地给她一个下马威。 就像原本安静的黑白默剧突然被插上了声音,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具象化了,视线大多都黏在她的脸上,等着新来的年轻教师发作。 姜慧诗呼出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跨过了那摊污渍。 她走到凌乱的讲台前,拾起一根短得出奇的粉笔,转过身在喧闹声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慧诗。”她对上讲台下神情各异的学生们,微微一笑,“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 02 这所私立学校的学生出奇地让人头疼。 这才刚刚过去一周,姜慧诗便忙得有些腰酸背痛,心力憔悴地捧着咖啡在教师办公室出神。叁天两头,翘课逃学,课堂上不听她的学生比比皆是,只是在课上公然睡觉的学生都能算作是温和的了。 想来也没有办法,这所学校本身就是由财阀投资,有钱就能进的职高,在坊间没少传出是混子学校的绯闻:扶不起的富二代遍地跑,反正他们的父母也只是需要他们混到这个文凭即可。 若是学生混点倒也无所谓,姜慧诗大学做家教兼职时也遇到过成绩差、但心地不算坏的孩子,但圣职高里的学生们却因为一点格外让人发憷。 暴力问题。 霸凌,斗殴,这在圣职高都屡见不鲜。 姜慧诗来任职之前已有听闻,所以刚带班的这一周都隐有不安,哪怕点名时会答到的学生并不多,她也学不来同事们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天坚持联系上面不在的学生,至少要问清楚原因。 教务组那边大概是瞧准了姜慧诗是年轻教师不好拒绝,主任让她带了个纯男生的班级,反过来有拍着她的肩,让她加油,可别镇不住学生的场子。 第一日下课时,办公室里所有人或许都注意到了她溅上污渍的鞋头,但却没人出声。就像她班里那群学生,只是像看到不值得注意的东西一样,目光略过了她。 邻座资历老一点的前辈看了她一眼,在她坐回办公位上时,弯下腰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双崭新的一次性拖鞋递给她。 “避着点吧以后。”老教师语气里含着不针对她的古怪轻蔑,压低了声音哼笑,“这学校里教不熟的小畜生毒着呢。” 小畜生 “谢谢您。”姜慧诗温和地用了敬语,她双手接过了拖鞋,心头却猛然一颤。 不屈【二】 03 班上的学生并不尊重她。 这群早早就学会了看人下菜碟的孩子们习惯了划分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关系,年轻又看起来弱势的女教师自然是最容易被不放在眼里的。 她带的又是高中二年级,不像一年级的新生那么好管教,也不如需要面临考试的叁年级那般懂得些许自我约束。一言蔽之,很难办。 她教考的成绩优秀,没去成公立学院也是因为一些个人的意外。教育厅那边可惜人才,倒是给她指明了另一条能避免空窗期的道路。 新来的老师总是最受累的,她不仅是2-3班的班主任,校内的卫生督导也落到了她的头上,必要时还要在校门口陪着学生会的学生检查仪容仪表。 她并不会因为要做多项工作而反感。她唯一无法容忍的只有…… 姜慧诗弯下腰,捡起地上一根被鞋底碾扁了的烟头,凝视了半秒,随后丢进了远一些的集中垃圾处。 半人高的垃圾桶里装着沉甸甸的半桶沙土,上面零零散散的还有一些掉落的烟蒂。 很显然,学生抽烟在圣职高里面见怪不怪。稀疏平常到,校工居然会单独给一个垃圾桶填上沙土,就差写上“吸烟专用”几个醒目的大字。 姜慧诗叹了口气,拿出教师值勤的手册,在公共区的卫生检查栏目画上了一个醒目的叉。往前翻几页,上面都是潦草的打钩,明明甚至都见不着来如约打扫公共区的学生,其他来检查的教师却直接放行。 要忍耐,姜慧诗。忍过了两年,说不定将来就有去公立学校教学的机会,那里面都是一些省心听话的,符合社会期待的乖孩子。 她做着心理建设,注视着眼前一行行顺眼而下的对钩,敷衍而潦草,直到最末端崭新的日期上,鲜明的叉像这组排列组合里的异类,旁边的落款,姜慧诗。 叫她怎么忍耐得下去。 04 最近收课业的问题是个困扰。 她班里那群学生大致是想看她出丑,刁难的方式都别出心裁。姜慧诗原以为是收不上来几本作业的,但每日讲台上却又零散地堆迭着全班的作业。 当然,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一两本是写过的,当然错误率另当别论。在那些恶作剧的空白作业里,偶尔能翻到写着一行“我不知道”的,或者是故意写了很露骨的情书,想看她出丑的反应。 姜慧诗都一一认真批阅了,情书置之不理,空白的作业都会规整地写上要求补完的惩罚,尽管没有学生理会。 她能猜到班上学生的心思,无非是想看她每天吃力地搬着一大摞作业为难,故意交齐作业给她使绊子。毕竟按照前辈教师的说法,他们都干脆不给这群冤家布置作业,乐得轻松。 拉锯战刚刚开始,姜慧诗没想过放弃。 她之前也试图寻找过能帮她搬作业的学生。 只不过,这种学校自然是没有什么课代表一说的。虽然班级里有个形同虚设的班长,但是那个叫高承的孩子油滑得要命,每次到关键时候都找不到人。 姜慧诗逮着过他,但高承嬉皮笑脸,故作无辜地说只是不凑巧。 日值生更是不靠谱,半个月以来,姜慧诗的黑板都是自己擦的。 所以今天姜慧诗也没抱不该有的期望,她下了课,抱着教案正准备出去时,才发现黑板最右边的日值栏又是空着的。 高承果然不会乖乖听她的话,连每日在黑板写上日值生的名字都不去做。 姜慧诗拿起粉笔,对着学生名单惯例性地在空白处填上日值生的姓名。 权知焕。 听名字似乎是很文雅的孩子。 姜慧诗的粉笔字很好看,笔画端正又纤细。她写完后便放下了粉笔,未等转过身去,原本吵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一瞬。 她感觉到自己身旁突兀地多出来一个人影。 一双属于异性的、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他拿过黑板擦稍稍用力握紧,皮肤下包裹的指骨自然就撑起了一个漂亮的形状。 姜慧诗顺着他的手腕微微抬眼,高出她许多的少年拥有介于成年与未成年的气质。他长得过分端正,英俊得接近肃穆,反倒看起来并不亲和。 茶灰色的前发落在他的眼睑,在阳光下显得有点琥珀感的眼睛透过细碎的头发,望向了她。 “权知焕……同学?”姜慧诗没想到有人会帮她,不可思议之余下意识脱口而出了他的名字。所幸一瞬间的慌神也只是因为没想到会是如此名副其实的孩子,她很快便调整回了平时的模样。 她露出了有点欣慰的,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您客气了,老师。”出于意料,权知焕回得居然是敬语。要知道她任教半个月后,几乎没能从学生的口中听到过敬语。 对上她的视线,权知焕甚至笑了起来,因为浅色稍浅而显得通透的眼珠含着笑意时,变得谦逊而亲切,“这是日值生该做的,今天轮到我了不是么。” 在你之前的孩子们可不这么想。 这句话倒是意外得有点像挖苦了,姜慧诗心底里苦笑着摇摇头。 “老师这边没别的事情,放学了就去玩吧。”她知道这群学生对下课最迫不及待,于是轻轻拍了拍权知焕的背,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帮老师把这些送去办公室。”看起来听话的乖学生这会儿又变得有些置若罔闻,他轻松地拿起讲台上垒得稍高的作业本,迈开步子往教室门外走去。 这样子的乖孩子在圣职高多少显得有些不真实。 姜慧诗本能地无法拒绝这样子的学生,这让她回想起来以前兼职做家教能和学生们玩在一起的时光。 “这是想要骗取老师奖励的冰淇淋?班上愿意做这种事的孩子可不多。”她不由得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来,打趣道。 “校门左拐的商业街上有冰淇淋车,香草口味很受欢迎。”权知焕笑着承接下来自老师的玩笑,“老师请客的话再好不过了。” “至于班级上的事——” 他说话的语速本来就平稳,口吻温和平淡,所以话锋一转时姜慧诗猝手不及,还未散去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已经半个月了,老师仍然感觉不到自己不适合圣职高吗?” 海棠攻X晋江女【一】 本文全名《当海棠攻发现他突然到了异性恋世界且能收留他的只有一个倒霉懦弱女》 总的来说,就是海棠霸总狂攻醒来普通上班结果突然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不能脖子以下的晋江平行世界。 咋察觉的不对呢?是因为在男主的世界里,他的秘书就是被他玩弄的倒霉小受。但结果今天惯例叫咖啡,推开门战战兢兢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怕他的陌生柔弱女人。 男主:? 怎么回事?男主一边思考一边盯着女主把女主差点吓哭。 女主放下咖啡逃走,男主随机立刻播内线电话抓起听筒就劈头盖脸准备骂受去哪里了。 怒气冲冲地一顿输出完了,他听见听筒里传来一声泣音:总裁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一直上班的都是我…… ——是刚才那个一脸倒霉的女人的声音。 男主:……草。 真他妈的见了鬼了。 从来不看小说的男主恍惚了一早上,工作状态全无,整个办公室低气压,大家都觉得总裁犯病了,屁都不敢放,然后男主破天荒地下午请假了。 回家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幸好电子科技非常白痴换了个人也能指纹认证,男主进家门便开始一间间对比和自己原来世界的差别。 检查到最后一个房间,是他准备未来用来玩弄受的房间,里面的装修应该就是奢靡玩乐的大床和一些不便描述的道具。但当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时,他突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感到毛骨悚然,像是本能告诉他即将遭遇未知的威胁。 理智告诉男主最好不要开,开了他的世界观会毁灭性崩塌,但是男主偏偏又是个非常傲慢的狂攻,他不相信世界上能有什么他会害怕的事情。 ——于是男主直接进行一个门的踹。 看到里面的内容物后,男主以0.1秒的速度关上了门。 他站在门口深呼吸,感觉自己背后的衬衫被冷汗浸湿。他不可置信地开门关门开门关门开门反复五十次。 ——房间是非常恐怖的stk(*stalker)风格,里面贴满了一个女人的照片,一看就是偷拍各种角度,而且定睛一看,操蛋,是今天早上那个倒霉女人! 男主关上门后坐在门口怀疑人生。 第二天上班,在女主进来泡咖啡的时候,男主非常阴沉地盯着女主,内心滚过一万条疯狂的弹幕:哈?我喜欢这家伙哪里啊?不对那个不算我……也不对那个也算我,毕竟房门银行卡密码都是一样的 ,但是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一脸倒霉相的女人啊? 被注视的女主同样紧张,她内心:要被炒了要被炒了要被炒了要被炒了…… 如果生活给予我冲击那么我将坦然接受by男主 观察了女主一整天都没有头绪的男主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对方吓傻,只得出了“我好像品味很差”的人生怀疑,回到家里准备清理掉那个房间的所有照片。 又是一次让全公司惊恐的提前下班,清洁工具准备齐全的男主戴上手套拿着清广告铲子做足心理建设,再一次打开了那个让他都差点吓痿的房间的门。 仍然冲击性的满房间照片,冲击性的各种角度的女主的脸,嗯第二次看好像没那么冲击了,仔细一看那个倒霉女人也不丑嘛——妈的他在想什么,清理!必须清理掉! 然而不知为何站在房间里十分钟了男主还是迟迟没有动手。 男主感觉可能一时半会是无法进行清理了,至少在今天。 计划推后吧,顺便咒骂平行世界的自己什么厕品味,然后男主开始观察起这个房间,强撑着自我安慰:说不定自己是那个倒霉女人的债主,这个房间就是拍点欠债人的照片当威胁嘛,哈、哈哈——(自己都不相信的干笑 不过定睛一看还真的发现了有点奇怪的地方,有些照片上面标注了C后面一串数字,但不像是日期,数字最大的一串是C398,是一张女主不小心在茶水间睡着的照片。 有什么含义么?男主不解。 但是明显不是日期的数字,让男主心中微微燃起了希望:哈哈我就说我不可能品味差到喜欢这种女人(混乱) 只可惜,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来这串数字和C代表什么意思,最后男主放弃,回到客厅用手机喊家政来做饭,然后无聊滑手机等待。 说起来刚好现在正是有空研究手机的时候,干脆看看手机里有什么信息吧。 打开手机,只能说不愧是他,手机基本1:1复刻,完全就是工作狂的手机,平平无奇,毫无爆点。 正当男主决定放弃对手机的搜寻时,突然发现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日期是随着内容物的增加更新的,最新显示是前天,是他穿过来前一天。 男主的心跳快了起来,他输入自己的生日,错误。 莫非是学生时期随机四位数的常用密码?错误。 自己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不太可能是自己家里人的。但男主还是硬着头皮把家里人也输入了一遍,错误。 男主:…… 男主:脑子里有个很恶心的想法但是我暂时不想去实践 绝望的男主视死如归地输入了自己最喜欢的叁支股票代码的前四位(垂死挣扎中) 密码错误。 男主内心疯狂咒骂自己厕品,然后咬牙切齿地输入了女主的生日(他员工名册倒背如流绝对不是刻意记住的!) 密码正确! 然后男主就看到了一些眼熟的照片,眼熟到半个小时前在那个恐怖房间已经1080p高清欣赏过,但是超绝的记忆力告诉他有一张他没见过。 是女主在工位上苦哈哈整理资料的侧脸。 文件名C399。 男主:我草! 妈的原来C是代表公司的意思么! 那敢情这些C系列的照片还是他亲手拍的?! 原来我还能变态到这种地步。 此时男主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平行世界里面他真的…… 他不能说是喜欢女主,只能说是,简直就是喜欢到了变态的程度。 (没售后) 海棠攻X晋江女【二】 没想到居然有售后,我亏了 说起来,他为什么不去追求这个倒霉女人呢? 喜欢到了这种变态的地步却不出手?平行世界的他是孬种吗?追求女人都不会? 在穿越到平行世界一个月后,正坐在办公室看文件的男主,恍然间醍醐灌顶。 可恶,还不是怪平行世界的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堆积如山的工作太多,处理起来相当上头,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时间白白流失。 那个倒霉女人每天和他的交集除了工作之外,大概也就是午间会定时过来给他送一杯咖啡。 叁颗糖。他是甜党。 这倒霉女人这点很好,很懂得察言观色,也不会一脸倔强地把冰咖啡泼他脸上。 这么看来其实平行世界好像也不错,除了工作忙点,生活节奏健康得让他怀疑人生。 毕竟之前,他不是在酒局就是在去酒局的路上,一路上还要拨开疯狂倒贴的男男女女,一不留神家里面虎视眈眈继承人位置的疯子们就会使出各种损招来阴他。 所以那时候他才会急切地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 诶?等等。按照这个道理,他现在已经压根什么都不需要做了不是吗? 突然想通、感觉卸下了一身负担的男主浑身轻松,神清气爽地加班中。 他就说怎么可能喜欢那个一脸倒霉相的女人——今天下班后回家就立刻清理掉那个恐怖stk房间,不然这要是被谁看到了不就是算犯罪吗! 加班到深夜,男主捏着眉间走出办公室,却发现紧连着的秘书办公室灯还是亮的。听见他推开门的动静,他口中那个一脸倒霉相的女人抱着电脑包跟了上来,对上视线,一边走一边鞠了个躬。 男主有点错愕:在加班?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的工作已经交到我内邮? 女主唯唯诺诺:总裁您之前说最好一切行动都跟您同步,比较方便工作核对。 ——是方便他占便宜吧!! 男主眼角抽搐,还不好自己骂自己,只得忍着不发作:秘书怎么回家? 他把一句“方便的话我送你”咽了回去,毕竟他没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平行世界的自己看起来心怀不轨许久,他还没有仔细检查常开的车上有没有什么更不妥当的东西。 女主看了看腕表:地铁,不过快到停运的点了…… 男主嗯一声也顺势抬腕看一眼表,顺口说道:公司距离地铁口步行要十分钟,夜路不安全,我送你? 不过被拒绝了,他也不勉强,在公司门口和女主道别,目视着那个背影一步一步消失在视野范围。 将近23点,这倒霉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十分钟的路程稍不留意也能出不少命案…… 男主臭着脸小心翼翼地开着车,鬼鬼祟祟地维持着微妙的距离,跟在女主的身后——这种行为不算跟踪,他也只是处于对能干下属的关心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 车内的时钟报时整点,远远地看到女主的身影进入地铁口,男主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又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喜欢这个倒霉女人的算不上他本人,这么上心是想干什么? 但是见不得光的护花使者当也当了,一时半会他也没有什么回家的心思,干脆降下车窗松开领带,对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说起来,这一个月,他总觉得他好像还忘了点什么没想起来…… 乌云笼罩的黑夜骤然变脸降下暴雨,男主啧一声关窗起步掉头,一声细细的惊呼却穿过玻璃钻入耳孔,是他熟悉的声音。 后视镜里那个终究没赶上末班地铁的倒霉女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地铁口,雨水很急,于是护着电脑包的她只能弓起腰把包纳入怀中,单薄的西服和包臀裙,一些不为人知的曲线在雨中无所遁形。 附近正好没有网约车,她正无措着,前面一辆正准备开走的车一个急刹,刺耳地按了一声喇叭。 车有点眼熟,她眯起眼辨认,估摸是见她没反应,驾驶座上的人已经气势汹汹地推开了车门,迈进雨里,叁步并作两步到自己跟前,扯住了她的手腕就往前带。 被塞进后座的倒霉女人气都不敢喘,还没反应过来面容英俊但由于种种原因在员工里评价都宛如修罗的顶头上司为何会在此处,一件西服便啪地扔到了她的身上。 “穿上。” 想起来他忘了什么了 男主全程不想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咬牙切齿地直接导航了女主家的地址,看了一眼路程40分钟,现在的脸色看起来随时能提起刀去杀人。 这一个月过度健康的生活都让他忘了他还有非·常·强·烈的性欲这个事实了! 海棠攻X晋江女【三】 再售后脸都要被打肿咯 我只想写颜色笑话搞笑雷文感觉不小心就开始正剧了,而且这种写法每一句台词塞的信息量反而更多的,费脑子,还不如写灌水长篇舒服 ps男主是身穿,不是魂穿到平行世界的同位体,所以之前元男主做了什么他不知道全靠推理 再ps 男女主是同龄 28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年轻可以当总裁(虽然是纯纯社畜总裁) 脑残文不讲道理的 他这个秘书之所以被他称之为倒霉女人是有原因的。 本分老实其实不算是什么好词,被冠之以这种形容词的人往往也都容易遭受苦难。 雨停。车在小区的入口处就停了下来,没有去探究她具体住在那一栋的冒犯,恰到好处。后视镜里一路精神紧绷的女人显然是松懈了下来,眼神中藏得很好的防备卸下一两分。 还不算蠢到家么。拉下手刹,他漫不经心地想道。 淋得头发都贴在脸上的狼狈女人下了车,但没有急着走,站在车窗外弯下腰跟车内驾驶座上略微走神的上司道谢。 “谢谢总裁。”她说话细声细气,和她的性格相当贴合,给人优柔寡断的错觉,“劳烦您夜晚跑一趟了。” 未干的湿发凌乱地贴在她的额头,水珠顺着鼻尖滑下,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还有湿痕的车后座上:“洗车费到时候我转您。” “不用。”抽空送一趟自己的秘书罢了,不过直接说不用给也并不妥当。 他抬眼看向她:“我会让财务直接从你下个月工资里面扣。”是谎言,但是这个倒霉女人应该会放心地当真了。 她确实如他所料一般表现出安下心的样子。 “……”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同样也被淋湿了的他,抓好的发型有点塌,但无损这张脸的英俊。 她最终还是咽下了多余的话语,再次道谢:“那我回家了,谢谢总裁。” 正确的选择。但是前面这段踌躇让人在意。 他大概能够猜到他这个倒霉秘书心里面在想什么,心软成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吃亏,让他看着觉得莫名有些火大。 踩着高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之前因为看到对方内衣轮廓而燃起的生理本能总算平复些许,还搁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下意识屈指,以一种习惯性的频率敲着皮革包住的轮盘。 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想明白。 “裕然!” 升上去的车窗被敲了敲,他有些错愕,透过单向贴膜看到的是他那去而复返的倒霉秘书。她换了一身衣服,手上多拿了一条干毛巾。 “总裁……刚才叫您您没听到,才喊的名字。”她意识到了失言,把毛巾递进来的时候有些紧张,但是对上他的视线总算不是战战兢兢的,“您擦一下?” 她的行为逻辑简单得离谱——浸了水的西服不好干,车上的空调也容易让人感冒。她大概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匆匆拿着毛巾下来碰碰运气。 所以说他真的很讨厌这种一脸倒霉相的女人。 裕然面无表情地接过毛巾:“我们同岁,不在公司时叫名字也没什么。” 他只是随意拭掉了身上尚未干透的雨水,就把毛巾扔回女人怀里,不再以职位称呼她为秘书:“焦有有,问你个问题。” “我应该不是第一次送你过来。”直接是肯定句。 焦有有只能在被他注视的目光中僵硬地点头,甚至无暇去问这种事情为什么本人不记得、却要从她口中求证。 “您之前……酒局……送过我一次。”这个事实对于焦有有来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含糊不清地忽略掉了大部分的细节,只陈述了一个干巴巴的事实。 “我当时有要求上楼坐坐吗?” 不知道裕然是否清楚他自己拥有一张让人很难拒绝的面孔,他就这么降下车窗,探出身子和她说话,语气听着像无所谓,目光却笔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个问题界限不明,对于成年男女来说暧昧,对于上下属来说算骚扰,但于焦有有和裕然此时而言,又显得有一两分尴尬的怪异来。 原因无他,裕然的神情无波无澜,仿佛随口问了一句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焦有有捏紧了手腕,险些要把虎口掐出一道印子:“没有。您把我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这个答案似乎是裕然想要听到的,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那就好”,随后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一点。 焦有有弯下腰凑近了车窗。 “秘书,作为上司的友情提示,想上你家坐一坐的男人建议你告他性骚扰。”方才还笑着的英俊上司一秒拉下脸,因为她听话靠近的行为,神情算得上是凶神恶煞,“也别犯蠢让送到你楼下。” 裕然以前养过一只麻雀,是偶然间撞到他房间的玻璃窗上的。 他本以为那只麻雀已经死了,嫌恶地推开窗正打算把尸体处理掉时,奄奄一息的麻雀发出了虚弱的一声鸣叫。它伤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 或许是同情心作祟,又或者是那时候他还未能做到眼睁睁地看着有生物在他眼前逝去,裕然把这只麻雀留了下来。 他用针管往那细幼的食道里推水和灌饵食,不抱希望,但却神奇地真的就把这只麻雀养了下来。 重新恢复活力的麻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明明不是什么名贵的鸟儿,却莫名让人无法置之不理。 那只麻雀没养过两个月就被人为处理掉了。他的哥哥看到鸟笼里不起眼的麻雀,有些好笑地对他说道,裕然,别喜欢这种连笼子都配不上的东西。 身价不足牢笼的小鸟死了,会亲昵地在他指尖啄食的麻雀被剖开毛绒绒的腹部,钉在标本框里送到他的房间。 焦有有像那麻雀,鸟笼与剖开她柔软腹部的小刀都藏在一间蓄谋已久的房间里。 “裕然”与他的哥哥相似。 裕然与他的哥哥完全不同。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镜中人【一】(海棠攻X晋江女) 裕然今天醒来的时候难得觉得头痛。 像是宿醉过后醒来被昏沉感占据,太阳穴酸胀难忍、突突直跳,整个脑袋仿佛遭受过棍棒的袭击,将他毫不犹豫地开了瓢,平日里该有的清醒感顺着豁口流走。 维持着这种思绪游离的状态来到公司,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不断弹出的未看邮件,反倒让他终于有了几分重新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难道是昨晚回了趟本家吃晚饭的后遗症?毕竟那个家让人头疼的本事十年如一日。 钝痛的困意还盘踞在大脑,裕然捏了捏鼻梁,点开工作群发了一条请办公室喝距离写字楼最近的%Arabica的消息。群里面立刻刷出了清一色的“谢谢老板老板大气”,打断这条接龙的是他的秘书尽职尽责问点单的统计。 裕然没回,他在这方面好养活,基本口味不挑剔。秘书逢时在他身边任职也有一段日子,对于他的好伺候也算是有几分了解,往常都是无声无息地把咖啡送到。 于是发完了消息的裕然便重新投入工作。 今天大概是错开了其他公司团餐的时间点,咖啡外卖的效率奇高,裕然听到敲门声不过也就是差不多二十分钟后。 他没抬头说了声“进”,他的办公间铺了一层地毯,但仍然隔绝不了高跟鞋踏上去的闷响。 高跟鞋? 其他人见他都会先经过总秘办公室,而最近的项目负责人又是个男人。这是哪个想借花献佛的女人? “您的咖啡。放您右手边了,小心烫。”一听就柔弱温婉的声音。 裕然皱眉,抬头时便带了一两分不悦,没想到对方正无知无觉地正弯下腰往他桌上放咖啡。于是先对上视线的是对方别在胸前的工牌。总秘,焦有有。 ? 谁? 裕然顿了一拍,视线聚焦到了她的脸上。不怎么美艳,清秀,下垂的眼角让整张脸看起来都可怜巴巴的。 感知到上司视线的秘书看起来好像被吓了一跳,她强装镇定地微微点头,随后转身出门的身影看起来就像被猎食者盯上后、落荒而逃的可怜草食小动物。 有那么一个瞬间裕然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逢时和他哥好上以后这么快就卷铺盖滚蛋了?人事那边换人也不和他这个话事人说一下的吗?胆子这么大当他死了? 他掏出手机开始拉通讯录,找到备注秘书的那一行,拨了过去。期间不忘喝一口方才那个莫名怕他的新总秘拿过来的咖啡,尝了一口次发现居然是拿铁,瞥一眼贴在隔热纸上的标签,一倍糖浆。 这女人干的比逢时强多了,上班第一天就知道他嗜甜,逢时这个脑子里塞满了男人和钱的家伙只有上床的时候嘴甜。裕然冷笑着听手机里的拨号音。 接通,一声听起来胆怯的“您好”未落,便被裕然劈头盖脸地冷嘲热讽:“逢时你没蠢到觉得傍上了我哥就能安心辞职当富太太吧?你没那个生理条件。还有点脑子的话,滚回到你的位置上做好你的工作。” 话没说完,手机里便传来了一声明显是被他突然爆发吓得哽噎的泣音,带着一点点鼻音从话筒中传出:“总、总裁……您是要找谁吗?” ——是刚才那个一脸倒霉相的女人的声音。 ?? 听不到他的回应,对方语气里的恐慌和无助一下子暴增,多得快要溢出来。 “没事,你接着工作,我打错了。”裕然沉默了一两秒后,扔下这句挂了电话。 什么东西……? 这种超现实的情况看起来并不是恶作剧,先不说那群在他手底下讨饭吃的下属怎么敢对上司开这种玩笑,那个看起来浑身上下散发出倒霉气息的秘书多看一眼他阴沉的脸色好像都会吓死。 随手翻了一下通讯录和工作群上的消息,一切如常,唯独不一样的只有他的秘书。 总裁烦躁的低气压席卷公司上下,所有人都夹起尾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装作努力奋发的模样,生怕被今天就会被扫地出门。 裕然请了下午的半天假杀回家里。 不是本家,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平层公寓。自从成年以后,受不了家里人的裕然就搬了出来,只有偶尔迫不得已才会回到本家露面。 公寓是只属于他的容身之所,一切的布置和装修都要合他心意。家里有一间藏得比较深的客房,那姑且可以算是逢时的房间,当初走投无路的逢时哀求裕然将他留下,一时鬼迷心窍,那间客房便成了逢时偶尔的来处。 其他的地方都检查过,就剩这里。 但当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时,裕然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恶寒顺着毛孔钻至全身,像是本能告诉他门口藏着未知的威胁。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告诉他不要知道门后的一切为好。 但男人不相信第六感。尤其是裕然。 门把手的咬合有些差,似乎是经常被开合,导致锁芯都有些脱落——他的手还没用力压上去,门便唰一下大开,背门撞在墙壁发出声响。 智能的感应灯一下亮起,像是感受到游人目光的水族水箱,亮起蓝白的幽光。整列在裕然瞳孔里的无数游鱼便鲜活了起来,齐刷刷地看向他。 她们都有同一张面孔。 镜中人【二】 在灯光下变得惨白的墙面组成四面八方荧蓝色的水箱,密布其上的照片就像是拥挤的沙丁鱼,视线所及,全都是同一张女人的面孔。 远眺的,忧愁的,困倦的,迷茫的,无知无觉的。属于焦有有的脸被尺寸不同的张张相片框柱,各个角度,不同神情,全都是焦有有。她的神情被困于此处,以目光饲养。 所有她的视线都没有与镜头对焦,也就是说,这一屋子都是偷拍的产物。 裕然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一圈,若有所思。 有点恶心。做出这个房间的人。 这个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数量恐怖的照片,剩下的就是拐角处有一个叁面开的衣帽间,以及一张简单的床。床上横着一张矮桌,上面有一本笔记本电脑。 这衣帽间里面装了什么不能更好懂。 尽管有所心理准备,但裕然在拉开衣帽间的门时,仍然是没能控制出嘲讽地笑出声来:“品味不怎么好。” 当季的奢侈品和秀场专款将叁面开的衣柜塞得满满当当,裕然伸出手随手拨了拨,置办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的那个人,对女人的审美倒是和他几乎一样。 拎出其中一件,露肩露背,收腰,恰到好处的镂空,蜿蜒而下的裙摆。 这就让裕然不由得想起今天他那位一脸倒霉相的秘书,作为偷拍的受害者小姐,焦有有。 一眼便知,她不喜欢、也不适合这种衣服。 裕然关上了衣帽间的门。此时房间里还需要查看的,便只剩下放在矮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事情至此,哪怕裕然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在这个超出常人理解的现实:他大概是和平行世界里面的自己交换了所处的现实。 顺带一提,这个世界的自己品味清奇。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正变态地迷恋着自己的秘书焦有有。 想到这里,裕然觉得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那台烫手山芋一般的笔电上,正在考虑要不要进行彻底地查看。 说句实话,裕然并不是很想打开了解里面的内容——这整个房间的性质昭然若揭,倘若不是他突然被换到这个平行世界,估计过不了几个月焦有有就要穿上那些衣服躺到这张床上了。 并且非自愿的可能性九成以上。想起焦有有看到自己以后战战兢兢的样子,裕然冷笑着在心里补充。 裕然拔了笔电的电源,走出房间,站在门口想了一会,落锁以后拔出钥匙丢进储物间的工具箱里。毕竟说不好一时半会还会不会换回去,只能先暂时眼不见为净。 然而这抛之脑后一抛就是一个月以后。 裕然醍醐灌顶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抬起头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背后巨大的落地窗外已经深夜,本该车水马龙繁华无比的CBD中心都变得安静起来,马路上只有孤零零几辆网约车,还有尽职尽责工作着的路灯。 瞥一眼办公室外,分格的办公区已经空得差不多了,只留下过道附近的吸顶灯还是常亮的状态。 平行世界的自己可算给他留了个超级大礼包,工作上的烂摊子一大堆,董事会那边原本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死老头背地里反水,他那废物哥哥还大摇大摆地来看过他一次,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他那早死最好的爸有意将公司交给更喜欢的哥哥。 而那个让人在意的倒霉女人,除了工作之外,和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非要说的话,或许就是她相当会察言观色,不到一周就看得出他有困倦后恶性加班的习惯,于是便算准了他会小憩一会儿的午间,悄无声息地送来一杯咖啡当做是Coffee Nap。 叁颗糖。精准了解他的嗜好。 焦有有在这方面的确无可挑剔。 裕然拿起车钥匙,推开隔音的玻璃门,没想到紧挨着隔壁的总秘办公室还是亮着的。 半透明的玻璃有一定的可见度,瞧见他推开门的动静,他口中那个一脸倒霉相的女秘书便抱着电脑包跟了上来,与他对上视线后,落后小半步,行走时不往微微鞠了个躬。 “在加班?”裕然难免感到些许错愕,他长得好,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淡,导致他皱眉时便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难以形容的肃穆来,“我没记错的话,这周的安排你都已经发我邮箱。” 他没有强制下属加班的爱好。 “总裁您之前说过最好一切行动都和您同步,方便工作核对。”焦有有回答。 ……又不是贴身助理。这是方便“他”占便宜吧。 “秘书怎么回家?”裕然转开视线,若不是不好置喙平行世界的自己,以他的性格来说不好听的讽刺早就脱口而出。末了,还是没忍住,他回过头,对这个看起来格外迟钝的倒霉女人提了个醒,“以后工作做完了就下班。” 与他对上视线的焦有有似乎愣了愣,不过一个月前的那种战战兢兢已经散去九分,只剩下一点点藏不住的紧张——或者,俗称怕领导:“地铁。” “那快到末班的点了。”裕然顺着她的话抬腕看了一下表,“公司到地铁口过去步行十五分钟,需要送秘书走一段吗?” “不麻烦总裁,平时我也经常这么走。您加班辛苦了。”意料之中的拒绝,焦有有摇头婉拒,下了电梯后在公司门前和他道别。 裕然也不勉强,随意地应了一声,站在门口看着女人的背影顺着道路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这才转身按电梯,下负二层的停车场取车。 只不过坐在驾驶座上,点火的时候反而越想越烦躁。 将近23点,这倒霉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十五分钟的路程稍不留意也能出不少命案…… 焦有有那个一看就会吃大亏的性格也让人看着恼火,感觉被拖到巷子里都不会尖叫一声。 也是,她但凡硬气一些,或许平行世界的那个窝囊废都不至于有胆子对她抱有非分之想。 烦。 原本已经驶向另一个方向的漆黑奥迪猛地掉头,往地铁站的方向驶去。 裕然没有什么炫车的爱好,代步车低调,不然恐怕八百里外就会被那倒霉秘书知晓,有辆车正鬼鬼祟祟地和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但这已经足够让裕然臭着一张脸了。 虽说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担心焦有有才这么做的,但这种行为真的会让他很不爽——这不是像极了那个连正面追求焦有有都不敢的窝囊废吗! 镜中人【三】 这段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路途今天格外煎熬。 车内的时钟报时二十叁点整,远远地看到焦有有的身影进入地铁口,鬼鬼祟祟到自我怀疑了大半天的裕然终于松了口气。 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焦有有的脸,她眉宇间永远带着一丝忧愁和不安的神情,让他莫名觉得烦躁。 打住。喜欢这个倒霉女人的又不是他本人,他现在这么上心是想干什么? 但真的要抱怨的话,好像又没有到那个程度。焦有有是那种很有眼力见的女人,今天他说的“以后下班就走”,她听进去的话便会照做。 见不得光的护花使者当也当了,一时半会裕然也没有什么回家的心思,索性干脆降下车窗、松开领带,盯着车窗外的夜景下意识地走神。 说起来,焦有有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 不是“曾经见过的人”那种熟悉,而是另一种,能让人想起记忆深处遗忘已久的事物的…… 一声惊雷打断了裕然离家出走的思绪。 乌云笼罩的黑夜骤然变脸降下暴雨,闪电的一瞬亮如白昼,回过神来时雨水已经斜飞入车里,车厢顶部一阵噼里啪啦的雨声。 裕然啧一声迅速关窗,准备起步掉头时,一声细细的惊呼却穿过玻璃钻入耳孔。 看来是没赶上末班车啊,焦有有。 后视镜里他那倒霉到家的秘书手足无措地站在地铁口,一边用手机拨打着什么号码的样子,一边皱着眉左顾右盼,大约是在寻找出租车。 雨水很急,于是只余有一只手护着电脑包的她只能弓起腰,把包纳入怀中。裹挟暴雨的风不解人情,如数浇在单薄的西服和包臀裙上,于是那些本应不为人知的曲线便在雨中无所遁形。 ……真是看不下去了。 裕然面无表情地按响了喇叭。 只不过焦有有看起来迟钝得让人生疑,指向性如此明显的鸣笛没能引起她的注意,裕然只能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冲入雨中来到她的面前,在焦有有难掩惊讶的眼神中将她推进了车后座。 淋成了落汤鸡的焦有有裹着裕然的西装外套,哪怕接受了好意,看起来也是坐立难安:“总裁,这太麻烦——” “地址。后排有纸巾,可以擦一下。”被迫也淋了雨的裕然干脆地打断她,不想听她客客气气地说废话。 “北冬街280号。”焦有有报了地址,拿过纸巾盒,道了声谢以后垂下眼安安静静地用纸巾吸走衬衫多余的水分。 裕然在手机上输入地址,刚打出北字,智能搜索便弹出来联想结果,最上一行的询问结果就是北冬街280号。显示为历史搜索地点。 看吧,他这个秘书之所以被他称之为倒霉女人是有原因的。裕然瞥了一眼后视镜,焦有有无知无觉,真不知道该说是福是祸。他开始导航前点了清空搜索记录。 去往焦有有租住的公寓开车耗时接近半个钟,一路上彼此都无话,焦有有规规矩矩地看向窗外,眼神丝毫没有哪怕多一分逾越的打量。 雨也在这算不得长也算不得短的路程中渐停。 “到了。”车开到在小区的入口处就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裕然没有去探究她具体住在那一栋的冒犯。话音刚落,他注意到后视镜里一路精神紧绷的女人显然是松懈了下来,眼神中藏得很好的防备卸下一两分。 还不算蠢到家么。拉下手刹,他漫不经心地想道。 放在车内的纸巾吸不了多少水,淋得头发都贴在脸上的狼狈女人下了车,但没有急着走,站在车窗外弯下腰跟车内驾驶座上略微走神的上司道谢。 “谢谢总裁。”焦有有说话细声细气,和她的性格相当贴合,给人优柔寡断的错觉,“麻烦您这么远跑一趟了。” 未干的湿发凌乱地贴在她的额头,水珠顺着鼻尖滑下,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还有湿痕的车后座上:“洗车费到时候我转您。” 随后裕然随手塞到副驾驶的西装外套让她想起来什么,她脸一红,看得出来是尴尬的窘迫:“西服,您要不给我拿去干洗店吧?” “不用。”抽空送一趟自己的秘书罢了,不过直接说不用给也并不妥当。西装就更不应该由她过意不去,而且这东西放在异性的下属手头还容易说不清。 他抬眼看向她:“我会让财务直接从你下个月工资里面扣。”是谎言,但是这个倒霉女人应该会放心地当真了。 焦有有确实如他所料一般表现出安下心的样子。 “……”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同样也被淋湿了的他,抓好的发型有点塌,但无损这张脸的英俊。 焦有有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她最终还是咽下了多余的话语,再次道谢:“那我回家了,谢谢总裁。” 正确的选择。但是前面这段踌躇让人在意。 裕然很早就学会了看人,再加上焦有有不难懂,员工背调再加上她这个性格,他这个倒霉秘书心里面在想什么,裕然大概能精准猜到八成。 上司冒着雨将她送回家,就瓦解了半分她的警惕。她很善良,但心软成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吃亏,让他看着觉得莫名火大。 踩着高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焦有有的背影看起来太单薄了,还没干透的衬衫贴在她的脊背,内衣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仍然有些显眼。 裕然收回目光,原本打算立刻离开的想法还是打消了。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出于上市对下属的人文关怀,这样的焦有有没有回到家之前都很难让人放心。 还搁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下意识屈指,以一种习惯性的频率敲着皮革包住的轮盘。 正好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想明白。 “裕然!”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左右,升上去的车窗被敲了敲,伴随一声呼唤。 裕然回过神来,有些错愕,透过单向贴膜看到的是他那去而复返的倒霉秘书。焦有有换了一身很朴素的私服,手上多拿了一条干毛巾。 “总裁……刚才叫您您没听到,才喊的名字。”她意识到了失言,把毛巾递进来的时候有些紧张,但是对上他的视线总算不是战战兢兢的,“您擦一下?” 她的行为逻辑简单得离谱——浸了水的西服不好干,车上的空调也容易让人感冒。她大概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匆匆拿着毛巾下来碰碰运气。 刚才说什么来着,他猜焦有有很容易吃亏。现在看来名副其实。 裕然没什么表情地接过毛巾,不是很在意她的称呼:“我们同岁,不在公司时叫名字也没什么。” 他只是随意拭掉了身上尚未干透的雨水,就把毛巾扔回女人怀里,不再以职位称呼她为秘书:“焦有有,问你个问题。” “我应该不是第一次送你过来。”他用了肯定句。 焦有有只能在被他注视的目光中僵硬地点头,甚至无暇去问这种事情为什么本人不记得、却要从她口中求证。 “您之前……酒局……送过我一次。”这个事实对于焦有有来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含糊不清地忽略掉了大部分的细节,只陈述了一个干巴巴的事实。 “我当时有要求上楼坐坐吗?” 不知道裕然是否清楚他自己拥有一张让人很难拒绝的面孔,他就这么降下车窗,探出身子和她说话,语气听着像无所谓,目光却笔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个问题界限不明,对于成年男女来说暧昧,对于上下属来说算骚扰,但于焦有有和裕然此时而言,又显得有一两分尴尬的怪异来。 原因无他,裕然的神情无波无澜,仿佛随口问了一句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焦有有捏紧了手腕,险些要把虎口掐出一道印子:“没有。您把我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这个答案似乎是裕然想要听到的,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那就好”,随后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一点。 焦有有弯下腰凑近了车窗。 “秘书,作为上司的友情提示,想上你家坐一坐的男人建议你告他性骚扰。”方才还笑着的英俊上司一秒拉下脸,因为她听话靠近的行为,神情算得上是凶神恶煞,“也别犯蠢让送到你楼下。” 镜中人【四】 焦有有处于幸运与不幸之间。 她是幸运的。她作为女性出生在一个不够富裕、但衣食无忧的家庭,平平顺顺地长大,在毕业后找到了一份相较于平均工资高出许多的稳定工作,并且安稳地做到了现在的年纪。 她同时也是不幸的。保她衣食无忧的小家是一座划分阶级的金字塔,最顶上是哥哥,最底下是她,高薪在父母的鞭糖并施下拿出不小的部分,作为哥哥买房娶妻的砖瓦。 总裁秘书的工作比表面上看起来困难许多,毫无背景的她仰仗异性上司作为靠山,游走在人情交往间,如履薄冰。 在幸与不幸的钢索之中,行走其上的焦有有,努力尽力竭力地维持着平衡。 然而这条钢索彼端落在她的上司手上。 异性的界限让她不得不承受压力,平心而论,裕然确实对她多有照顾,甚至稍微到了让她觉得为难的地步。 他看似委婉的好感其实表现得很明显,焦有有不至于没眼色到迟钝的地步,但她不得不忍耐着,装聋作哑。可父母不知从何得知她的上司是英俊有钱的公子哥,偶尔回家时便明里暗里地在餐桌上暗示她抓紧机会试一试。 不是这样的。她总是这么说道。 然而真话解释一千遍会变成掩饰的谎言,没有人相信。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黏在她身后的目光,真假难辨的话语,看似体贴实则不容许她拒绝的触碰。 她偶尔趴在工位上休息时其实并没有真的睡着。 可是这份工作她没有丢掉的勇气,也没有能够硬气拒绝的背景,在一切的行为没有彻底触及令她崩溃的底线前,她都只能忍耐。 午休的时候,焦有有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办公间拐角的公共露天区很宽敞,但焦有有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靠近角落的位置,左手扶着玻璃切面的围栏。 “妈……” “有有啊,没在上班吧?”电话刚一接通,她便听到了母亲中气十足的声音。 “没,还是午休。”焦有有知道母亲不会真的在她工作的时间打电话来,掐着午休的点一定是有事,只不过,往往是她不太想听的事情。 她垂下眼睫,无意识地收紧手指,握紧了露台的栏杆:“妈,怎么了?” “小事,你哥的一点小事。” 说是小事,可和哥哥相关的又何时是小事。 “上次你哥带回来的小妮子还记得吗?这段时间你忙,没来得及和你说,你哥啊老大不小耽搁这么久,这次可算是把这大事儿给定下来了。”母亲说着像埋怨,但语气里的欣慰藏不住。 焦有有愣了愣,也扬起了些许笑意,附和母亲的话:“哥要结婚了吗?那……” “有有啊。”母亲原本略快的语速平稳了下来。 焦有有的笑意凝固了。 她熟悉这种被呼唤名字的方式,长大以后,每次妈妈这么叫她,都代表着“有话要说”,且不得商量。 “你哥的彩礼钱,妈想你这边也帮忙贴一部分。” 像是听不到女儿只余呼吸声的静默,电话那头母亲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为通情达理:“妈不是让你白贴,等你哥那边小两口日子过起来了、有起色了,让你哥带辆车还你好不好?到时候开车上班,也不那么辛苦。” “妈……” 焦有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无从说起自己已经冷到心里去的那股寒意。 她上个月刚和母亲说过想要买房的事,名额那么紧,她这几年咬牙工作存下来的钱终于能让她在寸土寸金的首都站稳脚跟。 母亲夸奖她能干,却终究没把她的为难和苦楚放在心里过。 “妈知道,你从小就比你哥强多了。这回就当妈求你的,照顾照顾哥哥。”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在乎为什么是年长的哥哥要被妹妹照顾。 因为是家人,因为是哥哥,因为除去这些细微的偏颇,她并非没有感受过来自家里面的温情,所以焦有有让步了九十九次。 每一次被放上比较的天平,她终究是较轻的那一个砝码。这不过是又一次衡量,衡量那永恒存在的,轻微的偏颇。 可凭什么存在这种偏颇? 一滴水渍晕开在漆黑的栏杆上,风一吹过,脸侧传来湿润冰冷的刺痛感。 焦有有挂了电话,抬起手抚过眼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无声地泪流满面。 无数次的让步和妥协换来的只有眼泪。 只不过她现在甚至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公司里人多口杂,任何风吹草动都容易会引起猜疑的流言蜚语。 焦有有用纸巾按干了眼下的泪痕,走去偏远的盥洗室补妆。 自动感应水龙头哗哗流水,冰冷感让她终于平静了下来。 空气清新剂的气味有些浓郁,焦有有吐出一口气,抬头,镜前光将她微红未消的眼眶照得清清楚楚,粉饼重新遮盖上去的湿痕并不自然,仔细看能看出她哭过。 镜子中的自己看久了会变得陌生。 她想起学生时代看过的奇幻小说,说镜中的其实不是自己本身,而是另一方平行世界。 焦有有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逗笑,心底里叹息一声,却仍然下意识地试着抿了抿嘴唇。镜面如实反射她的动作神态,连同她濡湿的眼神。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平行世界,那她希望镜中的自己,与她不再相似。 镜中人【五】 “秘书,作为上司的友情提示,想上你家坐一坐的男人建议你告他性骚扰。” 落下车窗,这么笑着和她说话的正是她之前不得不忍耐的顶头上司。 裕家的公子哥是真的长得很好,而这个月她熟悉起来的裕然更甚。相比较于之前总是舒展开、看谁都深情的眉眼,他的眉像是天生压得更低了些许,没表情时看着容易让人疑心他在不耐烦。 他抬眼看她的神态让焦有有无端想起了雪豹,还是懒洋洋挂在悬崖边上对她摇了摇尾巴的那种。 这话不好回,幸好裕然也并不是需要她回复什么好话。 “焦有有,周末快乐。”裕然用得仍然是刚才那种仿佛聊天气的平淡口吻。 焦有有轻轻地点了点头:“您也是。” 她目送那辆漆黑的奥迪利索地开出小区,转身拿着毛巾往自己在的单元楼走去。她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有一根一直紧绷的神经唐突地松懈,肺里面一直压着的一股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他怎么能演都不屑于演呢。焦有有垂下眼睫,一时也说不出心里这股卸下重担的感觉究竟是源于何种情感。 有其他人发现吗?亦或是发现的只有自己? 焦有有是很有眼力见的女人。毫无背景的她做到总秘这个位置,背地里不知道被嚼了多少舌根,但她擅长的察言观色让那些口蜜腹剑、两面叁刀都被挡在她看起怯懦的安静外壳之下。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裕然在群里发了要请%Arabica的消息,连带他自己的份。 他之前并非不会请下属喝咖啡团餐,只是从来不会连带他的一份。向来要求只喝她亲自做的手冲咖啡的顶头上司如同短暂失忆,忘记了专属茶水间里还摆着因为他的私心而特别添置的咖啡机。 焦有有虽有疑惑,但是照做,按照她熟知的口味,点了一份黑美式。 但是那天或许确实是很多失误产生的一个下午,她在一张闲置的办公桌上整齐地摆好一杯杯咖啡,贴上标签,在群里发了可以来领的消息以后,捎带上自己和裕然的两杯走进办公室。 结果在走到里的时候正好碰到最近在对接的项目负责人,简单地聊过几句,焦有有顺手拿上了要给裕然签字的文件。 “您的咖啡。放您右手边了,小心烫。” 办公室里很安静,她放轻了声音提醒道。 两只手都被咖啡占据,她放下属于上司的那一杯之后,顺带把要签字的项目文件也放到了桌子上。 一向都会在她进来时温声叫她“有有”的英俊上司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安静无声,他目光丝毫不转,嗯了一声当权是道谢,目光还落在电脑屏幕前。 一直以来都是抓开作叁七分的头发今天也有所不同,看得出是用很随意的手法梳了个放了刘海的半狼奔,被放下来的前发偏长,细碎地遮住了他的右眉骨。 这种微妙的不对劲让焦有有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正好和皱着眉抬眼的裕然对上视线。 焦有有的瞳孔在那个瞬间小幅度地睁大,她猝不及防,被稍微吓了一跳,震了震以后连忙点了点头致意,赶紧退了出去。 她的错觉吗……? 焦有有心事重重地回到隔壁的办公间坐下,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咖啡豆中带有的酸味涌上味蕾,她猛然回过神来,将手里的隔热杯转到有标签贴的那一面。是黑美式。 也就是说,裕然现在手里的那杯是她的。 加了一倍糖浆的拿铁。她的上司并不嗜甜。 她鲜少出这种错。刚才那一刻裕然的反常实在是让她太过动摇。 焦有有连忙起身,打算去道歉和替换掉咖啡,放置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她的上司,裕然。 焦有有接通了。 “逢时你没蠢到觉得傍上了我哥就能安心辞职当富太太吧?你没那个生理条件。还有点脑子的话,滚回到你的位置上做好你的工作。” 她第一次听到裕然用这种语气说话,漫不经心,冷嘲热讽。但他念人名字的时候有种天生自带的轻佻感,但又因为他格外认真的咬字,听起来并不讨人厌。 比故作深情地叫她“有有”要来得安心。 “总裁……”焦有有垂下眼,右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托住手肘的左手无意识地越攥越紧。 她有紧张或者思考时会掐着什么的习惯。 “今天预约见您的人里面没有‘逢时’这个名字。您是要找谁吗?” 话音刚落,对面很明显陷入了短路的状态。 一秒,两秒。焦有有心底里掐着秒,试图让自己冷静,可她越来越不稳的呼吸从话筒里传了过去。 对面大概是察觉到了。 “没事,你接着工作,我打错了。”他说道,恢复成某种交代工作的口吻,听起来颇有点安抚的意思。 焦有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同条件反射地从嗓子里颤出来:“您辛苦了。” 通话结束。她放下手机,坐回座位上处理工作。 手肘处传来隐隐的痛意,焦有有拉上衬衫,肘部薄薄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几道指甲印。 下班前,她拿着日程表去问安排,离开前不经意地低下头,留意了一下总裁办公室里面的垃圾篓。 %Arabica的纸杯倒扣在篓底,堆积在下的纸类垃圾洁白干燥。 看来是喝完了。 第二天,她在平常会去送咖啡的时间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往裕然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放上了一杯咖啡,杯柄朝他。 她在茶水间冲咖啡时想了很久,最后根据自己能够接受的口味,用镊子祛取出叁颗方糖。 如果他问了为什么这么做的话,如果他再一次回到会在无人时唤她“有有”的原点的话—— 而裕然什么也没有说。 他叫她秘书,焦秘书,偶尔连名带姓是焦有有。 唯独没叫过“有有”。 家中顶灯啪地打开,刺眼的亮度让方才适应了昏暗路灯的眼睛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这种酸涩感将淋湿了的焦有有拉回现实。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到足够熟悉一个人,短到不足衡量交付信任的天平该倾向何方。 她走进浴室,脱下为了下楼送毛巾而随意穿上的外套。 夏季闷热,刚才不足十分钟的对话便让她出了汗。贴身的T恤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内衣的轮廓,脖颈上流下的汗水濡湿了她胸前的一小片布料,形成一个小小的、容易引起异性遐想的漩涡。 焦有有蓦然想起裕然在雨中拉住她的脸。 雨雾很大,她那时正眯着眼努力辨认眼前鸣笛的车辆,估摸是见她没反应,驾驶座上的人气势汹汹地推开了车门,迈进雨里,叁步并作两步到自己跟前,扯住了她的手腕就往车后座带。 英俊得接近盛气凌人的半狼奔在雨水的冲刷下塌了不少,裕然力气有点大地往脑后薅了一把,将她塞进车后座后,用这么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个瞬间焦有有瑟缩了一瞬,某个画面与现在的场景重迭,只不过下一秒眼前的视线就被裕然脱下来的西装外套盖住。 “穿上。” 语气不怎么好,但行为非常绅士、体贴。 淋浴头冲下来阵阵温水,水蒸气氤氲。热水流过身体的感觉舒适得让人安心,寒冷时会让人产生回到母胎的错觉,有种轻飘飘的安全感。 焦有有掬了一捧水在掌心,随后闭着眼浇到脸上。 热水覆盖过一小时前被雨淋凉了的脸,焦有有又盛了满满一捧,再度淋到脸上。 热水从鼻尖低落,微凉的泪从眼眶流下,她呜咽着哭了出来,越是想要拼命制止,却无法控制身体颤抖的本能。 她不知道他是谁。 但无论如何,她都希望他不要离开。 镜中人【番外一】 阅读注意:时间线交往后 1/ “好说话” 裕然意外地好说话。 发现这一点纯属无意之举。裕然大概是长得太好,导致和人站在一块的时候看起来气场有壁,总是拧着眉的样子在表象上来看显得脾气很差。 他的英俊并不亲切,容易让人往坏的方向联想,例如耐心不足,不近人情,不好说话。 焦有有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对此战战兢兢许久,直到某天发现同岁的总裁大人居然挑食。 这种感觉类似于突然目睹了原本威风凛凛的大雪豹突然打滚炸毛,从此威严扫地,不可置信之余又觉得有那么一点可爱。 焦有有没来由地有点紧张,但她面上不显,只是温着声音地试探道:“挑食不好。” “你是我妈么。”裕然如她所料一般拧着眉,压低眉峰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唬人。 焦有有故作镇定地和他对视,不过两秒,裕然就转开了视线,败下阵来似的,皱眉的表情莫名有点为难的意思在。 他重新叉起那段煮烂的西蓝花,送入口中,垂下眼时的神情让焦有有差点萌生出奇妙的罪恶感。 说起来之前还没发展到交往之前,她作为总秘也是和他吃过不少饭的,当时只觉得裕然什么也不挑好养活。 现在,她知晓了他背地里的轻微挑食,就像是驯服了的食肉动物终于向她翻了肚皮,愿意给她摸一摸温热脆弱的腹部。 吃下并不喜欢的西蓝花,喜欢上不是钟意类型的女人。这不是一种让步,只是顺其自然,就像相爱这件事本身即合理和非合理的聚集体。 焦有有停下筷子,下意识地托着脸看着裕然把水煮西蓝花慢条斯理地吃完。 她的目光放得相当温柔,如流水,暖光灯的橘色光落在她脸上,连同那点光晕下变得清晰的鬓角绒毛都变得柔软。 “这是什么看挑食小孩的眼神。” 口中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她喜欢吃的蜜汁猪颈肉,只不过喂她的人现在看起来有点不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对不起。”焦有有察言观色的本事用在恋爱上也毫不含糊,她小口咀嚼完后咽下那块打断她继续用看小孩的眼神对待同龄男朋友的猪颈肉,“就是觉得很可爱。” “可爱?”裕然对这个形容词不置可否,不过他仍然流露出了男人特有的对于“可爱”评价的别扭来,轻轻地皱了皱鼻子。 正好两人吃完,他站起身来顺手收了所有的碗碟,只不过进厨房洗碗前,瞥了焦有有一眼,“晚点可以看看这个评价会持续多久。” “什……”正准备跟进去一起洗碗的焦有有差点连脖子都烧起来,她被这句其实含义模棱两可的话钉在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始作俑者倒是已经挽起袖子麻利地冲起碗筷来,预处理一遍以后就可以将脏碗筷放进去的洗碗机让洗碗这项家务变得快捷。 换而言之,留给焦有有思考的余地没有太多。 这拉锯的界限恰到好处,她看着他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漂亮,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清水落在那节腕骨上,反而显得手腕处隐约的血管有种淡青色的美感来。 “焦有有,回神。”她站在门口宕机的时间有点长了,长到裕然扬了扬眉,抬手,带着湿意的指尖拂过她眼前的视野,“还洗不洗?” 又是这种是似而非的话。 明明没有被狩猎,可她却每每自投罗网。 “洗……” 洗什么呢? 焦有有没有能坚持说她要洗碗的脸皮,她最终败下阵来:“……我先去洗澡。” 2/“紧张感”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焦有有总是很容易紧张。 她有一紧张就掐东西的习惯,往常受害的对象都是自己的虎口或者手腕,再加之是长年累月无意识的行为,她也就没有多放在心上。 但交往之后不行,裕然的背被她挠花过。准确来说,每一次都会。 其实,就客观而言,这在女人的审美来看是相当有诱惑力的。 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覆盖其上的衬衫之下,肩胛骨到腰窝都留下了女人指甲划过的轻微红痕。无需言语,这就是秀色可餐。 只不过头一次发现的时候实在是太挑战焦有有的羞耻心。那天她恍惚中,回过神来,看到那副杰作之后差点没窘迫得钻地里面去。 ——毕竟这更像是那种热情外向的女人会留下的痕迹,像是把人吃干抹净的标记。 而焦有有,在既定事实中,她属于被折腾的那个。 当然,最让她回想起来感到羞耻的是,从一开始裕然就好像知道会有这种结果。 一个吻足够让焦有有迷失方向,她腿软得厉害,如果不是裕然揽着她的腰,她绝对要滑到地上去。 好不容易换来了一个喘息的机会,焦有有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她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正打算说什么,手却被裕然握着拿到眼前看了看。 焦有有的手符合所有人对她的想象,纤细,脆弱。葱白的指尖,指甲留了一小点,修得整齐漂亮。 她当时脑袋一片浆糊,强撑着问怎么了,声音说出口却是细若游丝,很显然招架不住这种过分欺负人的攻势。 “没什么。”裕然弯着眼睛笑了笑,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她摁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别无所求【一】 阅读提示:本文内容过激,部分角色道德感低下,包括但不仅限于暴力描写,阅读前请确认能否接受。因剧情需要,架空贵族私立学校设定。 01 陶柚最近总是胃痉挛得厉害。 她有一紧张就胃痛的毛病,现在不巧正发作着。她不得不扶着楼梯的墙面小心翼翼地蹲下,另一只手垫在腿弯下,捂着不足膝的包臀裙,生怕因为蹲姿而上走的裙摆会走光。 这条楼梯位于教学楼的尽头,平时很少学生路过,缺少人气,显得有那么一两分冷清的阴森。但是陶柚却在这种几乎无人的环境里汲取到了些许的安全感,她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心底里默默数着时间流逝的数字。 无法感知时间的凝滞感让她不安,她的脑袋随着心里的数字增大,渐渐底下,最后把头埋入双膝。 她的左手紧紧按在胃部,像攥住一块破碎的海绵,仿佛这样就能止住胃酸的分泌与侵蚀。 2981、2982、2983…… “陶柚,你胃痛吗?” 数秒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紧的心头。 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正屈膝蹲下来观察她的状态。 陶柚的视线顺着男式的制服裤往上爬,依次是修长的腿,束缚规整的衬衫,干净的外套,一丝不苟的领带,最后是一张异常符合女性审美的脸。 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此时正流露出对她的担忧。 “我没事。”陶柚捂住胃部的手收得更紧了些,“蒋同学……” “我的手机,还有外套……你、你帮我要回来了吗?” 见她关心的事物更优先自己的身体,蒋瑭好像有些无奈,他耸耸肩,将挂在臂弯上的一件西式外套披在陶柚的身上:“当然。” “给,手机也帮你拿回来了。”他随后从裤袋里掏出一台使用感有些明显的手机,等到陶柚抬手做出接的姿势,才轻轻地放到她的手心,“唔,里面有些不好的照片,我觉得你看了会……所以擅自删了,抱歉。” 照片这个词于陶柚而言像是刺,她被扎中,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被异性,被同龄的异性看到那种照片,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少女而言太过残酷了。可倘若要她自己面对那些照片,她现在的内心恐怕不足以支撑她点下删除键。 “我不介意。”她努力地笑了笑,不过苍白的脸色和捂住胃部的动作让她这句话看起来着实是勉强过头了,“我其实……或许没有勇气看那些。” “蒋同学是帮了我。”她看向蒋瑭的眼睛,泪花在眼底里渐渐涌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面对她郑重得几乎要掉泪的道谢让蒋瑭叹了口气,他重新半蹲下来,与陶柚平视,眯起眼睛无可奈何地笑起来,“朋友之间就不要说敬语了,叫我蒋瑭就可以。” 蒋瑭的眼型很漂亮,是眼角微微上挑的类型。他的脸上时常挂着笑容,因此眯起眼笑的时候很像某种皮毛火红的犬科动物。那是一双男女都会被蛊惑的狐狸眼。 陶柚拥有正常的审美,所以她难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下头错开蒋瑭的视线,无意往左肩扫去。原本慌乱青涩的视线凝固了,外套上别着的名牌,上面印刷的并非她的名字。 它属于另外一个女生。就在前天它的主人还把陶柚的皮鞋丢进了体育馆背后的水池里。 一直在痉挛疼痛的胃部让她方才忽略了外套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水味。 而陶柚不会在上学期间使用任何带香味的用品。 “蒋、蒋瑭……这件外套……”她弯下腰艰难地摁住胃部,心脏似乎跑到了她小小的胃袋里面,指腹隔着衬衫都能摸到幻觉一般的心跳起伏。 “嗯?哦,抱歉刚才忘记和你说了。”蒋瑭说话的口吻仍然与平常无异,带着点好似天生的笑意,有种情绪起伏不大的轻快,“我看你的外套已经被踩脏了,就干脆拿韩佳的给你了。” “毕竟她对陶柚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赔一件外套问题不大吧?” 韩佳根本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外套赔给看不起的人的女生。她顶多轻蔑地拿出一迭现金丢到陶柚的脸上让她连滚带爬去买。 陶柚此时完全说不出话。她像是被丢到了真空皿里的可怜生物,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胃部的痉挛在紧张的催化下变质成类似被穿孔的疼痛。 “啊。是因为香水味吗?毕竟陶柚怎么不用香水,是我疏忽了。” 而她亲爱的朋友还沉浸在离奇的自责里,弯下腰把披在她肩上的、属于韩佳的外套收回,随手揉做团,塞进了楼梯拐角的垃圾箱里:“是不怎么好闻。” “所以说,最开始就应该听我的建议,让我帮陶柚买一件新的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蒋瑭的神情看起来完全就是在看自己任性的好朋友,就好像朋友们之间相互打赌,对方输了以后,他就这么温柔又亲近地调笑她一句:“我做不太出不顾礼仪去脱女孩子衣服的事,还挺为难的,幸好她很配合地给我了。” 陶柚的直觉告诉她不要再进行对话了。 “是么……”她艰难地扶着墙试图站起来,腿却有些发软,险些栽下楼梯。 “小心一点。”还是蒋瑭及时地伸出手,扶住她的腰,手掌却只是虚虚地护在她的腰线外沿,没有真正触碰到她。 “你的胃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好,要小心照顾才行。”他笑起来,“耽搁了这么久,要一起去食堂吗?” “…………” 陶柚任由蒋瑭扶着她,精神不太好地垂着头。 “陶柚?” “嗯?嗯!” 陶柚回过神来,抿着唇点了点头:“走吧。” …… 她看到,浑身上下都干净的不像话的蒋瑭,运动鞋不起眼的底边……沾着两滴溅射状的红。 ———— 算半个投票点文 所以后续爱发电 不在这更新 珊瑚【一】 她意识到不对。 因为周尧平时表现出来的态度太无害了,她根本没有戒心,从来不会往奇怪的方向想。 她说他无害并不是说装乖或者不当成异性的那种纯洁感,而是恰到好处的距离把控。 他是察言观色的一把手,待人接物挑不出错,男女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也是最致命的一点。 她对于自己的情感关系向来不关心,接收到的信号通通原路奉还,带有暗示意味的邀请和接近在她眼里都是寻常的邀约。 周尧不是傻瓜。他察觉到了。 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感到焦虑。 所以当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本来不想用这种手段的,因为实在是太下叁滥了。” 总是笑脸相迎,任谁见了都觉得神清气爽的青年略带苦闷地说着。 “所以,对不起了。” 这种寂寥的神色在他年轻优秀的皮相上流露简直就是一大杀器,微微上挑的眼尾耷拉出一点委屈的意思,手上却与之相反地做出了折磨人的行为。 在他居高临下的视线里,衣衫凌乱的女人确实正在经受着难以启齿的折磨。 “不要,不要……” 衣衫本应无懈可击的脆弱女人此时看起来任人宰割。 她上衣散开,内衣被掀起至卡在高耸的胸脯上。紧绷的包臀裙上卷至胯部,只是堪堪遮住私处,还有一只明显属于男性的手臂深入其中。 线条流畅,肌理纹路有力的手占据了一手就能肆意亵玩的女性私处,随着手指骨节的抽动频率,包臀裙忠实地勾勒出了那只手每个动作的形状。 “吃得很好。” 她反应很大,让周尧忍不住压下身去,在她耳边含着笑意进行最为下流的夸赞,紧接着就以吻堵住她的唇,吮她的舌头,禁止这张嘴继续说不要。 他加了第二根手指,满足地看着她在那个瞬间小腹阵阵抽搐,蜷着腿,在他身下无力地贡献出那羞人的甜蜜。 周尧笑着问:“现在的话一根手指不能满足的吧?” 她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现在正在曾经的同龄朋友身下衣不遮体,阴道里还塞着他的两根手指。 她被羞耻心折磨得哭了:“酸,好酸……那里太酸了,周尧我不要了救救我……” 真可怜。真惹人怜爱。 “好好好,没事的,别哭了。” 周尧亲她的脸哄她,把她流下来的眼泪都一一吻去,手上的动作却是选择慢条斯理地揉弄她整个敏感的阴唇。 “周……周尧你……嗯……住手……” 从来没有被异性如此触碰过的小穴经不起一点男人的碰,她那个瞬间如遭雷击,下腹的酸涩汹涌,快慰如雨,黏腻的淫水自肉缝中流出,落入以手心碾揉她整个娇穴的周尧掌中。 可身体抗拒不了这种快乐,在她说出“住手”的瞬间,却阳奉阴违地自发扭动。 那赤裸的臀想要人疼爱,勾人的缝里还夹着一小汪水液,就这么摇摆,往周尧的掌中送去。 周尧见状果然笑了:“诚实一点,你不想我住手。” 他也停不了手。 身下这个迟钝的女人好像对所有暗示都会挂上“此路不通”的标签,他只好出此下策,选择最为直接粗暴的方法。 “明明还是处女,却吸得那么紧。”他换了个更好掌控她的姿势,左手握住她的腰,右手仍然在挑逗式地扩张。 至于她已经一塌糊涂了的屁股,自然是留着给早就勃起了的阴茎欺负。 她的反应是绝对会让男人的施暴欲和掌控欲达到顶峰的类型。 察觉到一根尺寸对她而言异常可怖的男性性器,贴着会阴,在她越发湿润鼓胀的小穴肉缝里,顶开紧紧闭合的阴唇,前后抽动时,她第一反应是在床上瑟缩地向前爬走。 可这个行为太容易引起对方狩猎的本能欲望,性欲燃烧直达野性的本源。 若正在玩弄她的人不是周尧,恐怕早就抓住她的脚踝,拖回来摁倒,就着后入这个最粗鲁的姿势,惩罚居然敢流着水逃跑的女人。 当然,周尧也给她上了一课。 在她试图向前爬的那个瞬间,周尧就按住了她:“别动。” 她求饶的话尚未想出,周尧就笑眯眯地做出了逼她高潮的决定。 原本只是挂在身上的衣服被以不会弄痛她的力道,强硬地除去。 她浑身赤裸,无处可躲,只能待在周尧的身下。 那两耸基本不怎么见到阳光的雪白胸脯遭了暧昧的蹂躏,吻痕遍布乳肉,乳头红肿漂亮,挺翘勾人。指痕却指向性明显,只集中在双乳的下半缘。 任谁看都能轻易地想象,这原本纯洁的两团软乳,被男人双手从乳根抄起,种下一串吻痕,随后含住羞怯的乳尖,将它吮肿发胀,才恋恋不舍地吐出。 她甚至在被舔胸部的时候潮吹了。 已经被抚慰到临界值的穴口在源源不断的刺激下紧缩,已经被玩软了的阴唇任由周尧的手指拨弄。 扩张好了的小穴在她失神时被直直喂了一整根阴茎进去,她一边哭一边不受控地夹腿,会阴被撞得发红。 不够外露的阴蒂在阴唇其中更是折磨,阴茎插弄的时候无时无刻不碾着这个淫荡的肉蒂。 酸涩积累到了顶峰,略带肉感的大腿被往两侧大大地分开,她绝望又混乱地看着自己被顶出了阴茎形状的小腹,从来没有异性触碰过的阴部现在正津津有味地吮着男人的性器。 她自己都没怎么见过的阴蒂居然肿得外露出来,随着抽插开合的动作,在周尧的食指指腹下颤颤巍巍地被捻弄。 羞耻心让她拼命地蹬腿。 “不要不要不要!周尧我讨厌你……呜嗯!……哈啊、嗯嗯呜……!” 可她在这种方面根本没有经验,不知道这种柔弱的抵抗在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她讨厌的周尧看来,只是一种床上的情趣。 果然周尧非常开心地笑了:“讨厌的话,我就不收着来了。” “你想做什……”她变了脸色,色厉内荏的姿态还没有摆出,就被翻了个身压着小屁股一顿不留情面的鞭挞。 “我想做。”周尧根本就是故意的,他舔着她的肩窝这么说,一只手就能把她的双手都攥得很死,摁在被褥上不准乱动。 他没有把她弄痛,反而是操得身下湿漉漉的女人一阵又一阵的穴软胸胀,那种刁钻的快慰把她逼得泪水涟涟,正在挨着阴茎操弄的肉穴也无法自控地收紧,淫水滴滴答答地流。 “嗯……呃……不、嗯……对不起……对不起嗯啊啊、哈……” 娇滴滴的肉壁受不住阴茎的折磨,那些快感催生的淫汁全都被射了出来,她哭叫着道歉,撅着臀被大开大合地继续插干彻底屈服在了周尧身下的小穴。 周尧存心逗她,结实的小腹抵住女人被操得可怜巴巴的小屁股,陡然把性欲高涨的阴茎抽出,握住以后,压着水淋淋的肉缝前后碾动。 “我想听什么,还记得吗?”他问。 她的身体早被同龄的男人玩得欲生欲死,节节败退,现在绵软地被周尧压在身下,空虚的娇穴绞得她下腹痉挛,酸涩得直掉眼泪。 她一边哭一边无助地挺腰:“周尧……你救救我。救救我……” 一开始还抗拒到不得了的女人被操得又可怜又娇,周尧想着不小心操坏了有点糟糕,又被她现在那副依赖他以及他的阴茎的模样勾得心痒难耐。 再逗多几下。周尧想。 “这就救你。” ———— 一更。希望你们吃的愉快! 其实纯肉风格真的很好写,偶尔当做练习人工雷写着爽还行,小渡个人还是喜欢写偏向于柏拉图的感情……心与心的距离对我来说更重要(活该没读者爱看 珊瑚【二】 她和周尧交往了。 她当时一定是发疯了才会答应! 明明心底里苦不堪言,可行动上她却如同标准女友,接受着周尧所有不超过她底线的要求。 她悲哀地想她一定是被周尧,或者说整个社会驯化了。可她无力抵抗,温水煮久了的青蛙,显然已经失去了跳出这口锅的能力。 就象现在这样子,她已经逐渐习惯了有时候周尧会迫不及待到在车上要她。 她唯一庆幸的就是周尧不叫她宝贝不叫老婆,也不叫那样难听的乱七八糟的称呼。 “林珊。” 他只喜欢这么叫她。 谁能想象到车里那副体面模样的女人,实际上内裤都掉到了脚踝上,汗水打湿了皱巴巴的衬衫,里面款式保守的内衣被周尧随手塞进了西装的衣兜里,取而代之笼罩在胸上的是一只男人的手,干燥轻佻,一手可握。 她早就被先前摁在后座上的激吻弄得大脑空白,周尧在性事上和他的脸大相径庭,强势到强硬,几乎是残酷地把无措的她按倒,不顾挣扎,接吻时极具技巧地隔着内裤,揉弄她的阴唇。 她不是他的对手,肉缝几乎是没坚持过半分钟就被揉出了汁水,渗透过内裤,蘸在了周尧的指腹。 “湿这么快。”周尧捻出湿意,吻她时都带着笑,眯着的时候像狐狸眼的漂亮眼睛将她失神于男人身下的样子尽收眼底。 她无法思考,酥软的身体更像是被男人爱抚调教好的床上玩具,温香软玉的肉体。 她只能张开手搂住周尧的脖子,表达自己接下来他的游戏时间里,可以被尽情地为所欲为。 周尧不喜欢那种被称为乖和听话的女人,可他却无意识地,亲手制造了这样子称心如意的一个她。 “张开腿好吗?我想进去了。” 周尧或许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询问是摆设,她不会反驳。 无论做了多少次,阴茎插进去的那个感觉都会让她皱眉。不是不舒服,而是舒服得让她觉得可耻和可恨了。 “嗯……胀。”她接近娇弱地伏在周尧的肩头,屁股紧绷,又因为男人狎昵地亵玩臀肉的行为,被迫呻吟着放松。 “我们林珊还没习惯是吗?” 他故作惊讶,下身却与之相反地加快了抽送的动作,颠得她忍不住哭叫了几声,两团刚被吸翘了乳头的胸脯几乎是淫荡地跳动起来。 周尧的笑在这种时候看起来无比邪恶:“明明每天都在吃……” 快被操坏了的女人语无伦次,被吻晕开在脸上的口红衬得她狼狈又色情,“真的胀,周尧……慢点,求你了……太酸了……” 她甚至每次都会压床上哭着哀求,活像经历了一场亲密关系内的轮暴。 而哀求无效,周尧就着抱着肏她的动作,反而将她的腿摆至更开,露出她羞怯隐秘的娇穴,红肿外翻的阴唇饥渴地吞下了全部一根阴茎。 周尧笑眯眯的,在她惶恐至僵硬的目光下缓缓抽插着,让她亲眼看着那根粗大可怕的坏东西如何肏进她窄小的娇穴,冠头碾得她软肉发痒,哭着蜷起脚趾,却阻止不了肿大的阴蒂在阴唇间打颤,阴道一阵阵无法自控地紧缩。 他说:“林珊,吹出来。” 林珊哭得可怜。可她的身体好听话。 透明的水液狼狈地沥射而出,喷到了前排的坐背上。 她喘息,哭叫,求饶,拼命地摇头,却被摁在男人的腿上如数地接受所有甜蜜的折磨,小小的娇穴将可怕的阴茎吞下,吮吸,绞紧。 周尧将她翻来覆去地拆吃入腹,她体力差,每次都维持不住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往往最后都是以后入完成这次床事的第一轮。 她撅着屁股,骨髓都炸裂一般的快感让她控制不住眼泪,她意乱情迷地微微张着嘴,湿吻后身体都学会了多分泌唾液。 小屁股被操得发出响亮的拍水声,她水多,比发出那种肉顶肉的声音还要让人害臊。 周尧射在安全套里都能让她哆嗦着又去了一次,她光是一次就够小死一阵,可她知道周尧在这方面是很为难人的,一次要不够。 “林珊,用一次就坏了可不好。”果然,她听到周尧无比心疼地说道。 完蛋了。她白着脸,完蛋了! 她太了解这个同岁的公子哥了,他面慈心狠,笑眯眯的时候能杀人,心疼谁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想使坏。 这个预感在她颤颤巍巍地到周尧的公寓后被证实了。 “呜……嗯啊、啊…呃嗯……!” 她的大腿内侧夹着周尧的脑袋,尖叫着扭动着臀想要逃离唇舌的吮吸,肿得可怜的肉缝射出一股又一股水来,她的胯不受控地往前微挺,淅淅沥沥的淫水从穴中流出。 “不要,不要……啊、啊啊!不要吸那个……呃嗯!” 让她爆发出哭叫,手脚并用在床上试图逃跑的原因是周尧开始吮她的阴蒂,要命的口舌灵活得让女人脸红,男人的舌挤进肉璧里柔软地抽动,鼻尖恰好撞上阴蒂。 周尧帅到看起来给女人口交都像舌吻一般深情,除了林珊谁都不知道他或许更接近性事的恶魔,磨牙吮血,硬生生把她的身体掌握。 她高潮了。 她潮吹了。 她不再是自己。 不该被用来做这种事的宫颈口都被身体殷勤地献出,被彻底开了苞的女人,在男人的身下神情恍惚,淫荡地缠着他结实的腰肢,被捧着屁股,深深地操弄着熟烂的肉穴。 “怎么办,林珊。”周尧终于在此时流露出了一些狂热,汗水打湿了他英俊的面庞,他像肃穆的恶魔,无比怜爱又无比残忍地说道,“连子宫都被我操过了。” 很粗鲁的用词。他从来不会这么说。 “…………嗯…周尧……” 而林珊已经分辨不出他爱情善恶了。 她张开腿,主动迎上周尧充满心疼意味的亲吻,散发出被男人疼爱狠了气息的身体柔弱地在他身下被献祭,腿心湿漉漉一片,被从此决定好永远都含着他周尧的阴茎。 —————— 二更 珊瑚【三】 林珊在交往前梦到过周尧。 这也是她躲着周尧的一个诱因。 梦境稀疏平常,她在自己的家里正敛着眉眼做菜,电磁炉上的不锈钢锅炖着奶汁椰菜,香喷喷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一切都那么安逸,自在。 正当她准备揭开锅盖,尝一勺味道是否够浓稠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林珊僵住了。 对方胸膛温热,体型高大,很轻松地,怜爱地拥她入怀。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握住她手腕的手骨节分明,另一条结实的手臂则是横在她的腰腹。这是个颇具占有欲的姿势。 对方是个男人。林珊脸色苍白地察觉到,显然是个男人。 “在煮什么?” 男人的声音非常好听,年轻,轻快。他有些疑惑地询问,咬字却又是懒洋洋的,带着笑意,似乎另有所图,因此并不在意问题的答案。 这声音听在林珊耳里却足够让她惊慌失措。 “周,周尧?”她堂皇地在青年怀里转了个身,和对方饶有兴致望下来的视线对上。 周尧和林珊是同期同事的关系。 她知道的周尧开朗,温和,麻利果断,在工作上无往不利。听说家里条件很好,只不过公子哥屈尊来体验生活,不然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怎么开得起那种价格的车。 但这就是林珊所了解的周尧的全部了。 无论如何都不是会和她如此亲密地抱在一起,研究饭菜的关系。 可对方偏偏接茬了,对她仓皇的神态似乎是感到了新奇和有趣:“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 他低下头来,下巴微微蹭着林珊的发顶摩挲,来自英俊青年的撒娇恐怕没有女人不受用:“林珊。” 周尧用一种亲密的责怪语气说道:“你今天好奇怪。” “是,是吗。” 并不习惯的、来自异性的亲昵让林珊几乎是怯懦地抿紧了嘴唇。 男人的气息和热度吹到了她裸露在外的脖颈,无法忤逆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相比之下无比柔弱的躯体。 林珊不敢问你怎么在这里。 困惑和来自异性角度的轻微畏惧涌上了她的心头,她逆来顺受地轻轻皱着眉,放下了手中可能会烫到自己的汤勺。 和她不在一个频道的青年,又或者说男人,察觉了她的隐忍。 周尧收紧了手臂,低下头去吻了一下林珊看起来拘谨又娴静的侧脸,随后便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她不知所措的眼神,绯红的脸。 “周尧……”林珊突然紧张地反手抓住周尧的手臂,语气发抖,声音不稳,呼唤周尧名字时隐隐透露出哀求。 她察觉到了有什么抵在了她的后腰。 随后暗示性十足地顺着那道女人味的曲线上下滑动,最后停在了她的臀缝处。 “怎么还是那么放不开。”剖开内里其实塞满了黑心棉的周尧怎么看不出来林珊的窘迫,只不过他将这个当做是一个美味的情趣,多招惹几下,待会儿入口时才会变得更加诱人。 他带着无奈笑意的暧昧话语,随着从衣服下摆钻入,缓慢上爬的右手,彻底将林珊钉死在原地:“都结婚这么久了。” 结婚? 她和周尧? “什么……呀!” 林珊不可置信的抽气被周尧的动作打散,化作了羞耻焦急的斥责。 周尧撩开了她的裙摆。 被根本不能算作相熟的异性看到内裤就足够叫林珊羞愤欲死,更何况现在是只着内裤,任由对方肆意抚摸她在腿肉挤压鼓起的阴唇。 她的双眼因为羞耻而蓄满了泪水,亡羊补牢的挣扎在认为她和他是新婚夫妻的周尧眼里皆只是羞怯的表现。 “我们林珊明明在工作上学习能力很好。在这方面却总是不长记性。” 周尧的面相英俊得犹如爱神丘比特化作人形行走人间,是女性看多几眼都要心生好感的类型,因此笑着说这种话的时候反而有种不堪的邪恶,“挣扎乱扭会让男人硬得更快。” 今天林珊穿的是一条纯白的内裤,偏棉轻薄的材质哪怕吸一点水都能明显看出。 而现在这条短小贴身的内裤,正在男人手掌的揉弄下皱缩又延展,紧紧贴在阴部的布料收紧,越发湿润,勾勒出阴唇甜厚漂亮的轮廓。 没有什么比敢怒不敢言的同龄妻子在自己怀中被玩得内裤尽湿,更有成就感的事。 林珊被自己的淫乱吓得心跳过速,她几乎是哀求着,试图在这种擦枪走火的关头全身而退:“周尧,先吃饭……先吃饭再说好不好?” “不好。”周尧当然一口回绝,手指顺势捻了一下妻子内裤的湿意,指腹明显带了点黏腻的淫水。 他不怀好意道:“湿透了。” “不,不是。” 林珊心慌意乱地想要反驳,却被略带不满的男人扯开了内裤。 她白着脸,下意识弯腰去躲,想要夺回被扯开的内裤,却没想到被顺势抵着膝盖摁到了清理干净的料理台上。 周尧麻利地关了火,完全就是准备只享受他的正餐。 这个姿势让林珊的整个私处一览无遗,小臀比想象中挺翘有料,臀缝往下的穴形状因为她被迫弯腰的动作,看起来就像个被压出熟肉的蜜桃,两片阴唇紧紧合拢,肉缝却在不知廉耻地流着水,让整个私处看起来湿软淫靡。 叫人眼热,欠男人疼。 周尧忍耐力好得可怕,为了讨口吃的能无所不用其极。 阴茎早就在抱住林珊的那一刻就勃起至发疼,而眼下看着这等娇穴流水的景色,也毫不动摇,只是用冠头抵着肉缝上下来回碾动。 可深知自己还是处女之身的林珊受不住这种婚姻夫妇之间才有的调情,她的身体脱离了她作为妻子的角色。 头一次接触到异性性器的阴唇不堪一击,几乎是颤抖着任由冠头来回拨弄,不小心顶开些许,内里痉挛的穴肉就迫不及待地挤出更多的淫水来。 “湿得真厉害……热情过头了。” 周尧低低地笑了一下,大抵也是觉得她过于淫乱和勾人,想要引诱她更快一些说出能让两个人都欲仙欲死的答案:“林珊,难不难受?” “呃……” 林珊何止是难受。 她觉得全身似乎有一股火在燃烧,她凄惨无比,得不到解救。周尧的性器像故意折磨她的软刀,每一下都割在她的羞耻心和道德观念上,叫她想哭,想祈求他深深地操进她的深处。 阴蒂在这种蚀骨的折磨中充血外露,随着被阴茎顶弄的阴唇摩擦,林珊双目失神,只觉得腰一阵阵发麻。 随着越发放肆粗鲁的顶弄,小小一点可怜的阴蒂被阴茎恶意刁钻地压着直操,她惶恐地扭动起腰肢,想要逃离,可屁股更像是求着男人操得更快些,臀尖打着颤迎上去,让肉蒂娇淫地挨肏,撞得水一股脑地冒,又被阴茎捣到喷溅。 林珊无助地哭着:“酸…啊……周尧……那儿胀……” “别忍着。”而周尧不停,反而加大了力气,无情地摆着腰弄她,俯下身亲她脖颈的时候,“林珊要潮吹了,所以阴蒂才会胀。” 她真的潮吹了。 在男人的阴茎甚至没有插入的情况下,硬生生地,靠被肏阴蒂,蹬着腿淫泄掉了身子。 可还是痒,穴里面甚至因为空虚痒得更厉害了。 小腹痉挛着,林珊无力地倒在周尧的怀里,浑身的娇劲儿已经被这种不靠插入的强制高潮引了出来。 她涣散着目光,顺从地被周尧脱去了居家的长裙,露出雪白柔软的胸脯,乳头已经乖巧淫乱地挺立,乳缝甚至隐隐胀大,期待着爱抚和吮吸。 往下是男人一手可握的腰肢,和最吸引人的,一塌糊涂的软穴。 周尧把她抱到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用手指逗弄着已经凄惨不堪了的她:“林珊,想舒服的话要说什么还记得吗?” 林珊痛苦地颦起眉。 她知道,又不知道。 而周尧耐心地等着,期间过分地用手指延长她的敏感。 她哭着扭动着身体,终于败下阵来。 “周尧,周尧……求求你。”她语无伦次,碾碎了自己的羞耻心,逐一尝试。 她说不下去了。 但这确实是正确答案。 因为周尧笑了:“也就这个程度了,林珊。” —————— 叁更 我个人还挺喜欢右位做这种强制爱春梦的情节的……嗯……总觉得如果是左位做春梦就显得没那么有意思了,还是作为承受方的这一方面很想要才更色(有同意的吗) 别无所求【二】 02 需要高额学费的私立学校通常都拥有味道不俗的食堂。 陶柚喜欢在食堂吃饭的感觉,昂贵的食材被精心烹饪出原来的本味,只要不被打扰,吃饭的时光算得上是她一天中最得以喘息的时刻。 在这里入读的学生非富即贵,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连欺负人时都要讲究矜持傲慢,她们不会践踏陶柚的用餐时间,只是远远地取笑她需要计算价格再刷卡的沉默模样。 今天西点区的甜品有些贵了。陶柚留恋地看了一眼玻璃柜里被冷气包裹的蛋糕切片,按照往常的惯例刷了一份她支付得起的套餐。 “你想吃那个吗?” 跟在她身后的蒋瑭捕捉到她的视线,问道。 “不,不用。”这种亲近的好意让陶柚倍感压力,虽然她不知这种压力来源何处。 她低声拒绝朋友的提议,端着餐盘巡视着偌大的餐厅,盯准了一个人少的角落。 这种不起眼的位置是她这种学生的专属,但并不是蒋瑭这样的人该去的。陶柚如此认为,因此每次她都会下意识轻声询问蒋瑭的意见:“坐那儿,可以吗?” “哪里都可以。”这么笑起来的蒋瑭过分地平易近人了,和他那张看起来应该被所有目光瞩目的脸不太相符。 他施施然地跟在陶柚的身后,拉开小桌前的座椅,放下餐盘,习以为常地坐到她的对面。 一直在微微抽痛的胃没有被温暖的食物抚慰,陶柚抬起眼看清了蒋瑭的餐盘上盛着的食物——她亲爱的朋友,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套餐。 陶柚谨慎地试探过,以半开玩笑地语气让蒋瑭不用照顾自己的心情,他可以随意地选择那些她支付不起的食物。 “我不挑食,而且对吃的也没什么要求。”她记得蒋瑭当时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回答她的。 那双漂亮的手模仿着她拆开牛奶纸盒的动作,喀嚓一下将纸盒的小小房顶撕成四方的口子,无需吸管,就这么把毛糙的纸缘抵在唇边。 陶柚喜欢喝的牛奶是这种味道啊。他最后如此点评道,语气听不出他个人的喜恶。 该说是好养活吗? 可连她都知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蒋瑭,真的应该这么平易近人吗? 违和感。 胃无法控制地抽痛起来。 蒋瑭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所以陶柚心安理得地走神着。瓷盘里少得可怜的米饭仍然是吃不干净,她停下手里的筷子,左手无意识地伸到桌下摁了一下自己的胃部。 她的动作瞒不过就坐在对面的蒋瑭。她亲和的朋友果然皱起眉来:“真的没事吗?你的胃。” “老毛病了。”好在阵痛也就一瞬,热食到底是抚慰了空空如也的胃袋,陶柚撇着眉毛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来,“一紧张就容易这样。” “听起来很辛苦。”蒋瑭的目光笔直地落在她身上,见她笑了,随后也舒缓了眉宇,稍稍弯了弯眼睛,“所以,以后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希望陶柚能多点想起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不然……”他转开视线,拿起餐盘里因放了一小会,纸壳上已经布满了水珠的盒装牛奶,轻松地撕开。 这双看起来不应该拿单价低于两位数物品的手替她拆开了牛奶,随后推至她的面前:“像今天这种事,再发生的话怎么行。” 这个话题没办法接茬,陶柚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伸手接过蒋瑭递过来的牛奶用以缓解沉默的尴尬。 但同时她蓦然想起来食堂前注意到的那一丝违和,她张了张嘴,想问的话涌上喉头,却又在与蒋瑭对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不要再进行这个对话了。女性天生就敏感的、对未知的防卫机制在警告她停止。 于是她顺着这个话题点了点头:“嗯,我会的。谢谢你蒋瑭。” 而蒋瑭显而易见地喜欢这个回答。他平时笑起来的弧度太完美了,目光也坦然到让人分不出真情假意的地步。 但此时陶柚确认他是真的在高兴,他托着腮望向她,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更加轻快:“你平时真的太客气了,明明我们是朋友的。” 被皮相上佳的异性同学用这种目光凝望,陶柚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脸红。 ——这话说给任何一个另外的女生听都会忍不住顾左右而言他,毕竟没有哪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能做到完全不设心防,把他这样子的异性当做没有性别的朋友看待。 陶柚只好用喝牛奶来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这种少女心思的不安定迫使她胡乱找了个话题:“因为能和蒋同学做朋友这件事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这句话好像对蒋瑭而言颇具幽默性,他忍俊不禁:“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反而是我觉得能够交上陶柚这样子的朋友不真实。”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吃惊到说不出话的表情,“觉得不可思议吗?但我没有撒谎,我一直没有什么朋友。” “不、不是说你在说谎的意思!”陶柚连忙摇头,这下是真的彻底涨红了脸。 “只是觉得太意外了……”她努力地解释着,情绪上头,胃部的抽痛似乎隐约消失不见了,“毕竟蒋同学这样的,大家都应该想和你做朋友才对……” 但偏偏她又在辩解的过程中想起了蒋瑭的身份,他父亲的脸经常能在电视上的政治节目中见到。 身份隔阂在学校里体现得是如此明显,想和蒋瑭做朋友讨到好处的学生或许确实如过江之鲫,而事实上更多的人都在衡量和他当朋友的那一把尺子。 如果蒋瑭的喜怒哀乐都好猜就好了,甚至如果他暴躁易怒都无所谓。情绪外露的人容易讨好,偏偏蒋瑭看起来无懈可击,亲和谦逊。 这和伴君如伴虎有什么区别? 世家财阀出生的孩子们精明得不可思议。他们明白,从来没有被人碰见过翻脸的蒋瑭,绝对不是什么做朋友的好选择。 她越说越小的声音让蒋瑭再一次笑出声来。 “大家可不敢和我做朋友。”他当然知道陶柚在想什么,他故意用一种很委屈的语气和她开玩笑,“小时候家里有聚会,小孩子坐一桌,然而大家甚至连夹哪道菜都要先看我的眼色。” “我说好吃的,其他人都会默契地不碰。”他叙述的语气仍然轻快,就好像在讲述他人的事情。 “仔细想想的话,那时候韩佳也在呢,还有她现在的男朋友。韩佳应该是对海鲜过敏,但那天我没怎么碰的菜只有海鲜。” 他没有说完,但这是谁都能意会到后续的一句话。因此陶柚没有说话,她低下头听着自己静默的呼吸声,充当朋友的倾听者。 她的沉默理所应当,蒋瑭垂下眼注视着配额与她一模一样的餐盘,给予了她为什么每次都选择和朋友相同的解释:“所以,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 最底点(办公室H) 注意:内含伪霸凌,道德感低下等内容。男强女弱,同期职场,办公室情节有。尊重性癖之作,请勿联系现实。 向月恐惧的视线出乎意料地取悦了他。 佘阳本来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但眼前这个女人的神情实在是有够可怜,足够勾起一个人基因里所有不好的成分。他明明警告过她很多次,可她死不悔改,永远永远,都是对着他才敢露出这种让人烦躁的表情。 她死定了。这也是向月现在绝望的想法,她怕冷似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抬起眼颤颤巍巍地跟面无表情的佘阳对视。 佘阳是她项目里新来的同期,工作能力强悍无比,一来就坐到了组长的位置,和她平起平坐。职场上的老油条眼尖,一眼就看出他目中无人的气质肯定是个有关系的空降。 向月对此深表赞同,佘阳蛮不讲理,横蛮地将她视作眼中钉,在公司明面上还差强人意,背地里独处的时候,这衰种的破性格可是折磨坏了她。 冷嘲热讽是惯有的,性格一向包子的她向来都是能忍则忍,不想跟关系户惹是生非。奈何今天酒局上本来就险些出了事,还在余惊中惊魂未定的她实在没忍住心底里的委屈,头一次对着这个众星捧月的公子哥回了嘴。 ——事情其实本来该有更好的发展:她在酒局上被灌酒下药,险些不省人事。家境优越的佘阳看不过眼这种下三滥的行为,仗着身份揍了人带着她扬长而去,但在路上也没忍住嘴贱,嘲讽了她一句愚蠢。 差点失去清白之身的向月羞愤欲死,理所当然地和救命仇人对骂起来。 天天欺负她为乐的佘阳哪里能想到包子急了都会张嘴咬人,酒劲没过的向月耍起酒疯来就是乖乖牌爆发撒泼,对着佘阳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毫不手软地扇了一巴掌。 她软绵绵的巴掌打人不疼,但侮辱性极强。佘阳沉着脸,舌尖顶了顶略略发麻的腮帮,怒极反笑:“向月,你好样的。” 恼羞成怒的他推了一把站不稳的她,同样也没用力,只是想把这个撒泼的酒鬼按到床上让她听话点。但他没想到这个只是撒气的行为,直接将腿软了的向月推倒在了床上。 “呃……!” “佘阳!你有病……”她浑身都失去平衡,背对着佘阳跌倒在床上,狼狈地蜷着腿回过头时,恐惧含泪的目光莫名点燃了佘阳原本无动于衷的心。 她的气质本来就是容易招惹佘阳欺负的类型,他这种看她不顺眼的坏脾气更是,直接被掀起的包臀裙勾得躁郁不已。 “真够狼心狗肺的。”青年漫不经心地笑道,明明是救了她的人,但看起来反而更像是罪魁祸首的施暴者,“我救了你,不说谢谢就算了,还打算倒打一耙?” 他压迫感极强地朝她走来,总统套房宽敞的面积都装不下这种惊人的逼迫感。向月被吓得不行,觉得佘阳要非常没有风度地打她。 “你一样的。”饱受惊吓的向月现在就是惊弓之鸟,任何杯弓蛇影都能把她吓得泪水涟涟,她死死地抱住枕头捂在胸口,在床上连连后退,极度的恐惧之下,连说话也不由得口不择言,“你和他们不也就是一路货色!” “好啊,一路货色。”只是想吓吓她的佘阳被驳了面子,阴着脸的神情扮演坏蛋流氓毫无违和,他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露出白森森的虎牙,“你说的。” / “还好吗?” 英俊得看起来不应该和做爱有关的青年伸出手,轻柔地拍了拍身下向月潮红的脸颊。 而和他看似温柔的动作相反,他身下的向月简直可以用被“玩坏了”三个字形容。 “……” 回答他的只有向月紊乱的呼吸声。 保守清秀的年轻向月此时双目失焦,头发汗津津地铺在床单上,还有一部分发丝贴在脸侧,配合她潮红的面庞,倒显出几分可口的糜烂艳色。 她身上的衬衫乱七八糟,胸口以前的扣子不翼而飞,只留下了凌乱的线头。敞开的衣口正好托住了她白皙饱满的柔软胸脯,内衣掀开来无力地耷拉在锁骨。 最糟糕的还是她的双腿,包臀裙皱皱巴巴地缩成一条堆在脚踝,全包的黑色丝袜被撕得七零八落,在腿心处的破口最大,还湿了一大片。 “呜……”她甚至连想哭的意思都没有了,意料之外的折磨漫长又残忍,可又带着调情似的温柔,强迫榨干了她身体里所有的水分。 她的内裤不翼而飞,肿胀的阴阜湿漉漉的,和她身下呈现大片喷射状水渍的床单相呼应。任谁看了都不难猜出,她刚经受了好一番来自青年的戏弄。 佘阳折腾人的功力炉火纯青,狗啃一样地在向月可怜的身躯上种下了密密麻麻的吻痕。 向月爱美,处理干净的阴阜现在倒成了最显眼的肉靶子。他连这点方寸之地都不肯放过,甚至是故意挑着这处淫荡的嫩肉,吮出一个个酥麻微疼的红痕来。 “用手玩一会儿就傻了?”佘阳讽刺地笑出声,但听语气心情很好。 他张开右手放到向月的眼前,从指尖到漂亮的骨节都是湿漉漉的,挂在上面的液体还在他微微分开的手指之间有所粘连。 他修长英气的手确实很适合伸进淫靡的地方搅动春水,生得欲色横生,实际上用起来也确实无人招架。 / 这一趟阴差阳错足够改变两个人的关系。 佘阳找到了欺负她的新方法,比以往阴阳怪气地讽刺她要有意思很多,足够让人上瘾。 大少爷公子哥在别人面前人模狗样,唯独背地里对她凶神恶煞,仿佛青面獠牙对着她露出狰狞的阴暗面,逼她做出无数落下把柄的窘态。 向月告诉自己她的堕落并不丢人,佘阳的身份特殊,彻底撕破脸最后丢了工作的可是自己。接受这样子的关系也算是一层保护伞,佘阳虽然喜欢针对她,但在职场的两性关系上可以说是相当正直。 然而成年人的理性思考说服不了她的感性,向月偶尔回过神来时,会可耻于自己不争气的身体。 佘阳有独立的办公室。 他喜欢让她在这间属于他的办公室里,借着组长间会议讨论的名义,把向月玩弄得魂不守舍,最后湿着内裤屈辱地推开门走出去。 然而今天特别过分一点,或许是知道她已经忙完了,下午准备请假。 于是午休时间佘阳宁愿饿着肚子搞她,非得将向月逼入绝境,呜呜咽咽地捂着脸在他的面前,舒服到水顺着大腿根流到小腿。 她咬着牙提着掀起来的裙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嘴,生怕自己会叫出声来。向月腿软得近乎崩溃,要不是青年扶着她,她一定已经绝望地跌坐在地上了。 “还有功夫走神?” 她走神,踉跄一下,样貌就是爱神降临人间,眉宇足够勾走所有女人芳心的青年便立即抽空抬眼扫了她一记眼风,含着那处的唇不老实起来,接吻似的弄开了紧闭的肉缝,舌头伸进去残忍地抽动。 向月花容失色,抖着腿泣不成声地求饶:“不要!……别,求你……别这样……” 她被强迫拉高裙子的时候原本没太放在心上,甚至在佘阳一开始冷淡地脱她内裤时,心底里还庆幸这次居然是口交。 忍一忍就过去了。她潮红着脸,强忍着羞耻闭上眼。毕竟他这种天之骄子哪里愿意屈尊给女人舔私处,哪怕愿意,肯定也是个生手。 但是向月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敏感,以及对方的内心是何等小心眼爱折磨人的扭曲,就是冲着要把她耻辱地口到腿软喷水才心满意足。 所以他冷笑着放过她时,她几乎是失神地挂在佘阳的臂弯里,双腿瘫软无力,全身上下所有的感知仿佛只剩下了性方面的官能感受,小腹痉挛,汹涌喷溅过后的肉孔还在抽搐。 “你还是这幅模样最顺眼。”青年任由她抱着,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她潮红的面颊,另一只手替她拉好了包臀裙。 她迟缓地抬起头,失去焦距的目光对上那双漂亮但不亲近的眼,他的瞳孔中只有她的身影。只她一人的,狼狈的身影。 瘾 要素预警: 架空穿书,生理疾病,暴力警告,成人话题,主角外耽美描写。还有别的,懒得排雷就是最大的雷。 题外话吐槽哥哥不是邵群啊喂我也是起完名才想起来某水妈经典渣男小说(。) 00 他有瘾,她被迫服从。 01 木青青知道自己这下是彻底完蛋了。 邵有元朝她挑下巴的时候她就知道完蛋了,这个天杀的暴力狂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她却天真地答应了他那条不要脸的交换条件。 但她别无他法,她意外流落到这个21禁的耽美暴力小说世界,还倒霉得要死是身穿。她知道在这种小说里面作为女人简直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事,因此,当她在大学里碰到主角攻的工具人弟弟时,她明白这是唯一的机会,她只能委曲求全。 他出场的情况大半是在物理折磨主角受,邵有元性格烂得令人发指,偏偏又好像是个兄控,对自己的哥哥崇拜不已,对出现在兄长身边的主角受视作垃圾。 听起来非常可怕,但木青青只能硬着头皮上。 因为工具人弟弟邵有元,是全文里面唯一没有性向描述的角色。 作者大人,求您了。木青青视死如归地跟面色不虞的邵有元搭话时,拼命地在内心里祈祷。 不求是个纯直男!拜托至少对女人有点兴趣吧! 令人意外的是,邵有元同意了。 他可以给现在连住宿都险些成问题的木青青提供一切庇佑,但唯一的条件就是木青青要负责处理他的性欲。 他有吃药也没办法控制的性瘾。 失节事小,饿死事大。木青青忍辱负重地答应了。 但兑现承诺的第一天她立马后悔了。 木青青不是没有经过事,她交过两任的男朋友,两个前任脱了裤子都平平无奇。然而当她第一次看到在她面前解开皮带的邵有元时,她吓得脸都白了。 她连连退后,差点都站不稳了,抵着柔软的寝具瘫坐在地,瑟瑟发抖:“会死的,这个捅进去我会死的。” “你在说什么啊别搞得好像我要杀了你一样。”邵有元无语地捏着她的脸,强迫她看向那块惊世骇俗的凸起,没想到木青青倔强地别过脸挣扎,搞得他差点心头火起,“木青青,别仗着我愿意忍你就这样!你有没有合约精神?” 她当然有! 前提是她不知道邵有元裤裆里装着这么个杀人凶器。 木青青被捏着下巴,心底里又委屈又屈辱,她泪汪汪地瞪向邵有元,嘴里逞强道:“你才是。要不是你有病,我才懒得忍你!” 女性的嗓音清亮圆润,一激动就听着尖,邵有元猝不及防被木青青撒泼刺了刺耳朵,只好灰溜溜地松开习惯性喜欢捏人下巴的手。 “耳朵都差点聋了。”他没好气道。 但木青青这么说就说明她已经妥协了,邵有元试探性地伸出手搂住她的腰,没有抗拒,只收获了一对眼刀。 于是他将木青青打横抱起,轻车熟路地丢到床上,紧随其后地跪上去限制她的逃跑路线,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已经顺着她的领口钻了进去,有条不紊地反手脱掉身上的卫衣。 她有别的选择么? 木青青咬着嘴唇默认,没有吱声,只是抬起胳膊挡住脸,声带因为紧张听起来相当紧绷:“……你要温柔点。” “嗯。”邵有元解开她的衬衫,把头埋进她柔软挺翘的胸脯里面,“你是女人嘛。” 一直包裹在内衣里的胸脯被体香熏过,有种额外的香味,勾人中又带着点熟悉的神圣感觉。或许是因为女人都有成为母亲的可能,邵有元想。 木青青身体的气味点燃了病发的征兆,邵有元硬得发疼,他闷哼一声,忍耐着伸出手试探性地覆上她的左胸。他的手对比女性来说大得出奇,他本身就比普通的男性更为高大修长,这单纯的一只手张开,便足够握住木青青不算特别饱满的胸脯。 “等……啊!” 但他只是刚把手放上去而已,木青青又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 “你到底想干嘛啊木青青!”邵有元痛苦地收回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觉差点就要被她的尖叫贯穿了耳膜。 可怕……木青青看着跪在自己上方,面无表情的邵有元,忍不住扯来一个昂贵柔软的枕头,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感觉很奇怪啊……你要不别揉了……”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莫名其妙太敏感了,只好干巴巴地如此要求。 “啧。”邵有元左脸写着一个无右脸写着一个语,他很烦躁地呼出一口气,把垂下来的前发往后薅了一把,“怎么做个爱比杀人还累。” 大哥您这说法听着好像真的杀过人……木青青险些晕倒。 后记: 是我牛年马月写的但忘记了的未发表,美女朋友说看起来超有趣的所以我发了。我自己看也觉得写得挺诙谐的,好幽默( 美女朋友说想要后续,但是没啥人看我没什么动力后续,你们觉得有趣的话就帮帮美女朋友(? 恶友 想想好像没写过百分百恶友系的男主角,这种类型很适合架空贵族学院背景,善恶观尚未完全成型的青少年却拥有过多的特权。 被这样的人敞开心胸接纳为同伴,比起开心说实话更觉得像噩梦,自尊心决定了你不太愿意讨好他,但也不敢太过忤逆他。总之是要顺着毛相处的危险的朋友。 长得帅和有权有势在校园里不是加分项,倒不如说你的印象分一直在扣,特别是在见过他对其他一些人翻脸之后。 对你很好——或者说,特别好。 他时常跟你说心里话,你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但作为“朋友”之间的相互倾吐怎么可能只有单方面的。 比起向你倾诉,这更像是一种交换:他在用你不愿意了解的、他的事情,来换取你对他诉说的坦诚秘密。 今天心情如何,偏好的食物,感兴趣的东西,讨厌的类型,以及,喜欢的人。 今天的心情很普通。对事物没有什么忌口的。最近感兴趣的是正在热映的悬疑爱情电影。讨厌不顾他人感受的人。 在说出讨厌的类型以后,你突然觉得心虚。 然而故意用胳膊枕在你双膝前的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这句话是你在暗自讽刺,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人是你,仰视的人是他,可不知为何你的心却敏感地揪起。 你在他面前经常感到紧张。 那喜欢的人呢?他只是催促着你回答完全部的问题。 喜欢的人,有吗? 你脑子里有某个帮助过你并且劝解你不要勉强自己的男生的身影一闪而过。 但那个人好像有女朋友了。你摇了摇头。 很显然在最亲的朋友面前藏有秘密对他而言是绝对禁止的行为,但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会责怪于你的隐瞒。 你很快收到惊喜,他捂着你的眼睛把你带到活动室说给你准备了礼物。他的行事作风虽然时常让你感到不安,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他亲近你以来,他也并没有做出过有害于你的事。 你不适地扒着他的手腕,被异性的手捂住眼睛总会给女性带来一种天生的恐惧,尤其在一片黑暗之中你总觉得你幻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surprise! 他笑眯眯地松开了手。 眼前的画面让你很难抑制住尖叫:那个你曾有过轻微好感的男生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你的面前。 而你亲爱的朋友还在用轻快的语调像介绍一款新鲜出炉的蛋糕一般对你说道:现在他没有女朋友了。你喜欢的话立刻成为他的女朋友也没问题。 他说这话的语气让你毛骨悚然,这个口吻就跟“你别害羞我去帮你要个微信吧”一样。 然而他做的完全不是可以与之相互等同的事情。 别害怕,别害怕。好奇怪,我没对他的脸下手,你应该不会感到害怕才对吧? 对于你惊恐的目光,他提起对方的头发让你看清那张脸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你哆哆嗦嗦地沉默着,双手紧紧地按住心脏狂跳的胸腔,不知如何是好。 你猛然意识到,这个自顾自要把你当作密友的家伙,这个人,他并没有伦理道德束缚形成的善恶。 他的善与恶由你一念之差决定,可以影响,但无法撼动。 你感觉你快要疯了。 地球人与外星人(替身X天降X幻想) 01 他很烦林默默总是叫苏右一的名字。 她所爱恋的名为苏右一的年轻男人被外来生物侵占了身体,从此性情大变,变成了林默默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认识他,但是又不敢相信这是苏右一。 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从不出错,披着竹马外皮的怪物在她的逼问下现了原形,飞扬跋扈地嘲笑她什么也做不到。 来自外星的怪物贪婪快速地吸收着有关于这具身体的一切,他疯狂地学习所有知识,模仿人类的行为与情感,包括爱情。 他学到的爱情来自林默默,因为在苏右一的记忆里,林默默总是一脸仰慕地看着他。但林默默是个胆小如鼠的怂蛋,她生怕遭到竹马的拒绝,甚至不敢告白,只想当个鸵鸟维持着现在这种“最特别”的关系。 “特别?你是蠢货吗?”外星怪物听完林默默结结巴巴满脸通红的陈述以后笑得快要直不起腰,他嘲讽地眨掉眼角冒出来的泪水,捏着林默默的下巴左右摆弄,眯眼看她因为自己的靠近而仓皇失措的脸,“你这样子畏畏缩缩,这个男人很快就会和别的女人接吻上床的。” 不过,这个前提假设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名为苏右一的男人已经被永久地夺走了身体。 “你胡说!”林默默被披着竹马皮的怪物气得面红耳赤,不敢相信这是用苏右一的脸说出来的污言秽语。 她抓住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腕,张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虎口上,“你不要用右一的身体做那种事!” 满心满眼只有恋爱的勇敢少女含着泪大喊:“你这个大混蛋!” 会毫不犹豫侵犯了别人身体的外星怪物从字面意义上来理解当然是大混蛋,他根本不在乎这种指着鼻子的骂名,反而好笑地看了看自己冒出了血珠的虎口:“你让我不要伤害你亲爱的竹马的身体,但你自己却狠狠咬了一大口呢。” 提到喜欢的人,地球人林默默的眼睛里又再一次蓄满了眼泪:“因为你不是他。” “我没办法把你当成是他,哪怕你在他的身体里。”她的语气越说越痛,她无可奈何的恋心让她在陈述这种事实的时候都会心酸得掉眼泪,“所以,快把他还给我……” 林默默流着眼泪,大声:“把那个,哪怕不喜欢我也会很温柔对我的苏右一还给我!” 这个是没办法还给你的了。外星生物冷漠地想。 被他侵入的瞬间,这个人类的灵魂就已经被判处死刑,哪怕他愿意脱离这个身体,归还的也只有躯壳。 “……会需要一点时间。”而不知为何,这具身体在看到林默默的眼泪时,心脏隐隐作痛,因此他鬼使神差地撒了一个谎。 “总之,我们先维持现状吧。” 02 林默默给人的感觉很像是苏右一的跟屁虫或者小保姆。 如果是说像他的妻子的话,大概林默默做梦都会笑出声来。然而事实上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林默默一根筋的单恋,苏右一只是把她当做兄弟姐妹一样很方便的存在。 她会为苏右一做饭的行为说实话在外人看来有点沉重,不过当事人没有发话,自然也没有人愿意触霉头要去点醒林默默。 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都说不好林默默是不是其实乐在其中。 即便喜欢的竹马体内换了个人,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准备了便当。 那个倒霉玩意儿看起来就不会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在苏右一回来之前,她得照顾好他的身体才行! 但外星怪物很显然是个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东西。 占据了苏右一皮囊的外星生物拧着眉毛,提着超萌且疑似情侣款的哆啦A梦保温饭盒,递到林默默的眼前。 “我不要。” 他说话直白的让人根本没有装傻的空间:“很沉重啊?你难道是爱心泛滥的保姆吗?” “以后别做这种很像保姆的行为。”外星生物冷淡地将保温袋都没拉开的饭盒放到她的桌子上,顺便瞥了一眼她放在书桌边缘的小卖部面包,“你自己都没得吃的话,为什么还要给别人做饭。” 其他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同学听得触目惊心,他们不知道苏右一的体内现在住了个根本没办法在感性层面理解人类情感的外星怪物—— 于是这段对话在他们看来,苏右一显然渣出水平,烂出风采,令人发指到了极致。 作为知情者的林默默也差点被这话弄得哭了出来。 当然,不是怪这个不解风情的外星人,而恰巧就是因为他说中了事实,恋爱脑占据上风的少女羞愧得眼里蓄满了泪水。 怎么又哭了,她好麻烦。 外星人头疼地皱起眉,不过他表现在外的便是他不耐烦的神情看起来更冰冷了。 林默默的竹马长了一张高冷的好脸,全靠苏右一本人还算亲切的态度拉高印象分。而外星生物占据了他的身体之后,根本不屑于和地球人多说几句话的他直接让苏右一看起来就像一台全天开着冷气还阴阳怪气的空调。 到底为什么会哭啊? 他不过是说出事实而已。 林默默对外星人而言实在是太难懂了,或者说恋爱少女对他而言就像捉摸不透的未解之谜。 可这具身体看不得林默默流眼泪,他只好硬着头皮安慰:“为什么要哭?别哭了。” “下次别再给我做饭就行了。”他僵硬地坐到林默默身边的空位上,打开了承载着她满满心意的保温袋,“这次就……一起吃吧,反正你做多了。” 林默默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因为吃惊而瞪圆了的眼睛显得她很呆很无措,仿佛是第一次被竹马有回应地示好。 尽管这个愿意陪她一起吃饭的竹马并不是苏右一本人,而是披着他的皮的邪恶外星人。 饭盒是五层的,居然全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外星人垂下眼扫了一遍菜色,都是记忆里这具身体爱吃的。 但同时,这具身体的记忆显示,苏右一几乎没有跟林默默一起吃过这些出自她手的菜肴。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外星人从来没有这么烦过,他在走神,顺手用筷子夹了一块烤排骨塞进林默默的嘴巴里。 [男A女B]不会哭泣的恋人【一】 01 终端的收件箱塞满了未知地址发过来的消息。 滚动的预览加粗显示着一个正在倒计时的截止日期,是这个月的月底。 刚下班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申慧翻了一下自己个人账户的余额,上面的数额不够这个月的偿还。她咬着唇回复了一条自己会想办法的消息后,趿拉着拖鞋往集中分类箱的方向走去。 庆幸着讨债人至少没有把她的信息发去星海上传送至她亲朋好友的终端广而告之,申慧深深地叹了口气,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自己该去哪里弄到剩下一部分的钱。 传送带不停歇地运转着,运输垃圾时发出轻微的电箱运作的嗡嗡声。 申慧踮着脚把打包好的垃圾放到传送带上,却耳尖地听到了除了传送带电箱启动以外的声音。 像是人类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是转角处的巷道里发出的。 申慧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沫。 02 申慧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可能是被门夹了。 就下楼倒个垃圾的功夫,她居然胆大包天地把一个受伤的男人捡回了自己家。 申慧望着那个被她虚脱地拽到沙发上的青年,痛苦地抱头在内心自我谴责: 她应该打社会医疗系统的救援电话才是,为什么会想不开地把一个很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家伙拖回家里面。 说是男人也不是很妥当,申慧猜测他可能才二十岁出头。 被她当做受伤流浪狗捡回家的这个家伙长了一张介于青年和成年之间的脸,而且是最受欢迎的那款,比最近网络上热播的《甜心Omega不许跑》里面的Alpha男主演还帅上好几个百分点。 也正因为是这张看起来无害的脸,她的脑子就跟被门夹了一样,把他拖回了自己家。 正当申慧思考着要不要重新把他丢出门的时候,她的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受到惊吓的申慧短促地尖叫了一声,猛地抽出手,身体条件反射的防御机制让她仓皇地抓起身边最近的靠垫,毫不犹豫地往那张惊世骇俗的脸上砸去。 03 “那个……对不起,我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 单手抱着医药箱的申慧讪讪地递出一卷止血绷带,有些局促地用手指绕着腮边的散发。 “是我吓到你了,小姐。”高挺的鼻梁上滑稽地贴着一个创可贴的青年好脾气地笑道,他撩起卫衣的下摆,接过绷带后一圈圈地缠上渗血的左腹,“正当防卫,应该的。” 他说话时唇畔可窥见若隐若现的尖牙,注意到的申慧微微一怔,随即快速地别开视线,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医药箱。 那个是腺牙。申慧紧张地眨了眨眼。 他是个,Alpha。 这个性别对于申慧来说有些陌生,分化期过后她读的是普通的大学,里面数量最多的性别是Beta,Alpha寥寥无几,而更加珍稀的Omega则已经到了快接近是书中才有的生物的地步。 工作后她倒是接触过几个Alpha,但基因和生理上的差距让人不安,她的本能让她想要远离这些第二性别与她并不相同的人类。 她的紧张表现得很明显,再加上她后颈弱化的腺体并没有散发出代表自身的信息素,因此轻而易举地猜出她的性别、被她捡回家的Alpha好心地坐远了些:“申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没想到会被叫出姓氏的申慧差点方寸大乱,对方无辜地指了指她胸口上还挂着的工作牌,她才想起自己甚至连衣服都还没换。 她连忙取下工牌攥在自己手里:“那、那你呢?” “南晚。”恐怕这个名字被其他人调侃的次数很多,没等申慧表态,南晚便轻快地笑起来,“听起来不太适合我对不对。” 的确,像是女子名,跟第一性别是男性的Alpha不太搭调。 心里如此想着,申慧还是摇了摇头:“很好听。” 04 纠结万分的申慧收留了说是暂时找不到去处的南晚。 她当然担心过安全的问题,然而跟高额的欠款以及穷凶极恶的催债人相比,这点关于身体的担忧自然轮不上第一顺位。 而且对于Alpha来说,她这么一个Beta也没有什么色可以劫的。 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被杀,一个Alpha想要弄死她这样的Beta轻而易举,申慧甚至偷偷查过自己买的意外险里被杀算不算在担保的范围内。 图财也不用担心,她家中的痕迹无不显示出她正面临窘境。 倒不如说,第二天南晚便立刻看出了她的窘迫之处,随后在饭桌上直截了当地问道:“申小姐,你是不是欠了很多钱?” 申慧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颤,筷尖原本衔起来的排骨掉了下去,于是她不打算再夹,干巴巴地扒了一口白米饭:“……嗯。” “申小姐看上去并不像那种会欠下巨额债务的人。”南晚替她把那块排骨夹到了她碗里,抬眉直视她的双眼,“你是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这个……我……” 这个问题并不算她难以启齿的隐私,只是一个耻辱愚蠢的错误罢了。。 申慧停下筷子,反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朝着南晚扬起一个苦笑道:“以前交往过的人在骗我做了担保人后就联系不上了……最老套的被骗故事而已。。” “虽然不是很轻松的数额,但咬咬牙还是能还上的,至少对方催债的也还算客气……没有对我做出太粗鲁的举动。” 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其他人而言一定只会觉得是她太蠢,所以她故作轻松地微笑着,艰涩地眨眨眼,低头闷闷地扒拉着饭碗。 “申小姐。”从方才就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的南晚,忽而开口,“你知道对方为什么对你还算客气吗?” 他原本清澈的音色出乎意料地沉了下去,尽管她并不能感知到信息素的存在,而Beta天性的畏惧感发挥作用,申慧仍然本能地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脊椎骨窜起。 她在南晚直视她的目光中僵硬地摇了摇头。 “因为申小姐是Beta。” 不知是否为了恐吓她让她铭记天真的下场,南晚的语气幽凉得就如同他才是那个上门讨债的Alpha打手:“而且你很听话地在按时还钱,哪怕这不是属于你的债务。” “与其去找那个把债务丢给恋人逃之夭夭的家伙,不如榨取你全部的价值。” 他的目光如同审视:“对你客气也只是因为Beta的身体不如Omega有价值,糟蹋起来也没有威慑性,到时候寻死觅活更是麻烦。” “但是,申小姐,容我冒昧一句。”南晚盯着她的脸,无需任何举动,便让她如食物链上吓僵的小动物那般动弹不得,“哪天拿不出钱来,就可能哭也哭不出来了。” [男A女B]不会哭泣的恋人【二】 05 事实如南晚所说。 只不过事态还要更严重些许,她偷偷瞒着公司在外面找了三份兼职,总算凑够了这个月的债款。 出事的当天南晚正好不在。 被她收留的南晚行踪不定,经常大半夜才敲门进来猫到沙发上凑合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吃个早餐又消失不见。 在把款项当着打手的面汇出去后,那个这几个月来都负责盯梢她以防逃走的Alpha,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因为没有得到良好休息而愈加苍白的脸,有些玩味地眯了眯眼。 他熄了夹在指尖的烟,申慧心中警铃大作,她颤抖着后退一步,却率先被伸过来的大手捏住脸颊。 “请、请不要这样。”她维持着受惊的表情挣了挣,双手握住Alpha的手腕用力往外推拒,“我会按时还钱的。” 只可惜身体素质的差距是如此明显,只是性别不同而已,这道无形的沟壑便足以叫她的挣扎在对方眼里都犹如猫抓老鼠的游戏。 “我知道啊。”男Alpha似笑非笑地捏住她的脸,他并不打算弯腰配合彼此的身高差,欣赏眼底的Beta拼命又吃痛地踮着脚,好让自己得以呼吸的凄惨表情。 “申小姐,我替你还半年的欠款怎么样?” 这么说的同时,他另一只手扣住申慧的后脑,随后顺着脖颈往下,食指摁在她藏有腺体的颈后皮肤上。 尽管对于Beta而言,已经弱化的腺体远不如Omega的敏感,但它仍然是全身上下最薄弱的要害。 “与之相对的……” 腺体隔着肌肤被触碰的不适感让申慧白着脸战栗,对方对于她狼狈的模样乐见其成,烟圈轻佻地扑在她的脸上:“可以陪我也玩玩吗?” 06 Beta的待遇就是如此。 但申慧还没有卑微到愿意任人羞辱的地步。 07 南晚在踏入电梯的那一刻就察觉出了空气中的异样。 早知道不该接今天的单子。他轻轻地哼出一个气音,对着光亮得能当作镜子使的梯门整理了一下外翻的衣领,随后在开门后踏出电梯间。 在这片区住的大多都是跟申慧一样的Beta,空气中会流动的信息素简单明了,然而今天却夹杂了一缕讨人厌的异味。 这丝似有若无的信息素一直蔓延到申慧的家门口。 南晚敲了敲门:“申小姐。” 听到是他的声音,紧闭着的门后传来解锁的滴声,屋内的光顺着缓缓开启的门缝漏了出来,一同照亮的还有申慧苍白疲倦的脸。 她的脸上有红肿的痕迹。或许是掴掌,也或许是被摁到硬物上摩擦造成。 “你回来了。”她的笑是肉眼都看得出来的勉强。 但即便是受了如此大的屈辱,申慧的眼眶也仍然干涩。 她没有哭。 南晚带上门,垂眼注视着她脸上的伤痕:“抱歉,申小姐,如果我在的话……” 说到一半他突然止了话头,起身取来当初申慧替他疗伤的医药箱,从里面掏出一次性的创药注剂,耐着性子涂到她的脸侧。 “你之前就提醒过我了,是我运气不好撞到枪口。”申慧苦着脸摇头,“这事与你没有关……嘶。” 药剂沾到痛处让申慧不由得小小地倒吸一口气,见状,南晚的动作更轻了些。 然而申慧仍然控制不住身体轻颤的本能,原因无他,刚刚才受过一番羞辱与疼痛的身体畏惧着Alpha这个性别。 “不是,申小姐,会发生这种意外是我疏忽。” 见她抖得厉害,南晚把浸了药物的冰凉纱布塞到申慧手里,让她自己贴上。 他似乎没有将方才申慧的话听进耳朵里:“我会为我的错误负责的。” 08 申慧一开始并没有把南晚的话往心里去。 直到下个月的收款日到来时,她发现来催债的打手换了个人。 她直觉这是不该她过问的事情,然而饭桌上用瓷碗压着的一迭的灰星卡让她失去了装聋作哑的立场。 灰星卡是无密码的定额卡,一张十万星碎。她数了数那迭卡,正好十张,加起来就是她剩下欠款的全部。 倒扣的瓷碗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申小姐,这是我的赔礼。 烫手,相当烫手。 申慧哑口无言地将那迭卡放好,她酝酿着等南晚回来的时候她该说些什么,她原以为自己捡到的是赌气离家出走的叛逆青少年,他看着并不像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也不知道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钱。 跟Alpha牵扯到一起果然总会发生超出她处理能力的事,之前是背叛了她的恋人,现在则是捉摸不清的南晚。 申慧回想起那天被男Alpha捏住脸颊被迫仰起下巴的钝痛感,他人为刀俎,她则为鱼肉,只能可怜地祈盼能够被大发慈悲地放过。 如果她的性别是Omega,或许还有博得一丝被温柔对待的机会,也可能会遭到更加凄惨的凌辱。 然而身为Beta的她,连那一丝豪赌的可能性都没有。 南晚。 申慧静静地坐在客厅之中,等待着房门被敲响的那个瞬间。 你的话,是想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男A女B]不会哭泣的恋人【三】 09 申慧不会哭。 这是近一个月来南晚的观察所得。 她给人的感觉其实十分脆弱——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除去外在,她表现出来的内心无比坚强,简直像一根坚韧的稻草,无法轻易地折断。 即便是在遭到一番恼羞成怒的欺辱后,脸上带着伤的申慧仍然没有落泪。 她略微红肿的腮边用医用胶带贴有一块冰凉的纱布,她牙疼似的抬手托着脸,朝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顶着这样的脸,明天去公司有点麻烦呢。” 偶尔南晚忍不住会想:究竟什么时候她才会哭? 这份好奇的探究欲铭心镂骨,以至于南晚工作时也会走神。 思绪一歪,手上的刀便失了水准,喷溅而出的鲜血正好淋在同僚的冲锋衣上。 “发挥失常啊南晚,差点喷到我裤子上。”被溅了一身血的alpha同僚不满地咋舌,他拽掉已经洗不掉血腥气的冲锋衣,揉成一团后顺手塞进运尸的磁极车后备箱里。 他拉开副驾的门,冲着还撑着开启的后备箱门的南晚纳闷道:“你最近这是怎么啦?” 被买凶的目标死前还在流泪,涣散的双目看着仍然湿润。 “没什么。”南晚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盖上后备箱,麻利地坐到驾驶座上,“好奇人什么时候会哭而已。” 这个问题有种明知故问的弱智美,至少同僚是噗嗤一声笑了:“大哲学家啊南晚,好高深好傻逼的问题。” “随便就能哭啊,高兴得哭,害怕要哭,失恋会哭,切洋葱说不定也能哭几声咯。” 同僚吊儿郎当地掰着手指头笑嘻嘻道。 “有你的道理。”南晚也跟着笑几声,而他注视着前方的视线仍然冷静。 他接近呢喃地自语:“但是那种廉价的眼泪没有意义。” 10 恐吓她没有意义。讨好她没有作用。 切洋葱更是滑稽之谈,以这样子的理由落泪的申慧也不能满足他对于她泪腺的窥探欲。 他也没有让她受伤的兴趣。倒不如说他意外地不喜欢看到她带伤的样子。 那张脸本来就因为忧虑而格外苍白,她的眼底藏不住疲态,望人的目光比起惹人怜惜,更接近可怜。现在还带着伤,简直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申慧还在无意识地发抖,南晚只能礼貌地远离。 他抱着医疗箱坐远了有一臂的距离,重申道:“我很抱歉。” 她仍然没能明白为什么他要为此道歉这么多次,只是怕冷似的双手抱臂。 贴身的衬衫因为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动作起皱,南晚眼尖地看到她的扣子有两颗是扣错的,位置正好卡在胸前的那两颗。 他皱眉,低头把玩着医药箱的提手,斟酌着用词:“申小姐,你……有受到什么伤害吗?” 虽然南晚很快就岔开了视线,但申慧敏感,她立刻意识到了他刚才看的地方。 “没有。”她不可能现在解开重新扣好,只好攥着胸口的衣服,尴尬地将散发别到耳后,“只是挣扎的过程中散开了。” alpha对待beta的态度是薛定谔的,这点与他们的性审视相同,没有明显的界限。 前几个月一直不把申慧放在眼里的alpha打手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原因的确出在南晚身上。 身为beta的申慧嗅不出信息素,自然也闻不到她身上那股在与南晚的相处中,不知不觉沾染的气息。 11 所以这是他自作主张替她杀人,帮她还钱的理由。 但南晚总觉得自己并不是全然出自歉意。 12 今天结束得有些晚,已经过了凌晨三点。 以申慧忙碌的工作来看,这个时间点她肯定已经睡下了。 为了保证这个beta可怜的睡眠时间,南晚不打算敲门吵醒她。 他抬手往电子门锁的感应区刷了一下左手腕上特制的机械表,内置的工程智能破译速度很快,门锁立刻发出了门禁正确的轻响。 他无声地推开门,然而职业练就的敏锐感官让他立刻察觉到了客厅里正坐着人。 “晚上好,申小姐。”南晚无奈地抬手唤醒了智能的吸顶灯,“现在是休息的时间才对。” 申慧抬眼看他,目光尽管仍然有些闪躲,但没有回避他的视线。 “我在等你。”她轻声道。 随后她将那堆灰星卡轻轻推到他的眼前:“这个我不能收。”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也请不要说这是收留你的报酬……这太多了。” “南晚,我很感谢你,说实话我这段时间感到轻松了很多也是因为有你在。” 她现在或许正把他当成那种对她有所想法的alpha看待,因此她的表情格外苦楚:“我付不起能与之对等的代价。” 申慧不敢收下在南晚的意料之内。 但果然她这幅表情有时会让他罕见地焦躁起来。 南晚的脸很年轻,这样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脸面带笑容时很好地削减了他身为强势性别的凌厉感。 因此一旦他不笑,申慧便无比清晰地认知到,眼前还不能称作男人的南晚是alpha的事实。 申慧并不迟钝,所以她接下来的话吞吐起来:“而且这个钱……你怎么能拿得出这种数额的钱来……” “想你也猜到一些,我就干脆摊开来说了。”南晚按捺住性子呼出一口气,像平常那样勾唇笑笑,“申小姐,对我这种人来说,债务的金额只是数字而已。” “即便是天文数字,只要能付出对等的代价,它就能瞬间清零。” 见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干净,南晚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那迭卡上,稍稍用力往她的手边推去,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紧攥的手心摊开。 他握着她的手指,让她接受塞入掌心的硬卡。 南晚的瞳孔是极致的黑,仿佛能将一切光吸入其内: “申小姐,请放心。既然说了是赔礼,那么我一定不会跟你收取代价。” [男A女B]不会哭泣的恋人【四】 13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申慧无比清楚这个道理。 现金满额的硬卡纳入掌中,微微冰凉传来,申慧却有种被冻伤的错觉。 “你什么都不要,我会很困扰的。”她闭了闭眼,轻声道。 上一个说着除了爱她别的都不需要的人狠狠地骗了她,她宁愿南晚别有所图,也不希望他如此轻易地对她说出不求代价的话。 她将那迭金额烫手的卡搁置一旁,抬手将披散的头发拨至脖颈一侧,随后垂下眼一点点解开柔软衬衣的纽扣。 吊在锁骨侧细细的肩带随着逐步袒露的肌肤滑落,在她抖着手解到胸前第三颗纽扣时,南晚如梦初醒般地止住她的动作,手指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腕。 “申小姐。”他不懂她如同豁出生死的难堪,另一只手拢上她敞开的衣襟,“我没有任何要你轻贱自己身体的意思。” “我更希望你情我愿。” 是婉拒,但并不是否认。他用食指挑起那根滑落至臂弯的肩带,使它重新妥帖地归位。 南晚垂着眼专注替她扣上纽扣,一颗,两颗,三颗。若有似无的触碰最为煎熬,是礼貌是进犯难以分辨。这一切都坏在他身上那股年轻不驯的气质上,倘若他是个更成熟的男人,申慧说不定都不会如此难堪。 她别过脸忍耐,不知道他这到底算不算以退为进,颈后本应无知无觉的腺体忽而发起烫来,似她错觉,又似本能。 象征进食含义的后颈被衣领重新遮掩,她攥住南晚回撤的左手:“你可以当做我是自愿的。” 她此时的笑还称不上凄楚,但看一眼就知苦涩:“不然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我没有迟钝到一无所知,南晚。” 申慧还记得负责催债的那个打手说过的话。他说的是“也”陪他玩玩。 于是她忍着耻意继续:“这段时间,你都在易感期内……我说的没错吧。” 她挑明得如此清楚,南晚没有糊弄过去的想法,他坦率地承认:“抱歉,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没有找到很好的时机说明。” “觉得没必要强调是因为我是没有什么症状的那类型,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申小姐感到害怕。”他顿了顿,拿开她的手平静道,“我也不希望被你认为我是想要身体的回报——就像现在这样。” “不过有一点你没有猜错。”南晚如同思考一般单手抱臂轻托住下巴,纯黑的眼眸一瞬不眨地注视着申慧略显苍白的脸。 “我的确对申小姐非常、非常地感兴趣。” 14 他对她远远超出了一般alpha对于beta的关心。 如果只是发泄的性欲,或者轻佻的亵玩就好了。他偏偏表现出了异常的认真。 这似乎像是比被玩弄要更加幽邃的深渊。 15 既然已经挑明,申慧自然不能放着南晚不管。 “你等一下。”尽管他说过他是基本没有症状的那个类型,但申慧还是拿出了体温枪测了一下南晚的额温,确认在正常的阈值后,扶着膝盖从沙发旁起身,“我记得家里还有剩下一支期限内的抑制剂,我找给你。” 没有易感期的beta是不需要使用抑制剂的,而且抑制剂的效用对象分有alpha和omega两种。申慧这么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南晚把头轻轻靠在沙发背上,盯着申慧跪下身翻找储物柜的背影,语气平淡得没有什么起伏:“原来申小姐的前任是alpha。” “嗯?是的。”申慧只当他是疑问,慢了一拍才应道。 她很快就找到那个特殊密封的专用药箱,她小心地捧着放到茶几上,打开开封的锁扣。 刚启了一条细缝,密封的压力卸掉,里面存有的冷气便争先恐后地钻出,白雾四溢。低温保存的抑制剂接触到空气,管壁上冒着点点水珠。 她解扣的动作娴熟,南晚盯着瞧了一会儿,见她顺势就拿起了注射器,还是谢绝了她的好意:“申小姐,我自己来。” 申慧只好把抑制剂和注射器都递给他。 宽松落肩的短袖被撸起卷至肩臂的交界处,南晚抿着唇不怎么费劲地找到三角肌下沿,将冰凉的液体推入体内。 柔顺的黑发随着他垂头的幅度堪称乖巧地耷拉着,很好地淡化了他身上那种捉摸不透的气质,申慧透过碎发看他低垂的黑眼睛,莫名地觉得他现在注射抑制剂的模样不可直视。 另外两个性别特有的易感期本来就容易与性挂钩联想。 也就是说。 这个alpha正在她的眼前克制他的本能。 16 腺体里那股不起眼的燥热在抑制剂的作用下逐渐消退。 外扩的信息素浓度以他可以明显感知的速度下降,注射器里淡青色的液体被推到底,药剂顺着血管蔓延的凉意让南晚轻呼出一口气。 他麻利地拔出针头,将其余的器械垃圾一同打包封好,随后伸手到走神的beta的眼前打了个叫她回神的响指:“申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嗯?”申慧这下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回想刚才的每一句对话,南晚明明说的都是陈述句没错,“你问了什么?” 她还坐在茶几前的软垫上,而他站着,居高临下的视线让他极黑的眼珠显得没有什么人情味。 于是他单膝半蹲下来跟她对视:“就是申小姐的前任是alpha这件事。” 这刚才是个问句吗? 申慧有些迟疑地点头:“嗯。怎么了吗?” 不知为何,注射过抑制剂的南晚给她的感觉比之前无知无觉他正在发情时还要危险。大抵是因为理智上知道他再安全不过,然而天然弱势带来的本能让她的内心紧张地颤栗不已。 他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危险时安全,平静时又叫人不安。 “说起来,你不用一直对我用敬语。”因此申慧选择了岔开话题,“虽然我的确应该比你大几岁没错……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没有怎么。”只可惜南晚并不吃这套拙劣的转移话术,“我只是有些在意,如果alpha可以的话——” 他平静地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男A女B]不会哭泣的恋人【五】 17 耳麦里呼呼的风声锐利地刮挠着耳廓,南晚抬手调整了一下音量,屈膝蹲在纵横在房檐之下的铁质通风管上,垂眼瞥向左腕处滴滴声响的腕表型重点,盯着上面越来越近的红点冷静地报点:“一分钟后到位。” 引擎过载的轰鸣混着同僚兴奋到嘈杂的声音:“OK,OK!我逼停那边。” 急刹车的轮胎抓地声让南晚不得不皱着眉把耳麦拉得远了一些。 通风管下原本昏暗的地库骤然亮了起来,照明度极强的前灯扫过,两辆前后追赶的车由于前车扫尾的逼停而相撞。 浓烟滚滚,南晚挂掉通讯,抽出背上背着的重纲工业定制冲锋枪,一跃而下。 爆炸的火光映在他纯黑的眼里,年轻的Alpha杀手拉动扳机,下跃的途中就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 子弹扫射的反弹声密如暴雨,得到及时支援的Alpha同僚举着卸下来的、布满弹孔的车门大声喊道:“南晚!你他妈的,雇主的千金还在里面好不好!” “放心,我枪法很准。”交火的间隙南晚不忘回嘴,他拿捏着分寸,把对方逼到无路可退的死角后,随手把冲锋枪推到同伴的怀里,“这么担心的话,给你了。” 腰间还有一把手枪,南晚拔出后上膛,平静地踢开满目疮痍的车门。 目标还带着累赘,突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是不是还没开窍,这么油盐不进。” 同是Alpha的同僚啧他一声不懂怜香惜玉,倒是没有接着开枪,耐着性子对着死角里那对还在负隅顽抗的苦命鸳鸯喊话:“喂,佘大小姐——” “你现在身边这个人不是良配,乖乖听你父亲的话,让我们安安全全地把你送回……” 话还没说完,被西装包裹着的女性Omega便猛地掀开这层保护,露出一张小得不可思议的脸来,娇蛮地瞪向这两个阻挡她奔赴爱情的职业杀手:“我不要!” 先前的对话让她清楚受雇于父亲的杀手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于是她理所当然地张开手臂,娇小的身体挡在带着她私奔的Alpha恋人的面前。 她明明很害怕,但仍然竭力地逞强:“你、你们有本事就动手……” 比这更糟糕的情况接踵而至,一股难以形容的馨香自她后颈飘散开来。 同僚微微变了脸色:“她怎么……” 怎么会这个时候发情! 生理的本能让他端枪的手艰难地回收,易感期的Omega信息素犹如抽骨的软香,刺激着官能感知逐步迈向混乱。 而始终不出声的目标Alpha,则是露出一个诡谲的笑来。他抬起中弹受伤的手臂,甚至是更肆意地撩起了恋人的头发,好让她未佩戴抑制环的洁白脖颈展示在所有人眼前。 “妈的……操,这衰种算好了要用这招脱险的。”同僚强忍着发出喘息的冲动,紧握着冲锋枪不敢松手。 然而身旁的南晚却缓缓地举起了枪。 先前就上好膛的枪口对准了Omega的颈侧,压抑的汗水不断地随着致命的信息素滚落,握枪的手臂已经难耐到青筋凸起。 与生理的煎熬割裂,南晚的神情仍然冷静。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18 车后座里蜷缩成一团的Omega怕冷似的发抖,啜泣声不断传来。 把冲锋衣披盖到她身上的同僚绞尽脑汁地在逗她开心,头发上还挂着血的南晚面无表情地开车:“别哭了,佘小姐,你很吵。” Omega,第二性别还是女性的Omega哪里遭到过这种待遇,更何况南晚刚刚毫不犹豫地射杀了她的恋人。 眼见着好不容易平复的千金小姐又要激动起来,同僚连忙伸手跃过座椅手忙脚乱地按住她:“哎哎哎老天!我的大小姐,冷静冷静,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他懂个屁,还没开窍呢。” 冲天的血味熏得车里拥有最娇气性别的佘氏千金一阵头晕,她终于哭累,又被强迫注射了抑制剂,副作用的嗜睡感让她靠着后座的枕头沉沉睡去。 哄人哄得满头大汗又诡异地有些乐在其中的同僚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盯着南晚上下一阵扫射,仿佛在看一个格格不入的怪物:“你刚有病是不,你看到Omega的眼泪不会心软的吗?” 南晚微微一怔,他忽而想起他曾经问过的有关眼泪的问题。 然而当时还嘲笑了他的同僚却没能想起来,自顾自耸耸肩嘟囔道:“这辈子能碰到几个这种Omega啊……别的不说,她超香。” 若不是南晚的腺牙也因为持续性的信息素刺激导致收不回去,他差点要以为南晚腺体失灵。 南晚不置可否:“香也不是你的。” 大概是想起来南晚哪怕易感期也敢接单的非人事迹,同僚沉默一两秒,舔舔腺牙,倒是想起了别的问题:“南晚,我问你啊……今晚这单的目标,你是不是认识?” 他跟南晚搭档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南晚会仔细端详目标对象的脸。 但这次的目标人物也并不是什么特别显眼的人物,只是一个长相不错的职业欺诈师,靠骗取爱情与金钱为生。 可惜这次他踢到铁板,骗到重纲工业的掌上明珠头上,最后死于她家族产业制造的枪下。 被子弹的贯穿伤打出一个血洞的脸不复曾经的英俊,南晚提着逐渐失温的目标的脖子,垂眼细看尸体脸上的每一存细节。 尔后像是确认了什么那般,轻飘飘地松手,按照常态裹尸回收。 同僚还在等他回答,一时间车内寂静无比。 南晚回想起在申慧家看到过的倒扣的相框,随着指示灯打转方向盘,不太在意地笑笑:“不认识。” 19 那夜问题的后续未被解答。 申慧既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她只是低下头,蹩脚地再次岔开话,无视这个由他抛出的问题。 南晚没做追问。老实说,他反倒松了口气。 有种比生理本能更为难以理解的东西正裹挟着他的所思所想,于信息素之外,也与性别结构无干。 抑制剂能有效地缓解他基因中属于Alpha最原始的冲动,而面对申慧时不自觉产生的探究欲,无关本能,无关冲动。 这种好奇又微妙地同Alpha血液里兽性的那部分类似。腺牙不自觉地外露,他像一条饥肠辘辘的鬣狗,状似冷静地单膝跪在她的眼前,与她对视。 如同猎食者会在捕获猎物前努力地止住牙间不断外溢的涎液,他也乖巧地任她作答。 我为什么不可以——那夜的问题其实就连南晚自己也并不清楚他究竟想要什么答案,他好似就这么顺势问了出来。 抑制剂起效的对象似乎仅限于躯体,并没有一同治好他过于异常的探究欲。 今晚他嗅到Omega腺体深处的馨香,也看她落下楚楚动人的眼泪。 然而生理和心理似乎割裂成了两半,他的本能遵循自然规律在躁动,而他无动于衷的内心却在走神,将Omega珍重的泪水评价为无趣廉价的情感宣泄。 他只对申慧好奇,因此他才会渴望获得许可。 因为他想要申慧在他眼前流泪。 [男A女B]不会哭泣的恋人【六】 53сé.сo㎡ 20 缓缓的敲门声传来。 一听就是南晚才会有的风格,轻轻地敲个几下便不再继续,好似哪怕屋内的人没听到,他也会这么默默地在外面等下去。 申慧睡眼惺忪,裹着睡衣匆匆开门。 她想着向来不爱用常规手段进门的南晚居然会敲门,解锁门禁后推开紧闭的房门,入目的场景却让她险些往后回退一步。 才刚刚迈过成人的门槛,轮廓还远远不及成熟的Alpha如同被雨浇淋,濡湿的黑发贴在他的脸侧。血水顺着略微拧在一起的发梢淌下,却又恰到好处地路过他相貌上乘的脸。 南晚同样带有潮意的黑眸湿漉漉地注视着她:“申小姐。” “可以让我进来吗?” 他轻声道。夲伩首髮站:y𝖚Z𝒽áiщ𝔵.𝒸õ𝖒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申慧赋予过他随心所欲的权利。以往他都是翻窗,或者用一些不便明说的小伎俩,轻而易举地就能打开她的房门。 然而现在拥有随心权利的Alpha,却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垂着眼注视面前几乎矮了他一个头的Beta问: 他可不可以进来。 上一次她还可以装作不懂,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再蒙混过关。 她依旧不了解Alpha,亦仍然不清楚南晚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又一次受伤——这对Beta来说家常便饭,她向来擅长忍耐所有的苦痛。 申慧没有回答,但她让开门,裹紧了睡衣往玄关处退了一步。 漆黑的短靴踏进她无味的领地里。 一只手伸来扣住她的后颈,申慧颦蹙着闭眼,不作反抗。 正如他对她有探究的冲动,她同样好奇,他究竟想要了解什么。 21 吻落下的时候,申慧克制不住她身体的颤抖。 这是刻入基因的本能,食物链低层的草食动物对上肉食动物的条件反射正如她此时无声的瑟缩。 她没能拥有与Alpha相契合的身体,弱化的腺体即便再怎么跳动,也无法如同Omega那般享受到所谓蚀骨销魂的信息素来。 然而官能敏锐的知觉仍在,尽管嗅不到来自南晚散发而出的信息素,但扑面而来的压制感,支配着她骨血深处的生理反应。 赤裸的脖颈被南晚洗净的黑发扫过,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而这种细微的知觉在此时显得不堪,申慧难堪地别过脸忍耐,艰难聚焦的目光逐渐在从鼻尖往下的吻中涣散。 当后颈被不轻不重地吻上时,她猛然如同一条缺氧的鱼,反应剧烈地挣扎起来。 即便是Beta,最脆弱的腺体也容不得这样的触碰。 平时向来在她眼前都佯装乖巧的南晚轻松地一手就扣紧了她的双腕,举高压过她散乱的发,最后紧紧地桎梏在被褥与他的掌中。 “申小姐,请不要乱动。” 狼犬一样跪在她身上的南晚好心地提议道。 如果不是他说话时唇边会露出若隐若现的腺牙,他洗净吹干的黑发再次被蒸腾的热意濡湿,南晚这幅看起来平静无澜的神情一定会让申慧误解,萌生出他并没有攻击性的错觉。 然而事实是她现在正以无法拒绝的姿势于他身下,手被禁锢,无处安放的腿暂时逃过一劫。 他的呼吸清晰地拂过她的颈侧,申慧努力地压抑住想要战栗的冲动,而腰无师自通地发软,腺体在Alpha的支配下慢热地发烫。 危机感如煮沸的水一样升腾,南晚在床上的嗜好比他本人的性格要黏,这点行为习惯放在平时是还算可爱的狗,而现在她只觉得像被露出獠牙的鬣狗状似安抚地舔舐肌肤,随时会被毫不犹豫地来上一口。 混杂恐惧与期待的情绪让她的手腕在虎口的禁锢下不断摩挲、颤抖。 “申小姐,难道说……”注意到这点的南晚停下,他缓缓斟酌着用词。 “你的腺体,没有被咬过吗?” [男A女B]不会哭泣的恋人【完】 22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也不是……”她颤抖着嘴唇踌躇道。 在既定的事实中,申慧理所当然被咬过后颈的腺体。毕竟,Beta基本不会拒绝Alpha在亲密关系里的请求。 但那仅仅只是单纯床笫之间的调情,之前的恋人并没有真正咬下去,他只是出于本能会去寻求藏有腺体的那块肌肤。 ——这块退化的腺体无味又可怜,由于缺少信息素的刺激,它很难让非易感期的Alpha露出腺牙咬下。 不同于曾经那些出于本能与欲望的耳鬓厮磨,攥住她的南晚更像是已经露出獠牙的进食者。他纯黑的眼在俯视她时缺少光亮浸润,沉如鸦羽,尖锐的虎齿贴上她最脆弱的那块皮肤。 申慧忍不住战栗,这是她的生理本能,身体的构造正在调动所有细胞劝她投降,天性里对被支配的恐惧与迷茫,让她迫不得已萌生出仿佛随时会被吃干抹净地狠咬一口的仓皇来。 这比身体被进入要更让人惊惧。 申慧恍然醒悟她究竟给予了南晚多么可怕的权利,他的探究欲是一潭无底的深渊,她伸手试探的后果便是溺于其中。 “我明白了。” 她难堪到脸色潮红,南晚自然轻而易举地解读她未说出口的话。 “申小姐的这里……”他扣着申慧可怜的手腕悬过她的发顶,摁紧在被褥后,左手的虎口贴上那段脆弱的细颈,“不能承受太粗暴的对待。” 他没说多余的话去点破她未曾被真正咬破腺体的事实,擅长拆卸枪支的手指稍稍曲起,若有似无地贴着那节流畅的线条滑下。 腺体被嗅不到的信息素刺激到微微发胀,若申慧能闻到南晚身上的气息,便会察觉他的信息素早已紊乱如起浪的海,磅礴泥泞,与他脸上冷静的神情截然相反。 没有反悔的选项和推拒的退路,被支配产生的热潮让申慧被动地气喘起来。进食与被食,掌控与服从,她挣扎想要跪起来的双膝跌落在柔软的床垫,潮热猛然涌上眼底,她没有哭,眼眶却罕见地泛红。 申慧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先一步捂住她咬出齿痕的唇瓣。 “请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哭,申小姐。” 向来捉摸不透的杀手Alpha气息罕见地紊乱,他语气平静,而吐字时滚烫的呼吸和他悬于她颈上的腺牙,清晰地表露出他的失控: “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你的眼泪。” 23 社会没有赋予Alpha流泪的权利。 眼泪被定义为软弱,因此Alpha耻于流泪。 而没被这个无形符号绑架的另外两个性别不同。Beta容许流泪,Omega的泪水更是会被宽容地理解为这是他们需要保护的证明。 或许也正因如此,南晚对申慧的眼泪有种执拗的探究欲。 她没有逞强的理由,却偏偏不肯示弱。她不堪一击,又从不流泪。 明明只是个Beta而已。 南晚见过很多人流泪。无论是求饶的痛苦,还是悔悟的哭嚎,他都能心静如水地让那些正在流泪的眼睛永远停在湿润却又涣散的这一刻。 但面对申慧好像不行。 ——他原先真的仅仅只是对她好奇而已。 向来都不痛不痒的结合热烧得南晚喉咙干渴,他像一条急需茹毛饮血的鬣狗,弓腰压制住身下这具属于Beta的,柔软又可怜的躯体。 申慧原本紧紧贴合身躯的睡衣被扯下领口,锁直最上方那颗的纽扣承受不住如此力道,硬生生地被扯断,掉落的纽扣弹飞在铺了地垫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信息素让她无法动弹,亦无法拒绝。她也不是在同意后会反悔的性格。 然而Beta的构造远远不及Omega那般天赋异禀,弱化的腺体同样难以感受这种压制的信息素能带来什么快感。眼下,面对这种强硬的一昧给予,她只能接受。 “南晚……”于是申慧忍着难堪请求道,“希望你……可以轻一些……” 化作实质的压迫感逼得她在说完后,仍然不由自主地攥紧床单战栗。 侵略性极强的信息素像舔遍她全身的舌,申慧漏出一句呜咽,随后闭上酸涩的眼,不再言语。压着唇瓣、不让她发出呜咽声的修长手指则是趁她松懈妥协时,伸入她的口腔。 他抵住她的舌,避免她在无间断的颤抖之下咬伤自己。 “申慧,申小姐。” 南晚的声音难得发哑,他低声用一种申慧从未听过的语气喊她的名字,禁锢她的力道重了些许,悬于她颈侧的腺牙与猎食者外露的獠牙无异:“请你放心。” “我一定不会弄痛你。” 虎齿伴随着这句放轻的安抚,毫不犹豫地刺入她埋藏在后颈皮肤下的腺体之中。瞳仁颤抖,申慧的目光有那么一瞬涣散开来。 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她明明是被鬣狗咬住咽喉准备开膛破肚的柔软餐点,可传至四肢百骸的只有本能里被支配给予的快慰。 他说的没错,他的确没有弄疼她。 但她宁愿南晚让她觉得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快要变得不像自己。 申慧在混乱中忽然嗅到仿佛香辛料在空气中爆裂开来的浓郁香气,她虚软着腰挣扎,努力聚焦视线,想要呼唤南晚的名字。 可存在极强地伸入她口中的手指仍然尽职尽责地在做防止她咬舌的保护措施,她想要说话的唇艰难地张合,反倒更像是在含糊地舔吮他的指尖。 那股气息似乎也不是香辛料,它又有些类似旷谷里带有湿意的泉水散发的浅淡硫磺味,这股足够包裹她的气息随着给予她的犬齿,注入她软弱的腺体,随后流窜至她身体的每一寸。 似香料又似温泉才有的硫磺香味,是来自旷野的风,也是自由的具象化。 呼吸之间,就连吸入肺部的氧气都快融化成这股山风般的味道。 在腺牙终于磨蹭着离开她的后颈时,她被迫掉直视他微微眯起的黑眼,葱白的指尖狼狈地抓上南晚的背。 被捏住下巴覆上唇的刹那,申慧在无法抗拒的恍惚中醍醐灌顶。 原来,她嗅到的,是南晚信息素的气味。 24 比起床事,这更像是彻头彻尾的进食行为。 身体在被超出限度地索求,唯独那块弱化的腺体永远被给予。无法消化的快感既是至高的享受,同时也像无止境的折磨。 申慧怕冷,然而长袖长裤的朴素睡衣早就湿皱得不成样子,被毫不留情地丢在床下。 她艰难地喘息,心想自己现在的模样恐怕狼狈得不堪入目:后颈找不到遮掩,腿也没办法合上。 她被反剪着胳膊温柔牵制,险些发抖的膝盖跪在柔软的枕头上。 南晚的发扫在她颈侧,饥肠辘辘的鬣狗没法吃饱喝足,然而他仍然流连在那块对Alpha而言应该毫无吸引力而言的后颈,舔吻埋有腺体的那处肌肤。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之前在跟前任交往时,她时常苦恼地在Beta板块的匿名论坛里搜索恋人同样是Alpha的用户发帖。 【不咬腺体也是没办法,毕竟对他们来说确实没必要】 【对象是Beta,但也能共情你们。我以前学校里Alpha比较多,蛮多人也是喜欢跟Alpha交往】 【想想如果她对公司里哪个Omega的信息素发情,我就伤心得要死掉】 【他易感期反应很大,抑制剂一支一支地打,看得受不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治一下恋A癖,不要再和Alpha交往了,俩俩折磨】 后续的回复演变成到底要不要根据性别挑选交往对象的骂战,房间的敲门声响起,申慧默默关掉终端的显示屏,清空了搜索记录。 她被自后方伸来的双臂环绕,恋人温热的怀抱带有消毒水的气息,申慧知道那是因为他刚刚注射过抑制剂的原因。 他的易感期来得频繁,而这是申慧第一次为自己嗅不到任何信息素感到些许难过。 大抵是她抬眼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可怜,男Alpha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怎么了?” “对不起。”申慧抬手搭在他环抱她的手臂上,闭眼轻声道,“抑制剂的副作用很难受吧。” “没关系啊。”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恋人笑着抱紧她。 “除了爱你,我别的什么都不需要。” 25 这么说的恋人在第二日的清晨去向不明,只留下空空的床和找上门的讨债人。 在打手戏谑的目光中,申慧没有流泪。内心的空洞在隐隐作痛,她眨眨干涩的眼,挤出一个温驯的苦笑,轻声说道“她会想办法还钱”。 果然,太动听的话往往是欺骗人的谎言。 26 申慧醒来的时候感觉骨头都还是酸的。 年轻的孩子太可怕了……才隔着几岁,她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法跟上南晚吃干抹净的节奏。 那张状似无害的脸在床上时端的是最无辜的表情,他甚至看不出有失控的迹象,而身体力行却反差得离谱。无论是握住她腰线的手,还是拽回她脚踝的力道,都证明昨夜的南晚的确是在易感期内。 干净的新睡衣妥帖地包裹她的身躯,而被咬破的腺体表皮好好地贴着抑制绷带——这个东西对Beta没什么作用,但遮盖她布了一圈齿痕的后颈正好。 床上空得很让人熟悉,申慧伸手探向另一边被褥的余温,是凉的。大概人已经走了很久。 被吃完就跑了。申慧不意外地苦笑,想起南晚之前就行踪不定,有时莫名就出现在她家的沙发上打盹。她错把他当成可怜的流浪小动物,哪知这根本就是一条养不熟的鬣狗。 然而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却愣了。 先充盈鼻腔的是食物煮熟的香气,冷静得在平时根本看不出年纪比她小的Alpha歪歪扭扭地套着围裙,长长的前发还用她放在梳妆镜前的小卡子别了起来。 听到开门的声响,拿着纸盒牛奶的南晚回过头来,他嘴上还叼着一片烤糊了的吐司正在消灭罪证。样子很可爱,跟他职业杀手的身份一点都不搭。 “申小姐。”他含糊地问早,“枣安。” 申慧做过所有糟糕的设想,却没想过会看到这般光景。 于是她听到自己愣愣地吐字:“早……” “南晚。”她情不自禁地喃喃,“……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个问法有些怪,听起来更像是申慧不想负责。南晚看穿Beta恍惚的神情,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到已经盛好早饭的桌前。 “我以为申小姐是会认真养捡回来的动物那类型,原来不是吗?” 他支着下巴看她吃,语气跟当初替她清零债务时一模一样:“我很好养活。” “你又不是狗……”申慧的脸慢慢泛红,她迟钝地反应过来南晚就算开玩笑也是这种仿佛说正事的平静语气。眼下这句玩笑,几乎是在调戏她了。 南晚笑笑,纯黑的眼眸弯起来的弧度很漂亮:“汪。” 后颈的腺体跳动起来,食物的香气让她感知稍慢一拍,以至于这时候才恍然意识到,旷谷的风仍然萦绕在她身侧,将她每一寸气息如数包裹。 南晚的信息素嗅起来算不上温柔,如此清晰冷淡,跟她眼前的拥有者一模一样。可不知为何,她却如溺水上岸,原本渐凉的指尖重新感知到体温的热来。 申慧低着头不说话,原本放松的手指缓缓蜷缩攥紧。 看不清她的神色,于是南晚伸手覆上她泛凉的手背。 而在指尖相触的瞬间,木质的桌面上落下一滴湿痕。 南晚稍稍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极快地改用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被乱发遮盖的神情在他眼底无所遁形。 似乎就连申慧自己也对她正在流泪这件事感到震惊,她慌乱地抬手拭泪,却越抹越多。泪腺如同失控,让从不哭泣的她在此时不断滚落泪水。 南晚设想过无数申慧流泪的场景,唯独没料到是在这种时候。 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妥当,南晚揽过她,将正在无声落泪的Beta按到自己的肩窝,任由眼泪浸湿他的领口。 27 她往后仍是那个鲜少哭泣的Beta。 只有他知道,不会哭泣的恋人,流下过因他而生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