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真骨科）》 第一章：前夕 苏奈曾经问过他。 “哥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顾清欢看着她那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突然很想吻她，但最后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很开心。 顾清欢说过，如果可以，他会带着她离开，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 他们可以不要孩子，可以不领结婚证，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生活在一起。 名分在这面前都不重要，只要彼此还在。 后来他发觉自己想的真是天真又可笑。 茫茫人海，怎么可能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呢？ 顾清欢的童年在忙碌中度过。 还掺杂着打牌的男女笑骂声。 “又抓个对子回来，真是做故里嘞，抓手牌四个对子，怕不是要朝七小对的方向发展。” “莫啰嗦嘞，打不打？” “打，跟了你的屁股啊你那么着急？” ...... 他站在门口，隔着窗户看着里面烟雾缭绕。 “娘噶逼的，打完五万胡二五万！”抽着烟的男人露出一个流氓气的笑容。 那个男人有着英俊的相貌，皮肤粗糙且偏黄，是他的父亲。 洪姨靠在自家男人身旁，一眼看见了窗户外的他，朝男人喊：“老苏，你儿子在外面。” 苏军叼着烟往外看了眼，果然看见了他，眉头不自觉皱起来，把牌盖起来：“你们可不要背着我偷看啊！” 说完，他走到窗户面前，打开，问他：“干什么？” “妹妹在学校需要伙食费。”他轻声说着，言简意赅。 苏军眉头皱的更深了，走回麻将桌前，骂骂咧咧地抽了两张二十块的给他。 大概意思听起来就像是说他跟妹妹是吸血鬼，他天生欠他们两兄妹的。 可不嘛，他就是欠他们的。 纸币皱巴巴的，很老旧，还有一些细微的缺损。 他们又继续开始打麻将。 五月份的天气像是疯魔，热意来得极快，马路是不平整的石子路，前两年才修的。 水稻靠在两侧，绿色偏黄了，结出一粒一粒同色的稻谷，还有不曾散尽的稻花。 苏奈上了一年级，他在叁年级。 家旁边是一家矿泉水水厂，水是从山上的泉水接下来的，清凉又甘甜。 奶奶在里面工作。 回到家，家里的那一份阴凉才抚平了他的燥热。 墙壁发黑发灰，正面的墙壁被整整齐齐挖了一个长方形的洞，里面放了菩萨像以及涂抹了他看不懂的符文。 还有太奶奶的遗照。 灰色的，带着慈爱的笑容。 “哥哥，你回来了？”女孩的声音传来。 苏奈从二楼下来，小小的身体却很白，嘴唇旁边有些脏污，穿着白灰色的大短袖，七分裤，沾了油渍，洗不干净只留下一片深色，穿着大号的塑料凉鞋。 他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四十块钱。 学校里面的食堂老师是他们的舅外婆，很照顾他跟苏奈，但是该交的钱还是得交。 有饭菜，叁块钱一份，也有方便面，两块五毛钱。 苏奈这个年纪不喜欢吃饭菜，只喜欢吃方便面，都不知道被舅外婆说过多少次了。 太公住在一楼，他杵着拐杖，在里面的房间坐着，咳嗽了几声。 “太公，你今天的药吃了吗？”他一边问，一边拿来一个大木盆，把新摘下来的红薯叶放在其中，用刀切着，准备弄猪食。 里面的老人“啊”了一声，似乎是没有听清。 “太公，顾医生给你开的药你吃了吗？”他又问，刀快速切下，跟木板接触，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苏奈就蹲在一旁看着。 “吃咯吃咯，顾医生已经告诉我咯。”太公从一个有些扭曲地铁盒子里面拿出一张小小的长方形白纸，里面还装了烟草，“小俊啊，顾医生说的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啊？” 手上的功夫一顿，苏奈眨了眨眼睛，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第二章：决定 顾医生说要收养他的时候，他还在靠近河的岸边拿着一根棍子把牛给牵回来。 他没明白“收养”的意思。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的就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包揽一切，那样苏奈就不用做了。 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大伙都说她长得漂亮，漂亮的小姑娘不应该做那些事情。 她只要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就好了。 苏奈把红薯藤掰成一截截，然后挂在自己耳朵上，像是耳环似的晃动，又很快滑溜下来。 “哥，太公说考虑什么啊？”苏奈问。 “没什么。” 他也不是很懂。 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他们两个对于“母亲”这个词都是陌生的概念，只停留在放学的时候才会看到那些和颜悦色对自己孩子关爱的神情的女人。 苏军又是个浪子，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父亲，沉迷于跟几个叔叔伯伯打牌，然后就这样被他们赢走无数钱，过年的压岁钱都被苏军拿走去打牌。 五岁的时候，寒冷的冬天，他抱着苏奈跟奶奶坐在火堆旁，有人闯进来，带来了一身寒气。 那个人嘀嘀咕咕说的话他听不明白，他只是握着苏奈柔软的手放在火堆旁，温暖着她出去玩雪冻得通红的手。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父亲打牌欠了二十几万，现在跑了。 他年少无知，说了句：“爸爸不会跑的！” 奶奶和那个人都看着他，一时间空气安静了。 后来的记忆，他记不太清了。 顾医生是大城市里面的医生，前途无限，叁十岁就评副高职称，按照规定他需要来乡村做医生体察一年。 他是去年七月份来的，今年七月份就要离开。 顾医生跟妻子结婚七年，没有孩子，看中他勤奋、乖巧、成绩好，小小年纪学着很多事情，也不会抱怨，很少出去跟小伙伴玩，只会忙着为家里减轻负担，又照顾妹妹。 可以说，苏奈是他一手照顾大的，因为爷爷奶奶都重男轻女，他们不喜欢女孩。 二十万，现在都没有还完。 苏军还在打牌。 他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人“我的妈妈去哪里了”，因为他隐隐约约知道那是不能问的。 苏军的生日在端午节，学校里面也放假。 奶奶溺爱自己唯一的儿子，给他做了一大桌子菜。 顾医生也来了，提来了烟酒。 二十九岁的苏军跟叁十一岁的顾衍，前者一事无成，后者文质彬彬。 爷爷从老房子里面下来，流了一身汗，把扁担放在一个角落里。 顾衍给他跟苏奈带了糖，名叫巧克力。 苏奈吃的很开心，她的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他吃了一口，一开始很甜，但是后面又觉得很腻。 他不喜欢。 后面紧赶慢赶地还有一个女人来，光鲜亮丽的，是顾衍的妻子，今日特地赶过来。 看见他，女人的眼睛一亮：“这是苏子俊吗？长得很乖啊。” “阿姨好。”他主动问好。 “啊你好你好，真有礼貌！”女人笑的乐不可支。 他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 肉是稀少的消耗品，奶奶这次却做了很多。 他看了看，把几块牛肉夹到了有些怯生生的苏奈碗里。 大人之间的话语，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不太懂。 小孩子早早地吃完饭，大人们喝酒聊天，偶尔吃一吃下酒菜，没完没了。 他带着苏奈上了楼，两个人开始写作业。 苏奈小时候很乖，听奶奶说他们两个出生的时候都很乖，不哭不闹的，不像别的孩子一出生夜晚都闹的不停。 阳光渗透进来，她吃完饭午后犯困，长而翘的睫毛在光辉之下点燃熠色。 “那个阿姨真漂亮。”苏奈突然说，“哥哥你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他将目光放到习题册上。 漂亮的装扮，需要钱。 他突然想苏奈会不会也那么漂亮。 可是他没钱。 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停下笔，就这样看着她。 看着她小小的唇红嘟嘟的，泛着一片光泽，看着她奶白色的肌肤被他一点一点养起来，看着她鸦睫浓密，微微颤动。 一点一点，他数着那些睫毛。 老旧生锈的风扇在头顶上转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那吊着它的绳子在天花板上被折射出一片残影，似乎它的寿命也快到了终结。 没有一点有效的风。 苏奈被热出了汗，鼻尖冒出了点点珠水。 他只是趴着她对面，默默地看着，直到楼下停歇，直到他做了决定。 第三章：别离 有人说，别离是常态，相聚是奢华。 他跟着顾衍离开是在期末考完的暑假。 没有告诉苏奈。 那个他一手带到七岁的小女孩，他曾经抱过正处于婴儿的她，为她泡奶粉，后来奶粉买不起了，他就去商店买一排的酸奶，没有钱就自己跟着奶奶去水厂工作，拿到了五块钱的工资就给她买吃的。 他牵着她走过漫山遍野，摘过老屋里枇杷树上的枇杷，打过两棵李子树上的李子，去山上拔笋，拿着小杯子摘山莓。 两个人在太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偷偷跑到储物间，那里有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大坛子，她搬着小凳子，伸手在里面掏着冰糖和冬瓜糖，他就在外面望风。 他牵着牛，她坐在牛上，笑的春光明媚。 她嗜甜如命，偶尔一天牙疼，扑倒他怀里捂着嘴打滚，他急得要死，爷爷奶奶都不理她，只有他背着她大半夜去找顾医生。 爷爷奶奶很忙，父亲不管事，没有母亲，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似的。 现在他要离开了。 顾衍跟家里人保证会给他好的生活，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照顾，也会给他们钱还掉赌债。 甚至还有富余。 他想，那样是不是就能给苏奈买巧克力，买新的衣服，新的凉鞋，新的风扇了？ 到了新的城市，移了户口，住到新的家里。 崭新的世界让他有些局促，高楼大厦，灯光璀璨。 新家也很干净，很大，白色的瓷砖，柔软的沙发，彩色的电视...... 很多很多，他有些惊讶。 “以后你就跟我姓，叫清欢。”顾衍摸着他的头，笑呵呵地说，“我是你爸爸，在医院工作。” 顾清欢。 顾衍说，这个世界有很多美好，但是最后顾衍希望的是他能有清淡的欢愉，不需要轰轰烈烈，平平淡淡就好。 改名是一件复杂且漫长的事情，还好他年纪还小，但是也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顾衍和江素怕他无法适应，因为他们很早就拿着顾清欢曾经的教材和他们找的最好的小学的教材做了对比，都很多地方不一样。 再加上初来乍到，小孩子对新的环境又是向往又是恐惧，所以那一年他们并没有着急送顾清欢去学校，而是请了最好的老师，一对一辅导顾清欢学习新的地方的课本知识。 除了基础的语文数学，顾清欢还得恶补英语，顾衍和江素还拿出很多课外兴趣问他有没有想要学的。 美术、音乐、舞蹈...... 顾清欢大部分时候都沉默寡言。 刚来的时候他还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了好几天。 他也暂时没办法把“爸爸妈妈”这两个称呼喊出口。 哪怕顾衍和江素对他真的很好。 他习惯早睡早起，不到九点睡觉，没有六点就起来了。 六点钟顾衍和江素都还没起床，顾清欢就自己围着客厅转了一圈，对于那些新的家电他看不懂。 他就打开门，围着外面走了一圈。 早晨太凉，夏日的天亮得快，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了好一会儿，伴着清风，刺人眼。 偶尔下意识地回头，身后却再也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影。 只有这个时候，被冷风吹的时候，他才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有看见读者的问题，所以我先解释以及排雷。我是昨天才来这里，是个纯纯的新人，不了解这里的制度，如果有不懂规矩的地方请你们提醒我，谢谢。 我接受批评，但我不接受谩骂和指责，批评一定是能够让我反思改正的。至于更新，我是医生，平时医院很忙，别问我什么科在什么地方工作，这是我的隐私。所以更新可能会有些不稳定但我不会弃。 这篇小说是根据现实的一对兄妹的故事改编的，既然是改编，文中有些地方肯定是小说润色的不必纠结说不可能好假什么的，因为小说本来就带着虚假的成分，至于现实的他们已经分开了。不信的觉得我博嘘头的你可以不信，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至于授权问题，放心我已经得到他们两个的同意写了，不必说我侵犯他人隐私什么的。 关于甜虐，骨科是挑战伦理的，这篇文虐是有虐的，但我不习惯也不喜欢大虐以及莫名其妙的虐，会很做作和多余，小虐会有。 不收费，肉也不会收，至于打赏什么的你们随意，我只是写着给你们看，你们看的开心就好。 谢谢大家。】 第四章：适应 人类是适应环境的高手，但也需要时间。 顾清欢不再是苏子俊，他的户口上的名字已经变成了顾清欢，与顾衍是父子关系，与江素是母子关系。 将来他的身份证上也是顾清欢。 这个世界不会再有苏子俊的痕迹。 于是，他开始适应。 适应喊顾衍和江素为爸爸妈妈。 江素对这个儿子那是百分百满意，她亲手为他搭配衣服，早上起床为他做早餐，就是他太听话和太沉默了，做早餐的时候他会趁她有事打电话的那一会儿搬来一条小凳子，脱下鞋子站上去煎鸡蛋。 手法熟练得令人心疼。 江素很想夸他，可是鼻头一酸，眼眶有点发红。 “妈妈，你为什么要哭？”顾清欢朝她笑了笑。 江素有些愣，又有些难以置信：“你喊我什么？” “妈妈，叫爸爸来吃早餐吧，你们等会还要上班。” 他才九岁，听话得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适应的地方更多，他不能在沉默寡言，因为身为医生的顾衍心里十分敏感，会觉得孩子是不是骤然换了新地方心理没准备，然后他什么人都不认识，会不会恐慌，要不要给他看看心理医生做一做心理辅导。 顾清欢只能学着笑容，学着还在农村那些小伙伴顽皮的样子玩着江素给他买回来的一大堆玩具来表现出符合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调皮和捣蛋。 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不让顾衍和江素满意，他们会把自己退回去，那么那些钱就没有了，苏奈也就不再是漂漂亮亮的苏奈了。 他还需要纠正自己的普通话里面自带的方言味道，那新的课本新的课程，他都要去学习。 他突然想起苏奈来，一直都在想。 苏奈很少说方言，她听得懂，但是她说出来的都是普通话，咬字清晰，很标准的普通话，就连老师们都觉得很惊奇。 有些人天生如此。 吃完晚饭后，江素和顾衍有休息半个小时后散步的习惯。 这一家人都有着严苛的作息，早上必须吃家里做的早餐，或者是一个鸡蛋加玉米，或者是甜酒冲蛋，还有一个煮熟的大西红柿，一碗面，粥...... 吃完之后就要把自己的房间迭好被子，擦桌子，拖地板，每周一次大扫除。 中午回不回来吃饭顾衍都会打电话跟江素说明，晚饭也一样，不过顾清欢来了之后，顾衍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一陪自己的儿子。 当然，他要是值班那就没办法了。 顾清欢还得见顾衍和江素的亲戚，因为那些亲戚也会成为他的亲戚。 顾衍有叁个姐姐一个妹妹，他要喊姑姑，还要喊顾衍的爸爸为爷爷，江素有一个弟弟，他要喊舅舅。 姑姑们有自己的对象和子女，他又要认人，舅舅那边也是，还有外公外婆。 跟顾衍去医院玩，科室里面的医生护士，行政楼里面的人他都要喊，还有江素的医疗机关里面的人，他也要喊，偶尔还要认识那些叔叔阿姨的子女，被迫式地跟他们玩在一起来掩盖他的冷漠和寡言。 好多好多...... 真的好多。 只有夜晚跟顾衍江素互道晚安的时候，关上那一扇门，关上灯，拉上窗帘的时候，顾清欢才能躲在黑暗里，开始思念那个女孩。 他觉得自己很忙，都要记不住苏奈的脸了。 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他不敢问顾衍和江素关于苏奈那边的事情，对于顾衍来说，他只是因为副高职称的规矩才去了那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既然出来了就会斩断一切。 顾清欢只是顾清欢，他姓顾，户口本上父子母子关系对应的都是顾衍和江素，将来他会作为他们的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不应该再惦记那些人。 顾清欢知道这一点，所以不去问。 只能在这一片静谧的黑暗里，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思念只属于自己的小女孩。 【这篇文可能会有点慢热哈】 第五章：伪装 顾清欢曾经在一本漫画里面看到过一句话。 “人类是比变色龙更会伪装的生物。” 他在十一岁那一年的九月份去了江南小学，作为插班生开始上四年级。 顾衍已经渐渐开始脱离手术转向于行政方面，他的人脉很广，连着江素一起请江南小学的领导和带他的的班级老师们吃了一顿饭，送几条烟几瓶酒几个红包聊表心意，希望能够好好照顾顾清欢。 顾清欢融入的非常快。 主要是被动融入。 他很活泼，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颗虎牙，桃眼弯弯，也很会夸人，经常哄得老师没话讲。 他会根据同学们细微的表情变化分析他们现在的心情，包括老师也包括父母，然后说该说的话。 老师们都说顾清欢说话很好听，哪怕刚来成绩有点赶不上，但是话里话外你哪怕觉得他说的是个假的但是听起来就是心里舒坦。 说实话，顾清欢觉得很累。 也是在这个班级，他见到了风朝里。 风朝里是老师们的心肝宝贝，模样好，家世好，仪表好，成绩好，对谁都是一副小绅士的样子。 为了更快帮助顾清欢提高成绩以及辅助他融入学校氛围，老师贴心地把他跟风朝里调成了同桌。 全班都是男女同桌，就他们两个坐在正中央第叁排，两个男男。 其实顾清欢松了一口气，他不喜欢女孩子，太粘人了。 就上次的同桌卢菲菲，上课老喜欢画什么叁八线，然后自己又要越线跟他传纸条，就隔了一条一毫米黑线的距离还要传纸条，要么就是说悄悄话。 风朝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实在受不了还在读小学的女孩子每天对他说“风朝里我喜欢你。” 喜欢个der她们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在这个学校，所有的学子都有着良好的家庭背景，他们下课就去小卖部买雪糕，穿着鲜艳的衣服，小女孩头上的发卡和橡皮筋都带有镶钻的闪闪发亮，在路上一蹦一跳的。 顾清欢趴在栏杆上，他长得比其他男生快，体格也比那些温室里面的花朵要健壮，只是皮肤有点偏深色和粗糙。 看着那些小女孩，他突然在想，苏奈也许也会那样。 今年她叁年级了吧？ 会不会也这么漂亮？ 在离开他之后，发现他不见了之后，会不会哭？ 顾清欢突然觉得很累。 他跟风朝里的关系越来越好，在风朝里那张文明的嘴里他能够得知这个城市更多的秘密。 直到他发现风朝里也是个“变色龙”。 五年级的暑假再度开学，他变了，彬彬有礼的他开始私底下打架，威胁，那凶狠狠的模样让顾清欢觉得熟悉又陌生。 风朝里对于他的疑问只是轻松一笑：“你不也在伪装吗？” 同类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在风朝里的帮助下，他们考上了同一所中学。 顾衍和江素对于他跟风朝里的接触表示开心，两家人甚至在一起吃过饭，关系还算不错。 偶然一天，顾清欢跟他说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在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风朝里点点头：“那你想她吗？” 顾清欢看着窗外，点头，又抬头。 “也许吧。” 这几年事情太多，他忙着适应，忙着学习，忙着忙碌，好让自己不必再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发现苏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的次数越来越少，好像没准哪天就会彻底忘掉一样。 他对那天的来临表示恐慌，又期待。 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又再见。 第六章：葬礼 再次踏上那一片故土，空气依旧无比清新。 这里的夜有月华拢世，有流萤如星辰倒转乾坤，有银汉万里，奔腾不息。 太公去世了，作为太孙的他必须要回来，这是人之常情。 他在一堆哭哭啼啼的人里找到了苏奈，她跪在太公那黑色的棺椁旁边，用个蛇皮袋子，里面装满了稻草，就跪在上面，对着每一个人来的人“拜年”。 法师在又唱又跳，那大喇叭悬挂在高楼之上，偶尔有人出去点燃鞭炮。 路面上，一边红色的鞭炮。 太公也上了遗像，跟太奶奶一样的笑脸。 苏奈看起来瘦了，还有泪痕，皮肤还是奶白色的，手指有些脏，按在蛇皮袋上，骨相却是纤细修长。 顾清欢披麻戴孝，跟爷爷奶奶还有苏军打了招呼，也跪在苏奈身边。 苏奈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低着头，偶尔这个姿势累了会转变成长跪的姿态，亦或是用鞋子抵着臀部。 顾清欢看着她的鞋子，还是老旧的塑料凉鞋，脚底板已经裂开一个口子，是奶奶穿的那一种。 他有些发愣。 好像哪里不对。 为什么她没有穿的很漂亮？为什么她不喊自己哥哥？为什么她看自己像是一个陌生人？ 这一切都跟他预料的不一样。 苏奈跪完，擦了擦眼泪换苏军跪，她去拿香火。 香火在太公一楼的房间里，顾清欢跟了进去。 外头人群嘈杂，八月份的天气也很闷热，只有四台风扇对着大厅吹。 说实在的，这里跟他离开前并没有太多的不一样。 “奈奈？”顾清欢看着她的背影。 她好像长了一点，又好像没有，白绳系在她的腰间，将那纤细的腰肢展露得淋漓尽致。 还有她露在外头的手臂，仿佛只是一层皮包着骨头，手背上细微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奈的背影一愣，转头看向他，迟疑了一会，才疑惑地喊了一句：“哥哥？” 他的变化太大了，变高了，皮肤也变白变细腻了，让她一下子没认出来。 “是我。” 苏奈眼泪突然吧嗒吧嗒往下掉。 灵动的杏眼，让顾清欢想到了赵薇饰演的小燕子，那双眼睛大而有神，掉眼泪时一颗一颗滑落，仿佛透明的珍珠。 他的心一阵疼。 好像谁用针扎他一样，那种密密麻麻的刺痛感，然后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的闷痛感。 苏奈突然扑到他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腰：“哥哥，你去哪里了？！” 顾清欢胸膛里凝着一股气，卡在喉咙里，如鲠在噎的感觉大概如此。 最后，他只是像小时候那样，抚摸着苏奈的头，轻轻哄着她，让她别哭。 仿佛在哄着什么稀世珍宝。 顾衍和江素还有工作，只是出于礼貌在这里用了一顿晚饭，距离太公出山还有四天，顾衍让他留在这里留四天，假他会跟学校请，有事用手机给他打电话。 顾清欢点点头，表现出来的乖顺很顾衍和江素很受用。 顾衍又跟苏军还有爷爷奶奶聊天，都是聊最近，要么就是顾清欢的最近。 他就好，他们就好。 顾清欢大概知道了当初顾衍那笔钱的作用，还了苏军的赌债，奶奶给自己买了一套金首饰，爷爷那里分走一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剩下的给苏军去镇机关找了一份底层工作开始做起。 苏奈呢？ 没有。 她那么小，也不需要有。 人说农村里，贱名好养活，苏奈也差不多是这么个道理。 因为她的名字就包含了对她出生的不期待，生下她，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 苏奈还在读五年级。 顾清欢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问她：“为什么你还在五年级？” 她今年十一岁，他去江南市的时候因为需要适应所以休学一年，按理来说苏奈今年是六年级，他读初一。 苏奈清理着桌上的碗筷，后院是几个大婶，都是亲戚来帮忙。 碗筷放在一个银色铁质的大盆里，顾清欢还记得那个大盆，因为他曾经用来给苏奈洗过澡。 “哥哥你莫名其妙不见之后，到处找你找不到，然后我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一年没去上学，就留级了。”苏奈一边挽起手袖准备洗碗，一边说着。 顾清欢在旁边鼻头发酸，一言不发。 第七章：距离 楼上空房间有限，爷爷睡在老房子里方便看牛，奶奶一间，苏军一间，苏奈一间。 曾经他跟苏奈同床共枕到九岁，现在他十叁岁。 两个人已经四年不曾见过。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因为他脑海里满满的都是苏奈在田野里，山野里四处寻找他大哭的模样。 她依赖着他长大，然后他悄然无息地离开，把她抛弃了。 楼下需要守灵，凌晨二点半才弄完，早上五点多又要醒来，苏奈很疲惫，洗完澡沾了枕头就睡。 顾清欢睡在苏军房间里，他一出来就可以看见苏奈。 苏奈的床放了粉色的蚊帐，顾清欢坐在床头，看着她的侧颜。 仿佛一位真的小公主。 出山那天，几个年轻力壮的抬棺，爷爷捧着太公的遗像走在前面，他们这些亲属根据亲疏远近站在后面。 棺椁上绑了一只公鸡，沿路的鞭炮响个不停。 苏奈有些怕，顾清欢把她往公路里面挤了挤，又伸手堵住她的耳朵，那些炸飞的鞭炮就伤不到她。 那条路不远，他们需要跪跪走走停停，十分漫长。 只是顾清欢察觉到了一个很讽刺的点。 那个法师在用唱戏的调子招魂时需要念到亲戚，念到顾清欢时，他喊：“苏家曾孙呐，苏子俊呐......” 可惜他回来的时候跟无数人介绍自己，都说自己姓顾，叫清欢。 棺材入土的时候，他们又大哭了一场。 他看向苏奈，她只是呆呆地看着。 视线好像集中在一点，但是她眼神很空洞，仿佛心绪早已飘远，可她的眼泪还是点点往下落。 这副神情，在他回江南市后在一个女孩身上看到了。 初二的时候，开始早恋了。 人类对于“性”的好奇亘古不变。 追去视觉上看起来美好的事物，所以风朝里作为他的同桌，情书不断。 当然，顾清欢也收到了很多情书。 他长得并不赖，甚至与风朝里平分秋色，只是他看起来太吊儿郎当了。 那个时候校园里都在讨论哪个班的帅哥最好看，美女最好看。 顾清欢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名字。 云雾里。 初二，忙着生地会考，忙着体育考试。 立定跳远、篮球运球、男生一千米长跑，女生八百米长跑。 风朝里最近在给顾清欢恶补生物地理，顾清欢自己瘫着跟个大爷似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啊......” “放你妈?的狗屁！”风朝里难得地爆出一句脏话，“你要是跟老子考不上一所高中你就知道错了！” 顾清欢只是嘿嘿笑。 风朝里虽然是个高级变色龙，但是他对顾清欢这个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狗东西真是忍耐到了极点。 甚至于顾清欢自己都说如果不是因为顾念兄弟情分，风朝里会把他吊起来打。 风朝里又问他：“跟你妹妹怎么样了？” 顾清欢像是做贼一样拿出手机——他换了个手机，之前那个手机给了苏奈，让她自己偷偷藏起来，又重新给她办了一张卡免得被顾衍他们查到。 教苏奈怎么用，有事就给他发短信。 他们两个就这样维持着联系。 主要是他要走的那天，苏奈拉着他的衣袖，像是小时候一样，怯生生地问他：“哥哥，你要走了吗？你还会回来吗？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生日回来吗？过年回来吗？......” 她好像有十万个疑问。 顾清欢心软了。 就那么一瞬间，他所有的伪装和高墙在这个妹妹面前就崩溃了。 “还好吧，她说自己成绩赶上来了，可以考到市里的一所初中......” 顾清欢喃喃说着，突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原本被淡忘的面容和思念，又死灰复燃。 顾清欢临走的时候把身上的现金全部给她，让她给自己买吃的，买一切想要的。 是啊，这不就是他离开她，来到顾衍和江素身边的初衷吗？ 第八章：相似 见到云雾里的时候，是因为他们班跟云雾里班的体育课撞上了。 顾清欢跑完一千米的长跑，感觉自己嗓子都在冒烟，但是顾衍说过：“夏天剧烈运动不要立马喝凉水，第一它会刺激你的肠胃血管，产生呕吐腹泻，第二你当时处于一个散热状态，血管都是扩张的，一下子饮用冷水会使你血管突然收缩，心脏供氧跟不上，人就会晕厥，这就是中暑......” 顾衍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过很多。 于是顾清欢跑完不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坐在草地上，不能喝水，只能叉着腰在跑道旁边慢慢走着，然后才开始一点一点喝水。 但是他并不打算把这种医学常识告诉他们，他觉得没必要，也懒得说。 小小年纪，性子有着说不出的凉薄。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云雾里。 她坐在草地上，看向远方。 一个人。 她长得真的很漂亮，那些男的没有夸大其词，白嫩的肌肤在阳光灼热下白得发亮。 可是顾清欢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她的神态。 云雾里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视线仿佛集中在一点，又仿佛很空洞，心绪飘远。 好像......苏奈...... 顾清欢看呆了。 她们两个面容一点都不像，苏奈没有她那么精致，只算得上小家碧玉的灵巧美丽，可是顾清欢就是觉得很像。 四肢也一样，纤细白皙，皮包骨头似的纤细，底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顾清欢开始注意她。 云雾里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她成绩忽上忽下，家世很好，有个帅气的精英哥哥叫云梦泽，经常会来接她，引起一众女生的尖叫。 但是，云雾里在学校是被孤立的，因为太过于美貌，异性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走。 人类行为学永远那么自私可笑，就像《叁傻大闹宝莱坞》里面说的那样：你的朋友不及格，你不开心，你的朋友得了第一名，你更不开心。 顾清欢深知如此。 因为他一直都被风朝里抓着读书。 其实他不是不会读，他只是明白不能太优秀。 年少的孩子压根不懂什么察言观色和人际交往，他们的喜怒哀乐不会掩藏也十分分明。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社会青年跟社会青年一起玩，好学生跟好学生一起交流问题，差生跟差生坐在班级的最后讲悄悄话，睡觉，开小差。 仿佛刻在DNA里。 生地会考，顾清欢拿了双满分，体育，还是满分。 他们把这一切归咎于风朝里的虎式教育，逼着他在别人午休的时候他还在跟他一起写试卷，背书。 其实那些知识点顾清欢早就知道了，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够太显着。 太高的云端，底下的人要么仰视无法交心，要么嫉妒天使希望找到他的污点将他拉下神坛。 永远不会有最纯洁的虔诚膜拜。 苏奈除外。 知道他拿了很好的成绩，期末考试也在全校排名前十以内，苏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用着无比崇拜的语气说：“哥哥你好厉害！” 顾清欢丝毫不怀疑她。 他永远不会怀疑她。 “奈奈，最近怎么样？” 他们之间的电话都只能在最隐秘的地方进行，这件事他只告诉了风朝里一个人。 顾衍不行，江素不行，谁都不行。 苏奈沉默了会，软软的语气传来：“哥哥，我有点想你......” 这语气让顾清欢的心里也揉成了一团，仿佛她还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不点。 “哥哥，你有想我吗？”苏奈问。 他该怎么回答？ 他想她，想到把另外一个跟她长得一点都不像的女孩当做是她，有空就找机会去看那个女孩，看她百无聊赖的侧脸，放空一切的神态，看她四肢纤细下的娇嫩。 顾清欢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第九章：私心 因为顾清欢考得不错，顾衍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 他马上就要升初叁，顾衍和江素都希望顾清欢能够放入十二分的心思。 顾清欢更开心，因为苏奈成功考进了江南市的中学。 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个可以天天相见，他可以带着她逛遍步行街、万达、小吃街，还可以让她坐在自行车后让她抱着自己疾驰。 顾清欢想给苏奈买很多漂亮的衣服和裙子，还有小装饰品，芭比娃娃，新鞋...... 只要她想，就算是她要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给她摘过来。 顾衍说暑假想带他去旅游，刚好江素的上级说已经向省里面申请了休假名额，公费旅游，只需要安排几个人看着就行了。 可以带最多叁个家属，顾衍不得空，他这一年刚刚竞选上江南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前途无限，正当风光。 这也是顾衍和江素尤其溺爱顾清欢的原因之一，他来了之后似乎一切都好了，没有子嗣现在有他了，顾衍副高名额来的非常顺利，江素也升了两级转向市政府的医疗机关靠拢，现在顾衍都当上院长了。 虽然受过高等教育，可是他们的骨子里都是很传统的人，对于鬼神迷信似乎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 最近家里的阳台边缘和空调排气扇有一个鸽子窝。 顾衍觉得不吉利，想要去拆掉，被江素阻止。 “鸽子那是代表和平，寓意很好，那要是像叁姨家里是猫头鹰，孩子叁个全死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是这么说的。 顾清欢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觉得无所谓。 因果报应？ 真有这么邪门？ 顾衍不能陪他们去旅游，他工作繁忙又是刚上任，压根抽不开身。 为表歉意，他给江素买了一条新的珍珠项链，又问顾清欢还想要什么礼物。 顾清欢想了想，问：“我们这次是去哪里旅游？” 他这六年已经跟他们去过很多地方了，从鬼斧神工，高山登云的张家界、到夜晚悬灯，澄江如练的凤凰古城、到巍峨壮阔，连绵不绝的长城、再到江南烟雨，小桥流水的扬州、点沙如金、波涛汹涌的叁亚...... 跳出了小山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中国真的很大，他在这一片辽阔的土地上连只蚂蚁都不是。 “安徽。”顾衍回答。 顾清欢低着头，有些犹豫。 苏奈的生日在暑假，既然顾衍不去，那么他想带上苏奈。 看了一眼顾衍，又看了一眼江素，两个人都看着他，似乎都期待着他能够说出来。 不过，顾清欢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顾衍和江素对视一眼，面上都没什么变化，只是江素给顾清欢盛了一碗鸡汤时，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听说你妹妹苏奈考上了八中，要在那儿住。” 顾清欢浑身一僵。 半咀嚼的菜肴饭粒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的心脏隐隐约约加速跳动起来，有种遮羞布被人扯了一半要露不露的感觉。 顾衍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顾清欢：“清欢，你也有一阵子没看见妹妹了，既然这次爸爸去不了，你说要不要带着妹妹去啊？” 顾清欢惊讶地看向顾衍。 好半饷才意识到自己的饭没咽下去，微微咳嗽了几声，江素立马拿了玻璃杯给他倒水：“哎呀你这孩子，着什么急啊？你要是不喜欢不愿意就不带了。” “不，不是！”顾清欢连忙否认，“可以带，可以带！” 顾衍和江素都笑了。 “那你可要初叁好好学习了，中考可得考上一中。”顾衍微微蹙眉，“可不要传出去说顾院长的儿子连个一中都考不上。” 顾清欢忙不迭点头：“我知道，风朝里坐我旁边呢，准没问题。” 其实没有风朝里他也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考上一中。 心里窃喜着，仿佛一只藏食成功的小仓鼠，他的心就像是被放飞了的气球，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与天空白云一浮间。 ———————————————————— 最近碰到的病人真是让人觉得难受，找不到纸也要骂我，把我这个在办公室写病历的从护士站骂到办公室又骂回护士站，烦死了烦死了。 第十章：不安 接苏奈来的那天本该是艳阳天，可是乌云来的突然，一下子暴雨如注。 噼里啪啦的，天雷滚滚，让人始料不及，一下子淋成了一个落汤鸡，在街道内拿着手捂着头，像一条落水的哈巴狗。 苏奈是坐汽车上来的，她在汽车南站下车，暴雨所倾斜的人间，溅起的水花肆意，恍惚着起了一层薄雾缭绕。 她就站在雨中，手里抱着一盒鸡蛋，死死护在怀里，又把一个蛇皮袋子从汽车下面的储备箱里面拖出来。 江素开着车，看着苏奈那浑身湿透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 顾清欢车都没停稳就开门冲了出去，苏奈站在一个小角落里，穿着白得发灰的短袖，洗的发白的牛仔短裤，窜高了不少，大概有一米五了，还是那么瘦，穿了一双玫红色的橡胶凉鞋，两只脚上分别有一个Hello?Kitty。 她用自己的身体护着纸盒子，然后用书包护住蛇皮袋子。 那个书包，藏青色的，有些褪色，有很多破损，拉链已经生锈，上面原本是《猫和老鼠》的橡胶贴膜，也掉落了不少。 那个书包，原本是他的。 盒子里面是土鸡蛋，蛇皮袋里面是老母鸡，说是爷爷奶奶送的。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江素看着后座湿哒哒的小姑娘，那一双杏眼亮的惊人，顾清欢皱眉抿唇，拿着备用的毛巾给她擦着，“先回去洗澡啊，怕你感冒了。” “谢谢阿姨。”苏奈低声说着。 车内开了空调，虽然江素已经关了，但是残余的冷意还是让她浑身发抖。 顾清欢心疼，他的心好疼。 把她搂在自己怀里，那瘦巴巴的一团，骨头有些磕的疼。 心像是被人揪巴蹂躏在了一团，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她还没有变好呢？ 回家先洗澡却发现她放在书包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江素只能暂时拿顾清欢的一件大T恤给她。 顾清欢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了，在同龄人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个子，再加上他小时候习惯高强度的劳作，来了江南市他也不曾减少自己的运动量，看起来健壮不已。 江素大概知道苏奈的尺寸，立马开车出去给苏奈买新衣服。 到了新的地方，苏奈好奇的眼珠转来转去，脚下一步一步在顾清欢的牵引下慢慢走，生怕弄脏了这个干净美好的地方。 给她放好热水，教她如何使用沐浴露和浴球，再给她准备新的毛巾。 走的时候，苏奈拉住了他的衣角，抬眼看着他，圆碌碌的眼珠子黑白分明：“哥哥，你在难过吗？” 他的身上都被自己打湿了，他的眼眶很红，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还不等顾清欢回答，苏奈嘿嘿一笑：“哥哥，我淋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记得小时候吗？你还拉着我一起出去淋雨呢，结果感冒了被奶奶骂了一顿。” 年少轻狂且无知。 浴室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与外头的暴雨声融合到了一起。 顾清欢异常烦躁。 呆坐在沙发上，顾清欢捂着头坐了好一会儿，心脏那儿还是疼得厉害，后知后觉反省过来自己身上也湿透了，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连忙去了房间。 他的房间有独立的浴室，打算洗个澡，把一身狼狈都洗干净。 他真的不知道养一个小女孩有那么麻烦吗？新的书包都舍不得买吗？ 那小胳膊小腿，站在风雨中，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似的纤细。 刚到房间把门关上，里头昏暗一片，天际垂线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风雨飘摇，浮萍一道开。 打开灯，顾清欢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白皙的肌肤上有着一道又一道水痕连绵，在如玉的肌肤上蜿蜒盘旋，肌肉的线条随着动作明线分暗。 没有湿漉漉的感觉，顾清欢好受不少，拉开衣柜，挑出一整套衣服来，打算洗个澡再出来穿。 正当他打算拿着衣服进浴室时，门开了。 第十一章：躁动 灯光太亮，苏奈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她看了看顾清欢的房间，很大，天蓝色的床，床上印有碎花小点，浅咖色的条纹窗帘，还有一道轻纱浮动，飘窗上面放了一盆仙人球。 立式空调，顶端放了一盆绿萝，纤长绵延的枝干犹如爬山虎。 连壁式的书桌书柜，摆满了很多她看不懂的书，花花绿绿的，勉强能够辨认出一些熟知的经典名着。 “洗完了？”顾清欢下意识地直接把衣服往身上套。 苏奈轻轻“嗯”了一声，有点没精打采的。 那一件T恤在她身上真的显得很大，遮住到大腿的一半，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双腿，湿漉漉的长发快要及腰，珠水滴落，湿了背后一大片干燥的区域。 微小的幅度在她胸前起伏，两个绿豆大小的凸起印出来，顾清欢看得喉咙发痒，心底知道那是什么。 慌乱地别开眼，顾清欢转过身去了浴室，拿出一块干毛巾：“奈奈，过来。” 苏奈听话地走了过去，顾清欢给她擦着。 她的头发很直，偏细，根根柔软如云，看起来茂密如林，发旋也显得很小。 顾清欢把她的头发包裹起来，动作尽可能轻柔。 她是真的很矮小，身高只到他肩膀处，纤细的脖颈下，微微侧头便可见一条优美的弧度从乳突连至锁骨。 一字锁骨，不太明显，但是形态很美，没有夸张的上锁骨窝。 再往下，那宽大的衣服无法很好的贴身，一线而下的缝隙内，雪白的绵软挺立着，看起来很小的两团，随着呼吸而起伏，如高山之雪皑皑。 他突然想起班上那群男的，在这个青春期开场的序幕中早已散发了荷尔蒙。 私底下从有的没的开始讨论哪个班的女生脸蛋好看到变得下流地讨论起谁的胸大谁的腿又细又长谁的屁股又翘又软。 甚至于在QQ上建了个小群，在群里交流着网址，看哪个性启蒙老师陪着他们度过空虚的漫漫长夜。 顾清欢看过几部，男人抚摸着两团肉，在掌心内溢出雪白，肆意的变换着形状，嘴唇将那一粒朱果含在嘴里吸食，仿佛是什么美味佳肴。 后桌是个有些猥琐的瘦猴子，经常在班级内明目张胆地讨论一些黄色废料，有一次问他跟风朝里：“诶，你们的女神都是谁啊？” 这个“女神”，肯定不是正儿八经的电视剧明星或者青春偶像。 风朝里跟他对视一眼，沉默片刻，随即异口同声地说：“成宫琉璃。” 瘦猴子沉默片刻，眼珠子转着圈圈，手指捏着下巴，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半饷后才颤颤巍巍说了句：“你们两个......只喜欢B的？” 不，主要是因为他们两个恰好只看过成宫琉璃的而已。 可是现在......顾清欢鼻息愈发浓重起来，眼睛在两团小小的绵软上停留，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手感怎么样？ 平坦的腹部，她所带来的衣服裤子全部湿透，此刻正在内阳台上晾着。 包括内裤。 所以她除了套着他的T恤，里面什么都没穿。 气血逆流冲顶，顾清欢喉结鼓动着，口水咽了咽，耳根子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可是偏生的他又移不开眼睛，她身上有着沐浴露的香味，跟小时候那股奶香不太一样，却依旧很好闻。 不过更尴尬地还在后面。 他硬了。 海绵吸取了足够的水分就从干瘪开始膨胀，如同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撑着他那一条还没有换下带着湿意的哈伦裤，顶端触碰到一点微凉和柔软，让顾清欢觉得呼吸都不畅快了。 他居然看着自己的亲妹妹的身体硬了！ 一只手突然往后抓来，精准无比地包裹住了那刚刚搭立起来的帐篷。 不知轻重的力气以及那柔软的肌肤，包裹住敏感的脆弱，顾清欢闷哼一声，瞪着眼睛看向底下那只小手。 “哥，什么东西抵着我？”苏奈不知觉地摸了摸。 头部与面料的摩擦产生了极大的快感，再加上她手指的揉捏，顾清欢身子有些颤抖，牙关紧闭，在她快要转过身来时抓住她的手移开。 毛巾扔到她的肩上，顾清欢微微躬身往后退了几步，抱起之前找好的裤子：“我去洗澡，你先自己擦，我等会帮你吹。” 苏奈转过身，巴掌大的脸没有任何破绽，仍然是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那只刚刚抚慰过他的手拿过毛巾，低声“哦”了一句。 顾清欢想也没想就进了浴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仿佛是个做了坏事的孩子怕被家长发现，急匆匆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把马桶盖放下来，顾清欢脱下裤子，没有束缚的物什一下子弹了出来，高高耸立着。 坐在马桶上，顾清欢呼吸急促着，面色早已泛红。 他看着自己跨间那根东西，有些难受地捂住眼睛。 “顾清欢啊顾清欢......对自己的亲妹妹硬了......你是个变态吗你？” 第十二章：深夜「po1⒏υip」 江素回来的时候，苏奈有些发烧。 外面的雨还在下，片刻不分地下，仿佛是因为之前被太阳占据了太长的时间，阴霾代表了它的嫉恨，暴雨倾盆代表了它的报复。 而苏奈生病，大概是报复后的快意。 新衣服没来得及试，她仍然穿着那件T恤，量了体温，有些低热，但是她头很晕，在客卧内很早就睡下了。 顾清欢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苏奈那美好稚嫩的身体，在宽大的衣袖中随着呼吸规律的起伏，散发出来的信息素让他有些着迷。 不知道在顾衍的哪本书看到过，人类也会跟蚕蛾一样散发性信息素，男人的性信息素叫雄二烯酮，女人的叫雌四烯酮。 那么苏奈身上的味道对于来说也许就是雌四烯酮。 仿佛是只吸引他的信息素。 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闭眼，都是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以及内心中那一份关于“亲兄妹”的沉重罪恶感。 雨拍打着窗户，房间内的空调温度略微调高了一些，拉上窗帘的房间，又是一片黑暗。 不知道几点钟，当他终于有点睡意的时候，手机在床头柜震动了一下。 他没注意，以为是什么移动公司发来的垃圾短信，翻了翻身又继续睡。 直到他听见门把手被转动，吱呀一声，骤然打开的门与阻力抗争，发出类似于扇风的声音。 顾清欢一下子惊醒了，连忙打开床头的灯。 一打开，他又吓了一跳。 苏奈还是穿着那一件白色T恤，头发蓬松垂下，赤着脚站在门口，圆润的小指头在地板上微微摩擦，似乎是紧张的下意识行为，面色恹恹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一抹桃花染了汁水化作胭脂涂抹在她眼尾处。 “奈奈，怎么了？”顾清欢问她。 “哥哥，我怕。” 有些颤抖的小奶音，苏奈吸了吸鼻子，双手微微颤抖。 “我害怕一个人睡觉” 小时候，爸爸不见妈妈也不见，又因为是个女孩子，爷爷不疼奶奶不爱，一直都是跟顾清欢睡在一起。 后来他离开，家里只剩下苏奈一个孩子，奶奶开始带着她睡。 主要是那一年她生病，平时活泼好动的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奶奶怕她出事就只好带着她睡。 来到这里，一个快十叁岁的女孩子跟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自然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天真无邪似的睡在一起。 可是那张脸太过于楚楚可怜，顾清欢看得心又闷闷的，只好朝她招手，有些无可奈何：“好，跟哥哥睡，但是不能告诉叔叔阿姨。” 苏奈没问为什么，只是扬起一抹笑容，点了点头，随即关上门，钻进被窝里面，钻到他怀里。 床上铺了凉席，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她乖顺地躺在他身侧，微微蜷缩，嘴角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那四肢冰冷，顾清欢关了灯，有些皱眉地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双腿间，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已经不烧了。 苏奈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直到贴近他的胸膛，双手搂着他的腰。 暧昧又天真的行为，一如小时候那样依赖。 她身上那股香气又袭来，胸前与她柔软的身体相贴，顾清欢身体略微有些僵硬，生怕自己有什么行为会惊醒眼下这种温顺的小兔子，让她发现自己那肮脏的心理，然后头也不回的远离自己。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面太过于安静，外面的雨声也渐渐停歇。 女孩的呼吸声开始均匀绵长，腰间的那双手也松了松，似乎已经睡熟了。 顾清欢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身子略微动了动，想换个姿势睡觉，她的脚应该也被自己捂热得差不多了。 怕惊醒她，他只能缓慢又细心，手指在黑暗里去触碰她的腿想要搬离，却又摸到了翘立圆润的臀部。 因为睡姿，T恤被拉上去了些许，皱巴巴的，那肌肤与肌肤之间的亲密接触，柔软又有弹性。 顾清欢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手指立马缩了回来。 遗留在上面的温度像是某种甜蜜的味道，招蜂引蝶。 下面的罪恶又开始在黑夜里起伏，顾清欢差点想要哭出来。 苏奈一条腿猝不及防地搭了上来，手指无意间地乱摸着，直到摸到顾清欢的手臂，想是找到了救赎，双手紧紧抱着。 顾清欢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等了好半天，女孩再没任何动静。 而那条纤细柔软的腿，微微弯曲着，膝盖处刚好碰到膨胀的肉棒。 情欲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东西。 就像那些女人骂的一样：“管不住下半身的东西。” 顾清欢咽着口水，黑暗变成昏暗，他侧身，那有些模糊的线条也柔美得动人。 这是他的妹妹。 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 他曾经看过她的裸体，只是童言无忌，因为身为哥哥，他需要照顾她，给她洗澡穿衣喂饭。 她还在澡盆子里面挣扎过，一被放到那个银色铁质的澡盆内就开始哭个不停。 现在，她是个女孩。 欲望与罪恶在体内如天使和恶魔的争吵。 顾清欢想起自己早年看过的《迪迦奥特曼》，关于人类过度滥用电磁波导致大气层居住的闪电人变异成为怪兽加佐特。 而人类只是一味的去消灭怪兽。 丽娜对于“闪电人歼灭战”表示了不同的看法，她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友好共存的方案。 崛井表示理解，他说：“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但是我思考的结果是，我决定不再思考了。” 丽娜不解：“为什么？” 倔强说：“说来很遗憾，因为现在的人类是离不开电磁波的，你想过没有电磁波之后人类的后果吗？” 欲望，人类的欲望。 欲望大部分时候是个贬义词，它引人堕落、贪婪、万劫不复。 可是欲望也引人进步，现在科技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成就，都是“欲望”的后果。 于是顾清欢跟崛井一样，决定不再纠结和思考。 他微微挺身，褪下裤子，露出那根灼热的欲望。 他的呼吸变得浓重，微微侧身，双手搂住苏奈的腰，将那根欲望顺着这个大好的姿势放入她的双腿间。 苏奈穿了新买的内裤，布料的摩擦和女孩柔软的身体都让他的精神和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像是只能夜出的吸血鬼，寻找到了美味的鲜血便开始更加兴奋，迫不及待地要将对方的脖颈那条动脉咬破，尽情吸吮。 顾清欢低了低头，吻着苏奈的额头，呼吸变得急促而沾满情欲。 连带着那忍不住轻声的话语都是磨人的嘶哑。 “奈奈我的奈奈”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十三章：流光 怕被顾衍和江素发现，顾清欢在半夜把她给抱了回去。 打开空调，顾清欢定时定温，又给自己定了一个五点半的闹钟，随即躺在她身边陪着她。 欲望的抒发结果大概就是后怕。 深沉的恐惧会让人患得患失。 顾清欢的作息时间被顾衍和江素锻炼得十分严苛，尤其是放假。 八点钟之前起床吃早餐，八点半开始自习看书，十点休息，吃完午饭后可以睡到两点半，两点半开始自习到四点半，到晚饭前时间自由，晚饭后休息半个小时出去散步，大概九点到家，洗澡，再看一个小时的书就准备睡觉。 跑完步回来，已近七点，江素在厨房内准备早餐，顾衍在洗漱。 顾清欢擦了擦满头大汗，眼睛在家里面瞟着，没看见苏奈的身影。 他有些担忧昨天晚上自己鬼迷心窍做的事情会被苏奈发觉。 不过，什么也没有。 苏奈在房间里面看书，听到他回来就出来了，身上早已不再是那一件白色T恤，而是换了一身漂亮的水蓝色小裙子。 像个如获至宝的小公主一样，欣喜地在他面前转圈圈，裙摆似中世纪贵妇的蓬蓬裙扬起流畅的弧度，少女的笑容带着清丽纯洁：“哥宝，好不好看？” “嗯，好看。”顾清欢有些避着她那双亮晶晶的杏眼。 真的，太过纯洁了。 对比昨天晚上，他就愈发觉得自己不堪。 洗完澡，吃完早饭，顾衍和江素礼貌性地问了一些苏奈的问题，然后各自准备上班。 家里就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清欢要写作业，她没有作业写。 为了避免她无聊，顾清欢给她打开电视机，调到湖南台，每年暑假都会放《还珠格格》。 苏奈抱着一个小枕头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顾清欢又去厨房，把冰镇在冰箱的西瓜给她一块一块切好。 “奈奈，来吃冬瓜了。”顾清欢喊道。 这是小时候的一个梗，每次奶奶买了西瓜回来，都会开玩笑说“小兔崽子们快来吃冬瓜”，或者是说“让你们吃西瓜你们偏要吃冬瓜，让你们吃南瓜你们偏要吃北瓜”。 而苏奈每次都会在奶奶面前撒娇说：“奶奶～我不吃冬瓜，我要吃西瓜～” 现在想想，可爱极了。 “哥宝，我要吃西瓜！”苏奈甜甜的声音传来。 喏，果不其然。 就像小时候一样。 顾清欢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把西瓜放在她面前，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就回房间开始看书。 暑假作业总是多得让人觉得闷烦，又让觉得多余没必要写，能有几个人真的一点一点写呢？都是对着答案直接抄完。 顾清欢也不例外，他不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没多久，有人给他打电话。 “喂顾哥，今天有空吗？”肖杰那瘦猴子的声音传来。 顾清欢起身把窗户拉开了一些，让外面的清风透进来，阳光明媚，仿佛昨夜大雨只是一场梦。 “有话快说。”顾清欢有点不耐烦。 肖杰那键盘声啪啪啪响起：“顾哥，《生化危机6》你买了吧？走起啊？双人联机怎么样？” 顾清欢看了看时间，才堪堪过九点，再加上苏奈还在外面，如果他打起游戏来估计就是午觉都不用睡了。 不得行，他还想多陪陪妹妹，毕竟这才是他同意把她接过来的原因。 “不行，我妹妹在，况且我作业没写完......” “妹妹？你啥时候多了个妹妹？你不是顾院长的独生子吗？”肖杰疑惑的声音传来，不过转了个弯，他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暧昧和猥琐，“诶你妹妹长得好看吗？多大了？” 肖杰是班里名副其实的小色鬼，年纪不大，色胆包天。 数学老师是校长的儿媳妇，长得年轻貌美，有一次上次她站在肖杰的桌前讲课，私处刚好对准了桌角尖，肖杰那个不怕死的东西，假意把手肘移过去，装作低头看习题的认真样子，然后用手肘抵住数学老师的私处。 做完这种事情也就算了，他还回头对着后面的同学笑。 当时顾清欢和风朝里坐在他的斜对后面，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肖杰这玩意儿不靠谱，绝对不允许他靠近自己的妹妹！ “你给我闭嘴！滚蛋！”说完，顾清欢就皱着眉头挂了电话。 大概是他最后一句声音太大了，苏奈在外面不放心，拧开门把手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顾清欢又被吓了一跳，他发觉自己得教教苏奈进门之前先敲门的道理。 毕竟在农村没人教这个，要看一个人在不在家，要么扯着嗓子喊，要么直接问家里其他人。 “哥哥，你刚才怎么了？”苏奈问。 那水蓝色的裙子上有些点点碎钻，白浅的蓝色条纹在上面如同波光潋滟，衬得她的皮肤格外的白皙。 顾清欢看着，突然有些恍惚，也许在怪罪昨晚的昏暗。 又或许在怪罪不能见光的罪恶。 让他无法完整的看到那一身细腻的皮肉，如花朵绽放在他身下。 回过神，苏奈已经站在他身边，那股清香又袭来：“哥宝，看电视好无聊，我能不能看着你写作业。” 顾清欢微微皱眉，苏奈似乎是怕他拒绝，连忙举手示意，嘴角一垮：“我很乖的，我不会吵到你的，好不好？” 那双眼睛仿佛动了起来，眨巴眨巴的，像是星星之火，让人无法拒绝 顾清欢泄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回了一句“好”。 她真的很乖，就坐在床边，要么看着他写作业，要么走到书柜旁，拿出一本书躺到床上看着。 顾清欢瞥了一眼，她趴在床上，阳光照了满身，弯起的双腿一上一下，仿佛流光掠影，纤细的线条美如画，每一笔都那么惊心动魄，从那微开的裙摆之中，还能看见那条白色的边缘蕾丝。 她静静地看着书，那本书是饶雪漫的......叫《校服的裙摆》。 这一幕，真是美好到让人怦然心动，又如夏花之绚烂。 顾清欢想起一部电影，阿德里安·莱恩执导的《洛丽塔》。 他好像突然能够理解亨伯特对于洛丽塔的执着和迷恋，只是因为某一天看见她躺在草地上，水雾清晨浇灌在少女的身上，露出那一份纯洁和妖娆并存，于是罪恶将亨伯特拖入欲望的深渊，让他无法放手。 是的，他能够理解了。 从曾经的厌恶唾弃，到感同身受，从冷眼旁观，到归为一类。 ——————————————————————— 哥宝：湖南地区方言，其实就是喊哥哥的意思，正确发音应该guōbǎo，也喊guōguōbǎo。 像第一章里面的真是做故里嘞：真是够了。 娘噶比的：类似于你麻个痹的脏话。 今天的最后一更，明天要上班了。 第十四章：生日 小公主生日那天，顾衍特地抽了空，又打算把苏军他们也接过来。 不过他们没空，不过是一个生日而已。 也是那个时候顾清欢才知道苏军再婚了。 而且对方还生了一个女儿。 据说是想要个儿子。 也是，他的户口都迁出去了，从法律上来说已经不是苏军的儿子，在重男轻女香火传递极为重要的农村，没有个儿子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毕竟顾清欢以后生的崽子姓顾不姓苏。 常言道，有了后妈就如同有了后爸。 顾清欢看着她的脸，在吹蜡烛的时候，烛光映衬在她那双秋水剪瞳内，仿佛星星闪动。 这样的家庭环境，她注定跟他一样，敏感又早熟。 吃完晚饭，江素今天恰好要值班，顾衍也有事情，只给了顾清欢几千块钱，让他再带着妹妹出去逛一逛，买一些东西。 其实没什么好逛的，因为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带着她把江南市最繁华的地区全部逛了一个遍。 超市也好，游戏城也好，小吃街也好，就连学校那一座围城都被他们两个翻墙进去。 顾清欢喜欢骑着自行车，因为后面坐着苏奈，她会紧紧搂着自己的腰，把所有的信任都放在他身上。 公园内，他牵着她散步，苏奈手心拿着两个企鹅公仔，那是在娃娃机上吊起来的。 对于这种娃娃机的小伎俩，要真想吊起来也是比较难，不过按照有些潜规则，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搞不定。 大的娃娃顾清欢花了六百块钱才把那根线剪断，他在游戏城有一张黑卡，算是老客户了。 大的Hello?Kitty被顾清欢暂时寄存在了前台那儿，转手顾清欢就把苏奈带到了公园。 公园人不多不少，八月的风还有些闷热，天上的色彩纠结在了昏暗和深蓝之间，月亮头子早早地就卖弄出了自己的色相，几颗星星闪闪的。 碰见卖棉花糖的，顾清欢问她要不要吃，她两眼放光。 最后买了个粉色的兔子形状，下意识的觉得她应该会喜欢粉色。 苏奈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甜腻的丝甜柔若无，一瞬间融化在口腔内，化为稀薄的糖液。 小小的舌尖，红彤彤的，像是一条小蛇，灵活的舔舐着。 顾清欢看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他在想，她的嘴唇应该很软也很甜。 走在那凸起的石子路上，碾磨着脚底板，说是按摩，不如说是折磨。 苏奈脱了鞋子踩上去，白嫩嫩的小脚丫子似乎是大富人家的小姐，被保养的极好。 其实只有顾清欢知道她这种体质是天生的，小时候两个人一起在外面，顾清欢顶着太阳在田地里捡田螺，脚踩在淤泥里还得避开水蛭，苏奈就陪着自己站在边缘的小路上。 两个人晒了一下午，他的手臂跟被遮挡的肌肤已经明显不在一个颜色上了，苏奈倒是只晒红了一些，红色消退后就是白白嫩嫩的。 没几下，苏奈就疼的咬牙切齿。 顾清欢在旁边笑：“你还非要上去踩，都跟你说很痛了。” 苏奈嘟着嘴在旁边瞪他，张开双臂，似乎是有些倦了，又或许是单纯的想小小的欺负一下顾清欢：“哥哥，背我，我走不动了。” 顾清欢有些无奈地蹲下身子，苏奈笑嘻嘻地爬上他的背。 好轻。 也很软。 苏奈趴在他的肩头，手上吊着两个蓝色的企鹅公仔，垂挂在顾清欢的胸前，随着他的行动一晃一晃的。 公园内有人工湖，湖上架了一座桥廊，有喜欢拉二胡的老人在其中纵情。 那并不欢悦的曲子，让顾清欢想起跟苏奈一起上的小学，音乐老师也是个拉二胡的，身材臃肿还要穿着蓝色的劣质旗袍，翘着二郎腿，总是喜欢拉一些悲情的音乐。 “哥哥，明年的生日你也会陪我吗？”苏奈突然问。 顾清欢回过神，微微偏头，她的长发如杨柳飘飘，轻轻划过脸颊，有些痒，就像他的心一样，也被这只小猫咪挠得发痒。 “怎么？还想敲诈哥哥一笔呢？”顾清欢半开玩笑，“看看今天给你买的，哥哥有点养不起你了。” 搂着他脖颈的手突然紧了紧，女孩闷闷地声音传来：“不，哥哥，我只想要你陪我......” 其他人都不要。 也不要什么礼物。 只要他。 顾清欢的心突然猛跳几下，又骤然停止，仿佛过山车似的突生天堂又坠入地狱。 回到家，顾衍和江素还没回来。 不过再过几天就准备出去旅游了。 洗完澡，顾清欢不确定顾衍和江素什么时候回来，但是苏奈只能贴着他睡才能睡着，于是两兄妹暂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苏奈毫无顾忌地躺在顾清欢怀里，顾清欢则放纵又享受地搂着她的腰肢。 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第一次接吻，顾清欢下意识地觉得尴尬，别开视线，却发现苏奈看的很认真。 她的嘴唇并不是特别红润，有些泛白，但是亮涔涔的，仿佛可口的果冻入口即化。 是什么味道的呢？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只觉得心头躁动，浑身难耐。 第十五章：缠绵（微h） 十一点左右顾衍和江素才回来，十二点顾清欢确定他们两个睡下后去了苏奈的房间。 她还没睡，开了一盏小灯，手里捧着一本书。 换了一本，仍然是饶雪漫的，不过那本叫《左耳》。 顾清欢细心地为她调整空调的温度，又检查了一遍窗户，把窗帘拉好，然后才上床。 苏奈把扉页当做书签夹在一页，随即乖乖把书放在床头柜上，顾清欢顺势关灯。 夜深人静。 只余心跳。 只有这个时候，顾清欢才会觉得又满足又难受。 今晚的小人儿有些不安分，在他怀里像个泥鳅似的钻来钻去。 “奈奈？”顾清欢轻声询问。 他希望她不要乱动，因为她有意无意的动作会碰到它，让它膨胀。 一只小手突然之间摸了上来，摸到了顾清欢的喉结，小手温凉，又往上摸，顾清欢摸不准她的行为，却没来由的紧张。 最后，小手停留在他的嘴唇间。 还不等顾清欢开口询问，小手移开，怀里的人儿微微起身，柔软的触感覆上。 有点甜甜的，让顾清欢瞬间脑袋空白。 毫无章法的摩擦了几下，苏奈很快移开，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顾清欢想起她看电视剧里面的人接吻，这个年纪对于性的探求总是带着懵懂和好奇。 脑袋有些充血，顾清欢深深地呼了几口气，有些舍不得那甜蜜的气息离去，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性感：“奈奈，你试错了。” “嗯？”苏奈似乎没有害怕。 她对自己的哥哥有着百分百的依赖和信任。 顾清欢借着房间内逐渐昏暗的光线看清她模糊的面部线条，双手撑在她头颅两侧，缓缓低头压下，轻声说：“哥哥帮你试试......” “好。” 弦色瞬间崩断。 顾清欢低吻上去，那小小的唇有些凉，优美的唇形蜿蜒有度，他伸出舌头，有些试探性地舔弄着她的唇珠。 仿佛是本能，他一点一点吸吮着唇瓣的柔软，从头至尾的，不放过任何一处。 夜色太暗，看不清。 他真的很想点灯，好去欣赏眼前这一幕活色生香。 “奈奈，张嘴......” 苏奈非常配合地张开了嘴。 顾清欢用腿分开她的双腿，唇深入，舌头似是冬眠初醒的蛇带着几分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和探索，一点一点外出，寻找着食物。 于是，它找到了。 勾引着对方，小女孩那点点喘息声与他交融在了一起，对于情事的初次探索，让那一双小手都抓在顾清欢腰间的衣服上。 液体的交缠伴随着卷舌的相互牵绕，顾清欢愈发觉得浑身燥热。 她的小嘴儿很甜，比他吃过的任何一种糖果都甜。 顾清欢欲火难耐。 女人可能都不太懂男人真的会精?虫上脑，火气上来之后就像是吸毒的毒瘾发作一样，不找点什么东西疏解怕是难得下火。 顾清欢试探性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去，掌心的热度触碰到柔软的皮肉，小小的两团还在发育之中，让他觉得爱不释手地多摸了几把。 大概觉得有些痒，苏奈“呜呜”叫了两声，身子扭着去躲开他，声音有些像顾清欢平时看的A?V女优的娇媚了。 松开嘴，顾清欢的手已经握住了那小小的一团，才发育没多久的小肉坨坨，手感很好。 上头的小尖儿已经挺立了，绿豆大小，顾清欢轻轻揉搓着，又去亲吻她的唇瓣。 底下胀得发痛，苏奈喘着，低声问：“哥哥，有东西抵着我，不舒服......” 顾清欢笑了：“不，那个东西会让你很舒服。” “真的嘛？”苏奈小手摸了过去，硬邦邦的一条，寻着本能上下摸索着形状，带着好奇和好玩的心态。 顾清欢被她揉得愈发舒服，索性脱了裤子让她好好帮帮自己。 羞耻心和罪恶感在这一刻似乎都被他丢得一干二净，他也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无形的牵导自己的妹妹坠落地狱的深渊。 顾清欢亲吻她的小尖，像是吸奶似的，苏奈顺着他的手帮他在下面撸着，她倒是想开灯看看那根是个什么玩意，不过顾清欢不让她开。 柔软的小手没轻没重的，上头的小指甲划过头，刺激得顾清欢倒吸一口气，直直的全部射在她白皙的小肚皮上。 拿来纸擦干净，两个人一身轻躺在床上，顾清欢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到她的内裤里，摸到一片滑腻濡湿，低哑问：“奈奈，舒服吗？” 挑拨着小豆核，怀中的小人儿微微抽搐着，双腿夹紧，又被顾清欢分开。 “奈奈，你才十叁岁，你真是个小色鬼......” 苏奈埋首在他怀里，像个小猫儿似的低吟，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抓出一片褶皱来。 初次的高潮来的很快，他听到苏奈忍不住要喊出来，又低头吻住她免得她忍不住的叫声太大引来隔壁屋顾衍和江素的注意。 又清理干净，苏奈浑身瘫软在他怀里：“哥哥，好舒服......” 顾清欢笑着亲吻她的额角：“睡吧。” “嗯。” 可是顾清欢睡不着。 那些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 现在的苏奈是因为好奇，再加上她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若是她上了初中正式接触的时候，她就会发现跟自己哥哥所作所为都是不被认可的，太错特错的。 那个时候，她会怎么看自己？ ——————————————————————— 有看见读者关心两个人的现状，在此统一回复一下各位支持本书的大宝贝。 这个我是真不好说。 我认识男方，因为临床实习的时候他是我的带教老师，心血管内科的，今年也二十五六了，明年就二十七了，不小了，两个人分开也快叁年了，当初分开是因为女方实在顶不住伦理舆论压力，虽然没有闹开，也就几个人知道，但是每回电话轰炸一轰炸就是骂女方，威胁，因为女的也是学临床医学的，这种事情闹开前途就不好说了。 男方替她挡，挡不住，而且当时两个人经济能力没成型，因为医学的成才时间太漫长了。 我跟男方很熟，哪怕没在心内科实习了去别的科室都会帮他写病历整病历，出去吃夜宵什么的，过年还在他家喝酒，也就喝酒的那次他突然就跟她打个了电话，问她回不回去过年，不回，于是两个人都没回。 我以为是女朋友，想着是要带女朋友见家长，他可能是喝多了就跟我说了他们两个的事情，我大为震惊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他说是两个人偶尔联系，男方迫于家长压力，会开始跟别的女生约会，相亲，这个我也理解。 其实男方从表面上真不是这种会爱上亲妹妹的人，他非常开朗幽默大方，也喜欢逗一逗护士姐姐，也给我看过他加的医院的院花，说手术室的真好看，甚至还被戏称说是我们人民医院的第一渣男，因为他通常就是去吃个饭看个电影付完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嘴上又是个满嘴跑火车的。 我猜着可能还是因为他放不下的关系，现在一直都没有女朋友。 后来写这篇文，得到他的同意，我又很不要脸的去找他加妹妹看能不能写，我没问太多怕触碰人家伤口。 现在又是快一年的新年了，没啥特别的进展，但是我上次就前几天吧，跟男方打电话咨询考执业医师资格证的考试方面的事情的时候，聊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说两个人微信聊的开始多了，但是他很害怕，怕前途，怕她前途，也怕再次分开他精神顶不住。 因为第一次分开，男方本来是要混外科的，但是因为分手他精神很差，调整不过来，这对于手术很危险的事情，后面改的内科。 至于说我真的很喜欢这对兄妹的，你说的没错，我真的很喜欢，哪怕伦理不认可他们我也喜欢，毕竟社会阻拦亲兄妹什么的血缘关系相爱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影响生育，毕竟繁殖是一个物种的本能。 所以，我希望他们两个都好，在一起也很好不在一起也好，不重要。 第十六章：温柔 去安徽旅游绝对是顾清欢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苏奈问他那他人生最痛苦的没有之一的事情是什么。 顾清欢看了看她，捏了捏下巴，笑嘻嘻地说是被风朝里的姐姐踩了自己宝贝AJ的事情。 苏奈略了略嘴，觉得没意思。 顾清欢也觉得没意思。 因为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什么AJ，他压根不稀罕什么名牌鞋子，甚至完全不感兴趣，篮球也好手表也好，不过是附庸风雅，显露出大众化的弱点，别变得那么无懈可击，叫人提防。 他最痛苦的只是那一年的离开，离开她去了新的地方，甚至没有跟她打招呼，到了新的地方就开始疯狂想她，想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人陪她放学回家，有没有交到新的朋友，有没有每天吃到巧克力...... 他想的心都疼了。 痛苦得不适应，无数个日子里想要放弃，想要回到故土。 然后咬牙忍了下来。 安徽的菜是咸的，咸的发苦。 一个团队都是湖南人，实在是吃不惯这种菜，愣是买了几瓶老干妈干完了一个星期。 而且导游规划行程的时候也没有规划好，第一天就去把黄山爬了，结果那天下雨，玉屏山都是被一层雾气所笼罩，迎客松也看不清楚。 有些人选择坐缆车下去，顾清欢和苏奈体力好，江素也是爱锻炼的，几个人走了7华里的路下了山，而且还不是平整的路，弯弯绕绕的，道路湿滑。 结果第二天到第七天结束都是晴天，而他们因为第一天全部排的满满的，以至于第二天就像个螃蟹似的走路。 睡觉方面顾清欢也有点小担忧，不过江素陪着她睡。 旅馆很有特色，木质的，头顶的天花板有透明的玻璃，可以看清天色银河。 苏奈第一次旅游，出了那一座大山看到外面的世界，觉得新奇又有些局促，因为周围都是一些陌生人，让她有些沉默。 除了跟顾清欢，其他的她不太爱讲话，只是处以最基本的礼貌笑一笑，问一句答一句，绝对不会说多的。 紧张的时候她会抓着顾清欢的衣袖，半边脸躲在他身后。 坐在车上，苏奈有点晕车，拍了拍顾清欢的肩，迷迷糊糊地说自己头晕想吐，顾清欢赶紧叫停车，在路边上看着她吐。 他觉得自己不止是个哥哥，还是个老父亲似的跑上跑下，拿纸巾给她擦嘴，又拿矿泉水给她漱口，又拍着她的的背，看她浑身发软，把她抱回车上，抱在自己怀里。 旁边江素的同事看着这一幕：“不愧是亲兄妹，清欢是个好哥哥啊，不想我家的就知道吵架打架，跟个冤家似的。” 江素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没说太多，只是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担忧。 他们又去了宏村，那儿杨柳依依，有不少美术生在写生，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垂柳万丝绦，围绕着宏村的是那一片明显的徽派建筑。 宏村里面有个半圆形的湖叫月沼湖，倒映着大千世界，却又镜花水月，所有的物体都有一份模糊的边缘线。 顾清欢问苏奈：“你看过李安导的《卧虎藏龙》吗？” 苏奈摇摇头。 顾清欢说：“去看看，那部电影就是在这里拍的，宏村景色很美。” 苏奈点点头。 夏季炎热异常，有人中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他们这一行人除了顾清欢和苏奈全部都是由临床转政府机关工作，当年的底子多多少少还在，立马就上前去救人。 苏奈默默地看着，抓着顾清欢的手臂，憋出一句：“哥哥，当医生真好，可以随时救人，你以后也会当医生吗？” 顾清欢眨眨眼，看着江素反应迅速地扶住一个呕吐的病人，用手使劲儿抵住他的胃，让他吐出来。 “你想让哥哥当医生吗？”顾清欢问。 “嗯。”苏奈点点头。 “那好，哥哥以后去当医生。” 江素那里询问着家属最基本的病史，得出大概的诊断可能是胃肠型感冒，送去吊一天水应该就没事了。 旅行结束的时候，顾清欢自己也晒黑了一圈，抓着暑假的尾巴跟风朝里联机把《Resident?Evil?6》打了。 《Resident?Evil?6》应该是生化史上改革最明显的作品，毕竟以往的可不会能同时操作七个NPC。 他打游戏的时候，苏奈就好奇的坐在旁边看，因为她看过苏军玩《Resident?Evil?5》，看顾清欢跟风朝里选线先选了个硬汉，问：“哥宝，那是克里斯吗？” 突入袭来的女孩子声音让风朝里愣了两秒：“狗子，你背着我找女人了？” “滚，那是我妹妹。” 苏奈在一旁偷笑。 顾清欢又戴着耳机跟风朝里吐槽：“现在的生化危机感觉都没什么恐怖色彩和解谜元素了，整个就一射击游戏。” 吐槽完没多久他就遭受到了打击。 他们两个选的克里斯和皮尔斯的线有一段跑酷，没办法自动存档，一点点反应速度慢了就得重头开始。 在失败八次之后，苏奈看着顾清欢眉头拧在一起，手臂上青筋暴起，那架势仿佛随时都会摔键盘。 “射击游戏变成跑酷游戏了？”风朝里吐槽了一句。 “......” 他错了，一开始就该选里昂和海莲娜的线。 不选杰克和雪莉的线是因为顾清欢对雪莉这种小女孩没什么兴趣，海乳那御姐身材和气质比较符合他的审美观。 想着想着，顾清欢眉头皱的更深了，一旁的苏奈忍不住抚摸上他的眉头，在顾清欢怔愣的目光下，她起身去亲了亲他的眉心。 “哥哥别生气。” 柔软的触感，轻柔的语气，让顾清欢一下子如同皮球泄气，没了脾气。 第十七章：撞见 她初一开学，他初叁开学。 苏奈不可能每天再回去，从江南市到村里得坐两个小时班车到头河镇，头河镇下车再坐小黑车到仙桥，仙桥到东山村还有十来公里的路要她步行回去。 那得走到半夜去了。 初中没有住宿的寝室，只能住外面的租房，在八中出来往右边的第叁个小巷里上去是老交通局，上头还有一些出租房，叁千租金一年。 八十平，叁室一厅，只是老旧，还得交学费和生活费。 苏军不太愿意拿钱出来，因为他知道苏奈也在顾衍那儿呆了一个暑假，想着顾衍既然能带顾清欢，那能不能也顺带照顾一下苏奈。 顾衍当然不会，顾清欢是他儿子，在他的户口本上，将来要给他们顾家传承香火，养老送终，苏奈算什么？ 接她来玩一个暑假是为了全了顾清欢的面子，谁会养一个外姓人？ 苏军反正就拿了生活费，其他的任由苏奈自生自灭。 顾清欢紧皱着眉头，暗骂那个男人骨子里是改不掉的穷酸气和刻薄。 后面的钱是顾清欢填上的，他存了很多钱。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欢就是很喜欢存钱，很多人讨好顾衍和江素，送来的礼品水果里面总是藏着各种份额不等的红包。 这都是些老套路了，那些钱有些顾衍拿了，有些让顾清欢拿了。 他有一张卡，是江素办的，江素知道顾清欢是个会管财的孩子，只是看着大手大脚，其实都是精打细算的，过年那些亲戚出手大方，小的几千给大的几万给，顾清欢的卡里面早早的就有几十万的存款了。 给苏奈的钱顾清欢没有跟顾衍他们说过，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被他们两个知道了会不开心。 苏奈到了新的环境有些不适应，每天放学后顾清欢连球都不打了来接她，风朝里也来看过几次，渐渐地跟苏奈熟了起来。 八中校门口有些乱，经常有些社会小混混骑着轰隆隆响的摩托车，染了乱七八糟的颜色在门口晃悠。 顾清欢不敢给苏奈特别好的生活，怕她成为“异类”，受人欺负。 他只让她好好读书，钱的事情不用苏奈发愁。 中考在即，顾清欢大部分心思都在上面，当然，他得假装都在上面，很多时候看的比较严，顾清欢只能用手机偷偷跟苏奈联系。 老交通局那儿的房子就跟挤牙膏似的建造得一点都不整齐，隔音也不好，又有不少上了年代的树，靠着山，夏天未过蚊虫也多，蝉鸣叫的人心烦。 不过苏奈不抱怨，她觉得已经很好了。 到了下学期的时候，苏奈早就适应了学校的生活，游刃有余。 顾清欢经常性的有些担忧，因为初中是个尴尬的年纪，情窦初开的，苏奈会了解到很多东西，他很害怕苏奈知道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是不对的，然后远离他。 他不怕她报警告他猥亵，他就是怕她不再理他，抛弃他。 顾清欢这才恍惚着想起苏奈的感觉，被抛弃掉找不到人的感觉。 可是苏奈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甚至周末放假聚在出租屋里面一起看电影的时候苏奈还会亲密地靠在他怀里。 不过顾清欢还是没有再越界过——做梦不算。 他做过春梦，很多，梦里的女主角无一例外的都是她。 不过不是稚嫩的她，而是长成的她，像是妖娆妩媚的海妖塞壬，又像是一只成熟多汁的水蜜桃，勾的他心痒痒。 在他过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苏奈给他送了一大瓶星星，请了全班同学每个人帮忙做叁个，六十个同学做了一百八十个，剩下的苏奈一个人做完，做到叁百叁十个。 他的生日，叁月叁十号。 苏奈还去买了一个6寸的小蛋糕，上面洒满了她喜欢的巧克力。 因为顾清欢晚上要跟顾衍他们在一起，苏奈心里有数知道自己不能去，在提前放学的时候就去顾清欢的学校等他。 初叁放学有些晚，现在顾清欢班级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有个漂亮的小妹妹在八中读书，嘲讽他是个妹控。 追顾清欢的女生不少，隔壁144班的班花谢奺追了他一年都没追上，整天给他送情书发信息带糖吃，顾清欢还是吊儿郎当的打个哈哈开个玩笑就过去了。 私底下顾清欢戳风朝里：“为毛她没喜欢你啊？这我不白坐你身边了吗？你个废物东西都不能给我挡枪？臣妾要你何用啊？” 风朝里眉头微挑，双手抄在裤袋里，然后没好气踹了他一脚。 顾清欢放学的时候，太阳只剩下红色如血的一点余晖，在天际散发出一阵涟漪，交接的颜色绚烂多彩。 苏奈站在走廊上，靠着栏杆，看着几个少年在篮球场上打篮球。 橘红色的光彩映照在她的面容上，那一双浅浅的眸子也被柔美所沾染妖娆，美得令人心醉。 她又在放空心绪了。 谢奺知道今天是顾清欢生日，特地来堵他。 看他傻傻地站在走廊盯着一个陌生的女孩，那个女孩看着稚嫩，一头清亮的长发及腰，侧颜很美，身材娇小，衣着算不上多么高贵。 可惜顾清欢完全不怎么搭理她，甚至很不耐烦。 “顾清欢，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谢奺一只手急匆匆翻开自己的书包，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拽着他。 顾清欢要不是怕平日里的伪装被拆穿，他就要对女孩动手了。 “我不要什么生日礼物，谢谢你。”顾清欢只想去找苏奈。 他看见苏奈手里抱着的东西了。 说不开心那是假的，因为忙着备战中考，他们两个都没什么时间好好在一起。 顾清欢已经在心里打着商量今天晚上晚回去了，就说是去风朝里家里了，大不了让黄桑对个口供。 谢奺平日里霸道的很，像个小辣椒似的风风火火，在顾清欢面前才会显得自己温柔善良，可是顾清欢完全不领情。 快四月的天气还没热，温度停留在二十多度出头，这在湖南来说算是刚刚好的温度，不冷不热，最是一年好时节。 苏奈听到了那些嘀嘀咕咕的小声音，一转眼就看见顾清欢被谢奺紧紧抓住手臂，而顾清欢手去扯她手的样子。 那两只手覆盖的模样，在苏奈看来，仿佛是电影里男女主角的情定。 第十八章：吃醋 顾清欢到楼下两侧树木的过道那里才追上苏奈。 苏奈是不是生气了特别明显，因为她那粉嘟嘟的嘴巴会翘起来，跟上面挂了二两酱油似的。 任凭顾清欢去拉她的手，她都只是甩开。 “奈奈，你怎么了？” “你别不理哥哥啊！” “妹坨？你跟哥哥说句话好不好？” “......” 顾清欢朝她左边说话她就把脑袋转向右边，朝她右边说话她就转向左边，安安静静的，反正就是不理你。 能把人给磨死。 走过林侧，走上台阶，橘红的颜色如此靓丽浓重，却又带着一日将尽的灰败。 苏奈低着头，走在小路上。 从这到八中交通局的房子里有一条小路，还是他带她去摸索的，两个不骑自行车的时候，顾清欢就喜欢带她在江南市的小街小巷里走。 牵着手，一起走。 能走一辈子吗？ 那只温暖的手，会不会像今天一样，覆盖在另外一个女人的手上？ 小巷子里面有几个偏僻的门面，放着徐良的《坏女孩》。 好女孩，因为爱，变成了，坏女孩。 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走到租房楼下，他们两个的家租在叁楼，按照顾清欢的意思是湖南地带，一二楼潮湿闷热，顶楼太过于接触阳光，夏天会把家里晒得闷闷的，叁楼最适合。 你看，他总是这么为她着想。 苏奈被手里的触感唤回神，那沉甸甸的蛋糕和抱在怀里的大号玻璃瓶，都是她打算送给他礼物。 有点冲动了。 她一直都很乖很懂事，大部分时候沉默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刚刚好像有些冲动了。 就在苏奈匆匆忙忙要转身去找顾清欢的时候，才发现他就在她身后。 “奈奈啊，你到底怎么了啊？” 她太矮了，顾清欢只能蹲在她面前，有些心疼地蹙眉，伸手插入她的发间，又缓缓移下，双手搂住她的腰间往自己怀里带。 他见不得她伤心难过，一点点都见不得，否则他的心就难受，闷闷的难受。 这是他宠着小公举啊。 顾清欢的怀抱很宽阔也很温暖，苏奈总能在里面找到无限的安全感。 似乎这样就能忘记很多事情，比如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认识的人，比如面对家里那所谓“父母”的压抑，又或者是面对老师询问家庭的不知所措。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顾清欢是她唯一相信信赖的人。 苏奈有点羞愧，只好低着头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他，声音也小了许多：“哥哥，生日快乐......” 她的头发有些许几丝柳缕逃逸，被微风吹动，在他脸颊上微微摩挲，掀动着那一层微不可见的细小绒毛，痒得发慌。 顾清欢看着她送的礼物，没有接过，只是继续搂着她腰。 苏奈怕他生气，便抬眼看他，却只看见他勾唇一笑，见她终于肯看他，猝不及防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吧唧一口，一双好看的眼睛笑弯了腰，脉脉流动着水光：“谢谢奈奈。” 这场“战争”刚有点火苗苗就被那样一双包含深情的水目给浇灭了。 有的时候苏奈觉得顾清欢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是有道理的，那副皮囊，尤其是温柔的笑的时候，真是能勾人。 他们两个之间虽然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相似之处却只有眉眼两叁分，还不如顾清欢和风朝里长得像。 顾清欢今天很幸运，顾衍出差，江素也要因为工作退休年龄延长而要去考副高职称，她要跟一位导师进行叁年的规培训练，到时候还得跟顾衍一样去乡下当一年的乡村医生。 总的来说，两个人今天晚上没空回来，只给顾清欢转了一大笔钱，也没空问他去哪里玩。 顾清欢就留在了苏奈那里。 给顾清欢吹完蜡烛，6寸的小蛋糕两个人一人一半吃完了，面对那满瓶星星，顾清欢感动得抱着不撒手。 不过顾清欢最后还是抱着“一颗大星星”。 苏奈很喜欢缩在顾清欢怀里，因为安全感。 小时候也是，挨打也是挨骂也是冷也是热也是。 因为周末放假，两个人晚上还在看电影。 顾清欢喜欢看恐怖电影，苏奈怕鬼，但还是关了灯，耐着性子陪他看了《寂静岭》。 有几个场景苏奈都吓得直往顾清欢怀里钻。 顾清欢喜欢这样，怀里的女孩永远依偎着自己，永远离不开自己。 噙着笑，顾清欢摸了摸苏奈的小脑袋，看着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偷偷探出一只眼睛又害怕地往回缩了缩，然后又露出一只看着屏幕。 顾清欢觉得很好笑，但还是紧紧抱着她。 小小又软软的身体。 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也是睡在一起，因为苏奈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当然，没有看恐怖片两个人也是在一起睡的。 床上放着大号的HelloKitty，就是上次顾清欢给她打回来的那只，苏奈睡觉不喜欢一个人睡，顾清欢不可能每天晚上陪着她，苏奈也不会哭闹，默默承受开始一个人睡的事情，那只HelloKitty就被她抱着睡。 外面的月色漏进，将室内浸染成一片朦胧美。 苏奈紧紧依着他，顾清欢则闻着她身上的气息。 近乎贪婪地闻着。 这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他的奈奈。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欢轻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奈奈，想跟哥哥一辈子睡在一起吗？” 女孩瑟缩了一下，半饷之后才闷闷地“嗯”了一声，更加往他怀里钻。 顾清欢轻笑，抱着她，满足地睡了过去。 第十九章：再见『po1⒏mobi』 中考，顾清欢考得很好。 真正的学霸不是每次第一名，而是控分。 顾清欢属于这一类。 控分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只是觉得好玩。 正当他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苏奈的时候，才知道更多海上冰川之下的暗流。 奶奶病了。 卵巢癌晚期。 顾清欢的笑脸一时间就僵在了脸上，像是水泥渐渐凝固，不成型，又被一锤击碎。 苏奈倒是没什么特别多的情绪，或许只是因为不外露，又或许是那个家庭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跟他一样凉薄，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凉薄冷情，哪怕她一早就知道。 癌症晚期基本上也就那样了，苏军花了很多钱去化疗，爷爷又是个不管事的，好不容易奶奶身体好一点控制住了，又因为爷爷不负责任而去冒雨拉牛，病情更加严重。 中间顾衍出了力，帮忙找医生，也帮忙垫付了八万。 本来没有关系的，从一开始就说好的，二十叁万要顾清欢，从此两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顾清欢知道的时候，奶奶的病情已经进入了后期。 就像他跟苏奈去精品店看到了沙漏一样，细细的沙子从中间的小缝流下，终究会流光。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顾清欢皱着眉头问江素。 江素围着灰色的方块围裙，在厨房内转悠，擦着油烟机。 他们家现在风光，但是从来不请保姆阿姨，因为从一步一步底层上来的人更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你马上就要中考了！告诉你干什么？！你奶奶都说要你好好学习！”江素冷冰冰地回答。 “可是她是我奶奶啊！” 江素难得发火，扔了抹布从厨房内出来，瞪着顾清欢：“那他们有把你当亲人吗？！” 从他们当初几乎没有犹豫地选择了那二十叁万块钱卖了顾清欢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再是他的亲人。 是，他们有苦衷，有理由，但是连孩子都不要，苏军甚至觉得孩子什么的，大不了他再讨个老婆，想生多少生多少，这其中能有几分亲情？ “顾清欢！你别以为妈妈不知道你帮苏奈出学费！出各种杂费！帮她租房子！还在苏军那个死不要脸的狗杂碎一次又一次打着苏奈的名义来你这儿要了几万块钱！怎么？！那张卡是绑的我的手机号！里面银行流水账你以为我看不见吗？！” 风扇缓缓转头的声音，一阵一阵风伴随着空调吹来，让顾清欢脸上的肉抖了抖，变得煞白。 “你告诉我！苏军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从你出生到现在！超过你给他们花的钱吗？！”江素瞪着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 她把眼前高大的男孩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管教，该说的时候说，该骂的时候骂，该夸的时候夸。 她当然知道血脉相连的道理，所以对于苏奈的事情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确实觉得苏奈那个孩子挺造孽的，但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已经辛辛苦苦如此付出了，到头来一手养着的孩子还要怪自己。 “我好吃好喝养着你！从来没有让你受过一天的苦吃过一天的亏！我知道你没有妈妈！我工作都放下担子！为了让你多感受母爱我副高职称都延缓到了现在才去考！中途意外怀孕我跟你爸二话不说就去打掉了！”江素红着眼睛指着他。 喉结滚动了一下，顾清欢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江素。 她保养的很好，虽有岁月的痕迹，但是看起来仍然是个叁十来岁的女人，皮肤白皙，身姿优雅，可是现在，顾清欢看她近乎癫狂，好像变得很疲惫。 因何而疲惫？ “顾清欢老娘告诉你！你姓顾！你是我们顾家的种！你奶奶死了到出山后！你不准再接近他们姓苏的！否则你就给我从这个家门滚出去！回到你奶奶那边去！听到了没有！” “” “听到了。”顾清欢低声说。 奶奶在夏夜晚风后的一场雨中闭上了眼。 顾清欢仍然回去了一趟。 他看见了憔悴的苏奈，跟几年前穿的没有什么区别，简单而贫穷。 他也看见了那个后妈和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后妈见了他就像是看见一座金山似的笑眼眯眯。 苏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两鬓斑白了，明明还没有四十岁。 苏奈的杏眼又是湿漉漉的沾满了雾气，像是清晨林间纤尘毕露，站在其中的小鹿一样。 她朝他笑，想跟他说话，都在顾衍和江素的视线内。 于是，顾清欢只能选择避开。 余光瞥到她身体片刻的僵硬，随即双手放到身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自我缓解尴尬，随即离开。 顾清欢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这个夏天一如既往的炎热，烦躁不已，不知道跟温度有多少关系。 一楼内都是哭天抢地的声音，那几个跟奶奶带着血缘关系的奶奶看着奶奶的棺材，眼泪巴巴的不停地流。 嘴里咿咿呀呀嘶吼着，有些听不清在喊什么。 苏军忙着给来的人递烟，招呼，后妈抱着孩子跟在苏军身后。 苏奈就跪在蛇皮袋子上，不知道跪了多久，膝盖泛红，满头大汗，抿着唇，双颊有些泛红。 那个跟他同父异母的小女孩今年两岁了，一条白布剪断，在她头上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看了看苏奈，又看了看那个待在后妈怀里无忧无虑不知生死的小女孩， 顾清欢突然在想自己跟这个家里的关系，也许下一次回来就是苏军死了，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奶奶下葬之后，只剩下一片狼藉清理。 顾衍和江素破天荒地在这儿呆了几天，然后拉着顾清欢离开，苏军想留都留不住，最后推了正在洗碗的苏奈出来。 她的手上还沾着泡沫，顾清欢坐在后车座上，看着她那张寡淡的脸。 然后，她只是扬起一抹笑容：“哥哥，再见。” ————————————————— 要开始小虐一阵，不过问题不大。 这是100珠珠的加更，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留言什么的我都有看，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喜欢。 说点题外话吧，关于苏奈和苏子俊这两个名字的由来，女方有段时间很喜欢看《犬夜叉》，喜欢里面的反派角色奈落，然后那段时间徐良汪苏泷许嵩叁巨头嘛，男方喜欢许嵩女方喜欢徐良，加了一些粉丝群，需要统一格式改群昵称，于是女方叫苏子奈，男方叫苏子俊，是个情侣ID。男方起这个名字纯粹是自恋说自己长帅哈哈哈哈。 至于为什么文里我没用苏子奈，是因为我觉得第一个孩子是抱着爱和祝福出生的，苏子俊这个名字很明显就是说自己的儿子长得好看，但是苏奈出生的时候父母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充满了无奈，那么“子”这个字就没必要了，也是个女儿家，我就把子去掉了。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第二十章：黄昏 他们之间的联系断了。 顾清欢有点迷茫，心里空了很大一块。 暑假，他拿着钱，一个人去缅甸旅游，那儿的水果很便宜。 苏奈很喜欢吃芒果，他买了很多，可是后知后觉的却又发现无人可给，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个干干净净。 不知道是吃的太多还是不干净，他大半夜腹泻，感觉自己水电解质都要失衡了。 她的十四岁生日在七月初五，情人节的前两天。 顾清欢没有勇气见她，也不敢见她，只能托风朝里把礼物带给她。 不知道顾衍和江素是不是跟苏军说了什么，他也没见纠缠自己要过钱。 好像一切都解决了。 给苏奈租的房子顾清欢一次性就付了叁年的房租，他想暂时没问题，只是他很担心苏奈的生活费和学费苏军会不会出。 偶尔去她学校看过她一次，她跟周围的同学打闹，笑容比以前多了一些，也会开一些玩笑了。 离开他，好像没什么不好。 顾清欢晚上看着柜台上的那一大瓶星星，看着看着就睡不着了。 强行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她的脸，想着他们两个一起在出租屋里面秘密的生活，像是同居的情侣一样相拥而眠。 她不会抗拒他吻她，甚至还会主动，或是热情回应。 她在浅灰蓝的床上赤裸，虽然年龄小身高矮，但是胸部发育的很好，超过同龄人的标准——也有可能是被他揉大的，臀部也很翘，但是腰细腿也细，细腿勾着他的腰。 大开的花门白皙又神秘，长发散落在床上，与她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就像梦一样。 下面渐渐地开始硬了。 这样就更加睡不着了。 顾清欢起身，皱着眉头打开卫生间的灯，突如其来的灯光让他的眼睛被刺了一下，适应之后他认命地坐到马桶上，黑色的丝绸制长裤半褪，他开始自我发泄。 喘息，难耐，痛苦交织。 他开始发了疯似的想她，像是好不容易破土而出的细芽，在面对光明和水分的渴望只会愈来愈烈。 这样的焦虑一直持续到去一中报名，风朝里看见他的时候，有些诧异：“贵妃，你这段时间去缅甸其实不是去旅游，是去走私毒品了吧？” “嗯？”顾清欢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找到镜子一看，顾清欢差点没被吓到，难怪早上出门江素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对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那镜子里面苍白的模样以及眼下一片乌青，好像还瘦了些黑了些，脸部的颧骨突出的有些明显。 妈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就是感觉像是熬夜太多了一样。 的确，顾清欢为了转移注意力，都在通宵打撸。 “所以呢？你韩服大师了没有？”风朝里挑眉问他，往咖啡里头加了一块方糖，用青瓷汤勺搅拌着。 街角的咖啡店，来往的车辆不多，这儿一向比较安静，对应着西落的太阳，暖黄与绚烂交织重迭，光影斑驳。 前面两公里的地方是一座二本大学，很多学生会来这儿学习——在学校里抢不到自习室的时候。 现在这个点，处于暑假的尾巴，室内清凉，门口的风铃偶尔晃动清脆，伴着一首又一首的BGM晃过折光。 顾清欢戴着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翘起二郎腿，用中指扶了扶眼镜，手里捧着泰戈尔的《新月集》：“别问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在美服玩的比较多。” “猜猜今年会是谁拿到总冠军？” “九月十八号才开始呢，去年不是SKT赢了吗？没准今年也还是。”顾清欢随口说着。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代人才胜一代。” “......”顾清欢皱着眉合上书，“你这样篡改诗句，李白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风朝里轻笑，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修长的手指的光晕之中仿佛透明，有一下没一下地滑动着手机屏幕。 时间也会变得没有意义。 顾清欢静下去的心在看到街角一对情侣相拥而笑后又开始浮动起来。 真是美好。 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无视他人的目光，没有任何的阻碍，爱意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口。 可惜他们是有理由光明正大的。 真是烦躁。 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风朝里眯眸看着他：“怎么？你真打算就这么一辈子不跟自己的妹妹说话了吗？然后又偷偷摸摸趁他们补课的时候跑到她学校看她？” 八中不如他的中学，那些老师不会自己找一片空地出来躲避有色眼镜，他们为了省钱和赚钱总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顾清欢彻底放下书，仰头偏向窗外。 绚烂的颜色，被一层又一层的楼宇遮掩。 “谢谢你经常代我去看她。”顾清欢轻声说，摘下眼镜，又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 “我不是她的亲生哥哥，代替不了。”风朝里坐的笔直，双手在桌面上交迭，“不过你妹妹倒是乖巧懂事到出乎我的意料。” 顾清欢疑惑地看向他。 “她上次跟我说她看完了《卧虎藏龙》，还问我看没看过《东邪西毒》。” 第二十一章：醉生 20xx年，农历7月初5，新历7月31号，宜?结婚，会亲友；忌?开业，搬新房。 “《东邪西毒》里面有一段台词。”苏奈看着风朝里送过来的礼物，黑色的长方形盒子，上面有一个斜角的金色蝴蝶结，手里头的筷子往辣汤火锅里面搅拌了两下，“‘别以为单纯的女人很好骗，越是单纯的女人，就越是直接’。” 风朝里一愣，看着苏奈，今年才十四岁，眸子里却又一股说不出的淡然。 穷人的孩子，单亲家庭，重组家庭，像个留守儿童，重男轻女原生家庭......这些全部都在她身上交织重演。 那个礼物是顾清欢托他送过来的，他不知道那家伙送什么礼物，在风朝里的印象里，顾清欢大大哈哈的，送礼物都是耍流氓一样的。 他几乎没给谁送过生日礼物，风朝里毫不客气地自诩是顾清欢最好且唯一的朋友，顾清欢给他送礼物都是直接打钱。 顾清欢让风朝里带她去吃饭，风朝里问他苏奈喜欢什么地方，顾清欢沉默了会，淡漠地说了“火锅”两个字。 疯了，大夏天吃火锅。 但风朝里试探性问苏奈想吃什么，她犹豫了一会，没有推脱，就说了火锅。 这就是兄妹吗？ 风朝里给她打开一罐可乐，二氧化碳的冒出响起，他递给苏奈，苏奈道了一句谢谢。 “那是一部小众电影。”风朝里点了点筷子，往汤里面下了一点素菜，“很少有人能够看懂。” 说着，他瞥了一眼略微垂眸的苏奈，她脸上没几分肉，神色寡淡，总觉得有几分清冷，没多漂亮，跟顾清欢长的也不像。 “你看懂了？”他问。 苏奈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风朝里来了兴致。 “我们去年之前去安徽旅游，到宏村的时候看见了月沼湖，他要我去看《卧虎藏龙》，我看了。”苏奈淡淡开口。 风朝里静静地听着。 其实苏奈没从那种男生喜欢看的武侠片里面找到几分荡气磅礴，女生天生敏感且感性。 大部分女人能从里面找到的是关于情感的细微转变。 对于苏奈来说，她不喜欢同龄人口中的那些玛丽苏小说，现代的也好古代的也好，无论她们如何感动吹捧，对于苏奈来说，她觉得虚伪虚假且幼稚。 除了让女生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和代入其中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之外没有任何价值。 而且那种情感太过于外放，动不动就是我爱你，你是我的命，爱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 好恶心。 她看《卧虎藏龙》，看到是武侠世界，情感的外泄却有着大义之中的隐忍。 一切都在隐忍。 李慕白和俞秀莲的日久生情，人心惶惶之中的心灵枷锁，李慕白和玉娇龙之间的暧昧，世俗之间的道德枷锁，还有玉娇龙和罗小虎之间的激情，年少叛逆之后的宣泄。 那种近乎于自虐窒息最后绝望的感情，在她看《东邪西毒》之后达到了一个高峰。 没有圆满，没有人真的圆满。 她憎恨中国小说和电视剧里面那种烂俗强迫式的大团圆。 于是《卧虎藏龙》里面有句话说对了。 “压抑只会让情感更强烈。” 也许这就是欧阳锋跟黄药师一起饮下醉生梦死，风流不压抑自己欲望的黄药师忘记了一切，而一生都在苦苦折磨压抑自己欧阳锋却记得更加清晰。 中国人喜欢隐忍，不，不对，与其说中国人喜欢，倒不如说大部分东方人习惯隐忍。 毕竟韩国也好日本也好都在古代受到了中国很大的影响。 习惯压抑自己的情、压抑自己的性、压抑自己的欲。 他们觉得那样不够“自律”，不够“自重”，也不够“自爱”，更不够“干净”。 于是把自己逼疯，于是人人都是一个疯子。 李安也好，徐克也好，王家卫也好，他们所导演出来的武侠世界，在苏奈看来其实都差不多，却又差很多。 苏奈神色有些痛苦，微微皱眉看向风朝里：“朝里哥，你说，为什么欧阳锋不肯把那一句‘我喜欢你’说出口？很简单的四个字不是吗？他们之间原本就相爱，也知道彼此都深爱对方，女人想要的只是那么一句浪漫的话，说出来有那么困难吗？” 欧阳锋不说，于是他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恋人赌气地嫁给了自己的大哥，最后自己也赌气离开。 风朝里敛眸，舌尖掠过后槽牙，手指在冰凉的可乐罐上抚摸。 “于是很多年后，女人后悔了，男人也后悔了。”苏奈轻声说着，喝下一口可乐，却有喝酒的大气潇洒。 女人一直以为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她最美好的时间，她最喜欢的人也不在她身边。如果时间可以重新开始该多好。 一时静默。 火锅店人不多，尤其是白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白天大家都彬彬有礼，欲望只有黑夜才会浮现。 风朝里眯着眸子，气体在自己的肺部反复转换又呼出，许久之后，他才问：“奈奈，那你觉得人类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苏奈微微蹙眉，“恶心、虚伪、道貌岸然、黑暗、自以为是、腐败......” 然后，她顿了顿，透过玻璃窗看向那平凡的街道。 红灯停，行人站在斑马线两侧，绿灯起，步履蹒跚的老奶奶杵着拐杖慢悠悠地走着，很快落在人群后面。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背着书包的小女孩主动扶住老奶奶，陪她走完那短暂的一段程路，两张笑脸浮现，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也有数之不尽的美好存在。”苏奈回过神，补了一句。 风朝里轻笑，指了指那个礼盒：“猜猜里面是什么礼物？” 苏奈夹出一块五花肉，看也没看，答案却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 隔壁开了新文《溺欲里》，讲的是《溯》中风朝里、云雾里和云梦泽的故事，但暂时还是个坑，要是这本书没灵感我就去写那一本，有的时候我宁肯不写也不想水文，这是对读者的尊重也是对作品负责，所以以后如果我可能几天都没更新也不用担心我弃文，只是没灵感了要磨几天。 我发现我起名都文绉绉的，大概是因为我以前是写古风的哈哈哈哈，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哼哼，有的人就盼望着我赶紧休假加更，我就不告诉你我这两天休假。 第二十二章：梦死 “鹅毛笔。”顾清欢轻声回答。 风朝里惊奇地挑眉：“看来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 顾清欢哼笑一声。 咖啡已经不冒热气了，看来是有些凉了。 浅浅地尝了一口，顾清欢被那一股苦味苦得舌头发麻，心里含着一股气，也无处发泄。 尤其是在风朝里说完那段话之后更是如此。 那支鹅毛笔是他们两个一起去看过的，那个时候两个人在看欧洲的一些中世纪的宫廷剧，苏奈跟他的爱好出奇的一致。 他们都喜欢看书，骨子里其实都是压抑的文静，躲在一个角落里，要么孤单一人，要么只跟彼此相互拥抱取暖。 他们两个也都喜欢玩一样的游戏，《DNF》也好，《Resident?Evil》也好。 苏奈喜欢《DNF》里面的女枪手，他也喜欢，他甚至可以准确地猜测出她想转职成为漫游枪手。 苏奈也喜欢《Resident?Evil》里面的Ada和Leon，不过她说她更喜欢Wesker，哪怕他是个反派。 对，她很奇怪，她喜欢坏人，喜欢反派。 如果反派不符合她内心的需要，她就会喜欢男二。 总之，她不喜欢主角，不喜欢男主也不喜欢女主。 “真没意思，顾清欢，要不我也考考你吧，刚好你妹妹那天也跟我说了一些她的爱好，我考考你怎么样？”风朝里笑眼眯眯地看着他，像一只狐狸一样。 顾清欢闷闷地“嗯”了一声：“问吧。” “《The?Vampire?Diaries》她最喜欢哪个角色？” 吸血鬼日记？ 这部片子还是在出租小屋里面看着。 苏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斯里兰卡岛上遍地都是钻石，跟他说以后出国想去斯里兰卡玩，可是前提是会英语。 小女孩不会英语，于是可怜巴巴地趴在他的胸口：“哥哥，你好好学英语行不行？” 顾清欢笑着啄了她一口，点点头说好。 于是他真的开始努力学英语。 从广泛的带字幕的英剧美剧开始。 那个时候《暮光之城》风靡全球，苏奈也很喜欢这种“吸血鬼”的系列，两个人就一起开始看《The?Vampire?diaries》。 顾清欢抿了抿唇，答道：“Damon·Salvatore。” 说起来，Damon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是个坏坏的男二，也是男主Stefan的哥哥，可惜苏奈对帅气的Stefan没有半分兴趣，她甚至还信誓旦旦地对顾清欢说过：“哥哥，相信我，Elena最后肯定会跟Damon在一起。” 他们两个才看到第二季，怎么说呢，Elena对Damon可谓是十分厌恶，但苏奈就是有那个直觉，甚至觉得他们两个现实中也是在一起的。 “然后呢？”风朝里问。 顾清欢沉默了会，才道：“她猜对了，Elena跟Damon在一起了，现实中的两个人也是在一起的。” 女人的直觉真可怕。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她动漫只看过《犬夜叉》，喜欢里面的BOSS奈落，还喜欢《方世玉》赵文卓饰演的大反派九?门?提督鄂尔多，《男儿本色》里吴京饰演的反派天养生，《萧十一郎》里面的反派连城璧...... 她不喜欢花花绿绿，她喜欢极简，黑色白色，不喜欢奶茶，但喜欢鲜榨果汁，没什么挑食的毛病，总跟他说自己很好养活，除了不要给她吃苦瓜和西红柿，还有不要清淡就行。 有一次生病了得忌口，不能吃辣的，喝完粥都得往里面死命地放糖。 她所有的兴趣爱好他都记得，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碰巧的是，他所有的秘密和兴趣爱好她也都知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她好像都知道。 风朝里点点头，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地笑容：“你们两个做兄妹真是可惜了......” 顾清欢一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一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如鹅毛拂过的汗毛竖立。 是啊。 太可惜了。 只是兄妹。 应该是灵魂伴侣才对。 需要时相互取暖，不需要的时候彼此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内，时不时的小乐趣保持着新鲜感。 顾清欢查过很多资料，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现在自己的这种状态。 青春期的激素作祟？ 可是新鲜感不是只有六个月吗？ 还是说跟她看的《东邪西毒》里面说的一样，只有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算什么？变态？ 他可真是一个变态。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妹妹也是个变态，还有点双标。 风朝里跟他说，苏奈这个点还在书店，他来找顾清欢之前碰到过。 于是顾清欢也不知道怎么就逛到书店下面来了。 夏日的白天长，余晖蔓延在天际，红的像血一样。 风朝里说他以前给苏奈的手机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发现且没收了，联系是联系不上了，不过还可以碰碰运气。 苏奈刚刚和同学买完书，叁个人聊着天有一搭没一搭地下了楼梯。 她只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没看见顾清欢就在楼下，倒是那两个同学先看到了。 “苏奈，那是你哥哥吗？” 苏奈脚步一顿，那露出来的纤细的小腿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抱着几本新买的教科书，微微抬眼看向他。 四目相对，顾清欢喉咙有些哽咽住了，他好想去抱抱她，因为她好像又瘦了，脸色也没几分血色，头发用一根橡皮筋扎着，有些松垮了，透露出几分凌乱来。 淡漠的一张脸，清冷的眉眼，嘴皮上有些干裂脱皮，看见他，只是微微牵动一下嘴角笑了一下。 ————————————————————————— 顾清欢觉得苏奈双标的理由是苏奈厌恶那种轰轰烈烈的玛丽苏爱情，但是她又期望着顾清欢这样对她。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 轮科到了新的科室，又要看新的书，医学的领域真是永无止境。 第二十三章：长梦 他们在黄昏的街头走一走，一前一后，仿佛相隔万里。 从上界街走到芙蓉巷，那一条石板小路静谧悠然，里面是一片上了年纪的砖房，灰色的大砖加上突出的混泥土，没有白墙粉刷，沾染了时间的灰烬。 现在一片斜阳草树，又染上如血的颜色。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 不说话，也不接触。 远处人声车流都被四四方方的墙壁所隔绝，淡化许多。 这里要走一段上坡路，还有许多分叉路口，墙壁上有一些小洞，手腕粗细的长棍从其中连接，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门墩处，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拿着竹制的小椅子坐着，聊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事情。 上坡有些难走，有种平地倾斜45°的样子。 顾清欢额头上冒了一些汗，眼睛盯着前面那个娇小的身影，怀里还抱着一堆参考书，细胳膊细腿，跟几根筷子似的，风一吹就会断。 是没好好吃饭吗？明明他在出租房做过几顿饭，还把她喂胖了一些。 出租房下面是一道形同虚设的铁门，有些生锈，挂在上面的铁链被苏奈小手伸进那空隙内拉开，门吱呀了一声就被推开。 顾清欢在下面站了一会儿。 这儿算不上偏僻，但人也不多，下面一条小巷杂七杂八卖很多东西，上来一段路比较清静，再到这儿就只有一个木板房的小店铺，用来买一些烟酒小零食，门面小的很。 他跟了上去，室内昏暗的楼梯，染上一片晕色。 叁楼门已经关了。 顾清欢拿出备用钥匙打开。 外面是好几棵大樟树，大部分时候都会遮住太阳，留下几道凌乱的光影在屋内点缀摇曳。 顾清欢走进来，窗户没有开，屋子里一股闷闷的味道，桌上有零散的浪味仙，没有用夹子夹起来，已经发软不能吃了，垃圾桶里面满满的都是泡面。 他皱着眉头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都是一些酸奶可乐，二层的冷冻层里面肉和菜都有。 顾清欢拿来一个盆，又拿出一块肉装满热水，再往里面撒了盐解冻，紧接着煮饭。 沙发上丢了好几件衣服，卫生间里面也丢了好几件衣服，内衣也好内裤也好，都散发着一股怪味儿。 顾清欢叹了一口气，把衣服裤子颜色分了类，拿来叁个盆，白衣服放一个，加一些氧净，内衣放一个盆，内裤放一个，加热水泡半个小时，剩下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面洗。 她的房门紧闭着，顾清欢看着地板上的灰尘和一些散落的零食碎屑，抹布一点一点打扫，用扫帚扫完，再拿拖把拖干净。 做完这些，他已经汗流浃背，这才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 也不知道她房间里面开了空调没有。 顾清欢轻轻敲了敲门：“奈奈？” 没人应。 就好像只剩下外头树叶拍打的声音，引来屋内光影重重。 小姑娘变了。 顾清欢滚动着喉结，一时间摸不准是不是因为她不想看见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顾清欢有些担心，就自己开门进去了。 屋内的闷热让他觉得有些恍惚，没有开灯，窗户也关的死死的，窗帘拉上，室内一片昏暗。 虽然开了风扇，但还是有一股无法忍受的热意。 更何况那个小姑娘还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床上还四散着衣服裤子。 顾清欢走过去，打开灯，连忙拉开被子。 苏奈没有睡着，她蜷缩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汗水打湿了全身，脸色发白，微微蹙眉，呼吸急促，似乎是很难受。 “奈奈！？”顾清欢拍了拍她的脸，又找来空调遥控器，却被苏奈一把抓住手臂。 那双湿漉漉的杏眼像是蒙了一层水光，眼尾沾染了桃色，紧紧盯着她。 顾清欢这才看见床头柜被撕开的卫生巾，一愣，瞬间明白过来。 大概是见他明白了，苏奈松开了手，翻过身继续缩成一团。 她月经期很痛，具体怎么痛顾清欢不知道，只知道她能把自己嘴皮子都咬破。 顾清欢还是把空调打开，温度调到人体最舒适的温度二十六度，又出去打开冰箱，把放在最里面的红糖拿出来，烧了热水给她泡一杯。 熟练地拿来围裙，肉已经软了，他一点一点切好，又洗干净辣椒切好。 小菜煮了一个小炒白菜。 衣服洗好了，他去把白衣服和她的内衣内裤搓干净，再把洗衣机里面的衣服拿出来，一起晒到阳台上去。 顾清欢没有直接喊她吃饭，而是解下围裙，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洗了一个澡才去她房间。 躺到床上，室内的温度已经好转很多了。 顾清欢伸出手，把她搂到怀里，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手放到她的小腹上，一下一下地揉着。 有些人月经疼得厉害是天生的，但可以通过吃中药调理，可惜苏奈不愿意喝，顾清欢软磨硬泡很久她都不愿意喝那些苦东西。 也是，她从小就嗜甜如命。 冰糖冬瓜糖，还能把自己的牙齿吃到蛀虫咬的疼，让他叁更半夜去找顾衍。 苏奈的身体很软，呼吸逐渐归于平稳。 顾清欢闻着她发顶的味道，有香味又有些汗味，不浓。 什么味都好，他都喜欢。 可惜他们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光明正大地牵手逛街、接吻、拥抱，也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我对象。 永远不能。 顾清欢没那个勇气把她拖进炼狱里，那是一条无法看清未来的路。 “奈奈，饭煮好了，菜也做好了，红糖水放在桌子上，你自己会做饭的，不要老是吃泡面和一些没用的零食。” “衣服要及时洗，尤其是内裤，这种夏天，你不及时洗很容易就有味道。” “房子你出去就要把窗户打开，气流要流通，别老是把自己憋起来，会有味道，你待久了没什么，但是不好受。” “要及时打扫，不用每天，也要注意，一个星期好好清理一次就行。” “多喝热水......不是哥哥直男，多喝热水真的有用，更何况是你这种月经期疼得死去活来的。” “你也初二了，要准备生地会考和体育考试了，学习上不用哥哥说你自己也能把握好，走出大山只能靠高考，不要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这个世界上童话公主梦少的很。” 苏奈一句话没说，仿佛已经睡过去了。 顾清欢微微起身，看着她柔美的侧脸，顿了顿，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唇齿微离，顾清欢似乎有些哽咽，许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 “奈奈......哥哥走了......好好照顾自己行吗？别让哥哥担心......” 第二十四章：悬溺 顾清欢决定要摆脱这美梦又如噩梦一样的感情。 他不是个傻子。 人类是动物，但人类也不是动物，因为人类会理想多维多方位的思考。 动物不会，它们凭借本能冲动做事。 顾清欢不能这样，也许奈奈是爱他的，然后欣喜在一起贪一时之欢，之后呢？ 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一个初中生一个高中生，还得像个蛀虫一样依附家庭带来的便利，读的好是自己的事情，读不好家里人口头上说两句也不会真的放弃。 他们是得了便宜的人。 而且顾清欢不能忍受地下恋，他很想跟很多人坦诚，自己恋爱了，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想牵着苏奈的手像一对普通的情侣走在阳光之下，骄傲地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可是，不能，统统不能，遑论还得未来告诉自己的父母，订婚结婚生子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又当了一次逃兵。 一次又一次的。 很痛苦。 “哦......这才是你跟我说要追云雾里的原因么？”风朝里叉起一块西瓜，腮帮子鼓起一边，看着对面心神不宁的顾清欢。 其他时候还好，跟初中没什么区别，但是到了私底下，风朝里就会看见他焦虑的模样。 活生生像极了爱而不得的痴情种子。 不过这颗种子不应该发芽，它理应胎死腹中。 顾清欢双手交迭抱胸，修长的手指如弹奏钢琴般在手臂上点来点去，眉头微皱，舌尖扫过后槽牙，然后伸腿踹了风朝里一脚。 “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喜欢云雾里。”顾清欢有些懊恼，“妈的，老子居然还信誓旦旦当着你的面说我会追到她，神经病！” 风朝里含笑伸手拍了拍被他踹中的裤脚，将上面的鞋印拍掉。 “得不到的感情不要拿无辜人来发泄。”风朝里握着塑料杯口，一点一点摩挲，“你或许比我更优秀，但是在情感方面你注定会输我一筹。” 顾清欢哼哼冷笑。 “也许命中注定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这种关系，上帝也无能为力。”风朝里挑眉。 顾清欢眯眸，继续冷哼：“所以现在在我面前的就是那个‘上帝’吗？Or——‘命运’？” 餐盘内摆放着刀叉，没有吃完的黑椒牛排上涂抹了一层蛋黄。 顾清欢拿起刀，并未仔细打磨的刀照不清一张人脸，模糊的影子在上面拉长，手指划过，带着一丝冰冷：“也许干掉这位‘上帝’就没事了？” 他闭起一只眼睛，头往后仰，用刀瞄准风朝里的胸口。 “放轻松点范海辛，我可不是吸血鬼，用不着往我心脏上捅几刀。”风朝里举双手投降，“但是也许你应该听一听关于奈奈的最新消息。” 他的语气很轻，像一团柔软的云，又像是披着紫纱的舞女，摇曳的纤细腰肢若隐若现，被笼罩在一层神秘之中。 真是interesting。 今天并不阳光明媚，因为即将步入严寒的季节。 她最讨厌冬天，因为她怕冷。 她年少贪玩，在冬天大雪纷飞，门外厚厚的堆积着一层白霜的时候，用手掏起雪玩天女散花，哪怕被冻得通红也不放手。 后来她被冻得开始发痛，发僵?他着急地把她架到火桶旁取暖，她被那温暖所带来的疼痛刺激得在他怀里扭动哭泣。 也是那个时候，门外追债的来了。 也是那个时候，他喊了一句：“我爸爸才不会跑。” 顾清欢黑着一张脸，面色无比阴沉，胸膛微微起伏着，唇往下拉胯，紧紧抿着，像是一副要去干架的样子。 “奈奈把她那及腰的漂亮长发剪了。” 苏奈有一头令人羡慕的清亮的长发，典型的黑长直，每个人都会问她是不是去拉过，而她都会说没有。 可是她剪了。 顾清欢借了别人的通行证出去了一趟，打了的就准备冲去八中。 “而且她还交了个男朋友，我看见了，她也跟我介绍了，他们班的班草，长得还行，听说是奈奈主动追的，那个时候他刚跟自己从五年级就交往的女朋友分手，恰好初二调位置坐在奈奈身边，一开始拒绝了奈奈，后面奈奈坚持着就放弃了，他又开始倒追，倒追了没几天就在一起了。” 草率。 脑海里风朝里那轻飘飘的声音一直盘旋着，充斥着，渐渐膨胀着，似乎都会像个不断吹气的气球，然后炸掉。 顾清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怎么冲到她的班级门口，他们刚刚放学，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紧紧拽着苏奈的手，而她的男朋友，以及班上很多同学都看着他这癫狂的一幕。 苏奈真的剪了短发，一个可爱的波波头，圆润的刘海留在两侧，修饰她那一张可爱的小圆脸。 “没什么，我哥哥，你们认识的。”苏奈转头看着自己男朋友，“你先回去吧，我跟我哥哥谈一会儿。” 帅气的男孩愣了片刻，疑惑地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顾清欢，跟她说了一声再见，背着包离开了。 靠近电脑房有一条走廊，顾清欢蹲在尽头，手捂着头，轻轻呼着气。 他发觉，嫉妒是一条毒蛇，也是一把利刃，尖锐的那一端凶狠又精准地插入了他的心脏，注射了毒液。 他或许死于刀刃离开后的血如泉涌，也会死于毒液带来的器官衰竭，休克窒息。 “所以呢顾清欢？”苏奈站在他面前，抱胸靠着白瓷砖，语气略微有些嘲讽，“你是巴普洛夫我是狗？还是说你是薛定谔我是猫？你一次又一次地抛弃我！又回来找我！再抛弃我！？” 顾清欢脑袋很疼，他噌地站起身，一米八四的身高在她这个不足一米六的小矮个面前就是一座大山，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好看的双眼内被阴影所笼罩，鲜红的血丝也如蜘蛛网交错。 他很憔悴，那还算浅的黑眼圈证明他最近的不好受。 “奈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担心我没有能力你知道吗？”顾清欢懊恼地抱住她，将头抵在她头顶，放肆地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我才高中，我没有工作，我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我还需要像个寄生虫一样去依附他人，而且......”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 “而且我怕你受到指责，你知道发生这种事情，哪怕是社会上大家明明都是劈腿这种事情双方都有错，可是大部分都只会去指责女方......” 他怎么舍得别人去骂她？ “所以你还是选择不顾我的意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苏奈推开他，面对顾清欢的身高，她不得不昂头，淡漠的眼神内流动着一层迷雾。 手抵在他胸前，有些凉。 苏奈冷哼，抿唇看了一下别处，又继续看向他，眼底里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和疏远。 她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缓慢而温柔。 顾清欢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朝圣者看见了绿洲。 “哥哥，虽然凯瑟琳·皮尔斯坏的十恶不赦，但她有一句经典名言。” “要么正视你的问题，要么你就逃跑。” “所以，我的哥哥，你到底想怎么选？” 第二十五章：陷阱（微h） “顾贵妃，放轻松点，笔要被你扳断了。”风朝里的声音从遥远的深空中传来。 清晰的，像是一记警钟把顾清欢灵魂砸回了肉体。 视线对上担忧的云雾里和一脸笑意的风朝里，以及手心里那只可怜地被他掰弯快要断掉的黑笔。 顾清欢那急剧的力气在这么一瞬间如同闸门被关闭，洪水又在其中堆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到达阈值。 “他真的没事吗？上次他发呆走路，然后发觉没带钥匙，把寝室门踹烂了。”云雾里跟风朝里说道。 风朝里伸出一根指头：“还摔坏了我的笔。” 顾清欢抓着头，懊恼这两个人的落井下石。 风朝里选择继续给云雾里补习，因为他知道顾清欢压根不需要任何人给他补课，哪怕他不听老师讲课，自己看看书也能举一反叁应付考试。 天才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的一个东西，但是他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凡人。 天才？疯子？凡人？ 谁说的清呢。 今天是跟苏奈断联且思念她的第七天。 在他犹豫地沉默后，他听见了苏奈那尖锐的冷笑。 尖锐，算不上，只是顾清欢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只觉得刺耳，在有回声的走廊内如同达摩克利斯剑悬挂头顶，随时落下刀锋，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然而对方还是仁慈地再一次给他选择要做天使还是恶魔。 “世俗礼节，道德人伦一开始都是不存在的，都不过是人为创造认为有的，法律都管不了乱伦，然而法律已经是道德的最低标准，那么我们这样怎么就十恶不赦了？既然由人创造，我们也是人，只要我们两个不认可，那么那些禁忌对于我们而言不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她需要他的回答。 可是他答不出来。 因为朝圣者发现沙漠中的绿洲早已被上帝投以砒霜，他要么渴死，要么饮鸩止渴被毒死。 “And？” 云雾里离开，风朝里迫不及待地要听后续。 月假，顾清欢缩在风朝里在孔雀翎买的公寓里，手里捧着一罐雪花啤酒。 “所以说我喝你一口香槟是会死吗？” 居然只给他喝啤酒？ 风朝里笑了笑，一巴掌把他那盯着自己酒柜的视线转了回去：“废话少说，我要听后续，那样我诸葛朝里才能给你想办法。” 顾清欢皱眉，勾起一边的嘴角，显得很为难，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打着圈：“然后” 然后苏奈绝望了，让他别再来打扰自己，也不要管自己是不是早恋，然后他不想从她嘴里听到那个所谓的班草对她很好的事情，她的嘴里不干净，一直在说那个新男友。顾清欢只觉得天色发昏，自己头脑也发昏，一种被背叛的窒息感如同幽灵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所以他把她压在交通局出租房里面的床上折磨了一顿。 没有开空调，也没有火炉，她那点小力气在他眼底不过是一点蝼蚁。 他咬着她的耳骨，暧昧的伸了舌头在里头转动，滑腻的液体在其中啧啧响起，手指残忍地扯开她的衣服，把她脱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溜溜的，一点一点，温凉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离，垂着的双乳形态优美，触手柔软，像是一团棉花，乳肉在他指缝间溢出，指尖轻轻揉搓着她那樱色的乳尖，酥麻的刺激感在神经中传导，苏奈呜咽中。 然后，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点怒意问：“所以呢？他吻了你吗？用手摸过你吗？摸你的奶子？还是你下面的逼？” 粗俗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下贱又性感。 “你有告诉他你跟你亲哥哥上床吗？他会跟你牵手，拥抱，接吻” 他啃咬着她的脖颈，在纤细优美的天鹅颈上吸吮，不在乎似的留下许多鲜艳的痕迹，又随着时间而沉淀手覆盖上花门，那儿饱满又白皙，几根稀疏的阴毛弯弯曲曲起不到遮掩的作用，一线天的缝隙，泛着点点娇嫩的粉色，他揉着她的小肉核，左右迅速滑动，水流从那点点的小口内潺潺露出，真是馋的流口水，小洞口好像会呼吸 一张一合的，鲜嫩的颜色，他摸过去便是一手的滑腻。顾清欢忍不住伸了一根手指头进去，里头是褶皱繁多的肉壁，层层迭迭地吸附过来，九曲回廊深不可测，紧紧箍着他的关节处，一抽一送，她忸怩着身子，似乎是要挣扎开来，可底下的水却流的更多，腰弯成了一条水蛇，优美的脊线也如杨柳飘飘，咕叽咕叽的抽送声音，他觉得自己硬的发慌，惩罚她的出轨，她的谎言，明明想要还惺惺作态！ 至于她的娇哦婉吟，甚至是嘶哑哭泣，以及那手脚之间的挣扎，统统都被他认为是欲拒还迎，提高情趣。 直到他吻到她的眼泪。 温热，转为冰凉。 他怔了怔，看着她头趴在枕头上，手指微颤，去抚摸出一手的眼泪，他看着手上晶莹的液体，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淫水，他只觉得自己顿时如鲠在噎。 顾清欢当然不会告诉风朝里自己干了这么禽兽的事情，他稍微润色了一下。 有多润色？ “我亲了一下她。” 没了。 风朝里挑眉看着他，手指挑开易拉罐，缓缓喝了一口，眼睛一直盯着他，抿唇不语。 顾清欢手指夹烟，他不吸，只是夹在两指间，看着红色火星一点一点将纯白吞噬殆尽，留下一片灰烬。 白色的烟在空气中袅袅飘起，顾清欢沉默着，眯着眸，看着外面樟树依旧清脆，连跟风朝里继续谈笑风生的兴趣都没有。 风朝里有云雾里的事情要去思考，他有苏奈 后来，顾清欢丢了烟，转头问风朝里：“我是个混蛋对吧？” “嗯哼。” “喜欢上自己亲妹妹，我是个变态吗？” 风朝里顿了顿，偏头握紧易拉罐：“这可说不准。” 顾清欢转身，背靠栏杆，感受着冷风刺骨。 有的时候，他真的希望这是一场梦，受到点刺激就会从梦里醒来，然后发现苏奈只是妹妹，他也只是哥哥，相亲相爱仅限于亲情，各自恋爱结婚生子，皆大欢喜。 可是他一边痴迷于这种让他觉得痛苦的感情，一边又讨厌这一段未来布满荆棘的感情。 “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动物，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大部分都种族都会避免近亲繁殖，免得种群的退化。”顾清欢看着黑色的天空，喃喃说道，“这是刻在DNA里面的，毕竟好不容易进化到高级物种可不是为了再退化。” “我一开始想用遗传性性吸引来解释我跟苏奈，但是遗传性性吸引仅限于从小不在一起长大的近亲，因为基因的相似所以他们之间天生就有性吸引力，但是我跟苏奈相处了七年，我帮她洗澡穿衣喂饭哄她，晚上都还在一起睡觉，所以有很多点不符合” “但是韦斯特马克效应又跟我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不会对对方产生感情，当然，他说是成年后，我又想着这种感情是不是当我成年了就会自动消失” “结果佛洛依德又说同一个家族的成员对对方有着与生俱来的性欲望，认为这个社会必须要存在乱伦” 顾清欢双手交迭在一起，指缝间摩挲着。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找个科学道理去解释去证明基本的合理存在。”顾清欢又抬眼，眼眶微红，“我只是很疑惑很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在一起又怕无法实现跟她的未来，我怕她受委屈，我宁肯自己被骂被打被谴责哪怕进监狱我都不想她受一点委屈” 可是现在她所有的难受和痛苦全部都是他带给她的。 风朝里微微张开嘴，像是许久一来哪怕已经心知肚明的事情突然得到确认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一样。 不过，风朝里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他笑了笑，喝了一口啤酒，伸手拍了拍顾清欢的肩膀。 “兄弟，你们两个这种情况很好解释啊。” “你们两个都掉入爱情的陷阱了啊”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第二十六章：子时 夜半翻身，苏奈的睡相不太好。 她需要抱着一个东西睡，以前是顾清欢，现在是那只HelloKitty。 然而有点不对劲，毕竟HelloKitty是软软的，半梦半醒之间，她摸到的是硬邦邦而且带着炙热温度的肌肤。 瞬间被吓醒，一身寒意席卷全身，吓得她连尖叫都卡在喉咙中，仿佛被人突然按了暂停键。 那个人搂着她的腰，被她的动作所惊醒，揉了揉眼睛，轻轻喊了句：“奈奈？” 苏奈完全吓傻了，背后一层寒冷爬过，连话都说不出，听见熟悉的声音，她愣了愣才回神。 “哥哥......？” 顾清欢跟风朝里一共喝了十二罐啤酒，脑子有点昏，沉沉应了一声。 “对不起奈奈，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顾清欢把她按回自己怀里。 苏奈眨眨眼，一点睡意都没有，怔怔的似乎还在思考这是不是一场梦。 “再也不会离开我......？”苏奈轻声念道。 “嗯，哥哥以后好好爱你。” “不会再丢开我了吗？” “不会。” “不会不来找我了吗？” “不会。” “好。”苏奈依偎进他的怀里。 她原谅他。 没什么理由，她说的没错，他是巴普洛夫，她是他的狗，只要铃声响，红灯起，她就会开始流口水。 已经习惯了啊，这是她唯一的温暖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 两个人约法叁章，读书期间好好学习，因为这个城市有太多的熟人，他们需要好的成绩去高考，去好的大学，要赚很多钱，要开拓自己的事业，有了基本的未来保障不依赖家人之后才行。 不然当个寄生虫到时候撕破脸皮的时候，别人就不愿意当你的宿主了。 必须躲着顾衍他们，有什么事可以发信息，发完信息以防万一两个人都要清理干净。 “还有。”顾清欢皱着眉头掰着手指头，“不准你交男朋友，也不准你跟别的男生走太近，他们不可以碰你，发暧昧信息追你你都不能理......” 苏奈皱眉：“那你呢？没女生追你？” “没有。”顾清欢摇摇头，“我基本不让女生近我身。” 当然，云雾里是个美丽的意外。顾清欢也不会把想过拿她当替身的事情告诉苏奈。 苏奈全部答应。 “那你......”顾清欢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矫情似的阴阳怪气，“那个班草男朋友呢？” “嗯？分了啊。”苏奈眨眨眼，回答的十分直接。 那天顾清欢来找她的时候，就是她跟班草最后一次见面，因为中途他家爸爸在煤矿里面被活埋了，后来班草就跟着妈妈去了广东，两个人也分手了。 其实苏奈对班草的确有过一阵时间的好感，因为那个时候她完全没有寄托了，只想着随便就好，随便找个当寄托就好，这样她才能把“想去死”的念头压下来。 这件事，苏奈也不打算告诉顾清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区别在于，有些人放大了自己的阴暗面，成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而他们需要保存自己仅有的良知。 两个人搂在一起睡了过去，苏奈觉得好温暖。 后来的日子就进入了下雪的冬天，不过湖南这几年下雪真的越来越少，偶尔下一把雪沙子还有不少同学对着窗外惊呼。 她跟顾清欢和好之后，性格也开朗起来，没那么阴郁了。 同学觉得她那一时间阴郁是因为班草的离开以及两个人的分手，现在临近期末考试，应该也要缓过来了。 在大部分同学的眼中，苏奈是个有些高冷的女孩子，沉默寡言，行如风，走路的时候目视前方，泛着清冽的光，只有顾清欢来的时候，她才会展现出温暖。 初中的日子相对来说还算比较轻松，苏奈身边是一个黝黑皮肤的男同学，眼睛很大，算得上是浓眉大眼类型的中国传统式男孩。 他学习成绩很一般，喜欢上课打《我的世界》，苏奈交了一个好朋友，坐在斜上方，叫张孜蕊，是个个子比她还矮了一截，但是学舞的可爱女孩子。 他们两个喜欢自残。 用一把折迭小刀，上课的时候就在手臂上划。 “痛吗？”苏奈问。 同桌王志峰摇摇头：“不痛的。” 张孜蕊也说：“没什么感觉。” 他们两个还想让她试试，苏奈没敢。 她很怕痛，顾清欢也知道这一点，小时候但凡她磕着碰着，第二次遇到同样的危险都会反射性地冒冷汗。 但是苏奈的喊痛阈值相当高，除非是像牙痛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的那种情况，否则她都能憋着不喊。 放学后，苏奈去了校外的晨光文具店买了一把小刀，回到家，她丢下书包，打开冰箱拿出冷饭冷菜，准备热一热。 顾清欢给她发了消息问她下课了没，苏奈手指放在按键上，也有很多问题，但是她只回了一句准备吃饭了。 坐在掉色的沙发上，苏奈有些放空自己，手里的小刀转着，她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臂，他们都说她手臂好小，她自己的手也小，用拇指和食指圈一圈都还能有剩余，完全就是皮包骨头。 顾清欢还曾经拿他身下的性器比了比她的手腕，惊讶地发现她的手腕跟身下的性器差不多粗，苏奈这才发觉自己看过的小黄文里面说的那些男主器大活好，动不动粗得跟女主手腕一样，真的不是开玩笑。 苏奈觉得应该是自己手腕太小了。 割一刀会是什么感觉？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在这个无比静谧的空间内，空厅内只开了小灯，桌上的手机剧烈震动着。 苏奈阴沉的目光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苏军。 她从来不觉得那是自己的父亲。 当然，她也没有母亲。 大部分时候，苏奈都觉得自己父母双亡，就连学校紧急联系人的名字，她填的都是顾清欢的信息。 老师总会问问学生们的家庭情况，苏奈每次都淡淡地回答：“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 一个亲哥哥。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真的对自己好。 她不担心谎言败露，因为苏军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刀在肌肤上划开，凉意伴着点点刺痛袭来，血珠点点冒出，拉开一条细小的红线，随即便是点点火烧痛感。 很轻微，可是苏奈看见那一道伤口，鲜红的仿佛晃花了眼睛，一颗长久都被提起来的心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迅速下坠着，精神上开始有些兴奋，却又觉得无比的快意和安然。 手机不再响了。 苏军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有你哥的联系方式吧？发给我。】 大概率又是为了问钱。 那个同父异母小妹妹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头颅畸形，医生说需要做手术了，苏军曾经借着苏奈读书的名义在顾清欢手里拿了五万块钱给小妹做手术，但是那场手术只要两万块，剩下的叁万块反正没几块钱到苏奈手里。 后妈也总是劝着苏军牢牢地抱紧顾清欢这一棵大树，他是你儿子，将来肯定要孝顺你，不然天理不容什么的。 真是个笑话。 苏奈没理。 后知后觉的，她起身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般来说这种自虐不会有太明显的痕迹，而且现在正处于冬天，苏奈也不担心会被顾清欢看见。 他们两个依旧是黑暗中的蟑螂，遇见光明就得跑，跑进臭水沟里面，相依取暖。 ———————————————————— 一忙完就立马回来码字了。 第二十七章：深海「po1⒏υip」 期末考试完，到了放寒假的时候，苏奈收拾收拾准备回苏军那儿。 高中比他们放假慢些，今年下了一场大雪，天象气候局说湖南今年气温创新低，可能会有冰灾，吓得教育局连忙发通知，于是高中寒假不需要补课，完完整整的一个寒假叁十天给了他们。 苏奈想去一中找顾清欢，她是个有点不敢尝试新事物的女孩子，江南市这么大，除了顾清欢带她走，否则她的活动范围就是书店，学校，出租房，叁点一线。 到了一中校门口，宏伟豪华的校门都让苏奈望而生畏，但是她进不去。 她说她来找人，高一文科精英班的顾清欢，可惜门卫大叔铁面无情，况且学校人那么多，他哪里知道个什么顾清欢王清欢的。 天寒地冻，苏奈在门口搓着手，双耳冻的通红，眼巴巴地望着那一条柏油路，一眼望不到尽头，来来往往零零落落几个人，都没有她想看见的身影。 想发信息，苏奈又怕叨扰，只好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站到双腿发麻，冷得都要失去知觉，连门卫大叔都看不过去了，就让她进门卫室等着。 门卫室有烤火炉，苏奈冷得双手都有些僵硬。 门卫大叔是个中年人，身材发福，个子也不高，皮肤黝黑，像个寻常街市的老大爷一样开始问苏奈问题。 比如她是不是本地人，今年多大了，在哪里读书，几年级，成绩怎么样 跟查户口一样问的苏奈心烦，可是她面容很乖巧可爱，一双杏眼笑起来弯弯如月，本身就带着极大的欺骗性，低声温柔地回着话，就让这觉得这是个柔软善良的小绵羊。 没等到顾清欢，苏奈失望而归。 从江南市到老家只有下午两点一趟车，还是当年欺骗苏军赌博拿了他不少钱的一个伯伯当司机，可以直达自己家，所以苏奈有他的电话号码，亲切地喊着伯伯，说自己第二天会来。 明天顾清欢也是在考试，苏奈思忖片刻才发了信息给他，告诉他明天自己就回去了，顿了顿，苏奈又发了一句让他好好学习。 顾清欢有些惊讶。 【这么快？】 他还想跟她多温存一会儿。 【嗯，家里有事。】 苏奈撒了一个谎。 家里从来没她什么事。 第二天苏奈提着两个大包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说走就走，到家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知道自己平安。 发完，顾清欢也不会回信息，免得被苏军他们发现，然后苏奈把所有的消息和联系方式清理得一干二净。 苏军得知苏奈没有顾清欢的联系方式，不甘心地摸她的手机来看，的确什么都没有，骂了苏奈两声废物后让她滚，别在自己跟前碍眼。 苏奈求之不得。 她早晚会彻底离开这里。 跟顾清欢一起，离开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良心？孝顺长辈？法律要求赡养？ 抱歉，良心她没有，钱也没有，不服就来告好了。 整整一个寒假不联系，顾清欢想她想的发疯。 这次期末考他控分控在一个前十名内，在全校前五十名里，顾衍和江素觉得他还能考更高，但是也觉得满足。 过年的那一天，顾清欢忍不住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新年快乐。】 很快，她回：“新年快乐，男朋友。” 顾清欢乐开了花，倒在床上，觉得一下子就被满足了。 新年，顾衍身为院长要带着其他医院的领导去医院给各个科室还坚守在岗位上的医务人员发红包，江素让他撑不住了就自己睡吧。 顾清欢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房间隔音很好，顾清欢握着手机等着，等到零点过，窗外烟花漫天，灿烂非凡，等到鞭炮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零点二十五的时候，电话才打过来，顾清欢秒接：“喂？” “哥哥。”苏奈轻声喊他。 顾清欢瘫倒在床上，心一下子就软趴趴的跟一摊春水似的，声音低沉又性感地应了一句“嗯”。 苏军跟后妈在他们的房间里面用电脑看春晚，爷爷在老屋子里，苏奈睡在奶奶的房间，锁上门，打开电视机，假装还在看春晚重播，又打开一边的门，到了晾衣服的空旷平台上，确保不会有任何人听见他们的亲密。 冷也无所谓，她想听顾清欢的声音。 “哥哥，我想你了。”她说。 顾清欢翻身，眉眼软化了，手指勾绕着床单：“哥哥也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半饷，苏奈才问：“我们两个的想是同一个意思吗？” 顾清欢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丫头在说荤话，便顺着她：“是啊，哥哥脑子想你，下面也想你，都硬了。” 苏奈满足地咯咯笑。 有的时候，苏奈需要证明自己对他的吸引力，性吸引力也是其中一种，彼此身体抚摸相贴交融的感觉会让她更具备安全感。 开学报名的时候还有一天缓冲期，顾清欢抱着她在出租房里面温存。 赤裸的两具身体在软床上翻滚，顾清欢不会真的要她，但是男性高中生这个年纪正是性欲喷发的时候，他总得解决一下自己的身体需求。 炙热的性器夹在她的双腿间摩擦，粘稠的水液反复浇灌涂抹着，让蘑菇越长越大。 柔软的双乳被他揉捏着，四片红唇交缠，津液沿着嘴角溢出来，拉出两条银丝，顾清欢又往下亲吻，咬住了雪顶之上的红果，美味佳肴入口让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吸吮，苏奈一阵轻喘，总觉着他是要吸出奶来：“哥哥嗯啊别我又没有奶水” 顾清欢不听，就自顾自吸着。 苏奈双眼迷离，看着身上的人，英俊的面孔，他像一座山一样高大，有的时候苏奈都会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亲兄妹，他一米八，她一米六都没。 苏奈四肢腰肢都纤细，肉全部长在胸和屁股上，已经有C罩杯的她，软肉被顾清欢一手揉捏，另外一只继续被他啃食吸吮。 他的手有些粗糙，虽然指骨修长，但是并不细腻，十指相扣的时候，苏奈更能体会到上面的粗糙。 班里的同学羡慕苏奈以前的长发，她剪了，有种挥泪斩情丝的决绝，现在她打算重新留，就像如今网络上流行的，待她长发及腰的时候，顾清欢就带她离开。 同学第二羡慕的就是苏奈的手，被誉为她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地方，根根纤细修长，白皙细腻，优美动人到不真实，都说这是一双富贵人家的手。 只有苏奈知道，她的细腻，就代表了顾清欢手指的粗糙。 因为小时候的农活全部都被顾清欢包揽了，她是他的公主，公主怎么能够做农活？ 顾清欢察觉到她的走神，蘑菇头狠狠快速地碾压着小核，刺激得苏奈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到达了高潮。 顾清欢见她迷醉的一张小脸，低声发笑，苏奈媚气十足地瞪了他一眼，又被他以口封唇。 包裹住她的唇舌，啧啧水声连绵。 苏奈喜欢听顾清欢喘，男人的叫?床声也很好听，几分沙哑几分迷人，顾清欢还有着性感的低音炮，当他在她耳边低喘以及伴随着几声呻?吟的时候，苏奈都能立马酥了半边身子。 到他高潮要射的时候，身下摩擦的速度都加快了，喉间也泛出野兽般的低吼，然后尽数射在她的肚皮上。 小黄书上总说精液滚烫，苏奈没觉得，只觉得一开始有些温热，然后很快就转凉，粘稠不已，还有一股她说不出来的怪味。 顾清欢抱着她去洗手间清理干净，两个人窝在被子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前戏，正戏，当然还有后戏。 顾清欢会吻她的额头，抚摸她的脊背，那一条优美的脊线是性感勾人的。 “哥哥，你爱我吗？”苏奈突然问，声音有些低，仿佛要睡着了。 顾清欢紧紧抱着她：“当然爱你，哥哥最爱你。” “嗯”苏奈懒懒地应了一声。 顾清欢又问：“那你呢？你爱我吗？” 苏奈没回答，她已经睡着了，好像很累的样子。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第二十八章：边缘（微h） 来春叁月，杨柳抽枝。 两个人的地下情被掩盖的很好。 苏奈逼着自己学习，她没有顾清欢的天才，只能逼着自己学习。 其他的科目都还很轻松，数学却是一座大山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苏军是不会给她钱去补课的，苏奈只能自己刷题请教老师。 有的时候叁更半夜还在做题，苏奈面对着一道题列了一页纸的草稿，怎么都找不到解题方法，那座大山仿佛轰然倒塌，压在她心上让她崩溃想哭。 暴力地把那一页纸撕下来，苏奈深呼吸着，眼尾发红。 如果达不到去一中的要求，其他学校都是完球的，压根没什么机会考上大学。 人容易被环境带偏，一中的学习氛围好，会带动人也跟着靠齐，要是去了二中叁中，那些学校都是一些二流子，苏奈意志力不太坚定。 苏奈又拿出刀给自己划了两下，看着那血红色，她低头吮吸着，咸腥味，因为加了自己的眼泪。 细微的疼痛让她清醒起来，苏奈恍恍惚惚地起身去清理伤口，想着夏天可千万得忍住。 距离顾清欢生日还有差不多一个月，伤口能好，不会被他发现。 苏奈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当抖m的天赋，她膝盖上曾经摔过一跤，留了个指甲盖大的伤疤，在结痂的时候，苏奈就喜欢扣，因为解压，也会在疼痛和再度流血之间体会到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 就是不知道顾清欢有没有当抖s的想法了。 顾清欢十七岁生日那天，她买了一个小蛋糕，从风朝里那里问到了晚上聚餐的地址，不知道能不能见面，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给他打了个电话。 当时他就站在窗户那儿，看见她，跌跌撞撞差点从楼上摔下来，一出门就紧紧抱着她，显然是也很想她。 “你怎么来了？” 害怕被发现，他的语气又多了一丝懊恼。 苏奈嘟嘟嘴，把小蛋糕递给他：“我想你了，哥哥。” 这一声“哥哥”叫得顾清欢心都软了。 他把她拉到旁边的小巷子里，低头亲吻着她的唇瓣，津液流淌，涂抹四片花瓣，亮色诱人。 顾清欢手指流连到她穿着黑丝袜的腿上，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只能更加卖力吸吮着她的舌头，把她的舌头卷起来一点一点吞进，苏奈觉得自己要被他吃掉了。 他喝了酒，嘴里有着淡淡的酒味，带着微微的刺激，醇厚醉人。 苏奈可以接受他喝酒，因为这是男人正常的应酬，但是其他情况下不准他喝。 烟跟槟榔完全杜绝，主要是苏军喜欢抽烟，每天吞云吐雾，呛得人流眼泪，苏奈对烟相当敏感，有的时候会刺激到眼睛流眼泪，还会头晕想吐。 苏奈晕车，车内的晃动加香味就足够让她难受到想死，如果还有人抽烟，那简直跟生化武?器没什么区别，还不如让她选择跳车。 湖南是槟榔大省，苏奈被顾清欢哄着吃过一小块，结果吃着嗓子疼就再也不吃了，老家有个叔叔因为吃槟榔得了口腔癌，苏奈就不准他吃了。 “哥哥你得长命百岁地陪着我，我要比你早死，所以你要爱我、陪我一辈子。”苏奈的理由是这样。 顾清欢只能点头说好。 苏奈对他的要求只有这么两点，顾清欢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顾清欢把她转到一中的初中部之后，顾清欢就把八中那儿的房子转租给了别人，找风朝里借了钱在一中校园内的学区房给她租了一间房子。 可能是被江素的严格生活给感染了，顾清欢对她也有颇多规矩，背要挺直，站姿坐姿都要像个人样，每天吃什么，每一餐吃什么，今天穿了什么都要给顾清欢过目。 各科成绩是更不用说，错题都要给顾清欢看，他会抽空给她讲解，再出一些类似的题目让她做，做对了才放过她。 她只有数学很薄弱，顾清欢就从初一开始，一点一点给她讲解。 苏奈有的时候听的不耐烦，想要个亲亲都被顾清欢严肃地一巴掌移开她的脸，让她看自己演算。 也只有这个时候顾清欢是完全油盐不进的，符合初中部一些女生说顾清欢其实是个高冷男神的说法。 苏奈觉得顾清欢有些控制欲，当然她乐意被他控制。 在初二结束的暑假，还没正式到一中的时候，苏奈在暑假过完了生日，情人节是风朝里生日。 顾清欢替她挡了郑老师不少的酒，搂着她回家，晕晕沉沉的抱着她，把她抱在腿上，像抱小孩儿一样，迷迷糊糊地喊她：“宝贝奈奈......哥哥的心肝儿......” 那张嘴往她脸上唇瓣还有脖颈间招呼，毛发刺激这皮肤，让苏奈发笑。 正当顾清欢把她脱个精光，想要好好发泄一番的时候，他的电话声响起。 是风朝里。 顾清欢觉得头晕，直到风朝里把云雾里被云梦泽带走的消息说完，顾清欢脑袋更晕了，看了看底下的人儿，媚眼半眯，扯过空调毯遮住两个重要部位，露出蜿蜒绵亘的腰线，双腿还紧紧夹着他的窄腰。 留了一点指甲的纤细手指，勾人魅惑地在他薄薄的腹肌上轻轻划过，顾清欢见她媚眼如丝，下身硬的都要爆炸了，气的骂风朝里混蛋。 气息不稳，也不知道风朝里是不是听出来了什么猫腻，笑着问他：“怎么？打扰你跟拇指姑娘约会了？” 苏奈躲在被子里偷笑。 顾清欢火气更大，伸手偷偷拍了拍苏奈的屁股蛋子，瞪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苏奈不敢再动，怕等会真的玩火玩过头了，他今天喝了酒，自制力可没那么好。 不过后来顾清欢和风朝里之间的谈话她有些听不懂了，直到顾清欢问：“你能接受云雾里被别的男人操吗？” 苏奈有些怔。 云雾里是风朝里的女朋友。 等她回神，顾清欢已经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她底下的水都干了，顾清欢摸了摸自己的性器也半硬不软的了，没什么兴致了，只好抱着苏奈。 苏奈沉默了一会儿，顾清欢爱抚着她，她不说话，让顾清欢以为她因为这一通电话时间过长忽略了她而不开心，连忙哄她，喊她宝贝，吻她的唇。 苏奈被他弄得又有了感觉，却还是问：“哥哥，雾里姐......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雾里劈腿了吗？ 在苏奈的印象里，云雾里长得比电视里面的女明星还好看，她身后的追求者也是一把追着一把的。 顾清欢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云雾里和云梦泽还有风朝里之间的叁角恋故事告诉她。 “啊，云梦泽不是雾里姐的亲哥哥啊？”苏奈傻了。 她知道自己能进一中是因为顾清欢去求了风朝里的原因，可是风朝里如果动用关系必然要找自己爸妈，就必然要交代清楚苏奈跟顾清欢之间的联系，而他们家跟顾衍很是交好，这样无异于玩火自焚。 云雾里就私下里去求了云梦泽，想让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帮个忙。 苏奈一直都以为云梦泽跟云雾里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妹，云梦泽脾气好，长得好，脾气好，西装革履的，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谁知道他暗地里对自己的“妹妹”抱有着龌龊心思呢？ 不知道怎么的，苏奈有些羡慕。 至少云梦泽和云雾里不是亲兄妹。 顾清欢又硬了起来，伸手挑逗她，苏奈被他弄得流水，顾清欢手一抹，透明的液体沾了一手，笑骂她是个骚货。 苏奈觉得自己跟顾清欢都有性瘾，因为她有的时候忍不住会撅起屁股求他插进来，发着骚，真就是他嘴巴里的那个骚货似的，说话发嗲：“哥哥...插进来吧，求求你了...” 顾清欢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又坏心眼地抓了两把，很软，然后蹲下身子，跪伏在她双腿间，白馒头似的阴户，小肉核肿着，颤颤巍巍的，小阴唇沾了水光，一片涟漪诱色。 顾清欢一只手揉着肉核，将头颅埋在其中，虔诚如信徒地吻着她的阴户，灵巧的舌头在一寸一寸肌肤上游荡，流下粘稠湿滑的液体，刺激得苏奈身体一颤一颤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啊哈.....哥哥.....不要......” 顾清欢将那两片柔软的阴唇含进了嘴里，几乎要把它们吃下去，舌头轻扫着，阴道口更是加快频率地舒张收缩，另一只手摸上去，苏奈脚指头蜷缩起来，呜咽一声便泄了，顾清欢的手沾了一手的水光，又被他细细地涂抹到了她的阴唇周围，还有小小的菊洞。 那儿也是一片褶皱，紧密闭合的，生了几根小毛，苏奈还在一颤一颤的，张大嘴呼吸着，她就像是水做的，顾清欢又摸了一把在自己的性器上，粗大的龟头抵上阴道，苏奈的洞口都被那龟头都遮掩，她甚至有些激动，觉得他会插进来。 看向他，他洁白的身躯也泛了一层艳光，苏奈捧着他的脸，娇媚的脸蛋，动人的眸子勾魂摄魄，她轻声勾引：“操我。” 但他就不是不进来，哪怕他已经硬的额间青筋浮起了。 他就是这样，对她奉献着，然后一直都在委屈自己。 有的时候苏奈都在想他到底是怎么忍得住的，要是换了别的男人，怕是一下子就捅破她的膜了。 苏奈气得不行：“我已经十五岁了，而且我是自愿的，你不会坐牢的。” 顾清欢抓着她的两团乳肉，阴茎在她肉缝间摩擦，支支吾吾地说：“不行，你还太小了，这么早有性生活不好。” 苏奈气的不理他，又被他心肝宝贝地喊软了。 算了，这些发泄也够了，至少能够让她克制住自残的欲望。 第二十九章：绯闻 风朝里一直都在一中占据全校第一的名号，苏奈只觉得自家哥哥明明很聪明，为啥就是拿不到第一名，甚至第二名都拿不到。 直到后来某一天，他牵着她在操场上散步，苏奈随口说了句：“哥哥，你知道你在我们班多出名吗？女生男生都喜欢你，说你长得高长得帅，打篮球也好，你说要是年纪第一的话你岂不是小说男主式的男人了？” 顾清欢当时沉默了一会儿，她的侧脸映照着夕阳，温暖迷人，看得他一阵沉沦。 他只问：“那你喜欢吗？” “嗯？”她傻傻地转头看他。 “我问你，你喜欢这样的男生吗？”他紧紧盯着她。 苏奈笑着回答：“当然啊，这样完美的男人谁不喜欢。” 于是顾清欢在期末考试真的拿了第一名，把苏奈惊讶到了。 苏奈这才发觉，自家老哥有能力，只是喜欢玩而已。 “苏奈，你能把这份情书给你哥吗？” 回过神，同桌问她。 被打断了思绪了苏奈看了看她手里的中世纪宫廷风格信封，还有玫瑰形状的火漆。 同桌眉眼含春，耳朵都红透了，她长得一般，齐刘海，丹凤眼，脸上有痘痘，其他的五官衬托不起那一双丹凤眼，显得像个吊死鬼。 苏奈皱了皱眉，说不出拒绝的话，还是接过那一封情书，心里闷闷的难受，同桌却是感激地给了她好几块巧克力。 她还是喜欢巧克力，甜味会让人冲淡心中苦涩。 苏奈对于社交是个很边缘线的女孩，她觉得初高中的社交没什么意思，她的手机里也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有着各种各样的小说网站，花里胡哨的屏保APP，各种明星偶像的照片，还有微博贴吧豆瓣什么的。 她的手机异常简单，屏保是自己跟顾清欢的合照，一个QQ，一个微信，一个百度，一个QQ音乐，两个用于学习的软件，还有一些系统自带的APP她没动过，没了。 顾清欢也一样，只不过他更多一些，外加知乎，还有一些医学方面的APP，至于微博和一些看电视剧的APP，他一个都没有。 两兄妹惊人的相似。 初叁要上晚自习，九点半下课，离了有空调的教室，外面的闷热瞬间扑上来，夜晚的蝉鸣蛙声，一声接一声。 青蛙都开始发情了。 风朝里因为美术特长生集训走后，顾清欢一枝独秀，在全校占尽了风头。 没了风朝里那个朋友，顾清欢也收敛了几分嬉皮笑脸，再加上省里有奥数比赛，顾清欢开始全神贯注为此作准备。 苏奈到家的时候背后出了一点薄汗，她把空调打开，又把全部的灯都打开。 顾清欢要十一点半才下晚自习，他跟宿管部的人都打通了关系，不会查他，于是顾清欢就跟苏奈处于一个“同居”状态。 顾衍和江素对顾清欢的成绩表示非常满意，学校的表彰大会都不知道夸了顾清欢多少次，甚至还要让他演讲去交流学习经验。 顾清欢问她想不想看自己登台，苏奈说想，顾清欢又问她想不想看自己穿西装，苏奈也说想。 演讲那天他脱稿，穿着黑色的西装，高挺的身材，一丝不苟的发型，灯光打在他脸上，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才会有的韵味。 他穿西装真是帅的一批，底下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犯花痴。 顾清欢笑嘻嘻地问她自己穿西装帅不帅，苏奈抱着他的腰说帅炸了，不戴眼镜是霸道总裁，戴上眼镜整个一副斯文败类。 顾清欢没好气地敲了她两下，又亲了她几口。 其实苏奈说的也没错。 他人前衣冠，背后禽兽，人前斯文，背后败类，人前人模，背后狗样。 不然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亲妹妹？ 空调一下子就把屋里头的闷热给冲散了，比八中的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八中的房子当初买的时候，里头就只有一张老旧破损的灰色沙发，还有一张吃饭的桌子和几把椅子，厨房什么都没有，卧室两张床。 那些家电全部都是顾清欢额外掏钱买的，暑假她没住那儿的时候他还找人把墙都粉刷了一遍。 苏奈觉得房子大了不好，暗了不好，太安静了也不好。 烧开了水，她给自己泡牛奶。 顾清欢身高一米八五，苏奈还在一米五五，抱着她跟抱小孩似的，于是乎顾清欢整天给她吃高蛋白的，牛奶、酸奶、牛肉，还有各种维生素，钙片，拉着她去打篮球跑步。 结果呢？还是没长，气的顾清欢想拉她去做亲子鉴定看看是不是亲兄妹。 苏奈觉得无所谓，她小巧点也好，可以完完整整窝在他怀里，享受四面八方的温暖和安全感。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动着，离顾清欢下课到家还需要一个半小时。 苏奈准备洗澡，她就在客厅脱衣服，衣服内衣内裤甩在地上，苏奈走到立式空调旁边，听着17℃空调发出来的冷气声音，浑身冰凉。 然后她走到浴室里面洗澡，逼仄的空间，她用热水冲了自己很久，从头到脚地冲洗。 如果这里面有浴缸，她能待更久。 热水器上面显示的温度迅速下降着，直到有些冷了苏奈才离开浴室。 也不擦，到了客厅被空调吹着，透心凉。 她赤裸裸地蹲在沙发一角，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些放空心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喜欢凉凉冷冷的感觉，但是她不喜欢冬天那种刺骨的冷。 再抬头时，身上的水珠都已经干了，时间过了十一点，苏奈眼眶有些发红，起身去房间穿好一件白色蔷薇公主睡衣裙，头发还有些湿，已经披肩了。 六月份高叁的高考，然后她要中考。 苏奈又想拿小刀自残，但是想到现在她穿的都是无袖或者短袖，一下子就会被顾清欢看见。 她可以接受任何人失望，唯独不能接受顾清欢对她的眼神里包含失望。 失望了，就代表了会放弃。 苏奈只能选择做数学题。 顾清欢十二点才回来，他特地去了一趟南门给她带了一点烧烤，奶茶店关门了，没买到她爱喝的芒果汁，只买了两个已经切好的水仙芒。 一进门就被空调的冷气包裹，舒服得让他轻叹了一声。 “宝贝？”顾清欢在玄关处换鞋。 苏奈戴着他的蓝牙耳机，听着他喜欢听的阿黛尔的歌，没听见顾清欢的声音。 顾清欢看见地上散乱的衣服，内衣还有内裤，喉咙紧了紧，把烧烤和芒果放在桌子上，弯腰帮她把衣服捡起来。 路过苏奈的身边，把衣服拿盆分类，白衣服和内衣内裤他都给她放好热水先泡着，然后又回到苏奈身边，看着她写题。 “哥哥。”苏奈摘下耳机喊他。 顾清欢笑着弯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苏奈闻到了汗臭味儿和一股淡淡的烟臭味，皱着眉往后退。 “你抽烟了？”苏奈问他。 顾清欢被嫌弃了，自己低头嗅了嗅，确实有一股味道，往后退了一步解释：“我去南门小吃街给你买了烧烤，那家烧烤摊有客人在喝酒，抽着烟骂骂咧咧的，我得站在旁边等，可能是沾上了。” 苏奈不信，站起身，让他微微弯腰与自己接吻，他的舌头柔软又灵活，湿热湿热的，没有发苦发凉的感觉。 渐渐的吻出了感觉，顾清欢刚要伸手把她揉进自己怀里加深这个吻就被苏奈推开。 她嘟嘟嘴，说：“去洗澡，臭死了。” 顾清欢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坏丫头。”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他顺手帮她把白衣服和内衣内裤搓干净了，牛仔短裤和自己的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面，又去阳台把她的衣服晾起来。 苏奈坐在沙发上，水仙芒已经吃了一半，烧烤吃了一串四季豆和两串牛板筋。 顾清欢擦着头发，浑身疲惫，想要过去搂她，一眼瞥见了桌子上的情书。 他们两个都喜欢的中世纪欧洲宫廷风格的纸张花印，顾清欢微微挑眉，以为是她写的，伸手拿起来：“丫头学会讨好哥哥了？” 苏奈看着那一封情书，眸子微暗，没有搭话，吃芒果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打开情书，顾清欢坐到她身边，一手伸进她的裙子里里，她没穿内衣内裤，像是专门在勾引他。 越看，顾清欢那张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愈发僵硬，随后把情书甩到桌子上：“帮我原路送回，就说字都写错了。” 握着她左边胸，柔软如云，苏奈哼哼了两声，拿过情书看了看，发现同桌写的都是些火星文。 不由得让苏奈想起来自己的初恋，那个班草，叫杨左，也喜欢用一些火星文。 苏奈懒得跟顾清欢解释，直接跨坐到他身上，在他那张俊脸上香了两口，又主动去跟他深吻，顾清欢皱着的眉头才缓下来。 她知道他在生气。 因为苏奈曾经给杨左写过情书表白，顾清欢知道后醋得飞起。 真像个小孩子，哥哥真可爱。 没过几天顾清欢就去芮城参加比赛了，临走前找苏奈要了个“守护女神”的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嘱咐她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吃饭，衣服可以堆着等他回来给她搓。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听的苏奈不耐烦把他推出门。 苏奈隔着门听到顾清欢说了句：“奈奈，哥哥爱你啊。” 情书原路还给了同桌，同桌失望极了，但是她也没妄想到男神会答应自己，问苏奈：“你哥说什么了啊？” 苏奈想了想，最后只是说：“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啊？”同桌惊讶地张大嘴巴，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苏奈直摇头说不知道，低头继续攻克数学难题。 “是谢奺吗？”有人插话。 “应该是吧，上次还有人看见她坐在顾清欢的位置前面，两个人谈笑风生呢。” “还有人看见他们一起去吃饭。” 她们叽叽喳喳的猜着，又问了苏奈几句，她只说不知道。 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只是为了那点八卦。 苏奈皱起眉头，笔头停顿，在白纸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小点。 ————————————————————— 还跟那个朋友聊天，被她一句话破防。 她说：“顾清欢，已经做的够多了，他已经在拿自己的未来在赌了。” 我之前一直没想过这个，因为换位的话，我有那么好的养父母，前途光明一片，有权有钱有颜值还有八块腹肌（腹肌开个玩笑），我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去玩什么骨科？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了吗？ 其实人大多数是有共情能力但是没有经历经历过其实也不是很能体会，我也一样，但是朋友这句话真的一下子给我破防了。再者，书名“溯”，本身就是逆流而上的意思。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第三十章：Bella 苏奈没去找谢奺，倒是谢奺找上门来。 见到人，苏奈才认出来这个谢奺是谁，可不就是两年前顾清欢生日的时候，她跑去江南中学找顾清欢，结果看见这个女孩拉着他不放手。 谢奺现在出落得更加明艳动人，扎了一个高马尾，头发有些自然卷，皮肤是典型的黄种人皮肤，眼睛很亮，生来一副大小姐的高傲姿态。 她也认出来了苏奈，曾经她还很有挫败感和嫉妒感，现在知道苏奈是顾清欢的妹妹，她终于放下了那颗心。 谢奺学习成绩其实一般，她是因为顾清欢才发狠了一年，中考踩着点进了一中的普通班，跟精英班的顾清欢都不在一个教学楼，分班考试的时候又发狠了一年，终于跟他在一个理科精英班。 不过顾清欢从来就是不怎么搭理她，风朝里没走之前他还能有几分幽默感，风朝里走了之后他突然就沉寂了下来，高冷得让人无法近身。 在顾清欢眼里甚至没什么“让着女生”，“女士优先”的概念，对她冷言冷语，甚至不耐烦叫她滚。 这个学校里，唯一能够让顾清欢另眼相看的，除了风朝里，就是他的妹妹苏奈。 妹妹？ 谢奺依稀记得他是顾院长的独生子来着？ 两个人姓氏不对等，仔细看看五官，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多像。 苏奈吸着芒果汁，芒果的果肉浓郁，对得起这一杯十二块钱的价格，瞥了一眼皱着眉头的谢奺，她问：“你找我有事？” 谢奺思考不出来，反正顾清欢对外这么说，风朝里也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说，那她也就姑且认为苏奈是顾清欢的妹妹好了，管他表妹亲妹堂妹远方妹妹的。 摆出一副笑脸，谢奺身高168cm，长腿细腰的，气场强大的很：“那个，你哥你知道吧，他有啥兴趣爱好没有？” 苏奈定定地看着谢奺，一双圆亮的杏眼湿漉漉的，像极了林间的小鹿。 “你喜欢我哥？”苏奈问的直接。 谢奺红了脸，眉眼微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其实好笑的就是男朋友的追求者来问自己男朋友有啥兴趣爱好，苏奈想如果自己告诉谢奺的话，那自己就是个傻逼。 掌心内的芒果汁一下子没啥滋味了。 苏奈抿唇，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谢奺就哭丧着一张脸：“你哥连我好友都不加，我从一中交流群里找到的他，用临时会话聊天，他从来不理。” 苏奈一听，又觉得芒果汁挺好喝的了。 谢奺伸手过来，泪眼巴巴地抓住苏奈的手揉搓：“好妹妹，你可得帮帮我。” 真有意思。 装可怜什么的...... “你打算要我怎么帮你？”苏奈就是一个平常的初叁学生，声音软软的，大眼无辜极了。 “你就告诉我你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之前苏奈跟同桌说顾清欢有喜欢的人了，这件事传出去了，很多人都在猜顾清欢喜欢的人是谁。 苏奈偷偷瞥了一眼谢奺的胸，笑了笑，依旧纯洁无瑕：“我哥喜欢胸大的。” 谢奺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连B都没有，又扫了一眼苏奈的胸前，鼓鼓顶顶的，沉默了几秒钟有些恼羞成怒，觉得苏奈说话轻浮。 “胸大显得淫荡！就知道勾引男人！” 大小姐沉不住气。 苏奈就假装被羞辱的想哭的模样，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今天是顾清欢回来的日子，苏奈一直都想装一波绿茶。 于是当顾清欢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的不是自己的小公主热烈欢迎自己，而是她眼尾发红，晶莹欲滴的可怜模样。 “哥！”她扑到他怀里，寻求着安慰。 闻了闻，他身上没有烟味，也没有香水味儿，只有一股清然的肥皂味儿。 很好闻，清爽。 “奈奈，你怎么了？”顾清欢皱起眉头。 他一向不爱苏奈哭，他的信条里，苏奈只能被他压在身下操哭。 苏奈挎着一张嘴，仿佛下一秒就真的要嚎啕大哭：“今天谢奺来找我了......” 顾清欢的脑子轰隆一声炸开，脸色微微发白。 谢奺为什么要找她？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她是不是骂奈奈了？是不是威胁她了？ 下一秒，苏奈从他怀里起身，双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胸，委屈巴巴地提高音量：“她喜欢你，问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说喜欢胸大的，她骂我胸大淫荡勾引男人！” 顾清欢盯着她鼓鼓的胸脯，那儿的柔软细嫩在记忆中闪回，一片白雪纷飞中寒梅傲立，入口香滑，让他流连忘返。 半饷，他叹了一口气，提起的心落了下来，伸手把她捞进怀里，托着屁股抱起来，还坏心眼地揉了几把，然后才坐在沙发上，调整姿势让她侧躺在自己怀里。 就这反应？苏奈一时间没搞清楚顾清欢心里在想什么。 顾清欢眉眼都有疲惫，他急匆匆地去，手机被带队老师收了，没办法知道苏奈的近况，不知道她吃的怎么样，学得怎么样，有没有同学欺负她，有没有男生靠近她。 竞赛一结束，他只停留了半天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现在他只想让苏奈跨坐在他身上，他把脑袋埋进她的肩窝内。 然后，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深埋其中，顾清欢能够微微缓解一下紧张的头皮。 他好累。 真的好累。 苏奈微微仰头，左肩承担着那一份不轻的重量，他鼻尖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锁骨上：“哥，你在干嘛？” “充电。”顾清欢紧紧搂着她的腰。 这个世界没有安宁的地方，老师期盼的目光，同学热烈的追随，还有顾衍和江素对他的寄予厚望，神色骄傲，都是从他拿到那次第一名开始。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脱衣服的时候，苏奈在他的心口处发现了一记文身，暗青色的英文字母。 “Bella”。 这是她的英文名字，也是顾清欢给她取的，在意大利语中意为美人儿。 苏奈曾经因此而取笑他，说他是看中了自己的美色，现在他把她带在了心上，哪怕日后反悔想要剥离，也定要让他疼上几分！ 顾清欢见她看得出神，笑着指了指那个一截指头长英文字母：“怎么样？好看吗？我特地选在了心尖搏动点的位置。” 苏奈只是细细抚摸着，忽的抬眼看他：“疼么？” “还好。” “那我也要去弄一个。” “不行。”顾清欢抱着她，“女性文心尖搏动点，不好找位置，毕竟你还有一对胸......而且......” 他顿了顿，努了努嘴巴继续说：“哥哥不想其他人看见你，女的也不行，我会炸掉。” 第三十一章：彼岸 中考前几天，苏奈有着前所未有的焦虑，神色永远都在放空状态，看着电视，看着空调，看着桌子，也都没有认真看。 中考结束后，苏奈估分数，觉得自己上一中应该没得什么问题，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顾清欢。 顾清欢那边很快回了信息，赞她乖，有出息。 顾清欢拿到了省里的一等奖，成功得到了保送名额，是他心仪的医科大学，有特别团队来考察顾清欢，查看他的成绩，见他成绩是高二突然登高的，好奇地问了一句，顾清欢只说自己突然开窍了。 虽然成绩提高拔高，但是怕反复，教授倒是想收，但是也有顾虑，顾清欢说自己很早就在学习医学类的大学课本，顾衍的书都被他多多少少地翻过。 教授又了解了顾清欢的家庭，当即愿意收他。 得到保送名额，学校立马发了通告拉了横幅，热烈庆祝。 顾清欢可以不用去上课了，暑假要么在家里提前预习，要么就出去打打零工给苏奈花。 苏奈考上一中，但是她没回家，而是待在江南市打了个暑假工，发传单什么的。 她要自己攒学费，生活费，不要苏军的一分钱。 夏天的太阳太晒了，晒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晒的人皮肤生疼。 苏奈带着一顶红色帽子，像个志愿者似的，一米六不足的身高仿佛是个小娃娃，站在一个特地的角落，捧着一迭厚厚的传单。 得亏了她皮肤白又晒不黑，长得又乖，一双杏眼又大又亮，看得人就心生好感。 顾清欢舍不得她受苦，苏奈觉得无所谓，比起回家受那压抑氛围，她宁肯晒太阳。 苏军发现苏奈没回来了，打电话又打不通，没人接，出于那点微薄的责任心，苏军跑到江南市，又原来的八中找她，面对一座又一座教学楼，他疑惑地思考苏奈今年读几年级。 后知后觉的，他有些发怔，影子在太阳底下拉的长长的。 顾衍和江素知道苏奈考上了一中，也觉得她有出息，对顾清欢所作所为一概不知，偶然看见她站在大太阳底下那汗津津拦着人发传单的模样，只是觉得苏奈这娃子有些造孽。 虽然之前对顾清欢说了狠话，但那是人在情急之下才会说出来的，不过脑子，心到底是软的。 江素和顾衍一合计，觉得顾清欢和苏奈到底是亲兄妹，总不能让孩子淡薄了自己亲情，况且苏奈跟那家人都不一样，他们两个之间有不少的兄妹之情，将来苏奈要是更出息了，说不定能跟顾清欢互帮互助，那样顾清欢也不会因此记恨他们绝情。 苏奈过生日的时候，顾清欢突然来找她，说是江素和顾衍想拉她到家里来，已经准备了蛋糕。 正正经经过生日一件很难的的事情，顾衍和江素已经算得上的仁至义尽，但凡有点良心的都不会舍得去伤害他们。 苏奈没良心。 顾清欢也许会犹豫，但他只是会踌躇那么一会儿，然后继续选择苏奈。 顾衍晚上临时有个局，被那群领导拉过去打麻将，江素被自己的导师一个打电话喊了过去，于是才一起吃了块蛋糕，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奈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顾清欢在清理。 两个人没搭话，仿佛一切污秽都不能打扰了这座房间刚刚的温馨。 电视里放着一部好似电影又好似纪录片的韩国片，叫《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讲的是一对高龄夫妻的日常生活，记录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爱情。 有几个同班同学跟苏奈发QQ信息祝她生日快乐，苏军也发了微信过来，给她转了一百块钱，因为他电话打不通。 苏奈回了几个同学的，没搭理苏军。 她不愿意欠他什么，只想以后走的干干净净。 洗完碗，顾清欢换了一块抹布，挤了一些洗洁精在上面，手指揉搓几下摸匀了，涌出一些泡沫来，才在油烟机上擦着。 见苏奈就一屁股坐在客厅，有些不悦地拧眉：“奈奈，别老是一吃完饭就坐着，站一会儿。” 苏奈撇了撇嘴，闻言还是站起身，屁股抵在茶桌上。 顾清欢的声音又传来：“今天喝了多少水了？” 他真的是有某种控制欲，除去牛奶、水果、吃饭菜肴里面的水分，他每天要监督她喝一千五百毫升的水。 苏奈有的时候会忘，他就会时不时发个信息提醒一下，还买了标明了刻度的杯子给她。 这个男人不仅是她的亲哥哥，还是她的男朋友，她的父亲。 至于未来，说实在的，苏奈是个活在当下的人，她没想太多。 顾清欢搞完卫生就跟苏奈窝在一起看电视，顾衍转了钱过来，让他带妹妹出去玩。 咨询了一下苏奈的意见，她像一只乖顺的猫儿似的待在他怀里，总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89岁的老奶奶和98岁的老爷爷，依然像是热烈的情侣一样，嬉闹，玩笑，老爷爷给老奶奶送花，夸她漂亮。 里面介绍说，23岁的他，入赘到了她们家，娶了当时还只有14岁的她，婚后从未惹过她生气。 最后老爷爷去世了。 他宠了那个女人一辈子，跨越了差不多一个世纪、生死、战争、悲痛。 苏奈眨了眨眼，突然问：“哥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顾清欢看在眼里，她的眼睛很亮，像是一团柔波在荡漾。 他回答：“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第三十二章：女友「ωoо1⒏υip」 后面的日子其实特别简单，苏奈上高一，班级里面有一个两个熟悉的面孔，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 苏军似乎是走投无路似的找到了顾衍和江素，他们两夫妻对苏军连苏奈曾经在八中哪个班读书都不知道的事情表示了鄙夷，苏奈也卖惨说不想他又利用自己问哥哥要钱。 她的确天生一副带着极大欺骗性的脸，顾衍和江素可怜她，也就不告诉苏军，只说自己不知道，顾清欢也很就不跟苏奈来往了。 苏军急得想报警，苏奈又打电话给他说自己没事。 她不明白这个父亲怎么突然就这么着急要自己了。 苏奈在想他是不是又想通过自己去问哥哥要钱，又或者是想把自己卖了，或者嫁给某个地方的人换一笔彩礼钱——不要怪她这么想，因为苏军真的就想这么做过。 想了想，自己还在江南市，他要是闹起来不好，苏奈就告诉他自己在一中读书，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一个暑假打工赚来的。 起码那个时候对于“童工”还没那么严格管制。 苏奈突然想起小时候，顾清欢读书比人家晚，他第一天读书的时候要走两公里的路，后来跟着一群小伙伴学会走了小路，弯弯绕绕的要过桥还得经过一大片麦田。 后来苏奈也会去了，就会去接他放学。 学校外面有零零散散的几家小卖部，但是他们两个没有钱，恍惚着想起从学校走上去，再过一座桥，到了马路上店子多了。 那个时候的马路还混合着石子，冒出尖尖来，苏奈膝盖上的伤就是这么划破的。 前面有家卖废铁的，顾清欢就带着她到桥下头的垃圾堆里面找，还另外的捡到了五块钱。 当他们两个找了两袋子的时候，那家老板穿着白色的背心，皮肤黝黑，抽着烟，露出被染黄的牙齿，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 “要钱呐？”嘲讽的声音，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们两个，带着轻蔑的笑意。 苏奈躲在顾清欢身后。 老板叼着烟，脚下是一双黄色的塑料拖鞋，从口袋里拿出了十块钱，像是遛狗似的在他们眼前晃悠。 顾清欢去拿，他就抽走，顾清欢把手放下，他又来遛狗。 逗着他们玩。 最后还把他们手里的废铁抢走，钱也没给。 但是两个小孩子能干什么呢？ 那个时候他们就体会了人性的恶以及对金钱的渴望。 回过神来，她看着班上的人搬桌子。 高二了，得文理分班。 苏奈选了文科班，她很想选理科班，因为理科学医更有优势，更容易理解，但介于她的数学光是文科班就应付得十分艰难，理科班还得应付物理化学，她离目标只会越来越远。 顾清欢考的医学院是在省内的，虽说是在省内，却有北首都南芮城的美誉，顾清欢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离她近些。 现在顾清欢读大一，估计正要军训了。 高二的生活正式开始，苏奈又在嘚吧嘚吧嘴皮子，说着自己的身高就停在157怎么都长不高了。 她性格开朗不少，能够交到一群朋友，还有一个好闺蜜。 她也不再自残，脱离了那个家庭，暑假没回去寒假也不回去，只觉得人生无限美好。 只是当她们都会讲自己的爸爸妈妈的时候，苏奈只觉得自己在一旁就是个多余的，没的话讲。 “小时候嘞，我爸妈老是揍我。” “我家也是啊，不过都是我妈，我爸舍不得打我。” “苏奈，你呢？” 苏奈张了张嘴，微笑道：“他们从来没有打过我，也没骂过我。” “真滴啊？” 她们表示了羡慕。 苏奈笑的更加阳光明媚。 是啊，她压根没有爸爸妈妈，“死人”怎么打骂自己嘛？ 不过班主任倒是知道她父母双亡，可是班主任也知道顾清欢是她哥哥。 对于顾院长是顾清欢的爸爸，全校都知道，都以为顾清欢是个富二代，那么苏奈也应该是富二代。 要知道在之前，顾清欢突然对这么一个转来的女孩子好，还那么明目张胆地一起吃饭，散步，青春期的孩子没有幻想的心思估计都说不过去。 老师也找顾清欢谈过，顾清欢只说这是自己的妹妹。 “亲的？”老师问。 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 “当然是亲的。”顾清欢回答。 老师又问为什么苏奈不姓顾也不姓江，顾清欢说私人家庭原因不方便回答，老师也就心领神会不多问了，反正顾清欢成绩很好，还给学校争了光，苏奈的成绩也不错，就算是早恋也不是一件坏事。 不过早恋也是随处可见的，哪怕是在校风严谨的一中。 苏奈的闺蜜柳洁就跟隔壁的学霸柳涟在一起了。 一开始听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心剧烈地跳了几下，语气却是平淡：“怎么跟个兄妹的名字似的？” 柳洁没好气地拍了几下她的脑袋：“屁，这叫缘分，天生的情侣名！” 苏奈撇了撇嘴，又讨好地抱着她的手臂：“小洁你最好了，别生我气。” 柳洁哼哼两声，把手里的一瓣橘子塞她嘴里了事。 说起兄妹，柳洁又想起了一中的传奇选手，现在都在一中的公告栏上占据了大范围的照片和介绍的顾清欢。 一中的公告栏是一面墙，记载了以往各个年级顶优秀的学子，清华北大一排一排的。学生们一来就能在在上头看见顾清欢。 因为他长得实在太优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种斯文败类的破碎俊美感。 柳洁知道苏奈是顾清欢的妹妹，忍不住八卦：“诶诶，你哥哥真的好看呐，学习还那么好，你有多余的照片吗？” 苏奈忍不住揶揄她：“你都有男朋友了还问我要我哥照片？信不信我告诉柳涟？” “我就看看啊，这叫欣赏事物的美懂不懂？” 柳涟长得其貌不扬，个头倒是有一米八，苏奈常常觉得柳洁这么一个乖巧娴雅的小美女跟他在一起，要么是柳涟有钱，不然那绝对是真爱。 苏奈手机相册里有不少跟顾清欢的照片，但是她不敢拿出来。 正常的一半，不正常的也有一半，那不正常的都是两个人做爱时候拍的，带着一点恶趣味，顾清欢喜欢拍，他说到了读大学离她远，学医任务又繁重，可能只得寒暑假回来，他会想她到发疯的，只能看看照片了。 后来顾清欢又学坏了，开始学着电话文爱，视频也是。 苏奈可不想柳洁看见一场史诗级伦理剧，就笑眯眯地跟她说：“照片有啥意思，给你看真人的。” 这个点，苏奈看过顾清欢的课表，现在他没课，要么是在图书馆，要么在打球，要么就在宿舍里。 她先是发了个信息过去，顾清欢很快回了，说自己刚好在自习室看完书。 苏奈就拨了电话过去，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顾清欢那张俊脸，大概因为军训刚过不久，原本还算白皙的皮肤成了小麦色。 他挂着黑色的蓝牙耳机，在手机屏幕内散发着如同天使的光芒，似乎愈发成熟内敛。 “奈奈，想哥哥了吗？” 低沉的声音传来，听得柳洁酥了骨头。 苏奈低笑着把手机屏幕往柳洁那儿拉了拉，顾清欢看见苏奈的同学，友好地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好。” “你好！学长你好！”柳洁激动地捂脸，又害羞地躲开了。 “哥你最近很忙吗？”苏奈问，“快中秋节了，学校放一天假，哥哥你们放假吗？” 顾清欢点点头：“我们放叁天，我会回来看你的。” “好。” “吃饭了吗？”顾清欢看着屏幕里的她，似乎瘦了，“记得喝牛奶。” “我知道，我马上就去吃饭了。”苏奈甜甜地笑，“跟柳洁去吃，柳洁男朋友也在，听说还有个同乡的男生，不过你放心，那个男生有女朋友了，我们班的。” 顾清欢点点头，阳光印在他漆黑如墨的瞳内，浮光跃金：“嗯，我知道了，你乖，我知道的。” 挂了电话，柳洁耳根子红透了还不忘打趣苏奈：“诶，就吃个饭还跟你哥报备，整得跟男女朋友似的。” 苏奈“嘁”了一声：“我要是说找男生他得把我腿打断，然后给我爸妈打小报告，严禁我早恋呢。” 柳洁在一旁唏嘘，随即两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顾清欢远在芮城，挂了电话还意犹未尽，只是她那边有人，自己这边也跟了一个人。 是班里的团支书，女的，叫李森茜，老喜欢借着学习的名义跟他一起去自习室。 李森茜见他打电话的时候一脸温柔，也瞥了几眼，那是个女孩子，心里一沉，挂断电话后还不死心地问了句：“女朋友吗？” 顾清欢一进校门的时候就引起轰动，不少女生跑来他们班看他，但他对外说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从来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心扑在学习上。 那个女朋友永远存在他的话语里，也有几个男生说听见他跟那个女的打电话，说话态度跟他们的说话态度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还很有情趣地“哥哥哥哥”的。 “嗯，女朋友。”顾清欢淡淡说。 —————————————————————— 本来没更的，因为今天真的好累，推着心电图机走了八个多小时，上午八点到十二点，十二点我几分钟吃完饭干到了四点半，腿脚腰都不是我自己的了，累的我回来就趴床上，完全不想动，但是登上来看见你们的留言我真的很感动，所以还是更了一章，估计快吃到正式的肉肉了。也快到300珠珠了，300珠珠的加更也在疯狂码了。 我没事，谢谢你们的安慰，但我不想说这些事有几个原因，第一是写文是让读者看文的，看老师跟妹妹的故事，他们两个才是主角，而不是看我对过往事情的唠叨抱怨的，这样显得我绿茶，喧宾夺主，我不想浪费别人的时间，而且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第二就是真的太痛苦了，如果有人真的想了解，我会完结后再写，不过真的很那个啥，我不想别人可怜我，我只希望别人到时候就当在看故事，并且以此警醒自己，警醒自己将来的孩子，不要缺乏性教育。 如果骂的话别骂第二个哥哥，哈哈，我跟他现在都关系很好，他也没干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前几天约火锅来着失败了，我的券都要过期了，聊天截图我还有发在微博上，所以我们两个关系真的很好，要骂使劲儿骂第一个狗逼玩意儿就好了。 祝宝宝们在现实生活中安康幸福。 首-发：win10.men「ωoо1⒏υip」 第三十三章：回程「po1⒏υip」 日子渐冷。 年份的堆积往往是这个地球愈发满目疮痍的催化剂。 湖南的四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不再鲜明，春夏秋冬除去了春和秋，只剩下半年夏和半年冬。 还有一个雨季，说不上冷或者热，就是一直在下雨，下的人心烦。 顾清欢上完解剖实验课，脱掉6.5的手套，那种摸过肌肉线条的感觉仿佛还萦绕在手指上，让他有些着迷地去探索。 他是个变态。他想，他一定是个变态。 临近中秋，学校放叁天假，他思考着如何安排。 顾清欢很严谨，也会很随意。 男生寝室跟女生寝室有很大的不同，身为“四世同堂”的标志性寝室，顾清欢的室友说他像个人格分裂症的患者，一边可以“孙子孙子”的喊别人开玩笑，一边又可以像个精密的仪器规划时间、未来、人生。 不过这样叁样东西是不变的量，另外一个不变的量也加在其中。 张维抱了一箱可乐回来，发现顾清欢又在看一些女性的奢侈品，从包包到衣服到首饰，他看得很认真，还会做笔记。 “又给你女朋友看呐？”张维挑眉问。 “嗯。”顾清欢点点头，电脑的光在平光眼镜上反射出一个小小的框。 张维撕开包装，扔了一罐可乐给顾清欢。 “谢了。” 张维比了一个“OK”，随即一屁股坐上书桌，用食指打开易拉罐，可乐冒气的声音在无声的寝室中格外清响。 寝室不大不小，有独立卫浴和空调以及阳台，四人寝，上床下桌，原木色的，自带两个衣柜。 张维又瞥了一眼顾清欢，他坐的端正，背无论何时都挺得笔直，像一棵风中桀骜不驯的小白杨，每天给他表白送情书以及假装偶遇的多了海了去了。 这哥们也爱好游戏，跟他们玩《星际》、《魔兽》、《LOL》、《DNF》，也会讨论今年LPL参加全球总决赛，对比LOL职业选手跟玩星际的大神的apm 男生游戏圈子有一条鄙视链，玩《星际》的看不起玩《LOL》的，玩《LOL》的看不清玩王者的。 “Faker又怎么了？他的apm能有多高？apm也是一百七顶了天了，那能跟星际这样全靠天赋靠脑子靠运营的游戏能比么？”寝室里面一位星际老玩家这么说。 顾清欢LOL实力尚可，星际不怎么样，魔兽倒是可以跟他们玩到一起，CF跟CS在他们眼里就是打发时间的无聊不过脑游戏。 但是这哥们在学习上也是个疯子，笔记条条框框，事无巨细，可以追着老师问各种物质在人体内发生的变化。 开玩笑地问他为什么做那些笔记，难不成是要当传家宝？ 他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嗯，我女朋友会考来这个学校。” 兄弟们都惊呆了。 后知后觉的，他们才知道他女朋友还在高二，比他小两岁。 强大且专一痴情，室友也不得不说一句牛逼。 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位室友才会露出一点小男生谈恋爱时的羞涩，摸了摸鼻子把她的照片给他们看。 挺漂亮的一小姑娘，杏眼溜圆黑亮的，像镶嵌了两颗葡萄在里面似的，圆脸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下颚继续长而成了菱形脸，满是胶原蛋白的白皙脸蛋，不算多么精致，但胜在小巧玲珑，楚楚可怜。 顾清欢还在想中秋节给她带什么礼物。 苏奈爱吃豆沙月饼，准确的说应该是她只吃豆沙，其他的，尤其是近年来推出的水果味儿月饼，在她眼里跟黑暗料理没什么区别。 苏奈在他眼里很乖，也无欲无求，不用化妆品护肤品，也不用任何奢侈品，有的时候顾清欢想送她一只Givenchy或者是Amani的口红，她都蹙眉不想要。 不是造作矫情，是真不喜欢。 因为她连洗面奶都不用，皮肤却依旧白皙细腻，对于她来说，一中的高中生本来六点多就要起来，晚上十一点才下晚自习，睡觉时间都不够了还洗面奶，如果不是顾清欢管得严，她估计刷牙洗脸都是敷衍。 有的时候顾清欢看不透她。 十七岁的姑娘，风华正茂的，可她的眼神永远像猫一样，看着灵动可爱，但里头却永远带着清冷和不屑。 嫌弃、厌恶、空洞 她长时间都是用这样的眼神面对这个世界。 她爱在窗户面前眺望远方，一呆就是很久，也是这样的眼神。 身为寝室里面唯一脱单的，张维带着八卦心理问他：“诶，孙子，你跟你堂客是谁追的谁？” 顾清欢抬眼，有些迷茫。 怎么说呢？ 他就是个猥亵犯，引诱了自己的亲妹妹。 欲望和情爱是蛇，她是伊甸园的红润饱满的苹果，他注定受不住诱惑要去把她摘下来咬一口。 还没回答张维的问题，顾清欢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维识趣，在那儿把玩着自己的新买的iPad，跟Siri聊着天，使唤她。 偶尔瞥一眼顾清欢，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严肃，眉头缓缓皱起。 张维只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具体讲了些什么他没听懂，是方言。 突然一下，顾清欢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座椅被他爆发的力量一下子震慑，推倒在地。 张维差点吓得连iPad都没拿稳。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顾清欢扶着额头，似乎是有点紧张和焦躁。 焦躁和紧张，张维还是第一次在顾清欢身上发现这两种情绪。 事后，顾清欢一边打开抽屉翻找自己的身份证，一边跟张维说：“麻烦帮我请个假，我需要回家一趟，实验报告我写好了你帮我转交了刘教授，暑假留在学校的事情我还会再考虑” 看傻了的张维终于回过神：“怎么了？发生啥事了？你爸妈出事了啊？” 顾清欢摇摇头，没有多说，简单的拿了一下身份证，又找出一个精美的小礼盒，上头还有黑色的斜结的蝴蝶结，一股脑儿全部塞进了黑色的斜挎包里面。 随即就离开了。 后知后觉的，张维打电话给他，没人接，又发微信过去。 【哥，请假理由是什么？】 过了十来分钟，顾清欢才回。 【爸妈出事了。】 “？？？”张维傻了，刚才是谁摇头来着。 十二点四十，顾清欢上了火车。 从芮城回江南市需要两个小时，差不多叁点十分左右他就可以赶到学校。 顾清欢端坐着，靠着窗，神情严肃到坐在对面的漂亮姐姐想要搭讪都给吓退了。 他双手握合，手指在指缝间来回不住的摩挲。 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要怎么弄死那个打她的家伙！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第三十四章：浮光「po1⒏υip」 她挨了五个巴掌，左边两个，右边叁个。 脸肿的跟个包子似的，红色的指痕在白皙的娇嫩的肌肤上交错重迭，分外明显。 顾清欢捏着苏奈的下巴转过来转过去，仔仔细细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痕迹，眼眸藏在镜后，多了一层迷蒙。 班主任就站在一边，还有施暴者以及施暴者的家属。 打人终究是不对的，还是打一个女孩子。 巧了，施暴者就是苏奈上次说的跟柳洁一起去吃饭的另外一个男的，叫柳城。 叁个姓柳的，顾清欢想着要把他们埋在杨柳树下腐烂。 柳城脸色很不好，皮肤黝黑，面容倒是有几分英俊，线条很凌厉，脖子那儿红了一圈，眼眸狠厉。 他的父母是典型的工人阶级，身上的穿着顾清欢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家庭每个月大概能拿多少钱。 “为什么打人？”班主任问。 苏奈没有哭，只是低着头站在顾清欢面前，两只手的手指勾缠在一起。 她在紧张，害怕。 柳城不算太高，也不壮，但对于157的苏奈来说还是高了大半个头，再加上气势迫人，总显得凶狠。 他抿唇，昂头偏着指了指自己脖子：“她掐我！说要掐死我！” 他父母一愣，像是看宝贝似的围着柳城，然后抽泣着指责苏奈这个小姑娘没有家教。 班主任一愣，随即看向苏奈：“你掐的？” “是。” “你也说了要掐死他？” “是。” 苏奈全部承认。 班主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看他的眼神，顾清欢知道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柳城。 有了苏奈的承认，那一对父母更加有底气了，骂骂咧咧的。 他们不了解苏奈。 顾清欢推了推眼镜，淡淡地问了一句：“奈奈，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奈小手伸出，拉着顾清欢洁白的衣袖，小声说道，“哥哥，他说我是野种。”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 那一对父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柳城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她听见了那些私密的侮辱性话语，只记得在打饭过程中她突然就扑过来掐自己。 “野种？”顾清欢笑了，眉眼一挑，看向柳城和他的父母，“我的父亲是江南市人民医院的院长顾衍，我的母亲是卫计局的高层江素，你说我妹妹是野种？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野种吗？” 江南市还没人敢在顾清欢头上撒野。 顾清欢抚摸着苏奈有点破了相的面容，指尖微凉轻触都让她疼的龇牙咧嘴。 他知道她不是在气柳城说她是野种，而是不能容许这一种侮辱性称呼里面包含了顾清欢。 她怎么脏怎么下贱都无所谓，谁也不能说她的哥哥。 谁也不能。 但掐人是不好的，不过顾清欢没打算赔，他朝那些人说：“我妹妹的脸成了这样，我需要调取食堂的监控记录。” 碍于顾清欢的背后人际关系，班主任不得不带着他们去监控室。顾清欢从来没有瞧不起谁的习惯和心理，众生皆苦，他也是从苦日子里面出来的，可是让他憎恨的是人性善恶。 监控里，他看着苏奈被一巴掌扇翻在地，柳城狠狠地往她身上踢了一脚，又蹲在身体去掐她，使劲儿晃着她的身体，接下来是第二巴掌、第叁巴掌…… 那么多人看着，真的，那么多人看着，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 班主任看得心惊胆战，难怪苏奈走路的时候有些慢，捂着肚子，有点瘸。 对于一个女生来说，着实太残忍了。 顾清欢握紧双拳，眉头越皱越深，刚才还在叫嚣的父母现在也是安静如鸡，班主任问他要怎么处理。 “我要求记过并记入档案，终生携带。公开道歉，并且是在周一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医药费就不用了，我们家不缺那点钱。”说着，他绅士地鞠躬，然后牵着苏奈离开了。 威胁的话语顾清欢没说出口，他全程保持着惊人的理智，跟叁个小时前几乎要疯掉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回到家，苏奈才开始哭，可是眼泪流过被柳城指甲刮破的伤口处，疼的她止了哭。 “哥哥，对不起，我弄砸了。”她说。 顾清欢没说话，只是拿出两个鸡蛋，放到煮蛋器里面，又看了看冰箱，把里面的牛奶数了数，接着去看米袋，还有桌子上的高中生补铁补锌补蛋白奶粉。 然后，他走到苏奈面前，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再次让苏奈觉得他们真的可能不是一个爹妈生的，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将她整个身体都包入那片黑色中。 顾清欢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她的头发长了很多，已经披背了，还跟以前一样长顺柔滑，惹人艳羡，几乎每个同学都会羡慕她的头发。 “奈奈，我们谈谈。”他说，慢慢蹲下身子，蹲在她面前。 苏奈双手绞着衣料，愣愣地看着他，随即缓慢地点点头。 脸上的痕迹刺眼又明显，十分难看。 顾清欢压抑着心里的冲动，用铁链把那头猛兽锁好，别让它冲出来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苏奈心里明白，随着时间的流逝，顾清欢对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逐渐变态，他不让任何男的碰她，更别提动手打架了。 “奈奈，跟我聊聊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好吗？”他说。 苏奈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她都做好了被审判的处罚的后果，他却想跟她聊聊以前，那一段她不太愿意面对的记忆。 真的是不愿意面对。 苏奈在无数个夜里都会梦见自己的孤立无援，直到醒来抓住他，确认他在自己身边，又或是打开手机叁更半夜神志不清地给他敲电话，听他的声音和安抚。 这一次也是，她失控了。 顾清欢走的第一天，奶奶骗她说哥哥去城里了。 苏奈信了。 她等了一天，晚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去上课，小伙伴问她你哥哥呢？为什么没一起走，苏奈说哥哥去城里了。 他们又问，你哥哥去城里干什么？ 对哦，他去城里干什么？ 苏奈不负众望地在课堂上睡着了，老师狠狠地打了几下她的手板，红彤彤的一片，肿的老高，火辣辣的疼，后面变得又麻又疼，但她一声不哼，脸上半点变化都没有。 顾清欢说的没错，她的喊痛阈值相当高。 以往这个时候哥哥会安慰她，心疼地抚摸着她的手，但是今天哥哥不在，奶奶说他去城里了，她就信了。 第二天，她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奶奶说过几天就回来了。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苏奈就是从那个时候觉得大人真是一群骗子，她再也不相信他们的话了。 她在四处找顾清欢，淋着雨找了很久，回家就发烧晕倒了。 苏军开着车去镇上找医生，她迷迷糊糊听见苏军骂她真是个麻烦精，扔了算了。 真的，那个时候苏军就该扔了她，让她死了。 她因为疾病休学一年，她本来上学就比别人晚，后来再上学的时候，曾经的同班同学都成了她的“学长学姐”。 她是个没有妈的种，有首歌怎么唱来着？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小伙伴们开玩笑地喊她苏草苏草，后来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跟一些大人学的脏话，骂她是野种，没妈的野种。 苏奈理都不理他们，她开始一个人走那条小路，变得愈发沉默和孤独，但她却不羡慕那些人围绕着彼此，她觉得孤独什么的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直到他们变本加厉，说她是野种，说苏子俊也是野种。 他们是兄妹，妹妹是野种，哥哥当然也是。 苏奈第一次跟那个人打架，以前顾清欢都会帮她修指甲，他走之后没人修了，尖锐的指甲刮破了那个人的脸。 她也不轻松，在马路上被他们推开，摔了一跤，膝盖磕到了那些尖锐的石头上，留了一地的血。 这个伤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她九岁的时候，苏军要再婚了。 继母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对她还是可以的，只是那个时候苏奈没有明白她对她的温柔只是出于讨好，并非永恒。 苏奈跟着继母去了她娘家，夜晚继母跟自己的妹妹聊天，她窝在继母怀里，她搂着自己，很安心，就连一个小妹妹过来争取她的怀抱都被苏奈赶走。 只是后来苏奈就再也没有体会到过那种安心，哪怕现在在顾清欢怀里也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安心。 她很久之后才明白，那种安心叫做“母爱”。 苏军和爷爷奶奶他们才不会管苏奈受了什么欺负，苏奈也不信任苏军。 有一次考砸了，老师要他们把试卷上错了的抄五十遍，有的抄一百遍。 苏奈抄到后半夜趴在桌上睡过去都没抄完，不肯去上学，苏军难得地哄她说会打电话跟老师说。 结果她还是被老师抽了板子，多少没抄完就抽了多少下。 她没哭，没闹，走路回来的时候苏军才跟那个老师打完电话，她背着书包听见苏军看见她的时候跟隔壁的叁婶聊天说起这件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问她是不是被打了。 苏奈说是。 苏军笑得更开心了。 她也没问苏军为什么没打电话，为什么要骗她，她只是背着书包就走过去，回了家。 你看，大人总是这么消磨自己的信用值。 孩子的小时候，大人千万不要骗他们，尤其是父母，因为在孩子心里，父母便是神明，他们的话就是教条。 可惜了，苏奈那个时候起就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值得相信的，包括那个抛弃自己的哥哥。 妹妹出生之后就更加没有她的事情了，他们把最好的都给她，哪怕她也只是个女儿。 后来他们还想要个儿子，可是不准生叁胎，苏军就想着跟顾清欢一样“卖”了苏奈，还能拿一笔钱。 隔壁村有个军官，想给自己的智力缺陷的儿子找个媳妇儿，苏军都打听好了，叁万块钱。 那个时候迁户口不难，不像现在严格，底下遮遮掩掩花点钱就过去了。 爷爷很心动，奶奶却觉得太造孽了，坚决不肯，这件事情才作罢。 后来顾清欢给苏军的钱，苏军自己给小女儿买了奶粉衣服玩具婴儿车苏奈，给她点早餐钱保证不死就行。 你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这种事情？你以为不会有这么阴暗？不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你没有见到，不代表没有。 苏奈心平气和地说了很多，听得顾清欢心里一阵苦涩。 “对不起”叁个字如鲠在噎，无法释怀。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苏奈有那种眼神了。 因为她对这个世界早就绝望了，这个世界就没有给过她任何希望，要让她如何带着感恩带着梦想活下去呢？ 顾清欢搂着她，止不住地亲吻她，她任由他吻，尝到一片咸涩入唇交缠。 她没哭，他倒是哭了。 苏奈捧起顾清欢的脸，他越长越开，越长越好看。 她抚摸着那张仅对她深情的皮囊，眼波流转，说：“哥哥，我们做爱吧。”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五章：风月「po1⒏υip」 时钟在墙壁上滴答滴答地走。 喘息与微微水声沉闷在黑暗里，偶尔伴随着女人的一声短促的尖叫，带着致命的缠绵和登顶的愉悦，仿佛窥见阿尔卑斯山上高昂纯洁的雪莲和红媚的朝阳。 喘息来自于男人。 尖叫来自于女人。 水声来自于他们那年轻的躯体，男人与女人。 一下一下的抽动，苏奈从最初的撕裂痛到胀痛到酥麻，昏暗的房间内，光明被厚重的咖啡色的窗帘所蕴盖，折射出一片醇厚沉重的颜色。 顾清欢是后入，趴在她身上，胸膛贴着后背，炙热与炙热的交融，入得极深，双手绕在前头，抚慰着那两颗硕大的乳房，手指在樱粉色的乳头上揉捏。 抽出，苏奈难耐不舍地哼鸣，媚肉死死地裹住他，像是外头一朝冬色包裹人间。 插入，苏奈止不住从嘴角逸出一声舒爽的轻吟，巨大的肉棍侵入了狭小的甬道，被撑到最大，小唇紧绷着如一根弦，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可惜了，它完美地吞噬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像一条蛇舔舐着自己的美味，一寸一寸啃食、吸吮、撕咬，碾磨着粗硕的龟头，挤压着上头丰富的神经，从底开始，要汲取更浓更深的营养。 顾清欢被她包裹着，又把她包裹着，他知道她喜欢被包裹。 她的声音像是春药一样浇灌着他饥渴的心，忍了那么多年，终于把她这朵娇花摘下来。 苏奈的心一直有个洞，很空，她需要顾清欢把它填满。 她再也不要被抛弃，再也不要孤身一人，再也不要如同浮萍般居无定所，只能凭风乱飘。 世人会如何看她？会如何看他们？ 她做过很多类似的梦，鄙夷的，唾骂的，惊讶的，骂她婊子，贱货，是个卖的，那么想要被草就去当鸡啊，勾引自己的亲哥哥不得好死 后来她挣扎着醒来，出了一身汗，恍恍惚惚的却又觉得那不是梦，那是未来。 一个深顶，撞到了宫口，她的手肘微微颤抖着，有些撑不住他忍了许多年的欲望。 酥麻的电流在全身的神经传递，从那被一根粗长的阴茎撑开的阴道里开始，每一次的插入抽出，都会带着头皮的极度发麻，舒适的因子在四肢百骸中炸裂开来 深深地嵌入骨髓。 “爽吗？骚货。”顾清欢低声问，沙哑的声音沾满情欲，性感极了，嘴唇含着她的耳垂，鼻息的绵长撩动着心弦。 她被这声音酥软了心，下身夹得更紧，顾清欢低喘着，觉得这个姿势不好发力，便微微直起身，跪着，双手掐住那柔软纤细的柳腰，看着自己的命根子一点点抽出，那红色的媚肉仅仅依附着自己舍不得他离开，柱身沾满光亮的粘液，白沫黏在阴毛上，掺杂着几点红星，顾清欢看着，一言不发，又狠狠地撞进去。 他的双眼猩红，地下是一团深渊，海妖塞壬吟唱着动人的歌声，带着致命的蛊惑和牵引，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与她共舞。 长发在雪背上分流，黑白分明，娇嫩柔软的肌肤上噌出点点汗水，肉与肉的触碰，水流如注。 他在碰她之前就告诉她不要后悔，因为他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 之前不碰她并非怜悯她年岁小，而是给她余地，他内心深处里总是有个小翅膀的自己告诉他，不要到最后一步，那么哪怕做了亲吻拥抱，他们也有路可退。 他会一直爱着她，她交别的男人也好，结婚也好，生子也好，他也会爱着她。 无论是以一个男人爱慕女人的，以一个哥哥爱护妹妹的，还是以一个“父亲”疼爱“女儿”的。 另外一个头上有两角的则在她答应绝不后退之后彻底挤掉了天使占据了上风，拉着他一起坠入深渊。 现在她是他的女人了。 小腹紧绷着撞入她白花花的臀肉间，细小的菊穴是粉色的，褶皱规律的一紧一缩，仿佛与她体内的媚肉是同一个频率。 “哥哥哥哥不行啊哈嗯啊好深太快了啊啊啊受不了了”苏奈被他突然的加速和凶狠的力度撞得魂飞魄散。 好紧。顾清欢皱眉，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喊那个禁忌性的称呼。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没关系。 顾清欢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以八分钟结束战争，八分钟，在正常范围内，苏奈还是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她瘫软在床上，身下一片混乱，浓重的呼吸声如同缺了水的鱼儿。 她还没有高潮，第一次大多数她体会到的还只是酥麻的点点零星快感。 手指拨弄着她身下的两片软肉，肉嘟嘟的，水淋淋的，有些红肿。 苏奈翻身看着他，顾清欢那张俊脸也是沾满了情欲，宽肩窄腰，精致的锁骨，紧实的肌肉，腹肌并不明显，只有浅浅的一层，两条人鱼线近腰线一路蔓延到下体那黑暗的丛林内，粗壮的树枝哪怕疲惫也是硕大的一根。 有点冷，苏奈缩了缩脖子。 看着她一脸媚态，顾清欢拿过空调打开暖气，又压下身子将她搂住，包裹着，下面再次硬了起来，一点一点塞了进去。 这一次容易了不少，却还是那么紧致。 “哥——”她被这突入袭来的深入刺激得头皮紧绷。 纤细的双腿状似无意地扣在他的窄腰上，噗嗤噗嗤的抽插声，啪啪啪的肉体拍打声，都如音乐家们在共同谱写一段凌乱淫荡又华丽激情的禁忌之曲。 苏奈被那聚集的快感冲昏了头脑，心理则是被兄妹相同血脉的禁忌所抓住，让她上一秒在天堂，下一秒却又好像在地狱。 她跟自己的亲哥哥做爱了。 现在她正无比身体力行地体会这一点。 巨大的一根性器在她的体内来回抽动，顶到底，仿佛要把她撑破。 苏奈觉得他能插到自己子宫里来。 像是心有灵犀，顾清欢在她耳边轻声呵气：“宝宝，在医学上，有人说子宫颈可能也是性敏感的地方” 苏奈被他这话激得绷紧了身子，想象着他次次都插进子宫的样子，把她搅得水花四溅，爽的翻白眼的样子，瞬间就达到了高潮，像一层又一层的浪拍打在自己身上，抚慰所有的敏感点。 “哥哥哥”她止不住地喊他，脚趾蜷缩，抓住他的腰，紧紧抱着。 到了，她被自己的亲哥哥操到高潮了。 顾清欢闷哼一声，忍着没有射出来。 爽的脑袋都晕乎乎的，苏奈仿佛听见他说：“宝宝，哥哥占有你了，那么想怕是你想后悔，也走不了了” 紧接着，粗长的阴茎再一次发力抽出插了进去，汁水四溅，顺着彼此交合的部位流下，被惊涛骇浪搅碎成一片泡沫，无法面见阳光，只涂抹在了彼此的身上，淫靡动人。 啪啪啪的肉体拍打声，声线低沉喘息和高吟的媚叫融合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似乎就此彰显着宣告着这一场禁忌之恋的后路被全部斩断，再难回头。 白色的精液喷洒在她的子宫内，一次又一次，彼此的负距离是不舍分离也是日思夜想，就恨不得这样互相停留在对方的身体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苏奈几乎要被他做的昏过去，汗水在他精壮的身躯上流连，欲滴又垂怜，他那性感的低喃在她耳边响起：“奈奈，我爱你。”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六章：扶风「po1⒏υip」 半梦半醒的时候，苏奈听见顾清欢在打电话。 压低的声音，只有几个单音节和不清楚多少句的对不起。 打完电话，她感觉到顾清欢拿着某种东西在自己脸上涂抹，脸上顶多有软组织挫伤，顾清欢担心男生的力气和位置点会让她有并发症。 他有点婆妈，大概是因为学了医之后碰到个症状就觉得自己有类似的病。 后来她就又睡着了，太累了，身心都累。 梦里，她梦见自己怀孕了，是顾清欢的种，肚皮被撑得老大，做产检的时候都很正常，可是生下来的时候却是个怪物，叁根手指?一条尾巴，露着尖牙，没有鼻子，却有叁只眼睛。 手术室里面的护士们都在尖叫，说要拿手术刀杀了这个怪物，她下半身还在麻醉，天生的母性让她想要保护那个怪物，尽管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那个怪物突然转过头，朝她笑，喊：“妈妈。” 苏奈一下子就醒了。 课间的二十分钟过去了，敲了铃声，同学们都在赶回自己教室坐好。 顾清欢没有呆太久，私自离校这是不对的，他有点对不起她，心疼不已地喂了她吃了一粒避孕药，再叁保证以后一定都戴套。 后来他就走了，苏奈摸着肚子，看着房间，只有剧烈情事后还弥漫不止的麝腥味，床单什么的全部都被他换了一个遍。 他让她别担心柳城，他会处理好。 没得几天，中秋节放假了。 中秋节压缩在了国庆节和月初内，真是省了心的月假国庆节中秋节加在一起都只放了叁天半。 顾清欢倒是放了七天，顾衍和江素问他要不要出去玩几天放松一下。 为了顾清欢的未来，顾衍和江素已经走遍了自己能走的所有关系，托学校的老师和教授关照他，送烟送酒请客吃饭。 原本摆在柜台上的几条和天下全部都被送出去了，顾清欢最近烟瘾犯了，想偷一包都偷不成。 为什么烟瘾犯了？ 因为性瘾犯了无处发泄，撸破皮了都没办法达到跟她合二为一的快感，于是只能借助尼古丁的短暂多巴胺分泌来缓解痛苦。 苏奈猜得没错，她跟顾清欢都有性瘾症。 顾清欢手指只是不小心擦过她的肌肤，她就能敏感得浑身战栗。 就叁天半的假期苏奈还带回来了无数作业，一迭恐怖的试卷，介于老师压根不可能检查，顾清欢让她敞开心玩，他给她写。 苏奈双颊气的鼓起：“放你的狗屁！我不自己写我怎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少诱惑我！” 他们都说顾清欢真的惯她。 苏奈想了想，也是，她真的是被顾清欢惯坏了，娇滴滴的什么也不会，说是他煮饭炒菜她洗碗，结果她一次都没洗，每次都被顾清欢各种理由拿下她的爪子。 什么女孩子的手要好好保养，什么你别来添乱了，什么哥哥我洗的快一点，什么你下次再洗吧 下次？他嘴里的下次就跟“明天”一样，明天永远不会到来，下次也一样。 顾清欢仔仔细细端详了苏奈的脸，已经好全了。 “最近在学校里还好吗？”顾清欢搂着她问。 苏奈沉默了会，摇摇头：“他们好像都疏远我了。” 大概是被苏奈在食堂内发狂的模样吓到了，觉得她有病。 柳洁也不太爱跟她玩了，毕竟她跟柳城柳涟是一个村长大的，苏奈跟柳城不对付，柳洁偏向于柳城，哪怕错在柳城。 你看，大义灭亲这种事情，能做到的人终究是少数。 而且顾清欢的话压了出来，就好像抬高了自己的身价，拿着顾衍和江素的名号看不起他们一样。 顾清欢料到了，摸了摸她的耳垂，软软的：“没关系，你好好读书就行了，这些朋友没有用，大学的朋友才是有用的关系网的开端。” “嗯，我知道了。” 两个人窝在沙发里找短期旅游的地方。 “国庆节应该挺堵的吧？”苏奈抱着他的胳膊问。 顾衍和江素也同意他们两个出去玩，他们对苏奈还可以，就好像多了个女儿似的，顾衍一直都很想要个女儿，听顾清欢说他们两夫妻在私底下商量要不要找苏军把苏奈的户口也要过来。 江素想了想觉得不行，以前底下管的松一些，弄点关系给点钱撒个谎说他们跟苏军有亲戚关系就可以迁移户口，现在管得严了，他们跟苏奈的确没有任何亲戚关系，户口迁不过来的。 而且苏奈也那么大了，他们也怕白眼狼养不熟。 猜对了，苏奈还真是个白眼狼，把他们辛辛苦苦培养的儿子勾搭走了。 顾清欢点点头，他们可以自驾游，顾清欢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就考了驾照，顾衍也给他配了一辆车，不太贵的二手车，几万块钱，说要等他练的差不多了才买了一辆好的。 “张家界？凤凰古城？”顾清欢提了几个建议。 苏奈看着上面精彩的图片，什么天子阁，什么犹如天上神明排兵布阵鬼斧神工山川，还有玻璃栈道。 “我们去凤凰古城吧！”苏奈突然兴奋。 她是看见了上面凤凰古城的一张照片，顾清欢好奇地看了过去，拍的是夜景，一条河上焕发着绚烂的光彩。 顾清欢不明白她怎么会喜欢，因为她一向都是不喜欢这么浓重的色彩，她跟自己一样喜欢极简。 “笨蛋哥哥一点情调都没有。”苏奈说，指了指那张照片上的一间旅馆阳台，上面有两个吊着的摇篮，刚好可以看见外头的夜景，房子也是木质的的，可以看见顶上阁楼有窗户，估计是正对着床，晚上可以看见漫天星辰。 不错，这房子的类型让顾清欢想到了跟她去安徽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顾清欢点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苏奈耳边暧昧的笑：“那到时候就这么弄你？” “啊？” “天为被地为床什么的” “咦惹！”苏奈跳起来，羞着一张脸跑进厕所，“哥哥大变态！” 顾清欢在后面追：“大变态要来干你了！” 苏奈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不出来了。 顾清欢纳闷：“奈奈，你不会是后悔了吧？哥哥可是憋了很久很久了，做梦都想操你。” 真的，一旦开了荤，他真的做梦都想操她，把她干?得?下不了床，时时刻刻都埋在她体内，开发各种姿势地点还有下流话，让她求着自己操她。 还有玩SM，他有一次拍她屁股，看她屁股红彤彤的样子，浮现出自己的巴掌印，她含着泪看着自己的时候，顾清欢突然心生了一种凌虐欲。 他想把这些想法都付诸于实际，把她调教成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女人，离不开自己，一辈子都离不开。 好半响，苏奈终于怯生生地开门了，脸色苍白，有些不甘的模样，软软地说：“哥，我来姨妈了” 顾清欢：？？？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七章：时光 两个人决定了要去凤凰古城。 其实中国各地的古镇模样都差不太多，就像风朝里和云雾里上了同一所大学，视觉传达系，两个人学期的任务都会被带到全国各地去写生，拍回来的照片都是古镇，地方不同却形态相似的古镇。 湖南的十月还是有着相当的热度，顾清欢拿出一个行李箱，两个人在那儿清理要带的东西。 怕突然降温，顾清欢给两个人带了一件长袖还有外套。 接下来是旅行套装，洗面奶，爽肤水，保湿乳，全身乳，日用和夜用的卫生巾 苏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整理那些东西，比她还娴熟。 “旅馆里面的洗发水沐浴露不干净，我们自带，还有太阳伞，墨镜，太阳帽你要不要防晒霜和隔离霜？” 那些有些包装都没拆，一看就是这次回来新买的，七七八八的全部都是她的东西，他的只有可怜的两件换洗衣服和几本书，被她的东西挤在一边。 “太麻烦了，别带那么多，就去两天而已。”苏奈说，把那些护肤品拿了出来，又起身打开衣柜帮他拿了一条内裤，站在衣柜面前，苏奈问，“要不要再拿件衣服？” 顾清欢愣了会没回答，苏奈回过头，才发现他拿着几盒避孕套在叹气。 苏奈：“”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因为他起码买了十盒，有冰感的，颗粒的，不同口味的，螺旋的 哦，还有荧光的。 “哎怎么就用不到了呢？”顾清欢表示猫猫叹气，生活不易，随即又看着她笑了笑，“不过没关系，以后总用得到。” 苏奈觉得下面都在发酸，仿佛还能体会到前几日的胀痛感。 “哥你变态吧你全部拿出来干什么？”苏奈红着一张脸把那些套子全部扔进抽屉里。 她也很想要啊！她一号来姨妈，周期一周，基本上就是顾清欢刚回来她刚来，他假期结束回去上课她的姨妈就走了。 总之就两个字：绝缘。 清理得差不多的时候，顾清欢给江素打了一个电话，跟她交代了这一次旅行的事情，像是作报告一样有条不紊地说着。 苏奈就在旁边听，又拿出另外一个小行李箱准备带一些零食。 江素很忙，默默地听着顾清欢的报告，去哪里玩儿，可能玩的一些地点，定的旅馆，还有规划的钱，有理有据的。 她对这个儿子是越来越满意，觉得未来可期。 电话到了尾声，江素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昨天跟暮里见了面，她刚好也要出去旅游，也是定在了凤凰古城，听我说你也要去凤凰古城，不如就一起去吧，也可以相互照顾，你觉得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等会就给你暮里姐回个电话。” 这一突如其来的决定让一边的苏奈都愣了愣。 顾清欢握着电话，应道：“好，我跟她打个电话。” 一般来说，长辈说到这份上压根不需要你的反对了，若是反对他们虽然面上说随你，但是心里肯定不开心。 苏奈跟司暮里不太熟，但司暮里是除了风朝里之外唯二知道他们兄妹相恋事情的人。 律师出身的司暮里有着良好的职业操守，不会往外传，再加上顾清欢手里也握着司暮里的秘密，大家彼此彼此。 苏奈坐在行李箱里，看着顾清欢站在窗前打电话，阳光扑在他身上，点点生辉，那么亮。 仿佛他生来就应该如此耀眼，跟过往那个会在田野里拿着镰刀割水稻，拿着棍子啊嘞啊嘞地喊着赶鸭子，裸着上半身在水里摸螃蟹的苏子俊早已无法重合。 除了略微相似的五官，周身的气质，笔挺的身姿都无法再去相提并论了。 “喂，暮里姐。”顾清欢看了一眼盯着自己出神的苏奈，朝她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苏奈从行李箱上起来，扑到他怀里，顾清欢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里，带着温柔的笑容，低头如天神下凡般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 司暮里中秋节放了假在谢九川的公寓里待着，这会子还在床上，谢九川已经出去取订购的手工月饼了，还顺利要去接他的侄女。 今日是个好天气，阳光刺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司暮里挠了挠头：“Hello，handsome?boy，What's?up？” “我妈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想跟我们共游凤凰古城。” “Yeah——”司暮里打了个哈欠，“实际上还有谢九川。” “姐夫？” “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这一撇撇的也是够长的，都叁年快四年了你都不给人家一个正式的身份。” 司暮里撇撇嘴，看了看自己最近才做的指甲：“那他走嘛，我又没缠着他，这种事情不就是你情我愿吗？典型的Laura法则。” 顾清欢露出一个疑惑的笑容：“Excuse?me？” “《Friends》里面的Laura你不记得吗？就是跟Chandler约会的那个花心女。” “And？” “她是个漂亮的不可方物的美女，是个战地记者，有未婚夫，有男朋友，还勾搭上Chandler，跟Chandler说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甜言蜜语，约会，上床做爱而且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呢？” “有点印象。”顾清欢记起来了。 司暮里耸耸肩：“现在我跟谢九川相处模式大概就是这种吧，只不过他没有除我之外的其他女人，我也没用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我们上班是上下级，下班可以约会看电影逛街，晚上就在床上盖被子‘聊天’，只是没挂正式的头衔而已。” 顾清欢轻笑：“那周围的人说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的时候你们否认过吗？” 对面沉默了。 司暮里抓了抓头发，有点为难：“好像没有。不过你能要我说什么？难不成对同事朋友爸妈说这是我的炮友吗？我会被浸猪笼的好不好。” “好了不打趣了，聊聊这次旅行吧，我们下午两点就走。” “那中午顺路一起吃个饭？” 顾清欢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美人儿，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表示同意，顾清欢这才回答司暮里：“好啊，吃什么？” “我不忌口，问问你家那位。” 顾清欢就直接问苏奈：“奈奈，暮里姐问你想吃什么。” 司暮里在电话那头暧昧的笑：“哟～” 苏奈耳朵有些红，似乎是害羞了，咬了咬唇，低声道：“吃火锅吧” 她还没不习惯自己跟顾清欢的关系被摆在太阳底下，那种被人接受又要接受对方异样的目光和调侃的语气，都让她觉得有些不习惯。 司暮里耳尖的听见了：“成，姐刚好发现了一家顶不错的成都火锅店，等会把地址发给你，你们自己过来吧。” “好。” 电话挂断。 顾清欢有些急不可耐地把她放倒在床上，吻上她的嫣红唇瓣，粗厚的舌头伸了进去，勾起她的舌头，将那一片湿滑小巧卷进自己的嘴里品尝。 刚才看她害羞的小媳妇样子他就想吻她了，真是太娇了，太可爱了。 房间内不一会儿就响起一片啧啧啧的水声，在火彻底被勾起来之前，顾清欢松开了她。 两人都喘着气，顾清欢埋在她的颈窝内，像一只大狼狗似的蹭着。 “奈奈，我爱你。” 他轻声说，紧紧抱着她。 “嗯，我也爱你，哥哥。” 她努力回抱，圈住他的腰身，下巴也蹭着他的脑袋。 早上的阳光就这样透过窗户洒在两个人相拥的身影上，仿佛未来也会如此，光明可期。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八章：溯洄「po1⒏υip」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你问我有多尴尬？ 比前叁个小时苏奈看见顾清欢抱着一堆避孕套叹气又对着她耍流氓还要尴尬。 你问我为什么尴尬？ 因为谢九川带来了他的侄女一起吃火锅，而他的侄女是谢奺。 不记得谢奺了？ 大概就是那个从初中就喜欢顾清欢并且因为他提高了自己屎一样的成绩考上了一中还努力一年进行分班考试的时候又跟他进了同一个理科精英班的女孩。 之后还因为喜欢顾清欢来找苏奈，苏奈拿“胸的尺寸”嘲讽过她，更是在顾清欢面前当了一波绿茶，以至于顾清欢后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当场让谢奺下不来台。 后来顾清欢保送，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就连高考后的聚餐，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地定了两个包厢，碰不到对方。 真是妙蛙种子来到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谢奺看见顾清欢和苏奈也是一愣，转头又若无其事地双手抱胸坐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估计还记恨着苏奈那点绿茶行为。 怎么能叫绿茶行为呢？这叫捍卫正宫权利！苏奈在心底里给自己打气。 谢九川穿了一身休闲装，灰色的卫衣和同色系的长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眉眼极为出挑，头发略长，有些蓬松，丝毫看不出已经叁十来岁了，活生生还像个二十出头正准备出去跑步的少年。 “来晚了，抱歉。”谢九川拉开椅子，坐到司暮里身边，把她要的草莓味口香糖递给她。 对上顾清欢疑惑的视线，司暮里扬了扬口香糖，抽出一块喂进自己嘴里：“最近戒烟。” 再不戒烟，谢九川就会让她天天含别的东西来强制戒断了。 司暮里表示几次过后下颚酸痛的很。 至于是含什么东西，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然司暮里怕明天自己得去橘子里找警察叔叔聊聊关于在未成年面前开黄色笑话的后果。 “姐夫，你好，我是顾清欢，风朝里的朋友。”顾清欢礼貌性地朝谢九川伸手，完全忽略谢奺出现在这儿的尴尬场景。 谢九川眉头一挑，显然是被顾清欢这一句“姐夫”取悦到了，不顾司暮里翻白眼的举动，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谢九川，云氏集团的法务总监，以及司暮里的究极舔狗。” “噗——”苏奈一口水喷出来。 谢奺表示正常，她已经吃狗粮吃习惯了，只是看着菜单。 “我跟你说了别乱喊什么‘姐夫’，你这瓜娃子咋不听话呢？”司暮里撩了撩头发，喊服务员过来准备点单。 “迟早都会是姐夫的，早喊晚喊都一样。”顾清欢笑道。 谢九川微笑沉默。 苏奈看了几眼谢九川，他长得实在是好看，阴柔，浑身散发儒雅随和的气质，可是眼镜背后略有朦胧的双眼却是锐利，带着一点狠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仿佛一眼看向你时，就能把你看透。 总结——典型的斯文败类。 毕竟不败类估计追不到司暮里。 司暮里点了个鸳鸯锅，谢九川不太能吃辣的，因为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司暮里发现他二十八岁前的人生就跟苦行僧似的毫无滋味。 纵使阅历和成就丰富那也是没有灵魂的。 但是跟她在一起之后谢九川倒是开始逼着自己吃一点辣，为避免屁股着火而去急诊科就诊，谢九川每次都很克制自己进化的速度。 谢奺跟着自己的叔叔久了也是个不能吃辣的，为此司暮里痛心疾首表示这得失去多少快乐啊！ 五个人都不爱吃内脏，司暮里只点了两盘子牛肚作为唯一的内脏，又点了叁份常吃的牛肉卷，接着她瞥了一眼顾清欢，默默地在后面把x3改成了x5。 “几个意思？”顾清欢发现她的小伎俩。 司暮里打着哈哈：“哎呀这才多久没见你就长这么高了，说明你能吃，朝里那小子是这辈子都追不上你的身高了。” 顾清欢哼了哼，没说话。 司暮里又把菜单给各个人都转了一遍，让他们自己加喜欢吃的，她格外关照苏奈，笑眯眯的，像极了怪阿姨。 “介绍一下，这是谢老板的侄女谢奺，这是顾清欢，你们两个一个学校的，应该听过对方的名声。这是顾清欢的妹妹苏奈，虽然不同姓，但的确是亲兄妹。”司暮里简单地为这一次出游人员名单做了介绍。 谢奺可能想到了自己这次又要做司暮里和谢九川的电灯泡，却没想到五个人里亲兄妹的顾清欢和苏奈也是情侣，只有她是小丑。 顾清欢朝谢奺点了点头，还是那样，一脸高冷。 谢奺喝着顾清欢给苏奈点的酸梅汤，语气有些嘲讽：“认识，我们之前是一个班的。苏奈妹妹我也认识，一起喝过芒果汁。” 她果然记恨那件事。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跟她喝芒果汁，而是喝木瓜汁。 谢九川一直都没搭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看一眼窗外，阳光正好。 司暮里听到这儿也不想继续了，她又不是傻子，一般男女同班同学见面跟不认识似的，要么是钱债，要么是情债。 “奈奈——我可以这么喊你吧？”司暮里转移话题说，“你哥平时把你宝贝的藏着，要不是几年前风朝里跟我说顾清欢还有个妹妹，我都不知道呢。” 苏奈笑：“我比较怕生。” 怕生？谢奺在心底里冷嗤，双手抱臂，身子微微后仰靠着椅背，如果是躺在床上，她估计都能cos马拉之死了。 “奺奺，礼貌。”谢九川蓦地出声，带着冷硬，淡漠的眸子一瞥而过，谢奺便老老实实坐好。 服务员把鸳鸯锅的汤底端了上来，中间还有一个小圆形的番茄牛骨汤底，红色的牛油在辣汤内缓缓融化，鲜红的颜色，漂浮着辣椒和八角，底下还有看不清的各类调料。 “没点花椒的，吃不惯。”司暮里说。 红彤彤的看着就很有食欲，那边清汤寡水的，司暮里都不知道谢九川怎么吃的下去。 服务员给他们调到高火，又有服务员端来一些水果，然后微笑着说了一句“用餐愉快”就离开了。 作为高颜值组合，他们仍然能感觉到目光在他们身上游离。 苏奈双手放在桌子底下，紧紧抓着椅子的两边，指甲无意识地扣弄着，低着头以此来躲避那些目光的巡视。 “去蘸酱料？”顾清欢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热度传递在她微凉的手背上，大手包小手。 “蘸吧蘸吧。”司暮里对谢九川说，“帮我多弄点花生酱，不要香菜，要多点葱。” 谢九川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知道了。” 顾清欢也想帮苏奈弄，但是谢奺肯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她在面临着男朋友跟情敌以及自己跟男朋友一起面临有过摩擦的情敌之间纠结着。 这其中有一个不可言说的因素——顾清欢是她一个不能公开的男朋友。 苏奈觉得自己的心就跟被蚂蚁啃食一样，密密麻麻的刺痛酥麻感，想挠挠不到，十分难受。 顾清欢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我去，你要多点辣是吗？” 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 “嗯。”苏奈点点头，顾清欢便放开她的手离开了。 这儿就只剩下她跟司暮里，两个人对桌，司暮里嚼着口香糖，美眸如丝，浑身散发着慵懒优雅，被腾腾升起的热气微遮芙蓉面。 司暮里向服务员要了五块围裙，她今天衣色偏浅，为避免手搓衣服的命运，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你们两个怎么样了？”确认了安全距离以及周边几桌都没有客人，司暮里才问了这么一句。 苏奈一愣，低着头，手捧着酸梅汤：“嗯，还好。” “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吗？” “嗯，知道。” “虽然亲兄妹相爱在国内不违法，而且你们两个不在一个户口上，理论上来说可以结婚，但是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很大，而且就算冒着这个风险钻漏洞结婚，婚姻也是无效的。” “你们不能生孩子，不能公开，无法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在外面也无法像正常情侣一样亲昵，因为现在这个世界那么小，谁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就能碰到熟人呢。” “况且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满大街直播的发抖音的照片发微博的，要是哪天某张照片有你们两个牵手亲吻的照片入镜，而那张照片恰好火了——” 司暮里拿着勺子在辣汤锅里拌了拌：“那么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你们面临的问题就会更多更大。没人会同情你们，顾清欢的前途也会毁掉。所有的人际交往关系网，亲情友情受到考验，还有陌生人无止境的谩骂，而在这些因素进一步的施压下，你们两个的爱情还能有多坚固？” 不知道为什么，司暮里的这段话让苏奈想起来自己看过的一部漫画。 宫缘乾的《蝉女》。 里面说：“爱情这东西，薄如蝉翼，方生方死，你以为爱情来了，它仅仅跟你借个火。太多人被这激情的火花闪瞎了眼，失足坠入尸横遍野的爱河。 里面也说：“我怨红尘浑浊了双目，再难梦到旧时的路。你问人间悲苦几时渡，窥尽因果不见归途。鸳鸯本是伪情种，劳燕易分人易负。” 这个点来吃火锅的人很少，布满中国风滋味的店内挂满了中国结，只有寥寥几桌。 玻璃隔绝了外头的尘世喧嚣，像是一场无声的有色电影。 苏奈微微噘着嘴，耸了耸肩：“暮里姐，说实话你说的这些我想的很少，我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压根不去思考未来，毕竟我做这么多打算，也许等会出门我就会被车给撞死，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惊喜哪一个会先到来。” “至于你说的这些，我不想活在自己想象中的恐慌中，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我唯一想过的未来就是读书，未来赚钱跟他能够有自主独立的经济能力，哪怕我们花着别人的钱，借着别人的名头，用着别人的势，骂我自私也好，心肝是黑的也好，卑鄙犯贱也好，我都无所谓。” “我能有什么所谓呢，除了顾清欢我一无所有，我没有朋友，没有父母，没有权力和财富，我真的一无所有，除了抓住现在的努力活下去，其他的我都不想花费心思。” 为这些未来花费心思的人是顾清欢。她清楚这一点。 其实苏奈很清醒，而顾清欢越陷越深，他已经把未来所有的片段都加入了她，而她压根没想过，甚至做好了随时都会分开的准备。 司暮里笑着朝她举杯：“无心者无所谓，有心者有所畏。这是朝里对我的评价，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你更适合。至于什么自不自私的，呵——” 她露出嘲讽的笑。 “人类本身就是自私自利的生物，谁都一样。”司暮里淡淡道，“祝你们幸福。” “嗯。”苏奈也朝她举杯，“谢谢你，我会幸福的。” “是你们。” 苏奈笑了笑，喝下了那杯酸梅汁。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九章：败类 “你确定不跟我一辆车？”谢九川按下车窗问。 “我怎么跟你一辆，等会得上高速，顾清欢那瓜娃子开车还没一年，车子屁股后面还贴着实习的标签呢，那身边不得带个老司机，不然他能上高速？”司暮里抱胸站在他车门外解释。 也是才发现这个问题，在场的老司机只有谢九川和司暮里，作为两个法律系人员，本着遵纪守法当好公民的准则，两只鸳鸯不得不分开一下。 但是谢九川还是心里不爽。 谢九川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他言语之间有些停顿，司暮里便立马探头进去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像是安慰一只大狼狗似的握住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摩挲着手腕，带着十足的暗示性。 “别生气，我到时候肯定好好补偿你。” 谢九川这才眉眼带笑，眼尾上扬，一脸的计谋得逞。 司暮里意识到被耍了，这家伙压根没生气，是在诈她！ “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啊，要好好补偿。”谢九川反手握住她想要抽离的手，也在她的手腕处轻轻摩挲。 司暮里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个心机boy！ 坐在副驾驶半天的谢奺看不下去了，摊手表示：“可以走了吗？当着我的面调情？我还是孩子啊！” “十九岁的孩子？”谢九川说。 “那你还经常喊婶婶叫宝宝宝贝呢。” “可是你婶婶看起来比你年轻漂亮。” 谢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索性躺平睡觉。 回到顾清欢的车，那是一辆二手的红色的雷克萨斯CT，估计是整个雷克萨斯系列最便宜的一款。 司暮里呼了一口气，有些认命地给自己系是安全带，拍了拍座椅的柔软程度，还是真皮的，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大有上前线准备赴死的英勇烈士感。 “这么不信任我？”顾清欢问，通过后视镜看着已经躺在后座的苏奈。 她晕车，还挺严重的，之前去安徽旅游他就见识过了。 晕车药晕车贴对她都没用，只能一上车就睡。 为此顾清欢每次都要检查自己车内有没有奇怪的味道，她闻不得车里的香味，那样只会吐的更厉害。 “我信任你个泡泡茶壶！你一年都没有就得带着老娘上高速！我还怕死呢！” “那你来开。” “不，我累了，我要睡觉。” “昨晚战况太激烈？”顾清欢开动车子，将窗户按下去，左右看着。 “你这瓜娃子怎么尽开黄腔？我们会被抓的！” 虽然昨晚战况是挺激烈的。 顾清欢无所谓地笑笑。 像是get到了什么，司暮里一愣，看向他，又看向后面背对着他们不知道睡没睡着的苏奈。 司暮里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顾清欢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司暮里指了指他，又缓缓指了指身后的苏奈，双手在那儿转圈，像是扯着一根绳子又把它系一个死结把谁给勒死似的。 顾清欢完全没看懂，直到司暮里无声的口型：“做了？” 顾清欢这才懂了，点点头。 司暮里摇摇头，彻底瘫了：“真是世风日下。” 其实情侣之间有肉体接触很正常，司暮里以前在律师事务所实习的时候有跟心理咨询师合作交流过，那个心理咨询师表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亲兄妹姐弟比较纯的爱情还算好，更重口的是父女母子爷孙奶孙公媳扒灰的，外带强奸迷奸诱奸轮奸乱交SM的，更有因此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完全走不出来的。 到凤凰古城的时候可以吃晚餐了，开车的两个人比较饿，睡着的叁个人表示还没缓过来，哈欠连天。 找到顾清欢说的那家旅馆，就在河边上，夜晚绚烂的光就像是一团火，沿着河流形成一条明亮的丝带。 然后，顾清欢就瞪着司暮里，司暮里心虚地往谢九川旁边躲。 “怎么了？”谢九川问，然后拿出身份证给粉红心冒泡泡的前台小姐办理入住手续。 “没...没什么。”司暮里尬笑。 有，而且问题大了。 本来顾清欢带着苏奈来，一对小情侣只需要定一间房就够了，那带着司暮里和谢九川，还加上个谢奺，怎么说？亲兄妹，一个成年男人一个差不多要成年的女孩子住单间？睡一张床？没点什么你信？ 苏奈晚上得有人陪着睡，不然睡不着，再加上她来了姨妈，顾清欢给她带了小垫子，还是粉红色的，外加上罗通定。 顾清欢只得开了两间房，打算晚上偷溜到她房间里。 对此司暮里表示十分的抱歉。 各自回房间收拾家伙，这纯木质的旅馆氛围不错，布置的很温馨，床是榻榻米，海的颜色，上面还有无数海洋生物，正对着床的天花板是一块透明玻璃，可以看见明月河星辰，清浅银河。 外面有阳台，装了两个吊椅摇篮，视野开阔，一眼望江。 “顾清欢眼光还不错啊。”司暮里趴在阳台上，感受着舒适的江风拂面。 谢九川在里面收拾东西，有条不紊地把行李箱打开，拿出需要的，还有司暮里的化妆品护肤品，等会全身乳，他都分类摆好，像是个老父亲照顾女儿。 整理完，他把两身黑色丝绸浴衣放在床上，走到阳台，从后面搂住司暮里。 薄唇贴近她的耳朵，把司暮里当成猫给她顺那被风吹乱的毛，唇边的热气扑在她耳廓上，痒得很，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干嘛？”司暮里没有威慑力地娇嗔了句。 “干你。”谢九川轻声道。 “咦惹，还没饱暖呢就知道思淫欲了，谢九川同志你这种思想要不得啊。” “我觉得可以。” “你就是馋我的身子是吧，你下贱！” “我要不馋你身子我就是太监。” 略有道理，司暮里没话讲了。 司暮里发觉这个老处男自从开荤之后就特别能干，嗯，各种意义上的能干，以至于她都有点受不了。 以前司暮里不信他以前没谈过恋爱，反复逼问下谢九川交代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谈过一段恋爱。 十六岁的谢九川嫩得不要不要的，心思也没现在那么多，老单纯了。 据他交代，那是网恋，在他那个岁数的年代，网络才刚刚普及，手机都差不多还是功能机，用的塞班系统。 司暮里表示那个时候自己才十岁还在地里玩泥巴。 年少的孩子心思单纯，谢九川就在网上跟个妹子聊上了，其实追谢九川的不少，从学校清纯害羞小同桌到泼辣大胆校花再到文身匪气的太妹，谢九川觉得她们都是看中自己的皮囊，没看到自己的心。 网上就不一样了，看不到脸，纯精神交流，那妹子就像是知心大姐姐似的温暖了谢九川的内心。 聊了仨月，谢九川就觉得这简直是自己的Soul?mate，谁曾想见了面才知道，谢九川有的物件，对方也有。 那玩意还是谢九川的同班同学，班上的体育委员，一米八的东北汉子。 可惜了，是个gay，迷恋谢九川，创了个小号伪装成妹子跟他聊，然后觉得他是真的爱自己不会因为性别而放弃。 放弃不好说，反正谢九川把他打了一顿死的。 这件事情给单纯良善的小谢九川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走上了腹黑心机的学法道路并且一去不复返。 司暮里当时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笑的拍床，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就被谢九川草得拍床，眼泪还是继续出来。 现在回想，谢九川说了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司暮里：“？比如？” “比如苏奈跟顾清欢不仅仅是亲兄妹吧？” 司暮里：“？！” 她傻了。 “你怎么知道？！” 谢九川扶了一下眼镜，手伸到她的内衣里揉着两团软绵：“眼神和细微的动作，爱意藏在眼神和细节里，情侣之间一个对视一个动作都会暴露。”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顾清欢看苏奈的时候眼睛里是宠溺和温柔缱绻，就像我看你一眼，眼睛也是跟着她走，几乎都不看我们，嘴角一直带着一抹痴汉笑，苏奈不喜欢吃的会下意识弄到他碗里，顾清欢也会吃掉，顾清欢还会下意识想要去搂她的腰然后突然顿住收回来。如果我们不在当场他们两个估计要亲上去了，你要跟我说这只是亲兄妹，那我今天就带着你从这儿跳下去。” “不是他们两个是亲兄妹还是情侣你带我跳干什么？”司暮里重点跑偏。 “殉情不带你带谁？” “擦谁跟你有情，我们只谈肉欲不谈感情！我是鸽杀手，我木得感情！”司暮里发挥渣女本质。 谢九川点点头，手伸进她裙子里拨弄：“那我们现在就谈肉欲。” “诶诶诶饭还没吃呢。” “等会喂你大香蕉吃。”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搞黄色......” 谢九川抱着她上床，扒下她的裙子内裤，底下已经湿淋淋的了，谢九川拿了个套给自己戴上就入了进去。 两个人都发出轻叹。 谢九川捅的用力，他下面又粗又长，几乎能捅到她心窝窝里。 司暮里喊他轻点，谢九川就笑，汗水从额头上流下，眼眸迷离，喉结一动一动的，看起来性感极了。 他说：“你才轻点喊，我不知道隔音怎么样。” 啊啊啊啊这个死变态！司暮里深觉自己惹了一头饿狼，但是却无法离开他，手臂一开始还能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后面没得力气了瘫在脑袋两侧。 谢九川哑着声音喊她宝贝，让她别夹那么紧。 结实有力的手臂上是完美的肌肉线条，正掐着她的腰不放。 完事后，谢九川像是只吃了前菜，司暮里则是“一个香蕉”就给吃撑了似的瘫在床上，还是谢九川抱着她去浴室洗澡。 司暮里问他：“你好像对他们两个的事情一点都不惊讶。” 正常人不得惊愕并且表示难以置信然后到恶心吗？ 谢九川看了看她身下，拨弄了两片深红色的肉唇，有点红肿了。 “关我屁事。”他说，“恋爱是他们两个谈、禁忌是他们两个破、舆论是他们两个担、未来是他们两个走。所以，关我屁事我要去说叁道四的？我不祝福我也不反对，因为根本不关我事。只要他们两个不领证，法律都制裁不了，更何况我们这些局外人。” 他当律师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类似的案子，比这更道德沦丧变态数不胜数。 司暮里突然亲了谢九川一口。 这男人真他妈该死的有魅力！她就爱他这点！ 第四十章：泻火（口交微h） 苏奈用手指点了点顾清欢底下那根柔软的肉根。 顾清欢正在用手调试水的温度，被她这么突然一折腾，反射性地往后退了几步。 “做什么？” 两个人光溜溜地站在浴室内，苏奈今天是第一天来姨妈，量大，刚刚还疼的有些冒汗，顾清欢给她喂了一粒罗通定。 血迹顺着纤细白嫩的大腿往下滴，像是蜗牛留下的痕迹。 “玩。”苏奈半蹲着，后面干脆全部蹲下去，看着他底下的性器一点点变大变硬，两个卵蛋藏在茂密的丛林内，她又用另外一只手去揉捏，性器很快成了长长的一条，她握不住了。 顾清欢轻声喘息着。 他憋的厉害，尤其是刚刚开了荤的，现在她这样雌伏在他身下，垂眸看着那张纯洁无害的小脸蛋，很容易就让人起了凌虐欲。 她身体不舒服，他可不能当禽兽。 “奈奈，起来。”顾清欢咽了咽口水，温度已经调适到差不多了，“洗——嗯哼！” 话音未落，苏奈便张开红唇将龟头包入湿热的口腔内。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为他口交了，没必要矫情。 他的性器很狰狞，却又挺好看的，肉茎的颜色只比他的皮肤稍微深一点，龟头是粉红色的，小小的马眼溢出点点前列腺液来，象征着他的动情，青筋如盘龙绕柱，抚摸着，感受着它的雄伟。 顾清欢爱干净，平常都会清理得没有异味，但是今天在外奔波一整天，没工夫整理，上头气味不浓，有股淡淡的腥骚味。 苏奈不介意，仍是像遇到什么美味佳肴似的将它吞入吞出。 口交对于女人来说是没有任何快感甚至痛苦的行为，只是单纯的取悦男人。 苏奈小心翼翼地吞进去，顶到喉咙，双手娴熟地抚摸着他两颗硕大的囊蛋，一鼓一鼓的，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新奇的玩具。 顾清欢只觉得腰后发麻，头皮发紧，怔怔地往后退了几步，抵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 他退，苏奈便跪在地上往前追。 白色的灯光往下照，水声淅淅沥沥的，室内的雨声，让顾清欢分不清这些水声淋浴还是身下的吸吮。 一个深喉，喉咙反射性地干呕紧缩，敏感的龟头被瞬间吸出大量浓稠的精液来。 苏奈松开，咳嗽了几声，连眼泪都咳出来。 “对不起，你没事吧？”顾清欢抽出几张纸，把她拉起来给她擦。 她摇摇头，亮晶晶的眸子，鬓发湿润，嘴角还流着白色的液体，好不色情，顾清欢看着，下面又开始硬了。 “你的口技不算好。”顾清欢笑着说。 苏奈瞪着他：“哥哥，我的口技要是好的话那就出大问题了。” 说的也是。 随即，苏奈又开始看着他底下长长的一条棍子发笑，顾清欢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抓着她老老实实洗澡。 她矮，炙热挺硬的性器戳在她腰窝上，轻轻碾磨着，直到洗完澡让她在床上又帮他口了一次才出去喊他们吃饭。 晚上六点到十一点有沱江夜船，穿过吊脚楼，层层绚烂的光在水波荡漾中泛起涟漪，好看得不得了。 大晚上还是有点冷，他们两个披了外套。 “吃什么？”谢九川搂着司暮里的腰，问，“土菜馆？” 司暮里被谢九川操的有点狠了，腿还有点软，只能这样靠着他，装作情侣亲昵的样子。 “问问他们，我都行。” 谢奺没洗澡，她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好像都洗了澡，等会出去浪一圈回来不得白洗吗？ “我都行吧，清淡一点也好。”谢玖说，晚上还是有点冷，她拢了拢衣服，看向顾清欢和苏奈两兄妹。 土菜馆什么的大家都没有异议，也实在是饿的有点狠饿了。 顾清欢点了一只鸡，炖的，老板在那儿吹嘘着这可是土生土长的，没吃激素饲料的，都是纯天然的。 里头还放了黑色的豆子，被煮得烂熟，一口下去软烂软烂的，糯了一嘴。 顾清欢给苏奈弄了一碗鸡汤，熬的很浓，香味扑鼻，苏奈一向不爱吃炖的煮的，但是里面的豆子让她回想起了奶奶。 奶奶也会做，尝了一口，味道差距不大，里面的鸡肉苏奈没吃，豆子倒是被吃了个精光，鸡汤也很好喝。 奶奶已经死了，苏军常常感慨说老一辈的都死掉后农村里估计也没几个会做柴火饭了，往饭里面弄红薯的估计也少了，那还是那个时候没那么多米的时候才会扔红薯在里面。 现在好像都很难看见了，有些东西日新月异，不过是旧的被抛弃，新的来接替。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四十一章：选择（元旦快乐） 夜景很美，绚烂的光彩在水面上层层起伏，波光粼粼之间犹如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如果是白天，大概就能看见水面清澈见底的模样，像是一块巨大的通透的翡翠，干净得让苏奈觉得恐慌。 太过干净的水承载的肮脏的她，不知道会不会降下惩罚，也大抵是一种别样的讽刺。 小木舟样式的船，一批只能坐六个人。 黑夜深沉，人间却发明了电以此来驱赶黑暗所带来的恐惧，水是冰凉的，苏奈用手轻轻划过，它们对她很温柔，荡漾着微波，无声地从她手里穿过，怎么也抓不住。 “在想什么？”顾清欢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船身不够长也不够宽，两个人挤在一起，她依偎进他怀里。 极致绚烂的光印在他脸上，许是水面反射，光纹波动，微微变幻着色彩，他的眸子干净又深沉，嘴角带着一点笑意，手穿过她的腰搭在另一头的船墙顶。 她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努力抓住点什么。 但是话到嘴边，苏奈笑着，眼尾弯弯的，轻声说：“我在想，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顾清欢咧嘴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用太大得劲儿，怕扰乱了她的头发。 谢玖在拍照，司暮里在跟谢九川合照，谢九川似乎不太喜欢照相，虽然他叁百六十度无死角，但是他有点讨厌站在镜头下。 不过为了司暮里，谢九川同志显然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但还是免不了被她嘲讽脸僵的命运。 “哎，长成这样却不好好拍照，朕要你有何用啊。”司暮里看着手机里谢九川那张假笑明显的脸，微微叹气，随即她回过身，朝着顾清欢和苏奈喊，“嘿，对面的姑娘和骚年看过来，来！茄子！” 她拿着单反，谢玖很懂事地弯腰避开，顾清欢看了一眼苏奈，她没有抗拒，反而头往顾清欢这边偏了偏，比了个耶，顾清欢笑了笑，光明正大地用手揽住她的腰，侧头贴近她，学着她的样也比了个耶。 “照片记得给我。”顾清欢说。 “晓得晓得。”司暮里摆了摆手压根没看他，只是看着镜头里的两个人，顾清欢比谢九川懂事多了，两个人也很上镜。 苏奈微微移开，顾清欢却依旧没有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苏奈也没有挣扎。 虽然跟原先制定的计划不一样，但是苏奈依旧很满足。 风大了些，景色慢慢悠悠的在视线里浮现，苏奈发觉无论文字描述再如何好看的景色，在她眼里其实也就那样。 顾清欢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低头朝她笑，热气喷洒在她的额间，有些痒也有些烫。 “如果不是时候不对，我想我们两个一边做别的事情一边看江景应该会好看点。” 苏奈听出他话里的黄色味道，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色了？” 以前多正经一个人啊。 “我对你一直都这么色，只是以前比较会忍而已。” 不忍也没办法，她还小，除了边缘性的他都不敢更多进一步，而且也是尽量满足她为首要。 苏奈泄了一口气，手抚摸上他腰间，隔着衣衫轻轻摩挲着：“好啦，以后一定补偿你成不成？” 顾清欢拿开她的手放在掌心里，冰凉冰凉的，他一只手就可以包着她两只手了，炙热的掌心温暖着她。 “别乱点火，你又不能灭还添柴。”顾清欢说。 前面的谢玖听不清两兄妹的窃窃私语，她正沉迷于手机朋友圈，突然，一滴雨“啪嗒”一声打在了手机屏幕上。 “下雨了？”她说，抬眼看向周围的水。 风越来越大的，水面波浪滚滚，船身的起伏也有些不稳。 不一会儿，几滴老天爷的眼泪像是开了闸门，一下子倾盆而出，疯狂地从天上掉落下来，砸在那一层金色上，把它们都打碎。 狂风急骤，船身已经开始明显的不稳当，船夫们都开始紧急往岸上开。 顾清欢护着苏奈，一只手挡在她的头顶，苏奈抓着船边，大雨模糊了视线，一个波浪激荡，左右摇晃着，好似下一秒就要翻下去。 河水近在咫尺，它已经变得不再温柔，却仍然是抓不住，就好像里头的一层金光一样，都是镜花水月。 有那么一瞬间，苏奈在想，如果翻船了，她压根不会游泳，小时候苏军把她扔进两米深的水里过，那个时候的她才到苏军大腿，他跟几个朋友笑，她在水里挣扎，混乱一片，求生的本能让她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所以如果在这一刻死了，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去面对了？ 然而刚刚这么想着，一个天旋地转，她就被世界抛弃般被扔进了深沉的水里。 冰凉的，浑身冰凉的，被那么刺骨如刀的水汹涌的攻击着，仿佛在受凌迟之苦。 眼前昏暗一片，表面的金色，到了里面才知道原来只有黑暗。 顾清欢一下子冒出头，刚刚那一下他本来抓住了苏奈，可是船身打了他一下，不慎就松了手。 心头剧烈跳动着，顾清欢焦急地看向四周，他好像听见了尖叫声，在密集的雨声内并不真切。 “奈奈！奈奈！”顾清欢抹了一把脸，看不见人，又一头扎进水里，点点微光照进水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混沌。 他只在心里想，要找到她，要找到她！ 没找到，又冒出头，他猛然听见苏奈喊了一句：“哥！救我！” 略带哭腔和绝望的声音，她在害怕。 顾清欢立马向她游过去：“奈奈！别怕！哥马上就过来！” 恍惚间，他又听见了谢玖的声音：“顾清欢！救命啊顾清欢！” 迟疑了那么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朝声源看过去，谢玖长着手，在水里不断沉浮，浮起来的瞬间，两人短暂对视，她离他更近，眼里或许带着期望和渴求，只是大雨迷糊了一切。 只这么一眼，顾清欢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随即继续朝苏奈游过去。 —————————————————————————— 可能有的小伙伴会问我为什么没穿救生衣，因为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老师跟妹妹的确是在凤凰古城坐船，然后下大雨，船不小心翻了掉水里了，然后老师就把水下面的妹妹捞起来趴到木板上，至于为什么没穿救生衣，我真不知道。 爸爸把妹妹扔河里这件事也是真的，所以妹妹现在都不敢去游泳，相当怕水。 祝大家元旦快乐哦，新的一年，顾清欢和苏奈依旧陪着你们！ 第四十二章：恍惚 “别怕，别怕，乖孩子，哥哥在呢。” 岸上，一对男女相拥。 浑身湿漉漉的，女孩子在呜咽，声音细弱如猫，浑身颤抖着，缩在男孩子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水很冷，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沁入骨髓般的冷让人防不胜防，她几乎就要认命了，上面的金色是虚幻的，她看着，慢慢地沉下去，手却想要去触碰那镜花水月。 直到一只手拉住她，黑影入侵，把她拉了上来。 搜救队来了，太多人聚集在了周围，各色的目光盯在他们身上，男孩嘴唇都有些泛紫，把女孩牢牢的保护在怀里，用唇贴着她的额头，亲亲吻着。 “姓名。”搜救的人过来，他头顶上的灯打在他们两个身上，有些刺眼。 “顾清欢。”他说着，眯了眯眼睛来躲避那众目睽睽。 救援人员在本子上写着，另外一个穿着红黄相间衣服的人过来，给了他们一条毯子盖着。 笔头指了指他怀里颤抖哭泣的女孩：“你女朋友呢？” “……” “苏奈。” 一行人都没事，不幸中的万幸。 谢玖也没事，围着毯子，抱着热水坐在专车上，眼神有些空洞，谢九川和司暮里都会游泳，两个人当时在水里确认对方都没事后就开始找人，然后就听见谢玖在喊顾清欢，最后是谢九川把谢玖给托了上来。 平安无事。 顾清欢扶着苏奈过来，苏奈被吓得不轻，再加上生理期，整个人脸色都是苍白的，嘴唇都没有血色。 谢玖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顾清欢，四目相对，不过一瞬间，又互相别开了眼。 要怪吗？ 人在最危急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往往能说明很多问题。 他们两个非亲非故，就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是一个追求者和一个被追求者的身份，顾清欢是谢玖整个青春期的向往，她的父母早年因为意外去世了，世界就只剩下叔叔谢九川，为了照顾她，二十岁出头的谢九川被迫从国外回来担任起了监护人的职责。 对于亲情的爱，谢玖只能通过回忆来获取。 后来谢玖问顾清欢：“如果没有苏奈，当时你会来救我吗？” 顾清欢看着她，沉默了会，点点头：“我会。” 无关情爱，只是出于一个善良的人的心。 谢玖就彻底放下了，她明白，在顾清欢心里，苏奈永远是第一位，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相关部门过来慰问，登记那些掉到水底里已经捞不上来的手机之类的东西，到时候逐一赔偿。 顾清欢带着她回去洗澡，她仍像是丢了魂，一言不发，像个破碎的玩偶一样任他摆弄。 顾清欢动作很轻柔，她不说话那么他也不开口。 到床上的时候，苏奈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浑身仍在发抖。 濒死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人在接近死亡的时候，再活过来的时候，看见鲜艳的色彩，鲜活的人，还有新鲜的空气的时候，就会明白任何挫折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她也是这么想的吗？ 顾清欢躺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不要想了奈奈，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 苏奈窝在他怀里喘息：“哥哥，他那个时候是想杀掉我吗？” 是她不够听话吗？是她做的家务活不够多吗？ 无数次，苏奈看见苏军抱着小妹笑的乐呵呵的，她都看着，想着是不是自己再努努力，苏军也会这么对自己。 年幼的她不明白差距到底在哪里，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像条狗一样被扔到两米深的水里，任由她挣扎窒息。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 她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嘤嘤的哭泣声响起，顾清欢心痛至极，只能把她紧紧抱着，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对她好终究是不够的，他无法取代父亲和母亲的地位。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父母这个职业不需要考试，于是什么人都能当父母。 “别怕，乖孩子，哥哥会爱你的，会一辈子都爱着你的。” 她的身体好冷，顾清欢怎么都捂不热她似的，连带着她的心也是，都回到了那个日子，那个被苏军扔到水里，被冰冷的河水包裹幼小躯体的日子。 第四十三章：渐爱（h） 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精神因素，这次她的月经叁天就走了。 顾清欢原本还很担心她情绪不稳定，可是苏奈回到了江南市又活蹦乱跳的了。 这对于顾清欢并不是一个好征兆，隐隐约约到觉得像是一个更大的隐患。 柳城那边听说这个国庆节搭班里面一个小姑娘坐摩托车出去，结果被小姑娘的男朋友看见了，双方干起架来了，柳城都被打断了一根肋骨，现在都还在医院躺着。 苏奈听了这个消息回到家里，一边脱鞋一边问正在客厅戴着圆形金边眼镜看书的顾清欢：“哥哥，是你做的吗？” 顾清欢挑了挑眉，隐藏在镜后的双眼有些朦胧，撑着头看着她：“嗯。这种人打了你，哥哥恨不得把他的手砍下来。” 断他一根骨头，顾清欢觉得自己真是菩萨心肠。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实际上大脑里时不时就会浮现出很多阴暗的想法，只是从未付诸行动。 苏奈耸耸肩，对此并不感到任何的难受，她是个没什么心肝儿的女孩。 这一次凤凰古城旅游回来，司暮里私底下就找他说过了。 “顾清欢，小心你的女孩，千万不要陷太深，因为她是个没心的。” 顾清欢不知道司暮里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并不觉得苏奈对别人冷情也会对自己冷情。 他骨子里总有男人的劣根性，觉得女孩离不开自己，只能依附自己，你看，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从吹头发到洗内衣内裤都是他一手包办，她怎么离得开自己？世界上还能有第二个男人能像自己对她那么好吗？ 要说小心，也是苏奈小心自己会不会变心。 回神时，女孩已经跨坐在他身上了，圆溜溜的杏眼眨了眨，又笑弯成月亮，里头没有清冷的光，只有欲望。 苏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避孕套叼在嘴上，手指沿着他的衣领往下，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衣扣子，微凉的指尖沿着精致的锁骨滑下，轻柔的动作，微微抚摸着敏感白皙的肌肤。 那一层薄薄的腹肌并不明显，形态却很好看，手指轻佻着，腹肌便一动一动地缩着。 胯下很快起了帐篷，他的眼睛深沉，藏着幽暗的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奈。 清纯的面容，妖娆的行为，天生的妖精。 解开皮带，拉下拉链，粗长的肉器便一下子弹了出来，缠绕着龙虬，如藤蔓盘旋之上，为这一根凶器更增添了几分凶狠。 手指沿着脉络划过，一边抚摸着，仿佛是在蹂躏，微长的指尖勾过冠状沟，苏奈一边观察着顾清欢的神情。 他脸色泛着一点红，呼吸略微浓重了些，眼眸中的雾气愈发朦胧，双手过来解她的的衣服，一对白嫩圆滚的乳儿跳了出来，乳肉在他掌心内翻腾。 点点乳蕾被玩弄，苏醒，周围的韫色被荡开，被顾清欢一口含住。 “唔……”苏奈发出一声低吟，手顺着他性器的性器开始来回摩擦起来。 舌尖包绕着乳头，吸吮又抵弄，酥麻的快感一点一点扩大，另一只手揉捏拉扯的乳头，用津液把它涂抹得更加发亮红肿。 手指伸入她的内裤，两片唇肉已经湿哒哒的了，骚水流了一腿，洞口微微张开着，像是会呼吸，湿的不成样子。 脱下裤子，苏奈给他戴好避孕套，油腻的润滑沾了一手，扶着粗肿对准洞口，忸怩了几下，才开始往里头进。 龟头往往都是最难进的，他那么大，她又那么小。 甫一进入顾清欢便被她体内的媚肉咬的死紧，像是饥渴了许久似的终于找到了猎物，迫不及待地将他绞紧，顾清欢忍不住地闷哼和喘息。 她的体内是温暖多汁的，淫水一股一股地流出来，打在敏感的龟头上，慢慢往下降，彼此都能感受到融合的过程是那样奇妙。 苏奈蹙着眉头，细细哼哼唧唧地淫叫，她开始觉得洞口外面被撑得要裂开了，有着点点裂开的疼痛，可是心理上更多的是满足。 属于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的性器入了她的阴道里，里面的每一寸都被撑开，被碾平，被填满的快感让她觉得满足。 坐到底的时候，苏奈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再插进去就要到子宫了。 她出了一点汗，尤其是腿窝处，趴在顾清欢身上直喘气，阴道里一缩一缩的，顾清欢开始小幅度地往上顶着。 “嗯嗯……好舒服……好满……哈啊啊……哥哥……” 胯骨相撞，柔嫩的蚌肉大开又糜烂，沾满了淫水，露出殷红的媚肉，一点一点吸吮着粗大的性器的将它吞入腹中，连骨头都不剩。 淫水直流，被每一次的伸入和抽出撞成一片白沫，一圈一圈荡开在周围，原本细小的阴核也如同海绵吸了水，变得肿大起来，在那儿一跳一跳的。 她的体内温暖又紧致，极多的水液层层迭迭地包裹着他，像是在泡温泉，顾清欢简直想一辈子埋在里头别出来。 速度快了些，苏奈自己也会扭腰，把自己脱个精光，奶子在他面前就像两个球，一上一下跳动着，荡漾开迷人淫荡的乳浪来。 她张大唇，流涎顺着嘴角滴落：“啊……哥哥……操我……呜呜……好深……要坏掉了……” 底下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啪啪肉体声，更多了几分水声交融，黏拉成丝，粗大的性器再每一次抬起时便露出，只余龟头，随即又被尽根吞没其中，淫水飞溅出来，流到底下顾清欢的大腿上，又流到沙发上。 顾清欢一会儿掐着她的腰，一会儿揉捏着她的屁股，嘴里也不闲着，吃着那两个迷人的大馒头，咬一咬上头鲜红挺立的樱桃。 最后他吻上了苏奈，两片红舌交缠，就像两人身下融合一样，都响起了啧啧啧的水声。 顾清欢将她换了个姿势，要她跪在沙发上，从后面一挺而入。 “啊！呜呜……哥哥……好深……”苏奈被突如其来的填满刺激地流泪，身子微微颤抖着，浑身弥漫着粉色。 “啪”的一声，大手拍在她的屁股上，阴道更是缩的厉害，顾清欢尽根拔出又一下子插进去，淫水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汹涌而出。 “小骚货，这么淫荡，听听你底下的骚逼，吃着自己亲哥哥的肉棒，怎么样？亲哥哥的肉棒好吃吗？嗯？”顾清欢低声骂着，接连几个巴掌又拍了下来。 屁股上有了明显的红印子，苏奈被他插得大脑恍惚，尤其是听到他那一声尾音悠扬，充满磁性的“嗯”，便直愣愣地点头：“好吃，呜呜……小骚货好喜欢吃哥哥的肉棒……嗯嗯啊啊……哥哥……操小骚货……” 顾清欢听着，深埋在她体内的性器又肿大几分，开始没命地狂插烂捣，次次深入其中，撞到敏感的子宫口，任由另外一张小嘴隔着一层薄薄的避孕套吸吮着他的马眼，几乎把他的魂儿都给吸走了。 电流过的快感持续性地袭来，苏奈失神地哭喊起来，体内的媚肉更是不知疲惫地翻腾缩紧，最后她在顾清欢几个冲刺下尖叫起来，到了高潮。 第四十四章：深秋（h） 秋风扫落叶，湖南开始间断性地降温又升温。 绿叶开始渐渐卷曲，一点一点枯黄之色爬上油绿，天色渐渐暗去，昼短夜长非无尽黑夜就要来临。 最后一天的假期里，暧昧的热气从红唇中吐出，压在光洁的镜面上，一片朦胧如冰花蔓延，模糊了白花花的躯体。 女人的轻吟细语是媚药，双臂摁在全身镜上，随着身后男人的耸动一挺一挺的，妖娆的曲线毕露，挺翘的双峰皑皑白雪覆盖两点晕色，被大掌含拢，揉成一团又溢出柔嫩。 底下完全大张开来，那几个根阴毛也全然被剔除干净，摸着便是如豆腐般的滑嫩，在镜内看得尤为清晰。 双腿分开成屈，结实的双臂从腿窝中穿过，素白的躯体融合在了一起，晕成别样的淫靡色彩，薄汗浮现出一片淡色水光，淋漓涟涟，沾湿了长发，几根青丝黏在胸前，又被厚大的男人手掌包裹，亦或是黏在柔美的脸庞上，勾勒出一片春情。 身后的男人低头吻着她的脖颈，女人已然是没了力气，歪头倒在他一边胳膊上，任由他摆布。 轻吟浅唱不断，禁忌的歌曲是沾满了淫词艳曲的暧昧的，断断续续的从那一张销魂的小嘴中流出。 双眼已迷离，流涎点点，上头流着水儿，下头的水更多，跟发了大水似的，一根肉色的粗长阴茎撑开了柔美的蚌肉，湿哒哒的两片，阴唇与男人的茎身连牵着丝线，拉长又融合，又拉出更多的细线来。 粘稠的，别样的麝腥气是情欲独特的味道，在房间内久久不散，浓郁地游荡在每一处。 外头起了风，树叶勾勒着，剧烈奏响着秋天的余韵，清风徐来，穿梭其中，更促进了落叶的进程。 水液一滴一滴落下，点滴成白沫，砸在瓷砖地板上，亦或是溅射在镜前。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泥入了水，稀释成一团了，谁也分不清彼此了。 重重地顶入，小小的口被插成一个圆，吞入了那巨大的不适合她尺寸的物什，明明每次都觉得不可能吃进去，却又每次都那么完美地吞了进去。 里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那么紧，层层媚肉完美的贴合了他炙热的形态，每一次的插入和抽出都能够搔刮到她体内全部的敏感点。 入的狠了，它们便紧紧扒拉着它不松口，像是饥渴了太久太久，只想着将它全部消化掉，让它别那么欺负它们，别插那么深，那么狠。 粉嫩的洞口每次都被入得殷红，甚至微微肿起，小口合都合不上。 蚌肉艰难地吞吐呼吸着，男人看着镜子中的她，妖娆魅惑的很，小小的一团，完全被他拿捏住，插得她小嘴微张，淫声浪语不断。 “嗯……哥哥……我……我不行了……太舒服了……” 细细柔柔的声音仿佛带了一点哭腔，不知道是真的不行了还是太舒服了，他感受着她体内的温度和水液潺潺，越缩越紧的，怎么着都不像是快要不行了的模样。 相反，它们很贪婪的，就像是个无底洞，怎么都喂不饱。 两个人这几天都在做爱，疯狂地做爱，垃圾桶里全部都是用过的避孕套，当真是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用小嘴儿给他吸吮粗壮的肉根，一路捅到喉咙里去，将他的子孙液全部吸出来。 亦或是用白嫩柔软的双乳夹住他，射满一脸，指腹摩挲，将精液均匀地涂抹在她的身上。 他要射给她，全部都射给她。 又或者他舔舐着她底下的蚌肉，尽数在口腔内啃咬，鲜嫩多汁了，汁水淋漓全部泄出来，被他吃了一嘴香甜。 血缘的无限接近，彼此体内流着相同的血，也做着更接近的事情，愈发深入时，那所谓的道德廉耻就愈发模糊。 大脑内仿佛只剩下原始的性爱的本能，操她，操我。 阴茎插入阴道，深深地融合在一起，仿佛命中注定的，仿佛他们生来就应该在一起。 宫口被顶的柔软，皱襞不断分泌着滑腻的液体，滋润着粗壮的阴茎，供养它的威武，能够一次又一次轻而易举地顶到深处，给她震撼灵魂般的快感。 里处的小嘴儿是诚实又成熟的，那么甜，露出里头的果实来了，被男人发现了，更是不要命地攀爬登高，仿佛终点近在眼前。 果实饱满，就如同这个秋季一样，代表着金灿灿的丰收时刻，垂挂在枝头，红彤彤的，鲜嫩可口。 龟头顺利地顶入了宫口内，他已然顺利登高，找到了那属于他的战利品。 “啊……到了到了！” “嗯哼！” 满足的喟叹与尖叫，一口咬下去，果实果然是最甜美的，沾了一手的汁水，正在源源不断地顺着洞口流出，茎身飞速地插入拔出，次次顶入宫口内。 柔嫩的宫口被顶的烂熟，唆着马眼，也想从他那儿得到一点甜蜜。 最后精液喷射出来，隔着薄套温热了整个腔内。 第四十五章：蝴蝶 冬季，突降的温度在一场雨过后断了崖，一场秋雨一场寒。 细细又朦胧，淅淅沥沥的，千丝万缕长相依，点滴在泥地上，打碎，枯黄的叶子是衰败的，攀不住枝头的后果便是成为养分消融。 不知道今年是否会下雨，远处高楼层林，再远一些，山高连绵，雾气萦绕在山顶。 细雨如雾，更如蛛丝，粘稠湿润，太过于密集了，垂直地落下，笼罩在这个世间，好像仍然觉得太污秽了，要将他们清洗干净。 苏奈看着窗外的雨看出了神，外头的光线不足，教室内的白炽灯全开，门窗都关的死紧，每个人都低着头，只露出黑乎乎的毛发来，笔在纸上嗖嗖嗖的划过，桌面上的书更如同大海环绕，层次不齐，能把人整个埋在其中。 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很忙碌，中指上因为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茧子是粗厚的，这个世道是不公的，他们需要的是成为一个读书的机器，戴着眼镜的意义是因为看书才导致近视，而不是看电视看手机。 高考似乎成为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相对公平的一种方式，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 然后呢？ 面对的估计是更加残酷严格的社会吧？复杂的人心，两面叁刀的行为，言语之上的针锋相对，明枪暗箭，还有那些口耳相传却变成无数个版本的流言。 现在他们，还不过是温室里的小花朵，被圈养的小猪而已，正打算进入屠宰场。 要么被宰掉，要么成为下一个屠夫。 苏奈觉得自己既不想被宰掉，也不想成为屠夫被体制化，她大概率会成为买家，芸芸众生之一。 教室里面太闷了，二氧化碳的浓度急剧升高，下课了苏奈迫不及待地出了教室门，扶着栏杆呼吸着新鲜空气。 挺冷的，白气呼出来，很快就消散了。 她看向教室窗户里，柳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几个女孩子下课了就围在一起。 会说什么？最新的娱乐明星？什么校园八卦？。 雨下的令人觉得烦闷，苏奈无法理解枕上之雨，小蝉露纱窗，半夜凉初透的美感，她一向觉得雨是不详的。 对，不详的。 柳洁抬眼看了一眼窗外，模糊的人影，她认得出来是谁，于是，其他几个女同学也抬头看了看，又低着头继续窃窃私语。 苏奈大概率能够知道她们是在说自己，她是淡漠的，尤其是跟柳城那件事发生后，整个人的阴郁面似乎就爆发了，不爱说话，不爱笑，呆呆的，要喊很多次才会应，跟往日的她大相径庭。 她也听到她们如何骂自己，婊子骚货什么的也就这么几个词，甚至会光明正大地指桑骂槐。 柳城那件事说没人怀疑到顾清欢也不太现实，流言蜚语传的厉害，人言可畏的，苏奈甚至从四楼文科班的一个女孩嘴里听到她早早地跟人上了床。 有个男孩本来要跟苏奈表白的，听到这些话，加了她的QQ，表示你真恶心。 那个女孩是她分班之前的朋友，叫肖菁，当时跟她还有柳洁是铁叁角。 什么铁叁角，崩裂的时候比谁都快，冰山之下的暗流涌动和人心险恶，都是一角难测。 肖菁还是想信她，说：“奈奈，你这也太可怜了，她们怎么能够那么说你。那个周慧，还说什么对你多好，给你带吃的带喝的，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苏奈笑了笑：“我相信我给她的吃的喝的会更多。” 她不是会欠别人东西的人，喜欢分享，享受那些目光，也享受他人的关心和爱意。 她太空啦，空到除了这么一具皮囊外里头都是糜烂的，物质上的满足压根填不满她沟壑一样深的需求。 但是唯独只有“早早跟人上床”这件事苏奈没反驳，肖菁倒是觉得这件事最严重，苏奈这个女孩子有的时候挺害羞的，她不说肖菁也只是以为她难以启齿。 可是苏奈没那么多心思，因为只有这件事是真的。 何止是早早跟人上了床呢？上床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哥哥，这才叫劲爆。 许是留言的传播范围太广了，连班主任都知道了，委婉地把她喊到办公室，看着这个乖乖女生，温柔地问：“你是不是跟柳洁闹矛盾了？女孩子之间啊是很容易闹矛盾的，如果有什么错道个歉就好了。” “道歉？” “嗯。” “可是我没错，为什么老师你把我喊来给她道歉呢？”苏奈眨眨眼说。 先辱骂人的不是她，传播流言的也不是她，深受其害的也不是她，凭什么要一个受害者给一个加害者道歉呢？ 班主任脸色一僵，沉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朋友之间闹了矛盾肯定是两个人都有错。” 苏奈看着班主任的脸，一张普通的脸，聚集了人世间最普遍的人性。 “还有，女孩子啊，要自爱自重，不要随便跟男孩子来往，无风不起浪的，你要明白这个道理，你还在读书，成绩也不错，不可以因为一念之差被毁掉明白吗？” 一时间，苏奈居然不知道班主任到底是好心还是坏意，还是别有所图。 满腹的压抑如同一块石头困在了心脏和胃部，头皮紧绷着，神绪却在此刻游离，不知道要飘到什么地方去才能躲避这些精神攻击。 这些话就好像外面的雨，外面的蛛丝，捕捉到了一只漂亮的蝴蝶，它美丽的翅膀被困住了，越挣扎陷得越深，蜘蛛在正中间龇牙咧嘴，露出尖锐的牙齿阴笑，准备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 这是弱肉强食，生存的法则，没人会去救蝴蝶，因为这就意味着蜘蛛要挨饿。 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安排，可是真理却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于是他们压榨，他们毁灭，他们不甘，成为多数暴政，就连本应该明事理的那一个都选择了盲目从众。 多可悲啊。 对于班主任的所有话她都只是低着头“嗯”了几声。 苏奈想念顾清欢了，她的心已经飘到他那里去了，她的身体又开始溃烂腐败碎成一堆了，她需要他的怀抱和安抚，用浓白的精液把她粘起来，再变成活生生苏奈，变成那只蝴蝶。 第四十六章：点烟『po1⒏mobi』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她退步了。 凉意如绿萝延伸的藤蔓爬上背，再到坠落的心头，好像梦中的一脚踩空。 如果没有足够的成绩，她就会被人耻笑，因为顾清欢的名字摆在那一面大墙上，而他的妹妹却是耻辱钉上的犹大。 如果没有足够的成绩，她连顾清欢那座大学的门都摸不到，她需要最好的教育，她现在还是个寄生虫，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过年的时候，叁姑六婆询问成绩，询问大学的闻名程度，比较亲友孩子之间的各种表现，唠唠叨叨喋喋不休的，她抗拒这样一个团体却又被迫纳入这么一个怪圈。 只要够不到那所谓的标准线，就好像自己被放弃，被驱逐，被游离在热闹之外。 苏奈浑身颤抖，捂着脸坐在床上，咬着唇，看着顾清欢的微信头像，点开，两个人的聊天近一个月寥寥无几，一是她要期末，二他也要期末。 日常的询问还是在的，夜晚的电话也还是有的，可是就是让苏奈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受到他的关心了。 明明知道理由，知道他的不得已，却无法逃离自我的封闭，千思万绪涌上心头，在里头饶啊绕，形成了一个死结。 矫情。 外面的雨还在下，昼夜不停的，白昼也恍惚如黑夜，昏暗至极。 冰冷的刀面在洁白的肌肤上缓缓划过，汗毛直立，锋利的程度可以让苏奈看清刀面上自己的脸。 她是冷静的，眼神却是没有感情的，心绪好像又飘远了，她不愿意集中心绪来想那些事情，更不愿意面对现实。 如果是梦就好了，如果可以时光倒流就好了，回到考场，她一定能够考的更好。 苏奈太害怕顾清欢失望了，哪怕他从未苛责过她什么。 两个人一旦有了更加亲密的肉体关系，很多事情就定了性，没办法回头。 蓦地，苏奈眼眶微微红润着，将抽屉拉开，如避蛇蝎般将美工刀扔进去，砰隆隆的响声传来，再迅速啪地一声把抽屉合上。 不能割……不能割……他快回来了……不能割，会被发现的…… 脑海中是一片混沌，一星火光在其中闪烁，苏奈像是想到了什么，拉开另外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根烟，这还是有一次从顾清欢身上搜罗来的。 他当时紧张的要死，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对着苏奈凌厉的怀疑目光，他解释是一个兄弟给的，不拿面子上说不过去。 真的好爱给对方面子，成人社会是不是都这样？一句“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就能把人置于一个尴尬又危险的境地。 点燃，看着火星沿着里头的烟草燃烧。 记得小时候看过的爷爷抽烟，买不起商店里那种芙蓉王，爷爷就自己把烟草切碎了，再剪一些方方正正的小白纸，把细碎枯黄的烟草放在里面，卷起来，就这么抽。 吞云吐雾的，苏军也一样，他甚至会嬉笑着把苏奈喊过去，让她抽一口。 那种味道不好闻，她不愿意过去，怯生生地站在一边，最后还是被他抓过来，硬生生往嘴里塞。 恶心又清苦的味道，让她作呕。 她这次也没抽，只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沉迷这种清苦的味道，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他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偏生的烟盒子上还要写一句“吸烟有害健康”来彰显它的虚伪。 顾清欢的微信电话敲了过来，让苏奈的心一下子提起了起来，手一抖，烟灰掉在床上，被她赶紧弹掉，掐灭了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喂，哥。” “奈奈，我看到成绩了。” 心惊又心凉，苏奈双腿微微分开跪坐在床上，攥紧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 “……对不起，哥哥。” 顾清欢听着那略带哭腔的声音，自己的面前也是一堆的复习资料，他叹了一口气，心头有些烦躁，另外一只手拿的不是笔，而是烟，夹在好看的两指之间。 “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跟我道歉？”顾清欢说，班主任早就跟他打过电话说明情况了，“是我的错，哥哥没有在你身边，处理不好。” 顿了顿，苏奈又听见他说：“对不起啊宝宝，让你受委屈了。哥哥好想你。” 只这么一瞬间，苏奈鼻头一酸，眼泪掉下来，哽咽着：“我也想你。” 距离不会产生美，只会产生更加无尽的思念。 顾清欢轻柔的声音像是一阵清风，又或许是山间的流泉：“乖，等我回来，我陪你过年好吗？” “好。” 人在困难的时候需要的是共情，而非指责，亦或是说“都是正常的”，“以后会更惨的”，“你现在经历的都不算什么”诸如此类的话，你只需要倾听，然后给一个拥抱就行了。 烟在指尖燃灭，蝴蝶却又在指尖再度起舞。 ———————————————————— 终于点亮一颗小星星了，谢谢大家。 其实我在烦躁受伤害的时候，明明是向你倾诉，可是对方却总是觉得无所谓，甚至还要说话刺你，久而久之我就会对对方丧失掉分享欲。 我妈就是这样吧，说不了两句就要打压你，于是现在我也不想跟她交流。 我科室的一个护士，那天实在是累得很，抱着一堆病历到医生办公室来说好累，好多人说“啊这是正常的”，“你以后会更累”什么的，我说了句：“那我给你个抱抱吧。” 她就笑着抱了我一下。 不是矫情，而是生活总是有无形的压力，我总是想多一分谅解，若是实在没有共情，我也可以选择避开，而不是出言伤害。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第四十七章：想你（h） 日子渐冷，苏奈很怕冷的，早早地就把热水袋拿了出来。 她还没打算回家，如果可以，她想窝在这个地方过年，学校这些出租屋是不会断电的，一个人过年也好，总好过回去面对苏军。 那些所谓热闹分人，她不在其中，感受到的只有恶寒和冰冷，没有热情。 顾清欢没有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他要好好复习，苏奈也不敢多打搅他，她只想如果要回去的话，也得见顾清欢一面。 多肉和仙人球还活得好好的，绿萝喜欢温暖的地方，房间里有空调，苏奈抚摸着那长长的翠绿的叶子，上头的脉络透过白炽灯的时候不够清晰，没有阳光那样的穿透力。 叶子很柔软，苏奈弹着小叶子，享受着它的青春，在这个冬天，它是难能可贵的生命力。 在这一段等待的日子，苏奈看着书，戴着耳机哼着歌，把出租屋打扫一遍，床单被套全部洗一遍，擦桌子拖地，累的她腰都站不起来了。 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享受空调吹出来的热风，脚抵着热水袋，柔软的被褥里，她睡得很安稳，没有美梦，也没有噩梦。 后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在自己的身上游走，那么软，精准地袭击着她身上的柔软。 苏奈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被鬼压床了。 直到湿滑的软物勾缠住她的乳蕾，快速捻弄着，她才惊醒过来。 一颗大脑袋就埋在她胸前，睡衣扣被解开，里头两团白嫩的乳肉就这么跳了出来，任君采撷。 顾清欢见她醒了，停下自己猥琐的行为，笑着欺身上来吻了吻她的面颊：“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很难不被吵醒。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奈打了一个哈欠。 “就回来不久，立马就来找你了。”顾清欢的手还在她挺立的乳尖上流连，眼底流露出一丝贪婪的欲望，勾唇坏笑着，像个流氓。 苏奈扒开他的手，夹了夹腿翻身过去：“别闹，好冷的。” 顾清欢却是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那哥哥给你暖暖身体。” 他阻止她要扣扣子的手，侧身从后将那两团白兔握在手心里，嘴唇在她颈部线条滑过，留下水渍。 睡衣碍事，他用牙齿轻轻别开，动手把她剥了个精光，吻着她粉嫩的肩头，舔一口，又吻一下，再细细地吸吮着肌肤，他的唇那么热，那么滑，将她体内的欲火瞬间点燃。 火热夹入她的双腿间，手指轻挑开来，抚摸到一手的湿滑。 男人轻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这就湿了？” 耳根子都红透透了，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底下的桃花源洞就吐出一股湿滑的泉水来。 小豆膨胀，大手抬高她的一条腿，往下轻轻抚摸着那让他日思夜想的肌肤，铁杵对准洞口，开始开拓属于自己的领土。 粗大的龟头顶入，热流便将它清洗覆盖，肉壁瞬间苏醒而来，它们也饿了太久啦，太久没有人进来光顾，它们早就迫不及待地要品尝久违的美食。 “嗯……”苏奈压抑不住那一声轻吟，感受着顾清欢的性器渐渐的往里头插入。 他入得很慢，底下是如何被撑开的她体会得一清二楚，点点刺痛的感觉从阴道口传来，里面却是褶皱被碾平的电流刺激感，还有被填满的心理满足。 进入一半，开始缓缓抽送，每一次的抽出都会带来更深入的顶入。 浓重的喘息声就喷洒在她的耳边，手指在她的肉核上爱抚着，滑腻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两人的交合处流出，被他一把勾过，全部涂抹在她的身上。 全部进入时，苏奈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她太空了，太需要被人填满了，却又不是什么人都能满足她，只有顾清欢，只有她的亲哥哥才能够用阴茎插入她的阴道里，放肆操干着她的身子，让她淫水直流，肆意的高潮。 似乎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在全部扩张完毕后，顾清欢就开始快速的耸动起来，沉闷的啪啪啪声是一首美妙的性歌，由两个人滋生的爱意和性欲为铺垫，交融的身体为琴键才演奏。 “啊……啊哈……哥哥……好深……唔……好舒服……” 顾清欢咬着她的耳朵，舌头不断地舔舐着，游泳唇齿轻含慢啃，发出清晰的啧啧水声，与地下啪叽啪叽的变调声音融合在了一块。 苏奈伸手往下抚摸，两人的交合处一片滑腻，那么小的洞口平时一指难入，如今却被他那么大一根肉棒插得口水泛滥。 水液顺着股沟和大腿流下，龟头在肉壁内被绞紧又把它们搅乱撑开，粗壮的茎身整根埋入，泡在温暖的阴道内。 他在爱抚她，她则在体内爱抚他。 苏奈摸到顾清欢的两颗阴囊，鼓鼓当当的像鸡蛋，一跳一跳的，也被淫水尽数打湿。 她的小手温柔地揉捏着，顾清欢闷哼一声，苏奈瞬间感觉到体内那根肉棒更粗更硬了，撑得她有些难受，顾清欢哑声道：“宝宝你好坏，哥哥憋不住了。” 说吧，他直接将她压在身下，屁股抬高，将她一双手抓住别在腰后，随即挺腰入洞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过快的频率和抽插速度让苏奈头皮发麻，舒爽和酸爽的快感连绵不绝地翻转在她的身体内，让她除了淫叫便只能是淫叫，意识都仿佛渐渐溃散。 最后，龟头塞入她紧致的子宫内，阴道开始规律地收缩起来，两个人同时攀上了高潮。 第四十八章：温存 顾清欢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他摸了摸身边的人，那儿却是一片空白。 枕头上的褶皱和余温都代表主人似乎才离开不久，很快就会回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两个人闹腾太久，最后睡过去时粗鲁的硬物还堵在花心内感受着久违的温暖不肯退出。 顾清欢起身，穿了一件薄毛衣出去，客厅和厨房亮着灯，香气绵绵传来，娇小的身影围着灰色的围裙忙活着。 窗户外漆黑一片，学区房没有什么学生住着了，后知后觉的路灯亮起又被高耸的树木遮掩了光线，倒是树影婆娑，拍打在窗户上。 更深露重的，玻璃上积起了一阵雾气，顾清欢轻手轻脚走过去，看着苏奈熟稔地调理着汤水的咸辣味道，倒进碗里，撒上葱花。 明晃晃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像个贤惠妻子正在为工作疲惫一天的丈夫而做着善后温暖的举动。 苏奈从冰箱里面拿出面条，估量着分量下了进去，她的下面技术不错，汤也很好喝，顾清欢就在那里看着，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在热气内朦胧又柔美。 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苏奈吓了一跳，身子反射性的一抖，差点把锅勺摔在地上，偏头见是他，没好气道：“干嘛？走路都没声的，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顾清欢闻着她发顶的清香，拿着手划了划，比了比身高，差不多在他下巴上面一点了。 “你好像长高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奈气的用手肘顶开他，可是顾清欢又缠上来，就像个小妖精：“给我走开！你这张嘴里就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腮帮子鼓起，像一只藏食的小仓鼠，怪可爱的，顾清欢就在旁边看着她笑。 他们彼此都很享受现在的温存，像是从时光旅人那儿偷来的自私。 顾清欢很想未来也就这样，两个人不需要太多的激情，平淡如水地过日子也好。 或许很平庸，人甘于平庸，一生平庸也无所谓，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那么这就是他喜欢的生活方式。 吃完面后，顾清欢洗碗，苏奈待在旁边，手指触碰上冰凉的窗户，把那一片雾气点开，在上面写下一个“顾”字。 后面的话她怎么写也写不出来，顾清欢嘴角含着笑，抓着她的手，在后面接着写下“清欢”和“苏奈”。 两个名字的中间画了一个小爱心，这是小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属于他们的浪漫和情怀。 躺回床上，苏奈缠着他给她讲学校，她想听他在学校发生了什么，虽然时不时的电话都会说，但更多的都是在询问她的近况。 躺在温暖的臂弯内，苏奈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手指上会有白色的痕迹，微微凸起，她不知道那是伤疤还是什么。 “今年回家过年吗？”顾清欢问。 苏奈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想回去。” 如果以前家里奶奶对她还算有那么一点亲情味道值得她回去看看，那么现在就是一点不剩了，回去也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苏军和后妈还有他们的孩子才更像是一家人。 顾清欢倒是犯了难，顾衍那边肯定是回顾家老宅过年的，顾氏的亲戚一大把，他想带上苏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又不想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年，那样太孤单。 苏奈倒是不纠结也不想他为难，手指扣向他的指缝：“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等你空了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的，我们一起跨年好吗？” 顾清欢缩在她的颈窝内蹭了蹭，苏奈有点痒，他说话瓮声瓮气的：“我爱你。” “我也爱你。” “明年陪你去超市，再陪你逛街买一身新的衣服好吗？” “你有空？”苏奈略微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明天就回去了。 顾清欢搂着她，微微撑起脑袋，俊脸柔和，睫影纤长洒下：“有的，我跟爸妈说的是后天下午回来，刚好大后天南方小年，就得回顾家老宅了。” 为了空出几天时间跟她待在一起，他撒谎成习惯，也是尽快解决了学校里面的事情。 苏奈点点头，把脚放进他两腿间：“嗯，买些什么呢？” “购置年货的步骤吧，春联福字，吃的用的，总之到了超市你想买什么都行，哥哥给你出钱。”顾清欢在她额头上吧唧一口。 苏奈擦了擦口水，嫌弃地抹在他身上：“需要我包饺子包元宵吗？你这次放假应该会元宵节之后才走吧？虽然我不知道元宵跟汤圆到底有什么区别，但是我要吃芝麻馅的。” 就像她不知道凤梨和菠萝，猕猴桃和奇异果，樱桃和车厘子的区别一样。 “自己包？买速冻的吧，自己包挺麻烦的。”顾清欢爬起来，打开手机用备忘录一项一项记着。 “说的也是，而且就我们两个人吃的话，速冻划得来。” 苏奈看着他敲字，直到看到“避孕套”叁个字让她刹那间愣住，脸瞬间熟红如番茄，用手捂着脸。 顾清欢倒是笑着搂着她，戏谑的语气传来，鼻息之间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害羞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两个年轻，用的快也很正常。” 现在垃圾桶里面的避孕套就有好几个，他几乎要把这近小半年的欲望全部发泄完。 后面突然停下估计也是因为没有避孕套了。 苏奈脸皮薄，用肩膀顶他，头偏向一边，闷闷道：“坏哥哥。” 娇软嗫嚅的声音跟撒娇似的，好可爱，刺激着顾清欢的耳膜，像一片羽毛有意无意搔刮着他的心脏。 欲火难耐，血液上腾又下流至一点，顾清欢觉得这样下去得憋死，他得找个机会把结扎手术做了才行。 第四十九章：初雪（po1⒏υip） 超市里面人很多，琳琅满目的商品红彤彤的，喜庆的氛围在中国这个最重要的节日肆意游荡着。 两个人戴着口罩出来，这样才敢在超市里面手牵着手，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看不出他们面容稚嫩，也不会觉得眼熟。 按照清单一项一项找着，托了顾清欢的习惯福气，苏奈也变得目的性很强，不会徘徊不定，就照着事先规划的路走。 拿了一辆小拖车，顾清欢笑着说：“要不要把你放进去我推着你走？你那么小一只应该进得去。” 苏奈总觉得他是在内涵自己的身高，昨天被他说了后她还觉得心痒痒去量了量，挺直自己的脊梁靠在墙壁上，恨不得踮起脚把自己的头发弄得蓬松一点，对着顾清欢戏谑调侃的视线，她终于有了一米六。 真是感天动地。 不过比起他还是差了一截。 “我要吃芝麻馅的，你吃什么馅的，五谷的？”苏奈走到冰柜旁，拿出俩包不一样馅料的元宵问。 她发现人类真的很奇怪，冰柜明明是一个箱子却叫冰柜，冰箱明明更像是柜子却叫冰箱。 顾清欢不喜欢太甜的东西，觉得很腻，果断选了五谷了。 苏奈挺能吃的，这个能吃仅限于在没吃之前总觉得自己能吃很多，她吃的更广，但是不会吃太多，被顾清欢嘲笑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鸟胃。 不过抱着她的身体还是能够摸到肉肉的，该有的地方一个不少，很舒服。 苏奈没注意顾清欢那变得沾染点点情欲的视线，专注地挑着东西：“肉不用买了，冰箱里面还有，都冻起来了，鸡肉鸭肉牛肉猪肉都有，回去放点盐解个冻就有了。” “蔬菜呢？”顾清欢指了指果蔬区。 “家里有小白菜，还有上海青。” “上海青你估计压根没吃过吧？就放在那里供着。” “……太苦了。” 顾清欢敲她的脑壳，上海青是有点苦味，而恰好苏奈是一个一点苦都不能吃的人，就算是吃鸡蛋炒苦瓜，苦味几乎消失殆尽她也不会动一筷子。 要买福字和春联，都是按照本年的生肖来买花纹，也有很多“蹭热度”的用生肖做成玩偶亦或是各式各样的挂件。 顾清欢不知道要给她送什么新年礼物，他这个问题已经想了个把月了，总觉得什么都配不上她。 两个人又买了一箱车厘子和一箱牛奶草莓，这个季节的水仙芒12.8块钱一斤，顾清欢给她买了好几斤。 “车厘子要不还是拆开自己挑着买吧。”苏奈突然说。 “嗯？” “我怕里面有很多坏的。” 苏奈见过很多无良商家做的无良事情，偷换的坏果的，甚至整个袋子都给你换了的，也不知道为了啥。 大概是因为没钱的，人到底是天生坏还是被环境逼的呢？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最后顾清欢拗不过她，找服务员来拆开，里面果然有很多坏果子，超过了叁分之一，怪可惜的，也怪幸运的。 “女人的第六感真准。”顾清欢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们是挺开心的，超市服务员就不这么想了，对着他们整张脸都没个好脸色。 买的差不多了，他们还想买一点烟花，但是介于全国对烟花鞭炮管得严，除非是偏僻的乡下，否则大过年的还得拉一辆巡逻车来。 年味儿这东西一年比一年少，苏奈想起以前，大雪纷飞，四季分明时，她跟顾清欢会在雪地里玩闹追赶，扑了一身雪冷的刺骨也是开心的。 出了超市，点点白沫从天上飘下来，悄无声息的，有人惊呼下雪了，是湖南的初雪。 黑暗的天空，一星半点的星光都没有，热气从嘴唇鼻间冒出来，又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苏奈看着天空，伸手去接，并不密集，随着时间也会越下越多，离所谓鹅毛大雪也相差甚远。 不过还是有一片落在她手心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融化成了水液。 一只大手握住她，苏奈回头看去，顾清欢眼眸含笑，利落蓬松的头上沾染了细碎的白霜，他突然扯下口罩，也扯下她的，在人潮汹涌中吻住她微凉的唇瓣。 苏奈震惊着，瞳孔微微紧缩，手掌扣住她的腰带入他怀里，加深这个意味绵长的吻。 她放轻松身体，闭上眼睛融入在他的怀里。 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有人看着他们肆意热吻而感到害羞，却不知道这是一对亲兄妹对世俗的抗争和希望得到祝福的目光。 第五十章：陷落（h） 顾清欢在洗碗，苏奈在洗澡。 哼着歌，水声潺潺，顾清欢调整着热水，尽量把多的热水给苏奈，手指被冰凉的水冲刷着，骨头都冷得发痛。 洗完，顾清欢擦了擦手，把火箱打开，铺上一层厚厚的被褥，再拿来一床被子。 这种火箱只有湖南的一些区域才有，别的地方鲜少有，顾清欢听那些大人讨论的时候说大概是因为大家的脚都放进去会觉得脚臭，所以其他地方才没有。 这个火箱可以睡一个人，冬天开个小火的话倒是睡得舒服，顾清欢睡不进去，这对于他来说有点短了，缩着腿都觉得很勉强。 听着浴室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顾清欢喉咙发紧，眼眸微微一黯，胯下的凶器蠢蠢欲动着，叫嚣着要挣脱紧实的束缚，步入那更为甜美的世外桃源。 他倒是很想跟苏奈洗鸳鸯浴，只是她脸皮薄，而且学区房的浴室空间狭窄逼仄，压根容不下他这么个近一米九的大男人。 顾清欢打开手机查看着做结扎手术的风险，复通只有50％的成功率，乍一听你会觉得很高，实际性这对于到时候真正想要复通的人而言会是一道不小的心理关卡。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复通的成功率就会越低。 顾清欢等同于把自己的后路断掉。 他要跟她一辈子在一起，这就是决心。 他只想跟她一起过年，只是眼下不允许。 顾家大宅必须回去，顾老爷子是很喜欢他这个孙子的，他长脸，顾衍和江素脸上也有光，能够明嘲暗讽地大概就是顾清欢不是亲生的罢了。 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呢？久病床前无孝子，亲生的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这年头白眼狼的亲生儿女还少吗？ 顾衍不会说，江素倒是大概会提起几句苏奈，说真是亲兄妹，都那么会读书，要不是她年龄大了，她倒是很想收她当女儿。 最好别这样。 顾清欢只觉得会很麻烦，他不想以这种方式跟她在一个户口本上。 热水好了，顾清欢给她泡牛奶，七勺的奶粉加240ml的水，先放些许冷水再放开水，用勺子搅拌。 玻璃杯跟铁瓷勺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撞击声，身后的小姑娘悄咪咪地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顾清欢沉沉一笑，眼尾弯弯，放下杯子转身把她拉进怀里，一抹靓丽妖娆的红色在他心底炸开烟火来。 苏奈的新年衣服是一件明制汉服，正红色的，还有生肖刺绣，上衣下裙，脖颈处是一圈白绒绒的软毛，蹭着她微微泛红的娇嫩肌肤。 刚洗过澡的她身上还有些热气，头发微润，眼眸似是含着一朝春水，格外诱人。 “我非得穿成这样吗？出去的话会被当成异类吧？”苏奈小心翼翼地问，当然她很喜欢，有关中华底蕴的事物她都很喜欢，只是这颜色实在是太亮眼了。 这么亮眼的红色，不知道还以为今年是她的本命年呢。 两个人在街上左拐右拐的走了许久都没找到一家合适的，最后顾清欢带她去一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家专门定做各个朝代服饰的门店。 顾清欢把牛奶递给她，又拿来吹风机：“怎么就是异类了，这不是我们中国的传统服饰之一吗？理应不忘本。” 吹风机嗡嗡嗡地响起来，她靠在他的怀里，捧着牛奶小口小口的缀吮着。 她的头发渐渐留长，细软的发丝清秀如银河垂落九千尺，顾清欢倍加谨慎地呵护着，绝不再让它被绝情剪掉。 吹完，顾清欢看着她嘴唇旁的一圈白，眼眸微微一眯，黝黑的眸子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被他盯得不自在，苏奈转身就想走，却被顾清欢揽住腰拉了回来，两个人一齐跌落在暖烘烘的火箱里。 顾清欢吻住她，醇香的牛奶味儿在唇齿间蔓延开来，解开那几粒纽扣，露出里头的白皙的肌肤来，触手如凝脂滑玉。 拉住她的一条腿，裙子往上缩，纤细的腿勾住他精壮的腰身，蕾丝内裤若隐若现出几分妖娆来，一条缝隙勾勒出窄沟风景，微微水意在盈润布料。 舌头清扫着她的口腔，每一寸都被干干净净的舔舐勾勒，唇瓣摩挲着，被津液溢出涂抹得晶莹泛亮。 苏奈在空隙间睁开一双水润朦胧的杏眼，低声说道：“哥，脱掉，新衣服不能皱。” “好。” 顾清欢把她剥了个精光，苏奈伸手扯下他腰间的松紧带，昂扬向上的性器早就蓄势待发。 他在她的颈侧流连，吸吮出一个一个暧昧缠绵的痕迹，喘气声和闷哼声交融并奏。 乳头被他含住，双指夹住另外一枚红果，似是万山开边，层林尽染的霜枫晚叶。 苏奈呜咽着，热意透过被褥往上传来，又或是是因身体内欲望涌动喷发，还有被他包裹的温暖绵长。 一根手指试探性地在洞口徘徊不定，轻佻慢拢地碾磨着小核，很快就如同吸了水似的胀大，敏感得一点而过便浑身轻颤，电流般的快感流过全身，小嘴儿止不住的流出溪水来。 中指插入，软肉相迭，竞相包裹吸吮，细流顺着修长的指骨流出，微微水声响起，带动着更多的淫液流淌。 苏奈坐起身来，跪在他身下，茂密的黑林内，深色的巨龙青筋盘绕，粗大的龟头吐出前列腺液体来，散发着麝檀的腥味儿。 又或者说，是男人的味道。 她瞥了他一眼，他端坐在沙发上，双腿分开，双眸微眯，精致俊美的皮囊微微泛红，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胯下的荡妇，仿佛神明。 他当然是她的神。 小嘴包裹着龟头，她听见神明的低吟与轻叹，指甲划过冠状沟，一圈一圈，轻轻搔刮着，舌头在敏感的马眼周围舔舐游荡，偶尔舌尖抵住马眼深入，偶尔吸吮一口他的精魄。 囊袋在她掌心内滚动，那儿装着浓厚的精液，来回游荡着，等会就会喷射在她嘴里，她的子宫内。 嘴唇张到最大，一下一下往下吞没，深入喉内，顶着干呕的不适感，顾清欢眼尾燃起情欲的桃色，如晚霞被天神涂抹，肆意晕开。 手指摩挲着她的发丝，渐渐转移到下颚处，再到后脑勺，轻轻撑着，喘息声是给予她的鼓励，那一块一块形状优美的腹肌轻轻颤动着。 当那些种子被逼到临界点时，顾清欢抿着唇，双手捧上她的脑袋，微微挺身，湿热的口腔将其包裹，白浊喷洒出来，浓稠的溢满了整个口腔。 性器撤出来，苏奈捂着嘴唇咽下去，嘴唇潋滟红润，沾染了一抹白色，就好像一个黑点玷污了纯白的纸。 你看，是他玷污了她。 终究是属于他的，他们被孕育在同一个子宫内，理应相亲相爱，再度融为一体。 她反身跨坐在他身上，热杵缓缓没入她的体内，桃花潭水深千尺，滑腻潺潺，滚热粗硬的性器破开层层褶皱在里头遨游四海，柔软的纤腰弓扭成一轮好看的新月。 小手撑在他的膝盖上，脚尖触碰不到地，只能搭在火箱上，顾清欢分开腿，她的腿也跟着分开，那条窄缝被拨开，柔嫩的水穴中插着一根巨大的性器，两片水淋淋的肉唇紧绷着，小豆子露出头来，好奇地看着外头的世界。 顾清欢一手掐着她的腰肢，一手拨弄着肉核，挺腰往上顶着，苏奈发出断断续续地嘤咛，像是一只猫儿，慵懒迷人又带着娇媚诱惑。 水液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被碾压的肉壁敏感极了，紧缩挤压着体内的庞然大物。 “哥……哥……慢……慢点……”苏奈像是一场风暴中心的断线风筝，只能随着风的速度和威压旋转飞舞。 双乳无人托付，上下晃动着，白花花的乳浪翻腾，黑发撒在雪背上，漂亮的肩胛骨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 顾清欢向前倾，炙热的胸膛贴上后背，喘息声靠近，身下的啧啧水声淫靡动听，他撩开一侧黑发，露出笔直的肩线。 亲吻着，舔食着，像是虔诚的信徒，沾了粘稠透亮淫液的手指堵进她的唇瓣，呜呜呜的仙音传来，手指挑逗着口腔，划过腔壁，乳肉在五指间溢出香嫩，挤压揉捏成各种形状，手指滑出，拉出几根长长的银丝来。 肩上的肉被他轻咬，苏奈浑身一颤，水穴绞紧着，顾清欢轻哼一声，眉头微皱，带着浓浓情欲的粗哑声传来：“奈奈，你太坏了，居然咬我。” 她…她又不是故意的。 顾清欢双手绕过腿窝处，微微抬起，挺腰猛烈地往上耸动，肉囊往上拍打，淫液四溅，将两颗滚滚的肉囊都浸润生香。 殷红的媚肉被带出，紧紧吸附着粗壮的枝干，一次一次挺入最深处，酥麻的快感很快遍布四肢百骸，苏奈只觉得大脑都被情欲所掌控，让她无力反抗。 苏奈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声音娇软淫荡，男人手臂上青筋暴起，彰显着属于他的力量。 房间内满满的都是女人的叫床声和男人喘息声，以及肉体的拍打声和水液滑动的声音。 性器那么粗那么硬，在逼仄狭窄的水穴内来回抽动，一片红粉色如樱花烂漫在身下绽放蔓延，淫水一股一股的喷洒出来，打湿了黑色的毛发，黏腻在成一团。 白浆直流，被紧跟插入的抽打白沫，点点涂抹在阴道穴口周围，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嗯嗯嗯……哥哥……哥哥……” 顾清欢含住她的耳垂，鼻尖喷洒的温热气息沿着颈侧一点一点流动，听着她上面这张嘴一声一声淫荡地喊着“哥哥”，下面的嘴一下一下紧紧地咬着他，顾清欢再也忍不住，狠狠地顶入她的身体内，粗鲁地撞着花心，碾磨着敏感的逼肉。 苏奈一声高亢的叫声迭起，浑身雪白透着粉色来，穴肉开始规律性的绞紧，顾清欢知道她要高潮了，将她压入火箱那，抬高臀部，几个巴掌下去，肥臀被打的抖动，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很快浮现出几个清晰的巴掌印。 淫水泛滥成灾，顺着腿线流下，顾清欢一下一下尽根插入缩紧的小穴内，咕叽作响的淫荡乐曲奏起便是连绵不绝，直到一股热流喷射入内，伴随着女孩长吟蓦地中断，才算结束这场淫乱不已的血亲兄妹相奸。 第五十一章：电话（上） 外面积起一层厚厚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千树万树梨花开，真干净。 到了放假苏奈就有点赖床，再加上昨晚跟顾清欢闹得太厉害，身体酸软无力，待在温暖的热源里，她那颗漂浮不定的心稳稳落地，一直睡的安然。 偶尔感觉脸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带着点点痒意，叨扰了她的睡眠，迷迷糊糊正困的苏奈不自觉蹙了蹙眉，翻了个身离他远点继续睡。 搭在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将她拉回，后背撞上炙热的胸膛，却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只有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和呢喃，仿佛从遥远的国度传来，听的不真切。 中午两个人出去吃了饭，又去蔬菜市场买了一些葱蒜姜回来，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得对着一堆昨天加今天买回来的食材动手。 葱切好装到小篮子里再放到冷冻箱里，肉什么的也要洗干净，两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又添了几包面条，用小袋子装好花生米，眼部放进冰箱。 “我倒是很想给你做一做啤酒烤鸭，上次跟同学出去吃，芮城的啤酒烤鸭味道还不错。”顾清欢打开水龙头，热气冒出来，他擦洗着明晃晃的刀。 苏奈用抹布擦着桌台：“啊……小时候吃过吧，奶奶会做。” 苏奈原本是不喜欢吃鸭肉的，因为骨头太多太杂太碎，但是架不住奶奶还活着的时候做的那一锅鸭肉，入口下去还有淡淡的啤酒味儿，完美的融合了辣味和鸭肉的本味。 不过提到奶奶，顾清欢顿了顿，洗完菜刀插了回去，瞥了好几眼苏奈，她神色如常。 其实顾清欢对于过去的记忆早就十分模糊，好像那些压根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他的大脑容量有限，只装得下她和跟她的未来，还有这无数的课业，这些是未来的地基，他必须打好。 除了偶尔几件不爽的事情，顾清欢真的有点要跟“苏子俊”这个小小的影子说再见了。 中途江素打了电话过来，当时正苏奈待在他怀里看电影，是一部老却又经典的电影，全球皆知的《泰坦尼克号》，看见手机上的备注，她突然就坐正了身体。 电影按下了暂停，恰好停在杰克搂着露丝迎风张开双臂，仿佛展翅欲飞的画面。 顾清欢一只手搂紧她的腰不让她离开，一只手点开了电话。 “喂，清欢，上车了吗？”江素的声音传来。 顾清欢的手指探进衣料，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微微摩挲着那柔软的肌肤，那儿是她的敏感地，电刺样的感觉流通全身，苏奈忸怩着身子想躲，被顾清欢禁锢着完全躲不开。 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对付她绰绰有余。 “快了，还在寝室里整理东西，等会打扫一下就去火车站。”顾清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那就好，不过真的不需要我跟你爸去接你吗？行李多不多？这天够冷的，你可得穿多点，高领的毛衣穿一件，秋裤也穿着，回来我再给你买新的羽绒服。” 这边老母亲还在担心自己的儿子吃食住行，却不知道儿子早就回到了江南市，并且如今正跟自己的亲妹妹厮混在一起。 苏奈心情有点复杂，突然一个翻身跨坐到了顾清欢身上，在顾清欢眼露诧异的视线内，她卷下他那一层高领，露出他修长白皙的脖颈。 苏奈朝他笑了笑，怪媚气的，嘴努了努，溜圆透亮的杏眼瞥向电话，一边示意他继续，一边用小翘臀压下他的裆部，那里鼓囊着一团硕大，藏着让她欲仙欲死的宝贝。 恶劣，卑劣的想法在她心底里产生。 她想，若曝光在世俗伦理之下，她一定是个不要脸的坏女人。 顾清欢咽了咽口水，喉结鼓动着，富有弹性又柔软的圆臀碾磨着性器，隔着粗糙的衣料却也依旧让他火气上涨。 这个妖精真要人命，可她偏偏还生了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盛满无辜的清亮。 “不用来接我了，下大雪呢，高速也封路了，你们要走普通的公路来转车来回转悠我估计都到家了，况且路也滑，一个来回开车到晚上也不安全。放心吧，我二点一十五的票，估摸着五六点就可以到家了，到时候——唔！” 话音中断，莫名其妙听到这一声略带痛苦的呻吟，江素蹙起眉：“清欢？清欢？怎么了？” 顾清欢咬着牙，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仰首含住他不断鼓动的喉结，轻柔地，蜜意地，用舌尖轻轻划过，用嫣红的柔唇吸吮。 俊容泛起一朝春意，眼尾都带了情欲的红，顾清欢吸了一口气，大手揉捏着她不安分的小屁股，轻轻拍了拍，咬着牙继续回答：“没什么，磕到桌角了。” 女孩趴在他的怀里，听到他的回答不觉好笑，侧头搭在他的肩膀处，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冒出来了点点胡渣，有些粗糙。 第五十二章：电话·下（h） 顾清欢一直深感困惑。 人为何迷恋危险？ 那种随时都会将你推向深渊的恐惧感，伴随着别样的刺激感，像是一条毛毛虫，在你的血管中攀爬，很痒，不断释放出的毒素刺激着脆弱的神经，在你的四肢百骸中传递，产生变态的快慰，可你就是抓不住它，甚至不想抓住它。 顾清欢看着雌伏在他身下的苏奈，裤子被她扯下，黑色叁角区域迷人又危险，中央鼓起老大一坨，像是一位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将军，随时都准备出征杀敌。 小将军会用敌人的鲜血来温暖自己，现在呢？它是用自己亲妹妹的口腔里的津液和逼穴里的蜜液来沐浴。 苏奈朝他妩媚一笑，眨了眨眼睛，杏眼溜圆又清亮，嘴角微微勾起，藏着点坏心，挠的他心痒痒。 下一秒，她张开润泽的红唇，伸出粉嫩的舌尖，隔着布料舔了一口冠口。 电流瞬间穿过全身，顾清欢甚至全身都抖了一下，在那一瞬间他屏住呼吸，浑身僵硬，小腹的肌肉都绷出好看的形状来。 下身的硕物就如同海绵吸食了水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一点一点膨胀开来。 那种视觉感是很奇妙的，就好似你精心呵护着一朵花，从它只是一颗黄豆大小的小种子，到破土而生的新芽，看着它清翠动人的嫩芽，再到花苞绽放，一点一点舒展自己粉嫩的花瓣，层层迭迭的，妖娆的身姿在风中摇曳生姿，脆弱的花蕊映入眼帘，突出迷人的芬芳。 顾清欢性感的喉结滚动着，只觉得浑身燥热，内裤被她温凉的小手扯下，失去束缚的野兽一下子跳了出来，对上苏奈略有迷茫的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谁是猎手，谁是猎物。 “清欢？清欢？”江素的声音传来，打乱了顾清欢想要挂断电话，然后把她狠狠压在身下操一顿的计划。 “嗯，我在。” 江素没在意刚刚片刻的寂静，只当他还在清理东西，毕竟到了期末，要带回来的东西确实多，要换新的春季衣服回去，把一些冬装换回来。 “既然不需要我跟你爸去接，那你自己注意一点。期末考试有把握吗？拿点好成绩，到时候我跟你爸再去找找关系，明年暑假看看学校里面有没有新的尸体捐赠者，找个好点的老师带带你，解剖这一门课很重要，是基础，你得好好摸清楚人体的结构明白吗？” 顾清欢深深地呼吸着，唇抿起来，眼角泛起一片红润，额角青筋浮动。 因为苏奈用嘴含住了冠头，柔软无骨的舌头在平滑的肌肤上滑动，铃口被她舔的发麻，清亮腥涩的液体迫不及待地溢出来，又被她抵住推进，纤细的小手在密林中抚慰着两颗囊袋，紧密的快感促使着顾清欢呼吸不断加重。 清纯的妖精勾起人来也是要命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茎身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尤为恐怖，是一件十足的强悍的凶器，可是苏奈显然爱死了这根凶器，鼻尖和口唇之间喷洒出来的热气伴随着透明的津液将它打磨得愈发油光发亮。 “我明白——”顾清欢刚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叁个字便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因为那小巧的舌头调皮地卷住了冠首，双颊微微凹陷下去，那淫浪魅惑的吸吮动作几乎要把他的精魂都要吸出来了。 他突然恶劣起来了。 脑海里刹那间幻想出他把苏奈压在身下放肆抽插的场面，粗壮的性器狠狠地没入那紧致的小逼内，淫水就跟堵不住的泉眼似的冒出来，藏不住的淫声浪语从香甜的嘴唇内飘出，一声一声勾心引魄的“哥哥”喊的人心痒痒。 而他呢，就把手机放在他们两个交合的部位，他想江素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听他们两兄妹在放肆交媾，听那肉体拍打和淫水咕叽咕叽的声音。 太恶劣了，却也没来由的觉得很刺激。 苏奈艰难地吞吐着，他的一只大手抵住她的后脑勺，吞进一点，再吞进一点。 冠首卡入喉咙内，抵着那儿的软肉戳着，她开始反射性地干呕，收缩那儿的软肉。 真爽快。顾清欢飘飘欲仙起来，耳边江素的声音已经有些模糊，就这么交待出自己的精液来。 妖精吐出那根半软的性器，捂着嘴轻轻咳嗽着，点点白浊从指缝间溢出来。 她的眉眼亮晶晶的，泪花点点，眼眶泛着情欲的桃红，怪可怜的。 当着他的面，她咽下了精液，甚至还微微仰首，让他看清楚自己鼓动的脖颈，然后伸展五指，舌尖沿着修长白皙的手指舔弄，将那些美味一点不留地舔舐干净。 妖娆的舌头，还有那双纯情偏又带欲的双眼，悄悄一瞥过来，带着无尽地风情魅惑，性器瞬间又开始膨胀矗立起来。 真是要人命。 “对了清欢，苏奈回家了吗？”江素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突然问起她来。 而她嘴里的苏奈，此刻已经把自己脱得精光，双腿跨坐在他要腰腹间了。 她的下体很漂亮，白白嫩嫩的，顾清欢玩味一笑，伸手摸了一把，柔软得跟个豆腐似的，肉缝已经有了湿意，被他粗粝的指腹轻拢慢捻的，更是微微发颤，湿的不像话。 “我还没问呢。最近忙着考试，也没怎么联系。”顾清欢说，看着苏奈那双动人的双眼。 她咬着唇，好像很痛苦，顾清欢一根手指没入了穴口，先是在浅出摸索着，勾绕着软肉，浅浅的G点在他掌心间揉捏，很快就泛滥成灾，软成一团。 紧接着再往深处，淫水便顺着手指往下蔓延到掌心内，亮晶晶的，层层软肉被他牵拉破开，直到再插入一根手指。 “哦。她也是个可怜人，爹不疼娘不爱的，你作为哥哥也要适当关心关心。”江素说。 是啊，没有错，他这不就是在关心她吗？ 都关心到床上去了，亲密无间的，这个世界上都没有比他更好的哥哥了。 苏奈双手撑在他头颅两侧，两根手指不停地在她体内兴风作浪，她呼吸浓重起来，奇妙又熟悉的快感在下体逐渐攀升，她甚至微微摆腰，加快幅度和速度。 可是顾清欢却骤然抽出手指来，满手淫液涂抹在了高高翘起的性器上。 “我知道。”顾清欢眯了眯眸子，深沉的目光藏着欲望，定定地看着她。 苏奈知道他的意思，微开的穴口潺水汁流，粉嫩嫩的，一呼一吸之间活色生香。 顾清欢压下她的臀，昂扬的性器抵住逼口，重力和压力都迫使粗硕的龟头撑开那点点小口，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找到了最芳香诱人的花朵，正欣喜若狂地攀爬入那弯弯绕绕的甬道，花蜜如泉水肆意涌出，蜜蜂开始兴奋地像一只苍蝇似的搓手，向那最深处进军。 纵使两人做了许多次，苏奈还是无法适应顾清欢肉棒的尺寸。 真的太大了，底下像是被挺进一根炙热坚硬的棍子，将阴道内所有的褶皱都捋平，榨出她所有的蜜液来滋润他的身心。 柔软紧致的嫩肉一下一下吸吮着这一根凶器，顾清欢无声地舒叹着，眼里都是她那白嫩嫩的身体，双乳形态完美，樱粉色的嫩尖点点开，大手伸下去，抹了一把淫液来涂抹在了两粒乳头上，像是涂了一层亮色的油漆，仿佛晶莹剔透。 一下一下挺入，黑色的密林跟那白色的雪山交媾缠绕在一块，点点雪花从中飞溅而出。 顾清欢掐着她的细腰，双眼死死盯着她白嫩的小馒头，那嫣红的阴唇媚肉被一根沾满晶莹淫液的鸡巴撑得大开，正艰难又贪婪地吞吐着它。 次次吞到根部，严丝合缝的，龟头撞到紧闭又柔软的小口，被它吸食着，又放出一层一层的蛛丝缠绕着茎身，千万张小嘴一同抚慰这根大鸡巴。 顾清欢将手机开了免提扔在一边，看着苏奈紧咬着唇不出声的媚态，双眼泛着雾气，杏眼桃腮的，满含春情。 “但是你也不要太关心了。”江素压根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二十四孝好儿子跟她打电话的同时正把鸡巴狠狠地操进亲妹妹的逼穴里，“说到底你们两个也是两个世界的人，适当地给一些帮助就行了，要是苏军他们得寸进尺顺着苏奈来找你，有事解决不掉的麻烦。有的时候妈妈都是想着你，想着他到底是你亲生父亲，一些话一些事都不好说绝做绝，你自己要有分寸。” 龟头狠狠地撞到宫颈，苏奈无声地尖叫，媚肉疯狂收缩，小小的高潮了一波，夹得顾清欢粗喘。 淫水顺着性器流下，沾染了两人的胯部和双腿。 两颗囊袋都被淫水打湿了，又被苏奈抓在掌心内玩弄。 顾清欢翻身将苏奈压在沙发上，性器再一次深深地挺进，回了江素一句“我心里有分寸的”便张口含住那摇晃的乳头。 小穴将他的鸡巴咬的死死的，温暖紧致的甬道内满满的都是章鱼的吸盘的炙热的温泉，他爽的灵魂都在发颤，精壮的劲腰和结实的臀部都在发力，将那一根她手腕粗细的性器深深地埋入她的小逼内。 肉体相拍发出轻微的响声，淫水捻拉成丝，随着每一次的交合而拉长，发出淫靡的滋滋声。 苏奈“哈啊哈啊”地喘着，微微抬头凑到他的耳边，用着气音道：“哥哥，你好大，大鸡巴都操到妹妹的子宫了，妹妹要被你操死了。” 要命的妖精！顾清欢抿唇在心里喊着，堵住她那张嫣红的小嘴儿，舌头在她口腔内肆意贪欢，就如同底下打桩一样都在贪婪地榨取着她甜蜜的液体。 蚌肉被他突然加速的迅猛攻击打得颤颤巍巍的，所有的呻吟也全部被他堵住，性器不断地尽根拔出又尽根没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骚穴内一片软肉被捋平的那种快慰，所有的敏感点被不断摩擦碾磨，里面也越来越热，愈发将它紧紧缠绕包裹。 两人交合的部位早已是汪洋一片，江素的声音飘了出来：“好，既然这样那妈妈就放心了。你继续收拾东西吧。” 她仍是无知无觉，精于算计，却又那么天真。 顾清欢抽空回了个“嗯”，这段电话就这么结束了。 一结束，苏奈便忍不住大叫起来：“哥哥……哥哥……啊啊啊……好深啊……大鸡巴插得我好爽……” 柔嫩的双手攀附在他的后背上，被他修剪整齐的指甲也在那宽阔的背上乱划着。 顾清欢大手拍着她的臀肉，双眼猩红：“骚货！就这么迫不及待勾引你的哥哥！欠操是不是？” 苏奈扭着腰，将他的性器吞的更深，硕大的龟头一次又一次撞开小口，将她撞得灵魂发颤。 “是……呜呜……哥哥使劲操我，我欠操……” 小嫩穴里面的媚肉发着力，死死地绞着这根性器，玫红色的软肉随着每一次被带出来，流淌出来的淫水将底下的沙发都打湿了一片。 密集的酥麻的快意在每一次的抽插中都如同潮水翻涌，不断登高聚集，苏奈连话都说不清了，脑海一片混沌，要命的快感冲刷着全身，仿佛洗涤污秽。 细窄的甬道逐渐被顾清欢操得湿软淫靡，浓重的呼吸声和男人的荷尔蒙味道都萦绕在她周围，攀升的快感让她浑身紧绷，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呼吸也随之浓重起来。 巨大的高潮袭来时，软肉开始兴奋地收缩，做着最后的收割猎物，顾清欢真是爱死了她这一副淫荡的身体，也开始奋力挺腰冲刺着。 柔嫩的小口终于还是被挤开，龟头挤入更深层的紧致内，苏奈尖叫一声，致命的高潮让她大脑内一片空白，只想不顾后果去迎接云端的天神的恩赐，他的精液也好，她都想要。 “唔……”顾清欢被她夹得精关失守，她死死地抱着他不让他退出来，顾清欢甚至来不及使劲儿拔出来就喷射出一股又一股温热的精液在她子宫内。 ———————————————————— 顾清欢：.......妹妹太妖精，这个结扎手术得快点做了...... 第五十三章：逃亡 原本昏暗的屋内因为那茫茫大雪的反射而明亮，呜风阵阵，从狭小的窗户缝隙中挤进来，进不来的后者，撞在坚硬的玻璃上，震得框架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厨房里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苏奈戴着耳机给自己煎鸡蛋，嘴里哼着歌，听不出熟悉成调的旋律来，好似只是随心所欲。 外面的雪下的没有那么大了，飘零几朵下来，一片灰茫，天地的界限被模糊，岁月难堪风雪交加，常青树种招摇这叶子，堆积在树叶上的雪也被尽数甩下。 偶尔一瞥手机，没有信息。 苏奈把面放下去，今夜是除夕，她没给自己弄什么大餐，只有一个人而已，所谓的仪式感不过是人类自作自受的自找麻烦。 准备好葱花和花生，她看着水内面条逐渐从硬直折弯了腰肢，变得妖娆妩媚，水底升起无数的小水泡来，或许是海底的小美人鱼，融化成了泡沫。 因为爱情。 因为那该死的爱情。 苏奈一直都很讨厌这些童话和神话故事，好像女人都在付出身体、情爱、生命。 好像她们只会期待爱情，视其余规则为无物。 年少时读牛郎织女的故事，苏奈一直都不理解且厌恶这个故事所表达的爱情。 明明偷窥她人洗澡的是牛郎。 明明偷拿织女的衣服的是牛郎。 明明强迫织女嫁给自己的是牛郎。 凭什么这是美好的神话爱情故事呢？ 苏奈深感困惑，织女在这里面得到了什么呢？是放弃法力和天庭的美好日子被迫嫁给一个强盗，是辛苦耕耘为农妇操劳每一日，是生儿育女忍受十月怀胎之辛留下羁绊，还是明明是被迫违背天规却要受到惩罚。 你看，她什么都没得到。 牛郎只是为了自己，所以爱情是利己。 顾清欢好几天没理她了，他在生气。 苏奈好声好气地哄他，喊着哥哥理理我，娇嗔妩媚的，顾清欢都不回个信息。 内射到她子宫内只贪图一时的爽快，之后又是大副作用的避孕药，顾清欢跟她说自己又不是忍不住，她为什么要这样。 大概是因为她想要他从头至尾地呆在自己的体内吧，那种奇异的满足感，像是被温暖的泉水所包裹，从内至外地洗涤她罪恶的灵魂。 好像这一场背德的情事不过是普通爱侣的情趣，而非担忧一个畸形怪物哭喊着父母的恩宠为何不在自己身上，为何世人要以怪异唾弃的目光看待他。 他们的爱情注定被诅咒。 苏奈在下午一点多才收到顾清欢发来的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短，只有一个字。 “跑！” 这个感叹号让苏奈皱眉，她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眉头逐渐拥挤成一个浅浅的“川”字，眸光流转沉沉，瞳孔忽大忽小，又瞬间紧缩，手指捏紧了手机。 苏奈站起身来，跑到房间去拿出一个大的黑色的行李箱来清理衣服和东西。 顾清欢一般不会给他发短信，这个时代了QQ微信泛滥，谁还会发短信呢？ 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保险起见就把和她的QQ微信都删掉了，只留下几个时间中规中矩的通话记录作为交流证据，而现在他一定是处于某种其他特殊人员在的情况下不能给她打电话，才会发短信。 是谁？顾衍江素？他们发现了什么？ 一种深深的恐惧在心底里扎了根，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错路以为能面对，却在似乎真的要面对时的无力感。 别泉水包裹的无力感和窒息感也油然而生，心头连着胃部像是突然空了一块，深荡荡的悬崖让她双腿发软发凉。 脑袋里嗡嗡响的，她把一些就近时期的衣服清理出来，还有冰箱里面的菜，水果，该清理的全部清理，被褥平摊着，枕头上的头发捡到，沙发上的抱枕摆正，垃圾桶不管满没满都把垃圾袋拿出来。 苏奈用着最快的速度营造着这里有一段时间没人住的模样，时间不会相隔太远，因为没有灰尘。 她把垃圾提下去的时候，下面停了一辆车。 风朝里穿了黑色的风衣，人看着清瘦不少，眉眼依旧清秀却又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弯腰从车里出来，踏在雪地里，笑脸盈盈看着她，朗声问：“苏奈妹妹，需要帮忙吗？” 第五十四章：新年 车内的热流和香水气味让苏奈胃里一阵翻腾，眉头微蹙着，微微弯着腰想要缓解不适。 风朝里专心开着车，瞥了一眼她，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给她那侧开了点窗户。 风雪瞬间涌入，寒气吹的苏奈眯起了眼，发丝向后飘扬，从领口的缝隙灌入，一阵透心凉。 但是她仍觉得享受，甚至俯身靠近窗户，贴到那点点缝隙间，只为了更多的冷意，好像在石缝中努力招摇着叶子想要那一点阳光和水分一样。 一样悲哀卑微又可怜。 “小心感冒。”风朝里适时地出声关心。 苏奈轻轻应了一声，稍稍脱离，拨弄了一下被风吹的打结的头发，问：“朝里哥，你怎么来了？” 就像是天神一样，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降临来救她。 “你哥突然打了个电话给我。” 苏奈一愣。 风朝里将车开入孔雀翎小区：“开口第一句就是新年快乐，但是声音压的很低，要我过来接你。我当时还在想既然那么小心为什么不直接发信息给我，后面我才明白，他太在乎你的安危了。” 生怕过年的时候风朝里在忙，信息可能看不见，错过最佳的时机。 苏奈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真皮坐垫上划着，问：“他有说他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风朝里摇摇头：“电话很短，几十秒就挂了。” ** 风朝里在孔雀翎有一套公寓，苏奈以前在一次风朝里的生日来过，那个时候他还跟云雾里在一起。 现在时间过去太久，苏奈也没怎么关心他们这一段病态的叁角恋，不知结局如何。 风朝里帮她把行李提上电梯，又提进房间，房间很大，这里是江南市最高档的小区了，绿化做的极好，超市、医疗、商场、学校都在周围，还靠近江边。 房间有一面窗户是斜向着，直接连结天花板，像是弧形的苍穹顶。 风朝里打开房间的暖气：“事先我叫保姆来过一次了，做了简单的打扫，床单被套也都换了，冰箱里面东西很全，厨房浴室热水什么的也能用。门锁是指纹和密码，等会我帮你录个指纹。” “啊……不用那么麻烦，你告诉我密码就好了。”苏奈摆摆手。 风朝里只是笑，愣是带着她去门外录了指纹，又把密码告诉她：“你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不用觉得麻烦，你是清欢的妹妹，也是他的未来的老婆，我讨好自己的嫂子，不会有错的。” 一句“嫂子”让苏奈瞬间无话可说，耳尖泛起诡异的红。 那是一种奇怪的尴尬和心虚感，明知道自己做的是不对的，明知道这些人都知道，但是当他们若无其事地将这段关系谈及出口，苏奈又会觉得尴尬。 “谢谢你，朝里哥。” ** 风朝里还得回去过年，没办法在这里待太久，两个人简单的聊了会就分开了。 偌大的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苏奈整理着行李箱，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学区房的房子里应该都整理干净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她又想起这几天应该要来生理期了，但是出门急，没有想到要带，只想着赶快清理东西，然后离开。 透过车窗的时候苏奈有看见小区门口就有小型的超市，等到风雪再小一点，苏奈穿好大袄，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像个粽子，走路像只企鹅地出去了。 走到电梯门口，红灯从上面下来，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拉开，里面站着一男一女，穿着情侣款的卡其色风衣，男帅女靓，只这么一眼，苏奈就愣在了原地。 眼珠子傻乎乎地看着他们，女孩被高大英俊的男人搂在怀里，眉眼恹恹的，没什么生气，精致面孔让她更像个毫无灵魂的娃娃。 是云梦泽和云雾里。 这个世界上另一对藏身于黑暗中的虫子。 可是他们也让苏奈无比羡慕，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苏奈怕冷，高领毛衣往上拉，把自己的半张脸都给遮了起来，云梦泽锐利的目光扫过来，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云雾里也不曾认出她，只是觉得她站在电梯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们不进来，很奇怪。 云雾里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似乎是在害怕什么，蹙起眉头在云梦泽怀里挣扎了一会儿，抱臂站在电梯角落的一边，像是闹了别扭的小情侣。 不过十几秒钟的电梯旅途，苏奈站在前面，身后的目光时不时地打量着她，让她如坐针毡。 听顾清欢说过，云梦泽这个人，对云雾里有着病态的爱恋和执着，你以为他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他就是个变态。 可是苏奈在想，她跟顾清欢之间，跟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 晚上，世界一片寂静。 城市里不准放烟花爆竹，说是要减少大气污染，静悄悄的除夕，路灯都是挂上了红彤彤的中国结。 苏奈站在窗前看向外面，只觉得过年真是越来越没意思的一件事情。 春节联欢晚会也是一样，此刻客厅里正在放着那些强行煽情的小品，她没怎么看，放出来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显得太孤独。 快接近九点半的时候，顾清欢打来了电话。 “奈奈，你还好吗？” 苏奈“嗯”了一声：“别担心，我很好。” 顾清欢差点就要急疯了。 苏军见苏奈不回去过年，跑到市里面来要人，可是江南市那么大，除了顾衍和江素他谁也不认识，怀疑顾清欢跟苏奈还有联系，就一个电话打过来，然后跑到他们家里去。 当时顾清欢听到了电话的声音，心里一阵发寒，于是他回了房间，立马给苏奈发信息让她跑，又怕她一个人不方便，又打电话给风朝里，故意出去在顾衍和江素身边走了一圈，外放声音，先跟风朝里聊些有的没的，降低他们的疑心后才回了房间让他帮忙。 苏军不信，翻了顾清欢的手机，他切了双系统，干干净净的，苏军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点。 江素已经很不耐烦了，只是隐忍不发，她不觉得苏军特地来找苏奈，而是有意和顾清欢接触。 大人的事情，顾清欢也就不去多了解，只是搜寻的过程中，他依旧是提着心吊着胆。 顾清欢在乡下的顾家老宅里面，偷偷切了视频，宽阔的空地上，大大小小的人放着烟花爆竹，天色一闪一闪，绽放开绚丽的花朵。 他看见她红扑扑的脸蛋，温柔的双眼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她，此刻他很想站在她身侧拥吻她，然后深入她的身体里，让两人无限接近，无法分开。 “新年快乐，奈奈。” 苏奈笑了笑，乡下管制没那么严格，她看着烟火，总归是有了一丝年味。 “新年快乐，哥哥。” 第五十五章：家味 有些人跟事只能躲一时，压根不能躲一世。 苏军有心想要找到苏奈，而苏奈只要还是在江南市，那么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就像是阴魂不散的影子，从生到死地追随。 苏奈的电话几乎被他打爆了。 第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是大年初一的早上六点，按照乡下的习俗，虽然不需要出去走人家，但是得早起做饭。 苏奈隐隐约约记起来在奶奶没死之前，早上就是她跟奶奶准备着，因为刚刚学做饭，切菜切的慢了还会被奶奶骂没用，说你这样切菜日上叁竿都吃不到。 后来奶奶死了，早上就是她做，后妈会做，但是她会推脱，比如要照看妹妹，比如要去上面的老房子里面看一下牛羊。 只要一个人诚心躲避一件事，那么他也能找到无数的理由。 就连那微薄的压岁钱，也会在第二天被苏军拿走，美曰其名替她保管，实际上是拿去跟那些叔叔伯伯打牌了。 苏奈不需要起床做饭，但是生物钟还是让她醒来了，她睁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雕刻着欧美画风的纹路，柔软的被褥，以及身边没有顾清欢的气息的味道，紧接着就是电话声。 她看了一眼来电人，神情淡漠地接了电话。 “你到底去哪里了！过年都不回来！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苏军怒吼。 苏奈觉得晦气。 大年初一的日子，她就得接到这么晦气的人晦气的电话。 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爸爸吗？ 苏奈翻了个身，仍旧是一言不发的，手指紧紧握着手机，她不仅一次想过，也许自己不是亲生的，也许她只是捡来的，因为没有血缘关系，苏军总觉得她是外人，不然怎么会这么对她？ 可是没办法，就算再怎么否认，不甘心，苏军都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 电话那边叽里呱啦的一大堆辱骂，不堪入耳，后妈也时不时地抱怨几句，说什么妹妹想见姐姐，以及妹妹的声音传过来，软软糯糯的喊着姐姐。 苏奈突然想哭。 苏军骂她的时候不哭，后妈冷嘲热讽她的时候不哭，爷爷重男轻女的时候她不哭，却因为妹妹一句“姐姐”想哭。 因为她突然就想到顾清欢了。 苏奈把电话挂了，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人的情感很奇妙，一心想要逃离，却又因为这其中的某个人而心软。 顾清欢逃离了这个破碎的家庭，却又因为她而陷入泥潭，无法逃离。 因为什么？ 因为这该死的爱情。 ** 顾家规矩多，顾清欢跟她联络的也少，莫名其妙的，苏奈也没那么思念。 也许是习惯，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可怕理由，苏奈端着热水杯在公寓里闲逛，空荡荡的公寓，偌大的空间，还有那积累一层薄雪的苍穹。 隔音太好，于是寂静无声。 没有烟花爆竹，只有白茫茫的世界。 苏奈觉得很安宁，她站在窗边，看着太阳露出头来，轻抿一口热水。 有些烫，感觉口腔黏膜都在发麻，手机持续性地震动着，群里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她打开手机，还有一些群发的信息。 学校里很多人觉得苏奈漂亮，但更多人觉得她故作清高，清冷孤僻，更有甚者的男生不知道从哪搜罗来的肮脏词汇，说她是个“石女”。 苏奈给门口贴了红彤彤的春联，寂静的走廊没有半个人。 孔雀翎并非常驻之地，江南市的大多数人只是把这里当做短暂的栖息地，新年这种团圆的日子，他们都将不辞辛苦地奔赴回家，哪怕那个家又小又破，也有家的味道。 苏奈不知道什么是家味，她没有体会过，便一叶障目地觉得那些人虚伪地编造一些看似煽情的事物。 觉得很累，苏奈浅浅的回复了几个“同喜”就翻身上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能睡，顾清欢不在的时候，月假的一天半，二十四小时她能睡十五六个小时。 下午醒来，她一边打开手机，一边打开冰箱想要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风朝里给她发了消息：新年快乐。 还有一个一千块钱的转账。 这对于苏奈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金额，她没要，只回了句“朝里哥新年快乐”。 莫名的，苏奈想起来在电梯里看到的云雾里和云梦泽，看到他们如同情侣般的亲昵，如此再面对风朝里，反到有种背叛感。 风朝里敲了一个电话过来，苏奈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喂，奈奈，新年快乐。”风朝里温柔的声音传来，偶尔还传来鞭炮的声音。 苏奈整个人僵硬地绷直：“朝里哥，新年快乐啊。” “感觉还好吗？一个人没有害怕或者不习惯吧？” “还好，这里很好，我挺喜欢的。” “嗯。”风朝里看着底下渐渐走近的两个人，在浅薄的风霜中染上卡其的别色，眸光闪烁。 但他语气还是镇定：“有什么缺的就打电话告诉我，不用客气，钱你也拿着，别担心，我会向顾清欢讨回来的。主要是他现在不方便直接给你钱，又担心你缺钱，所以托我转给你。”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苏奈没戳破，“嗯”了几声。 “好了，我这边还有客人，就先挂了，拜拜。” “拜拜。” ** 苏奈睡了几天，跟头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浑浑噩噩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日期，只觉得睡觉真是一件好事，沉沦于虚幻的空间内，恢复精气神，不用面对现实的敲打。 朋友圈里频繁地刷着有关“团圆”的信息，刺眼的红还有丰盛的饭菜，手指划过屏幕时也会显得吃顿。 任何的软件，乃至电视，播放的都是新年。 春运期间那乌压压的人头，反复敲打播放着。 初叁的中午，苏奈玩手机到凌晨四点，刷一些快乐的小视频，到后面头晕脑胀地睡觉，总感觉有人进来了。 很困，睁不开眼，但是她能感觉到床边因重力的凹陷，还有扑面而来的熟悉的男人气息，以及印在额上柔软的唇。 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顾清欢带笑的俊脸。 苏奈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去握他的手，小手被大手紧紧包裹住，炙热的温度像是他停留在她体内的温度。 “哥，你怎么来了？” “想你，所以我来了。”顾清欢看她迷糊的可爱样，忍不住抱着她吧唧了好几口，思念之情溢于言表，“真是一只小懒猪，喊了几声都没醒，都中午了，不饿吗？” 其实苏奈能感到饥饿的感觉已经很少了，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兴致缺缺，她的体重总是在暗中掉落。 但是看起来她又很能吃，还会吃很多小零食，只有苏奈自己知道，她一顿吃的很少，还不如别人的叁分之一，零食也很少吃完，一包薯片她吃几片就会觉得够了。 苏奈趴在床上，侧身看着顾清欢，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这次又找了什么借口呢？” 顾清欢侧头吻着她的掌心，温柔缱绻的目光如炬，鼻尖喷洒出的热气勾的她掌心发痒。 “去几个好的同学家里，还有老师家里拜访。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拜访过了，不会露馅。” 他做事永远这么完美无缺，辛苦着来回跑，就为了从海绵里挤出那么一点点时间来见她。 苏奈起身洗漱，看见客厅饭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大鱼大肉的，都是她喜欢的。 还有高脚杯，里面游荡着动人的红色液体，勾勒着风情和暧昧。 顾清欢从身后抱着她：“新年快乐，奈奈，我爱你。” 他的气息紧紧环绕着她，连带着烟火气，仿佛充斥着这公寓的每一处，让她避无可避。 这就是家的味道吗？她想，缓缓回抱了他。 “我也爱你，哥哥。” 第五十六章：冤家 高叁的课程繁多又压抑，苏奈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压在上面，脑袋也压在厚厚的书籍之中，被一张又一张卷子埋没躯体。 忙到一种什么状态呢？大概就是让日理万机的顾清欢都有些不满，觉得她太过于冷漠了。 在第一次月考模拟中，苏奈看着成绩单以及校排名，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 柳洁她们私下如何议论她已经不重要了，高中的人际关系和脉络能有多大作用？她需要的是考上名校，跟名校里面的同学当朋友。 高叁的月假压缩到只有一天甚至半天，叁月份的假期一到，考完月考，教室内紧张的氛围瞬间松懈下来，歪歪脖子各自松展松展僵硬的肌肉。 班主任交代完安全问题后，大伙走出了教室，空空荡荡的一中只有高叁的那几个重点班还在，红旗在蓝天白云下悠扬招展。 苏奈也学得脑子都有点懵，回去也没有再写试卷或者看书，而是顶着还算温寒的天气出去走了一圈。 看书看的人都傻了。她是这么给顾清欢发信息的。 顾清欢发了个揉揉她脑袋的表情包，还有一句语音：“累了就休息会儿，无论如何，身体最重要，一切有我。”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东风徐徐吹来时，苏奈将手机搁在耳边，抬眼看着阳光，也觉得温暖。 没几秒，他又发了一句，还是那么温柔：“奈奈，我爱你，好爱你。” 苏奈抿唇笑，心里美滋滋的。 顾清欢是她的哥哥，同时也是很好的男朋友，各方各面简直完美无缺，无可挑剔。 他从不吝啬自己的爱意与情欲，哪怕是脆弱的一面也会在她面前表现，爱她如爱己，或者更胜过于爱己。 这边顾清欢也是刚中午下完课，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提着书下楼梯，外面的地面一片湿漉漉的，像是刚刚下过雨。 他有些焦急地看着手机，小姑娘没给他回信息，顾清欢反反复复听了自己的语音，语气温柔，没有问题，女孩子都喜欢听，在这方面他可是请了不少的经。 “顾清欢！” 有女孩子在身后喊他，顾清欢转身看去，是班里面的小班花唐锦瑶，马尾高高束起，一条一条的，身材高挑，皮肤白净，胸前抱着书，像是骄傲的天鹅。 “有空吗？要不一起去吃饭？”唐锦瑶凑到他身边，娇俏的身姿怪抓人眼的。 顾清欢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没空。” “那下次实践课我能跟你一组吗？他们说你身材好，骨骼标志很好找，我也想来看看。”唐锦瑶跟他一起下楼，被拒绝了也不退缩。 她的确是听说顾清欢有个相恋了好几年的女朋友，那个女朋友还比他小，正在读高叁，说是会考进来。 但是对这位神秘女朋友，大家都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也有不少人怀疑是顾清欢为了逃避一些人的追求，觉得麻烦才捏造出来的。 传出来的是他的室友，说亲眼看见顾清欢跟那个女孩子打视频打电话，语气温柔的跟一汪春水似的，女孩子还甜腻腻软绵绵地喊哥哥，长得也像个精致的娃娃，可好看了。 可是要问照片，那是一个人都拿不出来，那谁信呢？ 顾清欢蹙了蹙眉，他所在的临床班男生多，分到他这个组已经没有女生了，老师夸他身材确实不错，可以给大家示范，所以做不做模特他都无所谓。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下，苏奈回了信息。 是一句语音，顾清欢点开，免提的音量让唐锦瑶也可以听见。 她也用温柔的语音回答：“我也爱你，哥哥。” ** 苏奈去超市采购零食，越到压力大的时候她就越想吃东西，虽然她往往吃不了很多，小鸟胃得分好几次才能吃掉一盒薯愿。 有句话可以形容她，大概就是“又爱又爱玩”。 走到巷口的时候，她还在跟顾清欢发信息，顾清欢老老实实地跟她报备说有个女孩子想搭讪他，还想在实验课上摸他，他可委屈屈了，他这么听话，要她安慰，亲亲才能好。 苏奈嘴角勾起笑容，给他语音啵唧了几个才安抚下来。 想了想，两个人确实也分开两个来月了，没有做爱也没有自慰，苏奈还真从来不担心顾清欢出轨。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绝对的自信，甚至也会潜意识觉得出轨就出轨，大不了分开，她也绝对不会委屈求全。 巷子里出来传出来嘈杂声，苏奈一听，皱起眉头，凑近几步凝神听着，好像是几个小混混在找事，具体的听不清，苏奈只听见几句狠话，比如说“信不信打死你”什么的。 这条小巷比较偏僻，外面的大道上因为离正中心市区较远，离主要的交通枢纽和超市医院学校都远，平时也没什么人经过，苏奈只要是想走近道才抄了这条路。 真是人倒霉的时候什么时候都能遇上。 帮？还是不帮？ 苏奈摸了摸口袋，摸到之前没有掏出来的一次性外科口罩，她给自己戴上，遮住脸，又拿出手机假装报警，大声喊：“喂！110吗？这里有人在斗殴！要死人了！警察叔叔你快点来，地址在光华大道青年街这边的第二个巷子！” 大概是听到了苏奈的声音，里面的动静小了，苏奈立马转身跑进一旁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地躲了起来。 隔着墙苏奈还能听见声音：“老大，怎么办？” “不知道真报警还是假报警啊，也不知道是谁！是个女的！要是被我抓到非得操死她不可！” 好半响，低沉的声音才开口：“算他命大，我们先走，回头再找他算账。” 声音陆陆续续地消失了，苏奈也不敢出去，怕他们诈她。 藏在角落里十几分钟，苏奈看了看地形，才从另外一侧绕出去，把口罩摘下来，当做刚买了零食准备回家的样子，若无其事地从那边巷子走过去。 她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确认没别人才往那里面瞧了几眼，看见一个人慢慢悠悠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两个人对上眼，苏奈就愣了，是柳城。 他被打的怪惨的，原本还算好看的一张脸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见到苏奈，也是呆住了。 看着看着，柳城突然问：“刚刚是你……” “不是我。”苏奈矢口否认，提着东西就走了。 她后悔了，柳城是她在学校里一切不幸的起源，早知道是他，她就该让他被教训一顿！ 柳城听到她的声音，明明就跟刚才的女孩子一模一样，看着她急匆匆地越走越远，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装满了零食，一晃一晃的砸着她的小细腿，像是砸在他心上。 沉默了会，柳城还是对着空气说了句：“谢谢啊。” 第五十七章：道歉 上一次有人说要追苏奈还是在跟柳城爆发战争之前，在那些流言蜚语传出来后别说男同学，就连女同学也很少有人靠近她。 当一层有色眼镜覆盖上去后，对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增添恶意。 苏奈无意在意旁人的眼光，纵使心中会难受，那也只是一股淡淡的可以随风而散的情绪，并不会让她过度深陷其中。 四月份过得很安宁，只是同学们的目光变得愈发难以描述，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惊奇的动物。 下楼去吃饭时，楼道中间挤满了人，几个层的人聚集在一起，空隙都被填满，空气也变得格外沉闷。 苏奈个子小，身材也小，容易被推搡，她紧紧抓着扶手，蹙着眉头顺着缓慢的人流下楼梯。 不知是谁在后面还有闲工夫吵闹，不安分的手肘往前一伸，正好推到苏奈的肩膀，苏奈一下子就要往前倒，压到前面的人身上，一只手突然用力抓住了她的后领，把她给拉了回来。 “谢谢……”苏奈的心怦怦乱跳，正回头把谢谢两个字说出口，便看见那只手的主人。 柳城一脸窘迫地看着她呆滞住的脸，手指触碰到她颈后白皙细腻的肌肤，一时间像是碰了火一样很快缩回。 “不客气……”他偏头低声说道。 恰好到了一楼，苏奈扭过头，被柳城碰到的地方仿佛被亵渎，让她觉得厌恶至极。 他这是什么意思？想了什么新的花招要来报复她吗？ 第二天第二节课下课后，苏奈去商店想要买点小零食吃，老毛病了，精神压力越大的时候就越喜欢吃东西。 但是苏奈又有些许选择恐惧症，面对商店琳琅满目的吃的，她转悠了半天总觉得都想吃又都不想吃。 最后她很无奈地选了一瓶雪碧就上去了。 回到教室，柳洁用着怪异得难以言喻眼神盯着她看，不只是她，还有围在柳洁身边的曾经那个小闺蜜团体。 ‘搞什么？最近我们两个之间也没什么特别的交集吧？’ 苏奈暗觉奇怪，坐回座位上，刚想把雪碧塞进课桌里就发现强大的阻力，还有雪碧触碰到什么包装袋发出的挤压声。 苏奈：“……？” 她低头一看，瞪大了双眼，里面居然满满当当全部都是零食！ 苏奈难以置信地把零食一个一个拿出来，从叁四包不同口味的薯片到一整盒她爱吃的费列罗巧克力，还有各种口味的星星糖、辣条、牛奶、葡萄口味饮料…… 她觉得她都可以开个小卖部了。 ‘什么……什么情况啊？谁放进来的？恶作剧吗？还是放错了？’ 苏奈好半天回不过神，上课铃声开始响，同桌回来看到这幅景象也是惊呆了，破天荒跟她说：“你……你这是要开小卖部吗？” 苏奈：好巧，我也这么觉得呢…… 把东西一股脑儿全部塞回去，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她可不敢碰。 下一堂课是枯燥无味且听不懂还必须要听懂的数学课，苏奈翻开数学书，一张纸条赫然呈现。 并不好看的字迹印在上面，跟顾清欢写给她的情书那潇洒却又规整有度的行草有着天壤之别。 上面写：以前的事情很抱歉，这一声对不起我更想亲自对你说，这些吃的就当是我道歉的礼物和诚意，希望你收下。 如果可以，晚自习结束可以到操场聊聊吗？ ——xxxx班，柳城。 …… 晚自习结束后，疲惫了一天的学子们陆陆续续回到寝室里。 当苏奈找来一个塑料袋把所有的零食装起来的时候，她再度看见了柳洁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 苏奈知道，这些零食很符合自己的口味，没有一个踩在雷区，柳城怎么可能那么知道她的口味呢？ 只能是柳洁告诉他的。 他们想干什么？又想了什么新的花招来折磨对付自己吗？ 苏奈等到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了的时候才慢慢悠悠提着东西下楼。 夜里的风很冷，苏奈被吹的脸颊发凉，期盼着夏日快点的到来。 到了一楼，还在走神的苏奈转过身往操场走，没注意到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嗨，苏奈。” “呀！”苏奈吓得浑身一颤，条件反射性地跳开。 柳城看见她脸色一下子唰白，有点吓到了，满脸尴尬，却又觉得刚才她的反应像是一只小猫咪，有些可爱。 也许是走廊的白色灯光衬应下，苏奈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显得愈发白润细腻，圆溜溜的眼珠子清亮动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美人，但也是个楚楚可怜的清秀小姑娘。 柳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一阵乱跳，仿佛胸腔里装了一个小鼓。 “对不起啊，我吓到你了？”柳城连忙道歉。 苏奈蹙眉。这不明知故问吗？ 柳城一眼看到她手里的大袋子，薯片的零食袋冒出一角来，他脸色微变：“你没吃吗？不合你的口味吗？” 不会吧，他明明问了柳洁，说她以前很喜欢吃来着…… 苏奈只觉得手心里的东西就是烫手山芋，她迫不及待地把东西直接扔在他脚边，袋口散开，本就膨满的零食一下子掉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请你以后不要给我送东西了，我并不缺买零食的钱。”苏奈说完，转身就走。 柳城脸色有些难看，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上次……” “我说了那不是我！”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亦或是苏奈受不了除顾清欢以外的男人碰她，她一下子甩开柳城的手，脸上和眼底的厌恶之情相当明显。 柳城傻傻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 零散的同学从楼上下来，用好奇地目光看了他们好几眼，又窃窃私语地离开。 苏奈厌恶那样的目光。 就在她想离开免得碰见晚回的老师的时候，柳城再度开口，他低着头，眼眸也垂下，躲避着她的视线，却又忍不住瞥她几眼：“以前的事情我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那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在背后说你，我嘴贱，我也不应该动手……我真的很抱歉……” 无论是现在看她还是刚才触碰到她，她的肌肤都是如此柔软娇嫩，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他当时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去打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苏奈听到这儿，目光瞬间转寒：“你说完了？” “啊……也不是，但是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嘴巴不会说话……” “够了。”苏奈打断他，“无论你说什么，你都给我听好了，我不会原谅你！你带给我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还有柳洁！你们俩个！那些伤害我的人！除非你们死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第五十八章：微感 原以为如此态度和语气可以让试图靠近她的柳城学会乖觉，毕竟高叁只剩下这么两个月，她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完，然后去到顾清欢的学校，实现真正的自由。 可是柳城非常没有眼力见。 连带着柳洁也是。 四月份的一节自习课，柳洁和她之间的座位隔了一条银河，可是依旧有小纸条——准确的来说，是一封信传到了她这里。 她认得出来那是柳洁的字迹，字里行间都写满了对她的愧疚和歉意，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 苏奈当时愣了几秒钟，用手机偷偷拍了照，然后撕了信当着所有人都面扔进了垃圾桶。 “原谅”？ 汉字的诞生具有重要的意义，可是它所承载的感情对比“行动”而言却轻于鸿毛。 有些伤痕是刻骨铭心的，并且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虽然苏奈看得开，但那并不代表她能够完全豁达到对这些事情没感觉。 流言蜚语都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在时间和人员之间的传播而逐渐变质变味。 而最后承受后果的只有她一个人。 如此种种，却想通过一封道歉信一笔勾销？ 想得美！ 苏奈跟顾清欢通电话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语气中难得带了一些别的情绪：“原谅？见他们的鬼去吧！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我看他们压根不是在向我祈求原谅，不过是心里有鬼想安抚自己摇摇欲坠的心而已！” 顾清欢听着她的抱怨，苏奈舍去了柳城对她叁番五次纠缠的信息，只说了自己无意之间救他的事情。 顾清欢发笑，她的语气多了一些活气，以前的苏奈总是有些怪的。 看着很正常，会哭会笑会撒娇，可是顾清欢总觉得缺点什么。 她就像一场话剧上演技精湛的演员，让人不自觉带入其中，可是她自己却始终未曾入梦，永远以绝对的理性，大智若愚般作为旁观者介入，同时冷漠观察。 到底哪里不一样？ 顾清欢握着手机，久未涌现的焦虑不安在此刻迸发。 也许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只是一点语气上或者心境上的变化而已，让他得以如同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那全貌是什么？ 等等……什么全貌？ 顾清欢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好像长久以来太过于顺利和安然让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一些很重要却又容易被忽视的东西。 “喂？喂？哥宝，你还在听吗？”一直都没有听到回音的苏奈问。 “嗯，我在。”想不起来，顾清欢捏着下颚，温柔道，“好好学习吧，他们的事情你可以不用想了，你注定是要跨越山海、跃过龙门的人，再等两个月你们就永不相见了。” 心脏仿佛在提醒他发生了异变，有力的加速跳动着。 “你说的对！不过……”苏奈手指在桌面上划着圈圈，眸光暗沉下去，“看他们这幅样子我还挺高兴的，报复的快感，哦豁，原来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呀哈哈哈。” 她的笑声如银铃清脆，让顾清欢猛然语塞。 …… 柳城在打听苏奈的志愿意向。 这并不难打听到，她很早就决定了要考入顾清欢的所在的省医科大。 医科大的分数线离首都大学的也没低到哪里去，而苏奈要考的临床专业分数线要求更高。 柳城看了看自己的成绩，其实还算不错，可是要够上医科大还是稍有距离。 近来他终于静下心去观察苏奈，她是个很小巧又有些胆小的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很喜欢发呆，会晃着脑袋去转头看向外面的世界色彩，马尾一摇一摇的，清风抖动发梢，阳光照亮眉眼。 那双本就清亮的杏眼会变得如同琥珀通透，一覆神光，熠熠生辉。 没什么心眼，会强迫自己从静谧的氛围再度转为紧绷的学习中，明明懒得动，还会在晚上抽出二十分钟去跑一跑走一走。 她算不上什么让人一眼惊艳的大美女，却越看越耐看，有种岁月静好的美感，宜室宜家。 她的那些习惯看起来都不像是她主动为之，而是有人背后督促。 是顾清欢吧，她那个在一中盛名的哥哥。柳城想。 一开始苏奈还会因为柳城仿佛一个变态似的跟在后面而厌恶，还会甩掉他，后面发现这人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也就随便了，反正他也不会打扰自己，只会保持一定距离，在她回头看他时露齿一笑。 因为有两颗虎牙的关系，他笑起来有些傻乎乎的。 班里面的人都在问他：“真的假的？你喜欢上文科精英班那个苏奈了？你们两个不是闹得很不愉快吗？” 柳城为她解释：“她……很不错的，文静自若，善良温柔……之前…是我不对。” 那些人都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他。 然而柳城依旧我行我素。 柳城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她交给学校的联系人上只有顾清欢一个人，便在一次晚自习后趁她跑步时跟着她一起跑。 夜晚的风很清凉，青蛙与蝉鸣阵阵，月明星稀。 “你高考那天会有家长来陪你吗？”柳城鼓起勇气慢慢跑到她身边问。 苏奈两只耳朵都戴着耳机，再加上操场的灯都关了，只有升旗台还有一盏灯亮着，虽然知道是柳城在身边，但她听不清，也不想去探究。 她微微喘着气，面上是一层薄汗，在微弱的灯光下泛起一层银色的光泽。 “嗯……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真是诚心悔过的。”柳城没发觉她戴耳机，“那两天会有人给你送饭吗？要不要一起吃，反正毕业了你也就不用看见我了。” 才怪，他已经改了志愿，铁定要考医科大，就这么一个选择。 “你看，我这段时间表现也还不错对不对，也没烦你。我家里人都是乡里人，也很远，来不了市区，如果你也没有人看着，我们两个可以搭个伴怎么样？”柳城语无伦次地说着。 他恨不得给自己邦邦两拳，刚刚在心里还演练了好几遍措辞，怎么到了面前就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了。 跑到第叁圈结束时，许是苏奈受不了柳城的叽叽喳喳，她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叽叽喳喳的，于是她停了下来，摘下两只耳机，皱眉看着他。 柳城都愣了，身上也出了点汗，被风吹的发凉。 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你……你没听到我说什么？” 苏奈嫌弃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就打算离开操场。 柳城连忙跟上去：“我是想问你高考那两天有没有人来陪你啊，你哥在芮城估计也回不来吧，毕竟医科大也要期末了，所以……所以我是想说，要不要那两天一起吃饭什么的。” 苏奈莫名冷哼一声。 一起吃饭？他在开什么玩笑？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她，高考是她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如此重要的两天她也要孤身面对吗？ 哥哥……他应该也不会来，就像柳城所说的，他也要期末考试了，那么辛苦的医学专业，他哪有功夫呢？ 苏奈没感觉到多失落，只是垂下眸子觉得浑身疲惫，又或许是不曾上心、不曾在意、不抱期待、不想贪心，便也不会觉得失望。 第五十九章：狗粮 高考前一周，顾清欢已经做好打算请假回去陪她高考，但是江素给他打了个电话。 “苏奈那孩子是要高考了对吧？”她问。 顾清欢一怔，略有疑虑地开口：“好像是的，我没怎么关注，怎么？是‘他’打电话过来了吗？” 江素否认：“倒也不是，他家小的又要去做颅骨修复手术，哪有功夫惦记这些。只是觉得苏奈这孩子一个人在江南市怪可怜的，高考都没家长在身边，我问问，好歹是你妹妹，听她班主任说以她这个学期的模考分数来看，只要稳定发挥，上省医科大绝对没问题。” “哦？她要来省医科大？”顾清欢假意惊讶。 他正在电脑上编写请假条，在理由那一栏思来复去，仍未想好。 觉得有些烦躁，他起身去了宿舍外面的阳台，已至暮色沉沉的时间，祥和的绚烂光芒在一片树叶涛声中飘扬。 人来人往的结伴而行，他看见摄像头规避的角落里，一对鸳鸯正交颈缠绵。 “这也是好事，只是学医花费很多，要想更好的工作，叁十岁之前就别想赚到什么大钱……我们倒也不是不能资助她一点，不过也想问问你的意见。”江素斟酌着用词，仿佛在担心他的情绪波动。 大学里其实有贷款，在毕业后还就是了，但那是不够的，芮城的经济水平高度发达，物价自然上涨，他不想让苏奈背负这些。 他的小公主只需要好好读书，过自己想要的人生就行，那些人世间不值得她担心的她都不需要去纠结，不过是徒增烦恼。 钱这种事情他自然会为她摆平。 许是顾清欢沉默太久，江素也觉得讨论这种事情不好，便转口道：“好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快期末考试了，好好看书吧。” “你要去跟她谈吗？” “她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不是她的错，总不能因为无能的父母而毁掉一个女孩的未来。” “……好，我知道了。那你跟她谈的时候尽量语气委婉一点。”顾清欢小心翼翼地用词，尽量不让江素察觉自己的私心。 江素倒是卸下某种负担似的笑：“这你还放心不下妈妈？社会上妈妈什么人没见过，当然知道分寸的。” ** 关于柳城喜欢苏奈的事情莫名其妙在学生之间传了个遍。 苏奈被柳城缠的很烦，而柳城似乎坚信“烈女怕郎缠”，一有空就会寻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靠近她。 不过至少还有点脑子，没有说出苏奈救过他的事情，不然那群人恐怕还会闻声而来。 文理科精英班在临近高考的一个周末放了一天假作为叁年紧绷生活而来的放松。 那天，两个精英班的班主任一起协商，决定带他们去外环佛陀山上的佛陀寺求一求高考顺利的签。 同学们格外兴奋，前一夜都在讨论该带一些什么东西。 柳城没有加到苏奈的QQ或者微信，因为她不予通过，但是电话号码还是拿到手了。 于是他打了几次电话，除了第一次接了，很疑惑也很温柔地“喂”了一声，把柳城那颗小心脏迷的乱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的氛围让苏奈立马猜出来，于是后面几次都没有接过，最后把他拉进了黑名单再也打不通了。 “脾气真辣。”柳城嘿嘿一笑，换个手机号码继续打。 其他人看着柳城这屡次碰壁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模样，一时间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苏奈没什么好准备的，就带了一瓶水、一个面包、一个手机、一个装东西的小背包，轻装上阵。 外面晒得慌，早晨还没六点她的生物钟就醒了，晨光在天际泛红，如同暮时晚霞。 她爬起来看朝霞行千里，树叶被覆有一层金光，在清风中摇曳生姿。 层楼迭宇，此起彼伏，远山一片翠绿又朦胧，青雀低鸣，这个庞大繁荣的城市难得安宁祥和，哪怕它马上再度忙碌。 有那么一瞬间，苏奈很愣神，她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却又觉得远不如肉眼可见的美丽，只觉得遗憾。 心里空落落的，从未有过的空虚感一下子袭来，占据心头。 这种感觉让苏奈觉得恐慌，她一向自认没心没肺，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她总让自己熬，水深火热的世界里，她劝自己的熬。 不知明日何所终，也不知何时能够解放。 而那一阵遗憾，只是懊恼如此良辰美景，朝朝暮暮，身边却没有顾清欢。 佛陀寺的钟声敲响，爬到半山腰的他们远远听见，脸上的汗珠圆滚滚的。 柳城眉眼锋利如刃，如同老鹰似的在人群中搜寻着目标，苏奈虽然不高，但是很好找——因为人群居动物，其他人都成群结队的，只有她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走着。 柳城没有立马靠上去，而是看着她对路边的风景野草都有很强的好奇心，好像比起闹闹哄哄的人群，她更喜欢去观察那些小花小草。 五月底，六月初，之前还下过一场雨，在这片山上红彤彤的小果子藏在刺中间保护自己，苏奈见到就觉得很眼熟，她眨眨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去摘。 她看了看周围，估计一整个山都有，还有人为经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踩过，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是什么？” 柳城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苏奈吓了一跳，手一抖，被树上的刺扎到了，她下意识喊了一声，把手缩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柳城一愣，立马上来看，猛不丁抓过她的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我没恶意，我不是想报复你……我我我……” 他一整个人就像是犯了事的小狗，苏奈仿佛能看见他的耳朵尾巴都耷拉下来。 白白嫩嫩的小手上入手温软，刺在上面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虽然不大，但还是拉开了一条红线。 指尖上则是冒了血珠，柳城怕刺扎进去，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心里头一边自责，一边又格外贪恋她手的香软。 在他确定没刺后，又低头用嘴含住了她的手指。 苏奈瞬间回过神，把他推开，脸色涨得通红：“干什么啊你！神经病！” 说完她就越过他跑向众人通行的小路了。 ** 众人爬到山顶已经是浑身酸软，双腿发热，莘莘学子们可以夜挑灯力战十套试卷，却不能爬万步阶梯。 “老师你自己也走不动了嘛！还好意思说我们！”有人不服气地反驳。 班主任戴着草帽子，捶着腿，满头大汗：“那我能跟你们比吗？十七八岁的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我跟你们说，那苏奈的哥哥顾清欢爬这个的时候都不带喘的，还帮别的女同学拿东西呢。” 突然被cue到的苏奈正站在边缘拍照，面对众人的目光她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不清楚。” 照片上还有云雾缭绕，一层金光覆盖在上头，像是松软的棉花糖。 她发给了顾清欢，还问他“你们班级组织爬佛陀寺的万步阶梯的时候你真的帮别的女孩子拿东西了？” 她信息刚发过去就有些后悔，她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吃醋呢？ 是吧，是吃醋吧，她的独占欲太强了，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从未有过只属于她的人或者物，她偶尔会想着顾清欢的“干净”，从皮肉之相到内心深处、从一根头发丝到拥抱深吻、从他面对他人时冷静沉稳又疏离的眼神已经面对她时深情且满藏欲望的火热。 她眼里的顾清欢和他们眼里的顾清欢判若两人。 正想着要不要撤回，电话很快拨了过来，苏奈看了看四周，进了寺庙的角落里。 “奈奈，你听谁说了什么吗？”顾清欢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 今天他好像不用上课。 “爬倒是爬过，也没万步那么夸张，不然我也会累死的，但我没帮女生拿过东西，我只是替我们班主任提了一下包。” 他们班主任是女的，年过四十又六。 苏奈听到他温柔的声音里带了一点惶恐，不由得嘴角含笑，低头提着小石头：“没什么，别这么紧张，我就问问而已。” “可你好像老婆查岗，揪着我跟前任的事情在怀疑。” 苏奈挑眉：“你不乐意？” 顾清欢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确实是美滋滋：“当然不会，而且我也没有前任，我只有你一个人。” “嗯，哥哥表现不错。” “就口头夸赞一下？没有实际行动的话我不会满足的。” “那怎么办？”苏奈问，“我现在又不在你的身边。” “嗯……你亲我两口行不行？”顾清欢语气里带了点撒娇。 “不要……我现在在外面呢……” 顾清欢闻言语气便更软更委屈了：“奈奈你怎么这样呢？我那么想你还洁身自好，你却这么冷漠，都不说想我爱我。” ‘别这样啊哥哥！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苏奈看了看四周，脸色泛红，漂亮的眼睛水润润的，快速地对着电话给他吧唧了两口。 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 顾清欢努了努嘴：“还有嘴巴。” “不是说只亲两下吗？”苏奈瞪大眼睛。 “那我不管，你不亲我我要闹了。” 苏奈只好忍着羞涩和人来人往又给他亲了一口，这才斩断这个妖孽的进一步痴缠，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而顾清欢这边，不是在复习就是在睡觉被吵醒的舍友们纷纷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什么玩意……顾清欢是被夺舍了吗？”舍友差点恶心地想把早饭吐出来。 顾清欢非常冷静的下床准备洗漱，面色平静，一如往昔。 而被吵醒的舍友从床上爬起来：“真是见了鬼，大早上在梦里吃狗粮。” 第六十章：思念 有人跑去排着队上香了，香炉摆在寺庙庭院的中央，露天之下，晒的人睁不开眼，但仍有大把的人排着队。 苏奈则去看许愿树，青葱茂密的枝叶扇扇而落，红色的丝带用毛笔在上面镌刻了愿望，挂到了至高点，乞求被神明佛祖所庇佑。 树真的很高很大，树干粗壮的得叁个人环抱，枝叶在上空交错，枝干上又斜生出枝干，节外生枝或许就是这么个意思。 红色与绿色交织缠绕在一起，树荫之下清凉，铃铛的声音也如此叮铃动听。 苏奈有些近视，她眯起眼睛，只能看得清就近的几个，大部分都是希望考试上岸、金榜题名的，也有少数的几个希望求个好姻缘，再往上看想要看清楚就得爬树了。 她突然有点期盼能够看见顾清欢的，既然他来过，没准他也会写着挂上去。 绕了一圈，苏奈没有看见。 也许是没写，也许是挂在上面了。 他们两个在某些方面极为相似，换位思考一下，苏奈本身就懒得去整这些东西，她坚信此物甚虚，有些东西还是得靠自己才能实现，那么顾清欢这个更加依靠实际行动的人来说就更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了。 一旁扫地的和尚有些上了年纪，眉眼的皮肉都耷拉下来，目光却十分澄明，他看着苏奈。 那么多人都在许愿树旁，他唯独看着苏奈。 苏奈转身注意到和尚的目光时没太在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和尚朝她见礼，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继续扫地。 苏奈无所谓般耸耸肩，喝了一口矿泉水，那边班上的人就来喊要集合了，苏奈对许愿树没什么兴趣就过去了。 顾清欢给她发信息：“我妈可能会来找你，别太担心，不是坏事。” “我妈”这两个字有点触动了苏奈的心房。 她停下脚步，心里难受。 明明他们两个是一母所生。 明明他们两个是亲兄妹。 明明他们两个应该是说的同一个妈妈…… 明明…… 妈妈这个词在苏奈的记忆里十分淡漠，她甚至想不起起来那个拼死拼活把自己生下来又不顾一切一走了之的女人长什么模样。 她应该是什么样子？ 苏奈不在乎。 班主任让他们排排站好，跟理科班一起合个影。 真是稀了个奇，有生之年居然还得跟理科班一起凑个“毕业照”。 但是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意见，因为隔壁班也有自己的好朋友，还有偷偷摸摸坚持到了毕业的情侣。 大家挑选着自己熟悉的人站在一起，苏奈被拎出来站前面，因为她个子不高。 这简直就是往她心头上插一刀。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却听见理科班班主任喊了句：“柳城呢？他去哪里了？” 柳城个子高，眉眼出众，不见了人一下子就能发现，众人齐齐回答不知道，又有人说看见他刚才往许愿树那边去了。 苏奈地眼皮子跳了一下。 有人偷摸摸给柳城打电话让他快来拍照，苏奈则有一搭没一搭回着顾清欢的信息，旁边的女孩是理科精英班的，也因为矮被调到前面，不经意间看见信息，便友好地问了一句：“顾清欢是你哥哥啊。” 全校女生大部分都把顾清欢当男神。 苏奈回头看向她，把手机屏幕摁灭，对方是个比她还矮了几公分的女孩子，梳着长长的马尾，皮肤有些黄：“嗯，是我哥哥。” “你哥哥好厉害，你也好厉害，我看你每次月末考试都能排在前面。” 苏奈笑了笑，这是她收到过的为数不多的夸奖：“谢谢。”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聊些什么，远处的柳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老师我在这呢。” 人群的目光又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英挺的男孩奔跑的模样，扬起的衣角，明媚的光彩，都像是青春最后的倔强。 “赶紧给我站那儿去，跑哪去了你一天天的跟猴子一样，还得我打着灯笼去找你是吧。”理科班主任没好气地说着。 柳城笑眯眯地站到了后面，好兄弟跟他换了位置，他刚好就在苏奈那一竖排的后面。 一个在最前面，一个在最后面。 柳城特地给人发了信息，用请他上网换一次跟她更近距离的机会，就像年少时我们会故意绕远走过暗恋之人班级的路口，只为不经意直接往里头瞥一眼，看见他全神贯注的模样，亦或是笑靥如花的侧颜。 ** 江素来找苏奈的时候他们正在上自习。 天色阴阴的要下雨，风也变得不再温柔。 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认识江素，在顾清欢作为全校荣誉登上小礼堂讲台时，江素和顾衍都是受邀坐在前排，跟那群学校领导在一起。 由于没有生孩子，江素的面容体态都保养的极好，再加上职场的磨练，走路时的气场就让人觉得这个女人来头不简单。 “想吃点什么，随便点。”江素挂着温和的笑意，把菜单递给苏奈。 苏奈坐在低调奢华的餐厅包厢内，头顶上灼目的水晶灯照印着菜单上每一个菜，后面的数额都在牵扯着她的神经。 有的时候苏奈在想，顾清欢到底打算放弃跟她在一起，这一腔孤勇的爱情所带来的冲撞是否是他可以承受得起的。 苏奈随便点了几个菜，江素交给彬彬有礼的服务员，开始了长辈明知故问式地问话：“一中的学习氛围不错，我看见你的成绩了，考上个重本也不是什么问题，打算考哪里？” “省医科大。”苏奈不避讳地回答。 “护理专业？” 苏奈摇摇头：“临床医学。” “为什么？”江素拿水壶里水给自己洗碗。 “因为奶奶是卵巢癌死的。” 江素手指一顿，神情有些微妙，她看了苏奈几眼，她很乖巧地坐着，像个大家闺秀，眼里没有害怕，行为规矩，没有任何不安的紧张表现。 总体而言，这符合江素心中“规矩”的具象化表现，她喜欢一切按照“规矩”走的人和事物。 “我呢，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这一点阿姨不说你也知道，但是我的确把清欢当亲生儿子一样培养。后来呢也跟老公很羡慕别人家儿女双全，想要个女儿，可惜年龄已经不允许了。你很聪明，也很乖巧，跟你哥一样，虽然认不得你做女儿，但是你努力读书，你爸不成器，如果因为你爸而没办法上大学也很遗憾，所以阿姨想供你读书，你哥也觉得不错，但是呢还是得看看你的意见，你呢？你怎么想？” 江素说的诚恳，一气呵成，像是思考斟酌许久之后的决定。 说实话，苏奈很钦佩她，在中国这个极度注重血缘关系传统理念的国家，江素能够在后来意外怀孕中怕顾清欢年幼的心灵收到波动而为了非己生子打掉自己的亲生子，也为了这个非生子爱屋及乌地照顾她。 真的很了不起。 苏奈诡异地低头沉默着，江素尽量缓和气氛：“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这笔钱不会白给你，你长大后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还给我，当然，如果你不接受，大学也是有贷款可以申请的。” 苏奈轻声“嗯”了一句。 菜端了上来，江素错开话题给她时间考虑，聊起她在一中的学习生活。 “其实我也支持你学临床医学，说句不好听的，护理专业终究是个吃青春饭的，不如临床医学越老越值钱。”江素道，“但是对于女孩子来说，临床专业就会更辛苦一些，一生不是在考试就是在考试的路上，医学事业是会不断发展的，就代表你们所学的东西永无止境。” “嗯，我知道，这样忙碌的生活也挺好的，我怕自己闲下来。”苏奈说。 无所事事摸不到未来的感觉太过于空虚，没有底踩实的感觉是不踏实的。 要么让自己忙起来，要么跟顾清欢在床上做爱，繁杂的事务和亲哥哥的阴茎，总有一个能填满她变态空旷的心灵。 高考那天下了大雨，苏奈一晚没睡，但起来时没有一丝倦意，看着窗外大雨倾盆，窗户上的流水纹路交错重迭。 她无数次清点自己的物品，把准考证装进自己的考试包里，拍了拍自己的脸，只是浮躁的心却一直无法降下来。 柳城又换了个号码给她发短信：你下楼了吗？ 苏奈瞥了一眼，无语地翻白眼。 这家伙还真是把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不过好在他不知道自己具体哪间屋子，否则估计会上门来堵。 如果可以，苏奈都想报警了。 这是什么反其道而行之的新型报复方式吗？ 离考试还很早，她打算慢慢悠悠去一中后街吃一碗粉，然后再步行去考试的学校。 苏奈收拾好东西，把电源都关掉就开门。 一股烟味瞬间弥漫上鼻尖。 苏奈呆愣地站在门口。 清晨浅淡的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上跃入，薄雾萦绕之间，高大的男人站在其中，眉眼朦胧，一身烟雨楼台红尘中。 顾清欢靠在墙上，发梢微润，眸中凝着淡淡疲惫，黑色的行李包堆在脚边，脚下是愁苦的烟蒂。 见她出来，顾清欢有些慌乱地掐灭了烟，骨节分明的手指被火星触碰，顾清欢还来不及开口便被瘦小的躯体扑了个满怀。 接着，白嫩的手臂拉住他的衣领往下，垫脚上升的柔软凑到他的嘴边，深深地含住了他发苦却又性感的唇瓣。 啊……原来是如此的思念。 顾清欢很快反应过来，紧紧搂住她的腰，肆无忌惮地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