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 沈浪和朱七七的爱,一朵双生花 说明:这一卷里所有的文章都是转贴的,不代表本人的观点,如果原作者看到此贴,不同意转贴,请和“我是浮尘”的起点id号联系,本人会立即删除。 ~~~~~~~~~~~~~~~~~~~~~~~~~~~~~~~~~~~~~~~~~~~~~~~~~~~~~ 记得初看武林外史,为古龙的奇思妙想所倾倒;为沈浪的思维缜密、为王怜花王公子的惊才绝艳、为熊猫儿的爽朗快直、为金无望的诚信诚意而折服。 当然,朱七七这个花一样的女孩,虽为爱所困,追随沈浪的步伐却永不停止;为情所伤,却如飞蛾扑火,不惜死在情人手中,只为一表情深。 一句“沈浪的心,难道真是铁铸的?”当真是天底下最动人的情话。 因为朱七七为了这一刻,这一句,留下了多少的伤心泪,遭受了多少的痛苦经历。 而沈浪,又何尝不是一个艰苦的心理过程。他背负着武林安危的重大使命,他不能接受朱七七的强烈的爱恋。虽然我不懂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英雄的使命总是不能和他们的真情挚爱相并存。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浪终于被朱七七的真情打动了,两个相爱的人的心终于在一起了。 而白飞飞,在前面,她是一个温顺可怜的姑娘,被王怜花看中,又被朱七七买下,不幸被快活王的色使虏走,博得了很多人的同情; 在后面,她真正的身份原来是快活王的女儿,和王怜花一样的恨着这个父亲,不惜以身嫁父来报仇。而且,她也爱着沈浪,在杀死沈浪之前,还要一个沈浪的孩子以作念想。 真是一个有着奇妙逻辑,奇怪思想的姑娘。除此之外,我对她没有别的看法。因为她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后来发觉原来七飞之争尘嚣日上,真是惊诧莫名,何白飞飞会引起众多关注。说起来,对她的描写实在不多,何况开始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女,后来变成幽灵宫主,又总是躲在阴暗处,并没有很多光彩横溢的描述。比之王怜花这个惊才绝艳的家伙,从武功到文采;从计谋到性情;从其恶到其邪;从其爱到其恨,样样都作了流光溢彩的描述,实在差太多了。 争什么,争的是朱七七、白飞飞谁可怜,谁善良;争的是沈浪爱的是哪个;争的是谁痛苦,谁被谁抢走了幸福。 所有争论的根源在于:沈浪爱朱七七还是白飞飞 沈浪当然是爱朱七七的,就是真理一样,它就是对的,可以用很多的反证来挑衅它的真实性,但是丝毫不能撼动它的地位。 在文章开头,就知朱七七曾救过沈浪性命,通观全篇,沈浪何时危及到要别人来解救——性命,何况是依靠朱七七。若不是缘定三生,又怎会以这样的机缘巧合来使他们相遇。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则是不断的以朱七七遇险、沈浪着急担心,四处寻找朱七七来推动发展他们的情缘。 虽然,一开始沈浪总是回避朱七七的表白,但不表示他不爱朱七七。 当朱七七被金不换羞辱伤害的时候,沈浪情愿用自己的右手来换取朱七七的一时平安。 保住自己的右手,沈浪可以保住自己全身而退;失去自己的右手,以金不换的无耻狠毒,只会使两人都会殒命于古墓中。 这样的选择,爱与不爱,不言自明。 当朱七七被王怜花抓走,沈浪和熊猫儿寻找不到,沈浪居然“面如死灰“,沈浪向来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那一抹微笑掩盖了沈浪,藏住了他的喜怒哀乐,沈浪的心有谁能懂呢。 可是此时的他竟大失常态至“面如死灰”,心中焦虑紧张之情可想而知。 及至发现原来朱七七和王怜花藏在床下,王怜花对朱七七百般轻侮,朱七七假意顺从。熊猫儿几欲发狂,我没办法用我浅薄的言语来描述沈浪内心的波涛汹涌。 原文: 沈浪缓缓叹道:‘其实,你还有别的法子的。‘ 朱七七道:‘不错我还有别的法子,但我却不想死,我要复仇,我……我……我还想再见你一面。‘ 朱七七只愿死在沈浪手中,“但沈浪手掌一抖,那柄剑竟生生齐根断了。” 以沈浪的宽容,若非爱朱七七至深,又有什么立场要求朱七七采用“别的法子”。 若非沈浪心中的愤怒到了极致,又则会将剑竟生生齐根抖断,来宣泄他的心情。 若是对待其他任何除朱七七之外的女孩。在这种情况下,沈浪和熊猫儿必好言相慰,自是一番哭哭啼啼,又一番怜香惜玉,满室馨香。 只有朱七七,也只有朱七七,因才会使他们爱之深,痛之切。 朱七七会为金无望、熊猫儿甚至王怜花感动,会感到如果没有相遇沈浪在先,她会有更多的选择。但那只是一时的感动,永远的魂牵梦萦只有沈浪。 而白飞飞,像小鹿,像白鸽,温柔的使所有的人都为之心颤。偶尔在沈浪的心中荡起一阵涟漪(或许有,或许没有,沈浪的心谁又能知道呢),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总之,正如朱七七只爱沈浪一样,沈浪的唯一也只会是朱七七。 转自晋江的一文(笑琪书友提供) 作者:双.(也就是草莓大人~) 转自:晋江 原文连接:bbs./?board=4&id=11735 摘录如下: 这几天无聊,又看了一遍武林外史,心中有千言万语,只是不知该如何抒发.如果飞大战的时候,我有这么好的兴志就好了. 首先,我想问的是现在讨论的是沈浪爱朱七七还是白飞飞?如果讨论的是书中那个沈浪,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这是一件早就盖棺定论的事.早在几十年前,古龙就给了观众正确的答案.那些还要绞辨的人,去看楚留香吧,里面有一段专门讲沈浪的.古龙为我们总结了沈浪的一生,我看了无数遍那段文字,没找到白飞飞的名字. 对于沈浪这个人,谁还能比古龙更有资格下定论?难道是看书的你我他?有人说恋爱是有史以来天大的误会,我没想到看书也能看出这么多误会来. 观众爱谁不代表沈浪爱谁.你尽可以去爱白飞飞,但沈浪爱不爱,不是任凭你可以胡乱幻想的.也不要加上主观意志的去说什么,不敢爱不能爱,故事原没有你想像的这么复杂和美妙!如果生活中有人不爱你,难道你也用这些没有营养的话语来安慰自己?我们活在这个世上,最主要要实事求是,尊重事实.不爱就不爱,又任必牵强附会? 沈浪爱朱七七,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我也不想再重复了. 沈浪对白飞飞,我只能用无情两个字来形容. 开始时沈浪以为白飞飞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对她很照顾关心.可是这种关心也只是表面上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白飞飞失踪时,沈浪虽然也在找,可是他在找的同时还非常有空的和朱七七谈了一场谈爱.显然他是一点都不急.人家朱七七失踪时,沈浪可没有这么放心.到快活林时,沈浪又一次见到了白飞飞.那些说沈浪看到白飞飞心跳加速的人,你们可否用一点平常心去看待这件事?这是因为意外而产生的心跳加剧,和爱有什么关系? 在花园里沈浪和白飞飞私下见面,沈浪真是温柔主动啊,可惜那只是一种演戏,如果飞迷们非要认为这是爱,那后来朱七七就快来了?那又算什么?是不是在飞迷们眼里,只看得到白飞飞而看不到朱七七?沈浪再见朱七七时的失态,是沈浪在书中唯一一次的失态,只因为朱七七要嫁给王怜花了.这种失态差点造成沈浪丧命.这里沈浪用挚爱来形容朱七七.什么叫挚爱?对于这些文字,飞迷难道可以视而不见?你们说沈浪爱白飞飞,这种话,你们首先自己能说服自己吗? 当朱七七和熊猫儿在快活林失踪时,沈浪的心乱成一团.进到祠堂去应付幽灵公主时,沈浪手可没软,动手便是杀着,一点活路都没有留给她.当沈浪和朱七七在祠堂重聚时,那时的沈浪才叫不顾道德伦理呢?朱七七那时是王怜花的未婚妻,可是沈浪情不自禁的越了轨做出不道德的事.这种越轨远比娶一个魔女大胆的多.不要说什么敢不敢的,沈浪因为朱七七就可以做大胆的事.只因这是情不自禁. 有点累了,后面就说得简短点. 在楼兰古道,沈浪对白飞飞才是真正的无情.虽然他们在ml,可是他们之间有温存吗?白飞飞在痛苦的疯狂里争扎时,沈浪做了什么?喔,对了,沈浪做了一个安静的观众,静静地旁观,这就是沈浪做的一切.别忘了这时是沈浪和白飞飞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没有一个外人,要做什么都可以喔!可是他们做来做去就是做不出一点爱来.他们的身体靠得越近,灵魂就离得越远.原来沈浪对白飞飞好,只会在朱七七面前啊?沈浪还真是一个坏男人,故意要让朱七七吃醋,他可以从中得到乐趣.其实,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沈浪对白飞飞的心思是如此的坦荡荡.不然哪个男人会白痴到,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对另一个女人好?就算要好,也应该背着女朋友.到最后的时候,沈浪他们被困在沙漠里.给白飞飞水喝的也是朱七七,而不是沈浪.沈浪是没有空也没有想过去照顾白飞飞的.等到白飞飞远走高飞了,沈浪难过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沈浪难过.反倒觉得沈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金无望问沈浪,你今天终于也败了一回时.沈浪嘴角那一抹不可捉摸的笑容,就说明了,沈浪的失败行为有故意的嫌疑.反正飞迷喜欢我猜我猜我猜猜,我当然也不能落后啦.想当初沈浪把朱七七赶走时,心里的忧郁和难过,不言而喻,而且嘴里还说着祝福的话语.白飞飞走了?谁为她祝福?像白飞飞这种女人,属于拜拜,不联络那种.走了,我沈浪谢谢你.在白飞飞的生命中何止沈浪给过她温暖?很多人都同情怜悯过她.可是是她自己陷在自怜自艾里无法自拨. 最后她的下场是含恨而死,她拥有了和沈浪的孩子,她珍惜了吗?她没有,她让阿飞吃尽了苦头.最后她两腿一伸去见阎王了,留下一个根本就无法独立生活的孩子存活在这世上.是阿飞活该吗?她的一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前面竟然有人说古龙喜欢白飞飞?你喜爱白飞飞嘛就你喜爱,还硬要拖上个古龙. 如果我说古龙根本就没有仔细设计过白飞飞这个角色,也不为过.白飞飞是书中人物中漏洞最多的一个.明明是王怜花的姐姐,古龙却说是妹妹.一会嘛说白飞飞的母亲是个长像不好看的丫头,一会儿又说白飞飞和她母亲酷似.前后矛盾不一的地方多了去了. 飞迷喜欢说沈浪爱白飞飞.在这里我想问一下,什么是爱?眉来眼去就是爱?那你晚上到酒吧里去看看,那里不认识的男男女女都在眉来眼去,这和爱有关吗?整本书从头到尾我只看到沈浪默默地为朱七七付出,却从来没有为白飞飞做过一件事.沈浪宁愿陪着朱七七做尽无聊事,也不去试图解开白飞飞心中的仇恨.而沈浪就不会让朱七七心中怀有仇恨,因为沈浪知道仇恨让人痛苦,沈浪不要朱七七痛苦. 沈浪爱朱七七那才是真心为朱七七好.他希望七七懂事,也是因为不想她以后在社会上吃亏.在快活林逃跑时,朱七七太累了,熊猫想让七七休息,沈浪却要七七一鼓作气.由此就可看出两个男人对爱的方式多么的截然不同.猫儿对七七是宠.沈浪对七七是爱. 对于沈浪和朱七七,白飞飞终究是个外人.白飞飞的喜怒哀乐,沈浪也只能置之度外.沈浪在山洞里出手杀白飞飞时,简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通观全书,这是沈浪的杀念起得最干脆的一回。 还是山洞里,白飞飞以为沈浪已经死了,也不过是叹息了一声,半点伤心的样子也没有。 从两个表象上看,两人何其相配,都无情,都果决,都不择手段! 可事实上,沈浪是会伤心会失态的,不过他从不为白飞飞伤心失态,而白飞飞,她不懂得什么叫伤心,她的一切“爱念”都搀杂着无比的残忍的,得不到就毁去,毁去前强行得到,当沈浪空洞得躺在床上时,古龙特意强调沈浪没有丝毫的快感,这时的白飞飞非常可怜,是那种小丑的可怜,作茧自缚,像一个小孩企图靠怪异的行为博取大人的注意,但大人却根本不加以理会,白飞飞的整个一生,其实都想得到重视,但事实上,谁也不重视他,沈浪对她好,但好得客气,好得疏离,谁都沈浪,沈浪对越是疏远的人,反而越是客气,快活王爱惜她,却低视所有女性,在快活王眼里,沈浪,王怜花这样的男子才是人才,白飞飞有再大的本事,快活王也不会看中她,所以白飞飞的孤寂感加重了她的扭曲,她缺乏社会认同感,又不得不在社会里生存,可她有不愿意去改变什么,最后只能自毁抑郁。 反正是无聊,也就忍不住多说两句. 说沈浪是大侠不能爱魔女的朋友,我们且来分析一下. 首先,沈浪是大侠,但他不是普通意义的大侠,沈浪虽然正义但也狡猾.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例如,他明知王家母子是人间恶魔,但他也会和他们合作.由此可见沈浪既不传统也不呆板,见风驶驼的本领不比王怜花差. 其次,我们再来看白飞飞.白飞飞被人说成是魔女主要因为她是幽灵宫主.可世上有几个人见过幽灵宫主的真面目?如果沈浪娶了她,人们最多知道他娶的是白飞飞,谁知道她是幽灵宫主?难道熊猫儿和王怜花会介意? 然后,我们再把朱七七和白飞飞放在一起比较. 朱七七是千金小姐,从小受尽宠爱,人生没什么理想抱负,一心只想谈恋爱.有了沈浪她是锦上添花,没有沈浪,最多失个恋.书中,当朱七七选择要死在沈浪手里时,沈浪是有选择的,如果不爱,他可以选择离开,而朱七七就只能唱独角戏了,冒充着快活王等不到沈浪,她也只能收工回家.可沈浪偏偏做了另一种选择.当朱七七以为沈浪要和王夫人结婚时,她心灰意冷答应了和王怜花结婚.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没有沈浪的朱七七她死不了,最多嫁一个不爱的人,日子照样能过. 而白飞飞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从小在痛苦中成长,没得到过一丝人间的爱,长大后唯一的目的就是复仇.后来遇到了沈浪,也只有沈浪是唯一能拯救她的人.可偏偏沈浪终日为另一个女人忙碌,分不出精力拯救她了. 你说,是陪一个女孩谈恋重要还是拯救一个女孩的灵魂重要?看来,沈浪终究是一个普通男人而不是什么圣人.对于爱的人尽量满足,哪怕是锦上添花,对于不爱的人,冷眼旁观,哪怕是救命稻草. 爱不是一个空洞的字眼 如果在生活中,你以为一个男人爱你,可他却时时刻刻的在为另一个女人付出,请问,你这种以为里自欺欺人的成份有多少?你算过没有? 正传沈浪(作者:原曼) 朱七七曾说沈浪是那种 “别人打你左脸,你便将右脸也送给别人去打”的人,此话虽并不十分贴切,但是也有几分传神。 且看全书开头,沈浪被邀参加所谓的武林大高手大会,由于衣着寒酸,十足一落拓少年,就遭受了大高手中数人的白眼,但沈浪一点儿也不生气,更不恼怒,倒仍有几分怡然之相,而及至 “见钱眼开”金不换向他索要银子时,他随随便便就给出了刚刚赚来的四百两银子,而金不换却嫌不够,沈浪竟也不生气,只是脱下了身上的皮裘给了金不换,如此一来,沈浪的形象就已是十分的传神! 首先申明这几章的修改不是为了骗更新,而是浮尘已经知道“正传沈浪、快活王以及王怜花,这三篇文章均是出自原曼(又名“游侠”)所写的《古笔下百零八将》”,因此特来修改一下章节名,并作一些必要的解释。现在转贴的主人已同意浮尘在专栏上转贴他的文,呵呵——谢谢原曼提供了这么多好文和大家分享,也感谢笑琪书友让我们有机会见到这几篇好文。 *??*??*??*??* 沈浪?沈浪是谁?一位朋友戏谑地问道。 我默然无语,一个时代总会留下一些人物,然后再抛弃一些人物,是很难说清什么是该留下的,什么又是该抛弃的,唯一清楚的是我感知到了有人要被遗忘了,甚至也许他从来都不曾被记起过。 可我心仍自怀念那个脸上始终都挂着懒懒地微笑的少年,这个演绎出了一段醉人的武林外史的天之骄子,这个古龙史上第一个以智著称并近乎“完美”的主角,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古龙笔下可以流传千古的人物——李寻欢、楚留香、陆小凤的原形! 朋友,若是您也愿意去回忆一些过去值得保留的东西,那么不妨随我一起进入这个传奇的人物——沈浪的世界! (一)名字 浪,第一个反应是浪子,有人常说古龙的世界是一个浪子的世界,是一个悲欢苦笑的世界,是一个没有家的世界,此话颇有几分道理。有时我也在想不知古龙是否曾预料到他后面塑造的多采变幻的武侠世界中,竟与他起初笔下的这个最具代表性的人物的名字有如此的巧合! 可沈浪并不是浪子,尽管他仍没有家,但我更愿意称他为游侠——四海为家、行侠江湖。尽管他也是飘到哪里是就是哪里,有几分浪子的气质,但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浪子那份刻骨铭心的痛,也许唯一的原因只是他还年轻,正当少年! (二)身世 古龙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我们仍可以隐约从他闪烁的言辞中看出,沈浪就是当时名扬天下“九州王”沈大侠的后代,可以算是古龙笔下罕有的名门之后,而恰恰与此有相似之处的是,阿飞据说也是沈浪的后代,这祖孙三代俱是古龙笔下一个时期的当世不二的英雄,这只怕在古龙笔下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了。古龙此举,真会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吗? 不过如此说法都只是“据说”而已,古龙并不曾明说,除了为了留给读者几分悬念之外,到也有几分“武侠世界本是虚幻世界,真真假假何必太在意”的意念在内。 (三)武功 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在全书中除了快活王与之有得一博之外,余者只怕皆不足与之抗衡,而沈浪也鲜用武功,不到万不得以从来都不出手,且出手时极为洒脱,似如浮云流水般随意,并没有半分仓促之态,其武功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沈浪极少用武器,唯一可见的是他曾用过剑,而沈浪用剑之道也极为洒脱,“沈浪的剑,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止。”书中如此描写,其潇洒不拘泥之态尽出,剑如其人,确实有理。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武功的来历,部分读者诟之为病,但武侠者,该是先为侠,后才有武,至于这武功来历更是不足道也,有明师亦如何,自己奋斗亦如何?这人格力量根本与武功之道没有半点瓜葛,何必非得“事事皆有因呢?” (四)特征 武侠人物中能有特征者并不少见,但一般都只是相貌的特征,或是有疤,或是有瘤,不一而足,又或者是言语的特征,所谓每句话开头必为什么什么之类,也就是常说的“招牌话”。但能以神态而著称的却并不多见,沈浪就是其中的一人,几乎通篇都可见其懒懒的微笑,开头曾做如此描写“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神情虽然懒散,但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说不出的令人喜欢”,这描写可以说是道出了沈浪的神韵。 正是其“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味道”的内在决定了其外在的神态,也就是让朱“爱到骨子里,恨也到骨子里”的懒洋洋的神态。就这样,内在的洒脱,外在的懒懒的微笑成了沈浪的特征,看过后,你能忘的了吗? 至于“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的外貌描写到是不仅显得多余,而且微不足道了。这武侠的俗套总得有一天能被打破! (五)性格 朱七七曾说沈浪是那种“别人打你左脸,你便将右脸也送给别人去打”的人,此话虽并不十分贴切,但是也有几分传神。且看全书开头,沈浪被邀参加所谓的武林大高手大会,由于衣着寒酸,十足一落拓少年,就遭受了大高手中数人的白眼,但沈浪一点儿也不生气,更不恼怒,倒仍有几分怡然之相,而及至“见钱眼开”金不换向他索要银子时,他随随便便就给出了刚刚赚来的四百两银子,而金不换却嫌不够,沈浪竟也不生气,只是脱下了身上的皮裘给了金不换,如此一来,沈浪的形象就已是十分的传神! 此时,读者切莫和那“华山玉女”柳玉茹一样以为这沈浪不过是没有骨气的贱骨头,试想,其行为举止与那整日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不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吗?其行为中所透露出的高尚的情操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呢?只是那“女诸葛”花四姑颇有几分识人之明,在她脸上露出的竟是微笑,是那理解的微笑! (六)人格 人格不同于性格,人格往往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是一种召唤的力量,沈浪以十岁左右的垂髫儿童身份,就能将自己数千万的家财尽数捐出,其胸襟之博大少有人能及,更何况他当时年纪尚幼,一小孩就能有如此举动,更是难得,也就难怪其成年后,已可笑傲江湖,睥睨武林! 古墓中金无望数次加害于他,但他丝毫都不介意,反以英雄之礼相待,是为识英雄重英雄,要知道人在江湖,便是各为其主,焉可事事皆从自己的利害出发,但话虽如此,行之却难,沈浪丝毫不计较个人利害,以宽恕之心待人,已是开创武侠史上的新纪元——敌人往往也可以成为朋友,更可为生死之交。而存在是有前提的——理解的智慧。 而王怜花一直欲置沈浪于死地,虽一直居于下风,但也可以算是他最大的敌人,但恩怨情仇亦不过尔尔,相逢一笑便可泯恩仇!王怜花终被感化,沈浪真可谓是有造化之功。 ()智慧 许多人都说古龙笔下多有智者,似乎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此话虽有一定道理,但也并不尽然。沈浪是古龙笔下第一位“无所不知”的智者,也似乎是最“无所不知”的智者,可仔细看看,便已知晓,若是能抽丝剥茧,逐条分析,再加上细心观察和洞察世情和人心,便已不难作到如沈浪一般,但也切不能感叹,原来这智慧不过如此而已,要知道这智慧本生自内心,人类所有的思维都有智慧的光彩,又如何能用智慧来看待智慧本身呢? 只是若是思量古龙告诉我们的不过是如何分析问题,想来收获就会更多。而最让我称道的却是沈浪为逃避王怜花追杀的那一段分析,这第一层和第三层从表面看来不过是一样的,可细细思量,又怎可等同视之,这其中所蕴涵的人生的智慧和人生的哲理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呢?不过熊猫儿的那句:“第三层还不是和第一层一样么,我真不懂……这些动脑筋的事,不知为何总是学不会。”也来的确实洒脱,不费神想这种烦心事却也是另一种超脱! (八)爱情 不能不谈爱情,每个人追求的事物也许各异,但有一点竟似乎都是不能缺少的,那就是爱情。很难想象一部完全没有爱情的武侠如何去吸引读者,难道惟有说这通俗自然不能免俗。 朱七七对沈浪爱恨交织,演绎的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白飞飞似无情却又多情,虽不见雷声,却也有几分缠mian悱恻。二女子各擅其场,本可说是“平分天下”,只可惜仇恨之道,即已入骨,便难脱身,这泥潭一入,越是挣扎,越“不堪回首”。到头来,一凤独飞,只留下那句:“生既不幸,绝情断恨,孤身远引,到死不见。”,这白飞飞委实好女子,只可惜生错人家! 而沈浪之心竟也有几分偏向白飞飞,想那娇弱可人的女子,较朱之热情是更具几分魅力,这情一字,本不知该如何去说情道明,沈浪最后终究默然无语,对朱七七而言,福矣! (九)朋友 沈浪本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即便等到遇上七七朱之后,也不曾有一知心朋友,朋友本该肝胆两相照,只可惜江湖凶险,人心复杂,竟不能朋友两相知,所以沈浪一遇金无望,便不见仇敌,不见凶险,就引为知己,只不过是因为若是有识人之明,又何必在乎这朋友已做了多久了?沈浪二遇熊猫儿就已成终生朋友,传为千古佳话,可这友情之道难道真的这么简单吗? 我仍无法回答,古龙期盼的正是这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友情,可他也没有否定那交往中的理解,沈浪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金无望的心坎上,这是一种智慧,但更是考虑别人的想法甚于自己的一种人格。但尽管如此,我仍在想,这种似乎已经是经过了现实加工过的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古龙“最”渴望的呢? (十)结语 沈浪终于偕朱七七、熊猫儿、王怜花一同赴海外寻仙,如此说法,甚是好听,古龙是将他笔下的这位名侠安排好了一个最好的归宿,不可不谓是厚待,要知道这升天成仙之说虽然有点荒谬,但做一个避世的隐者却也是人生莫大的快事。 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 “小李探花”李寻欢仍在江湖中行走,而阿飞已是知道该如去向何方,你说,他能够找得到吗? 正传快乐王(作者原曼) 正传快乐王(作者原曼) 首先申明这几章的修改不是为了骗更新,而是浮尘已经知道“正传沈浪、快活王以及王怜花,这三篇文章均是出自原曼(又名“游侠”)所写的《古笔下百零八将》”,因此特来修改一下章节名,并作一些必要的解释。现在转贴的主人已同意浮尘在专栏上转贴他的文,呵呵——谢谢原曼提供了这么多好文和大家分享,也感谢笑琪书友让我们有机会见到这几篇好文。 ***** 在一个夜晚,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如果交给一些文人来描写,他们总是习惯于用一种场景来烘托出一种气氛,一个人离开了另一个人——现在的人谓之分手,而很久以前人们称它为抛弃。那个人叫柴玉关,以前他叫“万家生佛”,后来他叫“快活王”。 白飞飞有理由恨他,这理由与王怜花恨他的理由一样,是因为一些人总是对一些事情耿耿于怀,而这些心结是他们一辈子都不能解开的,也许只有等到有一天,当柴玉关倒下的时候。可,你说?父亲意味着的是什么呢? 王怜花流下了他生平的第一次眼泪,就在他听到“快活王”与“云梦仙子”双双死去的时候,这眼泪本来只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的一个情结牵动了他感情的泪腺。 可,你说?他是否该庆幸他这一刻不自主的行为却救了他一命? 金无望说他看到了一个人未泯天良,而我,只是看到了一个人哭泣。若是真的有所谓的在天之灵,你说?这时候,柴玉关在想些什么呢? 他一直在追寻他的至高无上的境界——绝对的快活,所以他死去的时候,人们还是说:“快活王”终于死掉了,而柴玉关早已消失在衡山一役中。尽管有段时间人们给了他一个绰号“万家生佛”,但没有人会怀念他,人们只会憎恨他,甚至唾弃他,只是因为他干过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人们总是习惯于用自己的眼光来看待别人,无论自己是否是正确,或者错误,所以曾经大力吹捧过他的人在后来一定会咬牙切齿地仇视他,但不会有人去想为什么当初我们错了?我们又是错在哪里呢?绝对不会有人去想。 但也没有人会去责怪那些人,人们是无法去责怪人们的。所以快活王在逍遥快活的时候,一定也会偶尔暗自窃笑。衡山一役中的,那些正邪两派的人,在一个地方,为了同一件事物——无敌宝鉴费尽心思拼杀的时候,一定不会有抽身退出的想法,他们都不该为自己的死亡而感到伤悲,在他们每个人的“目的”面前,他们都算是“死有所值”了。 欲望是不可抗拒的,有人曾这样告诉我们,而快活王则说,我的欲望和别人的欲望,这两者在地位上是平等的。他一定认为,并没有人强迫另外一个人,每个人“公平”地付出,然后“公平”地收回。所以每次,他离开的时候都不曾伤痛,他面露笑容,得意的离开。 几年后,就已经再没有柴玉关这个人了,关外只有一个名叫“快活王”的人享受着他十几年来“拼搏后的成果”。 一些人付出了一些,是应该得到一些,没有人否定这点,但每个人都只会看见别人看着他看别人的眼睛,在一块明亮的镜子面前,灰色藏不住它的身影,可没有人能看见漆黑的颜色,这种神秘、甚至邪恶的颜色被一些局促的眼神遗漏了,没有人看见有人付出了一切,却没有得到丝毫。 快活王很明白自己属于哪一类,他并没有忽视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影子,所以他很懂得如何去用人之所长,这用人的气概终究成就了他的枭雄霸业,每次读至那句:“上天若只准本王在白飞飞与沈浪两人选择其一,本王宁择沈浪。”,始叹用人之气概竟无人出其右者。虽爱美人,更重英雄,果真有枭雄之姿! 只可惜快活王虽有用人之气概,却无择人之眼,容人之量,终究将霸业毁于一旦,读者或许会为沈浪与他并不曾一较高下而觉得遗憾,只是沈浪的那句:“人性本愚,是人才难免相争,但上者同心同智,下者同力,我与快活王虽然彼此都一心想将对方除去,但也不知怎地,彼此竟有几分相惜,你想我若与他真个抡拳动脚,厮杀一场,岂非大无趣了么?”却是道出了其中的真谛——这英雄与枭雄竟像是同一棵树上所开的两朵花,只不过是走向两个极端罢了。 但“情缠死方休”,这最后的一个结局,难道真的就是结局吗? 正传王怜花(作者原曼) 首先申明这几章的修改不是为了骗更新,而是浮尘已经知道“正传沈**、快活王以及王怜花,这三篇文章均是出自原曼(又名“游侠”)所写的《古笔下百零八将》”,因此特来修改一下章节名,并作一些必要的解释。现在转贴的主人已同意浮尘在专栏上转贴他的文,呵呵――谢谢原曼提供了这么多好文和大家分享,也感谢笑琪书友让我们有机会见到这几篇好文。 透过一双碧绿的眼睛,是只能看见一个碧绿的世界,这正如有人拔剑的时候,就注定了有人要倒下,而原因并不以逻辑作为可以依靠的肩膀。 朱****一直在想为什么她想逃离的时候,总是想有一根无形的线,紧紧地束缚着她想挣开的臂膀,而同时一种压迫的气息让她理解不了呼吸的含义。她动了,她的身**这样告诉人们,但她的内心却在沉静,是一种火热般的沉静,为什么她还能沉醉于“恶魔”那双醉生梦死的手下。 我发怒了,每次当我看到这段情景时,这和朱****不时的愤怒并不同,通常,感情是有着不同表现形式,但人们常说那其中的内蕴并没有区别,但他们并没有否定喜始终是在对岸望着怒不可一世的神情,而哀却只是淡漠地想扭开那张不愿意再看见乐的笑容的脸。 所以沈**仍微笑,熊猫儿则大笑,金无望却冷笑,他们都在笑,我说,他们笑的形式虽然不同,但其中含义却没有区别的外衣。而只有一个叫王怜花的人,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人说是因为他脸上戴着一张虚幻的面具,还有人说是因为他不曾懂得真实的含义。 可王怜花自己却在说,我不过是把我内心中最深层次的****表现出来而已,而这****,你们都是拥有的。但这声音并没有被听见,是不需要怪罪媒**的无用,只不过是因为他只告诉了他唯一**着的**子――朱****。 他本来是活得好好的,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一个叫“云梦仙子”的人教会了他许多东西,这许多,让少年的他风光一时,尤其是在他第一次面对着朱****时,他是可以很自豪地告诉他的一见钟情,文武双全的他,甚至对琴棋书画,丝竹弹唱,飞鹰走狗,医卜星相这些并不曾“入流”的玩意儿都颇有研究,他是可以让她永远都不会烦闷。可有人只告诉了他,人们往往是会对一些陈旧迂腐没有变化的事物生厌,而渐渐遗弃,但那个人却没有告诉他,有时候,有些人,远比大多数?*醋拧?br/> 这时,朱****扬起了头,并不曾为这个博学多闻的“才子”而心动,她只是吐出了两个字:沈**。 我为什么要学这么多的技艺呢?为什么我学了这么多,却还是比不上一个沈**? 这段内心独白,被一个叫游侠的人强加给了那个仍在寻思的王怜花,他在想象,那个时候的王怜花会在想些什么?但没有结果往往都是结果的一种,即便是在这种有了假设的前提下。 于是,他继续,继续一些不算是批判的批判。 王怜花放走朱****的时候,是没有想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她,但他却仍然给了他自己一个我们称它为理由的理由:他从来不勉强他喜欢的**子。这个理由往往有着其独特的魅力,尤其是从这种“****”的人嘴里说出,对所有的**子而言,她们是幸福的,因为没有人勉强过她们的将来,她们满以为她们是可以用她们的手抓住未来,可未来往往只是现在的影子,这种毫无意义的承诺,随时都会成为泡影,只要当得到的****缠绕着他的心脏时,就会有他抛弃了她,然后选择了她。 朱****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她很害怕,每次当她只要接触他诡异的目光,她只有一直奔跑,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奔跑,她才稍微安心,她以为她这样是可以逃出碧绿的影子。 而王怜花仍在追寻,就为了这追寻,他差点送掉熊猫儿的**命,这你以为很重要的东西,在他的眼里,却很轻。他从来不与别人提及轻与重的关系,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该属于他的事物。 虚幻因为真实而有了它的立足之地,而真实却因为虚幻而失去了可以相信的权利。当王怜花****成沈**的时候,他欺骗了我们,更欺骗?*?***,他以为他可以要回“属于”他的权利时,有声音在呼喊,这呼喊,惊醒了许多人,但其他人并不重要,只要有一个人醒了,就可以了,这个人就是朱****,她是该拥有本就属于她的权利的,这权利叫选择,还有人称它为****。 但唯一往往就是会成为唯一的闪光点的东西,所以在他最后哭泣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他天良未泯,这发现并不比哥**布发现新****一般显耀,但在人**上,它是无可替代的。 我们还能责怪吗? 但黑夜中,仍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你,这眼睛有碧绿的光,你不该忘记! ; 正传熊猫儿-转自我们的天空 本文转自我们的天空论坛,作者:银灰色的乱。 —— —— 还未抬头望天,就见眼前一闪:寅年寅月寅日。昔有唐伯虎因此而得名,其风liu事迹流传千古,后人自是仰慕有加,更有好事者编诸多故事尽显伯虎文采风liu,殊不知伯虎虽以书画传世,以风liu扬名,实则是至情至性之人,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唱出了千古潇洒随意,这心之所在,情之所至,便是行矣!唯有至情至性者才能有此说也! 可世上人皆知伯虎之名,只不知有几人知道还有一人其真性情较伯虎亦不惟多让!难道说古龙笔下的这位豪气冲天、顶天立地的汉子,竟也是“寅年寅月寅日生”? 可老虎本属猫科,猫儿自能行虎啸,又何必追究这出生之日呢?这天日正当空照,却见那龙行虎步,一条昂藏八尺大汉,自道旁大步而来。正自寻思:这歌声:“千金挥手美人轻,自古英雄多落魄,且借壶中陈香酒,还我男儿真颜色。”是位何等豪迈的汉子唱出的,看,那不正是熊猫儿吗? 《武林外史》也是古龙中期转型过程的一部重要作品,全篇洋洋洒洒几十万字来得是十分随意,整一副自然天成的武林外史图,古龙的才华在这部作品中渐渐地崭露出来,此书与《绝代双骄》一书可以并称为古龙中期作品的“长篇双秀”。姑且不说主角沈浪在古龙武侠史上的重要地位,其他的人物也是各有其特色,尤其是熊猫儿,更是一个不可忽略的人物,其光芒甚至不下于沈浪,这位“身具猫态”、却有“虎姿”的真汉子用他坦诚的心胸刻画出了一个光辉典范的武侠形象,他与沈浪的朋友之交更是开创了纯粹友情的先河,成为无数人羡慕的楷模。 那天本是大雨倾注,可竟也似烟雨蒙蒙一般,要不然,熊猫儿何以会在一破庙中,遇上他一生中最倾情的女子,他双目贯注,竟似再也不想离开。在他心里没有半分世俗之礼,甚至他都没有想起他的专注也有几分“下流”的意味,所以他听到那句“淫贼”时,露出的竟只有苦笑,“太疯癫”,是啊,我自仰天笑,哪里顾得着世人诧异的目光? 可他仍有十分的“疯言疯语”,表面看来与那地痞无赖竟无二样,只有等到朱七七站起身来,向他逼近时,他慌了,象是一个被揭穿谎言的孩子一般惶恐,那份赤子情怀顿时就无所遁形,而那个可爱的猫儿形象就一下子呈现在你的眼前。 而古龙却仍嫌不够,而后的情节更是妙处横生。熊猫儿将金无望和沈浪当成是两只“肥羊”而想去“偷富济贫”一把,未料遇到的沈浪更是技高一筹,他不仅没有偷到,反而蚀了一把米。一般人肯定是碍于面子,羞于向他人言说,可熊猫儿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他不仅向他的弟兄们坦言,而且着实将他的“敌人”沈浪好好地夸了一回,真是应了那句: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只有毫无“这种”得失胜败之心,才能有如此坦荡的胸怀。 而等到沈浪“寻上门来”时,其为了得到朱七七的玉璧而谎言玉璧上刻有的“沈浪”二字是他女友之名时,沈浪的妙答并没有让他“羞愧难当”,他只是脸上微微发红,但瞬间又大笑起来,道:“好,好,我偷也偷不过你,骗也骗不过你,算我服了你,好么?”真是拍案叫绝的描写,这“无赖得有趣,洒脱的可爱”不正是熊猫儿的标志吗?而若非有颗坦诚的心,又何来如此妙举呢?又哪里还有他与沈浪一见如故,再见已是生死之交,三见便已“不分彼此”! 只可惜朱七七遇沈浪在先,这情若定,又哪里还有更改呢?这武侠爱情本就只是生死不渝,只是羡煞读者而已。可我仍在寻思,这世上有几人可以与自己的“情敌”成生死之交,与自己所爱却不爱自己的人坦然相处?难道说这熊猫儿已跳出三寸外,不在五行中,不再与这世俗爱情纠缠? 可我仍然看见了他脸上的痛苦,尽管只是那一瞬间,这情若入骨,竟也好似附骨之蛆,摆脱不得。可熊猫儿就是熊猫儿,更多的时候,我只是看到他的爽朗大笑,这笑声,坦坦荡荡,飘扬到远方,一直到我的面前。 这情与爱,到了如此坦荡的人的面前,也只余下那份纯粹的美好。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这天空如此浩瀚,这大地如此宽阔,而我心如此高洁,可比日月,自可洒下一片光辉在人间! 武林外史外篇之沈浪的心(阿狄所作) 看过网上诸多大大写评论沈浪的文字,羡慕他们的文采飞扬,阿狄也很想写下自己心目中的沈浪。 “懒散,潇洒,而略带冷讽的微笑” 大概这是许多人对沈浪最深刻的印象。但在阿狄的心目中,沈浪微笑面容下面的,是孤苦与寂寞,是沉重的思想包袱。 身为十岁孩童就义无返顾地捐献出自己所有的家财,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野,这份气魄着实令人钦佩。阿狄觉得这有两种可能,一是沈浪自从便聪慧过人,天生神智,所以才有散财的胆识;而另一种,便是沈浪的身后有高人指点。 结合沈浪日后的武功与机智,阿狄大胆地猜测是后一种可能,沈浪身后有一位或数位睿智的高人指点。沈浪日后的武功与机智都与这位/几位高人有关,呵呵,传说中的隐藏高手,而且是全书始终没有出现或暗示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浪学习武功,磨练心智的经历。从一个十岁声名不显的孩童,长大后正式出场便拥有了杰出的武功,这期间的经历的苦难,岂能不多?人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沈浪吃的苦会少么? 而每天,除了练功还会有人在他身边不断地提醒他父仇未报,不断地给他灌输江湖大义,只有如此,沈浪日后才能成为江湖中的大侠;同时还会有人不断地训练沈浪的头脑,让他经历种种危险磨难,培养他临机应变,又处变不惊的能力,只有如此,沈浪日后才能成为武林人士称颂的智者。 本来这些事,是应该一个人用一生的时间来学习的,但沈浪没有一生的时间,他必须尽快掌握所有的一切,只有拥有卓越的武功与才智,他才能与害死父亲的对手对抗,才能不负“九州王”的后人之名。 最后,沈浪身后的影子们直接将沈浪放进了江湖的大染缸中,让他通过追剿江湖上被通缉的恶徒来锻炼自己,至此,沈浪开始了自己全书的正式出场。 沈浪是坚强的,他没有被任何苦难击倒,即使心中再苦,他也会牵动嘴角,让自己保持着微笑。只有微笑才能让他保持平静的心情。 经历过长时间非人的磨砺,沈浪根本不适应与江湖人的交往,他已经太久没和普通人正常交流过了。他拥有的记忆只是十岁以前沈府来往的热闹人群,那些江湖人士热情地找他的父亲谈话、商量事情,有时也会抱起他,说几句“虎父无犬子”的赞扬。他印象最深的,是父亲时刻挂在嘴边的微笑。 他以冷漠小心翼翼地观察接触到的江湖人士,别人问他名字,家世,或武功,他只是笑嘻嘻的摇头,不作解答。 ***** 后来,他遇到了朱77,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他性命的女子,这尚是他长大后首次和女子交往。不知道是沈浪的高超武艺折服了77,还是他常挂嘴边懒散的笑容迷住了77,这个女子竟对沈浪颇有好感。若是普通的腼腆富家女也就罢了,双方肯定会是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结局。可偏偏朱77是个胆子颇大、敢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子。 出于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担子,沈浪绝不想让这样一个单纯且行事任意的女子卷入自己的报仇当中。沈浪刻意地躲着77,越躲却越让77产生了要抓住他的念头,其实沈浪心中又何尝真想放弃这个曾救过自己一命的女人,否则,以他的能耐,真正躲起来,77是万万找不到他的。 沈浪的心情是矛盾的,他也向往那种双宿双fei的幸福,却又怕别人再体验他心中的凄苦。若接纳了77,便意味着从此自己的家仇77也会有份,77的日子将不会再单纯,不会再有简单的快乐。沈浪宁愿77一直做一个单纯、毫无顾忌的富家女。 这就是爱情吗?沈浪万万没想到自己初踏报仇之路就遭遇到了爱情,若是没有仇恨在身,或仇恨已报,这个时候遇到77该有多好。爱一个人是不能自私的,必须为对方着想才行,沈浪只能远离这份危险的爱,他不想害了77。 此后,77以她那惊人的坚持,追求的沈浪的步子。通过给沈浪制造种种麻烦,希望沈浪能重视自己,关注自己,她需要确定自己在沈浪心目中的位置。 77的坚持,已深深地打动了沈浪,对待77,他从先前的放纵、宽容,慢慢转向了严格的要求。在他的心里,已接受了这个女子,这样一个对待爱情矢志不渝的女子,谁会舍的放弃?又有谁会无动于衷?沈浪的心,难道真是铁铸的? 只是,77却仍就想确定自己在沈浪心中的地位,她仍在试图做一些事来引起沈浪的注意。沈浪对别人都能宽厚,但唯独不能对77宽厚,只因他希望77能够成长起来,能够与他共同承担那副担子。所以这个时候的77,让沈浪很是失望,他怕77再这样跟在自己身边胡闹下去,终究会出大事的,会危及到77自己,这已是很多次事实证明了的。 沈浪终于狠下心来驱逐了77,当他对77说出那些狠话的时候,自己心里又岂是好受?这注定是个伤人又伤己的结局。但沈浪觉得自己别无选择,他只希望77能彻底对自己死心,远离自己。 可沈浪却没想到,也想不到一个为爱所伤的女子,会处事更加偏激,由爱转恨的例子从来不缺少。只是,单纯的77,对沈浪的恨中却仍旧包含着大量的爱。 沈浪与77的感情,注定了是曲折的。77希望沈浪能向她展开内心,让她为沈浪分忧解难;沈浪却是担心77无法承担自己内心中的苦难,怕伤害到77。两个人不断地相互刺伤着对方,爱情的道路上,洒满了淋漓的鲜血。 或许古龙也为这刺猬相处般的爱情所触痛,所以他给了沈浪和77一个尚算美满的结局,而没有去铸就一个经典的悲情故事。沈浪最终携77归隐海外,过上了他梦想中双宿双fei的幸福日子。 ***** 从沈浪出场到全书结束,沈浪与77的感情纠葛一直是全书的主线之一,另一条主线便是沈浪的复仇。 沈浪的复仇,并没有走上一般复仇者偏激的道路。沈浪很幸运,一开始便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接着不断地遇到了各路英雄豪杰。彼此默契的铁氏兄弟,义气无比的熊猫儿,化敌为友的金无望,邪气凛然的王怜花。。。 沈浪坚守着自己的善良和宽容,总是温和的试图去理解每一个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得佩服他的心胸。就连他平生最大的敌人快活王,他也为之辩解“无论任何人,都有失败的时候,只要他们胜利时莫要太得意,纵然失败一次,也就算不了什么……” 熊猫儿,金无望,王怜花,应是沈浪交往中最重要的角色。或者说,是给读者印象最深的角色,人们佩服熊猫儿的豪爽,怜惜金无望的悲情,嬉笑王怜花的邪气。 当然,也并不能忽略云梦仙子与快活王这样厉害的角色。他们本身就是沈浪一直要打倒的反派boss。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下童年也是非常悲惨,一生以报仇为己任的白飞飞。沈浪同情她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沈浪自己也曾经经历过那种苦难的日子,不同的是他同时还接触到了善良和亲人般的关怀。虽然也有人不断地提醒自己勿忘仇恨,但沈浪也受到了一系列江湖大义的教育,呃,起码沈浪不会反江湖,反人类。(忍不住笑一下~) 白飞飞因为争夺了沈浪太多的同情目光,而被一些喜欢77的读者所不喜。原书中的她,本就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子。怜其不幸,恨其不争,无须多说。 其实微笑着的沈浪,心里承载的包袱,未必少于白飞飞。沉重的担子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来,这世上却没有能够完全理解他的人,因为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痛苦去烦恼别人,只愿让自己身边的朋友感受到快乐,只能苦了他自己。 “有时我真想放下一下……世上的人那么多,为何独独要我挑起这副担子,快活王纵是恶人,但他待我却不薄,为何我一定要他的性命?我如此做法,又能得到什么?又有谁会了解?谁会同情……” 这份孤苦与寂寞,谁又能了解?任性的77?金无望?熊猫儿?王怜花?还是白飞飞?抑或是对手快活王他们? 就算他们能理解,又有谁知道沈浪心中的包袱究竟有多重。。。。。。 —————————————— 阿狄07年7月5日凌晨字。 ps:请大家帮忙收藏阿狄的新书《特雷西亚星空下》,书号是123916,多谢帮忙~ 《浮尘注:以下是阿狄自己及书友的跟贴,浮尘也很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书评会被不断地刷掉,当放在这里,却可以经常地看到它,请大家不要以为浮尘是在故意骗点击啊,呵呵,大家以后如果有什么心得,浮尘会专门放到书评的番外里,供大家相互交流。》 ~~~~~~~~~~~ 1楼,阿狄发表于2007-7-52:38:07|回复|刷新|转发|举报|返回 -------------------------------------------------------------------------------- 浮尘mm笔下穿越的77,应该可以成为沈浪最合适的伴侣。因为来自现代的,77了解书中整个武林的大致动向,清楚每个人物的底细,最关键的,是这个具有理性的77,她可以避免再与沈浪上演那场相互刺伤对方的爱情模式,她可以成为沈浪最强有力的战友,或许日后武林中一代神仙侠侣就此诞生。 可是,上面的一切都是可是,真实情况是穿越的走了另一个极端,她试图完全摆脱与沈浪的感情纠葛,让沈浪本就沉重的心情受到了更大的打击。用书友的话说,原来受虐的是,这回轮到沈浪了。只是,你们是否考虑沈浪本已背负着异常沉重的包袱?让这样一个人受虐,看着他增加更多的精神负担,你们真的忍心吗?原著中沈浪的心尚不是铁铸的,难道你们的心才是铁铸的? 爱情不是用来虐待的,爱情是需要双方共同悉心呵护的,请各位高台贵手,放过小沈同志吧! ~~~~~~~~~~~~~~~~~ 4楼,愛地球发表于2007-7-56:25:11|回复|刷新|转发|举报|返回 -------------------------------------------------------------------------------- 頂:‘爱情不是用来虐待的,爱情是需要双方共同悉心呵护的‘ 我也不喜歡看互相折磨的愛情,而是希望看到彼此用心呵护互助成長而深深積累的感情。不過我認為浮尘mm笔下穿越的77,過去试图完全摆脱与沈浪的感情纠葛,也只是自我保护而已,或許無意中小虐了沈浪,但這或許也才是足以令一向自制的沈浪內心掙扎後能突破、表白的契機。呵呵!所以小虐無妨,只要能得到77的疼惜,沈浪也會甘願的吧! 我相信浮尘mm笔下的沈7戀情,不會有無謂的虐心情節的,最能體諒沈浪心中淒苦的,絕對是浮尘這親媽和已看到沈浪對自己的愛而不必再自我保護的穿越77的。 ~~~~~~~~~~~~~~~~~~~ 5楼,紫樱若发表于2007-7-57:45:42|回复|刷新|转发|举报|返回 -------------------------------------------------------------------------------- 其实我觉得浮尘笔下的77并不是真的要去虐沈浪。只是因为她怕受到伤害。毕竟沈浪不是那种轻易付出感情的人。对于一个看过沈浪冷静对待爱情一面的人来说,77了解沈浪的魅力,所以害怕自己爱上他而他回报的只有冷静而已。 但是我相信当77和沈浪真正接受,爱上彼此时,77绝对可以帮助沈浪,为他提供一个心灵的避风港。因为77太了解沈浪的苦和寂寞。而不是像原著中的任性的77,在深爱沈浪的同时,也会不经意的伤害他,而无法过多的体谅他。 ~~~~~~~~~~~~~~~~~~~~ 6楼,品静发表于2007-7-58:54:52|回复|刷新|转发|举报|返回 -------------------------------------------------------------------------------- 对于原著里77与沈浪的纠葛,楼主分析的有理! 在浮尘笔下,也确实没怎么虐小沈,这与我看的其他的文相比,浮尘实在是太仁厚了! 我要穿越,我要将快活王狠狠的虐 《我要穿越,我要将快活王狠狠的虐》——穿越人:雨稀 浮尘语: 本文仅供纯粹的yy娱乐,最适合汹涌澎湃的女狼们,对于其他大大(尤其是一直认为快乐王是个真男人真枭雄的男同胞们),浮尘在此慎重提醒,如果妄入,有任何不良心理反应,浮尘一概华丽丽地不予负责——自己也在满脸黑线中 正文: 雨稀语:****(浮尘先擦把汗,七千多字哎——比浮尘厉害多了) 各位看文的同胞们,各位看文的大大们,当你们看到于蝶遭受的非人待遇时,你们是什么感觉,不敢相信,不能置信,不能接受,总之,你们大多数有的情感偶都一下子涌现了,其实偶最大的不敢相信是“浮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浮尘扬起手中的砖头泪眼相向,偶这后妈容易嘛我,要不是为了剧情,我,我,我怎么忍心,哇~~~~~~~)额,浮尘大大,你别哭了,你没看到众人已经对我怒目而向了吗~~~~~~呃,说远了,还是回到于蝶的事件上来,当我看到于蝶,于大姐的遭遇后,偶心理那个怒火“刷”的一下串上去了。 偶妈说了,做人有时可以无耻,所以我也一直对无耻之人表示宽容,可是,看到快活王的无耻,偶真的真的要不孝地小小反驳下偶妈的观点,偶禁不住愤怒大叫,做人不能无耻到如此地步。 偶心在烧,怒在嚎,终于,偶决定向浮尘大大申请穿越航班的vip会员证,偶要忍痛丢弃本来是要用在沈浪身上的机会,转而去将快活王狠狠的虐一番。 于是,我带着对快活王满腔的怨恨,偶穿越了(怨恨一,居然如此对待于蝶大姐,不虐死他,太对不起咱们金大哥了。怨恨二,本来偶的穿越航班vip会员证是用来和沈浪来个“风liu一夜”的,所以,偶对快活王的怨恨指数在疯狂飙升。) 穿越时间:金无望将77,于蝶点穴绝然离去之后,修远进来之前,也就是那片刻是时间。 穿越类型:灵魂穿越。 穿越地点:于蝶的房间。 穿越人物:哦呵呵,当然是偶们的主角77啦,哦呵呵,偶是不是很贼啊~~~~~~(众人黑线~~~~~~) # 身体一阵晕眩,等意识清醒,便发现一个帅哥冲入偶的眼帘,哇~``口水ing,接着帅哥看见我顿时色变,我大惊,以为他要打我,结果,他快速扑过来,喊道:“小姐。”然后,在我动弹不得的情况下非礼了我两下,(浮尘一阵嘴抽:那是给你解穴。) 一听到小姐二字,我便知道,眼前的帅哥是修远了,哇,果然是极品男啊。 于是,我一边以闪烁不已的眼睛盯着他,一边在心底幻想如何将他压下xxoo,ooxx,同时,听着他按照浮尘大大的台词说着金大哥如何冲出去,如何没拦住之类的,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不是原来的77,所以没有按照浮尘大大的台词打断他说我要去找快活王报仇之类的话,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台词了,也许是我看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众人怒道:就你那狼眼,能不让人发觉吗,哈喇子都流一地了。浮尘捶胸跺足,懊悔不已,偶一心塑造的77被你给悔了)修远终于发觉不对劲,看向正对他泛发痴的我。 当他看到我眼冒狼光,口中似乎有不明物体外泻时,不禁,一个激灵,疑唤道:“小姐~”那神情生怕我有个怎么样。 这越怕让我发痴到不行,啊,~突然,“轰隆”一声,天上打了个惊雷,偶浑身一抖,心底直颤,浮尘给我黄牌警告了。 赶紧一整神色,拿出能获奥斯卡奖的精湛演技,抖着身子,面露悲愤神色,声带颤音的说道:“他是想去快活林为于蝶讨回一个公道!”说完在心底默念,浮尘大大,哈里路亚,您别在劈雷了,偶一定将任务完成好。 于是,一切按照浮尘大大的剧本进行,快活王派的使者来迎接了,“急风第十一骑士。奉命拜见朱姑娘,沈公子,熊公子!” 看着急速而出的修远,偶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然后,回头对上让偶心痛不已的于蝶,颇为阴深的说道:“于大姐,你放心,我会从快活王手中将金大哥毫发无伤的带回来,而且,会帮你好好回敬回敬快活王。” 然后,便盈着最盛大的笑容走了出去。嘿嘿,快活王,你就等着接招吧,偶可是向浮尘大大要了好久才要到招待你的秘密武器呢,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于是呼,偶华丽丽的被迎接到了终极boss,快活王面前。 想当然的,快活王给我来了个大马威,嘿嘿,想偶们从小被吓大的人怎么会怕呢,而且,说真的,如果不是他那变态的个性,他还真是一个美男啊,哇,让我擦擦口水先,真的是超级有男人味啊。 随着他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偶花痴的程度也直线飞声,终于,在他魅力达到顶峰的时候,偶一个双手掩胸,眼冒心星,情不自禁的大叫道:“你实在是太帅了,做我后宫的妃子吧?” “哐当”,“啪”,“嘶”。。。。。顿时,各种乒里乓啷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而我也很精准的捕捉到快活王大叔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这让我尤为有成就感。 不过,快活王很快一变恢复过来,发挥了所以坏蛋掩饰尴尬罪行的举动,“哈哈~~~~~~~~~”大笑起来。 我觉得大笑真的是个很高深的学问,而且是非常好用的掩饰手段。 你不仅要笑的豪迈,要笑的有气魄,还要笑的威严,让听你笑声的人自觉被你降低几个气势,而且还可以让人对你摸不着底,你笑的越欢,别人心底就越毛,很奇怪是不是,可是,它就是有这么个功效。 不过,你可不要以为这笑很简单,你想想要张嘴大笑,还要笑的不难看,反而笑的神采飞扬,这难道不是一种能力吗? 而此刻,快活王正充分的发挥着他的笑功,要说他笑的威力有多大,看周围那抖动如秋风落叶般的身子就知道了。 可是对上本人,这功力。。。嘿嘿,就不知道了。 本人一向有个对敌原则,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敌笑,我要比他笑的更胜;敌哭,我要比他哭的更伤;敌威,我就比他更威。。。 所以当快活王笑后,偶也张开嘴巴,哇哈哈的笑起来。 “哇哈哈~~~哇哈哈~~~~” 然后,整个快活林都被两个笑声笼罩,笑的周围的人一个个面入土色,那摸样,差点让我笑岔气了。 也亏了77有个好嗓子,要以我本人的嗓子,以这种方式笑,我估计周围的人就不是面入土色,而是回归大地的怀抱了。 终于,在我快要断气之时,快活王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笑不下去了,于是,第一回合,以偶胜利。啊,你说我怎么可能比快活王这老妖怪笑的时间还长,废话,他先笑了一段时间我才笑的,当然能比他坚持的时间长。 “本王早已在塞外便闻得朱姑娘的姿丽绝俗,风采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愧为誉满江湖的第一美女,足令本王快慰平生啊!朱姑娘请————” “得,您省省那些赞美吧,还是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故意打断快活王未说完的话,自主的坐到他旁边的位置,然后眨吧着77一双美丽的打量,对着他忽闪忽闪,不断放电,然后在他惊艳之时说道:“你还没说愿不愿意做我后宫的妃子呢,我保证你做正妃,想你的年龄,手段,才智,恩,那绝对是正中之正的料啊。” 我瞪着水汪汪的大眼,不放过快活王任何一个表情,果真让我逮到他面部有一瞬间的瘫痪,然后开始抽搐的一幕,哦呵呵,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不过,我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看这些,偶可是集结了广大“群众”(武林外史qq群的众人)的心愿穿来虐人的。 所以,偶要使用从浮尘那里a来的秘密武器了,嘿嘿,各位大大,知道是什么吗,哦呵呵,那就是——————噔!噔!噔!(华丽的登场乐)——最强的催眠术~~~~~~(扑通,群众华丽丽倒了一大片,剩下的在抽搐中,离昏厥不远) 我这催眠术可是最厉害的,只要抓到人心底那么一点点的间隙,偶就可以催眠成功,方才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要让快活王错愕,只要我抓住错愕的瞬间,嘿嘿,我管他是快活王还是伤心王,都给我雨稀女王,哦呵呵,乖乖就范。 这个催眠你别以为是普通的只会让人昏睡的催眠术,它是能够让人听命与施术者,但是又不会脱离本质的一种高级催眠,我可以让他睡觉,也可以让他保持清醒,更可以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就是说不会让他像傻子样呆呆的,还是可以像常人一样思考做事,只是有一样,那就是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哦呵呵,偶是不是很贼啊,偶可是想浮尘大大要了要久才要到的特权啊,如果没这特权,我在这里混屁啊,更别提虐快活王了,我没被虐已经很不错了。(浮尘又在一边抽搐:我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看样子,比如梦散厉害多了——) 于是,我便顺顺利利的将快活王给催眠了,哇哈哈,再次为我华丽丽的表现而沉醉吧,哦呵呵,快活王,偶来虐了,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哦呵呵~~~~~~~~~ “王爷~~~”偶试探性的叫了声。 “在。”快活王有些神色迷离的回答道,见他如此表情,偶心理直乐啊,哇哈哈,哇哈哈,偶催眠成功了。 “你想要和我单独相处吧。”偶继续诱导,千万不能让他的下属看什么来,不然,我还不被喀嚓了。 “是。”快活王肯定的点头,哎哑哑,这怎么得了,想不到那么坏的男人眼神迷离的样子这么可爱,让我忍不住要扑,不行,偶得忍。 “那~~”故意停了停将周围那些嫉妒的女人瞟了眼,挑衅的扬了扬眉,然后滑过一旁守卫的众人,才继续说道:“是不是应该~~~~~```”意思不言而喻。 那些被我用目光扫过的人都自觉将视线投向快活王,期望着与我相反的愿望。 然,快活王将手潇洒的一挥,将那群女人的脸挥了一个惨白,哦呵呵,怎一个爽字了得,而守卫的众人刷的一下,也消失不见了。 不过,我可没那么白痴,以为真的都消失光了,所以,我冷笑道:“王~`~爷~`~”一般听到偶用颤音说话的人,都会止不住打个冷颤,而现在沦为偶奴隶的快活王自然不例外,哎呀,不行了,看到快活王打冷颤实在是太让我激动了,于是我迫不及待的吩咐道:“如果还有不识趣的人在,相信你会知道怎么做。” 快活王果然脸色一整,喝道:“滚。” 然后,我便听到“咻”“咻”两声,嘿嘿,偶知道,就剩下偶们两个了,于是,“嘿嘿,~~”偶带着一脸狞笑意向快活王逼近。(浮尘:雨稀偶要杀了你,群众们不要拦我,我女儿77的形象都要被她给悔了,不要拉我~~~!群众:浮尘大大,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您一定要冷静~~~) 终于,偶一把捏上了快活王的脸,那叫一个滑溜啊,你说说,这么个坏蛋怎么就有这么好的皮肤,太不公平了,于是,偶捏,偶捏,偶死劲捏,偶捏的一个昏天暗地,偶捏的一个全身用力,终于,在我捏累,而他的脸基本被我捏的走型后,偶松手了。 “呼呼~~想不到捏人也这么累。”而快活王像小孩一样,眼泪汪汪的望着我,却迫于偶的淫威,不敢有什么动作,看他这表情,偶简直要忍不住上扑,不过,看头顶那片乌云(浮尘大大的怒气之云)偶还是作罢。 但是,不能动手,偶总可以动眼吧,嘿嘿,浮尘大大,偶知道您早想看看快活王的美妙身材了,只是碍于自己后妈的身份不能有什么动作,今天偶就让你完成心愿,所以,您消消火,把那云散了吧,这太阳还是要见见的好,嘿嘿。 “你现在给偶来段最艳丽激情的脱衣舞,你要是跳的不好,鞭子伺候知道没。”然后,我变坐上快活王的位置,手拿着鞭子,(这可是sm里的绝妙武器,保证是顶级的,啊,你问我哪里来的,去去,这种问题你就自动忽略撒)翘着二狼腿,欣赏起快活王独一无二的脱衣秀了。 结果,刚看到他脱一件衣服,偶就已经笑的不行了,你有见一个身材绝对算不上小受的男子走路漫漫悠悠,一步三摇的姿势吗,偶是看到了,而且这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快活王,他轻轻转动腰枝,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他从来没做过这动作还是如何,总之,偶听到嘎吱一声想,然后,便看到咱们的快活王同志触起的浓眉,貌似把腰扭了,哈哈哈哈~~~ 看他衣衫半解要脱不脱的时候,眉头轻皱,还维持着扭腰姿势,怎么看都让我喷笑不已,于是呼,我很没形象的笑爬在了桌子上。 “轰隆”又一声雷响,顿时,将我笑脸打恹了,整了整被我弄的凌乱不堪的衣衫,才说道:“别跳了,把衣服穿好过来。” 哎,本来还想多玩玩的,看来时间不允许了。谁叫这催眠术有个致命伤,时间很短呢,哎,还是别玩了,浮尘都两次黄牌警告了。 看着快活王带着还有些红肿的脸,我再次展现如花般的笑颜,将加了强力泻药的茶递给了他,示意他喝掉,而快活王欣喜的将他喝的一滴不剩,然后,偶就笑啊,那笑的叫一个灿烂,一个明媚,而快活王就在这个时候,脱离了催眠术的控制。 他一清醒,就发现了对面笑得如花娇艳的77,额,现在是偶雨稀。 然后,本能的一个箭步将我楼在怀里亲了一口,哇~~~~nnd,偶愤怒了,这,这,这,我居然被别人给非礼了,通常都是我非礼他人的,今天居然被这个,这个,这个可恶的快活王,死男人被破了第一次,偶抓狂了,“啊!!”偶发出了愤怒的吼叫。 这样一喊的结果就是,快活王被我喊清醒了,而那些本已走掉的人又都回来了,呆楞的望着发狂嚎叫的我。 终于,偶冷静下来了,怨毒的看着快活王,阴深的说道:“我要向你挑战,你敢接受吗?”tmd,都是你,回去,浮尘肯定要扒了偶的皮,居然让她宝贝女儿77遭非礼,想到这里,偶看向快活王的眼神更加怨念无限。 而快活王拿他那双精光闪闪的大眼看了我半天后,终于扬嘴一笑,“哈哈,好,朱姑娘果然有胆识,本王接受挑战。” 哼,死色狼,明明是拒绝不了,还如此说,偶鄙视你,等会我一定让你体会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哼。 就这样,我们便来到一个空地,相成两两对势之势。 “朱姑娘先出招吧!”快活王颇为绅士的让我先行,偶鄙视了他一把,才甩了甩手中的sm鞭,听这啪啪作响的鞭音,偶扬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微笑,药效快发作了吧。 大家应该还记得我给他喝了强力泻药吧,想想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怎么可能找他挑战呢,嘿嘿~~什么,双火斜玉,你说什么,你居然说我发狂时没脑子,嘿嘿,你等着,等我将快活王虐完,我就回群里好好招待你,记得把皮绷紧了。(某雨稀咬牙切齿着ing~~) “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我便摇身一晃向快活王袭去,借腰力反转之时,以内力贯穿鞭子,向快活王抽去。(别问我为什么会武功~~~嘿嘿~) 快活王神色不变,老神自在的向右微移,躲过了这一鞭,仿佛在和我过家家一般逗弄着我,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神情。 偶装做十分恼怒,想尽办法要抽他一鞭子的样子,其实,偶在等他泻药发作,那时,就是我真正抽他的时候,嘿嘿。 终于,在偶抽出第7鞭的时候,嘿嘿,偶又一次精准的捕捉到了快活王脸上不自在的抽动。 于是,我知道,偶反击的时候到了。 同志们,偶要翻身了。 在快活王正一边和体内翻江倒海的气势搏斗,一边躲避我的鞭子时,偶突然一个虚晃,闪身来到他身后,狠狠的抽下一鞭子。 在我以为可以抽到他的时候,他居然堪堪的贴着那一鞭子滑了过去,我抽空了,nnd,这快活王果然不是人,这时候也能躲过,看来药效发挥的还不是很完全,要再等等。 可是,快活王似乎已经发觉自己没时间和我耗了,他终于认真了。 妈妈咪呀,这快活王生气的脸还真是可怕,让人做噩梦啊,这和刚见面的那个下马威简直就不能比的,那气势,那神色,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快活王要一巴掌拍死我了,浮尘大大,偶错了,偶再也不毁77的形象了,双火斜玉,偶保证回去不把你怎么样了,你赶紧求求浮尘大大,让她也给你张穿越航班vip会员证吧,赶紧穿过来直接空降用你那无与伦比的身躯砸死现在要将我灭了的快活王吧,偶发誓,回去一定给你买糖吃。 就在我心底千呼万唤时,偶那可爱的眼睛又一次扑捉到了快活王脸上抽动的神情,而这抽动有逐渐壮大的趋势,然后,整个脸变成了扭曲壮。 乖乖,吓死我了,看来偶死不了了,嘿嘿,快活王,你就准备接招吧,于是呼,我甩动那闪着异样光芒的鞭子向快活王狠狠的抽去,“啪”哦呵呵,偶抽到了,偶抽到了,哈哈,快活王瞪着一双几尽喷火的眼睛狠狠的烧着我,手更是颤抖的想要将我掐死,可是,那抖的分不清左右的手就是伸不过来,而脸上,那说有多扭曲就有多扭曲的脸,让我简直是要笑疯了。 因此,我趁机扬起鞭子,偶抽,偶抽,偶死劲的抽,哇哈哈,太爽了,看他怎么躲也躲不过我的鞭子,左右闪躲的样子,真是让我爽毙了,哇哈哈,快活王,你也有今天,哼,偶抽,偶抽,别跑,偶再抽。 然后,我和快活王就形成了你追我跑的,我抽他挨的形势,让那些守卫惊讶的眼睛珠子都要脱窗了,哇哈哈,~~~~~~ “轰隆”又一声惊雷响了,偶握着手的鞭子一个颤抖,又抽了快活王一下,哎呀,快活王,不好意思,本来想不再抽你的,没想到还是把你抽到了。 浮尘大大,好了,您当心点,别把雷劈我身上了,偶知道还要救人,不能再玩,您先把云飘走,嘿嘿,飘走,飘走,~~~ “快活王,你让人把金大哥送来,偶就不抽鞭子了,怎么样?”我说着又扬起鞭子,很满意看到他不自觉的一抖身子。 他狠狠的点点头,正要招人去带金大哥,我打断道:“记住,要让金大哥毫发无伤,而且,不准废他武功,不然,嘿嘿”说着我又甩了甩鞭子。 此刻,快活王的脸已经变形的不成样了,我似乎都能听到他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声音,可怜的快活王~~~ 快活王一听我说完,就急不可耐的挥手示意属下照我的意思办。 在等人的这段时间,我千方百计的缠绕着快活王,就是不让他去上厕所,极度兴奋的看着他扭曲,扭曲,再扭曲的脸,闷笑在心,哇哈哈~`` 快活王似乎知道,我没看到金大哥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不禁恨恨的瞪着姗姗来迟的孤独伤,可怜的孤独伤不明所以的被怨恨了。 “王爷,相信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您‘亲自’去做,77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我象征性的福了福身,有意无意的晃了晃鞭子。 果然,快活王立刻说道:“朱~~~~~`姑娘~~~~客气了~~~走好~~`不送~~!”偶急尽憋忍着不让自己喷笑出声,故意有些遗憾的收起鞭子。 “主上!”孤独伤显然不能明白主上的用意,不禁喊出声,结果,被快活王赤红的双眼打住了所有话头。 于是,偶华丽丽的同金大哥离开了快活林,只留下了一长串“哈哈”的笑声在林间回荡。 而快活王在我刚转身之时,便以光速之势奔向了他梦寐以求的茅房。 虐快活王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可是,偶穿越航班vip会员证的时效还有一点,足够让偶见见心中的偶像——沈浪了。 沈浪,偶来了。 我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回到基地,满心期待着与沈浪的会面,想像着如何扑向他怀里会让自己更舒适,结果,当我心如小鹿乱撞的冲进去的时候,才翩然醒悟,沈浪和熊猫儿去就小叶子了,哇啊啊~~泪奔,!~~~难道我真的见不到偶的最爱了,5555555555不要啊~~~~ 修远一脸担忧的看着一会笑一会哭的我,以为我在快活王那里受到什么非人待遇,迟疑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哇啊啊~~~~~~我想沈浪,啊,~~~~~~`”不管如何,吃吃修远的豆腐也不错,一把抓住修远因我的举动而一瞬间僵直的纤腰,失声痛哭。 “77~”就在我哭的昏天暗地,地动山摇的时候,一个超级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顿时,让我止住哭嚎,寻找着发声来源。 妈妈咪呀,同志们,各位群众,你们猜偶看到了什么。 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的男子,正临门而立,阳光在其身上镶嵌着光环,让人一看就会眼冒心星的脸上,此刻正露出些许忧色的看着我。 而我就那么呆住了,望了哭泣,望了言语,只能忘乎所以的看着他慢慢向我走来,就连修远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他,终于来到我的面前。 他,抬起修长的手,抚上了我的脸,替我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他,俯身拥住了我。 说道:“别哭,有我。” 于是,我醉了,恍惚了,不再清醒。 等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回来了,我不再是77,我是雨稀了。 可是,那临门而立的姿势,那满脸的忧色,那漫步走来的身影,那修长的手,那虏获我身心的拥抱,那最后的话语“别哭,有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足以。。。。。。 —— 以下浮尘语:这就是雨稀mm,来自武林外史群里的yy女王! 网名全称:雨稀妖孽 代表作品:《不怕你的毒》 书号93815 内容简介:# 一个傲视群雄的女子,有着迷样的身份,由于一场赌注,不得以重出江湖。 明明是一张可爱的芙蓉脸,偏偏喜欢顶着一张故意装出来的冷艳来蔑视天下, 她美丽不可方物,智慧超群,可有时白痴的简直让人发笑。 而且她很懒,懒到抽筋的地步,一旦她懒劲犯了,绝对迷糊到让人想自杀。 这样一个矛盾的女子会有怎样的爱情呢??? # 文风轻松,至于内容嘛,嘿嘿,大大们看了就知道啦。 沈浪的番外—古墓篇同人记(作者rocy) ps:以下这段是出自亲爱的书友——rocy的同人篇,哎呀,浮尘那个感动呀!……怎么看都觉得写的比浮尘好多了,呜……偶找手帕去…… 各位请慢慢欣赏: 古墓中因为朱七七的出现而峰回路转,我难以抑制地盯着那抹思念已久的倩影,一刻也不忍稍离,这些日子点点滴滴积累下来的思念,瞬间汹涌澎湃,原来我对她的牵挂竟然已经如此深了么?深到只是看着她娇俏的神情,顽皮的举止和慧黠狡猾的模样,旁人的事情就似乎再也与我不相干了。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机智地三言两语间为铁氏夫妇解脱了嫌疑,恶作剧般地几句话就将黑锅扣到了金不换头上。若是换了旁人如此做,我大概会将话题带开去,毕竟将莫须有的罪名加在别人头上不是我的作风,但是看到她爱憎分明的眸子,神采飞扬的神色,一股宠溺之情不知不觉间填满心扉,也就视若无睹敌任由她去胡闹。何况对于金不换这个小人,我心中也未必没有想要惩戒他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若非金不换的小人伎俩令她不得不出手相救,想必她在见到我的那瞬间,就会逃也似的离去吧? 一念及此,我心中反倒有些感激金不换了,于是脱口而出的话语也就成了‘金大侠许是想和在下开个玩笑而已’。此言一出,却见她脸色愕然,继而闪过一丝气恼,不禁心中苦笑,这回给她的印象恐怕又要多一个‘不识好人心’了吧! 虽然心中慨叹,却也着实佩服她的智谋和手段,更由衷地欣赏她不以貌取人的磊落胸襟,出于对金无望的赞赏之情,我很是配合地站在适当的位置,也算间接助他一臂之力,令他能够顺利逃脱。 见她先为金无望的逃脱窃喜,后又歉疚地安慰李长青前辈,对她的心地善良和不同于常人的作风有了更深认识,借着众人出古墓的机会,我终究忍不住接近她的念头,心中忐忑,尽量显得自然地向她打了声招呼,果不其然,她只是敷衍地答应了一声,连笑容都那么不自然,我若是还看不出她的逃避也枉费了这么多年的历练。 但是为什么她要如此逃避我?心中的疑惑丝丝缕缕地冒了出来,从东海到如今,她的态度如此明显,明显到想忽视都难,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朱七七啊朱七七,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出了古墓,周围明显的不对劲引起了众人的慌乱,我心中警觉起来。 那几滩散发恶臭的水渍应该是用化尸水之类的药物造成的,以时间来看,逃走的二金显然不可能有那个闲情处理尸体,那就是说还有第三者窥视在旁?在如此情况不明的时候,我不得不提高警觉以防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可是直到大伙落脚的客栈也不见任何异状。 我没敢松懈下来,更留了几分心神注意朱七七的情况,我决不想这个少女身边发生任何的危险,而且进了客栈之后,心中微微出现的警兆更令我戒备起来,朱七七的侍卫小刀所说的几人显然有问题,去察看是必然的,但是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我实在不放心朱七七离开我的视线,可是看她明显不打算参和的举动,我只能无奈地装作不知,和其他人去察看,想来暗中的人还不至于猖狂到直接动手,否则也不必鬼鬼祟祟的行事。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对于这四人的死,我事先已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诡异的方法,这让我想到年前在东海发生的事情,云梦散,云梦仙子。 我将自己的推测分析说出来,众人显然十分的震惊,不可避免地提到昔年衡山一役的惨案,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每当想到那如血的霜叶,宛若心中滴落的血泪,我低下头不愿让人看到我眼中流露的脆弱,这种情绪不属于沈浪,沈浪永远都该是面不改色的,这也是师祖们对我的要求,即使心中泣血也决不能让人看出来,我只能默默地再度将那无尽痛苦深埋,等抬起头来我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浪子,却从没想过迎接我的会是一双温柔如水的美眸,那其中的包容和怜惜差点令我的伪装崩溃,她是明白我的! 不知为何,我的心清楚明白地告诉我这个事实,而这个认知让我的心好像喝醉酒一样飘飘然,看她一副做坏事被抓个正着的羞窘模样,可爱到了极点! 心中不可遏制的柔情决堤了,或许是想要看她更多生动的表情,或许是想要再见到她眼中那惊鸿一瞥的温柔,人果然是贪心的生物!一旦享受过更好的,就再也无法忍受曾经的不好,我大概也不能免俗吧?尝到了那份似水柔情地甜美后,我发现竟再也无法忍受她那刻意的冷淡,再也不愿被她刻意地疏离,想她的眼中有我的存在,想看她真心无伪的笑颜!事已至此,我沈浪又岂是愚顽之人,既然心中有她,便该去追求,纵有千般理由,万钧重担又如何,难道要等失去之后才来痛悔么? 不!我沈浪岂是那种束手待毙之人,不到最后一刻就仍有希望,虽不知朱七七为何逃避于我,但只要打破这层壁障,终究会有明白的一天,依我的才智难道还无法解去这个结么?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想通一切后,眼前豁然开朗,看着坐在对面的佳人,笑意不可抑制地流露了出来,开始将话题巧妙地引向东海的那一次相遇! [bookid=1656124,bookname=《玄天碧罗》] 沈浪的番外(五)——作者rocy 七七,你的气究竟要生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此给我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有时候不得不说世事总是伴随着意外而发生,上官修君的失踪让我和七七间的冷战提早结束了,明知不该,但我却暗暗带了三分庆幸。 那天,王怜花刚刚离开不久,突然有下人急匆匆地来通知我和熊猫儿前往议事,心中似乎预感到平静将离我们远去。果然,派去寻找上官修君的人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看到七七苍白的俏脸,让我一阵心疼,但我却无法说出安慰的话,任何的言语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惟有帮她找回上官修君才能真正安抚她,紧紧按捺下波动的心绪,静下心对事情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 不等我们分析出个结果,便听到七七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口气派人找来白飞飞,一直以来七七总是笑脸迎人,温和亲切,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冰冷愤恨的眼神,那宛若混入冰水的语气让我震惊的同时,疑惑了,难道七七知道了什么,她并不是个会随意迁怒他人的女子啊,而看她对白飞飞的态度,明显是怀疑白飞飞,难道我真的看走了眼,白飞飞不是一个弱女子那般简单? 心中突然浮现出当日和李九天前辈的谈话,似乎是在暗示着白飞飞的非同寻常?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第一次细细地观察起白飞飞这个娇弱如水的女子,不可否认她的确有着惹人心怜的无双魅力,清丽的容颜哭得梨花带雨,让见者无不心疼,殷殷低泣几乎让在场的男儿们化成了绕指柔,连朱戊这情场老手都忍不住出言安慰,可是这其中并不包括我。 这么多年来,我在无数阴谋陷阱中度过,从磕磕绊绊到应对自如,早已练就了一幅铁石心肠,除了朱七七这个意外中意外,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沦陷之外,即便再美的女子也无法激起我心中的一丝波澜,不可否认,白飞飞的表演十分的传神,若非我先入为主地怀疑了她,恐怕也无法看出她的破绽,只因她无论神态,举止,甚至声音、眼神无一不表现她的悲伤和愧疚,但是她眼底深处的冷漠无情我实在太过熟悉了,只因那种眼神我也时常在镜中看到…… 沈浪在所有人眼中或许是神秘的,但不会有人怀疑我是个侠骨柔肠的人,但是谁又知道我的侠义,我的仁慈从来只是因为责任,只为了心中仅存的那份正气,更为了不给父亲的名声抹黑,其实我的善良心软早早地被太师傅们的残酷历练磨光了,被我自己深深埋藏了,太师傅们曾说过,想要战胜对手,不但要比对手更聪明,还要知道对手想些什么,会做些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想要做到这些,唯有先让自己明白什么叫做冷酷无情,什么才是狡猾恶毒,永远不要用好人的标准来衡量对手,因为我的对手不是一般人,而是有史以来最奸狡最毒辣的快乐王,要胜过这样的人,唯有比他更加狡猾无情……如今想来,似乎我唯一与快乐王不同的,就是我只是将良心深埋了,而非舍弃罢了…… 看清了白飞飞的本质后,我真正担忧了起来,她为什么要如此千方百计地留下来,她留在七七身边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她和七七一起被色使所俘是另有阴谋?我过去真是太小看她了!但是这次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七七,否则我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接下来的日子里,七七亲自带人四处寻访上官修君的下落,我一刻也不敢稍离,紧紧地将她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在这次搜索中,我第一次见识到了江南第一家朱家的庞大实力,而且从那些人对待七七的恭谨态度来看,并不仅仅因为七七时朱家千金这么简单,恐怕朱家这些暗中势力,七七才是真正能够作主的人。看来朱七七的确不是个简单女子呢,她是如此的神秘,却又时刻牵动我的心弦,这种无法掌握的不确定让我时刻惶惑不安,却不敢去探究那真实,生怕下一刻你就会从我手中飞走,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呢? 万幸的是,历时多日终于找到了修君的下落,可是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已经毁了,这个纤细俊美的如同女子的少年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他了,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那种空白无一物的茫然宛若孩童,连猫儿都皱起了眉头,大概只有激动的七七不曾发觉吧!不敢想象七七一旦知道了真相,她该如何承受希望之后破灭的伤痛呢? 唉!咽下即将到喉的叹息,我轻轻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第一次与她靠的如此的近,却泛不起丝毫的喜悦,只因掌下微微颤抖的娇躯刺痛了我的心,可知我有多想将她拥入怀中,细细呵护,只求抹去她眼中那末悲伤…… 在这荒野之地,与药圣的意外相遇是偶然更是幸运,至少上官修君还有救,可是听完药圣对修君遭遇的描述,在座的人都震惊了,我也不例外,尤记得曾在王府赏花时所见的上官修君,那是个纯白如雪的少年,洋溢着淡淡的欢欣和暖意,到底是谁竟会对他下此毒手?心中燃起怒火,一半是为了这无辜的少年,更多的是因为七七的痛,终究七七还是为此受到了伤害,而我却束手无策! 虽然药圣已经表明上官修君的病可以治好,但是我仍能看出七七并不曾释怀,那双原本晶莹剔透如春水的美眸中,满溢的愧疚和悔恨令人心痛不已,我静静地跟在她身后走出了屋子,看到她落寞的身影,怜惜之情早已泛滥成灾,她单薄纤细的身子在月光下,充满孤寂和萧瑟地抱膝而坐时,我再也无法忍耐了,心底的汹涌澎湃的爱怜击溃了我的自制,轻身跃上大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却纳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心中懊恼不已,为何每次到了她面前,平时能言善辩的口舌就如同打结一般,说不出话来。 只能定定地看着她抱膝坐着柔弱身姿,默默不语时她那不再掩饰的哀伤显而易见,慢慢地浸透了周围的空气,围绕在她身边,挥之不去。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如此强烈,我的手颤动着,却丝毫不敢造次,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风中轻轻地响起她清澈却带点软弱的声音:“喂,肩膀借我靠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是,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话而动,挪动身体靠了过去。 而她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肩膀上突然增加的重量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如馥如兰的气息幽幽地传来,淡淡地萦绕在四周,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身体开始发烫,血液加速奔流,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心慌。 夜风拂起如缎的秀发,丝丝缕缕宛若情丝,缠绕过来,织成了情网将我笼罩,再也无力挣脱。酥麻的感觉从肩膀传来,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热流窜遍全身,猛烈地撞击着胸膛,心激烈地跳动起来,那如擂鼓般的激越如斯响亮,在这宁静的夜里,似乎格外的响亮,会不会被她听了去?我努力地想要安抚它,可是徒劳无功!只因为我也盼望着这一刻能越长久越好,让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才好! 至今尤记得当时七七说了很多话,轻柔悦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宛若情人间的絮絮私语般,令人沉醉不愿醒,我想我被诱惑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陶然间却清醒地认识到了心的沦陷,无力阻止,也不愿阻止,心甘情愿的化为绕指柔,只为博佳人一笑,对她的疑问有问必答,毫不保留,雀跃地看到她逐渐亮起的眸子和赞赏的眼神,竟有些飘飘然起来,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己,沈浪阿沈浪,白活了这么多年,简直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为了在心上人面前出风头,竟然炫耀一般地滔滔不绝起来。 远处灯火阑珊,村扉笑语,近处清风明月,蛙鸣隐现,佳人在侧,轻声絮语,宛若心底最深处的梦境,令我沉醉不知归路,在这如梦美景中,似乎连警戒都忘记了,直到那只鲁莽的猫儿闯进了这片天地,惊醒了我。七七像受惊的兔子般一跃而起,肩上的温暖被突如其来的清冷所代替,让我怔然,一阵空虚感油然而生,夹杂着隐隐的酸涩袭上心头,让我有种冲动想找那只醉猫痛快地打上一架…… 但是多年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历练让我很快地收敛了这种不该有的情绪,我悠然地起身向猫儿打招呼,恍若无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一边的倩影,却见佳人素手抚鬓,粉腮羞红的旖ni风情,此刻我无比地庆幸自己功力深厚,足以夜视,否则岂非要错过这无限风光。虽然七七羞涩的模样十分可爱,我却不愿与他人分享,淡然自若地将猫儿的注意力引向其他事情上去。 多了猫儿的谈话要热闹许多,这个不知道隐晦为何物的醉猫,竟然大大咧咧地当面讨论王怜花对七七的感情,虽然明知七七对王怜花只有怀疑,不做他想,偏偏就是无法抑制自己心头的酸意,唉!沈浪阿沈浪,这回你算是栽了个彻彻底底了! 意外接踵而至,今夜注定不会平静,只因七七突然间暴出的种种秘闻,前所未闻,不用说猫儿了,连我心中都震撼不已,有许多消息更是匪夷所思,我心中念头电闪,将过去许多不解之处一一与之对证,发现竟然豁然开朗,许多疑问就像拨开了一层迷雾般,显露出了真实的一面。 没想到七七竟然知道如此多的武林秘辛,那么我的身世以七七的冰雪聪明,想必也该了然于胸了,难怪总觉得七七对我的了解深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是知道了这些心中却没有丝毫不满,相反,充满了连我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和窃喜,一直以来的孤寂似乎找到了寄托,无人可以诉说的千钧重担终于有了可以分担的人,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有多久不曾感受了?五年还是十年? 早已记不清了,脑中只剩下眼前那清亮澄澈的美眸,那眸子里隐隐的期待让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我怎会不知她在期待些什么呢?她怎知其实我等待她敞开心扉好久好久了,如今好不容易她肯将深藏的秘密与我分享,我又岂会辜负这番心意,更遑论不信任她,真是个傻姑娘,却傻得如此可爱,让我的心一再地牵挂,再也无法放下…… …… ps1:特意地将这段话放到最后,是想让大家完整地读完这段心情,再来寻找本篇番外的作者是谁。 大家还记得那篇沈浪番外的古墓篇同人吗?呵呵,不错,今天更新的又是亲爱的“rocy”的大作,rocy的才能大家已经有所见识了,浮尘自己实在是没有话说,只因rocy已抓住了浮尘所要表达的90%的意思,甚至,其文笔和感情远超了浮尘所能表达的范围……rocy,你实在太可爱太伟大了,真是恨不得拥抱一个……呵呵…… ps2:最近上班事又多,本该2日更新的vip延迟了,明天一定会补上,请大家原谅!谢谢! ps3:请容许浮尘再作一次广告,请手中有pk票的大大们为以下两本参加pk的书投出您一张宝贵的pk票,当然了,您有喜欢哪一本就投哪一本的权利,浮尘很民主的,呵呵! 《仙痞》书号151653,作者:白梵。类型:搞笑类的仙侠。衔接:http://newmm./showbook.asp?bl_id=151653 《蛇蝎》书号151321,作者:雕栏玉砌。类型:都市类的激烈商战,衔接:http://newmm./showbook.asp?bl_id=151321 …… 感谢大家!!!!!!!!! 沈浪番外之天上人间(作者:rocy) ps:阅读前,请大家先和我一起,感谢无比勤劳的、可爱的、可敬的rocy吧! rocy,我们大家都爱你! 注意:那个rocy本着精益求精的精神,又再度将本篇重新修改了一次,增加了近千字哦,大家有福气了,重新享受一次吧!呵呵 …… 和七七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美不胜收的,本以为在一系列的事件之后,朱戊这个爱妹如命的兄长定会带着七七返回江南,可是惊喜总是来得这般突然,兄妹二人竟然在狠狠打了一架之后,朱戊跌落众人眼睛地允许了七七单独行动,连一直以来与七七形影不离的两个丫头都没有带上,让我不得不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为何七七那两个丫头临走前特地跑到我面前对我说:“沈公子,加油啊!我们都看好你的!”这两丫头那种诡异的眼神看得我心中发毛,对她们话里的含义确实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 待众人纷纷离去之后,我们也整装上路,一路上七七和猫儿很兴奋地讨论起前往关外寻宝的事情,看得出七七对此十分的期待,本就明亮的眸子更是分外地晶亮起来,就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心中暗笑之余,明知事情并不是游玩这般简单,却也纵容宠溺着她的小小心思,不去深究背后的深意,七七既然如此作想必定有深意!而我能够如此陪伴佳人身侧,又何乐而不为? 一路上七七总是面带笑容,不同于以往温雅娴静的礼貌性微笑,而是发自真心的笑颜,那种由内而外的欢喜雀跃显而易见,让她全身都焕发出夺目的神采,仿佛连这天地都变得明亮起来,明明是一样的风景,却好似带上了与众不同的色彩,静静地聆听她与猫儿的欢声笑语,偶尔凑上前插上一两句话,引来她的咯咯娇笑,心情便无以复加的好了起来,心中的那份柔情渐渐浓郁,一点一一点地积累下来,终是滴落成水,化作一湖春水,摇曳间,泛起阵阵涟漪,荡漾开来,直至无尽彼方…… 旅程是全所未有的开怀惬意,每一日都新鲜而有趣,闲暇时放马漫行,尽阅湖光山色,体会那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空灵胜境;兴起时,纵马狂奔于旷野平坦之处,畅快淋漓地高声大笑,与那狂风竞相攀比,谁更肆意洒脱?下雨时,三人动极思静,连猫儿都难得乖巧地安静下来,坐听风雨,品着七七亲手烹煮的清茶,蔓声讲述无数名胜古迹,畅谈古今典故轶事,少时跟着太师傅们走遍天下的见闻足以满足两人的好奇心,而且每每看到七七和猫儿瞪大眼睛的不可思议状,就有股笑意喷涌而上,不得不连忙举杯掩饰住嘴角翘起的微弧,却遮不住心中淡淡的暖意,带着自己以为早已忘却的安详缓缓渗进四肢百骸之中,一生都无法忘怀。 如此美好的日子不由让人希望永远延续下去,于是在蓄意的拖延下,到达目的地的日子一延再延,却也和谐美满,本以为这样愉快的旅程可以一直持续到最后,可是不速之客的到访打破了平静,与七七联手御敌的感觉妙不可言,无须任何事先的知会,也不必眼神暗号的交流,只需心念一动,便知道有人能够了解你所做的一切,这种心有灵犀的满足感令人如此的不可自拔,七七的确是前所未见的奇女子,每认识她多一些,就更发现她的出色层出不穷,宛若永远也无法挖掘到底的宝藏,叫人深深地沉迷了进去,不愿回头。 王云梦的邀约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没想到她竟要求我单独前去,一想到要离开七七,就仿佛美梦被突如其来地打破,一切美好都瞬间隔了一层纱帘,更凸显出现实的险恶和肮脏,如此令人不耐。不是不曾怀疑王夫人的邀请是调虎离山之计,但是在有着共同敌人的情况下,我们选择了合作的可能。 我们和快乐王的实力相差太大,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结合一切可能的力量,才能彻底铲除这颗武林毒瘤。这些我明白,想来七七也会懂,所以她由始至终都不曾说出一句阻止的话,即使她眼中的担忧如此的明显,即使她的手紧握到让我心疼的地步,也不愿用言语来羁绊我的步伐,七七阿七七,你当真是这世上最贤惠聪明的女子,明理得令我心痛,想要告诉你其实你可以任性的,只要是你的一切我都愿意包容,想要拥你入怀,告诉你其实不用担心,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即便是千难万险,刀山火海,我也会回来见你。 一句‘要小心——’道尽了千言万语,七七阿,你的心意我明白,难道你不知道你有双会说话的眼睛么?不要焦虑,不要难过,我最想要保护的正是你那明媚无双的笑颜阿! 安抚的话到了喉头,却吐不出去,因为你那会说话的明眸已经告诉我一切,你的担心,你的牵挂,你的……你的一切化作了丝线,密密地缠绕了我的心,带着满心眷念,我登上了赴约的马车,心中轻轻地对你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即便身在天涯海角……” 直到再也看不见客栈前那道纤美的身影时,我才收回了视线,默默地将她的一切细心地藏入心底的最深处,因为从此时起,我将回复成那个冷静冷情的沈浪,调动身体的每一分精力,不骄不躁,不惊不怒,就让戴上了名为沈浪的面具的我,前去会会那个数十年前的武林第一魔女吧,却不知是何等的风采?轻勾嘴角,云淡风轻的慵懒笑意再度爬上脸庞,带着几分兴味,几分讥诮…… 说实话,和王云梦的会面实在是无聊兼且乏味,跟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虚以委蛇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偏偏对方还自认为风华绝代,搔首弄姿地施展媚功,殊不知我只看到那张美丽皮相之下的累累尸骨和令人发指的肮脏丑陋,连多看一眼都令我恶心的想吐,居然还用她的身体和我谈条件,简直无耻之极,凭她也配和七七相提并论?根本就是云泥之别,毫无相较的可能! 无谓的谈话和交锋持续了很久,等到离开的时候,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王云梦岂是如此好说话的人,若是如此,怎么成为武林第一女魔头,难道……?该死!我咬牙,策马狂奔,她的目的若非是为了我,那便只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客栈那边绝对有事发生,而针对的极有可能是七七!快啊,再快一点!七七,千万不要有事阿!我近乎虐待地鞭打着坐骑,心中疯狂地祈祷着,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为何要离开七七身边?为何不坚持带着她?为何…… 终于看到客栈高大的影子,我等不及下马,直接施展轻功从马上窜下,如离弦的箭一般越过马匹,射入客栈之中,入目的是熊猫儿和小叶的身影,两人间和乐融融的气氛让我愣了一下,难道是我多疑了么? 熊猫儿见到是我,大笑着站起来,快步来到我面前,狠狠地拍着我的肩膀道:“沈浪,你这小子总算回来了,七七为了你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啊,哈哈!” 我轻轻松了口气,只觉得提到喉咙眼的心重重地落了下去,窒息感慢慢地散去,淡然的微笑重新回到了我的脸上,捶了猫儿胸口一下道:“你这醉猫,胡说什么呢?”转头看到小叶,笑着招呼道“小叶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却见小叶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道:“沈大哥辛苦了,还是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吧!”说着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我若有所思地接过茶杯,心中怀疑,口中却笑着道谢,把杯子凑到跟前,一股茶香扑面而来,茶汤呈金黄色泽,看起来并无异状,轻尝一口,这个味道!眉头微皱,瞥见小叶正劝着猫儿喝茶,心下有数,几下试探之后,假小叶很快露了马脚,和那几个假丐帮弟子一起被暴怒的猫儿制住。 我却没心思管猫儿如何处理这些冒牌货,此刻心中最为牵挂的就是七七的安危,一刻也不愿耽搁地飞奔到七七房间,最只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房内的包袱东西俱在,唯独少了那个娉婷倩影,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全身如坠冰窖般的冰凉,七七,七七…… 心中只有七七的名字反复回荡,手无力地扶住身边的案几,全身的力气瞬间流失了,就在昨日,七七还在我眼前神采飞扬地审问小贼,两人间配合无间的默契不止一次让我惊叹,眼前仿佛还浮现着七七轻谣薄嗔,娇媚不已的女儿姿态,可是如今却人去楼空,万事俱在,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愚蠢再次让七七从我眼前消失,是我考虑不周再次让对方有机可乘!口口声声要保护她,却一而再的眼看着她陷入险境,无尽的悔恨啃噬着我的心,熟悉的慌乱再次填满心头,就像上一次色使事件的重演,只是恐惧更甚…… 熊猫儿也来了,我不知道他在我身边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显得如此遥远,天地都变成了灰白色,脑中满是七七轻盈的身姿,浅笑的眸子……突然间,一股大力的拉扯惊醒了我,神志稍稍回转,熊猫儿微带着哽咽的粗豪声音传入耳际:“沈浪!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模样,七七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句话却仿佛冰水般令我瞬间清醒过来。没错!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赶快救回七七,否则以王家母子历来的品行,不敢想象他们会如何对待七七!而以七七刚烈的性子,只怕…… 一思及此出逃的理智纷纷回笼,要想知道七七的下落,看来惟有从王家母子下手,如今那个会面地点只怕早已无人,看来外面这些冒牌货总算还有点用处,心中冷笑,但愿他们不要愚蠢得去伤害七七,龙有逆鳞,触之则怒,不知谁能承受我的雷霆之怒呢?勾起一抹冰冷邪肆的笑容,我转身往外走去,将猫儿震惊的脸色抛在身后。 呵呵,猫儿啊猫儿,你何须如此惊讶,如此冷酷绝然的我,才是沈浪的真面目啊,只不过平时被我掩饰的很好罢了!看来此刻还需要丐帮的帮忙了,让猫儿去联络丐帮,而王家母子这边,我会亲自动手,揪出叶子连着茎,我不介意顺藤摸瓜一个个地追查下去,只要王家母子能付得起这个代价! 心中的怒火不曾熄灭,既是对王家母子的,更多的是对我自己的,一句‘愤怒’并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于万一,但是我硬是将之层层冰封了,让那冰冷的火焰在心头静静地燃烧,宛若地狱中的邪炎,让我头脑愈加冷静清醒,只是烧毁了那层伪装的温文尔雅之后,摒弃了心底仅存的那点仁慈之后,连我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可以确定的是,那些落在我手中的王家母子的探子和手下,决不会好过就是了,至少在我手中,还没有人能够不吐露实话的!和猫儿分开行动之后,我再也无须顾忌,要知道真正的沈浪从不杀人,我只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罢了! ………… ps:rocy自己说本篇把小时沈同志写的有点腹黑了,哈哈,大家觉得呢! 另:今天同步更新vip章节第二百二十六章《矛盾》 [bookid=1656124,bookname=《玄天碧罗》] 沈浪番外之吾心永恒修改篇(作者:rocy) ps:上次偶们亲爱的rocy同学发了本篇之后,有很多亲亲都抗议太过清水,居然省略了最激情的部分,哈哈,经过认真的反省,rocy同学终于咬牙吐血修改了后半部分,根据rocy同学说,她自己都被雷倒了,而且向偶抗议写了如此不cj的****哈哈哈,亲亲们一起来评论评论、踊跃发言吧! ……………………我是甜蜜的番外分割线……………… 今天是七七失踪后的第三日,带着满心惶急,我策马飞驰在旷野之上,不得不承认王云梦数十年来积累的势力的确庞大,对手下的控制也极其的严密,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软弱可趁之处,洞彻人心是我自小必修的功课,对于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方法,或晓之以理,或诱之以利,或胁之以武,总而言之,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做着不择手段的各种行为,只为了能早再见到那明媚无双的容颜。 一路追踪北上,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铺张浪费和奢侈无度,王家每一处据点无不极尽豪奢之能事,镶金嵌玉,雕梁画栋,但是我根本无心去惊叹或欣赏,只知道越来越多的情报换来越来越深的焦虑与烦躁,从那些下人口中得知的情况扰乱了我的心神,他们说七七和王怜花同进同出,和谐美满;他们描述王怜花对待七七如何的体贴温柔,殷情周到,明知他们不敢骗我,明知可能另有内情,明知七七可能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妥协,与王怜花虚以委蛇,可是心中那不断蔓延而上的火焰,宛若毒蛇一点一滴地啃噬着我的心,那名为‘嫉妒’的毒一发不可收拾。 七七!七七!每当被无尽的思念和忧虑逼的几近发疯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将手探入怀中,紧紧握住那方伊人留下的锦帕,才能稍稍平复下心头翻腾的火焰;每当夜深人静强迫着自己入睡以保持体力时,总能梦见七七轻谣薄嗔的娇态和浅笑盈盈的眸子,而每当惊喜地想拥她入怀时,突然梦醒,破碎的想望化作更深更尖锐的痛,深深地刺入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相思入骨,无计可消除,明知每一次的美梦只换来梦醒时更深的痛,却仍想见她一面,七七,七七,心底无数次地默念她的名字,她可曾听见? 在连续三日的调查,结合丐帮传来消息和一路追踪的情况看来,我肯定了兴隆山那个藏宝之地是王云梦最终的目的地,按奈下心中急切想要飞奔到七七身边的yu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熊猫儿详细地计划妥当后,留下熊猫儿召集人马前往接应,我迫不急待地先行一步赶往兴隆山,七七,等着我! 一日一夜的策马疾行,记不得已经倒毙了多少匹马儿,只知道数百里路,几天的路程我只用了一个日夜便跑完了,顾不得消耗大半的体力,我迅速地查看着兴隆山附近的地形,在各处留下标之后,轻身提气窜上一处必经之路上的大树,静静地将自己隐藏在繁茂的枝叶间,我清楚地知道每多恢复一份体力,就多一份把握能够救出七七,草草地吃了些干粮,抓紧时间调息恢复内力,七七,很快我们就能相见了! 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我从入定中惊醒,立刻反射性地收敛自身的气息,极目望去,紧盯住远处的一串小黑点,近了,更近了!一种奇异的悸动袭上心头,无须探查我便知道那马车的上的人必是七七无疑,这是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应,就像每一次与七七相遇,我总能在无数人中清楚的认出她,感觉到她,好像前世便相识一样。 果然!那个从马车上款步而下的袅娜身影,曾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当一次次重复的梦境终于真实地出现在我眼前,一瞬间,我秉住了呼吸,生怕呼吸的重了就会让她再次消失在我眼前,贪恋地看着她娇美的容颜,一如往昔的娴静淡雅,温然浅笑,但是那微笑明显没有到达眼底,看着她淡淡的憔悴却仍然强颜欢笑的模样,心猛地纠结起来,痛得无法呼吸,七七受苦了…… 一想到这几乎想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将她紧紧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该死的理智提醒我不可以冲动,那样不但无法救出她,反而会让两人陷入险境,我用上了生平最大的理智压下了蠢蠢欲动的渴望,将自己小心地藏回浓密的枝叶间,等待着…… 盯着七七一行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几次想动手却发现根本没有机会,不说一众大汉身手不凡,单单是王家母子就不好对付,冷静地衡量着两者间的实力差距,盘算着出手的胜算几何,得出的结论令人失望,成功地可能性小到几乎没有,看来只有等熊猫儿的人手布置妥当才能动手,七七,再忍耐一下,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本想就此暗中跟到王家的据点再作打算,可是一个意外让我改变了主意,或者说是一个眼神让我失去了理智,只因我无意间看到了王怜花的眼睛,他的眼神在看向七七时,那种**裸的zhan有和yu望让我悚然而惊,那种眼神代表什么我很清楚,不!不可以!再强的自制力也无法阻止我了,理智瞬间崩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决不能让七七再留在他身边,一刻也不能容忍!压抑多时的激动、愤怒、嫉妒、担忧,种种情感咆哮而出,在看准一个机会后,我毫不犹豫地动手了。 内力运转到巅峰,轻功快到前所未有的极致,一瞬间,七七就在我眼前,一探手,将她揽入怀中,然欲退不能,只因后有王怜花,前有王云梦,无法之下闪身退往崖边。立身站定之后,才薄薄地出了一层冷汗,但是在电光石火的一霎那,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只因软玉温香入怀的那一刻,心中咆哮的猛兽驯服了下来,无法言语的满足和幸福感在胸臆间荡漾,所有的不确定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似乎一切的危胁都微不足道了,拥有怀中的她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第一次如此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在呢喃:天地间,我只要她一人! 即使前有强敌,后无退路,情况可以说糟到不能再糟,奇异的是心中没有一丁点后悔,小心地将七七护在身后,感觉到七七紧张地抓住我背后的衣裳,仅仅一个依赖的小动作,却让我胸中涌出一股豪气,只要能保护她,再大的险阻也不放在我眼中,脸上自然地挂上了慵懒的微笑,云淡风轻地看着对方赌住所有的退路,这世上除了身后的人儿,再无人能令我动容。王家母子虽然难缠,我若拼尽全力却也不是没有胜算,只要七七平安无事,即便两败俱伤,又有何可惧? 然而事情的发展再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感觉到不对劲,猛然转身之时,却只抓住一片裙角,随着一声裂帛声,那抹翩然淹没在弥漫的云海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紧紧地抓着手中尚带余温的裙角,呆呆地看着那空白的云海,耳边不断地回响着七七轻柔的耳语,认识你很高兴!认识你很高兴!你要明白我的——你要明白我的—— 明白什么?我不明白,我一点也不愿意明白,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做出如此残忍的选择?你难道真的认为我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么?!你以为我会眼看着你离我而去么?呵呵,答案是绝不!生也好,死也罢,无论是上天入地,你休想就此离开,无论如何我都要再次抓住你,狠狠地把你摇醒,告诉你没有你的世界我一点都不留恋!没有你的江湖与我何干!你怎么可以再带给我一线光明和希望之后,做出如此绝然的选择,怎么可以在我终于正视自己内心的同时选择弃我而去,让我情何以堪?朱七七,这一生一世,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决不会放手的! 风声呼啸着刮过耳边,云雾扑面而来,擦身而过,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心意外地平静,是因为生死与我早已无关紧要了么?然所有的平静在瞥见挂在树枝下的娇小身影时打破了,连我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能在那一瞬间滞空提气,翻身落在那松枝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此时此刻我只想牢牢抱住这失而复得的珍宝,再也不放开。 心在短暂的停摆之后,再次活泼泼地跳动起来,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只因那失而复得的狂喜来得如此匆忙,猛烈的几乎让我无法承受,无意识地呢喃着她的名字,紧紧地盯着那一位再也无法看见的娇颜,是真的,我的她还活生生地在我怀里,这一刻的感受我想一生都无法忘怀吧?那连灵魂都颤抖起来的爱恋如何能忘?! 听到七七气急地骂我傻瓜,听到她抱怨这下两人都死定了,竟有想要微笑的冲动,只觉得这娇声责骂说不出的悦耳动听,放心吧!七七,我们决不会死的,因为我不允许! “放开松树,抱住我!”在松树拔出的同时,我当机立断地选择舍弃,将七七牢牢地护在怀里,不停地在悬崖壁上的凸起借力,抓住每一处可能的藤蔓缓解下坠的冲力,一口真气将尽,终于看到了崖底,然而此时竟再也找不到任何可借力之处,无法可想之下,心下一横,猛地在空中一个翻转,把七七护在胸前,自己在下,竟仅余得内力完全集中在背部,等待着着地的那一刻…… 砰——一声着地的闷响!强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猛地喷出一口血,坚硬的岩石将我集中在背部的内力瞬间震散,尖锐地碎石插进血肉之中,阵阵眩晕不停传来,我咬牙忍耐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不知躺了多久,终于恢复了知觉,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不停地叫嚣着,动了动身子,强撑着坐了起来,怀中的七七动了一下,我连忙紧张地低头看去,幸好没有受到直接冲击,只是有些外伤,不过也要赶快处理才行,抱着七七四处查看一下,终于在悬崖壁上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安顿了下来。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个悬崖下的小小山洞,那里成了我毕生都无法忘怀的地方,因为正是在那里,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珍宝,我此生的挚爱!也正是从那刻起,沈浪不再是过去那个沈浪,成了一个真正有血有泪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个为了父母之仇,江湖大义而活的工具,而带给我这一切的,是那个美丽无双,温柔慧黠,名叫朱七七的可爱女子。 尤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心中的人儿,她只是静静地躺在我怀中,却吸引了我全部的心神。小心地抱着她柔软的娇躯,明知如此举动不合礼数,却不愿放开;明知自己的内伤有多严重,需要及时调息;明知强敌环伺,随时可能有危险,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移不开视线,痴痴地盯着怀中那素净娇美的容颜,感受着温暖的呼吸拂在胸前,就让我放纵这一回吧!只有此刻,我才敢如此放肆地纵容自己的心,毫不保留地坦白自己的感情,呵护着我心爱的娇人儿,轻吻着她白皙的手指,呼吸着那淡雅的体香,突然希望时间就此停下脚步,留在这只有两个人的瞬间,直到生命的尽头。 醒来后的七七,第一次在我面前卸下那层坚强的面具,她像个孩子般地号啕大哭,毫不保留地发泄着情绪,不名所以她为何如此伤心难过,我们都活着不是么?最后我只能把这归于受惊过度的正常反应,尽我所能地安慰着哭泣的她,显然我笨拙得话语没有什么效果,七七的泪水依旧一发不可收拾,我觉得快要淹没在那似乎永无止境的泪水里了。人说女儿家的水作的骨肉,看来当真半点不错,我真担心她会哭着哭着,就此化作一滩春水,我担心着,不知所措,发现所有的事情一旦遇上了朱七七,就不能按照常理来判断,我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傻瓜似地说着哄小孩子的话,只求她莫再哭泣,那不停滚落的泪滴热得发烫,让我的心都在发抖! 再次醒来的七七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让我第一次体验到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滋味,从没见过有哪个女子会如此直白无讳,当听到七七如此自然地叫我脱衣服时,我简直怀疑自己的伤势是不是已经严重到产生了幻听,一阵火热的滚烫猝不及防地染红了脸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要帮我裹伤。 并非不曾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却是第一次发现一件单薄的衣服竟然能让我觉得重逾千斤!在此之前,即便是衣衫褴褛地,落魄街头,受千万人白眼也不曾令我有丝毫的动容,偏偏要我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却让我尴尬的不知所措,最终我还是屈服了,只为她那温柔得能滴下水来的声线,比起最厉害的**还要让我无法招架,赤着上身的我不敢回头去看她,感觉却似乎灵敏了万倍,当七七那略带冰凉的芊指触到背后肌肤的那瞬间,浑身肌肉触电般的紧缩起来,背上好像被放了一把火一样,灼热得让我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七七极尽温柔地为我包扎伤处,每当她那纤细的双臂患过我的胸膛时,能感觉到七七那轻柔的呼吸喷吐在我的背上,激起一阵阵的悸动。而之后的七七又一次让我体验了一次从云端坠落的感受,我不止一次的发现,在七七面前,我根本就不是那个聪明绝顶的沈浪,而是一个呆到极点的傻瓜,我从来都无法了解七七在想些什么?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可是当我替她包扎完伤处时,她却突然发怒了,冷冰冰地说着疏离的话语,毫不客气地拒我于千里之外,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拼命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究竟是何处惹得她不快? 可惜结果一如既往是否定的。无论是不久前的屋顶上,还是现在,我都无法找到正确的解释,我发现女儿家的心思是这世上最难解的谜题,尤其是眼前的这一位,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犹如七月里天气,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却能毫无预兆的乌云密布,让人完全措手不及! 几番抬手却又落下,生怕惹得她更生气!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沉默凝滞在我们之间,我终于放弃了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的思考,我小心翼翼地想要问她原因,刚刚开口就硬生生被吓了回去,七七突然毫无预兆地起身跑向洞口,让我措手不及的同时,惊悸地仿佛看到了山崖上那一幕的重演,我几乎是惊慌失措了,飞身拦住了七七,紧紧地抓住七七的手臂,语无伦次地说着没头没脑的话语,虽然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但是一定是我做错了,才惹得七七如此反常,见她如此生气,心中阵阵的惊怕,我寻找着她的眼神,急切地想要确定些什么,可是似乎我又做错了,因为七七哭了……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从那双明眸中落了下来,晶莹剔透,冷若冰霜,将我瞬间冻住!我竟然让七七哭了?让这个我视若珍宝,发誓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女子落泪了?这个认知让我宛若坠入无底的寒潭,心冷了下来,罢了…… 罢了!便是七七从此不再原谅我,至少我想要告诉她我的心意,让她知道真正的沈浪的存在,让她知道褪下面具的沈浪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有着七情六欲,有血有泪,会痛会苦;在她面前,我从来就不是那个聪明睿智的沈浪,只是个不解风情的傻瓜,连为什么惹得心爱的人生气都不明白的笨蛋!最想让她明白的是我对她的感情,这世上最不愿意惹她伤心的人便是我,只因我那沧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无法承受伤害心爱之人的痛,求你莫再哭泣,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么? 听到我的话语后,七七用她那含泪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瞪我,似乎震惊到无以复加。心中苦笑,难道之前的我真的表现得如此拙劣,竟让她丝毫无法察觉到我对她的情意?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够露骨了,从东海之上的邂逅懵懂,到古墓的心动,客栈里刻意的坦白,而后洛阳重逢,山间夜话,丐帮里并肩御敌,难道七七对于我无时无刻的关注经丝毫无觉?连猫儿这个粗线条的汉子都已经察觉到了,偏偏七七却毫无所觉,难道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在那边关栈道上的一回眸,看到那幅丑陋不堪的容貌上的那双星眸,我便肯定地认出七七!若非爱她,我怎会轻易地从千万人中认出她,怎能无视那精妙绝伦的易容术,在那丑陋的伪装之下发现她;若非深爱她,我怎会放下所有的一切,无视肩上的重责大任,陪着她一路行来;若非太爱她,我怎会如此小心翼翼地不敢表白,用尽心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意,只是担心会因此吓着她,生怕太过孟浪唐突佳人;若非…… 没想到竟是我太过小心翼翼,太过压抑自己的感情,竟让七七觉得我爱她是件惊讶的事情么?!竟然她觉得我不爱她么?!既然如此就让我放纵自己一次吧!让我遵循自己的心意,做我一直渴望的却丝毫不敢造次的事,清楚直白地让她知道我的情意!让她知道沈浪爱着朱七七,爱她的所有,七七的娇憨,七七的柔情,七七的狡黠,七七的一切一切,爱到心都痛了…… 吮去那纷纷而落的泪珠,咸咸的,带点微涩。轻触那微颤的眼睫,桃花香腮,粉嫩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试探,发现七七并不抗拒后,终于吻上那渴望已久的娇艳唇瓣,轻轻地触碰,软软的,温温的,娇柔如粘露的玫瑰花瓣。意犹未尽地探索得更深入,一缕诱惑的甜香透过舌尖,瞬间勾起腹中火一样狂猛的yu望,瞬间吞没了理智。急切地索取着,辗转吮吸,唇舌交缠,相濡以沫,两人的气息在唇舌间传递,七七的甜美让我无法克制地想要得更多!更多! 就在咆哮的yu望即将越过危险界限的霎那,我狠狠地伸手压住身上的伤口,无比尖锐的疼痛瞬间拉回远遁的理智!喘息着离开那娇艳的芬芳,,将自己深埋进七七的肩窝,不敢去看七七那娇媚迷离的神情,和那宛若盛开的牡丹花瓣的红唇,呼吸,再呼吸,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清心咒,紧压在伤口上的手丝毫不敢放松,生怕会让理智再次远离!不可以!不能在这里要了她!七七不该被如此唐突的对待,七七合该得到最好的! 费尽全部的心力才让沸腾的yu望平静下来,原来我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有定力,所谓的坐怀不乱,只是因为我面对的是其他女人,而不是七七,她真是我沈浪命中注定的克星呢!一旦遇上了她,所谓的自制都会不见,不过于她,我心甘情愿!轻轻拥着七七的身子,小心地不去触碰她背上的伤处,嗅着七七身上特有的香气,突然发现这个阴暗潮湿的山洞竟可以如此的温馨而美丽,带着家的味道! 含笑地看着七七为我包扎腿上的伤口,以她这种细致的包法,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把腿上那无数的细小伤口包扎完呢!想要接手七七的工作,却心醉于那一低眸间的柔情,忍不住凑上前,han住那小巧可爱的耳垂,细细品尝,却臊得七七满面通红,宛若盛开的海棠,这份自然流露的风情胜过无数煽情的话语,轻而易举地诱惑了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翻转过她的身子,狠狠地再度吻上那抹嫣红!一旦品尝过那美妙的滋味,便再也无法克制那份渴望,就像感情一旦付出了,便再也无法收回!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她,朱七七,是沈浪唯一的挚爱,会是我的妻!从未这般深刻地认识到这句诗的真意,亲身经历了此情此景之后,鸳鸯交颈,比翼双fei,这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幸福与甜蜜,今生有她为伴,我再无所求,天地为证,惟此心永恒! 悬崖篇读后感(rocy) 正文完结了,心还沉浸在不舍当中,所以翻开各位们以前写的长评,和大家共赏。呵呵…… ………………………………………… 楼主,[rocy]发表于2007-6-2922:56:11|消顶 今天终于看到沈7间的真情流露,特发篇长评以抒胸臆! 沈浪,从来都是冷静的,从容的,睿智的,胸有成竹的!可是这样的沈浪太过理性,令人猜不透他的心,从而有了原著中77那句‘沈浪莫非你的心真的是铁铸的么?’,这句话一直被人反复的品味着,因为即使以原著77那火样的热情,仿佛永无止境的爱恋都会说出这般基金绝望的话语,可想而知当时是怎样的心痛与哀绝。 然而,沈浪是人,不是神!他的心也不是铁石,而是一样有血有泪的,只是太多的磨砺,太多的责任,太多的仇恨压迫着他,逼着他成长,逼着他冷静,从而也逼着他不能对任何事情表现出在意,因为那将会是无法承受的包袱,原著中的他一再地推开77的爱,不正是因为那样天真,那样任性的77是无法也无能为力背负沈浪的沉重么?她无法成为沈浪的港湾,可是沈浪为何还是选择了她,总也放不下她?不正是因为沈浪他是个有血有肉,有苦有泪的人吗?他渴望爱,也渴望有个休憩的港湾,于是77这个似乎有着永远用不完精力的女孩子,有着火样激情四射的女子,即使不够完美,但那种毫无心机,无怨无悔的爱给了沈浪希望,宛若从冰天雪地里发现了一团火焰,让心都热了起来!所以,沈浪一直无法放手,也舍不得放手,因为那是漂泊天涯的浪子共同的渴望——归宿! 浮尘笔下的77很完美,她是那样的聪慧,那样的善良,同时也是那样的美丽,她对于沈浪是如此的了解,来自原著的印象在一次次的相处,一次次的互动中转变成了今生的了解,她是如此的明白沈浪的一举一动,如此的了解沈浪的一言一行,如此地怜惜沈浪那坎坷的命运与波折,在不知不觉间,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从小到大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沈浪,为了让他不再被人误解,为了让他不再那般辛苦奔波,为了让他不再受人欺骗,为了……今生的朱77一切都是为了他啊,在我的眼中,如今的77所付出的比起原著中的77要多得多,原来的77至少还要求沈浪回以同样的爱情,但是如今的77却从来不曾想要沈浪回报什么,她仅仅想要功成身退之后的平淡生活,对于这样的女子,难道不够完美,不够让人心醉神驰吗? 而从沈浪的眼中来看,如今的77大概已经兼具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美好,绝色无双,聪慧机敏(这是沈浪亲口说的),一次次施恩不望报更是令他百般难解,为何他人都是恨不得挟恩图报,偏偏她却一再地躲他,避他,甚至恨不得他离得越远越好,于是他好奇,他钦慕,他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渴望心上人的注意,所以他在武林群雄面前慨然承认两人间的恩情,让她再也无法回避他,无法撇开他,只能正视两人间早已纠缠不清的事实,即使她因此嗔怒也令他甘之如饴,于是他情愿放下追寻古墓事件那可能会转瞬即逝的线索的机会,只为了她的平安,可惜当时的77避之犹恐不及,遑论让他护送,最终只能看着一个明显爱慕77的徐若愚趁虚而入(沈浪看来嘛!呵呵!) 而之后在洛阳王府终于再次加到佳人,欣喜之余却又发现佳人身侧又多了两位极为出色的护花使者,即使冷静自持,却也忍不住与那文采风liu的王公子一较高下,否则以沈浪那淡泊谦和的性子,岂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出风头,若非为了博美人一顾,又怎会题诗且别有所指呢?即使是白飞飞那等绝色女子在他看来也不及77轻轻一蹙眉! 之后朱八的失踪令沈浪看到了77脆弱的一面,77的泪水想必比起刀剑更令沈浪心痛吧?之后的丐帮大会,两人第一次进行了深入的谈话,让沈浪了解到了77那聪慧背后的洞悉世情睿智和淡泊无求的胸怀,和他是如此的契合,营救徐若愚时那配合无间的默契,不需言语就能了解彼此用意的心灵相通,更是令人欲罢不能,俗语说:知己难求!77不正是沈浪难寻的知己吗?而且77对他的了解,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相信以沈浪这等敏感的人必定能够感受到,若能有如此的红粉知己,夫复何求?不知不觉间沈浪早已深陷其中,因为77不同于别的女子,她的能力和表现都说明了她不会成为沈浪的包袱,反而会给沈浪世上难求的认同和理解,当沈浪这个漂泊多年的浪子再次体会到温暖的时候,我想他再也无法放手了,心的沉沦想必早在初见的一刻就已经遗落了吧! 77两次落入魔手给沈浪敲响了警钟,从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沈浪终于动容了,第一次浮尘虽然不曾描写沈浪的寻找过程,但是想必决不轻松!之后失而复得的喜悦也让沈浪不愿再次尝到失去的滋味,于是第二次77落入王氏母子手中的时候,他急了,看到77与王怜花的亲密,他再也无法忍耐了,于是他出手了,不顾后果,不计成败地出手夺回了77!只是这份冲动却让两人陷入绝境,更令77决然跳入深渊,想来一切的一切只因为77在沈浪心中分量已经太重了,重到他已经无法思考77跳下去究竟是否是另有目的,因为沈浪无法承受任何失去77的可能,于是他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所谓的同生共死在这里做出了最完美的演绎,虽然这种剧情已经是被用过无数遍的俗套了,但是我仍然有着落泪的冲动,因为如今的沈浪更像一个人了,比起原著那冷静到冷酷的沈浪,这样的他更多了份人情味,也更少了份沉重,因为他和77如今已经是生死与共的一体了,身边有了77为他分担一切,而他也能为77毫不犹豫地抛弃生命,在此时此刻,没有快乐王,没有云梦仙子,也没有国仇家恨,江湖大义,有的只是一对患难见真情的有情人罢了!在此时此刻,我已经不再怀疑沈浪才是77最好的选择,只因为沈浪他跳下来了,而王怜花没有……不是么?事实胜于雄辩阿! 七七的白日梦---之修罗刻 ps:新书已经上架了,七七这边的番外这几天会开始重补,现在大家先看看“竺竹”同学的番外吧!话说,构思确实相当巧妙,很为白飞飞赢得同情分哦!呵呵! …………………………以下正文……………………………… 我,这是在哪里?朱七七十分惊讶,前一刻还在自家闺房小睡,睁开眼睛就到了一个陌生的茅屋,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的,用泥土和石头仓促搭建的小屋,顶棚的茅草不多,偶尔有一丝光线投下来,夹杂着门外的呼呼风生,显得越发简陋。 当她的手直接从木门穿过后,朱七七的心跳终于有些加速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理清思路,一个黑影夹杂着风沙撞进门来。挣扎了几步到在床边,这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腹部臃肿,脸色惨白,从她那压抑而痛苦的**声七七判断她八成时要生了。可是,现在自己这种状态,确实爱莫能助。 所以,她只有看着,看着妇人挣扎几乎一夜,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独自生产;她只有听着,因为痛苦,疲劳,疼痛而无法控制的喊叫,从尖锐渐渐沙哑。 那情景另七七又感动又难过,感动的是甚为母亲的伟大力量,让这个身量矮小的女人独自完成生命的诞生,甚至还颤抖的弄断婴儿的脐带,才终于体力不支而昏死过去;难过的是,在这偏远而贫寒的小屋里,这女人要用什么养活自己和刚刚出生的孩子? 一时间,只有婴儿清凉的哭声,证明时间正无形中流逝。 很久,妇人才终于动了动。她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就那样无神的望向屋顶。 “孩子一定是饿了”朱七七这样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母亲总会注意到要给他喂奶了吧。” 果不其然,听到哭声,女人的眼神凝汇,但并非像七七想象中那样慈祥爱怜,而是一种仿佛看到世间最丑陋,憎恨,污秽,仇恨的事物时才有的,怨毒的光芒。“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看到妇人伸出双手,朱七七几乎以为孩子就要被活活掐死,却发现她只是轻柔的将哇哇啼哭的婴儿抱进怀里,以一种异常温柔的动作,安抚着。“不,你怎么能死呢,你要好好的活着,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活着去找你的父亲,让他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可怕的错误吧!柴玉关!玉郎,玉郎,若是知道咱们有了个女儿,你可会欢喜?” 在一片凄厉的狂风中,贪婪吃奶的孩子,动作温柔,眼神狠毒的妇人,在朱七七眼前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小姐,小姐,快醒醒!”微微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纱帐,感受着丝被温暖柔顺的触感。朱七七不禁有一丝恍惚。刚才的,是梦么? “小姐醒了?”丫鬟鹦歌看到自家小姐醒来,一面打水伺候朱七七梳洗,一面忙不迭的汇报着刚才听到的消息,“您快出去看看吧!五少爷从西域带回不少新鲜的玩意,连老爷和夫人都没见过,说是要给您生辰做贺礼呢!” “还有城里漱玉阁刚送来您上次要的薰香,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朱七七微微摇头,她的心思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梦中,如果是梦,为何如此真实?如果不是,那这一切又该做何解释? 就这样,直到晚上…… 当再次看到熟悉的场景,七七的心情平静而复杂,她无法解释这一切,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穿着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的衣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深深浅浅,她吃力的将一桶水倒进屋内的大缸,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拎起水头转身出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七七下意识的跟着她穿门而出,一路上看村子里的大人指指点点,看那些跟她同龄的孩子编排着刺耳的歌谣,什么没爹的孩子,什么野种…七七从不知道,在自己平日看来老实淳朴的哪些人口中,可以吐出如此不堪的言语。 小女孩什么也不说,只是低头打水,然后吃力地提起木桶,晃晃悠悠地往回走,不知哪个孩子绕到了她身后,猛地一推,她跌倒在路上,泥水浸透的全身的衣服,提水的木桶咕噜噜滚出去好远。 “噢噢!小野种嘴啃泥喽~~” “哈哈哈哈” “没有爹的小贱种!” 这句话就像落再油锅中的水滴一样,原本默默承受的女孩一下“乍”了起来,她向疯了一般冲向说话的人,不顾体力上的差距手嘴并用的厮打起来。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身量甚至比一般同龄人更加矮小瘦弱,更何况,对抗的是整个村子?他们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是无数的怒斥和拳脚。虽然动手的只是几个孩子,但是那些大人一面鄙夷的嘲笑,一面抱肘观望,显然是支持的。 朱七七在一边看着,忍不住浑身颤抖,她不知是愤怒,伤心,还是心寒,或者是兼有之。这个梦境太真实了,感情也太真实了。她不能阻止这一切,也无法让自己醒来。只能就那么看着,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不顾拳脚拼命的反击,看着她体力不支倒下,看着她蜷缩其小小的身体。护住头部,看着她眼中的愤怒,像火焰般燃烧。 清脆的鸟鸣想起,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七七知道自己就要醒来了,可是她不知道这模糊的景色,是因为梦境的结束,又或者是眼中的泪水?原来,人在梦中,也是会哭的。 逐渐的,七七已经习惯了这个不变换的梦境,她看过小小的白飞飞独自舔拭伤口,看过她因为母亲的漠然和严厉偷偷哭泣,她看过她一次次受伤然后一次次的反抗,她看过她在夜晚仰视窗外的月光,眼神从孤独寂寞,渐渐变得无情冷漠。 朱七七的心情日渐复杂,是的,因为修君,因为那么多无辜的人她无法不怨恨她。白飞飞,外表犹如姑射仙子般纤尘不染,内心却像修罗一样残忍狠毒。但是,但是,人之初,性本善。可恨之人也必有他可怜之处吧。 这一夜的梦,又将看到什么?曾经以为经过这么多个夜晚,自己的心会更加坚韧,可是,看到那个还是孩子的她,看到那个还会为别人的话语愤怒的她,还会哭,还会有渴望,还害怕寂寞的小小的她,七七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次比一次更加疼痛。 虽然早就在书中知道这一切,虽然曾听她亲口说过,她什么都没有,唯有仇恨能令她生存。但是亲历这一切,依然给了朱七七极大的震撼。她没有家人的疼爱,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可以倾诉的伙伴,甚至连一次公正地对待都从未有过。她的人生,同自己天壤之别。 她的母亲,那个本该相依为命的女人,除了催她苦命习武,便是一次次地诉说着一切的不幸,以及一切不幸的源头---柴玉关。她的眼神疯狂绝望,看不到女儿身上的伤口,看不到她瘦弱的肩膀,看不到她的病痛。也许在她心里,自己本没有什么女儿,有的只是上天赐给她的,绝妙的复仇工具。 朱七七永远也忘不掉,在那一次的梦中,那个白雪飘飞的,十二月的夜晚。自森林练功返回的白飞飞破天荒的从集市经过,街上的人匆匆忙忙采购年货,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甚至连空气都飘散着让人愉悦的味道。 当然,这一切与白飞飞无关。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有那么一瞬间,七七觉得,在她的梦中,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游离于世界之外。 “娘~宝宝想要吃梨”路边水果摊前,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牵着母亲的衣襟撒娇。她的母亲温柔地应着,接过摊主递来的水果。她捏捏女儿的小鼻子,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很快淹没在人海中。 白飞飞一动不动,她面向着那对母女离去的方向,静静站立好久,直到身上的雪花打湿了衣衫。 怎么形容呢?在这一刻,七七从白飞飞身上感到一种极致的悲伤,浓的像墨,寒冷得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朱七七明显感到,有什么东西埋藏到白飞飞心底的更深处,有些东西,悄然破土发芽。 是的,她变了,从前只是遵从母亲的意愿去练功,去恨,去复仇。可是那一晚之后,七七清晰的感觉到,白飞飞冰封的外表下的那团火焰。那种疯狂仿佛没有任何事务能够动摇,只有死亡,才能带给她平静。 于是在那一夜的梦中,七七看到了无边的大火烧红了天际,村屋的墙壁在烈火下逐渐崩塌,每当微风拂过,爆出噼啪火星,一闪即逝。在废墟之后,那个白衣的少女,黑发随风飞扬,绝美的面庞在红光中,犹如八部阿修罗,邪魅妖异。她转身离去,瘦弱的肩膀,寂寞而固执。七七徒劳的伸出手,却什么也无法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背弃光明,就那样的走进黑暗中,毫无留恋的,渐渐与那无望的色彩融为一体。 自此之后,朱七七再也没有梦到过她。 话说,我的文笔有限,原本的设想表达不出来,不要跟其他大大的外篇比较哈,我会嗷嗷儿哭…希望能写成系列阿~~当然如果浮尘不催我那个事没希望的…远目 我喜欢邪恶的人物邪恶的故事…有机会,一定要邪恶下,这里小白兔们,小心哦,会成长为小黑兔的哟~~灭哈哈哈 ………… ………… ………… ps:浮尘语:亲亲们新年好啊! 七七这本老书目前正在参加2007年度女频最佳作品评选,目前排名并不理想,如果大家手里还有票票,愿意支持浮尘的话,请点击下面的图片投票地址。只要是12月19日前注册的用户都有投票的权利,投票时间截至到一月十号止。 活动地址: 投票地址如下方衔接 | 神仙眷侣: 小评沈浪和七七 读者:霄环佩 浮尘语:想不到本文完结这么久了,还能收到长评,十分激动中!非常感谢霄环佩!!! ……………… 最近有点闹书荒,发现这本书真是意外的惊喜。虽然大大已经结文很久了,还是忍不 住手痒想写点感想。 武林外传是很多年以前看的,并不是很喜欢,所以到现在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那么,就不和原著人物比较,单说此文吧。 非常喜欢大大笔下的77:这个女孩善良、活泼、重情重义、又聪慧体贴,确实是非常讨人喜欢。对于她穿越后的表现,我也觉得作者处理得相当好。那前十来章刻骨的伤心,对前世父母的愧疚思念和留恋,虽然让人看得心很堵,但是非常合理。虽说看穿越同人文就是希望主角能够圆原作中的遗憾,但是对于那些两眼一睁大呼一声「俺终于穿越了!」便喜孜孜开始练神功烧玻璃造大炮的人,总觉得十分不能理解。和父母亲人朋友从此天人两隔,怎么就能表现得那样泰然自若,无谓到凉薄呢?那样的人,若说他顶着新身份就开始对人至情至性,我还真不相信。所以在这一点,我觉得77相当好。即使是来到书中世界十四年后,锦衣玉食倍受宠爱的她,依然会在中秋时抚琴一曲追思前世的父母。这才是真正重情的表现啊! 因为作者用了第一人称,所以这里沈浪的一切,就是通过77来看到的了。刚出场时,这个少年确实如77所料的那样,永远微笑、永远从容、永远带着那三分的神秘莫测。可是后来交集多了,便可以清楚看见他在77面前渐渐变成了一个凡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太行山下,他感慨着她那句自古名利缚人心,不经意间流露出萧索;从色使手中夺回被易容的佳人,看到她眼中委屈的水光,他淡然的笑容变成了不舍的叹息;在亭顶乱了77的心,在她仓促离去时那声不解又焦急的呼唤……一切又一切,都在为悬崖下那表白的一刻做铺垫。 之前已经看出沈浪爱上77,悬崖篇,却是我真正认识77对沈浪的情。一直不愿被原著中的感情所缚束,所以77对沈浪,潜意识中始终有所逃避。以至于直到跳崖前一刻,才第一次认真仔细地看沈浪的侧脸,才对自己承认:原来他长得那么好看……可是77,纵然你对自己都吝与承认,你是那样深深地爱着他啊!悬崖上乱了心而冲动的,又何止是他一个?若不是云梦仙子对他**裸的勾引让你愤怒失控,内力全失的你,真的会那样毫不犹豫地选择至险中求生的道路么?整个悬崖篇对两人感情描写非常精彩,但其中最撼动我的,却是77暗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的一句话:“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七世堂就全权交给你和熊猫儿管理。“77啊……那个你昏天黑地狠命赚钱贡养的七世堂,那些你视若亲人的属下……幸好,沈浪跟着你跳了下来,救了你。真不敢想象,万一你就此消逝,又要深爱你的沈浪,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接手包含着你全部信任和付出的七世堂? 情愫在暧mei未明时最美。有很多时候,当男女主角互相表白之后,精彩之处也到了 尽头。幸好,在这里并不是如此。身陷快活林、远赴楼兰城,经历了多少坎坷谋算, 之间沈浪和77所有的互动都让人动容。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服下让自己内功全失的 **,从容和快乐王订下赌约,却在她点头答应下嫁快乐王的那一刻露出深刻的痛 苦,紧紧扶住桌案惨然无语。而她……这个聪慧女子,确实做到了她对自己的要求。 这一世的她,再也不是沈浪的负担,而是支撑他的力量。她坚强地和快乐王白飞飞 斗智斗力,费劲了心机周旋,终于换来易容和他相见的一刻。在经历了那么多天度 日如年的时光后,面对他,她依然是满怀温柔,轻轻一句“沈浪,我来了。“便道 尽了千言万语。而之前,在沈浪最黑暗艰难的日子里,她那句始终坚定不移的“我 相信你“,想必也给了他许多安慰吧! 这样的沈浪和77,真是名副其实的神仙眷侣啊!可以想像他们日后携手游遍天下 的惬意生活。想必彼时的她,还是会戏谑地行侠仗义,整得某个倒霉的恶霸痞子哭爹喊娘。而他在一旁,带着纵容和好笑,含笑看他最珍爱的女子。 朱八和毛贼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话说,为了朱八的安全,朱七七请干爹楚狂人李九天带着朱八从洛阳打道回江南。这一路上可是山高路远哪!为了弥补被姐姐提早踢回老家而受伤的幼小心灵,朱八乘机是一路磨啊蹭啊,四处游玩,总之能拖的多慢就拖的多慢。你想哪!上次是和姐姐一起溜出来的,这一回去怎么可能不被关个几个月禁止出门?因此能玩就玩,能乐就乐,恶作剧整多少算多少,反正他有的是超级保镖。 这一日,他们进入安徽的地界,踏入了一条山道,三马一空车刚进入群山没多久,突然迎面跳出来两个衣裳褴褛、面黄肌瘦的毛贼,高举两把生锈的斧头,大喝一声:“呔!打劫!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铜板来!” 扑通——头一次听说路是栽的!打劫也要铜板的! 看厌了差不多的山里风景,正骑在马上无聊地打瞌睡的老八,一听这声大喝差点一头栽了下来。还好他年龄虽小骑术却不错,小脚勾住马鞍又坐了回去,这才伸长了脖子看向前面,气道:“你们两个笨毛贼,怎么连句打劫的话都说不好,害的小爷我差点摔下马去。听着,专业的打劫口语应该是这么说——” 啊!说错啦!两个毛贼这下可愣住了。 只见朱八干咳了两声,整了整脸色,突然瞪眼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明白了吧?要说钱字,而不是铜板。你们想啊,既然出来打劫,光要铜板有什么意思啊?再说一大串铜板也才多少钱啊?要打劫啊,就得打劫银子、金子,或者姑娘家最喜欢的珠宝!这些才真的是好东西!” 两个毛贼面面相觑,对呀!这小孩子说的有道理啊! 楚狂人和小刀早已见惯了朱八的搞怪,当下十分识趣在呆在一旁,半个字也不吭,只是眼神中已透露出微微的笑意。 “还有啊,”朱八索性站到马鞍上,做出示范,“打劫就应该拿出打劫的气概来,首先,你的挺胸——对对——再挺点,然后把你们手里的斧头举的再高点——对对,就这样——哎,我说你们二位,你们这斧头生绣的太厉害了吧?这样的斧头砍柴都成问题,还怎么吓人啊?” 两个大毛贼看看自己的斧子,是啊,都生锈了,还缺了口,好丢脸!赶紧把斧头藏都背后去,虚心求教:“那还有呢?” “还有?也罢也罢,八爷我今天心情好,就教你们两招吧!”老八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跳下马来,“首先,这样的斧头是打劫不到肥羊的,懂吧?以后出门的时候要把斧子先磨亮了再来,等太阳一照,那个闪闪发亮啊,那样人家一看就害怕了,明白了吧!” “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就再来一遍吧!”朱八跳坐了回去,复又趴在马脖子上打盹。 “再——再来一遍?” 朱八不耐烦地抬起头:“这你们都听不明白,我教了你们半天,总要看看这成绩怎么样啊——笨!就是你们先回到树丛里去,等我们继续往前走两步,然后你们就再跳出来——高喊一声‘呔!打劫——’,这次可要说清楚了,不要再说错了,否则就是当强盗也是很丢脸的。” 两个毛贼想了想,收起斧子,一路嘀咕着“此路是我开”,老老实实地往前跑了十几米外的树丛里躲了起来。 “驾!”朱八兴奋地跳回到马上,喝了一声先驱前几步,楚狂人和小刀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 “呔!打劫!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补充一下,金子银子珠宝都可以!”两个毛贼学的果然还挺快的,两个人迈开大腿,往路中间一横。 “说的好,鼓掌!”朱八故意吓的一哆嗦,再拼命的拍起小手来,赞道,“孺子可教也!这一回说的不错,有架势也有气势!” “嘿嘿!”两个毛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谢谢!” “小意思,不客气!”朱八笑眯眯地道,突然面色一沉,骂道,“你们凭什么说这树是你们栽的,上面有刻着你们名字么?又凭什么说这条路是你们开的,边上又立着石碑么?证据拿来我瞧瞧,要是没有证据,我就到官府去告你冒充、侵占他人财物,让官老爷赏你们几个大扳子吃吃!” 两个毛贼一看,刚才还笑眯眯地比观音菩萨的善财童子还要可爱善良的小男孩,突然间就翻了脸,不由地呆了两呆,互相琢磨起来了。 一个说:“哥啊,好象不对啊!” 一个说:“弟呀,今天我们是出来打劫的吧?” 一个又说:“哥啊,为什么他一个小孩都比我们懂的多呢?” 另一个又说:“弟呀,谁让我们原来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啊!” 一个又又说:“哥啊,这小孩他好象不怕咱呀?” 另一个又又说:“弟呀,他还说要我们拿证据,拿不出证据就要带我们去见官呢!” 一个又又又说:“哥啊,这山这树本来就不是咱们家的呀,哪来的记号啊?” 另一个又又又又说:“弟呀,——” 以下省略n字。 他们前面堵在路中间,一个哥啊一个弟呀,开始没完没了地说了起来,竟浑然忘了自己应该干嘛!连刚才学唐僧罗嗦了老八天的朱八都听的头顶满是苍蝇了。 楚狂人的耐性自然是极好的,就算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也同样悠然自得地环顾四周青山嫩草,小刀是标准的侍从,见主子在玩游戏,自然识趣的不作任何打捞,两人等同空气,可以忽略不计。 “停!”朱八终于受不了,又跳下马,走到他们前面,戳了戳这个又戳了戳那个,不耐烦地道,“喂,你们还要不要打劫了?” 两个毛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抹着头上的汗,整齐地摇头道:“不打了,打劫这活俺们哥俩做不了,这里头学问太深了,又要什么架势气势,人家还要管你要证据,要不出来就见官——俺们哥俩还是去当小花子好了!” 朱八这下反而怔住了,问到:“真不打劫了?” 两个毛贼点头道:“真不打了。” 朱八突然跳脚捶胸道:“你们要是不打劫,那我还费半天劲教你们干啥!气死我了,真是一腔心血付东流啊!不行,你们今天怎么滴也要打劫一下我!否则就不让你们走!” “砰!”两个毛贼坐到在地,仰头呆呆地道:“你要我们打劫你?” “对呀对呀,我老爹不喜欢我们在外面主动给人家施舍东西,说那是败家,如果是碰上打劫,那他就没办法了!少爷我今天正好想散点财,所以你们赶紧再来一次,也好成全我!”朱八笑眯眯地道,挥了挥小手,“快点快点,这次随便说两句就行了!” “打——打劫!”哥俩蒙了,不由自主地傻傻地念叨道。 “哎呀,打劫呀,我好怕怕呀!山大王饶命呀,小的这就给钱给钱——”朱八猛地往后一退拼命地哆嗦,后面的小刀会意,憋住笑意偷偷地上前塞了两锭金子给他,“这是小的供奉两位大王的,还望两位大王行行好,放小的们过去吧!” “金子!”哥俩更晕呼了,看着朱八塞到自己手里的黄澄澄的金子,突然两眼一翻,索性晕过去了。 从次,皖北山区就流传出一个观音菩萨的善财童子,脚踏祥云,头顶光华,下凡救苦救难的故事。朱八以外的人物请自动忽略。 哗啦啦——于是,朱八的又一大善举就此完成啦! 熊猫儿的故事 俺叫熊猫儿,俺从一开始懂事就知道俺是丐帮帮主熊达的儿子,虽然俺那个帮主老爹在俺还没出生前就已经不在了,丐帮也没有人知道俺是帮主儿子,甚至也没有人知道俺娘这个帮主夫人的存在。 俺常想,要是俺那老爹没死,俺一定也会和山下连村那些男娃儿一样去拜先生吧?可那只有偶尔才想想而已,事实上,俺还是比较喜欢招呼一帮小兄弟去爬树掏鸟窝、下溪抓鱼,或者找机会去老树底下捅蜂窝,给俺娘掏点蜂蜜补补身子。可惜才三四岁的俺总掏不到鸟窝、抓不到溪里面的鱼,去捅蜂窝时也常常被蜇的到处乱窜,最后总被逼到溪里去躲上一阵子,不过别说,俺那一口闭气的好工夫还就是在那一会练成的。 说起来,猫儿这名字还是俺自己亲自取的。 其实早先俺也是有正名儿的,不过那算命先生起的名实在太难记了,也太难写了。到现在俺已经不记得那个字儿了,只记的当时练名字的时候练了好几天都没学会,后来一怒就不肯写了。 俺扔下那根当笔的小树枝那天,刚好看见山下那只贪嘴的小猫儿又偷走了俺辛辛苦苦抓来的鱼,气的俺抓起棒子就一通追赶。可那死猫不仅跑得极快,还会爬树,不仅会怕爬树,它还能从这棵老高老高的树上再跳到那棵老高老高的树上去,身子轻的像只鸟儿似的,任俺再怎么诅咒它就是不会掉下来,让俺在恨的牙痒痒的同时又好羡慕。 所以娘一干活回来,俺就跟娘说,俺不要原先那名儿了,俺以后就叫熊猫儿,俺要象猫儿一样,有锋利的爪子可以帮助俺打架,而且还能爬高树找鸟蛋吃,能自己下溪抓鱼,最主要的是,俺也能从别人家的水缸子里偷鱼儿吃,还能跑的飞快不会被人家逮着。 但是俺还没学好猫儿的本事,娘却在一次上山砍柴时不小心滚下山崖,没过多久就去找爹了。 娘走之前说:“猫儿,娘的好儿子,以后你就得自己自己了,你一定要记住,你爹是个大大的英雄,你以后千万不能给你爹丢脸,最好也能当个大英雄。不过,当了英雄以后,只能欺负坏人,不能欺负好人。还有,将来等你长大了、出息了,就想办法把娘送到你爹身边去,俺也好和你爹再见一面。” 娘咽气前,还强撑着一口气,还反复地嘱咐俺:“猫儿,其实你爹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可是你一定要答应娘,没学好真本事,没有成为大英雄之前,绝不能去报仇。” 俺很听娘的话,娘当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地很慢,俺把娘的每句话都认真的背了下来,然后才去给娘去挖睡觉用的那个坑。当俺在娘身上盖上最后一捧土的时候,俺对娘的在天之灵,发下誓言,俺一定要当个娘期望的快乐大英雄,将来一定要把娘和爹葬到一处地儿去。 那年俺五岁。 没有娘的日子,俺最熟悉的感觉就是饥饿和寒冷,已经说不清那种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俺只记得,直到有一天,又冷又饿、已经奄奄一息俺在无意中看到有两个人在比喝酒,输的人就给银子,俺突然眼睛一亮,觉得终于找到了活命的法子。 俺开始和人比喝酒,开始的时候俺总是输,总是被人笑,常常被人扔在街头墙角,醒来的时候嗓子眼总是火辣辣地疼,非得马上喝很多很多的水才行,可是喝了水之后又常拉肚子——弟兄们时常劝俺不要再和人家比酒了。可是俺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俺发现,酒这东西其实真的是个好东西,它不仅象水一样能填饱肚子,而且还能让全身发热,能让俺一觉睡到大天亮,而不会因为怕冷而睡不着,所以俺经常找人比酒。 或许是看俺这个小叫花子喝酒的样儿又傻又逗,愿意和俺比酒的家伙还挺多的,渐渐地,俺发现俺的酒量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容易醉。俺开始赢,赢了钱就去买包子买烧鸡,和俺的弟兄们一起吃,那滋味,啧啧——可真是美极了! 可俺很快就发现赢了不一定是好事,有些家伙既没酒品也没赌品,常输了就耍赖,狠些的还会把俺给反揍一顿,最凶的一次,俺在破庙里足足躺了一个月,那一回,大家都以为俺死定了,没想到俺硬是靠弟兄们给俺挤出来的那点百家饭给挺过来了。那次开始,俺又发现了当猫儿的一个新好处,原来猫有九条命啊,难怪周围不断地弟兄去投胎,俺却总是死不了了。 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什么的,果然,后福就来了。 先是突然交到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当朋友,结结实实地请俺和弟兄们喝了好多日子的酒,吃了好多日子的肉,后来又碰到了一个怪老头,那怪老头一定要说俺适合当他的徒弟。其实俺当时一看他的腰上别着个酒葫芦就笑了,心想,既然他有酒葫芦,那跟着他以后一定有酒喝了,而且他露的那几下本事确实也挺吸引俺的,比庙会时耍杂技的要厉害多了。 俺想起俺娘曾经跟俺说过将来要当个大英雄,就问他:“跟着你,俺能变成大英雄吗?” 那怪老头听了哈哈大笑道:“只要你想当,那就一定没问题。” 于是,俺就跟着怪老头走了,他成了俺的师傅。 等到俺离开他时,那个原来是用磁铁做的酒葫芦,也就跟了俺。师傅说,这葫芦可是个好宝贝,号称天下暗器的克星,事实证明,俺师傅没有吹牛。同时给俺的,还有师傅随身的那把无鞘的短刀,从此,俺熊猫儿就算正式出师了。 回到洛阳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俺往日那些弟兄,教他们学武,教他们怎么从那些肥的冒油、不仁不义的老爷员外手里整点银子出来花花,教他们怎么去帮助和曾经的俺们一样穷的叮当都响不起来的苦哈哈们。 和朋友一起喝酒、打架、劫富济贫——这是俺熊猫儿平生最开心的三件事。唯一遗憾的是,俺一直都没能查出当年害死俺老爹的人是谁,没能将俺娘移到俺老爹的坟里去——但俺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的。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想查出凶手为俺老爹报仇实在太难。于是俺第一次认识到,俺也应该有自己的一帮弟兄,就像丐帮有许许多多的弟子一样。 没想到,俺才这么想的时候,俺竟已经有上千的弟兄了,慢慢地,有了更多的人称为俺龙头大哥。红头鹰来信说,让俺下次喝醉酒时,莫忘记给俺们这个帮派取个响当当的好名字,这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了解俺了,知道俺其实在喝醉酒的时候脑子才是最灵活。 可是这个一听就有气势的名字还没想好,俺就先碰上了一个妙人儿。 俺一直以为贾剥皮把金子银子全藏在茅房下面的事儿只有俺一个人知道,没想到知道俺都快进了密室,才发现后面竟还跟了个同道中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一个俺熊猫儿从未见过的女人,一个竟有本事让俺这么晚才发现、还能从容招架俺拳头的女人。 俺一向不和女人打架,也从不和女人抢生意,她要贾剥皮的财宝,就全给她吧。可这个女人却不贪心,说愿意和俺一人一半,完了还在墙上画了个怪脸,还叫俺也写上两句,哈哈,这个同道虽然是个女子,不过实在投俺的缘,要是她是个男的,俺还真想和她结成拜把子的兄弟。 不过这女子实在古怪,她似乎早就认得俺一般,却又神神秘秘地不说自己的来历。俺满以为,她既然敢来贾府,外面必定有高手接应,没想到居然是两个戴着鬼面具的小孩子。更奇怪的是,说好一人一半的将近二十万两的财宝,她竟只拿了顶多值得四五千两银子的东西,剩下的全归俺。 说实话,俺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实在有些吃惊。可没想到,更吃惊的事还在后头,原来她竟是俺小时候就认识的那富家公子朋友的亲妹妹,她身边那个小男孩则是她的弟弟朱八! 俺当时就蒙了。可还是没想到,接下来还有让俺更蒙的,当她除去脸上那易容之后,乖乖——这个女娃儿哪里像是人间的女子,简直就是九天之上最美丽也最调皮的小仙女下凡,那模样儿美的把俺的脑袋瓜子剖开也找不到适当的形容词——俺那几个兄弟当时就失态了,哈喇子直流,可俺不怪他们,因为俺那会也瞧呆了。 乖乖——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只他兄妹俩,就好似把天底下的灵气都给占尽了一般,哦,不,还有两个人,这世上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和他们兄妹俩相比了。 一个便是俺洛阳的酒肉朋友——王怜花。 一个便是俺熊猫儿生平最为敬佩的少年浪子——沈浪。 他们俩个就如同朱家兄妹一样,不仅是人中龙凤,更是龙凤中的龙凤,俺这只猫儿和他们一比,立刻便被比下去啦! 不过,他们比俺好,俺实在只有开心的份、高兴的份、得意的份。试问天下间还有谁比俺熊猫儿更有福气,竟能同时拥有四个最杰出的人物做俺的朋友?难道俺还不是天底下最让人羡慕的人吗?哈哈哈—— 看到七七真面目那会,俺就想,要说这样既聪慧又美丽、既善良又可爱、既稳重又调皮、既有主见又随和的女孩子,将来要是嫁人找夫婿,只怕整个世上,只有那可说是鬼才王怜花和那个可能天塌下来还带着微笑的沈浪,才能配的起了。 只可惜这俩家伙的行踪比俺还飘渺无迹,常年不见踪影,想要让他们见见七七,实在不容易。可俺熊猫儿又没想到,他们竟然都见过七七了,而且似乎都比俺早认识了七七。 嘿嘿,这老天爷的安排可真够有意思的啊! 七七竟然是几乎无所不能的沈浪的救命恩人,而精的象鬼一样的王怜花竟也曾栽在七七的手里,还被贴上“极品美男、免费试用”的字样,哈哈哈——如若可以,俺熊猫儿宁可三日不喝酒,也要看看王怜花当初绿脸的表情。可惜俺答应了偷偷将此事告诉俺的小朱八,绝不将此事传出去,唉,白白地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其实,相对王怜花的臭事,俺更好奇的是沈浪怎么会被七七所救的,更好奇为何七七一见到沈浪就一副想逃的样子,虽然她自己以为把这种情绪隐藏的很好,可是俺却看的很明白,七七对谁都那么好,都那么温和甜美,为何惟独对沈浪却总是要急着要撇清一切关系似的呢?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发生过,哎呀呀,俺实在是太好奇了! 不过,比起风liu成性的王怜花,俺更希望七七能和沈浪好,俺总是觉得,他们两个就是合适。 只可惜七七似乎压根儿就没这种想法,而沈浪那家伙,除了在古墓里以及沁阳客栈中偶尔的失态外,也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少年老成、虽然整日微笑心机却深的一塌糊涂、让人瞧不出任何心事的少年浪子。可俺是知道的,沈浪之所以有这样的性格,想必小时候一定经历了远比俺复杂的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因为俺是他的朋友,所以俺从不问他的身世,正如他也从未追问俺的由来一般。 说真的,要说俺一点儿也不嫉妒他,那是不可能的。他样貌长的比俺好,比俺更吸引女孩子,俺承认;他的武功比俺高,俺也承认;他比俺理智镇定,俺也承认;俺惟独不承认他的酒量比还好,比俺还能喝酒,所以俺每次见到他,就一定要拉着他喝个三天三夜,不醉不归——可惜俺每此醒来后,总想不起头晚俺和他是谁先倒下的,所以俺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找他喝酒,嘿嘿,总有一天,俺要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比俺先倒下。 [bookid=1656124,bookname=《玄天碧罗》] 沈浪的番外(一)东海篇 “有关衡山的事,我们大体已清楚了,你的对手,实在可称是千百年来第一个拥有绝顶智慧的大奸大恶之徒。你若真想继承你父亲的遗志,找出真凶罪魁,为死去的英灵们讨回个公道,还武林一个太平,那么,除了我们每人所教给你的技艺,还有几样本事,你一定也要学!第一是喝酒,第二是赌博,第三饮食,还有更重要的是,你必须要了解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这几样本事你不仅要会,而且一定要精,一定要让别人觉得你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方面的高手。你不要问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些,我们只能告诉你,这些都是你将来寻找真凶、纵横江湖的武器,这些武器看似和你的大任无关,但很多时候,却远比任何的宝刀利剑、比任何精妙的暗器还来得实用。你的父亲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你却必须明白,只因,如今你身上的责任,比你父亲曾经所背负的都来的重、来得深。” 父亲离开的时候,正是霜叶满天、艳红似火的季节,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噩耗传到家的第二天黄昏,昏厥的母亲才从苏醒过来。母亲平静地、一如既往地亲手为我做好可口的饭菜,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等我再见到她时,她已不会再慈爱地、温柔地叫我一声“岳儿”,留给我的,是一封长长的信。 五天之后,我捧着母亲的骨灰启程赶往衡山,依照母亲的遗愿让她陪伴在父亲的身旁。 回雁峰上飘扬的白雪,很快地就掩盖了父亲母亲的坟头,我跪在雪中立誓:我沈浪一定会继承父亲的遗愿,找出阴谋背后的真凶并诛灭他,以此来洗清父亲的愧疚,让父亲及所有葬身在回雁峰的前辈们得以安息。 一个月后,我散尽家中奴仆,并将全部家资都托忠信之人送至仁义山庄,以资助他们悬赏花红、制裁恶人,我相信,这也是父亲的遗愿。从此,我正式改名为沈浪,开始浪迹天涯,踏上寻凶之路。 带着母亲临终前写的信,我独自跋涉千里,终于找到了隐居已久的太师父,我请求太师父授艺与我,好让我完成父亲的遗志,弥补父亲的过错。 太师父留下了我,长叹着出门而去,一去就是半月,回来时身边多了好几位太师父,他们商议了许久,才把我叫到跟前,慎重地以对待大人的态度道: “有关衡山的事,我们大体已清楚了,你的对手,实在可称是千百年来第一个拥有绝顶智慧的大奸大恶之徒。你若真想继承你父亲的遗志,找出真凶罪魁,为死去的英灵们讨回个公道,还武林一个太平,那么,除了我们每人所教给你的技艺,还有几样本事,你一定也要学!第一是喝酒,第二是赌博,第三饮食,还有更重要的是,你必须要了解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这几样本事你不仅要会,而且一定要精,一定要让别人觉得你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方面的高手。你不要问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些,我们只能告诉你,这些都是你将来寻找真凶、纵横江湖的武器,这些武器看似和你的大任无关,但很多时候,却远比任何的宝刀利剑、比任何精妙的暗器还来得实用。你的父亲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你却必须明白,只因,如今你身上的责任,比你父亲曾经所背负的都来的重、来得深。” 我从没问过为什么?我只知道,万物既然存在,就必定有他的道理,太师父们的话也是一样。我花四年的时间,终于将太师父们所有的技艺和学识都纳入我的脑中。考验通过后,太师父们放弃了长达数十年的隐居生活,开始带着我走入江湖,让我以不同的身份阅尽世间百态。 我曾化身为偏偏佳公子,白马玉鞍,出入高台楼阁,畅饮美酒、醉卧美人膝。也曾衣裳褴褛、垢面蓬头,只能靠行乞度日。我承受着众人的倾羡和赞美,也承受着唾骂和屈辱,有时一日之间,就能从地狱飞上天堂,也能自天堂坠入地狱!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永远不能骄傲自满、也不能意气沮丧,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能为任何外力所影响,太师父们用血和痛为锤,以人情冷暖及人心的yu望为熔炉,来将我锤炼成他们心中的徒孙。 三年后,我在最严寒的风雪之夜辞别了太师父们,身无一物地独自正式踏入江湖,开始了我漫长的寻凶之旅。为了追查事情真相,也为了生存,我开始成为仁义山庄的赏金猎人。当年衡山一役,武林精英尽散,**之势却大增,在没有找到当年的罪魁祸首之前,能除去一个为恶之徒是一个。 **** 七年来的训练,只有残酷两个字可以形容。 太师父们从来就没有手下留情过,为了让我尽快地学会在江湖中生存,所有的测试都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或真刀真抢,或暗箭剧毒,不论地点,不论时辰,只要我稍微有所疏忽,迎接我的可能就是永恒的黑暗,七年的时间虽短,但我却早已记不清曾在地狱之门前俳徊了多少次。 生死之如我,就如同家常便饭之与普通人,太师父们通过各类鲜血的教训,使我懂得了一个的道理,人只要有强烈的求生yu望,再加上足够的冷静和理智,那么在死亡没有最后降临的任何一刻,都有可能抓住能拉我离开地狱的绳索。 因此当那场突起的风暴席卷一切、摧毁了船上所有人的理智之时,本能告诉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虽然我明白哪怕个人再强大,在大自然的巨大力量面前,也都只是渺小的蜉蝣,根本无法与天地相抗争。可我还不能死,因为早在七年前,我的生命就已不属于自己了,我的身上,还背负着整个武林的重责,在没有完成大任之前,我必须要活下去,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中活下去。 我紧紧地抓着一块浮木。 当渐渐平静的潮水将我冲上一座礁石的时候,已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虽然我尽可能地保持着自己的体力,但长久的海上漂泊和脱水,还是几乎榨干了我所有的力气,所幸的是再快要昏迷前的一刻,我的双手终于牢牢地扣住了一块礁石。 周围很黑,很暗,我无法也没有力气去分辨所在的礁石只是大海上单独的一块突起,还是某片礁石群中的一块,我只知,只要抓住这礁石,我就不会再被海浪冲走,只要不再被海浪冲走,我就有可能活下去。我也必须要活下去! 事实再次证明,只要坚持一切就皆有可能,我果然活了下来,因为我被救了。 我曾经希翼过会被过路的船只搭救,但我没有料到救我的竟是个出海游玩的少女,而且——用的还是那样特别的、前所未有的方法。这个特别的方法着实令我有些无措,因此,听到另一个少女惊呼出声的时候,我只能继续闭着眼睛假装昏迷未醒,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她离开去穿衣才慢慢地醒过来。 我的救命恩人,有着一副极为动人的天籁嗓音,这是我彻底恢复神智之后的第一个感觉。 她还是一个既大胆又善良的少女,这是我的第二个感觉。 但这两个感觉都抵不上真正见到她后所带来的震撼。 当我循声回头,正迎上那双比最璀璨的星辰还要清亮的眼眸时,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见到的是一位刚刚从天池中漫步而出、湿漉的长发犹自还滴着如珍珠般水滴的美丽仙子,她的脸上未施任何的脂粉,可却只一眼,就将我从前所见过的所有的女子都比了下去。刹那间,除了一种乍见人间绝色的震撼,我的心中还突然升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禁微微失神了。 幸而我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的本能令我很快就反应回来,我很快就注意到这位少女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好象曾经在哪里见过我却又想不出我是谁一般,盈盈的波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令人迷茫的神态。我不由地暗忖,她认识我么?我认识她么?我自认有着过目不忘的记性,象她这样美丽脱俗的少女,如果我曾经见过,必然就不会忘记,但我以前确实不曾见过她呀? 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要失态,我忙借着起身的动作收敛心神,假装一无所觉的感谢她的救命之情。没想到她一听到我的名字竟立刻大为震动,紧紧锁住我的眼神中,先是充满了不可思议,而后又转化为震惊,接着又变得惶恐无措,不仅身子微晃,随即更是如同想到什么似的慌乱地连退两步,实在出人意料。 看着她那明显带着逃避的眼神,我在不解之余不禁突然涌起一股想苦笑的冲动,我沈浪虽然算不得潘安宋玉,可也不至于长的如此骇人吧!何以这位少女仿佛自己所救的不是人,而是鬼怪一般。难道她真的认得我并且还和我有什么渊源么?不,不会的,我改名已久,如今的容貌也早已与少时不同,我可以肯定,这世上知道我真实身份的,除了自己和太师父们了,就再也没有第三者了。或许,只是因为我和她曾认识的某人有些相似,所以她才会有如此奇怪的神色吧! 她很快就安排我上船休息,并且吩咐手下尽心地照顾我,而我,也很快地调整自己的心态,压下心中的一切疑惑,专心地恢复体力。接下来的两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想亲自去向她道谢,她也婉转地回绝了。 我不由地苦笑,她果然是有意地在逃避我,不过,既然她不愿见我,又是的救命恩人,我又何苦做个不识趣的人呢!我只需打听到她是何许人,将来找机会相回报也就是了,至于别的,我什么都不该想。 只是我虽觉救我的这位少女,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但却着实未曾料到,她竟是江南首富“活财神”最疼爱的七千金朱七七!那位传闻中的商业奇才!那位被李长青赞口不绝的狭义少女? 关于这位朱七小姐的名头,我早在随太师父们游荡江湖之时,就曾在茶肆中偶尔听闻她的事迹,当时总觉得这个传闻难免有些不尽虚实之处,必然是过于夸大了,因此从来都只是一笑而过,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她人之虚名,与我又有何干? 可这一次,我却偏生和她扯上关系了,而且,还是这样一种关系:她,救了我的命! 这简直比她那绝世的容颜还要令人震撼。 可当我在漫天的晚霞中,突然听到她展开清亮的歌声,伴随着铮铮琴音朗朗而唱,将那一曲《笑红尘》演绎地淋漓尽致、引得人心中顿生无尽神往的悠然之心时,我突然相信了,也信服了!原来,这世间真有这样的女子,能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宽广、丝毫不下于男子的洒脱胸怀!这样的女子,实在颠覆我沈浪从前对所有女子的认知! 令人不禁油然而生起一股敬佩之意,刹那间,我真想就此将她引为毕生之知己。 只可惜,男女本有别!更何况我自小就肩负重任,多年的苦练只为有朝一日能寻出当年惨剧之真凶,又怎能任由自己随性而为?当父亲自觉愧对天下同道,悲愤自尽,当娴静内敛的母亲依然决意追随而去之时,我的人生,就已注定是一条寂寞孤独之路,否则我又何必寡言少语? 只因,唯有牵挂愈少,将来才能愈无顾忌啊! 因此,我所能做的,只有以更加完美的微笑去掩饰心底的痛苦,只能假装惬意地一口一口地抿下杯中那已变的涩然之极的美酒!旁人想醉就醉、想唱就唱吧,那只是他们的生活和人生。 而我,只需安静地等待着大船回岸,继续我孤独的天涯之旅,直到找到那恶人,杀了他,或者,被他杀,其它任何的人或事,于我都将是一眼过客,如水东流。 身为江湖男儿,本当应该拿的起,放的下,更何论早已习惯得失的我,老天既不让我就此丧生,那我就更该坚强地走下去。 至于她对我的救命之恩,既然人家都已不计回报,那我就把这份感激暂时留在心中,待日后寻机回报也就是了,不过,江南朱家非但富家天下,更是藏龙卧虎之所,即便我想报恩,只怕也不一定会有机会。 …… 嘻嘻……借此重新调整章节排序之际,隆重推荐偶的其他作品,希望大家能去看看哦! 回顾这第一本处女作,如今竟然已经写了七部完整长篇了,而且一直都保持着坑品,有点感叹,也有点小小的骄傲啊! 以下按出品时间先后排序: [bookid=160279,bookname=《决红尘》]、[bookid=1038390,bookname=《捡到古代美男》] [bookid=1140670,bookname=《好女十八嫁》]、[bookid=1374138,bookname=《燕归来》] [bookid=1656124,bookname=《玄天碧罗》]、bookid=2090487,bookname=《相公排排站》] [bookid=2188599,bookname=《妙手荣华》] 沈浪的番外(二)东海篇 “冷月照孤冢,贪心莫妄动,一入沁阳城,必死此城中……”只因一次奇怪的采煤,好好的沁阳城立刻成了人人畏惧的鬼域,谣言四起。 人死即如灯灭,世上怎回有鬼?倘若真有鬼魂在暗中作祟,数千年来,世上冤死枉死的无辜何其多,朗朗的人间岂不早成了无间地狱?可笑的是世人多过愚钝,不知自己所信的鬼神其实不过是同类的技巧唬弄而已。 沁阳鬼窟的主事者显然非常了解武林中人喜好探险寻秘的性格,也深谱欲擒故纵之计,知道一个地方往往越是凶险神秘,反而越能吸引武林中人,觉得是证明自己胆量和本事、提高名声威望的好机会。而且,其中自然不会缺乏抱着能有什么意外收获的心理的侥幸者,几日间死去数十人的鬼窟中虽未传出任何有关宝藏和秘芨的谣言,可在许多猎奇的武林人心中,却早已自动猜测了这个可能。 只一日光景,小小的沁阳城就聚集了几十名闻讯而来的武林豪客,不由令人生起强烈的警惕之感。自从父亲死后,八年前衡山的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教训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心中,这主事之人将众多豪杰引至鬼窟中,其目的何在?这会不会又是类似衡山之役的阴谋? 看来无论事实与否,我都必须亲自前往一探,自从经历那场大劫之后,正道精英锐减,局势已然失平的武林可再也经历不起相同的劫难了。 先是子不过午的剧毒和杀人于无形的鬼箭,接着又见早已失传的紫刹掌,再便是利用古墓中的地形和人类的贪婪自私,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将数十位武林豪杰都分而化之,这样计计连环的手段确实端的是高明之极。 只叹这样一位人杰竟是快乐王门下之人!倘若快乐王门下多是如此机智超绝之辈,我的报仇之路将会何其飘渺?不过无论如何,多年的追踪至少已经有了些头绪,只要我锲而不舍,总有一日能顺着痕迹走到快乐王的面前,与他一决雌雄。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想到我沈浪一生谨慎,步步小心,却在这真凶已伏的古墓之中遭了披着正道人皮的小人的暗算。 断?还是不断? 我自入江湖,就已不再将生死放在心上,更不论只是一条手臂。金不换固然狡猾,可我若真要断肘,也必然能在断肘后趁他得意的瞬间,将眼前这个小女孩救出,以手换命也算值得。只是,我以个人之力与快乐王相比,远已悬殊,如再断了右肘,以此残疾之身,将来还能否有把握将其诛杀?若不能,我又如何对得起父亲母亲,以及太师父们的教诲和期盼? 大志未酬身就先死,这如何能教人心甘!但,我若不舍这右手,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女孩必遭横祸——罢罢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无论如何,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无辜的女孩,小小年纪就命赴黄泉,而且说到底,总归是我沈浪招了金不换这小人的嫉恨才连累了他人……与情与理,我都不能置之度外。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退路突现,转折陡生,机会只在瞬间。 我来不及多想,忙急掠了过去,一手震开金不换,一手将小女孩环在怀中带了回来,心头惊魂方定,一股极淡的幽香已飘入鼻,我的心顿时又急跳起来,那一个藏在我心中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忍不住循着感觉望了过去,却先望到了一双猫一样的眼睛。 果然是熊猫儿?我大喜过望,忍不住冲了过去紧握住他的手,胸中顿时升起无限的温暖和欢欣,我实在没料到救我的竟是我沈浪的平生第一个知己,一只每回见了我就要拉着我大醉方休的醉猫儿!激动稍平后,猫儿便郑重地要给我引见一个人,可他才说了“巾帼不”三个字,就被站在门口的那个清秀的少年给刻意打断,并且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我的注视,显然不欲让我知道“他”是谁。 见“他”如此反映,我心中顿时不由地有些百味呈杂。 就算熊猫儿没有说出巾帼两字,我的感觉也已告诉了我“他”的身份。 这半年来,每当我独自一人行走在寂寞的天地之间,她的眼神、声音、面容和身影总会不定时地浮现在脑海之中:东海初见时的震撼,夕阳中肆意挥洒的清歌,中秋夜那微醉的芙蓉桃花面以及于东海之上全然不同的顽皮娇憨的神态…… 不论我警告自己多少次,在大敌未除之前不应有任何感情纠葛,否则犯下的可就不仅是差点让三眼狼再度逃脱的类似错误,可她的影子总是如除之不尽春风又生的野草,常常在不自觉间,从冷硬的石头底下钻出来,提醒我的生命中曾存在这样一个奇特、聪颖、美丽的少女,提醒着我此刻的活着正是她援救的结果……这样的思虑和念头,总是令我在愧对亡父亡母和太师父们的同时,又感觉到一丝酸涩的甜蜜。 唉,这世间,除了朱七七,还有哪个人会再令我有如此异样的感觉和莫名的牵挂?就算她再如何易容,再如何改变声音,她的气质依然那么明显,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来?何况她教训金不换时,眼中流转的那种“我终于逮到你了,看你还往哪里跑”的俏皮得意、疾恶如仇的神情,和当初在船舱之中处理刘老三等人时简直如出一辙。 可她回避我的态度,也和船上一般无二,否则也不会屡屡阻止熊猫儿,还把功劳都推给熊猫儿……呵呵,这是她第二次施恩不图报了,也罢,你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我又何必那么不识趣呢!能在这样一个阴森冰冷的古墓中遇见你,和你共处一室,也许,多少也是一种惊喜了!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还不知足,还不平衡? 你能和熊猫儿那般亲密无拘束,能对一个初见的小女孩那么温柔,能只因欣赏金无望的为人,便抛却武林中所谓的大义,为快乐王的手下如此费尽心思的掩护,令其有机会逃走,为何对我却一而再地回避? 难道你觉得两次相救沈某,都是一种错误么?还是,我沈浪在你心中早已被打上了无用的标记了? 心里忽然酸涩的难以言喻,想我当年破布裹身、潦倒不堪地沿街乞讨,受尽世人的白眼和ling辱之时都可无动于衷。可面对你,却连一些冷淡都如此难以忍受,甚至还在众武林豪杰前,冲动地逞一时口舌之快,只为了让天下人皆知你我之间有割舍不掉的关系,见到你终于又羞又恼地卸下那副冷淡的表情,竟还在心中偷偷地窃喜…… 如此幼稚,如此冲动,还是那一个少年老成的连太师父都说已心沉如古井的沈浪么? 笑,笑,笑,叹,叹,叹,朱七七啊朱七七,你连番地救我性命,又屡屡地坏我理智,你究竟是我沈浪命中注定的的贵人,还是我的克星呢? 沈浪的番外(三)洛阳篇 “花期不赏东风面,原来意等玉人香,远山未扫妆已成,羞刹紫金与姚黄。” 写诗需有情,情至方成句。朱七七,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我这颗原本该是坚如铁石的心一不小心因你而萌动之后,往后这世上的佳丽就算再多、再媚,能不自觉地吸引我的眼睛和心神的。从此也只有你一个了。 洛阳王府,迟开的洛阳牡丹吐芳摇蕊,引得无数的文人墨客目痴神迷、赞叹不已。可这牡丹纵然再如何的千姿百态,怎样的国色天香,又如何及得上你轻浅的一笑、静静的一瞥! 集天地之灵气而孕育,这话,不该用来形容被人为延迟花期的牡丹,而是应该指你才对。 只是,这一首即兴而来的诗句,却是题在白飞飞的画像上的,你一定因此而误会了吧!抑或,你其实根本就未曾在意?不曾在意我夸的是哪个女子? 记得那一夜无眠后的清晨,我站在群雄之中,目送着你披着晨光,毫不留恋地潇洒扬鞭而去,心底那些纠缠的情绪,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惆怅?其实你离开也好,没有你在身边,我也能重新恢复回从前的那个沈浪,可以一心一意地去追查系列奇案的真凶,重新回到我该走的路上去。 只是这一别,也许从此就天涯海角,各有人生,你我已再无相见之期了吧?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竟有些嫉妒起那个玉面瑶琴神剑手,虽然从你的眼中,我看出你对他并无它想,可他毕竟能正大光明地伴你一程,与你一起飞越一段重山复水。 少年多是随性客,芳酒花前尽痴郎! 沁阳城弯曲的街道和房舍,很快就遮掩了你的身影,谁也没有发觉我在怅然地低叹。 若没有这样的身世,没有这样的重负,此时此刻,那扬鞭策马紧随你侧的人,是不是就能换成了我?只可惜人生没有选择,而我的胸中,也早已充斥了太多与年龄远不相符的顾虑和沧桑。这样的命运,早在父亲自谢天下时,就已注定了,哪里还能如那些不识愁滋味的少年般肆意轻狂? 猫儿,你常说最不服我千杯不醉的酒量,总想着有一朝一日要把我彻底地灌倒,爬都爬不起来……呵呵,猫儿你可知,我并非是不会醉,而是不能醉啊!这醉的权利,正如其他常人都能拥有的普通权利,在与我,却早已是一种奢侈了。有时看着你醉倒后,毫不在乎地随处呼呼大睡,我真的也很想尝尝那“杜康抚我忧、一醉解千愁”的滋味! 但我不能。 我的不能,无关“酒入愁肠愁更愁”,也不是因为“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而是,我必须无时无刻都要保持清醒和理智,不让任何外力来影响我的情绪。尽管这实在是件很痛苦的事,可我却不得不在痛苦中继续清醒,继续微笑,继续将所有的心事深埋,直到如愿地看到当年的罪魁祸首从人间消失…… 可那一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我抬头问天,却明白老天永远也不会给我答案,别人也不会给我答案,答案只会在我继续不断追寻的路上。 所幸的是,朱七七走了,无论如何,没有她在一旁将我的部分思绪不自觉地引走,我至少又能重新完全地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了。 可是,老天莫非是存心要考验我沈浪不成,为何不过短短数天,竟让她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我听到王府的门童高唱朱七小姐到来之时,那声音竟似陡然地冲进我原本平静如井的心中,激起了不知是惊喜还是深忧的波澜,我几乎要同猫儿一般飞纵出去。 幸而多年训练后已成为本能的理智,及时地阻止了我,但随即所见的容颜却又令我的心潮再度涌动了起来。 她已正式恢复了女装,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被简单地挽起,一袭浅碧色的素衣合身地贴在她玲珑的身躯上,没有一丝的张扬。她就这样被一群俊男美女簇拥着,绕过花木假山,一边与熊猫儿谈笑,一边神色自如地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从容地向我们走来。丝毫未施脂粉的美丽容颜,一如我记忆中的灵秀淡雅、清丽绝尘,但眼波流转中,却又比东海初见时更多了一份自信和大方,更令人心神震动。 满园的笑语声顿时消于无形。 看到自己在意的女子拥有这样明媚醉人的风采,我不禁微微有些骄傲。若不是早知她的身份,我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素净简洁、不骄不躁的少女,竟会是江南首富的那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宝贝千金。 察觉到心潮在异常起伏,我忙强迫自己先收回目光,转落在旁人的身上,以免内心的情绪被人察觉。 那个坦然表示爱慕、勇敢地追求她的少年徐如愚没有来,但她的身边却另多了两个更为出色的新护花使者。其中年岁稍长的那位少年,应该就是郑州双杰之一的上官修远了吧!他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他那偶尔投射到朱七七身上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他的深沉情感。我心中微微一凛,我毫不怀疑这个沉默的少年,会在危急关头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而另一个风度翩翩、如明珠般的华服美少年,不消说,定然就是洛阳第一佳公子、此间的真正主人——王怜花了。 看到他们两人一个默然守护,一个殷情体贴地围绕着朱七七,我心中的理智再度了占回了上风。 不是因为自惭形秽,更与金钱皮相无关,而是,我突然发现,自己不论和他们其中哪一位相比,都无法比拟。只因,看似孤身一人、最为无牵无挂的我,身上的束缚却比他们任何人都紧都重,正是这无形的束缚牵绊了我的情感,也牵绊了我的躯体。我只能如遏止住我的脚一般,遏止住涌上喉咙的问候,只微笑着以平淡之口吻轻吐出三个字:朱姑娘? 招呼很简单,可血管中还不肯平静下来的血液,却已仍在暗暗地期待着她的回应,期待着一份也许会有所不一样的回应。 可她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短短地应了一声,就迫不及待般地避开了我走向李长青。 我微微苦笑,她对我一向都是避之而惟恐不及的,又怎么可能突然就会对我有所另眼相看呢?沈浪啊沈浪,她果然是你的魔障啊! 我唯有收起全部妄想的念头,再次遏令自己静静地退到一旁,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默默地在还能见到她的时候守护着她,然后,等待着也许马上就会到来的再次别离。 但别离没来,她的宝贝弟弟朱八却不见了。 初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眼前仿佛就立刻浮现出她充满了焦急和担忧的神情,以及她会不顾一切去那园子找人的可能。来不及多想,我忙和熊猫儿一通飞奔,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她。可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自责不已的她,就这样当着我和熊猫儿的面,重重地惩戒着自己。 那一瞬间,我心痛的几乎无法言语,我宁可那清脆的耳光声,加倍地落在我的脸上,也舍不得她如此地虐待自己,唉,倘若我能设想的更周到些,也许这些本不会发生。 “沈浪,老八……我的八弟……他被人劫走了……你们帮我把老八找回来,请你们帮我把老八找回来……” 星光下,她抬起模糊的泪眼慌乱地看着我们,迷朦的眼眸里满是悔恨和茫然,喃喃而语,把朱八失踪的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天赖般的嗓音因带了止不住的哽咽,而格外地颤人心弦……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直呼我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在她那一惯娴静而坚强的如玉面庞上,看到脆弱的痕迹,可我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看见她悲伤的一面。 握着她冰冷的小手,看着晶莹剔透的珠泪,闪着令人心疼的光芒,从盈满无助和柔弱的水眸中滚出,滑过那通红的掌印和苍白的面颊之时,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地无能,心脏猛然地抽缩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将她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我的身上来……若不是熊猫儿就在一旁,我真想不顾一起地拥她入怀,倾尽所有的温柔去安慰她……可是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地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朱八,一定要将他平安地带到她的面前。 只有朱八平安地回来,才能令她重新开心幸福。 朱八终于回来了,可救他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她的干爹——赫赫有名的楚狂人李九天,还有,已明露追求之意的洛阳公子王怜花。 王怜花的出现让我有些诧异,但看到一夜未展笑颜的朱七七,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弟弟孩子气地又哭又笑着,我突然又觉得异常的满足。人是王怜花救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能开心平安,只要她的脸上没有忧愁,哪怕她对我一如既往的回避,哪怕她接受另一个人的呵护……都不是很重要的了。 何况……心头有些惆怅,也许经过云梦仙子这一翻劫扰,我们的分别恐怕马上就会来了吧? 但李九天带着朱八回去了,上官兄弟和白飞飞也回去了,她却出乎意料所有人的预料留了下来,也再未提一个去字,而且目送大家离去后的她,眉宇间分明又多了一股坚然之色,仿佛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望着她坚强地挺立着的背影,我不禁想起那位我一向敬佩的楚狂人李前辈,在离开前突然找我单独深谈的那一番似是而非、如云似雾的话,话中,他除了暗示我要对围绕在七七身边的人多留心外,分明还有其他一些私人的意思…… 仔细地咀嚼他那始终含着神秘笑容的眼神中包含的深意,我忽然有种不敢确信的惊喜,难道上天对我沈浪,其实是不薄的么? 沈浪的番外(四)太行篇 由沁城鬼窟引发的一场风波似乎过去了,随着王云梦的销声匿迹,不单是洛阳,仿佛连整个江湖都平静了下来。但江湖永远都不可能是平静的,异常的平静背后,只会是更汹涌的暗潮,一旦这暗潮得以顺利地发展,再度现身时也许就是滔天的巨浪,就是覆顶之灾。 旁人或许会被这样的平静迷惑,我却不能;旁人可以放松警惕,我却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我也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了,更何况,这一次心里更多的是心甘情愿,只因,有一个她也同样需要我的守护。 洛阳城外,美景萋萋,她就那样悠然地依着石榴树,微笑地看着侍女们和猫儿的打闹,火红的石榴花映得她的面颊比花儿还要娇艳…… 她就在我注目可及的地方!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机会。而如今,几乎每一天,我都能看到她温娴沉静的微笑容颜,能听到她和熊猫儿拌嘴时娇俏悦耳的语声,甚至,还可以时不时地与她多多少少地说上几句话,近距离的清晰地感受着她美好的存在。 每次想到这一点,我的心中总会升起一股满足而温暖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就如长流的细水,一日日地注入潭中,渐渐地,潭水就深了。而她在这潭水中的倒影,也一日日地明亮了起来,每一次无意中的眼神交错,都使的她在潭水中的眼睛越发的清晰。甚至有的时候,她明明还在转角,还在我瞧不见的地方,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出她自远而近地走来。 也许,等到丐帮大会结束后,她就会再次离开回到她原来的生活中,但对我而言,我能有幸与她同行这一段时光,上天对我沈浪确实已是不薄的了。至于她对我潜藏的情感是否有所回应,我想,只要她不再刻意地回避我,其它的我便不该再去奢求。毕竟这一路以来,王怜花前后不知施展了多少手段显意的追求,都未曾令她另眼相看,何况我如此缄默? 太行山终于到了。 明月清辉,不远处灯火阑珊的小行山镇衬着近处绿意盎然的田野,别有一股动人的美丽。 我如约而至,一眼就看见了那道婀娜的身影。 她,就这样随意而自然、静静地伫立在田间,微扬着头似在深深的呼吸着,面庞如月光般皎洁。从山野中传来、带着青草味的微风带起平谷中绿色的庄稼,不住地起伏,也飘起她柔软乌黑的青丝,吹拂着她白色的裙裾,就像是最为纯洁无邪的仙子刚刚初临人间,在用心感受这人间和天上的不同风味……这样的画面明明是如春水般拨动着的,可又奇异地在我心中定了格,仿佛,这一瞬便是永远。 我悄然地站在她的身后,凝视着她,无言无语。 我明知她这么晚找我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可心底却又自私地希望谁都不要开口,好让这样安详的时光能再多地停留一会……只因,这是我们自认识以来第一次独处。或许,为了这一刻,我早已在潜意识中期盼很久了。 当许多年后,故地重游,回想起这一晚来,一切的记忆都还是那么的清晰。 记得她背对着我呓语般感叹人心的险恶和语气中所包含的无限渴望和憧憬,记得她回头述说、剖析正事时那明亮而睿智的眼神,记得我开玩笑后她那份意外的娇俏回应和忍俊不禁的笑声,记得她那句“从来名利缚人心,做女皇哪比得上做个自由自在的山水人更舒服”的深锐和洒脱……甚至,我还记得她随意拔了根野草编成草环的每一个动作,以及她将草环套在手腕上的那份自然和惬意,丝毫不以草环为贱…… 那一刻,我恍惚的有一种错觉,仿佛那只简洁的草环,套住的不是她的皓腕,而是我胸膛之中那颗一直在暗中砰然作响的心。 朱七七,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非常女子?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的女子呢?带着这样的疑惑,我凝视着你的眼,想透过这扇窗口去找寻答案,却不小心更加迷失了自己。 原本,以你的容貌、才情和家世,足以拥有最最美好的无忧无虑的人生,可到底是什么,居然能令你这位江南的富家千金,宁可舍弃单纯的生活,也要淌入险恶的江湖中?聪慧如你,应当知道踏入江湖就等于和是非为伍,和危险为伴,纵然朱家在江湖中别有地位,也不一定能时刻护你周全,尤其,你是如此与众不同的美丽少女…… 可你还是留下了,并且全然无惧。而我,则是一半忧,一半喜。 如果说,快乐王和王云梦所引起的江湖浩劫是命运加在我身上的一副沉重的枷锁,那么,你的加入,便是一股令我更加有勇气抵抗枷锁的新力量,如此的源源不绝,无止无息。但你的力量显然还不止这些,你在丐帮大会上的智慧兼俏皮的表现,非但让所有的武林人士都深深地记住了你,同样令我对你有一种全新的认识,而救下徐若愚之后的会心一笑,更如一道彩虹划过我的内心。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亮了起来,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已真正的变了。 …… 但我万万没料到变故竟会发生地如此猝不及防,而且毫无痕迹。 在众人都以为危机已解除的时候,朱七七居然凭空地从众人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神秘消失了。客栈里顿时几乎乱成一锅粥,朱戊和熊猫儿气得暴跳如雷,我也平生第一次心神大乱,几乎方寸全无,更是悔恨满腔。 我早就应该察觉到事情不对,早就应该发现以她的功力绝不可能一晚上没休息就能累成那般模样,更不可能随性到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入睡,可……到了此刻,我才深知万金难买早应该。 七七,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 皓月当空,山林寂寂,夜鸟也无影无声,只有马蹄声愈发显得清晰和急促,一如我心。 怀里的丝帕,还残留着你的体香,你一定不知道,上面其实半点汗渍都没有沾染,这是你第一次亲手给我的东西,哪怕你只是一时的无意之举,可这绢手帕却如同你的心意般,值得我永久的珍藏。一个多月前在洛阳,朱八失踪,你情急之下曾紧握我的手,脱口唤我全名,昨夜,我的名字又再次从你口中自然而然地吐出,你或许未曾察觉,可我却都记在心里。 七七,十二个时辰前,你还在我的身旁。 这是你第一次,将一个全新的聪慧的、俏皮的、率真的、认真的自己,几乎全盘地展现在我面前,这样的你,令我觉得突然有些受宠若惊之余,更有无限的喜悦。只是,这份窃喜我不敢显示出来,唯一放纵全身心地去感受着你的一切存在,包括每一次呼吸和每一丝面容变幻。 七七,这一夜,你给了我太多的震撼,给了我太多的喜出望外,也给了我太多的期待,当你在青朦朦的庭院中,带着疲倦自然地舒展肢体,伸着随意无比的懒腰时,你知道么?我所感受到的,不仅是以一种无敌之姿强烈的撞击我胸腔的妖娆美丽和无限风情,和陡生的异样和绮念,更深的,是一份全新的感动。自然,这里面还有莫名的慌乱和无措,以使得自己表面虽然镇定,却忍不住跟着学了你的动作,那一刻,我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再不敢看你的眼。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我一同浸入那方记忆的深潭中,再也不会忘,也再也忘不得。 所有的美丽都在回忆中上演,你的笑语也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你的身影呢?七七,究竟是谁掳走了你?难道是曾带走朱八的王云梦么?如果是她,她又是如何在高手如云的客栈中将你偷梁换柱的? 倘若我不能理清这些谜团,你无疑就多一份危险。虽然我推断经过这次丐帮大会之后,对方就算不顾忌你的家世,也会顾虑曾受恩与你的天下英雄,对方可能暂时不会对你不利,可我又如何能仅凭自己的一个推断,就将自己安慰? 我唯有一边凭着直觉加快行程寻找蛛丝马迹,一边更加镇定客观地去回忆近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细节,我必须找出原因,我必须找到你,否则,我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马换了一匹又一匹,可你依然飘渺无影踪,我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难道各路英雄口中的丑女真的不是你么?可自从你失踪之后,我们几乎已发动了所有的人在各处寻你,如果掳走你的人想安全地把你转移,还有什么比易容成一个无人愿意再看第二眼的丑女的办法更好呢? 谢天谢地,谢谢金兄,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 虽然只有一眼,但一眼足以让我确定。只因,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有你这样的眼神!这世上更没第二个人能给我如此强烈的感觉!纵然此刻你的样子,连你的爹娘都不一定能认出你来,可我却绝对能肯定,七七,这是你,一定就是你! 我终于找到你了!在我日夜兼程地寻了六天之后。 当我佯装无视地转过头时,无人知晓,霎那间飞涌起的愤怒几乎令我控制不住缰绳,立刻返身就你! 可我不能急,不能躁,更不能乱!理智告诉我,已经寻了这么多日,不在乎这一时的长短,我若想平平安安地救出你,就必须冷静,必须一举成功。你不能再受任何一丝的危险,我也不能再冒一次失去你的危险……七七,你且安心再忍耐一会,我保证一会后,你就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 终于无所阻隔地来到你面前,终于能无所阻隔地再次与你相对! 七七,你眼里所有的情绪,我都懂,我都明白!只是你可知,我心中除了如释重负的喜悦外,心底更多的是满满的怜惜。怜你的遭遇,怜你的坚强,怜你眼中那足以融化我心的委屈和水气。你可知道,扶住你手臂的那一刻,我多想用力地拉你入怀,多想让身体真切地感受你的存在,把我全部的安慰都传达到你的心中,告诉你,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痛苦的噩梦了! 但你却在短暂的脆弱之后,就立刻恢复了坚强,立刻就抽开了手,只有空空的双臂,还留着你手掌的余温…… 唉,其实只要你平安!我已该满足了! …… 沈浪的番外(五)同行篇 ps:本章番外已补完,下一篇就写到《悬崖篇》啦! …… 静夜,白玉红木的亭顶,高高的,可俯览一切。 明明还是在热闹的城中,却因超脱于众楼房的高度,而仿佛独立与尘世之外,星星很多,夜风很淡,我在凝视。 我从不知,这星星,可以这样的美丽,美丽的动人心魄。 我更不知,这夜风,也是可以这样的柔和,柔和的似要将人的心都融化成一滩春水。 葡萄美酒夜光杯,**饮琵琶马上**……想起古人匆匆的脚步,这一刻,我突然心生无限的感激,只因那王翰纵有百般的才情,我沈**这一介无名的江湖**子却比他幸运了许多。战马的嘶鸣,连番地**促着那位伟大的诗人出帐上马,便连饮下杯中之酒的时间都没有,而我的飞骑却已然停歇了下来,我为之日夜寻觅的人,也终于安然无恙地就坐在了我的身边,气息近在咫尺。 我忍不住微微侧头,夜**中,我看见你的眼睛,犹如星空般既幽深又闪亮,你恢复原貌后的容颜,更比这满天的星光还要灿烂,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 清风很调**,不时地拂起你的一两缕青丝,在你的脸颊边微微地飘扬,我托着晶莹剔透的酒杯的手指,忽然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地动了动,想去代替那风……想……可以更进一步地接触到那**温柔……那秀发,必定也是极为柔软的吧? 只是,这样的念想,是不是过于贪心了呢? 回想当初,太****们都曾竭力地教导我,要神**自如地做到“坐怀而不乱,烈酒而不沉”,就算历经粉黛阅尽花丛,心中也要一**平静无波。 这几年一直游走在纷杂的尘世,我也曾经一度地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可此刻,美酒尚未入喉,滴酒未进,佳人也只在身旁而已,**肤未触,我却似已开始微醺了…… 唉,****,我那久经锤炼的定力,遇到了你,为什么总是显得如此的薄弱呢? 那么,你呢?此时此刻,就坐在我身边的你,又在想些什么呢?我忍不住有些期待的臆测着此刻你的心态,你却突然开口了,说的,自然是正事……呵呵……其实能这样和你坐在一起,已经是很难得了,我还多想什么呢? 你果然是冰雪聪明的,我也不过是综前接后,才联想起王怜花的异常来,你却似乎非但早已想到了王怜花,甚至还早就怀疑王怜花和王云梦之间的关系……这样的你,实在又令我更感好奇,****,你的心中,究竟还藏着多少令人惊奇的秘密呢? 我情不自禁地想深究,却不小心地在探寻中触动你的怒气。 你先是孩子气的背转身**,而后又突然跃起,匆匆离去,似是生气,又似是带着几分难解的莫名的、我想深思却又不敢深思的情绪,将我独自一人遗在亭顶。 我留在原地,看着你的身影隐没在楼中,又在后院的回廊中出现,飞奔着上楼、进房、掩门,心里有些惶恐,又有些窃喜,更有几分担心,还有几分懊悔…… 沈**啊沈**,你明知这样独处的机会是多么的难得,你明知她找你,定然本是想与你商量正事的,你却为何要开如此玩笑,反将人给气走了呢?你怎不知,**孩子的心事本就是难猜的,尤其是她的心事?除了正事,你又何曾猜到过几分? 偏生你还要乱开玩笑……唉,如今懊悔也是迟了的,只望她莫要太生气才好! …… 徐若愚来了,停不过半日,又走了,只留下一曲清音和萧瑟却又洒脱的身影。 他不顾病**,不顾颠簸之苦千里而来,为的仅仅是能见她一面,好亲自确定她的安全和无恙。他走,是因为这副原本曾满怀抱负的身躯,已没有了保护所**之人的能力……他的表现,实在远出于我的意外,也让我第一次对他起了敬佩之心。 笛音悠然绵长,隐隐的有些忧伤,如风般一直绕随着徐若愚远去的身影,我不禁怔然。 如果有朝一日,我也失去了这份能力,我是否也能如他般洒脱地放开,心甘情愿地让其他人来代替自己照顾她,而只将她的一身倩影留在记忆之中?或许,真到了时候,我将是连回忆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丐帮风云的变化,快乐王的蠢蠢**动,云梦仙子的暗地筹划,王怜花的隐约疯狂,还有那把神秘的宝藏钥匙……像今日这样晴明的天,又还能持续多少日呢? 好在,虽然明面上她对我又回到了起初的态度,看不出喜和嗔,但她还是信任我的,否则,也不会命人暗地传信,将这样重大的事情告诉我。 ****,谢谢你!虽然我一直都不知你从何而来的信任,竟对我始终都不曾怀疑,谢谢你每当有事情发生,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我!如果真有那一日,我不得不放开守护你的责任,也请你一定要相信,那必是我人生中最无奈的选择。 而眼下,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最大力量地保护着你,直到你被送回江南。 经此一事,你的三姐夫和你五哥,必定会坚持让你回去的吧!也许,我们相聚的时间并不多了,****,你的气究竟要生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此给我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呢?还是,除了公事,你其实从未想过要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一切,是否还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了呢? 王怜花的借故离去,在我的意料之中,事情既然有变,他自然是要和王云梦去好好地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只是接下来的事却又出于我的意外。 ****竟然怀疑白飞飞? 回想起当日洛**之时,楚狂人前辈无意中的那句话,难道白飞飞这个看似柔弱的**子,身后竟果然藏着大秘密?否则,以****的良善和宽容,又怎会无缘无故地怀疑到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身上?白飞飞……上官修君……洛**王府……**使……这一切,难道全是巧合么? 还有……那日我和王怜花一起救下****和她,她突然**虚不稳倒向我……她一路都乘坐马车,不曾步行,就算身子再娇弱也不可能娇弱到那个地步,否则从郑州到山西,如此迢迢路途,她又是如何熬的过来?还有,倘若她真的那么自责,那么关心上官修君,这几日又怎会几乎不闻不问自己救命恩人的情况? 细想之下,原来破绽竟是如此之多,而我虽隐隐有所提防,但注意都放在她是否会对****不利之上而未注意到其它……她这幅天生般的楚楚可怜之姿,还真是唬了不少人啊!就像此时此刻,她不过伏地一痛哭,在场的人,心竟都情不自禁地软了几分,她有如此的能耐,我沈**以前怎么竟会一直小瞧她!看来这次修君的失踪十有****和她脱不了关系了。 但我实在不曾想到,这个白飞飞的手段居然会如此之毒! 看来**人不毒则已,一毒起来可实在令男人都望之不及啊!倘若世间美貌**子个个都如王云梦和白飞飞之流,这天下可真要大乱了。 幸好不是所有**子都是如此恶毒的,非但不是,而且,这老天造物是何等神奇?竟在育出那样的魔**同时,更**育出了如此钟灵极秀的少**! ****,遇见你,何等之幸? 只是,老天却为何不索**再给你安排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却要你连续承担如此之多的痛苦?先是亲人被劫,受尽担忧自责,后又自己遭掳,非但从极尽宠**的千金小姐,变成一个人见人恶的丑陋瘫子,还处处遭人躲避、被人唾弃,更是屡屡眼睁睁地看着救援就在眼前,却无法呼救……我每每忆起那几日你的绝望无依,每每想起当那日你眼中的盈盈泪水,心中总是忍不住为之疼痛。 然后,你的痛苦却还不止于此。 那一日丐帮大会,在金不换的威胁之下,那些轻易地就将你的屡番大恩抛之脑后,反要以你的命来换自己生存的丑陋,必定也深深地伤了你吧,否则你也不会露出那样悲凉而心灰的神**,让人瞧了就恨不得一掌扫清那些无耻之徒,只愿你不再那么黯然! 还有,你虽不**徐若愚,却一直都觉得徐若愚是因你而毁了一生的前程,你的心中,也一定自责颇深吧?而如今,你又眼睁睁地看着亲如弟弟的纯真少年几乎成为一个白痴,却无能为力,只能再次深深的责备自己…… ****啊****,这一切的磨难,这一切的遭遇,真的不该落在如此美好的你的身上!不该落在如此年轻的你身上。 也难怪你累了,倦了! 我真想敞开**怀,将你搂入怀中好好的安**,好好的保护,再也不让你去面对这人世的丑陋,不让你经历一丝一毫的痛苦,而不是在你如此疲惫憔悴之时,却只能提供这么一处窄窄的肩膀,甚至,连夜风都不能替你挡一挡。 ****,你几时才能知道,我心中的怜和**,早就和你的每一丝的痛,都连在了一起,就算你我今后各分一番天地,这份情感也终其一生都再无法分割?你几时才能明白,此刻我这沉静的表面之下,有更深的渴望正混合着甜蜜在汹涌地奔流?你几时才能发现,我要的,并不仅仅是一时的依靠……而是…… 呵呵,我又贪心了!此刻能得你这样信任,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能感受到你柔软的发丝轻拂着我的面颊,闻到你幽兰的香气……我该是十分满足和甜蜜才是啊!可是,唉……为什么只要每次和你更进一步,我的贪婪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呢?若不是你主动先离开,也许我那悄悄抬起的手,就会忍不住逾越了吧! 这样的温柔,实在教人好生难舍啊! ……………………郑重分割线…………………… ps: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浮尘已经开了新书了吧,新书《决红尘》入了**频,难免就要参加下月的**频pk……泪奔……十二月的竞争对手……默……那不是一个强字了得,不是一个“惨烈”了得,所以,浮尘只好拜托各位帮忙了,pk期间浮尘会尽力地更新番外的,包括小沈同志和小花同志的,大家就多多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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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你既然还不愿醒,那我说话给你听,可好? 你还记得东海之上,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么?那时,我虽还活着,却已命悬一线。是你夹带着生命的芬芳,从天而降将拉我离死神的胁迫,是你不顾世俗眼光,用你柔软的唇度我以救命的空气,让我的胸中再也抹不去你的气息。 那一夜,你让手下妥善的照顾我,自己却夜宿在沙滩之上。我睡至半宿,意动而起,临窗而望,却不料正好瞥见海波的那一边你翩然轻舞的悠然身影,如此纯真、无邪,不似在人间,令我几乎再也移不开目光。 后来变故发生,我虽成竹在胸,可却仍然为你的安危微乱了方寸,竟未察觉你一直都是清醒的。我退,是因你足以掌控全局,更因自己平生第一次起了害怕之心。自古儿女温柔地,多是英雄埋骨处,不过就两三次相见,你就对我影响至此,我若不走,以后还能走的了么? 可我离开了你,却又被命运之绳牵到你的面前,那一身粉衣如霞,那一副桃花人面,再一次砰然撞击胸口,烙印更深,我唯有速速远离,欲用时光抚平这次悸动,也不想彼此再有任何牵扯。谁又料想,东海那一见,就早已注定我的人生中再也抹不走你的身影。我们之间的关系,更是如此奇异的越逃越近,越躲越难分,而随之而来的磨难,更是一重胜似一重。到如今,你竟为了我而在生死之中挣扎…… 七七,我决定了! 不论以后如何,我都不会再回避自己的真实情感了。不论你是否也同样对我动心,这一生的守护,将永远不会改变。沈浪若有幸,将来能手刃仇人之血,化解武林危难,这后半生,从此只为你一人活!只要你能平安地醒来,只要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我愿意一生都不再与你相见,永远只在你的身后守望…… 七七,你怎么了?怎么了?很疼是不是?好好好,我马上给你输真气,你坚持一下,你一定要坚持啊……七七……你……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一瞬间,极致的惊喜,极度的虚弱,如此矛盾的结合在一起,我却什么都不想理会,只想好好地看看这双眼睛,这个人儿……好好地感受她总算平安醒来的幸福! 是的,幸福! 只要看着你醒来,只要能真真切切地感受你的存在,只要能亲耳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你的口中吐出来……这,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虽然我似已期盼了一百年,却还是来的那么的突然和惊喜,惊喜地连说话都不敢稍微大声一点,只想极尽我所有温柔地对你、呵护你…… 七七,莫要哭了,莫要哭了,你才苏醒,你的身子又如何经得住这样的伤心? 莫哭,七七,我知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沈浪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莫要哭了好不好?你可知,你的哭声和眼泪,让我的心有多痛? 你终于渐渐的安静下来、终于真正的沉入了梦想! 我低头看你。 看你红红的鼻子,红红的眼睛,看你那长长的睫毛上一点点晶莹的泪珠,看你弯弯的柳眉,红润的唇,看你因哭泣而透着一丝红润的雪肌……七七,睡吧!安心的睡吧!沈浪就在这里,沈浪永远在这里! 只要你没事,只要你平安!便什么都够了! 舍不得离开半分,舍不得你离我再远一分一存,也许,唯有这样的时候,我才能如此正大光明地拥抱着你,搂你入怀,深嗅你独一无二的气息,感受着你在我怀里真实的存在。 哦,七七,若一生一世都能这样拥你在怀中,该是人间何等的幸福? …… 原来,这世界果真是有这样的幸福的?不仅幸福,还有无尽的甜蜜。 我们之间,兜兜转转这么久,原来,你的心中也早已有了我,原来,你只是一直在等我剖心!七七……哦,七七……我真是个大笨蛋是不是?枉费我自认聪明,在你面前,果然只是个从来就不解风情,只会一味以为你想远离的大傻瓜! 你心中若没有我?又如何会为了我舍身冒险?又如何只因我受了些伤就如此难过?又如何会如此在意我的无心之语?如何气我的呆若木鹅? 七七,知道么?你此刻的模样,真的好美!好令人心动!好想让人轻轻地将你一口一口地吞下去……直到你完全融化在我的怀中。 平生不羡有神仙,只羡鸳鸯同缠颈! 原来,一个人的生命,竟真的有了另一个人的融合,才能真正的完整! 你说,在你心里,我远比你重要的多。其实你又何尝不是?而你,居然在经历这般的生死之后,还能笑着鼓励我继续按自己的路走下去,而只字不提要我放弃其它带你回家?七七,你的心究竟是何等的玲珑,竟能了解我沈浪了解到如此之深? 七七……我从不愿信命,可今天,我忽然很想感谢老天爷。纵然他带给我这许多的不幸,使的人生从此阴霾,可却也是他给了我最好的补偿,给了我生命中最灿烂的阳光,得红颜知己如此,这一生,还有何憾? 七七,将你的手给我,让我们今生一起同行! ………… 嘻嘻……借此重新调整章节排序之际,隆重推荐偶自己的其他作品,希望大家能去看看哦! 以下按出品时间先后排序: [bookid=160279,bookname=《决红尘》] [bookid=1038390,bookname=《捡到古代美男》] [bookid=1140670,bookname=《好女十八嫁》] [bookid=1374138,bookname=《燕归来》] [bookid=1656124,bookname=《玄天碧罗》] [bookid=2090487,bookname=《相公排排站》] [bookid=2188599,bookname=《妙手荣华》] 王怜花的番外(四合一大章) (一) 我一直以为自己成功地做到了无情绝爱,可以冷漠地目睹任何一个人死亡而无动于衷,可当我亲眼看着她朝我露出最后一朵微笑,然后毅然地跳下悬崖时,我才发现我的心竟会突然收紧,痛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来这人世间其实是有情的,这个情它一直存在着,沈浪有,朱七七也有,否则那聪明而又始终冷静的沈浪也不会冲动地犯这个半途劫人的愚蠢错误,她,也不会为了他的尊严,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为什么这中间没有我?为什么她一定要走这条绝路?难道她认为那四天的相处都是无意义的吗?难道她就没有想到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放他们走,要不要和沈浪再度公平竞争吗? “你会吗?”我仿佛又看见了她,睁着清朗的眼眸,娴静地飘立在我的面前,淡然地看着我,眼里有一种了然了一切的神情。 “我——”我无法肯定,有那个被我称之为母亲的冷酷女人站在身旁,我确实无法保证,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了下去,带着我这颗曾被她带动着重新跳起来的心,和最后一缕被称为情的东西。 从此,我王怜花,应该能重新做到绝情绝爱了吧,只是为何,胸口还会隐隐地作痛? “可恶的蠢货,为了别人不要自己的命,坏了老娘的全盘计划!”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空空的悬崖,冰冷地下了命令,“你立刻派人下去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站立在她跳下去的地方,久久地无法动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寒冷如冰的长夜。 当我从昏迷的噩梦中突然惊醒,慌张而又无措的爬向倒在一边吐着血的娘亲,哭喊着问她为什么爹爹不要我们,为什么爹爹要和娘打架时,她突然亲手甩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恶狠狠地告诉我:“不许再叫他爹!他不是你爹,你忘了他亲手把你当成箭牌扔给我!你只是他的工具,工具!你懂不懂,他从来就没有当你是他的儿子过!” 冰冷的话语像无情的利剑一般射进我的心里,也刺破了我长久以来精心编织着的、有朝一日也能像个普通的孩子般享受到父母天伦之爱的梦想,工具,多么残忍的字眼!原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是不能利用的,哪怕是自己的儿子——那个赋予我骨血的男人竟给我上了这么残忍的一课。 那个晚上之后,我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因为我的母亲,我原本以为没了父亲,但还可以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她突然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般的看着我,在她的眼中,我突然成了一个耻辱的标志,一个提醒着这个姿容冠绝天下、几乎可以令所有男人匍匐在脚下的女人,却被自己的丈夫意欲谋杀抛弃的耻辱标志。 而我这一张曾经常被她夸奖长的像父亲的脸,从此成了她所最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在将我丢弃长达一年之后,再度出现时,她第一件事就是教我易容术:她说,随便你变什么,但是就是不要在我的面前露出你那张脸,否则你一辈子都不用叫我娘。 我没有再在她的面前正面露出我这张脸,但我也再没有叫她一声娘,我的娘只有一个,只有那一个会对我露出温暖的笑容,会给我如别人家孩子一样母爱的娘,而她,只是我的母亲,一个提供我身体、教给我各种生存和复仇工具的女人。 我的人生,从此除了永无休止、尔虞我诈地计划着复仇,就只剩下尽量地掠夺和赤裸的享受。 **** 在淳安第一眼见到她时,在我的眼中,她不过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虽然美的让我也忍不住为之惊叹,可再漂亮的容貌,对于早已见惯美色、早已懂得女人的美貌只是她们用来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的工具的我而言,也打动不了我以炼成铁石的心。 而后她所表现出来的刁蛮,更让我从心底里瞧不起她,可这并不防碍我想得到她的人。通常来说,这种征服这种自持容貌就自以为是的女人,然后在她们已彻底爱上我之后,再一脚踢开她们的游戏,常常能带给我一种叫作快乐的感觉。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世界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去寻找快乐? 但我没想到她竟是朱戊的亲妹妹,活财神最宝贝的小女儿,她的身后,无疑代表着朱家的财富,我即刻改变了主意,我决定,我不止要得到她的人,我还要得到她身后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如果我能拥有朱家的财富,那么离我打败那个男人,完成自己的霸业的目标,就又进了一大步。 可这个不过才十四岁还未及芨的少女,拥有的却不仅仅是绝世的美丽而已,她还聪明地远远出乎于我的意料。 我自认从小开始演戏,伪装的功夫绝对已修炼的非常到家,可她却仍然似乎很快地就发现了我的企图,竟始终对我怀抱着一种戒备的心态,就算我和她的亲哥哥交情深厚也不能改变她对我的观点,非但不欢迎我,反而还和那个小鬼联合起来整恶作剧,试图将我赶离朱府。 甚至,还在我背后贴那样的纸条,让我顿时成为大街之上所有下等人的笑柄。 很好,确实很好!我王怜花纵横花丛这些年来,也不知见惯了多少女子,惟独她,真正地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样的女人,倘若能征服,必定是种绝大的享受。但,随着对她的了解越深,我却越来越疑惑,这还是我当初见到的那个任性、刁蛮的千金小姐吗?她的真性情,显然不是她所让我看到的。 她不是脑袋空空的普通千金小姐,相反,她很有才,不仅极善经商,而且在音律上的造诣已远出我的意外,当那夜中秋,我和朱戊偷偷地站在竹丛后,看着她轻抚着瑶琴,将一首曲子弹的思虑悠悠、犹如月照千里人寰时,我分明感觉她的琴声中,竟带着与她的年龄及家世远不相符的忧伤和成熟。 那一刻,我忽然心动了一下,难道,她也是个和我有同样心事和秘密的人么? 朱七七,你真是一个迷一般难以猜透的女子。 如果时间允许,我真希望能继续呆在朱家过一阵子平淡的生活,同时,剥开她那神秘的内心,只可惜,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得不立刻离开杭州。 这一别就是半年,正当我准备再赴杭州的时候,却传来她离家出走的消息,我立即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离开了朱家庇护的屋檐,一只雏鸟就算是再聪明,又如何能逃的过我的手心?但我没想到她竟会卷入鬼窟事件中,还把金不换从七大高手中整退了出来,并且还结识了熊猫儿和沈浪。 所谓既生喻何生亮?熊猫儿虽然一身本事不容小觑,可这一位以诡异手法连连制服江湖中凶名已久的大盗的少年赏金猎人沈浪,却让我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威胁,尤其是得知他和朱七七的相识竟然还在我之前时,我立刻明白,无论在哪方面,他都将成为我平生的劲敌! 但人生原本寂寞如雪,如若能得一旗鼓相当的对手,岂不比醉卧美人膝更来的痛快? 因了这个唯一可以成为我的对手的人,从来不相信人间还有公平的我,第一次愿意和他公平地竞争朱七七,和一个极具竞争力的对手,共同竞争一个值得竞争的女子,这,何尝不也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 何况,我王怜花从来就不缺信心,就算她朱七七再与众不同,再不屑珠宝云裳之类的世俗之物,我也必能找出她的弱点和喜好,从而攻陷她的芳心! 山水怡人情,轻波可濯心!她不是喜欢这些自然的山水之态么? 果然,在那次野餐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隐隐地有了些转变,其后也未曾拒绝我的邀请,虽然身边总是带着一些碍眼的人,可这又如何,朱七七,你必定会慢慢地爱上我,你终有一天会属于我!为了那一天,我就算再多些耐心、再多花些时间又有何防? …… (二) 那个女人,自然很快地就知道我的想法。 我并不担心她会反对,虽然她一直都很看不惯我的放荡,一直都觉得我从里到外都像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可是因为对象是朱七七,她就没有一丝反对的理由。既想报仇,又要过顶级的生活,享受最青春的少年,没有银钱如何可能?更何况,宝藏可不是经常都有的得的。 不过她为此而警告我少粘惹别的女人,以免朱家人发现,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王怜花是什么样的男人?我的骨子里都流着天下最卑鄙无耻也最聪明的男女的血,难道我还瞒不过朱家人?再说,她能找男人,我为什么不能找女人?她给我安排的那些少女,哼哼,如今倒要看看是谁监视谁? 她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原来用的不过是先绑架朱八,然后再让我去救回朱八以趁机打动朱七七的心这样的拙劣招数,这实在是愚蠢的要命,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是想利用朱八来得到花蕊仙的宝藏秘密。 哼,我王怜花追女人,何时还要她帮忙?如今见我长大了,可以利用之处越来越多,倒是愿意让我以真面目见她了?太迟了,我的心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绝望了。 丐帮的事情一如我所预料般的进行,只要左公龙能顺利地登上帮主之位,我们利用中原武林攻打柴玉关的计策就等于实现了一半。只是我没料到搅局的居然又会是朱七七,而不是我细心提防的沈浪。 沈浪,原先我以为朱七七冷淡有礼的态度,并非只针对我一人,她对沈浪,似乎更加没有好感,因而并不将心都放在他的身上,更多的是注意和朱七七关系好的实在太过奇特的熊猫儿,竟不知她和沈浪的关系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小乞丐出现的那一日,他们竟单独一同走进饭堂。 我王怜花自认目光如炬,竟也在这事上犯了糊涂,非但没早些瞧出她和熊猫儿之间只有纯粹的朋友兄妹之情,而且还不知道她和沈浪在何时已开始自然地相处,看来从今往后,我倘若再不多长个心眼,朱七七就会被我拱手相送了。 心头危机感一重,我立刻加紧了攻势,可朱七七却仿佛越来越没感觉一般,不论我如何嫌殷情,她的眼神始终如水一般清澈,再不见一丝那日溪水边的探究和茫然的神色,愈发地只怕我的当作一个普通朋友来看。反之她和沈浪却常常有意无意地眉眼相交——让我本能地再度感到危险。 也罢,沈浪这个对手,始终是要除去的,如果他能躲过丐帮大会这一劫,就算他沈浪命大,确有和我一争的资格。如果他躲不过,哼哼,这样的无能之辈也不配作我的对手。唉,我的心竟从未象此刻这般兴奋,既想除去他,又想继续真正和他交手一翻,沈浪啊沈浪,我竟不知自己是希望你死,还是希望你能活下来? 可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我实实没想道左公龙这个废物竟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枉费我们两年多来对他的栽培,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何用?但朱七七为何会那样瞧着我,莫非她竟知道是我下的手,回想起前夜她似乎和沈浪一夜未归,天亮才回客栈,我只觉胸中顿时一阵烦闷,如果她怀疑到我,并且告诉沈浪,这后果可不是我的真实身份被揭穿这般简单。 朱七七啊朱七七,这可是你亲自逼我动手的!倘若你不是和沈浪暧mei在前,又对一个已成废物的徐若愚百般温柔,我又怎么走这一步,看来不叫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知道我王怜花的能耐。等到你在那不男不女的色使手中受够了屈辱,便会懂得我王怜花的拯救是多么的可爱! 哈哈哈,这一回,你总该印象深刻了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色使在你身手动的手脚,他日我定会让他用性命来偿还,我王怜花的女人,就算只动个手指头,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命运为何却要如此地捉弄于我?为何总让我精心的安排成空? 沈浪,这个比鬼还精的人,竟比我早出手一步,非但坏了我的计划,竟还揭穿了我的易容之术!又令的我好不容易抓住时机施展的迷魂大法失效——沈浪啊沈浪,从今往后,我誓与你不共戴天!你想得到朱七七,没那么容易。还有你朱七七,你下次可要小心莫要再落到我手里,否则,我王怜花可不会再做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女人,只要你到时候真正地成了我王怜花的女人,尝过我给你的销魂滋味,我瞧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为了这一天,我会慢慢地等,耐心地等,就算你的心已偏向沈浪,我也会把你重新夺回来! 我就不信,凭我才几岁就开始锤炼的智谋,我会收服不了你朱七七。 ***** 我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你第一次无比温顺和乖巧地躺在我的面前,带着如美梦般令沉醉的睡颜,不再疏离而戒备的看着我,这样的你,可真是美啊!美的那么纯粹和干净,找不到一丝俗世的污龊——就仿佛是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子。 这样的你,这样细嫩如脂的肌肤,这样甜美的容颜,这样润如玫瑰的红唇,这样曼妙无比的身材——真叫人留恋忘返,我真想就这样抚遍你的全身,真想就这样地要了你,让你紧紧地融合到我的身体里,从此再也不会离开我。 可如果只对着一个沉睡无知觉的美人,就算我得到了你,又有何意义? 朱七七,你无视我太多,也侮辱我太多,这些帐,我都一一给你记着你! 现在,我要你清醒地看着我一点一点地拿回来,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面对你的哀求和哭泣更让人心醉?更让人满足的呢?你是如此的骄傲、如此的清高,我倒要看看你,赤裸着躺在我面前时的表情,啊,那将会是多么令人惬意的时刻啊! 朱七七,醒来吧!来看看我为你准备多时的一切!看看我是如何一寸一寸地把你吃到肚子里,如何一点点地享受我在你身体中的感觉。 “王怜花,你想怎么样?”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没有慌乱,没有害怕,甚至连一丝的表情都没有。该死的,她为何总能这样的镇定这样的理智,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的危险处境吗?看来,我又必要好好地提醒她。 “你还不知道我想怎么样么?七七?”我第一次如愿地直呼她的名字,七七!七七!见到她那因迷药刚醒而略带一丝薄晕的娇嫩面庞,我忍不住伸出一指轻轻地摩挲,多细致的皮肤,多美好的感觉啊!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少女,过不了多久等会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那种感觉,实在是想想就兴奋。 不过,不能急,时间有的事,我要慢慢地感受着、品位着,为了这一天,我几乎足足等了一年。没有一个女人能令我等这么久,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花这么多的心思——但是此刻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等待的滋味确实远出于我能想象的美好、可爱、令人满足。 “你打算让我一直躺在床上任你予取予求吗?” 呵呵,我的七七还真是有个性呢!这样一种情况下,别的女子哭都来不及,她竟还能这么冷静,看来我下的料还不够,得让她感觉地更深刻一些。呵,还拿那个女人来威胁我?真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说你笨。那个女人,一生都在男人堆里,没有人比我这个儿子更了解她,沈浪纵然定力再高,碰上了她,只怕也会融化成一滩温柔水吧! 没有一个男人不爱贪腥,莫忘了,沈浪这个年龄,实在是个容易冲动的好年龄哪!更何况他的对手是那个女人!我纵然非常不愿他也成为那个女人的男人之一,不过,比起他来抢你总好过十倍百倍。 呵,只亲一下就起颤了,好敏感的人儿!这样雪白之中泛着浅粉的柔嫩肌肤,啧啧,可真足以引起全天下男人的红眼和yu望。就算把我王怜花以往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抵不上你半个脚趾头。七七啊七七——这一刻,我真的想就此把你好好地珍藏,不再让任何一个男人再看你一眼。 啊,你终于感到恐惧、终于感到害怕了,是吗?哈哈哈,这种滋味比我想象地实在要美好的多,当初你整我的时候,可曾有想过这么一天? 可你竟然还不肯屈服,而且竟在这个美妙的时候又提那个丑陋的恶心的女人?那个人尽可夫的淫妇,她怎么能和你相比?那个贱女人,怎么配和你相提并论! ——好,反正我有一整晚的时间,反正我等了一年,也不在乎这一点点的时间。既然你想听我的故事,那我就讲给你听,也好让你知道,拥有你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么多年来,我实在已经厌倦了伪装自己,厌倦了总是带着虚伪的面具活着,今晚就让我放纵片刻吧! 片刻就好! 我原本就不期望有人能理解我,可我却还是忍不住向她讲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以为她必定要抓住时机嘲讽我、打击我,却没想到她的眼神中竟因我而充满愤怒、充满悲伤——她竟为我抱不平?哈哈哈——现在我是她的仇人,是随时都可以夺取她贞操的男人,她竟然却在这个时候忏悔,觉得自己以前对我了解的太少? 难道她竟以为我王怜花还是个好人么?我直盯着她的眼睛,那瞬间,我几乎想仰天狂笑,我王怜花若还算是个好人,母猪都能飞上天了!朱七七,只要你露出一丝的同情或者鄙夷来,我就将不顾一切地把你的衣服撕成碎片? 可你的眼神为什么却是如此的清澈?为什么你的眼中会没有一丝的鄙夷? 那双似乎可以涤荡所有丑陋的眼睛里,为何只有遗憾!真正的遗憾! 遗憾——为什么不是同情,反而是遗憾?为什么反而是那一种几乎要打到我心深处的遗憾目光?朱七七,你令我再次迷惑了!我不得不再次承认,你的确是我这一生遇到的唯一一位与众不同的女子,竟能在一瞬间,令我消除了对你所有的恨意,再不忍心对你轻狂! 朱七七,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三) 人生居然能这般的奇妙,想我以前费了那么多的心机,想赢得朱七七的芳心,她却从来都抱着防备的心理,寸步不让我靠近。这一次我不过是在一时冲动之下,讲述了我的童年,她竟却似对我敞开了心扉,始终淡然的目光第一次温暖了起来。 我本想讽刺她,既然那个想利用如梦散让我控制她的女人不在旁边,屋中也无他人看戏,为何还要假装?可这句话还是没说出口,只因我看到了她凝注着我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眸中的目光更是如同这被暴雨涤荡后的清晨,干净无邪,坦然澄澈。 她突然说道:“……其实只要你愿意,你真的也可以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是她的朋友么? 这一刹那,我觉得我那颗包裹在铁壁玄冰里的心,突然又动了。 朋友么?我王怜花所谓的朋友实在是不计其数,可却没有人能真正担当的起这两个字,难怕是她的亲哥哥朱五公子,我也只是交了三分的心而已,更多的七分则是因他与我一般出众,还有他身后的那个家世。 而她这个不过年方十五的少女,曾两度中了我的计落在了我的手中,受尽屈辱,此刻本该视我为仇人,却又吐出了“朋友”这个词,她真的不想再计较过往么?世上怎会有她这样的女人?我一日比一日地迷惑。往兴隆山的途中,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她配合着我演着戏,而我,却不知不觉地开始入戏。 我不愿听她再疏离地称我公子,趁机要求她直呼我的名字,她只是略怔了怔,就那么淡淡的、自自然然地开口,大大方方地笑唤了一声:“怜花!” 然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反复地念了两遍我的名字,忽然如春风拂过百花齐开般轻笑了一声,开玩笑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本来其实非常的俗气,可是因为衬上你这个人,这名字便成了经典了。” 那一刻,我又暗自怔住了,因她那从前我费尽心机也难以得到的笑,也因她那出乎意料的称赞之语。从前,尽管一路同行,可她防我深严,宛若离我有万里之遥,而今,她仿佛近在了咫尺,却又成了镜中的雾,雾中的花…… 那么,未来呢?她对我可会一直友善下去?我又该如何继续对待她?这样站在她身旁,只在鼻中闻着她独有的清香,看着她不时展开笑颜、软声细语的单纯时光,我又能控制住自己多久? 路程在快速地缩短,只要过了桥,就能进入隐藏在山腰之间的据点。 可我却突然开始不安,甚至感到了隐隐的恐惧,仿佛这难得的和谐时光即将被夺走,这一种感觉,另我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我即将失去我渴望的一切的冬夜……望着稳坐在竹轿上的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猛烈的yu望,不行,我不想再控制了,我不想再压抑了,我决定了,这要一进入据点,我就要拥有她,真真切切地拥有她,哪怕她会恨我一辈子,我也要先留住她的人! 但我终究还是没有机会,我一直顾虑的沈浪终于出现了!然后,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和沈浪先后地跳了下去,看着那颗压断的松树半遮着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在茫茫的深谷之中,任由所有的感觉都化成了嫉妒,还有……悔恨! 不,朱七七!我不要你死!我从来就不想要你死!你给我上来,你给我上来!你不能只留给我一个微笑,却把生命给了他!这不公平,不公平! 朱七七!我要和沈浪重新公平地决斗!我要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山谷底,溪流的陡然落差处,那段卡在石头中的松树枝桠上,明晃晃地挂着一片鹅黄,入水的那一端不住地随着水流摇摆着、挣扎着……直刺我的眼睛,似乎在讽刺我无论买多精致的罗裙,无论给她再好的生活,她依然会缥缈地离开…… 我几乎是疯一般地沿着溪流跃下,无果; 再不甘逆流回山谷,细查周围,寻找着蛛丝马迹,再攀上悬崖,却只见一处突出的岩石处,赫然有一处崭新的裂痕…… 他们果然是掉入了湍急的流水中,被冲走了? 朱七七,这一块残布,难道就是你永远要留给我的悔恨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给了我那一点点的希望之后,却又残忍地以死来拒绝我?难道沈浪在你的心中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居然不惜一死来成全他? 他有什么好?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付出? 哦,是了,因为他也跳下去了,而我没有!原来你竟然早知,他比我更在乎你么?呵呵,难道你是以此来讽刺我王怜花终究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恶魔么? 朱七七!朱七七!你回答我……回答我!回来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的心竟会疼、竟会痛?为什么从来不信天不信命的我,居然也会慌乱地恳求上天让时间重来一次,好让我在沈浪出现之前就放了你?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我若放走了你,至少我还有希望、还有可能和你做一次真正的朋友,而不是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 …… “找人的事我会吩咐给其他人做,你就不要再继续找了,我另有要事要你去办,哼……这么高的悬崖,朱七七又失去了功力,八成是没救了。这样也好,既然能对白飞飞有了个交代,也省的你的心总在她身上。只可惜了沈浪那小子,若是能收归我用,何尝大计不成……” 我木然而立,任心中的仇恨急速地飙升,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不想听到她任何的声音和消息。当年这个女不仅亲手将我推入冰冷的绝望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我不过才刚刚重新看到一点光芒,她就巴不得将我再度打回黑暗的深渊么?哈哈哈……我王怜花竟有如此的父母,只怕也算是百年难遇吧!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等着吧,等到我将你的势力都接管过来,你们这些想让我不好过的人,也统统休想安稳的过完这一生!尤其是你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做我的母亲,希望到那一天你也别怪我无情!只因,我血液里的毒,全是你们给的,哈哈哈哈……是你们给的! …… 什么?什么?朱七七和沈浪竟然都没死? 多少年了,我从未像此刻般感到由衷的喜悦和如释重负,我急急地抛开了手中的酒壶,想去亲眼见证她的鲜活,看看她的笑,听听她的声音……但显然有人的速度比我们还快!那瞬间,理智再次回到了我的脑中。 朱七七,我很了解那个和我流着相同血液的男人,他既然对你起了兴趣,你又是有这样的容貌和家世,他不得到手必定不会罢休,何况白飞飞也必定也不甘就此失败,就算沈浪再如何天纵奇才,也未见得能护你周全。 七七,在你跳崖时,我才明白你是我王怜花这一生是唯一值得我动心和追求的女子!结果我却害得你落崖险些身死,实非我所愿。 如今既然有机会弥补,那么,我愿意为了你,控制住多年的仇恨,去见那个男人,去为他效力,去取的他的信任,成为他的心腹,通过留在他的身边的方式来保护你的安全。 而且,我还要堂堂正正地和沈浪比试一场,如果他能赢我,我王怜花愿意真正地宽宏大量一次,将你让给沈浪。可若沈浪依然保护不了你,那么,我王怜花就算付出所有,也要将你抢回来。 沈浪,我不是心胸宽大的男人,让出一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最好不要令我失望! (四) 真的放下了吗?还是,她依然在你心中,只不过是被更深的埋藏而已? 多年后的那个中秋,一方西湖水静静地隔开了城中那场百年难遇的婚宴,也隔开了那一边的花好月圆、鸳鸯双栖。我孤身一人,放纵形态独坐船头,与冷酒为伴,屈膝、仰首、向天、望月,问自己。 若是放下了,为何还要滞留在离他们如此之近的地方?这样生生的忍受着他们甜蜜成双,我却独受煎熬的痛苦? 若是放不下……放不下?放不下……哈哈哈,就算是真的放不下,还又能如何?朱七七的心,从来就不曾在我身上,纵然我费劲千百心机,不是我的,依然得不到。 西湖的水啊,与你同时一脉之源的钱塘江此刻正波涛汹涌澎湃无比,为何你却如此平静?如此沉默?甚至,连月影都搅不散?我不要你这么平静,我不想看这么平静……我不准你这么平静! “公子,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玉壶啊!你怎么给扔了?” “不用你管,滚开,滚的越远越好,要是再来烦我就一辈子都不要来见我!”整天只知道跟在我屁股后面,整天只会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整天只会说永远都会陪着我……我不要!除了朱七七,我谁的永远都不要,除了朱七七……除了朱七七……呵呵呵呵,可偏偏谁的永远我都可能得到,就是得不到你的。 七七!七七!七七! 遇见你,到底是我王怜花三生难逢的幸运,还是百年不遇的悲哀? 我一次次地害你,推你入深渊,你却一次次将我自冷酷无情的沼泽中拉了出来。你本该恨我入骨,你却在我敞开真心后,就立刻将前情全部释然,甚至,还在千百武林豪杰前面勇敢地为我辩解,全心全意信我必不会如他一般遁入邪道……更甚至,那场大火之后,你竟然明知我是在利用你的同情心,还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抛下沈浪陪我单独离开,只为圆我一心想和你真正独处一段时间的梦想。 你可知,当时我心中转的是什么念头?你可知,我当时要的,不仅仅是只是一段时间的相处,我更想束缚你的一生,哪怕放弃我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放弃我所有的雄心壮志?我知道楼兰再往西去,有一片真正美丽动人的天地,我曾打算再也不带你回中原,宁可你恨我,宁可你怨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可是,你却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善解人意,那样深刻的理解我故作坚强背后那份深深的软弱,理解我其实从来就不曾死心、只是被我冰封的那份对亲情的渴望。 我和所有的人一样,也有亲生父母,可我的亲生父母确是世上最残忍的父母。 我愿以为他们死了,我绝对不会有伤心更不会后悔,我只会开心,只会快乐,只会觉得自由,却没想到,当我最终亲眼看着那一方古城坍塌,将给与我骨血的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都一起埋葬的时候,我的心也像是重重的塌了一块,也是尘土满天,塞满了我的胸口。 “怜花,要是想哭,就哭吧,”当我们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营地,站在远处回望月下那片沙漠时,一只手温柔的搭在我的肩上,那语声温柔的就像江南的杨柳风,“他们纵然再恶再坏,曾经对你再无情,可毕竟还是你唯一的亲生父母,唯一给了你生命的人,这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天性,遵循天性,发泄自己应有的情感,那并不可耻。没有人会笑你,我也不会允许有人笑你。” 你不会允许有人笑我! 七七,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一句带给了我多大的震撼,那一日你温柔的话语,你始终站在我身后的体贴,又使我的感动有多深,更不会知道,这一晚之后,我才真正的,彻底地爱上你了,从此,心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 以前我能如此潇洒,是因为我心中无情,人间佳丽再有万千,也无一朵能留住我脚步的鲜花。而今,我依然不停步,却是因为,我心中那朵鲜花的芳香已胜过全天下的芳华。 我鼻中依然有脂粉和百花香,但我心中的嗅觉只闻的到一味。 可是,朱七七,你以那样不可阻挡的姿势占据了我唯一的爱,我却只是你生命的过客,一个只能以朋友的身份进入你生命的过客。 也许,这个道理,我早在沈浪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看着你们凝视着对方,自成一片谁也无法插入的天地之时,我就该明白了。 “感觉,”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当时沈浪是如何回答我的,他说,“不论你故布了多少疑阵来迷惑我,我只遵循我的感觉走。而我的感觉告诉我,七七在这边,她在等我找到她……” 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为什么这样的感觉我会没有?为什么和你心有灵犀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为什么我可以付出我所有的感情,你却只能回我以一声的抱歉? 这个问题,我想了三年,一直到今晚,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想通。 七七,今夜之后,你就彻底是别的男人的人了! 而我,究竟是该继续固守对你的感情,还是,该放过自己了? …… 嘻嘻……借此重新调整章节排序之际,隆重推荐偶的其他作品,希望大家能去看看哦! 回顾这第一本处女作,如今竟然已经写了七部完整长篇了,而且一直都保持着坑品,有点感叹,也有点小小的骄傲啊! 以下按出品时间先后排序: [bookid=160279,bookname=《决红尘》] [bookid=1038390,bookname=《捡到古代美男》] [bookid=1140670,bookname=《好女十八嫁》] [bookid=1374138,bookname=《燕归来》] [bookid=1656124,bookname=《玄天碧罗》] [bookid=2090487,bookname=《相公排排站》] 尤其是这本哦:[bookid=2188599,bookname=《妙手荣华》] 第一章 坠崖 秋,安徽黄山,月夜。 一轮霜月静静地漂浮在深邃的苍穹之中,以冷静而又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这片鬼斧神工的秀美山川,黛青色的群山之上,碧空如洗,一倾万里几无杂色。 白日里还是游人如织、喧闹无比的景区,此刻在洁白的月色照耀下,显得异常宁静,仿佛丝毫不曾粘染上尘世的纷扰,依然一如几千年来的缄默。群山中的花草鸟兽也一律的悄无声息,似乎都已沉寂在着这淡雅的月色之中,只想静静地汲取月色的精华。 “啊!月明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一阵清朗的吟诗声忽然从莲花峰顶传来,打破了这静态长空,惊的几只夜行鸟四处飞散。 诗未吟完,忽又听的一声娇笑:“好好地一首《水调歌头》偏偏被你念成这样,苏东坡要是听见了,非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掐你脖子不可,林大萝卜,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假啊?” 只听得清朗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回道:“你这个理科出身的小丫头,懂不懂什么叫文学?什么叫意境?好好的气氛,偏要搞破坏!” “也不知到底是谁在搞坏气氛的,念的就象只鸭子在嘎嘎叫!不,就算是鸭子也比你念得要好的多。”那娇笑声毫不相让,立时回了过去,两人顿时唇枪舌战起来。 皎洁的月色中,只见莲花峰顶偏南东方的一块平地上,搭着一只小小的帐篷,两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女正一个背对着一个面对着帐篷,插着腰吵得不可开交。 我悠然地躺在帐篷里面,好笑的摇摇头,这一对在半山遇见的情侣也真好玩,明明互相都有意思,否则也不会单独结伴同游黄山了,嘴上却还老是斗个不停,不肯正正经经地好好谈一下恋爱。 我本来并没有打算夜宿峰顶,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来黄山,偿了多年的心愿,一路只顾贪看风景竟忘了及时投宿,等到我想起来的时候,居然已经连统铺都没有了。无奈之下,我干脆租了件大衣来到莲花峰,想等待据说非常壮丽的日出。没想到上了峰顶,正好看见他们两个正一边搭帐篷一边斗嘴。 杨晓雨是个心直口快心地善良的阳光女孩,而林丰则是个俊朗有礼的大帅哥。第一眼见到他们时我就觉得他们两个挺般配的,虽然杨晓雨口口声声说他是花心大萝卜,但在与我看来,其实林丰对小杨一直都很体贴照顾,他心里应该是真心喜欢小杨的。 说起他们两个之间的故事,倒也有点有趣。 两个人其实毕业于同一个学校,但因不同系也不同年级,平日也没什么接触,原本可能这辈子都没什么交集了,但毕业两年后两人却居然进了同一家公司工作。林丰比小杨早半年进去,得知小杨是自己的学妹后,平时自然就特别照顾了一些,一来二去的,感情就慢慢产生了。对于林丰的特别照顾,小杨心里虽然感激嘴上却从不领情,反而老揭林丰的底,说他在学校里如何风liu,如何如何“艳”名远播啊,还口口声声的叫他花心大萝卜。总之,斗嘴已经成了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真不知那一层纸什么时候才能捅破。 年轻就是好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等待爱情的发芽、开花、成熟以及结果,我也曾有过这样如花的年龄,也曾有这样甜蜜的等待,最后却无奈地被蹉跎了,到了现在,青春即将远离,幸福却依然在遥远的地方,无从寻觅。 认识小杨并不经意,当我爬到半山腰停下来休息时,刚好见到身边路过的有个女孩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我只是顺手扶了一下她,就结识了这对小冤家。后来往上同行了一段路,得知我们的生日竟是同一天,不由的大感有缘。为了验证我们并不只是萍水相逢,分手时,小杨孩子气的发誓说,假如我们还能有缘再见,她一定要认我做姐姐。 我虽然也很喜欢这个充满阳光的女孩子,但并没有刻意的留下联系方式,有些事情,变成回忆后味道才会更甜美,或许多年以后我再看这次旅行的游记想起她时,会会心的微笑,这也就足够了。 但没想到才隔了几个小时我们居然又在莲花峰顶见面了,这倒真印证了缘分这个词。 只是可怜了故意只带了一个帐篷的林丰,他本想借机和小杨好好培养感情的一番苦心,居然还没开始就被我给破坏了。 见我没带帐篷,小杨二话不说,把我租来的那件大衣往杨丰身上一扔,就硬是把他赶了出去,还说外边凉快外边呆着去,教我好不歉意。杨丰却丝毫不介意,回嘴说多亏了我这个干姐姐,以后小杨总算有人调教调教了,小杨一听又瞪起了眼睛,惹的我差点又笑破肚皮。 我们互留了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后,就并肩躺在帐篷里闲聊,不知为什么,我竟在这个小我三岁的干妹妹面前一股脑儿的把我的烦恼给吐露了出来,我跟她聊一直不好的家境,聊我的爸爸姆妈积劳多病的身体,聊自己眼见年龄愈来愈大却还依然找不到合适的另一半的无奈,聊自己平日里的喜好和将来的打算,罗嗦的就象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小杨也把她家里的情况告诉我,她出生在一个小康之家,母亲经营着一家小公司,算是事业有所小成,所以她从来没有为经济发愁过。只是由于家里的主要收入都来源于母亲,便是连房子也妈妈买的,身为教师的父亲因此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父母的感情并不和谐等等。 我们互相倾吐完自己的家史,又天南地北的闲聊了半天,依然毫无睡意,直到林丰突然“啊”的一声,开始十分抒情的吟诵苏轼的《水调歌头》,引起小杨的注意,两人又开始斗嘴。 我暗暗地发笑,刚才虽然小杨一直在和我聊天,到了后来却有点心不在焉,显然是有些担心外面秋深露重,林丰会不会被冻着,只是和我谈的投机,又不好意思停止。这回听到林丰念诗,刚好可以给她一个表面损人实则关心的机会。 我也不说破,淡淡的一笑,闭上眼准备眯一会眼,白日里爬了一天的山,双脚酸痛的几乎都不是我自己的了,何况明日还要早起看日出呢。 过了一会,渐渐迷糊,突听到小杨在喊:“姐姐,姐姐……快出来啊!” 我顿时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钻出帐篷,掀开帆布帘一抬头,顿时被眼前的所见给怔住了。 不同与初到山顶时见到的隐在薄云中的淡黄月亮,此刻的圆月就象是嵌镶在一块巨大的极品蓝色天鹅绒上的圆宝石,光芒四射,倾出如水般的月光,温柔的泛在整个空间里,小杨和林丰的白色运动服上,也因这月华散发出隐隐的光彩。 再看四周,脚下是清明的群山,头顶是湛蓝湛蓝的苍穹,碧色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除了一轮明月,便是连一丝云彩也瞧不见。我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天空,从未见过如此皎洁的月色,仰望着月空一时间不由地看痴了,只疑似自己根本不在人间,倒象到了悬浮在传说中离天最近的蜀山之上。 “很美吧,姐姐?” “啊?”觉着有人推我的肩膀,我才恍然醒过来。原来是小杨他们吵完嘴后觉得今晚的月色难得的美丽,便想留个纪念,才叫我出去和她一起合影。 他们带了高像素的数码相机来,因此夜间拍照效果也很好,我欣然同意。拍了几张后,小杨突然建议干脆到护栏外拍两张,杨丰坚决反对,小杨却偏要和他对着干,拉着我钻出了护栏外,一只手紧抓住护栏,另一只手却平伸在侧,只见她微微仰起头,孩子气的叫道:“我要飞啦,我要飞啦!” 林丰一边抓紧速度抢拍,一边紧张的叫道:“好啦,好啦,可以回来了,小心安全啊!” 小杨白了他一眼,叫道:“胆小鬼,鬼叫什么啊!姐姐还没跟我做一样的动作呢?姐姐来,跟我一样,我们一起飞,双双fei,呵呵……-气死他!” 我笑道:“没关系的,护栏外还有一米才是悬空呢,林丰你不用担心。”说着右手抓住护栏,学着她散开左手作飞翔姿势。 这一刻,我就站在向往已久、富有美丽传说的莲花峰上,沐浴在秋季最皎洁的月色中。 我的脚下,是连绵的群山,我的头顶,是那么接近的蓝天,山风轻轻地拂着我的长发,贴着我的肌肤,这一刻,我仿佛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成为了这秋夜的一部分。 我突然觉得我的心好平静好平静,我不由地闭上了双眼,也仰起了头,左手轻轻舞动,幻想自己正披着嫦娥的轻纱踩着月色翩然地起舞。 有多久没有这样放任自己,去尽情的感受这月色这山风了?在这一刻,我无比地感谢我同学把那次的抽奖机会给了我,让我得以成行梦寐以求的黄山之旅。 林丰不停地按着快门,捕捉我们两个疯子的动作,嘴里还打趣说,回去后一定要把我们的照片放到网上去,题目就叫“深夜莲花峰顶两女癫”。 小杨一听不依了,钻回到护栏里面要去打林丰,我笑着睁开眼睛,正想弯下腰跟着钻回去,山崖下突然平空卷起一阵猛烈的山风,扯得我一时立不住脚,只觉得小杨一声尖叫,伴随着一道闪光,我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腾空而起。 我只来的及向惊恐地冲过来想拉我的小杨和林丰投去最后的一瞥,连求救声都没来的及喊,就被凌厉的风堵住了嘴,坠向无尽的虚空。 第二章 替死鬼 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只觉得身体突然变的好轻好轻,轻的仿佛自己就是周围这一片茫茫的白雾,毫无重量。 我死了么?我想起小杨那一声尖叫和惊恐的目光,再看看自己的身体,还穿着掉下山崖前的那套浅蓝色休闲衣。 听说人死后变成了鬼,都会飞的,我试着跳了一下,身体果然轻飘飘的荡了起来。 我真的摔死了么?我呆呆地飘浮在空中,无法相信自己真的如此短命,那我死了,爸爸姆妈该怎么办?我怎么能比他们先死呢?老天爷为什么会这么安排?为什么? “你的确已经死了!”一个同情的声音忽然响起。 “谁?”我猛的转了个圈,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我是特地来迎接你的引魂使者,你在人世的寿命已尽,随我来吧!杨晓雨!”眼前突然有团雾浓郁起来,形成一个雾团,缓缓地飘向前方。 “杨晓雨?等等,我不是杨晓雨,我叫江采采。”我原本一片茫然的心因它这句话而突然急速地跳动了一下。 “什么,你不是杨晓雨?”那团雾猛的停下惊叫起来,倒把我骇了一跳。 “是的,我不是杨晓雨。”我急忙道,心中似是亮起了一盏明灯,难道这个什么引魂使者接错了人了,它说他接的是杨晓雨,可小杨明明好端端的在山顶上啊,难道被山风卷下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我? “哦!天哪,我又搞错了。”那声音沮丧的叫道,忽又自觉失言赶紧收口。 原来真的是搞错了!那么原本该死的人不是我而是小杨。我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这么说来我还命不该绝,爸爸姆妈也不会因为我的意外而痛苦伤心,幸好幸好——可是,我的心情突然又复杂起来,想起那活泼可爱的小杨,若死的是她,她的父母肯定也会很伤心,还有林丰,他们俩的那层纸甚至还没捅破?她还没好好享受爱情的甜蜜,可是——如果不换回来,那我的父母呢?他们年龄已经很大了,身体又一直不好,正需要我照顾,我也不能死啊。 心思在瞬间转了千百转,无论我如何选择,都难以避免有一个悲剧的发生。我咬咬下唇,暗道:“小杨,对不起,我不能代替你,等我回去后我一定代替你向叔叔阿姨尽孝。” 我看着那团雾,叹道:“既然搞错了,那你赶紧送我回去吧?” “可是-------可是我没办法送你回去了-------”那声音仿佛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搞错了吗?你要接的是杨晓雨,而我是江采采。”我疑惑的问,敏感地意识到事情不象我想的那般简单,一颗心开始慌乱起来。 “我知道错了,可-----错了就是错了,我------我也没办法-------”那声音说到最后,愈来愈低,几乎耳不可闻。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急切地向那团浓雾飘去,但我前进一步,它就后退一步。“你说清楚来啊!” “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赶紧送我回去,送我回去。”它的态度让我无法不慌,无法不感到不安,无法不感到恐惧,我冲向它试图抓住它,它却一味的往后退闪,不敢碰触我。 “你既然搞错了,就赶紧把我放回去啊!” “对不起,那个------那个江采采,你的身体刚才已经被人找到了------那个-------” 我的身体被人找到了,那是好事啊,我还来不及兴奋,只听它继续说道:“可-----可是,你已经被正式宣布死亡了,就算我可以送你回去,你的身体,也已经破碎的不能再用了。” 他的话好似冬天一盆冷水泼了下来,顿时冻住我的心,我被宣布死亡了?我的身体已经破碎的不能再用了?不,这不可能,不可能!我的身体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想抬起手证明给那声音看,可是,我再一低头,哪里还有手?哪里还有身体? “我的身体呢?我的身体呢?刚刚还有的,怎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我慌了,虽然我感觉我的身体依然存在,只是为什么我瞧不见我的手,瞧不见我的脚,也瞧不见我的身体?也无法控制我的手去感受其他的身躯存在。 “刚才那个躯体只是我的意识给你制造的假象,实际上,你现在只是一组会思考的脑电波,也就是你们常说的灵魂之体。” “你说谎!你骗人?我的身体好好的,我还没死,我还没死,我------我-----我还不能死。”我拼命地摇头否定,想告诉自己这是个梦,我无措地想放声大哭,却感受不到鼻子的酸涩和喷涌的泪水------ “我爸爸姆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答应这次回去就住回到家里去的,他们还在家里等我呢?我不能死,不能死啦!” “你别哭,别------别哭啊!”那声音也慌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这样好吗?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送你去托生重新活一回,可以吗?” “托生?”我精神一振,“我能重新还阳?” “是的,但不是你以为的重新还阳。托生,也就是说你可以寄托在另一个身体里继续活下去。” “那我的爸爸姆妈还会认识我吗?”换个身体,父母不容易接受吧?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那声音尴尬的解释道:“你原来的世界有自己的规矩,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既然离开了,就回不去了。如果你的身体机能还能承受,我倒可以想办法送你回去,可是现在——我只能送你去另外一个世界了。不过,那肯定是你内心一直希望的世界,你一定会喜欢的。”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变的异常热切,希望我立即接受他的补偿。 “我希望去的世界------我都不知道除了回去我还有什么希望去的世界?”要是现在我还有手,我肯定要拍一下我的头,我发誓我都快被它搞晕了,竟顺着他的思路去想,千万不要告诉我他要送我去什么古代,搞什么穿越。虽然我平时很爱做这样的白日梦,可实际上我一直都很清楚那只是思想上一种自我的娱乐方式而已。 “你放心吧,那肯定是你内心最想要的世界,你到那个世界以后,一辈子都衣食不愁,你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了,而且你还有会有个温暖的大家庭。就这么决定了,我马上送你过去”那声音兴奋地说道,那团白雾开始迅速的旋转起来,把我紧紧的围在中间。 “喂?你还没给我说清楚,我不要去什么世界。你住手——住手啊——”我拼命的抗拒,但根本就无法抵御那强大的吸力,我再一次昏了过去。 第三章 诡异的托生 当我终于重新有了迷迷糊糊的意识,艰难地睁开双眼时,入目的是一片浓密的漆黑,没有一丝的光线,周围也是寂静无声,只是奇异的是,我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相反,还隐隐地觉得很习惯。 我试着动了动,却发现身体似乎在一个狭小的地方,手脚都无法完全舒展,我下意识地想要摸索四周,触手之处无不柔软,我整个躯体似乎都浸泡在某种液体里面,但呼吸却又丝毫没有阻碍,感觉极其怪异。 我似乎被困住在一个类似狭小的容器里了,而且根据身体的适应度来看,应该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很久了。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才晕过去了吗?我习惯性地瞪大了眼,引魂使者呢?那些白雾呢? 我不会是已经被他给托生了吧? 可我怎么会呆在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里,不会是刚好还魂附身到哪个被囚在水牢里的囚犯身上了吧?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倒霉了。这个水牢如此狭窄,根本无法自如的活动——难道,脑中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我附身的这个囚犯就是因为环境太差才被活活的折磨死的吧?那我还附到这个人身上来干吗,再死一次吗? 这个不负责任的引魂使者,胡乱拘错了人也就罢了,不是说我托生的家庭会很有钱,也很温暖吗?可怎么我会在这狭窄的水牢里?他不会又搞错了吧? 晕死,这个脑子搭牢做事马虎又霸道的猪头!我心中充满了无力的愤怒和挫败感,我何其不幸,何其倒霉!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根本就无能为力——心中的郁闷如滚雪球般的堆积,涨满了整个胸膛,可偏偏又发泄不出来。 呆了半响,我终于稍微接受了目前的事实,算了,烦也没有用,在我还没有再次翘辫子之前,还是先搞清楚自己是男是女吧? 我抬起手,却发现双手很是柔弱无力,我努力地移动着一只手,先碰喉部,没有喉结!还好还好!我可不想玩什么变身记变成个男的,光想想都觉得恶寒一片!再往下------嗯,没穿衣服?我脸上一阵发烧,怎么会这样?再下----我陡的瞪大双眼,没有胸?我只觉得心里直冒冷泡泡,手都不敢再往下探了,心里不停的“阿弥陀佛”“上帝”“神啊”“天啊”的乱念,求求你,可千万别给我个怪身体啊!好歹总让我是个正常人吧! 停了半天,我才敢伸出已然有些颤抖的手------嗯,似乎不是男的,可----可好象也不是女的,而且这个身体似乎超短,顶多就几十厘米,mygod!让我再死一次吧? 这居然真的是一个怪胎! 这个可恶的引魂使者——我----我----我要气死啦!满腔的郁闷顿时化作冲天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太不公平了!为何我不仅成了替死鬼,还要接受这样一副怪胎的身躯,不公平,不公平! 我再也不顾一切的挣扎,嘶声呼救! “啊------呀-----咿呀呀----”我拼命的呼喊,发出的却只是含糊的咿咿呀呀声,一股悲哀从心底窜上来,我不仅是个怪胎,还身兼哑巴吗?老天啊,你为何如此对我?难道我受的苦还不够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的惩罚我? 我不甘地挣扎,碰触到的却是柔软的怪异无比的四壁,手脚更是连捏蚂蚁的力气都没有。这可真是连死都无门啊!我欲哭却无泪,心底早已一遍遍地咒骂引魂使者。 凭什么我的命运就该遭受这样的戏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还没见到新世界的阳光,就这样再次无声无息的死去,我要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不停地挣扎,不断地呼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绝对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活下去。不知折腾了多久,耳边似乎终于渐渐地传来模糊的声音,有人来了,我大喜,顿时平添了许多力气,更加用力的挣扎。 水牢带着身体开始摇晃起来,柔软的墙壁似乎变的有点光线,可仔细再看却又什么也感觉不到。声音更杂了,外面仿佛有很多人在慌乱的喊叫跑动。 难道刚好有人劫牢么?我停下来,侧耳倾听,脑子飞快的略过各种可能性。 从这个身体及被囚禁的特殊环境来看,这个身体的主人,肯定有相当重要的价值,囚禁她的人,为了杜绝所有自杀的可能性,不仅收了她的衣服,便是连水牢的墙壁也专门用柔软的材料代替,可能还下了迷药之类的东西令其全身无力。 既然如此,那么另有一批同样看重她的人为她劫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越想越觉得猜测正确,不由大喜。我就说嘛,我的运气不应该那么背才是。有了希望,我顿时又兴奋了起来,重新全力挣扎。心里大叫道:“我在这里啊,快来救我出去!” 忽然,一声轻微的“哗”声,似乎是水箱牢笼的某个地方破了。 身边的水哗哗地开始往外流,我四肢乱舞想顺着水流出去,可那缺口实在太小了,怎么也挣不出去,更要命的是,随着水流的慢慢流失,空气好象也越来越稀薄了,周遭更增添了一种巨大的力量开始挤压我,那小洞成了我唯一的希望,我必须要挤出去,否则非死在这里不可。 压力逐渐增大,四面八方的压迫过来,似乎要把我的骨头都挤碎,恐惧令我本能地勉力挣扎。这个牢笼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居然这么狠毒,早算好了就算是牢破了牢里的人也难逃一死是吗?真是可恶之极!虽然这个身体的以前与我无关,可现在这个身体是我在用啊,我发誓,要是我能逃出去,我非得找到这个囚禁我的王八蛋报这个仇不可。 但压力不会因为我的咒骂而停止,我的身体开始被挤压得越来越扁。 外面的声音更响了,似乎有好多人在慌张地叫嚷,可是我可怜的耳朵已被挤压的嗡嗡做响,根本就无法听清外面的声音。我只能尽量地在压力的作用下勉强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坚持要坚持,出去就好了,只要能出去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就在我觉得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觉得双脚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握住,并往外拉,有人在救我!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深吸一口气,准备再努力一次,没想到一下子又吞进了一大口液体,液体里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顿时脸被憋的通红,呛了起来。 突然,身子一阵轻松,滑了出去。 眼睛上有一层东西蒙着,令我一时睁不开眼,只听到有人大喊:“升了----升了-----”我还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背上就被狠狠拍了一掌。 “哇------”我一吃痛,将刚才不小心吞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止不住咳了几下,勉强的睁开一丝眼,满是触目的模糊的红,是血?杀人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人整个抱起又浸回水里,只是这一回的水是热的,甚至有些烫。 热水泼了上来,似乎有人在冲洗我的身体,我只觉得实在累极了,心里迷迷糊糊的想,有人给我洗澡,这证明我一时死不了了吧!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身边的声音更嘈杂了,有欢呼声,也有哭泣声,还有人在高声地连声恭喜,是啊,我终于逃出来了,的确值得恭喜!可是能不能晚点再来庆祝,我现在连一丁点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先让我好好睡一觉吧,感受着热水洗身的清爽,我很快地再次沉入梦中,深眠。 第四章 伤怀 好饿啊,这要命的胃,老是这样把我饿醒问我讨吃的,让人很难过哎。唉,早知道昨天应该 去一下超市,好歹买点饼干可以垫垫底的,现在可好,必须起来下去买了,只是要下去买好麻烦啊,还要换衣服,干脆再忍一会吧。 回想起刚才做的那个噩梦,我居然梦见自己去了黄山还梦见自己坠崖死了,然后又被托生到一个怪胎囚犯身上,接着又碰到劫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逃了出来,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变来变去的,还有那个雾团般的引魂使者,不过感觉好真实啊!好象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特别是那清爽的月色和澄净的天空,真的好美啊!等会上班后我要抽个空把这个梦记下来,难得醒来后这么清楚地记得内容,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当作写小说的题材,我迷迷糊糊地想,极力忽略饥饿的感觉。 可是我高估了我的忍耐力,还没回味完梦的余味,胃又开始因为太过空虚而抽搐,好痛——看来真的得起来了。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舒展手脚准备伸伸懒腰后就起来。 咦,手怎么动不了?脚,也动不了了?怎么回事?我倏的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居然有一 一张男人的大脸就凑在我鼻子前。谁?我条件反射般的想跳起来,却发觉身体也动弹不得,根本无法拉开同那张大脸的距离。 我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小偷吗?我骇然的大喊:“你是谁?你想干吗?”可是话一到喉咙,发出来的却是几声咿咿呀呀声。 我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会说不了话了?我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喜笑颜开的男人,他对我做了什么? “宝宝醒了么?”突然旁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还有个女小偷?我侧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视线被脸旁的粉红色的布给挡住了。 “是啊,正瞪我呢?生下来哭也不哭就睡觉,刚醒来又会瞪人,呵呵呵——我们的小宝宝可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啊。”面前的大脸稍微退开了些,我看见他的颌下还留着几撮胡子,他说的是我吗?我什么时候变成他们的宝宝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小心地整个抱起,又小心地送入另一个散发着淡淡体香的怀里,“你看——” “呵呵——是啊!她也瞪我,我们女儿的眼睛可真有神——”我对上低头俯视我的视线,顿时呆了一呆,好美的古代女子啊?虽说只是简简单单地挽着长发,却简直美的出尘脱俗,无法用人间的言语来形容,极品美女哎,我一辈子都没见过,今日居然见到了,而且现在这个玉一般的美人还神情温柔地看着我。 看着我?古装?宝宝?女儿? 我突然怔住了?半响才转动眼珠子小心翼翼地往边上瞄去,精致的木雕床,乳白色的纱帐,糊着白纸的木窗还有红木桌椅,一切都是那么古香古色,再看看包着自己身子的衣服,分明是一副襁褓——我的觉得我的脑袋又要开始打结了。 难道那刚才的梦都是真的?因为那个什么引魂使者的失误,我的确从莲花峰上摔下来摔死了?然后它使我重新投胎成为一个婴儿了?那个我自以为是水牢的地方,不会就是*吧?那些液体、那些压力-------只是我出生的必经过程而已?而我以为的怪胎身体,原来只是正常的婴儿躯体?难怪我的感觉一直都很怪异。 我想咬咬牙证实一下有没有疼痛感,可是我闭起嘴才发现我还没有牙齿,这么说来,一切都是真的了?我真的已经死了并且重新投胎了?这么说,一切都已成事实了?我再也见不着我的爸爸姆妈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可恶的引魂使者,真的擅自特地将我转到另一个世界托生了。 就算如他所说的,这是个富裕的温暖的家庭又如何?我想要的只是我原来的家,那个虽然贫寒却让我依恋的家,对于感情上屡受挫折的我来说,这个世界,除了父母,没有任何东西更值得我珍惜和拥有了,我原本还打算下个月带他们二老好好地去检查一下身体,他们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积攒了一点钱,可我居然什么都没来的及做,就丢下他们二老走了,让他们两个白发人送我这个不孝的女儿!他们-----他们听到我的死讯,该有多伤心啊?尤其是承受能力一直很弱的姆妈,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们得到我的噩耗时后会怎样难过-----当初若不是坚持要去爬黄山不就好了,也不会被混淆当了替死鬼,虽然如果死的是小杨我会很伤心,可是我死了----爸爸姆妈不是要更伤心吗? 我好后悔啊——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潮水般地从身体各处涌上心头又一拨拨的散向全身的经脉,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敲打着每一寸骨髓,痛的我全身都要蜷曲起来,我感觉双眼中不断的有滚烫的液体涌出,瞬间打湿了我的脸颊,滑入我的脖颈。 那对夫妇见我突然哭泣,顿时慌了手脚,拼命的想法子哄我,以为我饿了,美丽妇人掀起衣襟哄我吃奶,可惜我就是再饿这会也没有心思吃,只要一想像年迈的父母知道我的死讯后那无法承受的呆滞样子,悲伤就不断的袭卷而来,爸爸姆妈,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啊! 我无法停止我的哀伤和后悔,也无法为我的后悔买单,我只有不停的哭泣,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哭泣,直至天昏地黑,喉咙沙哑,无法喘息——晃晃忽忽中,一缕幽魂似乎又要挣脱出这具躯体,飘向飘渺。 漫天的迷雾充斥了整个空间,漫无边际,似乎从天地初开时便已经存在了。 这里,我来过吧?是了,应该是我第一次死了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见到引魂使者的。我无意识的飘过一团又一团的浓雾,低头看看了身体,却是掉下山之前的打扮,我又死了吗?哭死的? 这样也好,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引魂使者送我回去见我父母,哪怕给我个残缺破损不堪的身体,也都胜过无法再见二老的恐惧。 “这恐怕不行。” “谁?”我停了下来,眼睛四处探寻,“是你吗?” 眼前缓缓的升起了一团特别浓郁的白雾。 我知道那就是导致我和父母生死相隔的罪魁祸首——引魂使者,但我依然没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它:“很好,你终于出现了。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好好的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扔到那个世界去?” “那个----江采采----”感受到我的怨恨,白雾团似乎瑟缩了一下,它也会知道理亏么?我本来好好的活着,却因为它的失职使我丢了性命,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个魂魄,而我的父母,也不得不承受痛失爱女的打击,想起我的父母,我的鼻子又开始酸涩。 “对不起!我知道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可是事已至此,你就想开点吧,要不,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告诉我,我尽力去帮你完成?” “我想和我的父母再见一面。”怨恨归怨恨,但我明白我的确是回不去了。 “------” “可以吗?”我再次询问,音调不扬口气却很强烈。 “那个-------”白雾不断的翻滚,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我冷冷的盯着它,我不管你是不是为难,相对与我来说你这点问题根本算不上什么。 第五章 诀别 “好吧-----虽然我无法让你们在现实里相见,但我可以把他们的意识暂时地带到这里来,只是,我的能力只能支撑你们相见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抓紧时间交代,记得千万要记住不要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我们的存在是不能让人类知道的。” 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么?我惨然的笑,父母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成人,还未盼到女儿好好的孝顺就要离开他们了,谁说这世界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比其又何止哀过百倍! 那团浓雾开始弥散开来,裹住我翻滚,等它离开我时,我发现我又有了身体。我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心中无比酸涩,这是我最后一次触摸原来的身体了,从此以后,这个躯体将真正的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而我的血管里,也将不再流着父母的血液,能证实我曾经活在他们身边的就唯有心中的记忆了。 浓雾中渐渐地出现一道供门,我终于看到了我那年迈的父母相互扶持着缓缓地走出来,茫然而又期待的四处张望。我的泪又滚落下来,滴落在雾地上,升起一道道热气。 “爸爸、姆妈!”我飞扑到二老的前面,跪到地上抱着他们的腿泣不成声。 “采采----囡囡----我的好囡囡----我们总算又见到你了!” 姆妈的泪也向雨点般的落下来,爸爸那浑浊的眼中也涌出了泪花。 “囡囡,你是来接爸爸姆妈的吗?----是来接姆妈的吗?”姆妈抱着我只是反复地重复这这两句话,泪水不断的如雨点般渗入到我的头发里,我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囡----”边上的老爸也用他那枯瘦的双手环绕着我,哽咽不能成语。 良久,我们的情绪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姆妈颤抖着扶起我,泪眼朦胧地端详着我,仿佛已经隔了一生未见,“囡囡啊,听到你掉到山下去的时候,姆妈就想也不要活了,要不是担心你爸爸,我早就随你来了。” 爸爸黯然的看着我,眼里是和姆妈一样的心思,失去我,爸爸的悲伤不会比姆妈少一分。 “姆妈,爸爸,你们听我说。”我忍住眼泪,努力地组织着语言,“你们千万不要伤心,是囡福气不够,不能一直陪伴在你们身边,我这次掉下山崖,其实是我前世注定的结果,命里该有这一劫的。” 我不得不编织这样蹩脚的谎言,姆妈一向比较相信命,这样解释也许会好一些。 “你们别伤心,真的,姆妈你不要哭------你再哭,我也要哭了。”轻轻抹去姆妈眼角的泪水,含泪道,“你们放心好了,这边已经安排我重新投胎转世,我已经看过了,这一世的父母对我都很好,而且还是个富贵的好人家,以后我绝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的。只是因为我实在放不下你们,所以才求老天爷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让我们再见最后一面。” “你说的都真的吗?”爸爸红着眼,慈爱的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放心。 “是的,爸爸,相信我,是的。”我张开双手抱住爸爸,这副身体,即使已经瘦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了,但依然能给我最温暖的感受,我贪恋的吸取着爸爸的味道,轻声回答,“这一生的爸爸也象您一样疼爱女儿,象您一样会保护女儿,我不会受一点点苦的,我保证跟您说的都是实话!” “那就好,那就好!”爸爸笑着摸摸我的头发,“你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小猴子了,脾气可别象以前那样火暴,那样自己会吃亏的。” 一声小猴子,几乎又把我的眼泪催落下来。 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全家五口人就挤在一间房子了,还要摆床,摆桌子、碗柜,甚至是土灶台和水缸,存粮的米柜和其它杂物就只能堆放在头顶的阁楼上。 每一次爸爸爬上去取东西,我总也要搬个凳子放在桌子上,也跟着爬上去,爸爸就笑骂我是只小猴子,然后我就回嘴说爸爸是只老猴子----还有,小时候跟爸爸姆妈去田里收番薯,我就帮忙在一旁割番薯藤好拿回来喂猪,爸爸挑番薯,妈妈就挑番薯腾,我也闹着要挑一小捆-----还有,长大后一直喜欢姆妈烧的鱼,几乎每次回家总要买条鱼,让姆妈烧给我吃。 往事仿佛依然历历在目,而今转眼却就要天人永隔了,怎么不叫人心伤?怎么不叫人不难过啊? 想着想着,我们的眼眶又都红了。 一团浓雾飘了过来,穿过我们的身体又飘了过去。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是打起精神来交代后事吧?死了还可以交代自己的后事,真是讽刺,只是这讽刺却是那般的无奈。 “爸爸,您听我说,我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有张存折,里面有一些积蓄-----”我把我近两年存的积蓄的密码告诉爸爸,笑着打趣道,“姆妈老说要我自己存点钱做嫁妆,免得以后受婆家欺负。呵呵!现在也用不到了。爸爸姆妈把它取出来,好好地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该治病就治病,该吃药就吃药,千万别让女儿走的不安心,要知道,女儿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二老能多活几年,好好地享受一下你们应该拥有的幸福晚年,这里面的钱也不多,但总是女儿的一片心意,千万不要省着不用,那样女儿会很难过的,啊?” “-----”爸爸姆妈流着泪点头。 “至于我的后事,就尽可能地简单些,不要做没必要的花费。我那个上了锁的箱子里除了那些以前照的相片,其他的就都烧掉吧!爸爸,姆妈,不要为我伤心,也别太难过了,老天爷说我们今生虽然没有福气一辈子在一起,但下下世就有机会了,到是时候我还会是你们的女儿!我还会好好孝敬你们!” 希望这句话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一些希望,下辈子,我真的还想做你们的女儿! 爸爸轻轻地***着我的头发,慈爱的道:“你也别太为我们当心,你走了之后,有个叫杨晓雨的女孩子找到我们家里来,说是你临终前认的妹妹,她一进门就给我们磕头谢罪,说要不是她你也不会死,她很愧疚,坚持要认我们作她的干爸干妈来赎罪,还要把我们接到她家去住,说要代替你照顾我们的晚年。” 小杨?我无法忘记自己正是因为她而被误卷下山峰枉死的,说真的,尽管我知道不能怪她,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怨恨无法释怀,可是,现在也是这个女孩子,说要代替我照顾我父母的晚年生活,想起那个活泼率真的女孩子,想起她那几声甜甜的姐姐,我的心又软了,毕竟错也不在她,我实在无法再记恨了。 我心中纷乱无比,脸上却笑道:“是啊,她是我在山顶上认的妹妹,我出事和她并没有关系的,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爸爸姆妈千万不要记恨她。小杨人很好,有她照顾你们,我就放心多了。” 爸爸姆妈难过的点点头。 周围的雾气忽然浓了起来,隐隐出现了一扇门,提醒着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笑着象以前一样俏皮的拥抱了一下爸爸和姆妈,亲亲他们的脸,又嘱咐了许多,直到浓雾又渐渐围了过来,才不得不松开他们的手,看着他们一点点地被吸向那扇离别之门。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再见了!我亲爱的爸爸、亲爱的姆妈!希望你们能尽快的走出悲伤,别让女儿放心不下啊!女儿会求老天爷,下辈子再做你们的女儿,好好的孝敬你们!不再惹你们伤心,不再害你们难过。 我拼命的挥手,拼命地忍住眼泪,不让泪水模糊我的视线。浓雾越来越多,爸爸姆妈的身影也越来越淡了,最终连同拱门一起消散。 “囡囡-----囡囡----”听着爸爸姆妈最后一声难舍的呼唤,我又泪流满面。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姆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杨,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爸爸姆妈啊!拜托了! 第六章 异世界 我久久地伫立着,望着爸爸姆妈离去的地方,心中充满着哀伤,我和他们就这样的诀别了,从此永世分离,相逢只能在梦中了。 “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或许这真的就是命运,你还是想开点吧?”身后传来引魂使者同情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心中却在冷笑:“命运,真的是命运吗?只怕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你们手里吧?” 引魂使者默然了半天才道:“我承认,一切的都是我的过错,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无法改变已成的事实。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重新改善了你的新身体,还给你开发了比常人多10%的智力,所以这一世你将会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比别人聪明的大脑,这是我的一点补偿,希望你不要再介怀,好好地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 我介怀又如何?给我补偿又如何?事情到了这一步除了接受我又能怎么样呢?我终究无法回到我想要回去的世界中,接下来的人生,我只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度过了。 “还有我希望你能做好思想准备,由于你是在婴儿出生前才投的胎,不象其他的灵魂般在母体怀胎四个月时就潜伏到婴儿的身体里,所以你回到身体里后,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但过一两个月就会好的。”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既然我重新投胎了,我总应该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吧,从我出生后见到的情景来看,这应该是在古代,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朝代。 “这不是你原来的世界中的某个历史阶段,它是由一本书所衍生出来的虚幻异世界。” “一本书所衍化出来的世界?就象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之类的同人小说?”我想起我前生看的各类同人小说,我重新投胎的世界也是这样的? “是的,而且你生前也看过这本书,至于这具体是哪本书的世界,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其实你若想开点,也可以把这次经历当成是一次穿越,只是——”它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似乎还有什么要讲,却一时又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穿越?我自嘲地笑笑,没想到我也赶上时下最时髦的网络潮流了。 “——我希望你能接受记忆消除。”身后的声音迟疑了半天,终于说出口。 “什么?你想消除我的记忆?”宛如才刚刚平静下来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一颗巨石,冲起满天的水花。我猛的转身,怒视着那团不停变化的白雾。 引魂使者虽然早有防备,但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雾团跟着也猛的往后一跳,升到半空中,飘的远远的,仿佛我要拿它怎么样似的,若不是此刻我的心里充满着悲伤和怒火,我会觉得它的行为很滑稽好笑。 “是的——因为你托生的身份很特殊,如果你保留了前生的记忆,特别是对这本书的记忆,那么势必会影响这个故事的发展,到时候可能一切都会脱离它原来的轨道,你的命运甚至整个世界的命运都将变的不可预料,所以我希望你同意消除记忆。” “我不答应!”我斩钉截铁的拒绝反对,“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可能让我放弃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记忆,如果你要硬来,我情愿从此变成孤魂野鬼,也好过不完整的活着。” “可是如果你保留记忆,对你并不一定有好处,我也无法保证你最终会得到幸福,你要想清楚了。” “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不要成为别人,我只想做我自己,是你硬要把我放到这个世界里来的。我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我不要成为命运的木偶。” “你这样的脾气,和她倒真有点象。”引魂使者似乎有点无奈,“好吧,如果你想清楚了,就随你吧,也许将来某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其实有时候单纯一点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那是建立在我失去记忆的基础上,那我宁愿不要那种幸福,混混噩噩地重复着别人走过的路,那不是我的选择。”我冷冷的回道。 “既然如此——” 白雾开始渐渐消散:“那就回去好好的生活吧?别老是记着过往,你才刚出生,以后的人生还很漫长,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新活一回的机会。有句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希望你能珍惜身边的一切,开开心心的活着,我想这也是你父母的心愿。至于我们,以后也不会对你的世界做任何的干涉,也不会给你任何的帮助,这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好自为之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房中,一道道的光线中,只见无数微小的灰尘在空中起舞,飘飘摇摇的,这颗落下,那颗又升了起来,它们的生命也有起有落吗?掉下去的那颗是否还会再度回到空中,还是,从此就被掩埋在地下,和无尽的黑暗作伴? 我收回视线,目光落到和衣依偎在床头、神色憔悴的中年男女身上。那容颜美丽的妇人和那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就是我的新姆妈和新爸爸了吗? 看看周围这充满古味的陈设,以及我的小小的婴儿身躯所在的精美的摇篮。这个时代应该不会称呼父母为爸妈吧?这样也好,这样至少在我的心里我的爸爸姆妈称呼将会是永远的唯一。 他们就这样坐了一夜吗?为什么不躺下来睡?引魂使者说时间已过去了三天,也就是说我一出生就昏迷了三天,所以他们才会担忧地如此憔悴吗?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试着动了动手脚,感觉有些僵硬,好象身上穿了一层又一层厚棉衣一样,行动无法随心,还好,大概的感觉还是有的,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脆弱的什么都无法自理的婴儿了,说真的,这种行动无法自主的感觉实在太郁闷了,现在才是第一天,才过了一小会,我就感觉不自在了,真不知道以后我要怎样度过漫长的婴儿期。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睡梦中的少妇不安的动了动,眉头紧蹙了一下,忽然坐直了身体睁开了双眼,向我这边望来。 对上我平静的视线,美目先是一愣,随即射出狂喜的光芒。她猛的推了推丈夫,就要挣扎着冲下床来。 中年男人也醒了过来,瞧见妻子的举动,赶紧拉住她,叹道:“羽儿,你怎么啦——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千万别乱动!” 美妇又哭又笑地拉着他的手,叫道:“宝宝醒了,夫君,你看宝宝真醒了。” 中年男人没有往我这边看,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劝道:“羽儿,你就试着想开些吧?孩子要是真没了我们将来就再生一个,啊?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身子。” 少妇一双含泪的美目紧紧地盯着我,生怕一转眼我就不见似的,胡乱的摇头反复的叫道:“我没骗你夫君,宝宝真醒了,夫君你看哪,你看哪,宝宝正看着我们呢?” 中年男人又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过头来,却没想到我真的在看着他。他顿时呆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少妇又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连鞋也不穿地冲下床,俯身抱起了我,嘴唇颤动了几下,终于发出了声音:“乖女儿,爹娘的好宝宝,你总算醒过来了,可吓死爹娘了。” 他把小心地把我抱到美妇的怀里,又冲到房门前打开门大喊道:“小姐醒来,快请大夫,快请大夫!”门外立时有人回应,随即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是请大夫去了。 中年男人喊完后又冲回来紧紧的搂住我和美妇,二人抱着我喜极而泣,我感觉不断的有热泪滴落在我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唉,我刚从一个眼泪的海洋里出来,又要掉入另一个眼泪的湖泊了吗? 看他们高兴成这个样子,想必是担心我会不幸夭折吧?也难怪,我一出生就不吃不喝地昏迷了三天,换了谁都要以为我活不过来了,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的原委呢,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啊! 我愣愣地看向他们,想起和前面两张截然不同的脸,本想笑一个,可眼中却又流下了无声的泪水。那留着胡子中年男子见我又开始哭,吓得又冲到门口去喊:“大夫!大夫,大夫怎么还没来?” 那少妇也慌忙地忍住眼泪,抱着我轻轻地摇晃,温柔的哄拍:“宝宝不哭,乖,不哭啊,----娘和爹就在你旁边,乖,好宝宝,不哭不哭了啊----” 娘?爹?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称呼吗? 第七章 家人(上) 大夫很快就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轮着诊完了脉,都一副满面惊异的样子。 那中年男子——看他那山羊胡子以后就叫他老爹吧,老爹瞧见他们惊异的表情,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惶惶地问:“我的宝贝女儿怎么样了?” 那美丽的少妇——以后也要叫她为娘亲了,娘亲也是一脸紧张的盯着三个大夫,气都不敢喘,生怕又听到什么噩耗。 瞧着他们这一副无比担忧的神情,我心里一阵发酸,虽然在我的心中,他们远远无法和我的爸爸姆妈相提并论,但他们毕竟也是我的爹娘啊!我现在这副身体里流着的已是他们的血液,我一出生就让他们如此操心,也实在有些对不住他们了。 三个大夫交换了一下眼神,由中间年纪最大的老大夫开头道:“朱老爷放心,令千金已然无碍,只要用心调养,过一两天就会好的。只是由于令千金不足月就出生,又一直未能进食,难免身体虚弱些,现在最好先给她喂点母乳为好,夫人身体虚弱奶水不足,还是请奶娘喂食为好!” “好好好,管家,速速把奶娘叫来。”朱老爷,还是叫他老爹吧,老爹赶紧吩咐了下去。不到一分钟,奶娘就来了,想是一直呆在隔壁,随时准备伺候着的。 我被小心地传到奶娘的怀里,奶娘的衣禁已然掀开,一双硕大的*顿时跃入我的眼中,我不禁吓了一跳。真要我吃吗?可我心理上早已是个成年人了,前世我出生时由于姆妈没奶,一直都是喝米糊粥长大的,现在过了二十几年,却要让我去喝人奶,这——可是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一只奶头已塞入我的口中,同时一股细细的乳汁已喷了进来,射入喉中。 我淬不及防,顿时吞咽了下去,嗯,有点甜,味道比牛奶更浓。小嘴本能的马上吮吸起来,这个身体——还真是不受我控制啊!我在心里苦笑,算了,吃就吃吧,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再饿下去,小命可真就要没了。 而且,只怕以后要习惯的事情还多着呢?这还只是开头而已,唉! 我苏醒的消息传的飞快,还没等我吃完奶,就听到有人来报,说是二姨娘三姨娘正带着各房的小姐们前来问安。 二姨娘三姨娘?不会是小妾吧?我瞥了一眼站在旁边喜气洋洋地看我吃奶的老爹,心里不由地有些替我美丽的娘亲不平,有了这么美丽又温柔的老婆还讨小老婆,而且一讨就是两个,真是花心。再看看娘亲,只见她却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反而还微笑地说:“通报什么,快进来就是了。” 下人应了声是,出去传话。 外面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人还没看见就听得一个爽朗的女声高声地笑道:“我早说嘛,七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出事呢?早上我们在灵隐寺和静水庵上求的可都是上上签!静水师父还说七姑娘是天下嫡仙下凡,这辈子都会命长福长的,这不,我们刚回来就听到喜讯了,老爷和姐姐这下可以放宽心了。” 灵隐寺?我正好被面对着外间的抱着,听得声音,下意识地向隔着里外间的珠帘子望去,只见两个伶俐的丫鬟抢先一步拨开帘子,迎进来两个少妇和四个女孩儿。那两个少妇一个是圆脸微胖身材浅蓝色衣裙,另一个则是柳腰鹅蛋脸淡红色衣裳,二人皆身着宫装、云鬓堆砌。只见圆脸的长的一副温眉柔眼的样子,含着欣喜的微笑,鹅蛋脸的却是却长的两道柳叶眉,一双丹凤眼神采飞扬,脸上笑逐颜开的,说话的显然是她了。 她们的身后各依偎着两个小孩,鹅蛋脸的身后是两个身着同一服饰、年约十岁左右的女孩,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双胞胎,只是一个眼神灵动一个沉静,性格应该截然不同。圆脸的旁边也是两个女孩儿,一个六七岁左右,天真无邪;另一个却才三四岁,小手紧紧地拉着少妇的左手,有些怯怯的半躲在少妇的身后。 这群人一进来,就先福身给老爹和娘亲请安,称呼各不相同,两个宫装少妇都是称呼“老爷、姐姐”,想必就是和娘亲分享同一个夫婿的妾室了,而那四个异口同声叫“爹爹、大娘”大小女孩儿的,应该就是老爹其他的女儿了,却是不见一个男孩子,难道老爹虽然有三个老婆五个女儿,可却没有一个儿子吗? 我心里有些疑惑,娘亲却已在说话了:“真是难为二妹三妹了,天未亮就去烧第一柱香祈福,辛苦了!” 那鹅蛋脸笑道:“这是哪里话呢?姐姐的女儿不也就是妹妹们的女儿么?我和妹妹只是尽了一点薄力罢了。”看来她是二房了。 那圆脸的三姨娘也温和的笑道:“只要姐姐的宝宝平安无事,我和二姐便是天天去烧第一柱香也不觉辛苦的。” 二姨娘笑道:“我们这点小事,哪算得了辛苦,倒是姐姐你刚生产完,身子可虚的很,还是赶紧躺下来好好休息吧!这三天来你几乎都没合过眼,现下七姑娘醒过来了,大夫也说没事了,你可千万别累了自己,坐月子可是禁不起这样操心的。” 她们二人说着便上来扶娘亲斜躺着,这才转身来看我。这一下子大人加小孩将近十人团团地围住我,十双目光一起投注在我身上,顿时把我的食欲盯得全无。要知道虽然我这个身体还是刚出生的婴儿,但我的心智却早已是成人了,吃人奶已经勉强了,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我可做不到,我吐出奶头,紧紧地闭上嘴巴,表示我不想吃了。 一众大小充满趣味地打量我,不停地唧唧喳喳地讨论这个讨论那个,我漠然地回视着她们,不吭一声。说实在的,我现在对她们——不,应该是对所有的一切事物,都不怎么感兴趣,包括这两个新的父母。与爸妈永别的悲伤还萦绕在我心头,牵引着我的思绪,眼前的一切,我实在没有心思去好好感受,更别说融入了。 因此无论这帮人如何逗弄和议论我,我一律不笑也不哭,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四周,好在初生的婴儿本来就还不会表达心情,我的漠然在他们看来倒应该是再正常不过了。但被这么多人围盯的感觉毕竟不是很好,就在我的耐性几乎快磨尽时,老爹及时开口将我解救出来:“好了好了,都散开吧,妹妹今天才醒来,你们别围的太紧,让她先好好休息,晚点再来看她。” 两位姨娘应了声是,各自拉开自己的孩子,又坐了一会就先回去了。奶娘重新退回到外间,里屋里又只剩下我们三人。 老爹坐在床边一手抱着我一手搂着娘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羽儿你可听清楚了,咱们的宝宝没事啦,这下你可以放心好好养病了。” 娘亲温顺地点点头,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胸口,目光中满是满足和温柔,道:“一切都听夫君便是。夫君,你说,我们的女儿象谁多一些?” 老爹也低头看我,笑道:“自然是象你多一些,你看这眼这鼻,还有这小嘴儿,多象你小...[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八章 家人(下) 老爹道:“我自然记得,那时候我虽然才三四岁,但已有些懂事了。我还记得那是一个中秋节前夕,你们一家刚搬到我家隔壁,岳母大人把你从车上抱下来,你见到躲在一旁看热闹的我,还微笑了一下,那时候我就觉得天底下肯定找不出第二个象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了。” 娘亲微微羞涩地道:“我可不记得了。” 老爹道:“那会你不过一两岁,怎么记得?你看我们的女儿,眼睛乌溜溜地,一点也不怕人,我们这样说话,她也不吵闹,倒象是听得懂我们的谈话一样。” 娘亲伸出一个手指轻抚着我的脸,笑道:“我们的宝宝初生才不过三天,哪能听懂我们的谈话?不过,瞧她这眼睛的神采,将来必定是个聪慧的女孩儿。” 我略动了一下,正想避开她的手,门外忽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人,直扑到床前来,喊到:“娘,小妹醒了吗?” 我目光一转,正对上一双透着不尽欢喜的清澈眼睛,却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伸手就要抱我,老爹赶紧拨开他的手,急道:“小五别动,你妹妹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等过两天妹妹的身体好了,再给你抱。” 小男孩“噢”了一声,不再坚持,稍稍往后退了一点,一双灵动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我:“爹,小妹真的没事了吧?” 老爹笑道:“没事了,大夫说,你妹妹过了此劫,以后就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这个小男孩是我的哥哥?长得挺帅的,我略略有些好奇的回视着他,原来这户人家是有男丁的,而不是我以为的全是女儿。 “那过两天,小妹的身体好了,我可以念诗给她听吗?” “自然可以啊!”娘亲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他赶紧缩头避开,别扭地叫道:“娘,小五已经长大了,娘你不要老是摸人家的头啦!” 娘亲嗔道:“长大了就不许娘碰你啦!在娘的眼里啊,你就是长到十七八岁,可以娶媳妇了,也还是个小孩子。” 小五嘻嘻地笑道:“先生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要是我象大哥那样大了,我可就不呆在家里了。” 娘怔道:“你不呆在家,要去哪里?” 小五挺起胸道:“自然是去践行那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名言啦,书我已经读了不少了,可这路还没开始起头呢?” “什么还没起头呢?”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一个着白色里袍外罩浅绿丝质长衫的少年稳步地走了进来。 “大哥!”小五,“我正在跟娘说,以后我长大了要走遍天下。” “傻瓜,天下那么大,哪里是你能走的完的。”少年微笑道,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孩儿向爹娘请安,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娘亲微笑道:“好些了,过来看看你的小妹,她总算醒过来了。” 少年应了是,这才走上前来,弯身看我,眼神十分柔和。乍一见他的脸,我突然一呆,这个长相俊朗看起来性情文雅的少年,居然和我高中时的初恋有点相似,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我在这个世界上还能遇见面熟的人吗?有没有可能我还回碰见和我爸妈也长的比较相似的人呢? 一时间,我觉得心底升起了无限的希望,或许会有的吧?否则为何这个大哥的眉目这么象很久以前的那个他呢?而且声音听来仿佛也很耳熟一般,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感受到我的凝视,应该是我大哥的少年又微微地笑了起来,轻轻地唤了声小妹,伸手碰触了一下我的脸。他的动作轻柔地仿佛是一片羽毛拂过我的肌肤,一如从前那个他一样温柔,我忽然有股流泪的冲动。 不知道那些通过投胎穿越的故事主人公们,都是怎样渡过这段从一个肢体健全行动自如的成年人,突然转变为一个事事需要别人服侍照顾、凡事都无法自理的婴儿适应期的。对我来说,这是我有史以来所经历的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手脚被困在襁褓里几乎无法动弹;声带还未发育完全导致无法说话,只能发出谁也听不懂的咿呀声;而且因为还未满月吹不得风,所以只能一直呆在屋子里。 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也没有朋友,也没有电视,没有音乐,没有电脑,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小说,就是连前世最喜欢做的白日梦也因为这副婴儿的身躯,而变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想象—— 刚开始的前几天,我觉得时间仿佛要与我作对一般,缓慢地似乎每秒都变成好几秒般,天总是迟迟地不黑,黎明总是迟迟地不来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我总是会突然的惊醒,茫然的四处环顾,许久才会想起自己原来已经重新投胎,变成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小婴儿了。 每当此时,寂寞和孤独便会如同偷溜进房的毒蛇,蜿蜒到我的摇篮上,将我紧紧的缠绕,我唯有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过去的二十几年的生活,靠想念着那些快乐的抑或是悲伤的的点点滴滴来抵制无边的寂寞。 可这回忆又象是鸦片和毒药,治了我一时的寂寞,却又勾出了更多的思念和********我好怀念过去的一切,好怀念父亲温暖宽容的怀抱,好怀念姆妈不停的唠唠叨叨,也好想我的朋友们,还有那平日里被视为极其烦人的工作,那在城市的霓虹灯的映照下模糊的天空,老家门口的那片低矮的有一半已经被开发种各类水果,另一半还是生长着毛栗的小山,甚至是家门口那一从野草,许许多多我前世未曾注意到过的普通的平常事物,都从我的脑海里跳了出来,令我神伤不已。 前世的我太过任性,向来只和爸爸亲近些,和唠叨的姆妈总是比较疏远。可是当我出事时,姆妈的难过和悲伤并没有比爸爸少,相反的,她更加无法承受,若不是可怜爸爸,不忍心扔下他一个人,她真的会随我而来。与父母生离死别的痛,与前世隔离的感觉,那纠缠在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快乐的、悲伤的,都一丝丝地化作心酸的泪水,常常想着想着,泪水就溢出眼角,哽咽不止。 但因我本是不足月生的,且一出生就曾因哭晕过去而昏迷了三天,因此从早到晚家人对我的看护都极严,到了夜里,更是派了两个丫鬟婆子专门为我守夜,只要我稍有动静他们就立即前来查看。 醒来后的第一晚,我因思念父母不小心哭出了声,立即就惊动了一大堆人,爹娘更是高高地提着一颗心,非得等到大夫确诊没事后才略略安心。我虽未把他们真正当作我的父母,但是看到他们如此在乎疼爱我,尤其是娘亲,我从众人的口中得知,她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这次生我又差点难产,因此身子极度虚弱,我实在不忍让她再担心了,因此只得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只是心中的悲伤无处发泄,胸中更加郁闷难平,因此白日里任他们如何逗哄,我总是挤不出一个笑容来,只有那个大哥和小五哥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才会略微好些。 那小五哥每日午后必来看我,这个小男孩聪慧地出人意料,小小年纪就有非凡的才思,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张口就来,常常把我都惊的一愣一愣的,回想我八岁的时候哪里懂的这些啊,顶多就会背几首五言诗,那什么“鹅鹅鹅——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或者是“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等等最简单的唐诗,一放学就满山满野的乱跑,不到天黑绝不回家,连什么是词都不懂,更何况是赋了。 天才!真是天才啊!佩服佩服,有这么好的才情叫他一声五哥也不亏了。 第九章 无奈的婴儿生活 心理的感觉难熬,生理上也有令我极为尴尬无奈的事,那便是在每个婴儿身上都会频繁发生的生理现象:大小便失禁! 这滋味在我喝完奶大约一个小时后就尝到了,当老爹终于抱到被转了一圈的我时,我的身体未经我的大脑同意就毫不客气地释放出人生的第一泡尿尿,湿了他一大片的前襟。虽然老爹非但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还开心极了,衣服也不换的到处炫耀,活象我拉的不是尿而是琼浆玉液一般。 我却是尴尬无比,真是丢人哪! 前世我就很喜欢孩子,只因感情不顺利,快三十岁了我还是单身一人,更别说是有自己的孩子了。干女儿出世后我就经常跑去看她,抱在半天都不放手,只觉的就是光看她的睡颜也不觉得一点儿枯燥。 只是婴儿毕竟是婴儿,意识还没形成之前,主要的事情就是吃喝、睡觉,以及不定时的无法自控的拉屎拉尿。一天下来,也不知要换多少尿布,我也少不了有几回被拉到身上。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一边给她换尿布一边羞她是个爱尿鬼,当然她是听不懂的,只是一味地用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瞧我,一点不好意思的反应都没有。 现在风水轮流转,我却成了那个被取笑的对象,更要命的是,从那日起不论我是醒是睡,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近十回的大小便失禁,而且往往都是失禁后自己才感觉到小屁股湿湿的,这个身体,何时我才能适应到可以自己掌控啊? 那引魂使者说我至少要一两个月时间适应,天哪,要六十天,也就是一千五百三十六个小时,九万两千一百六十分钟,这么漫长的岁月我怎么才能熬出头啊? 想起以前看的穿越小说,那些男男女女主人公似乎都是一出生就聪明绝顶,快的仿佛风一吹就能长大成人,再不济的也会马上变成儿童,活蹦乱跳的,日子过的很是逍遥自在,哪有如我现在这般度日如年,这等尴尬难挨? 既然无法动弹,我只好尽量地睡觉,本来我就是个视睡觉为休闲的人,只因睡着了就会做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梦,多少能给平淡无趣的生活带来一些欢乐和趣味。现在我更是希望能在睡梦中重新见到我的父母,可是自从那日后,不管我如何早睡或刻意地在白天睡觉,竟都是一派平静,莫说是梦见亲人,就是任何与前世有关的梦都没有------也许其实是有的,只是我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换了个身体做梦的习惯就消失了么?或许,这是引魂使者做的手脚吧,它希望我能渐渐淡忘了前尘往事,可是,二十几年的记忆和生活啊,那么深的感情烙印,怎么可能轻易地抹去,那么容易地被淡忘? 每当看着眼前温柔美丽而又年轻的娘亲,我心里就会浮现姆妈那张岁月和劳累折磨的瘦削的脸和凹陷的眼,思绪就又蔓延了开去,眼前的人无论对我说些什么,都如天边的风一般,飘进不了我的耳朵。 好在这户人家似乎人丁非常旺盛,醒着的时候,身边依然大半时间都被老老小小的人围着。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玩具想尽法子来取悦我,试图逗我笑,即便我再无漠然无反应,也百折不饶,如果我偶尔牵扯了一下嘴角,他们也会欢喜惊叹,我觉得我几乎都和他们手中的玩具差不多了,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虽然我丝毫不被这些幼稚的行为所打动,但屋子里的喧闹和不断的笑声却驱散了我大部分的寂寞和无法动弹的郁闷,我开始慢慢地习惯了作为婴儿的新生活,同时也渐渐地从他们的交谈中大致的了解了这个家的大概情况。 原来这是一个朱姓的大户人家,当家作主的正是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爹,我娘是他的原配,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填房,就是我已经见过的二姨娘和三姨娘,连我共有子女七名,大哥和五哥和我一样都是正妻所出,其他的四个女儿我第一天就都见到了。 我本是个将近三十的大龄青年,可现在却不得不叫十几岁甚至才几岁的小孩为哥哥姐姐,感觉真是别扭怪异的很,好在,现在我不会开口说话也是正常的,至少几个月内我还不需要勉强自己。 我娘一直想自己生个女儿,可自从生了大哥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等到五哥出世,身体就更是虚弱,本以为再也无法生育了,没想到时隔七八年之后,居然又怀上了,还如愿以偿地生了我,真可谓是喜出望外,难怪我一出生就被爹爹那笑的眼睛缝都找不到的样子吓了一跳了。 这家的妻妾之间的关系好像和我以前认知的豪门关系有所不同。 二娘人虽看似精明,性情却极其爽直率真,每每成为大伙取笑的对象,她也丝毫不恼。而三娘本来就是我娘的陪嫁丫头,虽然早已被老爹收房多年,又育有二女,我娘待她也象亲妹妹一样,但她依然一来房中就忙前忙后的服侍着我娘,嘘寒问暖,倒比丫鬟还象丫鬟。 她们二人,每日必来几次,陪伴娘亲,替她解闷,一坐便是老半天。这样之间的妻妾相处,倒教我觉得颇为惊奇,几个孩子之间感情也异常融洽,从不随便起纷争,顶多就是小孩子之间一般的玩闹和口角罢了,也许引魂使者说的对,这应该是个温暖幸福的大家庭吧。 家里和谐的气氛以及身为婴儿的特殊体质,不知不觉冲淡了我的悲伤。半夜里突然惊醒的次数和白日的发呆情况也逐渐少了许多,对家人的逗哄我偶尔也会做一些回应,这样的状态看在爹娘的眼里,令他们似乎又放心了许多。 其实如果暂时抛却了对往事的回忆,很多时候日子也是相当有趣的,就比如现在。 “娘,妹妹好懒哦,就象小猪一样,怎么吃了就睡,睡醒了又吃啊!” 听声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虽然很有才气但却也相当调皮的五哥,我继续闭目养神,懒的理他,可笑我活了将近三十年,现在却沦落到被一个八岁的小鬼头欺负的地步,唉,真是郁闷哪! “娘,妹妹好可爱啊!小脸粉嘟嘟的,睡觉了嘴巴还翘这么高,真好玩!”一只小手碰了一下我的嘴,我张嘴就咬,真讨厌,老摸我的嘴。 “哎哟——妹妹装睡!” “哈哈-----”众人开怀大笑,都说这个七小姐可不简单呢,牙都还没长就会咬人了,长大了一定伶牙利齿。 有必要笑的那么夸张吗,高兴成那个样子吗?我睁开眼睛瞧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忍住想翻白眼的念头,一个才出生不久就会翻白眼的婴儿,应该会相当惊世骇俗吧?算了,为了避免被当作怪胎,还是不理他们睡觉好了。 第十章 取名 日子开始过的正常起来,当听到大家开始讨论该如何置办我的满月酒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快一个月了。 为了在满月前给我取个好名字,老爹特地请了许多名流学士来家里参详。每日中午,老爹都会献宝似的将写满名字的纸条拿到娘的房里来,念给我听,看看我有什么反应。我一概努嘴表示反对,不是带珠携玉俗气之极,就是深奥拗口不知何意,难道古代富贵人家取名字都是这么取的吗? “夫君,你看我们这个宝贝女儿,这些名字她都不喜欢呢,这怎么好呢?后天就要摆满月酒了,这名儿总要抓紧起好吧!” “爹爹,妹妹干嘛要另外取名字呢,和我们叫一样好了啊?我叫朱五,妹妹就叫七七嘛!朱七七!朱七七,很好叫啊!”五哥插嘴道,此刻他正趴在摇篮,不顾我的瞪视抗议,左左右右地轻捏着我的小脸。 “胡说,妹妹是女孩子,女孩子名字怎么能随便乱取呢?不好不好。”老爹反对了。 “那二姐三姐她们不都是这么叫的嘛!”五哥不服。 朱七七!听到这个名字,我阴沉了许久的心,陡的闪过一道光芒,这不是《武林外史》我最喜欢的女主角的名字吗?引魂使者说过这是由一本书所衍化出的世界,同时也是我内心一直希望的世界,而这家人刚好姓朱,家境也刚好极其富有,我又正好排行第七,五哥也以排行为姓,难道------近一个月来,我的心第一次开始狂跳起来,我要,我要叫朱七七,难怕我猜测错了我也要叫朱七七。 我赶紧展开笑容,努力的举起还未被解放的小手。 “看,妹妹笑了,妹妹笑了,妹妹喜欢这个名字呢?是不是?七七,七七?”五哥惊喜地叫道,我则回报他以甜甜的笑容,看在你给我取名的份上,我叫不计较你骂猪捏脸之仇了。 爹娘呆呆地看着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个月来全家人几乎想尽了法子想逗我开心,我却始终懒洋洋的吝啬笑容,此刻只不过是一个名字,却引出了我的笑容,一时间几乎都怔住了。 我心里道:“拜托,不过是笑一下而已,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老爹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是名字的关系,疑惑地再举起纸条又念了另外的名字,我立时止住了笑撅起了嘴,表示我不喜欢。 这下五哥更开心了,快速的亲了一下我的脸,欢呼道:“妹妹喜欢我给她取的名字哦!七七!七七!来,笑一个给五哥看看!” 又把我当玩具了,我又好笑又无奈,依言重新展开笑容,看着爹娘面面相觑的样子,也挺好玩的,他们是不是在想,敢情这几天都是白忙了啊?哈哈------我就叫朱七七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情绪一直很高昂,怎么也睡不着,半夜里,我突然又醒了过来。 房中里屋的灯已经熄灭,外间的桌上还燃着两只拇指粗的红烛,被一层绢纱照着,昏昏黄黄的。由于我已经多日夜晚不曾哭泣,奶娘和丫鬟们也都伏在旁边的桌子上放心的睡着了,健壮的奶娘还发出了轻微的酣声。 月色透过纱窗照进里间,清清淡淡的,空气中似乎有隐隐的花香浮动,我一转头就看见桌上的青瓷花瓶里插了几支绚丽的桃花。 现在正是百花争放的春天,想必外面的庭院肯定已经红红绿绿的热闹之极了吧?前两日,四姐还说想放风筝来着呢?我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近一个月了,可是却还没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不过我也不着急,只要再等两天,我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噗”只听轻轻的一声,灯芯绽开了花,烛影摇了摇,又静止了下来。 我将视线转了回来,无焦距的看着覆盖在摇篮之上的粉红色纱帐,想起我的新名字,脑中自动地回忆起看过的第一本武侠小说来。 那还是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有一次我在邻居家中玩耍,无意中发现了一本残破的的武侠小说,虽然连书名和作者都没有,但我只是随意翻了几页,就被其中的故事和人物深深的吸引住了。可惜的是当时这本破书只有上集没有下集,我始终不知故事的结局如何,让我着着实实地牵挂了足足四年,初二那年我终于无意中在书店里找到了完整的版本,才知道这几年心心念念的小说原来就是古龙先生的著作《武林外史》,至今我还记得当时那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的感受, 不知是否是第一次的印象特别深的缘故,即使后来我看再多的武侠类书籍,刻在我脑海中最鲜明的人物依然是那个嘴角永远含笑,仿佛没有一切可以令之动容的沈浪,以及那个为爱不顾一切,得不到所爱的人也要死在爱人手上的朱七七,那虽然刁蛮却又刁蛮的可爱,那虽然无理却又率真爽朗,那虽然有时候笨的要死有时候却又聪明无比的朱七七。 我曾不只一次的幻想过,如果自己就是朱七七,我将会如何对抗不平的命运,甚至我还想,要是我是朱七七,我必定要将故事反转回来,只因,这本书虽然精彩,可是其中的无奈和悲哀也太过多了些,每每令人心中万分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莫不是先早早地翻看了结局,我几乎都不忍再读下去。 等看到最后,见白飞飞终于放手,让朱七七终于如愿以偿与沈浪双宿双fei时,我心里的愤恨和不平突然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心想,如果换了我是朱七七,只要最终能和沈浪这样天下无双的男人在一起,哪怕中间还要受更多的苦也都是值得的。 而今,我极有可能就托生到这个世界里,极有可能就是原著里的女主角,虽然一切还未得到证实,但——但——我依然激动地无法阻止心潮的澎湃,久违的幻想又如天马行空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白衣飘然地和沈浪携手,笑傲江湖的样子---- 支持我的朋友,请你们用手里的推荐票狠狠地砸我吧,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啊! 第十一章 满月(上) 满月那天,天晴日丽。 将近中午时分,我在打扮一新后,终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被抱出了呆了整整一个月的房间。 明媚的春光立时就照耀在我的身上,暖暖地哄着我的小脸。 我一被抱出门外,就立即张开了终于被解放了的双手,闭上眼睛,满足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嗯,有树木花草的清香,还有泥土的味道,呵呵,这屋里屋外的空气味道果然不一样啊,怎么闻都觉得有春天的味道,特别沁人心脾。 我的这个举动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哄笑,三娘笑道:“姐姐,七姑娘只怕是在屋里快闷坏了,你看看她,哪里象个小婴儿,倒似刚从牢笼里释放出来的犯人——哈哈哈——” 一身正式打扮显得无比雍容华贵的娘亲温柔地看着我:“是啊,总算满一个月了,以后就可以多抱出来走走了,可不能闷坏了我的七七。” 呵呵,这还差不多,以后要是还老把我闷在屋子里,我就哭给你们看,看你们舍得不舍得。 二姨娘道:“姐姐,时候不早了,前面估计要开席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嗯,走吧!” 这应该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庭院,我这个角度虽然看不到旁边低矮的花丛灌木,但可以看见俯仰生姿的树木,落叶树与常绿树相间,花时不同的多种花树彼此相间,我的鼻中也清晰地闻到了月季、连翘,白玉兰以及海棠花的香气,看来这园中的花草还真不少呢? 还有不少不同形状的假山,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园中,有的堆砌的重峦叠嶂,有的就那么简简单单地随意地立在路旁,还有几处假山之上竟然栽种着不少青翠的竹子,在风中微微的摇曳,经过曲廊时,我清楚地听到有活水的流动声,及水珠溅落在玉石上的声音。 看来这个园林肯定设计的极为巧妙和精致,应该不下于著名的苏州园林。 一路花香一路鸟鸣,我不停的尽我所能地转动脖子,从有限的视野里尽情欣赏眼前的美景。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居然今天才感受到外面的阳光和新鲜空气,呜——真的好感动啊! 出了院子,连过两重拱门,又穿过雕刻着各种图案的精致回廊,才远远地听到前面传来喧闹无比的声音,再走过一个小庭院,喧闹声已是愈来愈近,杂音饶耳,想是终于到了摆宴的前厅了。 听说老爹为了庆祝我的满月,不仅在家中摆了三百桌的正式宴席,还在花园及府外设了无数的流水宴,邀请杭州城的百姓们来共同庆祝我的满月。 当众人说到这个消息时,都道真是羡慕七姑娘的好福气。 我却听呆了,三百桌的酒席,那是什么概念啊?我生前喝喜酒的时候见过最热闹的酒席也不过只有几十桌的,还有流水宴,天哪!我这个老爹也未免来有钱了吧?这么浪费居然只是为了庆祝我的满月,不过这样的浪费还真让人感动。 转过最后一道回廊,总算进入人声鼎沸的客厅。不知是哪位眼尖的人先看到我们,扯着嗓子叫道:“朱夫人来了!” 那声音很是尖细,客厅中闻声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齐齐地转了过来。即便隔者襁褓的衣领,我依然能感觉有许多灼灼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体上。娘亲接过我走向早已起身等候的老爹,浅浅的一笑,将我的身体斜抱起来,好让众人瞧见我的模样,四周大半的情况顿时收入我的眼底。 只见同样盛装的老爹喜气洋洋地团团一揖,开始举杯致辞:“诸位诸位!感谢诸位给朱某薄面,前来寒舍庆祝小女满月之喜,朱某深感荣幸之余不胜感激,先敬诸位一杯,请大家务必尽兴!” 老爹一饮而尽,宾客们顿时纷纷客客气气地回应,一时间杯筹交错,好不热闹。 我转动眼珠打量周围,只见客厅两侧的偏厅的门已全部拆卸到,和正厅连在一起,皆摆满了丰盛的酒席,观之至少也有百余来桌。 各色宾客端坐其中,桌上摆满了各类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杯盘有些混乱,似乎已开席了一段时间。厅外的院落之中,也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甚至连院落之外的两重门中,还隐隐地看见有仆人托着盘子在不停地穿梭,完全是一副富贵人家宴请的场面。 不知道老爹又说了什么,众人忽然一阵鼓掌,几乎把我吓了一跳,我收回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老爹,只见他正含笑疼爱的注视着我,他刚才应该是向来宾介绍我这个主角了吧?我心中一暖,举起小手,欢笑着配合的拍了起来。 厅中又是一阵安静,宾客们的脸上都是一呆,怎么,觉得我太聪明了么?小意思啦,别那么惊讶!我心里暗笑,手上却拍的更是欢快。 忽然不知谁先夸我聪明伶俐,一时间众人似乎都惟恐落人之后,各种华美的词汇不断的从宾客口中溢出,争先的开始赞美起我。有人说我天资聪慧,将来必定是一代才女;有人道我活泼可爱、粉雕玉琢,将来必定倾城倾国;更有人干脆就说我是观音座下童子转世——我心中好笑,到现在我还未曾见过自己的容貌呢?虽然人人都说我长得象娘亲,可我不过才一个月大,如何就能看出我有沉鱼落雁之容呢,无非是些恭维之词罢了。再说,即便我长的其貌不扬,只怕为了讨好我老爹,也会把我夸到天上去吧。 拍马声络绎不绝,各式或精美或贵重的礼物也不断地送到我面前,初时我还被那些玉器珠宝奇珍耀傻了眼,毕竟平生从未收过这许多礼物,但只一会工夫我就回过神来,不再理会,前世我就生在素有中国小商品城之称的义乌,工艺品和首饰在商城里也不知见了多少,要说精致和耀眼,这些礼物可都比不上。至于价值嘛,就不是我考虑的了,反正朱家这么富裕,难会缺那一点。 我暗地里嘲笑了一番,干脆什么也不听,只管自己打量。 只见来客中,大多衣着华丽,神情间颇有些清高和倨傲,想来不是当地的名流,就是生意场上成功的商贾了,主桌周围有几个还似乎穿着官服,居然还有朝廷里的人?我微微诧异,不过细想也不奇怪,朱家生意做的这么大,自然少不了要和官府里的人打好关系,权势和金钱结合,这种利益关系不论是哪个朝代,都是定律。 但见这些宾客谈吐或雅或俗,打扮也极为正常,没有一个是我认为的武林侠客之类。 难道我猜错了,这并不是《武林外史》的世界?否则以藏龙卧虎的朱家,又怎会见不到一个江湖中人?[本章结束] 第十二章 满月(下) 正有点沮丧,忽然瞥到中间一桌上有个宾客突然站了起来,正巧边上一仆人端着一盆汤经过,粹不及防之下,眼看那热腾腾的汤水就要倾倒在宾客身上,众人一惊,方要呼叫,那仆人的身子微微一斜,手肘急转,已托着热汤已避开宾客站自一旁,恭声道:“贵客小心了!”等那惊魂未定的宾客重新坐了下来,才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重新将汤端上桌,并将旧盘撤了下去。 我眼睛一亮,这个人手脚可不是普通的快啊,莫非他身上有功夫? 心里留了意,再看厅中不停地穿梭着上菜收菜的其他仆人时,眼中又是别有一番景象,只见不管是丫环还是小厮,虽然手中都托着沉重的托盘,脚下却一点都不见迟钝,客厅虽大,但摆了这么多的酒席,总是难免显得有些拥挤,他们能自如地在其中穿梭,若非训练有素,就显然是有点功夫了。 呵呵,离我的猜测又进了一步。只是未何不见原著中那些投奔活财神的武林食客?难道现在的朱家还不是很发达吗?可是,便看这满堂身份不一的宾客,也应该看的出来此时的朱家已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了啊。 我心中疑惑,只恨这身躯还只是一个月大的婴儿,无法让我通过行动来断定心中的猜测。 只见老爹巡视了一遍,向大家敬完了酒,同主桌上的贵客打了招呼后,留下二姨娘、三姨娘和大哥招呼客人,便带着娘亲离开。 出了客厅,踏上回廊,老爹低声问身旁的管家:“清平院那边的酒席可上好了?” 管家欠身回道:“回老爷,都安排好了,在院里伺候的都是熟手,走的也都是偏道,不会有旁人注意到的。” 老爹嗯了一声道:“你去传个话,就说今日宾客众多,又有许多世家名门,朱某恐怕无法得空亲去敬酒,改日必定重新设宴赔罪,还请大家务必尽兴。” 清平院是什么所在,里面住的又是些什么人?为何连摆个酒席还要秘密进行不为人知?这里必定有问题,我暗自思索,以后有机会我可得去看看,说不定那里面住的就是那些前来投奔的武林高手,当然前提是这个世界就是武林外史的世界。 走了约莫有两三分钟,我们转入了另一重院落。还未进门,我便听到里面闹哄哄的一片,还时不时的夹杂着杯盘的撞击声及粗犷的吆喝声。看来,这边也同样摆着酒席,只是不知道这个院里都是些什么人。 老爹和娘亲相视一笑,带着我跨进院子。 一进此院,立时便感觉到与前厅截然不同的气氛。 如果要说前厅比较象是上流人士的聚会,宾客之间的寒暄虽也热闹却都是斯文有礼,可这边酒席虽然不多,却是一派真正喧闹的酒会了。 只见靠门的几桌正行着酒令,几个卷起袖子踩着凳子的大汉正脸红脖子粗的比话喊“哥俩好啊”、“四季发财”、“六六顺啊”等等,他们喊的爽快,输的也爽快,一仰脖就喝下一大碗酒,我远远的闻到那味道,竟全是白酒,他们居然当水似的喝! 和他们这几桌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靠北几桌,虽然每桌都至少坐满了七八个人,可客与客之间似乎各不相识,居然每个人都在自尊自饮,似是世界塌下来都与其无关。 这些人当中竟有俗有道、有僧有尼,似乎三教九流都集中在这个院落里。而众人的装束,也很是奇特,有身着锦服的,也有衣带补丁的;有劲装打扮,也有一身长衫,这些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气宇轩岸、或平凡无奇,甚至还有几个居然面色蜡黄宛若灾民。 我顿时精神一振,直觉告诉我,这些打扮神态性格各异的宾客应该就是江湖中人,而我的猜测应该十有八九不会错了。 只听老爹乐呵呵地拱手为礼:“朱某来迟了,还望各位英雄豪杰多多恕罪啊!” 众人轰然回应道:“哪里哪里,朱老爷客气了!我等还未恭喜朱老爷喜得千金呢!” 哈哈,果然是一群武林人士,连声音都是不同的爽朗。我兴奋的挣扎着,要求把我竖抱起来,奶娘带了我一个月,已大概知道我的动作所要表达的意思,当下便放低托着我小屁股的手,将我的头部放在肩窝处,好让我更加看清院中的情节。 只见酒席中间大步迈出一人,体态剽形,满面红光,身着深蓝色锦缎长衫,他人未走近已大笑着拱手道:“恭喜朱老爷又得千金!恭喜朱夫人如愿以偿!” “多谢多谢!徐老镖头不辞辛苦赶来为小女助兴,朱某不胜感激,在此谢过了。” “朱老爷客气了,朱老爷喜添千金,莫说这区区三百里,哪怕是三千里,徐某也是要赶回来凑个热闹的,何况还有这么多英雄豪杰相聚,更是万万不能错过——哈哈哈——” 徐老镖头?莫非就是那个后来在衡山之役中睡觉时被人割去头颅的“万胜刀”?看他福气绵长的样子,不象以后要死于非命啊,或许只是碰巧而已吧,这不一定是我猜测的世界?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是不是应该先做好失望的思想准备啊。 我这里在不断的胡思乱想,心中又是希翼又怕自己会太过失望,那个徐老镖头却已拉着我老爹走进人群,不断地介绍在座的宾客给我老爹认识,我心中好笑,居然由客人来为主人介绍来宾,好似这宴会倒是他举办的一般。 跟在老爹后面走走停停,一个个武林中才有的绰号不断的跳进我的双耳之中,什么“江南四友”、“洞庭杨君”、“淮海双刀”、“东海一条龙”啊——我的心越涨越满,似是有什么东西要跳跃出来,脸上更是感觉一阵阵的发热泛红。 等到介绍到一个枯瘦的道人时,我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眼睛更亮了,这不是在同样在衡山上被衡山派掌门发狂而杀死的“石棋道人”么?这么说,我是真的来到《武林外史》的世界中了。 阿弥陀佛,引魂使者真的让我梦想成真了!我真的成了书里面的朱七七了!这是梦还是真啊?我用力的咬咬牙,才想起自己根本还无牙可咬,真恨不的有人能狠狠捏我一把,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我真成了朱七七了,真的来到《武林外史》世界之中了。 好——好——好难形容的感觉啊! 接下来介绍我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耳朵里了,各类笑声在耳朵反复回响,眼前的一幕幕如同电影电视剧的画面一般飘过,虚幻的仿佛一转台就会消失不在,我觉得我仿佛又脱离了躯体,眼睛紧紧地盯着或放在桌上或悬挂在腰间的各类兵器------这就是武林外史世界里的人物吗? 他们代表的就是武林?就是江湖吗? 而我,真的到了这个世界了? 我,真是朱七七?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第十三章 原来我真是朱七七 宴席过后,宾客们渐渐散去,老爹早已醉的不醒人事,娘亲虽然喝的不多,但也已经有些头昏,都早早地躺下了。惟独我一直沉浸呆傻之中,直到感觉周围光线变暗,才发现不知何时已到了夜晚。 看着摇篮上新悬挂的各式小礼物,白日里那些热闹的情景再度浮现在脑海里,那枯瘦的道人、还有那徐总镖头,他们正是原著中的人物啊,而今,我居然都活生生地看到了他们,还被他们中间某些人抱过,虽然那酒气和汗味儿熏的我难受,但到底也值啊!今日这些宾客里,可是有不少人在江湖上是横着走的啊! 真不敢相信平日里只能从小说和电视上过过江湖瘾的我,竟能活生生地感受到这样豪迈的气氛? 究竟是庄生梦到了蝴蝶,还是庄生本来就是蝴蝶?到底我那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前生是梦,还是现在是梦?好象两者都是梦,又好象两者都不是梦,虚虚幻幻,假假真真,我真的糊涂了。 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贫家女,真的已变成了小说世界里,江南朱家的千金、“活财神“的女儿、《武林外史》的女主角——朱七七了? 那些穿越文中的主角,似乎一个个接受能力都挺强的,一下子就适应了穿越的生活,可我呢?明明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投生到这个世界的过程,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真的成了穿越中的一员,而且还是穿越到自己最喜欢的武侠小说中,成为了第一女主角。 我真的成了朱七七了。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当朱七七已不再是朱七七之后,故事还会按照原来的情节发展下去吗?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武林****还会发生吗?还会有因乱而起的沈浪和熊猫儿、王怜花、白飞飞等传奇人物吗?如果是,那早已洞悉先机的我,应该袖手旁观静待事情的发展,还是去尽力阻止悲剧的发生呢? 我这一生,是否还会遇见书中的男主人公——沈浪,是否还会一眼就爱上他?是否还会有在认识他之后的那一系列风波和艰险的经历? 想起那个嘴角永远挂着三分微笑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沈浪,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小时候我曾那么疯狂的迷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幻想自己就是最终和他一起归隐的朱七七,现在自己真成了朱七七了,却反而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 毕竟我已不再是原著中那个天真的只一味地追求爱情的朱七七了,没错,小时候我是把沈浪列为梦中情人的不二人选,也曾一度将他作为择偶的标准,幼稚地发誓说要嫁就嫁象沈浪一样的男人。 可是,现在呢?我苦笑。对于屡经感情风雨,对人生有了全新感悟的我来说,这个比风还捉摸不定的男人,无疑已不再是我最佳的选择。 我理想的爱人,他可以贫穷,可以潦倒,也可以相貌平平,却不能在心中同时放两个女人,如果对感情不能忠贞,我宁可不要。 当成年后再次阅读原著,我对这一段纠缠的感情又有了新的认识,我觉得在沈浪和朱七七的感情里,双方的付出始终是不平衡的,朱七七为了得到沈浪的爱,不惜奔波千里,顶着严寒追寻情郎的踪迹,又为了获得沈浪的另眼相看而屡入虎穴,几经屈辱,后来更是因爱成恨而误中王怜花之计,自己也险些失去清白,可她这般倾其所有的感情投入,换回的依然却是沈浪的一次次冰冷的推拒,得到的也只是沈浪的一部分感情。 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善于以柔弱博取同情、心中却被仇恨充斥的可恨又可怜的白飞飞,纵使被白飞飞一次又一次地设计,到最后他依然不肯放弃救她。 或者说,即便是朱七七和白飞飞加起来,也依然重不过他心中的大义和私仇,为了伸张武林正义也为了为父报仇,他必须除去一切的罪魁祸首——快乐王!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舍弃七七,也可以舍弃飞飞,可以舍弃一生的儿女私情,甚至,他也愿意孤独一生。 而我,我的愿望其实很小很小,我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也不要一生锦衣玉食,更不需要什么绝世的姿容和强权势力,我只希望能拥有一个我爱的也只爱我的他,每天清晨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安睡在身边,与我共同迎接新的一天;不管日子有再多的忙碌,也能和他一起平静地吃完早餐;只要有他在身旁,便是海角天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伴随;也不管生活有多艰难困苦,彼此都能相互扶持患难与共。 我还希望能和我爱的人生一两个孩子,一起全心的抚养他们长大,快快乐乐地享受人生本来就该拥有的幸福和平静。 或许,那性情率真豪爽的男子汉熊猫儿才是我最好的归宿,虽然他的相貌和智慧都比不上沈浪和王怜花,武功也不是最好的,还是个混混的头头,是个标准的酒鬼,但他对朱七七的感情绝对是真挚的,也只有他才会没有任何条件的纵容朱七七,陪她一起胡闹一起开心,并给她最宽容的对待,更重要的是,他懂感情更重感情,比沈浪更为感性! 如果说沈浪是个完美的神,那熊猫儿就是个有缺陷的人类,爱上博爱的神对于追求唯一的我来说,也许会很幸福,但同样的也必定会很痛苦,与其痛苦不如不要,再说了,谁敢说朱七七和熊猫儿就不能成为合适的一对呢?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整夜,时而流泪时而微笑,时而叹息时而感动,痴痴狂狂,如疯如颠,直到天明,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次日中午时分,我才悠然醒转,依然平静无梦。 午后,我前来探视的二姨娘被抱出屋外,重又见到了眼前比苏州园林还要鲜明真实的华美建筑。 嗅着醉人的花香,感受着暖风的抚慰,再看看头顶的蓝天和漂浮在其中的姿态万千的白云,我忽然想起六个字来: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我已经托生到这个异世界,成为了朱七七,那么就让故事顺其自然的发展吧!何况我现在还只是婴儿,谈什么都是为时过早,更何况故事的真正发生时间起码已是十几年以后了,我又何必先杞人忧天呢? 经过这生生死死的交替,我已经开始相信命运,相信冥冥之中,一切自然都有安排了。 不过,在原著的故事发生之前的这些年,我总应该可以自由的好好地享受我的新生活吧!朱家这么有钱,那我梦想的米虫生活,应该是不成问题咯?既然不愁吃不愁穿,还有大把大把的钱财可以供我使用------呵呵我------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来悠然地品遍天下美食,游遍名山大川的美好未来了,人生得意,便当如此! 就让我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的人生吧!不管单纯还是复杂,只要能开心就好!想通了这点后,我性情中的乐观天性逐渐地被开发出来,再次看着娘亲和老爹以及其他家人的时候,距离似乎又近了些,感觉也温暖多了。 其实我还是比较幸运的不是吗? 虽说是枉死,但世界上死于无辜的人何其多啊?关是那些战争就不知吞噬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不是谁都有机会重新活一次的,引魂使者说的对,我的确应该好好地珍惜新的人生,好好地对待这一家人,毕竟他们从此将是我最亲的人了。 至于前生我最爱的双亲,我不会从此将他们忘记,等到我长大一些,可以写字了,我会用现代的简体书把前生都一一记载下来,把那些宝贵的记忆以文字的方式永存。我还要学画画,将来为自己画一副前世的全家福,让爸爸姆妈的音容陪我一生。 怀念的方式其实还有好多好多种,爸爸姆妈其实永远都不会从我心中消失的,不是吗?[bookid=1656124,bookname=《玄天碧罗》] 第十四章 老尼 满月后,我明显地感觉身体灵活了许多,看来我的灵魂和这副身躯已提前融合了,之后我的生长发育就开始快了起来,三个多月就长出了第一颗乳牙,等到四五个月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我的声带已经开始转变,虽说还没完全恢复说话的能力,但发出几个比较简单的音节,如“爹”和“娘”已是根本没问题了。 当我发现了这一点后,我激动地整晚都睡不着,想想看啊,我可是足足闷了四五个月当了四五个月的哑巴啊!这种滋味,又岂是一个健康的人所能体会的,而今,我总算又可以表达我的意思了。 次日奶娘抱我到娘亲的房中,见到坐在梳妆台前的娘,我立刻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娘!” 娘亲将手中的凤钗插入云鬓之中,正准备起身抱我,听得我开口顿时怔住了,似乎不敢相信刚才是我在唤她。奶娘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瞧着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展开笑容向娘亲伸出双手:“娘,抱抱!” 这一回娘亲终于证实了刚才是我在开口说话,她呆了一下,突然急步冲上前来抱过我,惊喜地道:“七七,娘的好宝贝,你能说话了?” 我嘻嘻地一笑,连声喊娘,开心地不得了。 娘亲也连声地应是,忍不住一下子亲了我好几口,赶紧吩咐贴身丫鬟小意道:“快去二姨娘房中请老爷过来,就说七小姐会说话了。” 小意脆声应了是飞快地跑出房去,一路开心地喊到:“七小姐会说话了,七小姐会喊娘啦----” 这丫头,平时挺文静的,想不到喊起来嗓子也这么响。 我搂紧娘亲的脖子,藏不住满脸的快乐,怎么今天才感觉到,娘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极了呢! 如同初次苏醒般,我开口喊娘的消息几乎在片刻之间就传遍了全府,顿时府中上下一片喜悦,几乎人人都在谈论我,老爹更是喜的合不上嘴,我叫一声爹他就起码应个四五声,惹的众人窃笑不已。 惊喜似被点燃的烟火,接踵而来,不到两个月,我就可以完全地恢复了我的语言能力,其后,我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双腿,时常在床上练习爬行和站立,希望同样可以早些恢复我的行动能力,许是天见可怜,也可能是我的不懈努力的结果,到了周岁前夕,我终于可以蹒跚着独自走完了三步。 提前学会行走,又正逢我的周岁生日,府中自然又难免大肆地庆祝了一番,结果,我又收到了不少礼物,呵呵! 老爹和娘亲原本还担心不足月出生会影响我的后天发育,没想到非但没有,反而什么都发育地比哥哥姐姐们早,而且身体也长的很快,才一岁多就得穿两岁小孩的衣服了。 被众人环绕着捧在手心里的日子果然很舒服,现在我这个家中的老幺可谓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上上下下无不把我当成公主般伺候,老爹和娘亲更是极其疼爱我,吃的用的,绝对都是最好的,舍不得我有半点的不舒服和不开心。 在享受这荣宠的一切的同时,有时候我也会想,难怪原著里的朱七七会养成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任性刁蛮的性格了,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不养成高人一等的性格那才怪呢?莫说是不懂事的小孩,即便是思想早已成熟的我,在如此舒适和尊贵的生活里,也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只是我并没有忘记原著里的朱七七因为自己的性格而吃尽了苦头的教训,因此时时地告诫自己,切不可持骄而傲,变成一个娇纵的千金小姐,没想到这样一来我反而更加深得人心了,连本来人气最旺的五哥的风头都被我无意中抢过来了。 被憋在摇篮和怀抱里长达一年之久后,终于获得自由的我就再也按耐不住那颗早就蠢蠢欲动的心了,每日一早我就跑到哥哥姐姐的房中去,央求他们带我出去玩。我要看看这古代的街道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如电视中演的那般繁华热闹?我还要看看这古代的西湖,少了那么多的人工修饰,韵味是否要比现代更加的浓郁? 家中的府邸地方虽大,但我早在可以说话之时就让奶娘她们带我转了好几圈了,梅、荷、菊三个后院和君、竹、兰三个别院,我已十分熟悉,便是前院的议事厅和中院的帐房我也进去过好多回,再说这是自家的园子,几时不能看啊? 因此我强烈要求出府见见外面的世界,娘亲原先不同意,觉着我太小了出去不安全,可经不起我的撒娇和央求,加之五哥也在一旁使劲地帮我,终于松口同意了让五哥陪我上街。只是由于西湖此时还未划入城区内,要去的话尚需一段路程,得乘马车,却没有同意。我虽然有些失望不能马上见到西湖,但正所谓来日方长,我既然生活在这个城市,也不怕没有机会。 于是,在一群丫鬟和家丁的围护下,我兴致勃勃地牵着五哥的手开始在街上四处乱逛。 一转入宽阔的街道,我的惊呼和欢喜的叫声就没停过。 眼前的街道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狭窄,相反的十分宽敞,除去两边小摊阪所占的空间,中间的通道还足足可以同时容纳两辆大马车并排通行,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提着篮子选购东西与小贩讨价还价的,也有无所事事负手悠然闲逛的,有骑马乘车的,也有牵驴拉牛的,行人的衣着也很繁多,布衣朴素,绫罗绸缎耀眼,短袄简便,长衫儒雅,只是很少看见年轻女子走过,偶尔有一两个经过,也都是面罩轻纱低头匆匆而行。 街道的两侧,几乎每隔一段就有一家茶楼或酒楼,商铺更是一家紧挨着一家,所经营的商品也极其丰富,不仅有传统的茶叶、丝绸、古玩、玉器和胭脂水粉及成衣店,更有许多卖日常用品的小店,以及各类的临街小作坊,各式小摊的吃食、小玩意满眼都是,我们一路走过,只听得吆喝声不绝于耳。我只觉得两只眼睛根本就瞧不过来,现代的仿古街道比起这实际的古大街,简直就是小儿科,连十分之一的边都沾不到,这才是真正的古香古色啊! 我一路走走停停,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只觉得这个十分有趣那个也非常好玩,到后来干脆就直接拿了看中的东西往身后的丫鬟家丁们手里塞,反正有现成的购物篮和钱袋,我还客气什么呢?这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逛街呢?感觉久违了。 街上来往的人似乎有很多都认五哥,我们走到哪里,哪里顿时就传来许多窃窃私语声,来往的人的目光十有八九都投注在我们身上。五哥平日里在我面前虽然基本上就是一个调皮小鬼,可一有外人在,他看起来就完全是个气质极佳的富家贵公子。一路走来我已经听到不少人在称赞他,说小小年龄就如此风度翩翩,长大了必定是个玉树临风、夸他真不愧为浊世佳公子之类。面对这些赞美,五哥一律微笑以对,面上不露丝毫得意之色,竟似乎谦虚的很,惟独在听到有人惊叹我的容颜夸我可爱时,才漾开了欢喜的笑容,露出了骄傲之色。 至于我自己,虽然早已从镜中看过这一世的容貌,也习惯了别人的赞美,但今日上街,见连这些老百姓都目不转睛的瞧着我,仍不禁有些害羞发窘,前世我的容貌只能勉强算是清秀,走在大街上也没几个人回头再看,倘若有一天真的比较漂亮,引得同事朋友们的称赞也必定会泼辣地回一句“怎么,没见过美女啊!”以隐藏心中的羞涩,现世换了这么一身吸引人的美丽皮囊,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拉拉五哥的手,示意他赶紧带我离开,经过一处米店,只见店中前后走出一老一少两个身着灰袍的尼姑。那年青的估计才二十多岁,正背着一袋米,那老的看起来却已有六七十岁了,二人本都是低垂着头,我们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那老尼忽然顿住脚步,抬头看我。 她那张干枯的脸已被岁月勾划出许多痕迹,嘴唇也有些往内翻,想是牙齿已所存无几了,但她那双眼睛却透露着与年龄远不相符的清澈,仿佛蕴涵着无比的智慧,我接触到她的眼神,不由地呆了一呆,也停了脚步。 老尼瞧我定睛注视着她,微微一笑,单掌稽首道:“施主有礼了!” 她施礼的方向竟不对着五哥,也不对着其他人,而是站在中间的我。我愣了一下,瞧瞧左右,又瞧瞧她,疑惑地问:“老师父是在跟我说话么?” 老尼微笑道:“自然就是施主。” “哦,是我啊?”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她为何要单单拜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竖起右手在胸口,低下头欠了欠身,“老师父有礼!” 等我抬起头,却见眼前已空无一人,回头一看,只见那老尼已在丈外,宽大的僧袍随风飘舞,竟似要随风而去一般。我谔然的看着她,却听五哥喃喃地道:“这个老师父,好象不简单哪,只是她为何要单单向七妹行礼呢?” 我扭头看他,也疑惑不解,或许我只是遇上了一个怪人而已,微微摇了摇头,不去多想,拉住五哥的手:“五哥,我们走吧,七七肚子饿了。” “好,我们回去。”五哥恍过神来,一把抱起我,笑道。“我们回家咯!” ps:第六部长篇《玄天碧罗》已完稿,请亲们审阅一下哈! [bookid=1656124,bookname=《玄天碧罗》] 第十五章 远大规划的开始 回到家中,及时赶上午饭时间,我坐在五哥的旁边,正好面对端坐着娴静端淑的二姐,我瞧着她优雅的进食动作,突然想起刚才看到那一两个低头急行的年轻女子,再回想起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心中不由地有些郁结。 根据我这一年来的观察,我发现这个时代的封建思想相当严重,女子很少抛头露面,出门时大多是乘车坐轿,如果步行出门也会在脸上蒙上轻纱,惟恐被旁人多瞧了去。并且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纵然读书写字,读得必也是《女诫》之类。我家家风虽较开明,女儿也可读书甚至习武,但家中的几个姐姐,还未及芨,却也已被先生教育得是一副端端庄庄的举止,而本声孩童应有的童真和顽态,也只有大人们都不在身旁,才会略微显露。 尤其是二姐,性格是一点都不似爽朗的有些泼辣的二姨娘,倒更象三姨娘多一些,今年不过十一岁,进退之间已充满了大家闺秀的风范,行事也相当成熟稳重,平日有就深得老爹的赞赏,时不时地就要求其他几个姐姐向二姐学习,难不成我以后也要去学什么三从四德吗? 想到此,我的头立刻大了起来,现下我不过才一岁多,老爹自然不会给我立什么规矩,可以后总要长大,到时候如果老爹也要求我做什么乖乖矩矩的大家闺秀,让我这个现代女性变成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只在家中绣花画画的柔弱女子,那岂不是和杀了我差不多? 绝对不行!我微蹙着眉,低头扒着饭菜,寻思着对策,最好是趁现在自己还不“懂事”,赶紧想法子彻底打消他们将我培养成花瓶千金的念头,否则我那玩遍天下吃遍天下的心愿,岂不是无法实现了? 想起府中那些管事仆从的儿女们,呵呵,有办法了,那帮小毛头不是都挺佩服我的吗?平日里我只要吆喝两声,他们立马就乐颠颠地跑过来任我驱使,或许我可以利用他们------呵呵,脑子里很快地浮出一个又一个地念头,瞬间的工夫,我已经想出来了众多的办法来实施我的洗脑计划,我要让老爹觉得我实在不是一个可以调教成大家闺秀的料,让我的顽名远播,最好连整个杭州城都知道朱家有个野性十足不受管教的小丫头,这样时间一久,他自然就不会对我心存幻想了,而且将来恐怕也没几个人敢来提亲,到时候我就可以自在地过我想要过的日子啦。 哈哈,我可真是深谋远虑啊!佩服自己! 确定了以后的生活方式,我的胃口又重新好了起来。咦,我最喜欢的炒蛋怎么放这么远哪? 唉,这古代的饭桌就是不方便,难怪只要有钱点的人家,吃饭的时候都喜欢让丫鬟伺候着了呢。对了,我何不建议老爹在这桌子上面加个可以转动的圆盘呢?这样一来吃菜就方便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为了不使自己变成封建枷锁下的牺牲品,我开始实施我伟大的自由计划,当然,这一切改变都要慢慢地来,不能一下子就让大人们发现我的企图,否则我的计划就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顺利地纠集了府里所有十岁以下的小孩,我开始小小地四处捣乱,开始时旁人都还不以为然,小孩子嘛,好动是很正常的事,再加上我又是最受宠爱的七小姐,有哪个下属仆从敢去告我的状啊!因此等到日理万机的老爹有所察觉时,我早已发展成众人眼中令人又爱又恨的小魔女了。 而且这个小魔女不光自己喜欢胡闹,还特别喜欢带上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马一起搞恶作剧,在她的带领上,这个小团伙设计整人那是家常便饭,胡搅蛮缠乃是拿手好戏,平日里更是上下尊备不分,小姐和仆人的儿女们混成一团,害的跟在旁边的丫鬟婆子们整日紧张兮兮,一会又怕这般小祖宗们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一会有担心府里这个那个东西被不小心给弄坏了。尤其是这帮小家伙心血来潮要她们也参加游戏时,心中更是连连叫苦,参加吧,必定会被管事训斥,不配合吧,包不准下一刻挨整的就是自己。 更令老爹差异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我居然和清平院里的那些人都熟起来了,几乎一两日就要去一会清平院,一玩就是老半天。要知道,清平院里那些人,除了节假日平时可是连自己平时都很少去打扰的,虽然自己的女儿有多吸引人自己很清楚,但没想到她的人缘还能好到这个程度。 看老爹吃惊地样子实在有趣,其实我早就知道清平院里住着的都是些高手级的人物。这些人本都是昔日纵横江湖一时的英雄豪杰(咳咳------绿林好汉黑道朋友也算,毕竟入了我家的门就代表了和江湖一刀两断不是?),哪一个不是性情高傲,身负绝学,他们虽然因为各种缘故无奈地前来投奔老爹,但并不代表就如同其他普通的食客一般,可供随意差遣,这些人,平日只负责保护朱家人的安全,不遇到危极到朱家人安全的时候是绝不会出手的。 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懂了,可我不仅是朱家的七小姐,我还是个脑子里还保留着童年时那个侠女梦的成年人(更正,只是思想上的成年人,身体方面自然还得再等十几年),现在既然家里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好好运用岂不是大大地可惜了。 所以现在当然就要先给他们搞好关系了,以后等我再长大一些,也玩的差不多了,再请他们把那些武功教我,还不简单!到时候,我就可以仗剑江湖,做一个快意女侠了,哈哈哈---- 至于我是怎么搞关系的嘛,这个就是太简单了,凭我这副走遍天下都无阻的无邪笑容和甜甜的嘴,再加上比常人多开发10%智力的脑子,还有那些现代的小知识,要博取那帮大男人的喜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再说了,我的某些“小发明”可是深得他们的心哪,现在倘若老爹进到清平院中,只怕要听到一片打牌的声音了吧! 但凡要成就些什么,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和牺牲。 如果只是纯粹的玩闹无伤大雅,也无什么损失,那我的计划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因此在我有意无意的指挥下,我们经常一不小心就弄破了这个,再一不小心又摔坏了那个,屋子里经常不时地响起清脆的花瓶古董什么的掉落声,老爹对这种消息是最为灵通的,一有古董被打碎,他就会以十万火急的姿态赶了回来。 可是回来地再快也没有用,破了的总是破了。 每当老爹蹲在地上,痛心疾首地捧着一堆被不小心摔毁的珍贵古董嚎啕大骂我败家,把我那些伙伴骇的气也不敢喘的时候,我却不仅没有被他吓倒,反而还特意发出软软的童音,走上前去,摸着他的头安慰道:“老爹,不心疼,不心疼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哦!”气的老爹差点吐血,可是骂也骂不痛、打又舍不得打,再说了,即便他想要打,也得先问问娘亲、二姨娘、三姨娘、大哥和五哥同不同意不是?于是到了最后老爹只好更加拼命的去赚钱,以多少弥补回一点损失。 几次三番后,为了安全起见,老爹咬咬牙,干脆把家里所有易碎的值钱古董等等全部换成了赝品,日子一久,竟使很多人怀疑朱家是否开始败落了,慕名前来拜访的人不知不觉少了很多。府里也不再隔三岔五的就收留这个那个食客了,倒省了不少开支,搞的朱老爹真真的哭笑不得。 票票好象还很少呢?呜------ 第十六章 还愿 尽情地玩闹了一年,原以为这样日子可以继续开心有趣地持续下去,没想到一年后的一次还愿彻底地改变了我的生活。 两周岁生日那天,娘亲一早就唤我起来,说要带我去静水庵还愿。 静水庵是一个离著名的灵隐寺只有一山之隔的小庵,二娘她们说此庵虽小只有六七个女尼,但庵堂的签却很灵验。我出生后一时接受不了现实哭晕过去,人人都觉得我肯定活不了了,静水庵的签却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二娘回到家后果然就听到了我苏醒的消息,此番前来,正是为了那一支签还愿。 其实我心中是大不以为然的,前世有时候逛庙宇时也会好玩的求上一签,大多都是上上签,最差也是中上签,却总没见我的运气有什么好转,不过是一些赚取香客们香油钱的手段罢了,倘若真的很灵验,那我前世不早就发财了么? 只是娘亲却很相信,不顾身子有些虚弱,坚持要亲自来还愿,我也不同她争辩,就权当出来游玩好了。 马车沿着西湖北岸行了一段,又转入古木参天的西岸,再折向西南方向,一路上树林更加紧密,地势也越来越高。 我迷迷糊糊地被抱上马车,快到山脚下才醒了过来,掀开车帘,闻着早春还带着寒意的空气,顿时整个人都清爽起来,环顾四周,只见郁郁葱葱的林木间不时地闪现出各种颜色的春花,一派阳春三月的好景致。 来到山脚下,向上远望,只见半山腰处有一丛绿荫里隐隐露出一角灰檐,想必就是那静水庵了,再看眼前这一长段随意堆砌的石阶,既不齐整,更是青苔和小草丛生,间或露出山石泥地,蜿蜒着隐入树林里,看样子这庵堂的香火似乎不大好啊,不过也难怪,附近就是灵隐寺,一般的善男信女要求神拜佛自然会选庙大的。 马车无法再行驶,便改乘轿子,数了一百三十四阶后,终于到了庵堂门口。 眼前的庵堂同几经翻修的灵隐寺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饱经风雨的洗涤早已不复原来颜色的低矮墙上,附满了爬山虎,藤叶还不甚茂密,中间间或露出黑瘦的枯干,墙角的杂草更是已长的半人多高,便是连庵堂的红门也处处因油漆脱落而路出了褐色的木质。 抬头再看庵堂里面,左右也不过七八间房舍,除了中间的一座屋宇略显高大外,其余的几间都是些朴实的木制的小房。 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在二娘口中甚是灵验却也破旧无比的小庵,娘亲微笑着牵着我,在贴身丫环小意的搀扶下迈进小小的庵堂,庵堂不接男客,轿夫和护卫们便四散地护在小庵的周围。 穿过山门,当先见到一棵高大的银杏树立在院中央,树枝大多还是光秃一片,绿叶廖廖无几,再看泥地的院落,四五个尼姑正在活动,皆身着灰旧的僧衣,或洒水扫地,或挑桶出门,或自晾晒僧衣,见有香客上门,微微停下稽首施礼后便依然各做手中的事,仿佛未见我们身后的奉品,竟无一人前来接待。 我见到她们这副荣辱不惊的地表情,倒不由的生起了几分兴趣。即便是偌大的灵隐寺,如果得知朱家夫人要前去进香,也必是一群人早早地恭候在门口相迎了,惟恐怠慢了分毫。,这庵堂显然已久未有香客上门,却好似还依然不在乎是否有香客前来贡献供品香油。 我正在惊讶之际,前面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贫尼有礼了!”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中年尼姑面色淡然地立在堂口,正向我们垂头稽首。 “我等冒昧前来打扰大师的清修,还望大师见谅才是。”娘亲也双手合十还礼道,面上无丝毫嗔意,我也笑嘻嘻地跟着娘亲打了个喏。 那尼姑抬目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道:“施主请随我来!”转身率先进入佛堂,我们随后跟了上去。一跨进殿堂,仰首便见佛堂的莲花座上,端坐着一座泥塑的观世音菩萨,只见她盘膝而坐,手持柳枝净瓶,神情即庄严又慈祥,一双美目似乎正朝着我们微笑。这座泥塑像雕刻简单,涂料的颜色也不甚鲜明,远不如我前世所见的各类观音像精致,但不知为何却使人觉得其非常生动灵活,更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敬意。 我不由地收敛起嘻笑之态,跟着娘亲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拜完后,娘亲吩咐献上白米一担,香油两桶,以及黄金百两作为香火钱。那中年尼姑也就是庵主静水师太依然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无悲无喜,仿佛只不过受了普通香客的一小瓶香油而已。 娘亲仿佛早已料到会受到如此冷遇,微笑依然不变:“久闻静水师太佛理深奥,弟子接触佛道尚浅,还望师太指点一二。” 静水师太道:“心中有佛,处处借佛,佛理无深奥,只在人心尔。施主请到禅房奉茶。” 我们随她来到禅房,只见四壁清淡,几无摆设。只有一床一桌两椅,娘亲随同静水师太坐下后,二人便开始讨论起佛经来,我初时还坐在床上陪同,听了一会便坐不住了,打了声招呼后,便独自去庵中其他地方逛了起来。 其实这静水庵也没什么好逛的,八九间屋舍我一会就转完了,倒是后院的那块菜地甚是宽敞,种了许多蔬菜,院中间还有一口大缸,想必是平日里积蓄雨水用的。地里有三分之一的地方种了油菜花,成片的黄艳艳的花朵吸引了很多蜜蜂蝴蝶,飞来飞去的煞是好看。 油菜花旁的青菜地,一个老尼正背对着我蹲在地里,她身边放了只小桶,手中拿了双筷子,翻动着那些青菜似乎正在找寻什么。 现在正是乍暖还冷时节,我身上还穿着羊袄背心,她却只着一身单薄的僧衣,难道这静水庵堂竟已穷的连僧服都添置不起了么?再仔细一瞧,只见她虽然蹲立在风中,身体却未有丝毫的晃动颤抖,似乎根本未觉寒冷。 我好奇地轻轻地走到她后面,往桶里一看,顿时微微抽了口冷气,那桶里底竟有十数条青色的菜虫正在蠕动着身子,甚是恶心,前世我就最怕这些毛毛虫之类的东西,看了一眼后立即移开目光,这个老尼姑为什么不把干脆把虫捏死,还把虫放到桶里? 察觉到身边有人,老尼回过头,看到是我,忽然笑道:“原来是施主,我们又见面了,施主近来可好?” 一声施主突然让我回想起一年前第一次去逛街,遇见的那个奇怪的老尼姑不正是她么?我笑道:“原来是老师父你啊,托师父的福,我很好。” 老尼缓缓地站起身,我顺手扶了她一把。老尼微微一笑,提起小桶走向院角一处被围起来的菜地,然后将桶中的菜虫一条条地夹起放到青菜上。 我不解地问:“老师父,你干吗不把它们弄死,还要把它们放到这边来,你是要喂养它们吗?” 老尼道:“蝼蚁虫蛇皆是生命,出家人岂可妄动杀念?何况它们也吃不了多少青菜,何不成全了它们。你看那些蝴蝶,是不是很漂亮?它们其实就是这些虫子变的。”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我是典型的食肉主义者,每日几乎都是无肉不欢的,不杀生,何来的鱼肉?不乱杀就好了。 老尼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也不点破,将桶筷放在一边,抖了抖僧袍同我一起走出菜地。我扶住她的手臂,直觉触手温暖,竟丝毫没有以为的冰冷之意,心里不由地又多了几分诧异。老尼走到水缸边,开始舀水浇地。我才这么点个头当然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站在一旁看她自然地打水浇地。 但见那满满的一桶水莫说是老年人,便是青年人也不可能提的这么轻松,这老尼却是如提空桶一般,另一手执瓢舀水泼洒,看似缓慢却只一会就浇完了一行菜,也不见她丝毫气喘。再看她随意泼洒出的水的弧度竟恰到好处,刚好覆盖住最外面的几株,我心中越来越疑惑,联想起一年前初见时,只是一垂头的工夫她就已飘出几米远,更觉眼前看起来老太龙钟的老尼不是普通人。 她一桶桶水的舀、打、泼,我就在一旁静候,仔细的看着她的步伐和手势,越看越觉得玄妙无比,她的每一步行走和每个舀浇的动作似乎都是浑然天成,毫不间断,那双僧鞋踩在湿地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直觉告诉我这绝对是个高人。 奇怪的是,家里头有那么多武林高手,我就从没想过要真正地拜哪个为师,顶多将来各学一点而已,但眼前这个明显已过古稀的老尼却让我兴起了强烈的拜师念头,如果她愿意收我为徒的话,我将来在武学上的成就肯定要远远高于原著里的朱七七。 第十七章 拜师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这个世外高人收我为徒呢?直到她浇完了水,放好了桶,又洗净了手,我还愣在原地思索着,浑然未觉她早已站在我的身边。 “施主?” “啊?”我猛的抬头,却见老尼正站在我的面前含笑看着我,却突然想起自从我们见面以来,其间的对话虽然廖廖无几,可她似乎却从未曾将我当幼童看待,言行举止都似对待成年人,莫非她知道些什么? 老尼未等我回答,已举步往最边上的一间禅房走去,道:“老尼近日新做成二胡一把,施主可想听听音色?” 我下意识地应了声“好”,跟在她身后进了禅房。 这是间比静水师太那间还要小的禅房,陈设更为简单,竟连桌椅都没有,只有墙上挂了把二胡,隐隐地有一股松香的味道。 老尼取下二胡,脱去僧鞋,盘腿在床上的莆席上坐下,我爬上木床,也学着她的样子脱了靴子盘起小腿。 老尼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左手持琴右手运弓,两眼微闭,一股平静的乐声便流淌了出来。 我向来觉得二胡的音色本身就含有悲伤的成分,最适合演奏悲哀的曲子,前世时瞎子阿炳的一曲《二泉映月》不知勾出了多少人的眼泪,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经常打开电脑听上一段。 可这二胡经由老尼演奏起来,却完全不同,时而如涓涓轻流温柔地拂过水草,款款地蜿蜒而下;时而又如春风从田野上掠过,带起淡淡的花香,诱的三两只嫩黄的小蝴蝶翩然追逐。 没有跳跃的欢乐,也没有丝毫的忧郁,琴声似乎平淡无比,却又似诉出了和谐的自然之声,仿佛便是天上漂浮的云一般,舒心惬意。俗话说乐由心生,这便是她的心境么?平静的无喜亦无悲。 一曲已罢,满室寂静,只听到我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老尼张开了眼睛凝视着我:“施主觉得如何?” 我如实地回答道:“听到师父的音乐,只觉得心情很平静很平静,似乎只需简简单单的感受万物之声,什么都无需多想。可是如果要问我是否喜欢,我却觉得短笛更好听。” 老尼嘉许的点了点头:“施主毕竟还是年轻,人生的许多滋味都未曾尝尽,自然不喜欢如此平淡的音调,而短笛之声,欢快活跃,如一天真稚儿,无忧无滤。”她话音突转,“施主来到人世已有两年了吧?不知日子过的还习惯否?” 这句话一出,惊的我几乎要跳起来,只是我身体还未动,就感觉迎面扑来一阵柔和的压力,正好制止了我的动作,我心中骇然,猛得抬头。老尼微微笑道,“朱施主不必惊讶更无须惊慌,知朱施主并非凡人的,恐怕此世间唯老尼一人而已。” 我更加惊的合不拢嘴,指着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知道-------” 老尼笑道:“两年前的一夜,贫尼偶尔见北方突然多了一颗星辰,闪亮了许久,令得群星失色,此等异象百年也难得一见,于是便细细推敲,始算的有异人入世。过得三日,朱家二夫人三夫人便因梦前来求签,贫尼就有所怀疑。后老尼在米店前遇见施主,见施主气质非凡,面相更是奇特地无从推算,便知这异象正是落在施主身上。” “老师父你到底是谁?”莫非她就是引魂使者?可是引魂使者亲口说过他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啊。我直盯着老尼的眼,可一迎上那两道充满睿智的眼神,我的心不知为何又平静下来。每个人世间总有个别能堪破部分天机的高人,何况这原来就是由小说繁衍而生的世界,尽管书中并未曾提起此类的人物,可冥冥之中,本就有无数的未知和玄妙,有老尼此类人物其实也不是很奇怪。 见到我这么快就恢复了自然神态,老尼的眼中多了些许赞赏,笑道:“老尼只是个长居山中不问世事的老不死而已。其实六道轮回之中虽有忘魂汤洗却前尘,但偶有遗漏记得前世的异人却并非也没有,施主恐怕正是此千百亿中难得的一位。不知施主来到此世,以后有何打算?” 原来如此,既然她认为我只是未喝忘魂汤之人就好办了,我还以为她知道我是托生的呢?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索性放开心态,也笑道:“七七其实并不是全然记得前世,只有片段而已,说实话,七七此生无大志,只希望能和家人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辈子。至于其它的,一切随缘。” “好一句一切随缘,人生在世,本该如此。”老尼笑道。 我笑道:“七七能和老师父两次相遇,可算有缘否?” 老尼点点头,静待我的下文。我转了转眼珠,狡猾地问道:“那老师父能不能收七七为徒啊?” 老尼道:“施主是想跟贫尼学习佛经么?” 我急忙摇头:“不不,佛经博大精深,七七素来顽皮心性不定,哪里适合研习?七七想学的是老师父的一身绝学,不知道老师父可否愿意叫教我?” 老尼不答反问:“施主家中富可敌国,府中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家院也非同寻常,足以护卫施主的安全,不知施主为何要学武呢?” 为什么?记忆中的那一夜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或许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了这个念头了吧。 那时候我刚才学校里出来,独自一个人跑到这杭州城里打工,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朋友,手头的经济又紧张,日子过的十分窘迫。有一日接到一个面试通知,可身上的衣服实在太过土气,怕会因此而影响了面试的印象,便去夜市想买件衣服。 没想到刚买了一件新外套,就被迎面而来的三个男人撞的一个踉跄,中间那个男人似乎喝了酒,非但没有向我道歉,反而破口大骂我这个乡巴姥挡了他的路,还趁着酒意突然把我一脚踹倒在地。我当时年轻气胜,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自然要试图评理反抗,但哪里敌得过一个酒醉的大男人,非但没有出得了气,反而又被踢了几脚,连新买的衣服也被他的烟头烫破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得意扬扬的离去。 那一刻的屈辱我一生都未能忘怀,回去的时候我专拣靠边阴暗的地方走,不想让人看见我一身的狼狈和满脸无能的泪水,那日我整整哭了一夜,却无人可以诉说,无处可以寻求安慰。从那时起,我就有了要让自己变强的愿望,我不要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时,我依然是那个只能被欺负的弱者。 本以为这个愿望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没想到阴差阳错我会来到这个武侠小说的世界,当我得知自己就是朱七七的时候,我就发誓这一生我一定要好好利用现有的良好条件,好好地学一身武艺了,以后好不再受人欺负,同时也可以诓扶正义,帮助弱小。本来我已经计划好到了三岁就要求老爹请家中那些高手教我,但今日我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似乎垂垂老已的尼姑更适合做我的师父,不仅是因为她知道我不是普通人,更主要是因为我相信她必定有一身绝世的武艺。 从回忆中退了出来,我淡定地看着她:“因为我不想成为弱者,也不想靠家人的保护,还因为,这是个江湖的世界,如果我有一身好武艺,说不定我可以多帮助一些人。”这个世界的历史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改变,而迎接我的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何况那种处处受制于人的屈辱滋味,我可不想在这一生重复。 老尼深深地注视着我,道:“学武,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虽有根骨,但若想成为真正的强者,就必须承受的起比常人更痛苦的磨练,你可想好了?” 我坚定地道:“我很早就明白了所谓旁人眼中认为很苦的事情,其实只要习惯了也就不是苦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的!”如果我不能坚持,我就不配成为朱七七! 老尼突然微微一笑,道:“如果施主能受得了每半月的清淡之苦,想学老尼这一点薄技倒也不难。” 我惊喜地瞪大眼睛,问:“老师父的意思是,只要七七愿意住到庵里,师父就肯教我?” 老尼微笑不语。 要半个月的时间都在山上啊,那岂不是会很寂寞?我歪着脑袋一想,而且恐怕娘亲老爹那里也通不过啊。但家里虽然高手如云,可基本上都是些大男人,他们总把我当作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小心翼翼的,让他们教我练武,学个花架子还行,但若要倾囊相授,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老尼是世外高人,我自然不可能要求她放弃自己的清修跟随我回家,我决定了,留在山上就留在山上,更何况每次只有半个月而已,我若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还谈什么拜师学艺?想到此,我立即改坐为跪,恭恭敬敬地朝老尼磕了三个响头:“徒儿朱七七拜见师父!” 老尼微笑道:“起来吧。”她手轻轻一拂,我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抬了起来。 相视一笑,从此,我也有自己的师父了,一个真正的师父! 第十八章 习艺 几天后,娘亲再次带着我来到静水庵求见静水师太,捐献了一大堆的香火钱后,才将来意道明。 言道那日还愿回去后,我便连续三夜梦见观音菩萨点化,要我到庵中带发修行十年,荫泽佛恩,百年之后便有机会修成正果,朱家也会因此得佛祖庇佑,因此今日特来请求静水庵收留我做带发修行的小弟子,得以伺候于观音菩萨跟前,可是只因我年纪实在太过幼小,希望静水师太可以答应每半月就放我下山和家人团聚。也即是说让我每月都来庵中修行半月,其他半月依然做我的俗世中人。 我乖乖地依偎在娘亲的身边,不时地点头配合娘亲的说辞,其实心里早就笑翻了天。这个谎言其实错漏百出,但只因说谎的人是自己才两岁的小女儿,再加上我出生时那支灵签,娘亲因此深信不疑。至于老爹,既然娘亲都同意了,他更是巴不得赶紧将我这个尽会惹事闯祸的小魔星送到庵中,指望通过在佛门中的生活能将我的性子改一改。 静水师台想是早得到了师父的特别关照,佯作考虑了一番后,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但看向我眼神之中却微微有些责意,我暗暗地吐了一下舌头,赶紧低头。 娘亲一再地叮嘱我一定要听静水师父和庵中各师姐的话,又反复地拜托庵中众人多多照顾我,这才恋恋不舍的下山去。 我被安排在师父的隔壁房间,由于我的坚持,娘亲才没有把我平日里用的物事全都搬上来,只留下了些最基础的日用品,但饶是如此,我的房间已比其他任何人的房间不知华丽了多少倍,床上的铺盖也是柔软的丝绸锦棉,而非其他人的粗麻薄被。 娘亲走后,我尴尬地要求静月师父帮我换成庵中的平常物品。师父却笑道:“你不是出家之人,无需刻意地遵守佛门的清规。这些身外之物,不必太过在意。” 山上的生活自然与我这两年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天差地别,但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因此虽然单调朴素,但我还是很快就适应了,毕竟我也不是这辈子都要呆在山上,而且我前生就是农家女儿出生,从小过惯了粗茶淡饭的日子,因此心态特别好,有时候反而觉得比在家中更为自在。 静水师太和众师姐并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原以为我顶多住个两三天必定会哭闹着要回家,没想到我除了开始两天还有些不习惯外,接下来的日子就完全把庵堂当作了第二个家,还脱掉了一身华服,换了一身小僧衣,若不是头上那几根随意梳起的小辫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小尼姑了。 其实我只所以适应的这么快,有一点特别值得庆幸,那就是庵中的伙食并非如我所想象的难以下咽,这些野菜素食在妙缘师姐的巧手之下,竟十分可口,每每令我食指大动,一吃就是一大碗饭,胃口竟比在家里还好。我的捧场顿时赢的妙缘师姐的欢心,从此,她便经常想法子改善伙食,甚至偶尔还会做些素点心给我吃。 师父的教学方式很开明,从不强迫我全天侯的练功,更不要求我跟其它的师姐们念经,甚至有时还鼓励我出去玩耍一会。早在第一天正式开始授艺时,师父就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了一句道理非常粗浅易懂的话:“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任何的技艺都是如此,你若真想学并想学的好,就只有自己努力,并且遇到任何困难都不放弃,否则即便是再好的天赋和师父,都是无用的。” 我认真地点点头,这个道理我前世学习的时候就懂了,经过在社会上的多年磨练,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的意义,既然我托生到这个江湖的世界里,我若不想在以后闯荡江湖时处处受制于人,我就得时刻鞭策着自己,好好地学一身武艺。 练功的日子果然很苦,而且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全是实打实的基本功,一天外功练下来,我的身体总是酸痛的不像是自己的,晚饭吃过后,恨不得倒头就睡。可想起原著里朱七七那和真正的高手的差距,硬是咬咬牙坐了起来,开始运行师父所教的明月心法。 如此每日不断,整整坚持了一年之后,我终于发现师父所传心法的奇妙之处,每次修炼的时候我总能感觉身上暖洋洋地舒服的紧,白日里即便再疲劳,练完功后也能一扫而光,体重明明在持续的增加,但身体却反而日益轻盈了起来。 静水庵中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平日无事时也互不干涉,再加上庵中香客稀少,因此每个人都有很大的修行空间。我尚年幼,庵中的大小事务自然不会安排我去做,我除了偶尔帮师父浇浇菜,便一心一意地练习师父所传,有时候也会跟随师父到附近山林中打坐,在山中一坐就是半天,倾听林中的每一个细小的动静,直至感觉自己如同生来就是这山林的一部分。到后来,便是连我平日玩耍时被我欺负过的松鼠都敢爬到我肩膀上来了。 而有的时候,我也会和师父什么都不做,寻一处山涧,就地拾菜煮壶清茶,闻着茶香,完全以成人的口吻漫无边际地闲聊着,抑或是师父拉琴而我静听沉思,这样的感觉让我异常地放松,更令我经常有所收获。 山中的日子习惯了之后,山中的半月时光常常是一晃而过,若不是低头就可以看见自己小小的孩童身躯,我似乎都要以为我还是那个江采采,只是生活的环境改变了而已,因此每次下山见到那华丽的马车时,听到仆人恭敬地叫我“小姐”时,我反而有点难以适应了。 不过每次马车一过西湖,我立时就变回了那个疯玩疯动的小魔女,这个绝世武功要学,那个人生也要尽情享受嘛。再说了,以我的条件,有得玩干嘛不玩啊! 起初爹娘还十分担心才两岁的我一个人无法根本适应山上的生活,每日都差人前来询问,若不是怕观音菩萨降罪,只怕早已在静水庵边上盖起房子,专门派人来照顾我了。每次到了我该回去的日子,娘亲更是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我一下车就立刻扑了上来四处检查,看看我瘦了没有,黑了没有,是否会被单调无聊的生活给熏呆了?到了后来,见我不仅没变瘦,身高反而更见长了,性情也依然活泼,总算慢慢地放心了。 说来也怪,山上的粗茶淡饭和整日的练功习武,竟丝毫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粗糙的痕迹,我的皮肤一如婴儿般的白皙嫩滑,有时候我轻抚着自己身上的皮肤,也会惊叹,有些不敢相信这一身毫无瑕疵的皮肤竟然是属于我的。 还记得前世的时候,遇到过一个选择心理测试题,说如果三个愿望摆在你面前,而且只能选了一个就要放弃其他两个,你会选择哪一个?我还记得我毫不犹豫地在“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和“健康的好皮肤”中选了最后一个。而最后的测试结果说,我是很注重内在而忽略外表的人,倒有些道理。 可这一世,我不用选择,已经拥有了其中的两个,至于魔鬼的身材,嘻嘻,现在还看不出来啦! 第十九章 西湖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春guang明媚,杨柳轻垂,黄莺恰恰,一色的湖光中帆影点点,此刻的西湖,燕归草长,杨柳成阴,正是踏青的好时节。湖边和两堤已到处可见三三两两前来踏青赏湖的游人,波光粼粼的湖面更是停泊了大大小小的各式游船。春阳虽已西悬在群山上空,却还有一时半刻才到黄昏,但因回城尚有一段路程,游人们已陆续开始散去,湖边不时传来辘辘的马车离开声。 南岸苏堤尽头,从中午时分就停在树下的一辆华丽的马车却依然未有丝毫动静。马车前的湖岸柳树下,简单地系了两只小舟,四只船浆整齐的摆放在舟上。车华贵,马神俊,马车两旁分别伫立着的四个少年,更是气宇非凡。 他们似乎已在马车旁守了一个下午,脸上却无半点疲怠之色,他们灼灼的目光,除了不时警戒的扫视四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停留离湖岸不到百米的一只精致的画舫之上。似乎根本未曾瞧见面前如诗如画的景色,便连怀春少女的不时投注过来的爱慕眼波,也似乎丝毫不曾察觉,只一心的关注着画舫之上的动静,仿佛只要画舫之上稍有异样,他们立时便可以纵身跳入舟中赶往画舫。 画舫之上,却是另一派风光,只听琴声叮咚,如高山流水,珠溅玉盘,一派悠然。 夕阳的余辉漾在波光摇晃的湖面上,仿佛如千万条金蛇在一起游动,连那画舫,也似渡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雅致地不象是人间的船只,更象是天河中仙女们游玩用的天船。 画舫的船头甚是宽敞,稳稳的摆放着一只绣凳,一个琴几,一****榻,一张小桌。几上端放着一架古琴,桌上却放了几盘糕点水果。一位身着粉衫的女子背对着湖岸端坐在琴前,纤指起落不停的拨弄琴弦,看来,适才那些动听的曲子应该就是出自她手。 若是有常去青楼的风liu名士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只精致的画舫正是藏香楼的当红花魁——水烟姑娘所有。说起着这水烟姑娘,早已是杭城烟花之地中数一数二的才女,极其擅长歌舞,若非因为生性清高、坚持卖艺不卖身,早已容登花魁。近一年来,她的风格突然大变,不仅所跳之舞充满了别样的风情,所弹唱的曲子更是闻所未闻的动听之极,从而一跃而成藏香楼的头牌,现在她的曲子早已是千金难买了。 此刻这位高傲的水烟姑娘居然一曲接着一曲又弹又唱,毫不知倦,真叫人很是好奇那锦塌之上躺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是花魁青睐如此? 又一曲罢,那榻上忽举起一双小手,拍起掌来,有声音欣然赞道:“姐姐的琴艺是越来越高超了,让人听的如痴如醉,难怪千金也难买一曲了。”这声音清脆的似黄莺出谷,悦耳之极,可分明却是一副童声。仔细一看,那锦榻上庸庸懒懒躺着的竟一个六岁左右的男童。 斜阳的余辉照在他如玉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光晕,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琼鼻秀挺,唇红齿白,竟是说不出的诱人可爱,只怕是观世音菩萨座下的善财童子也要逊他几分了。这男童年岁虽小,讲起话来却是一副大人模样,更奇的是,这名妓水烟竟也不把他当作幼童看待,态度更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冷若冰霜,温柔的倒似对方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心上人。 只见水烟鄢然一笑,道:“我的琴声便是最动听,也比不得你做的曲子啊!前几****差人送来的曲子我已基本会了,要不,我现在就弹给你听听,也好给我指正指正!” 男童拍掌道:“好啊,好啊!我已经很久没听过别人唱这首歌曲了,今日总算有耳福了!” 随着水烟如葱玉指的轻轻拨动,湖面上泛起优美的旋律,竟是二十世纪流行一时的《梦里水乡》,而随着玉唇的轻启,动人的歌声便随着悠然的琴声在湖上缓缓回荡。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mian的往事化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暖暖的午后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谁也载不走那扇古老的窗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为何没能做个你盼望的新娘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沉沉离别背在肩上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着夕阳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转回头迎着你的笑颜心事全都被你发现梦里遥远的幸福它就在我的身旁曲婉转,歌甜美,意绵绵,特别是这独特的词句,衬上这春日的湖光山色,贴切的仿佛就是这西湖的一部分。那琴声似乎不是传自画舫,而是起自这西湖的烟波之上,起自青嫩的春草丛里,起自娇艳的桃花的花蕊中,那歌声也似不是直接传入双耳,而是从经由空气呼吸进人的心脾,再散至四肢百骸之中,无处不在。 一时间,苏堤上晚归的游人纷纷驻足倾听这天籁之音,似乎这漫天的晚霞都化成了姑娘含情的眼波和羞涩的笑容。 少女们聆听着,面上渐渐泛起红晕,仿佛自己就是那歌中的女子,站在柳树下,含羞带怯的等待着那玲珑少年走到自己的面前,轻轻地将手中的红盖头覆在自己的头上。而那些男子,却是痴痴地看着湖中唱歌的女子,浑然不觉自己身边女伴的娇嗔,恨不得时光倒转,自己还是那年少的模样,好去追随歌中穿着粉红衣裳的少女! 那男童起初还微笑着聆听,听到后来,眼神却渐渐有些迷茫,口中也低低地相和起来,只是他的歌声却带有一丝淡淡的忧伤,目光之中更透出与年龄远不相符的成熟和茫然,似乎要穿透这春日的天空,射向遥远的九天之外。 这男童不是别人,正是投胎转世的江采采,这一世的朱家七小姐——朱七七是也。 时光任冉,不觉间,我来到这世界竟已有六年了。 为了不使前世的种种记忆随时光的流失而渐渐湮灭,两岁时我便开始用鹅毛笔以简体记录了我前世的生活,珍藏在箱底。过去的虽然已不可再追回,但至少我依然能拥有回忆,等我这一生快走到尽头的时候,我再把它们取出来,仔仔细细地再读一次,不知道到时候面对两生的记忆,我将会有怎么的感慨? 大哥三年前成婚了,对方是个小家碧玉的女子,长相清秀,极善解人意,拥有一手刺绣的好工夫,他们的媒人就是一副《苏堤春晓》的刺绣,目前已育有一子,生活的和谐幸福。有着优秀经商头脑的大姐,年前也被苏州一经商世家给挖去了,听说不久后就成了当家女主人,忙的几乎都没空回来看我们。而个性成稳的二姐,我原以为她会继续扮演她那模范闺秀,却不料她受了我的影响,充分利用了自己对饮食独特的天赋,在城里开了一家品鲜楼,主营细致的菜肴和饭后甜点。而且她还计划着以后要在全国开十家分号,也成了同大姐一样的女强人,让我不禁怀疑朱家的人是否都有点经商的天赋。 十二岁的三姐和九岁的四姐还在学堂里读书,而已经十四岁的五哥,却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出门远游了,去执行他那“读万券书,行万里路”的人生格言。我心里羡慕的很,只可惜我的年龄实在太小了,学艺又远未成,无法跟随而去,只得做罢,真不知何时我才能实现我的江湖梦,尽情的踏遍大江南北。 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三娘又有喜了,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她怀的应该就是以后那个捣蛋朱八。至于我自己,这六年的生活却不是一时能说得完的。 尤其是后来的四年,我的日子过的是异常的充实,在主学师父所传的同时,我还不时地从清平院那帮闲人口中掏点好东西,因此所学甚广。而且,我还根据自己的爱好,在回家的日子里安排了另一些科目,乐理便是其中的一项,书法我可以不会,棋画也可以不精,但这乐理不可以不学,因为我向来都认为音乐是人类最好的抒发感情的途径之一,更何况我前世就极爱唱歌的,现在有机会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怎么可以浪费呢? 因此,这四年我的长进还真不是一点两点了,倘若顽劣的脾气收敛些、古怪的言行少一些,简直就成为老爹心中理想的才女了。 只是我为何会与这青楼名妓相识,还相处甚欢呢,这就要从一年前说起了,其实本来故事情节非常老套,可是这主角换成了幼龄的我就显得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 第二十章 水烟 去年九月初一,又到了去静尘庵静修的时间。半路上,我的马车经过灵隐寺外围一僻静处,却见一纨绔子弟正在调戏一名容颜秀美的女子,她身旁虽还有两个仆从,却早已躲在一旁哆嗦,哪里还敢挺身护主。 我前世就最痛恨这种无耻下流之徒,当下不由分说,立即叫身旁的护卫三下两下就把那家伙和他的随从们打的哭爹叫娘,屁滚尿流的跑了,只因要赶时间去见师父,我未曾出车见她,只随手派了名护卫护送她回去,过后就忘了。 半月后我才回到家中,就听下人面色古怪地通报说是藏香楼的水烟姑娘求见。 青楼女子怎会专程登门拜访我这个六岁女童?看看一旁的爹娘却是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了然于心的神情,显然这个女子已不只一次求见了,偏偏爹娘不肯告诉我,只说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晕,我做了什么事啦?我满头疑惑,这半个月来我可是呆在山上一步都未曾下山啊,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又闯祸了?更别说我什么时候和青楼的花魁有过关系啦? 等见了水烟,我才想起半月前的随手一援。 水烟虽然出身风尘,却是容颜清丽,毫无俗媚之色,言谈举止当中,又丝毫不卑不亢,我不由的有些好感。后来得知她的舞艺超群,一时心血来潮,表达了要跟她习舞的念头。水烟起先还有顾虑,但见我父母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便欣然允诺了。从此,她成了我家的常客,只要我在家,便每三日来教我一次。 一日她偶尔听到我在哼唱现代歌曲,顿时惊为天音,我见她喜欢,顺手教了她几首。水烟学会以后,自己谱了曲弹唱给客人们听。没想到,现代的曲子在这个时代竟出乎意外的受欢迎,我也就乐的多教她几首,反正我肚子里没有千首也有八百首现代歌曲,甚至戏曲我也能来个几段,有时也顺便将自己想起的一点现代舞蹈姿势告诉她。 水烟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很快就能举一反三,不仅将我教的歌曲演绎的尽善尽美,还在舞蹈中加入了一些现代的舞姿,令得她的舞曲充满异样的魅力,藏香阁中的寻芳客有绝大一部分都是为听的一曲或看的一舞而来,也带动了藏香阁的生意不知比别的青楼好了多少倍。 水烟对此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随着身价的水涨船高,相对的自由也越多,出门和选客也不再受诸多限制。 “七小姐?七小姐?” “啊?”我猛得回过神来,原来一曲已罢,水烟正含笑着看着我,等待我的评价。 “呵呵,不错不错,把曲中的韵味都唱出来了。你瞧瞧苏堤上那些人,都听呆了。明日,城中又要大街小巷地传遍水烟姑娘的新曲了。” 水烟笑道:“这哪里是我的新曲?若不是七小姐执意要我保密歌曲的出处,只怕贵府的门榄都要被前来拜访的人给踏破了呢?不单是其他楼院,便是连我们藏香楼里的姐儿们,她们可都想尽法子的探听我的名师是哪个呢?只是她们哪里想到我的名师居然是你七小姐呢?水烟能有今日,多亏了七小姐您,您的恩德水烟这一生只怕都无法报答了。” “好啦好啦,怎么又提起这些破事,还用起尊称来了!主要还是你的嗓子好人又聪慧,否则一般人哪里唱的出这些歌曲的味道。况且,我每月可都在拿你的花银提成啊!”我嘻笑着坐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大懒腰,瞟向岸上的马车和四个少年,“他们还真是尽职啊,竟连这么优美的歌声都充耳不闻,看来回去后我要好好教教他们,怎么享受生活了。” 水烟抿嘴道:“我的姑奶奶,你还是饶了他们吧!你若要他们到我们楼里去,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们干脆。”我叹道:“是啊,这四个家伙自从两年前跟着我后,一直就是这副模样,平日里如何我如何捉弄他们,他们依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真是好没趣味!我看他们啊,名义上虽是我的护卫,实则就是我那个小气老爹的眼线,就生怕我把这个家败光。” 水烟捻了块糕点喂到我嘴边,笑道:“这大江南北谁不知道你朱家家资丰厚,便是几辈子也是花不完的,更何况你朱七小姐花钱向来都有分寸,便是那开心坊,各项开支不也是你自己负担的么?朱老爷又怎会担心?他只是怕你在外面不安生,又给惹出什么是是非非来。” “咦?我有那么恐怖吗?呵呵,没那么夸张吧?” “怎会没有?我虽说身在风尘,可早几年我就听说朱家有个七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生就一副闯祸性格,远的且不提,我们先说说近的,几个月前是谁让城东的林财主的宝贝儿子当着众人的面给卖菜的妇人磕头赔罪?让他到现在还抬不起头来?” “那是他活该,在大街纵马,踩到了人还侮辱别人挡他的道,良嫂被他抽了一鞭,我没回敬给他几鞭已经算客气了。” “还有城南的张家,明明下聘的是城西梅村的李家姑娘,怎么洞房花烛之时却便成了李家寡妇?你可不要说不是你动的手脚。” “那张家的儿子和李家的小寡妇本来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对,是那个顽固的老头一定要拆散鸳鸯,逼自己的儿子取人家的小姑子的,我也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建议李家把媳妇认为干女儿而已,张家自己的花轿抬错了人,怨得了谁啊?” “那将别人的酒葫里的酒换成了马尿呢?” “谁让那个酒鬼为了喝酒,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抵押给酒楼,枉费他女儿小小年龄就得日夜织绣,养家糊口,这样的人也配当人家的爹,我看连禽兽都不如!” “可是那外地的客商总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你干吗要在别人的饭菜里下泻药啊?听说他可是整整地拉了三天,还起不了床。”水烟抬袖掩住了嘴笑道。 “这个嘛——谁让他运气不好,长的一副欠扁的样子,本小姐就是看不顺眼。”我抬高下巴哼道,其实有个原因我没有讲出,那就是这个家伙实在太象我前世的一个肥猪老板,就是连那小气苛刻的样子都一模一样,我不整他整谁啊?不过,那家伙的体质也太差了些,我不过就下了拉一天的份量,谁想到他居然会拉了三天? “你啊,总是什么都有理!”水烟轻轻在我脑袋上戳了一下。我笑嘻嘻地故意捉住她的玉手,色色地摸了几下,赞叹道:“人人都道藏香楼水烟姑娘的一双玉手无人能比,果然如春葱一般娇嫩比玉透明,的确让人爱不释手啊!” “好啦,别闹啦!”水烟娇笑地抽回了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小小年龄就这般国色天香,莫说是男人,便是我们女人都移不开眼,以后长大了不定要迷死多少人呢?” “咳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道,“拜托,水烟姐,我才六岁哎!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那你说说,你若不是怕这容貌太招惹人,干嘛要穿男装?”想起每次来串门的那些贵妇的在我身上溜来溜去的眼神,我不禁有点儿心虚:“穿男装主要是为了方便嘛!” 水烟也不点破,笑道:“是啊,是啊,方便方便嘛!”只是我怎么总觉得她这笑,笑的很兴灾惹祸似的。 岸边的游人等了许久,见画舫上不再有动静,也无琴声歌声再起,这才恋恋不舍地散去。转眼间,天色就开始暗了下来,暮色四起,远山也开始模糊起来。 知道我该走了,水烟要过来服侍我起身,我拒绝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水烟直起身,摇头笑道:“真不明白你,明明家中富可敌国,仆从如云,你却偏偏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也不肯让人服侍,出门连贴心的丫鬟都不带一个。”她回头向岸上招了一下手,马车边顿时有两个大汉快步跳到小舟之中,迅速地向画舫划了过来。 穿好了鞋,跳下锦榻,我笑道:“又不是些什么大事,我喜欢自己动手。” 为使自己“从小”演成好习惯,不变成娇纵的千金小姐,有些力所能及如吃饭穿衣洗漱等等日常生活,我都简直坚持自己来,更何况我在山上的时候也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接过水烟身边小丫鬟递过来的披风,小舟已停靠着画舫。我轻轻一提气纵身跃入小舟,稳稳地站牢。上了岸,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钻进华丽而又舒适的马车,掀开车帘和水烟打了个手势,就吩咐起程回家,晚饭时间快到了,晚了老爹又要骂我野丫头了。 第二十一章 花蕊仙 马车不仅华丽舒服,也很稳。 我习惯性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拨开窗帘欣赏沿途的风景,嘴里轻哼着刚才的《梦里水乡》,唱了一段,想到以我现在的年龄唱这些未免太早了些,不禁哑然失笑,歪头想了想,那就干脆唱首儿歌好了,《花仙子之歌》好象比较适合,改天就教那帮小鬼们唱这首歌好了。 能给人们带来幸福的花儿啊 你在哪里悄悄地开放 我到处把你找 脚下的路伸向远方 噜------------- 大波斯菊是我的帽子 蒲公英在我在我身边飘荡 穿过那阴森的针槐林 奋勇向前,向前 幸福的花仙子就是我 名字叫lulu不寻常 说不定说不定有那么一天 就来到来到你身旁 轻轻地甩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回想起前世看过的动画片花仙子,原本以为自己会很难适应这个什么先进科技都没有的时代,没想到日子过久了,也就如此了。只因多了那一群伙伴,我的童年过的还是很快乐的,比如教他们唱唱歌玩玩游戏什么啦,而且这一世我的歌喉要比前世还要出色许多,很多高难度的高低音在修习武艺后,更是转换地轻松自如,我曾自嘲,将来有一天要是落魄了,凭这副嗓子去挣口饭吃吃还是没问题的。 歌声在林空中飞扬,我的心中也充满了轻松的欢愉,忽听驾车的罗长风一声低喝,马车平稳的停住,周围一片静寂,隐约可听前面似乎有呼喝之声。 “发生了什么事?” 我顿住歌声,探头向前面看,只见前面的林荫夹道上半个人影都没有,仔细再听,似乎有打斗的声音从旁边的树林中传出。罗长风侧耳倾听了一下,道:“回小姐,前方林中似乎有人在争斗,这些江湖恩怨我们不适合插手,还是早点回去吧?”他熟知我多管闲事的性格,不待我再出言,抖了抖缰绳,驾御着马车急弛。 “谁让你走的,停车停车,我要下去看看。”我拍打着车门呼喝道,来到这个世界后我还从没见过真正的武林中人争斗呢?就算是江湖上的黑吃黑,狗咬狗,我也要瞧是怎么一副情景。 “小姐,恕属下不能从命!属下的职责是保证小姐的安全,其他的一概不能理会。”他架车速度极快,我们说话间马车已驶出百米左右。 “我又没说要插手,我们可以先看看再说。”我钻出车子,去拉罗长风的驾车的手。 “小姐,老爷还在家里等着小姐一起吃饭呢!”罗长风不愧是我老爹派来的超级保镖,我这几下看似随意实则暗含擒拿的手法竟落空了。 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我索性整个人都挨在他的旁边,搂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好长风,你就让我看看吧,就看一眼好不好?人家可是立志长大后要当女侠的,如果每次见到这种情况都要跑,那我还当什么女侠啊?快停车好不好嘛?” 我感觉罗长风的浑身肌肉一僵,可又不敢扳开我的手,僵硬地道:“小姐现在还年幼,再过几年历练也不迟。” 这样都不行?哎,看来美人计不长大是用不了的。 那争斗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心里也越来越痒,要不干脆跳车好了,可是,看看攀在车沿上左右和后面的其他三个人,我叹了口气,算了,左右都逃不过他们的包围,我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 我正要想其它的法子阻止罗长风,突听林中传来一声惨叫,砰的一声,有个人影飞出树林外,重重地落在后面的林荫路上,还未看清落在地面上的人,又听一声怒吼:“花蕊仙,你已死到临头,还敢伤我兄弟。” 花蕊仙?这个熟悉的名字一入耳,我不由地惊呼了一声,却见罗长风的面色迅速地变了变,驾驶地更快了,其他三个人也凝起全神,小心的注视着四周。 原著中有关花蕊仙的资料瞬间浮上我的脑海:花蕊仙,十三天魔之一,人称“上天入地、掌中天魔”,一身轻功十分了得,从不使用兵刃,只依靠一双阴毒无比的肉掌横行江湖。因其幼年曾被人囚禁数年,致使身材永远如七八岁的童子一般,从导致使性情大变,尤喜以摧残幼童为乐,世人却以为她早已丧生在黄河渡口,不想却一直隐藏在朱家十余年。 算算我现在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刚好是花蕊仙出现的时候,那么那些打斗的人中真的有花蕊仙了?那我是该救还是不该救? 我脑中念头急转,林中的打斗声似乎向我们这边移了过来。只听一阵喋喋的尖笑,那声音真如石头急速的划过铁片,难听之极,果然如原著中形容花蕊仙的声音一般:“就凭你们几个小毛头,老婆子还不放在眼里,想抢我的密芨,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开始那声音又喝道:“花蕊仙,你已逃不了了,你瞧我手中是什么?你若乖乖地魔宫秘芨交出来,我尚可留你全尸,否则必叫你粉身碎骨。” 花蕊仙冷声道:“你们这些鼠辈,在人前装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什么要杀了我为民除害,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抢我的秘芨。我花蕊仙今日纵使死在你们手上,你们也休想如意。我的兄弟们自会天涯海角的找你报仇,届时必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果然是狗咬狗,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花蕊仙虽自小遭遇令人同情,可据我这些年来的了解,死在她手里的无辜人士也不少,尤其是那些可怜的孩子,其罪行已令人发指。这种人,便是死了也是活该,更何况她后来还害的我未来小弟朱八失踪,真不知为何原著中的朱家会收留她。 我心中挣扎着救与不救,他们的打斗已越来越靠近我们,右边的树林中不时见树木晃动,飞鸟惊起。 开头的那声音狂笑道:“你那些兄弟远在天边,如何能知晓我们杀了你,只会以为你早已丧身在黄河渡口。若不是我当时长了个心眼,发现你居然没死,世界上还有谁会知道你花蕊仙竟逃到江南来了。只是当日你侥幸逃脱,今日却要命丧我等手中,哈哈哈——” 只听花蕊仙一声怒喝,似乎中了一招,强道:“你莫以为就没人知道你长白八刀的诡计,自然会有人将此事传言出去,到时候就让你们好好品偿我大哥的毒学,必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她之言,他们想必早已发觉我们的马车,竟是想将祸事引到我们身上来。这个花蕊仙果然阴狠,我和她无怨无仇,她竟然连马车里是谁也不管,就将我们卷了进去,倘若我们只是普通的游客,世间岂不是又多了几条冤魂。 这样的人,我怎能救她,我可不是原著里年幼不懂事的朱七七,也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可以浪费,就随她自生自灭好了。打定主意不管她,我不再纠缠,任由罗长风驾车急弛。 那声音怔了一怔,似被她的言语所骇,但立即又狂笑起来:“你被想刚才那个唱歌小丫头的父母会出手相救,他们不过是平常的游人罢了。等老子解决了你这个又丑又矮的老太婆,就一刀一个把他们给杀了。你就到地府里去找帮手吧!哈哈哈哈——” 想杀我们,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还未等我发怒,罗长风已沉声道:“没想到素有侠名的长白八刀竟是这等卑劣无耻之徒,还竟敢口出狂言。” 右侧的甘立早已怒眉横竖,道:“我去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罗长风道:“不可,小姐的安全要紧。我们既知了这几个人的来历,还怕没有机会,先回城!驾------”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我们走了不要紧,可不知道这前后是否还有其他游人,要是有人因此遭殃就不好了。长风,你们可有把握抓住他们?” 罗长风道:“若是平时,属下尚有六七分把握,可今日——他们手中似乎还有霹雳弹之类的爆炸物,那霹雳弹威力无穷,我们还是暂避其锋芒较好!” 我急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可万一路上还有其他人呢?我们总不能让他们公然行凶吧?再说,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去西湖吗?水烟她们可都还在那里啊!” 第二十二章 援手 罗长风刚要回答,林中突然又传来一声惨叫,还伴随着花蕊仙的喋喋尖笑,似乎又有一人遭受毒手。 “老六——大哥,不要管什么秘籍了,这死老太婆八成不带在身上,再和她纠缠下去,我们几个兄弟都要死光了,快扔霹雳弹啊!为兄弟们报仇!”三四个狂暴的声音呼喝道。 开头的声音喝道:“花蕊仙,老子再给你个机会,你要是再不把秘笈交出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大哥,扔吧!” “扔吧,大哥!为老二和老六、老八报仇啊!” “扔吧,大哥?” 花蕊仙却是再不发一言,想是在拼命地想法子逃脱。 我看着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林,心陡然一沉,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霹雳弹有多大的威力,但现在还是春天,树林中枝树大多干燥,极易引起火灾,这霹雳弹一炸,只怕这片美丽的树林就要从此毁了,说不定还要祸及住在附近的村民。 我当机立断,命令道:“长风,停车!想办法去把那霹雳弹抢过来,绝不能让他们炸了这树林,会引起森林火灾的。” 见罗长风还有点犹豫,我一瞪眼:“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快停下。你和甘立过去把霹雳弹给抢过来,不要出人命,得手就撤,甘直和丁峰留下来保护我。” 听到我说得手就撤,罗长风不再犹豫,抽出怀中黑巾蒙住面孔,立即和甘立拔身而起,扑向右侧树林。甘直和丁峰则跳到车门前,一左一右把我护在中间,警戒地注视着四周,我站立在宽阔的车辕上极力地向朦胧的林中望去,心中又是担心又是隐隐地兴奋。 林中迅速传来兵刃相击的声音,及那什么长白八刀的连声惊喝,片刻工夫,罗长风和甘立已纵出树林跃回车上,只见罗长风的左手中握了两颗黑呼呼的球状物,想来就是那霹雳弹,右手却多了一把长刀。 “走!”罗长风一声轻喝,甘直立即抖绳驾车,他们几个驾御马车已久,因此起行甚快,等长白八刀追出树林,已只能见一个模糊的背影,我们同样也看不清他们长得如何模样,这会儿,我还真有些庆幸天色暗的快,这树林中的弯道又多,否则若他们瞧见了我们的马车样子,怕少不得要多些麻烦了。我虽然不惧,可也不想给家里平白地竖立外敌。 不理身后渐远传来的怒吼声,接过那两个霹雳弹,入手有些重,仔细再看,见球状物的表面光溜溜的,不见任何的引信,似乎只是两个黑铁球而已,这真的是霹雳弹吗? 罗长风扯下黑巾,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这是福建霹雳堂生产的霹雳弹,造价不凡,无需引信,平时可随身携带,用时只需将此物用力投掷,落地即炸,因效果惊人,一百两银子才能购一枚而已。” 一百两啊!我啧啧道:“我说这江湖中人怎么都这么有钱呢?这两颗东西就够普通人家开销好几年了,还有这刀,居然还镶着宝石!对了,你们没杀人吧?” 罗长风道:“公子曾经吩咐过,不可伤人性命,因此属下只是废了其中两个人的左右手而已。” 废了左右手,那就是残废咯?我怔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们再继续作恶,刚才长风说这什么长白八刀平时还素有侠名,就凭他们也担当地起这个侠字?简直是不知廉耻,若不是不想给家里惹麻烦,我还想废了他们的武功呢,这次算是便宜他们了。 不过-----我瞧瞧左边又瞧瞧右边,看来这四个家伙的身手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嘛?只那么短短的一会,不仅夺了人家的兵器,还废了人家的武功,难怪只要有他们四个人在,老爹就不派暗保跟着了呢? 刚才没看到他们怎么出手,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对了,“那花蕊仙呢?” 罗长风道:“属下们一加入战局,她立时就脱身逃开了,不知去向。” 她倒狡猾,我这就算无意中救了她一命了,至于以后她会如何,我已不想关心了。关听她那怨毒的声音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更何况她为了使长白八刀分神,居然还想拖无辜的我们下水,丝毫不顾我们的性命。姑且不论她以前是否杀人如麻,是否喜欢虐待儿童致死,但就今天的表现已不值得我发善心相救了。 只耽搁了这么一会的时间,暮色已在不知觉中转成夜色,朦朦地笼罩着前方的道路。马车一阵急赶,转眼已见内城,守门的卫兵早已熟悉了我的马车,也不盘问任我们直趋而入。马车进了内城,才缓下速度,现在虽已到晚饭时间,但杭城的夜市向来热闹,因此大街上还是有不少的行人的。 回到家中,回廊和院中的灯火早已通明,我跳下马车一口气跑到餐厅,只见一家人早已围坐在圆桌上,只等我一个人了,糟糕,我还是迟到了,这下又要挨老爹教训了。 “我回来了!”远远地喊着,蹦跳着跑进厅中,见餐桌上似乎比往常多了一人,仔细一瞧,那名温文俊雅的年青公子不是我那同胞的大哥朱一又是哪个?我欢呼着一个箭步跃入及时转过身来的大哥的怀中,开心的大叫:“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七七好想你啊!” 大哥上身微晃了一下,稳稳地抱起我,笑着站起来转了两圈:“回来还不到一个时辰,本来以为回家就能见到你,没想到你这个鬼精灵又不知道跑到哪里野去了,就只好在家等着啦!”说着,还腾出一只手来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咯咯地笑:“要是知道大哥今天要回来,我肯定要亲自去接大哥,哪里还敢让大哥等啊?大哥,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来封书信啊?” 娘亲在一旁笑道:“你大哥也是临时决定要回来的,便是连我们也不知道,正好给你个惊喜!” “是啊!”二娘附和道,“你大哥还特别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大哥接口道:“就是不知道七七喜不喜欢。” 我“波”地一下亲了一口大哥的脸,笑道:“只要是大哥送的我都喜欢。” 家里人已经习惯了我的夸张举止,都含笑着看着我,只有边上温婉含笑的大嫂,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我眼睛骨碌噜的转了一圈,叫道:“嫂嫂是不是吃醋了?大哥回家来都没有亲过嫂嫂么?” 这话一出,众人立时都顿住,似笑非笑地看向大嫂,只见大嫂脸上红晕更浓,窘的赶紧低下头去,大哥温和的面颊上也不禁有些褚色。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七丫头,你也下来!”一直坐在上面看了半天的老爹终于发话了,不满地瞪着我,“一转眼就不见人影,还这么晚回来,又不知上哪里野去了。” 我朝老爹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从大哥身上滑了下来,道:“老爹你可别训我,女儿今天可是赚了好几百两银子。” 老爹瞪眼道:“银子?你哪里赚的,拿给我看看!” 我白了他一眼,挨到大哥身边坐下,夹了筷菜边吃边含含糊糊地说话:“急什么,我说有就是有,等会吃完再给你看也不迟,说不定还不止几百两呢!呵呵,大哥,等会吃完给我讲外面的故事好不好?你都好几个月没回来了。” “好!”大哥宠溺的夹了块鸡肉到我碗里。 我甜甜地笑了笑,忽见老爹张开嘴正准备说什么,我急忙道:“老爹,先说好了,大哥今晚归我了,你可不许和我抢,生意上的事明天再谈,否则那银子我可不分给你了。” “什么叫大哥今晚归你了?那你大嫂怎么办?”娘亲嗔道,二娘早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们也纷纷地打趣我。 我想想,这话的确也有语病,呵呵!转头看向方自抬头的大嫂,吐了吐舌头:“大嫂,对不起啊,七七说错话了。大哥今晚自然是归大嫂的了!七七就是再顽皮这一点还是比较知趣的。”说着,暧mei地眨了眨眼,皮薄的大嫂果然又脸红了。 “你这个鬼丫头!怎么一点都没有小孩子样呢!”大哥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又塞了块鸡肉到我嘴巴里,我顿时唔唔地说不出话来了。大伙又是一阵哄笑,我不禁也扬起了嘴角,一边努力的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感动的打量着在坐的每一个亲人。 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吃晚饭,真好! ︽︾︽︾︽︾︽︾︽︾︽︾︽︾︽︾︽︾︽︾︽︾︽︾︽︾︽︾︽︾︽︾︽︾︽︾︽︾︽ 大大们帮我做做广告吧,现在的收藏点击推荐好象都很少呢!呵呵,谢谢啦! 第二十三章 收留 喧闹了半天,总算吃完了晚饭。饭后我迫不及待地去拆大哥带回来的礼物,却是一个单眼的筒状物。 大哥道:“这东西名叫千里镜,可观远处,如同近视一般,十分清晰。”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还有这个。我兴奋的谢过大哥,举着单眼的望远镜朝门外望去,却见罗长风等人正神情严肃的走进院中,长风手中还提了个身穿红衣戴着罗刹面具的孩童,那红衣之上有很多褐色的痕印,仿佛是血迹。 我心里一咯哒,条件反射般的跳出三个字:花蕊仙?她怎么来了? 放下望远镜,只见罗长风等人已站在厅外,他将手中似乎已昏迷的人一扔,低头跪地齐声道:“属下无能,被掌中天魔花蕊仙混入车中,请老爷小姐责罚。” 花蕊仙居然跟着我们回来了。 众人还未搞清楚状况,我已抢先一步走了出去,低头仔细的打量地上的红衣童子,问道:“她真的是花蕊仙?她怎么混进来的?” 丁峰抢先一步摘去那孩童脸上面具,里面赫然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正是花蕊仙,她应该是趁长风他们夺霹雳弹时潜入车底的,属下竟丝毫未曾察觉,请老爷和小姐降罪责罚!” 说着和甘直一起低头跪地。 “降什么罪啊,先把她弄醒再说!”没想到她还是跟来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那么是留是走那就看她醒来后的表现吧? 娘亲和二娘她们见此情景,并没有跟着出来,也不远观,默契地先行离去了。老爹和大哥站在我的身后,边打量着地上的人边听罗长风简单地叙述事情的经过,若有所思,只是谁都没有发言。 候了几分钟,花蕊仙终于缓缓地醒过来,一睁眼就瞧见一大堆人看着她,不由地一愣。随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挣扎着支起上身,锐利地瞪着我们,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困兽般的眼神来,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果然是个狠角色,到了这个地步还这么倔强。 我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故意好奇地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家的马车下面呢?” 花蕊仙瞪着我一言不发,吓,还瞪我!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性命正掌控在别人手中吗?不过,前时她面对霹雳弹好象也是嘴硬的很,我正待靠近她,却别大哥拉住,朝老爹看了一眼,意示这事老爹会解决。 只见老爹沉吟了少许,又恢复了在人前一贯的和煦神色,温和地问道:“你可确是花蕊仙?” 花蕊仙野兽般的目光紧盯着老爹,咬着牙点头不语。 老爹又道:“那你可又知这是什么所在?” 花蕊仙还是点头。 老爹道:“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我也就明讲了。我相信你倒也不是存心要对我家不利,只是偶尔才误入进来。以你往日的名声和作为,我本不该管你,可念在你如今已是一把年纪,又身受重伤,你就暂时先留下来养养伤吧。” 花蕊仙哑声道:“你不杀我?”她的声音原本尖细,可此刻伤重无力,又惊讶与老爹的态度,倒不是如原先般难听。 老爹笑道:“朱某只是个生意人,平日关心地也只是能赚得多少银子养家糊口而已,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却不是朱某所愿插手的。” 我在边上暗暗嗤鼻,心道:老爹居然连养家糊口这个词也用的出来,真不愧是奸商一个,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朱老爷的家底啊,金子银子都快堆成山了,还老骂我败家,就凭我这种败家速度,只怕几辈子都败不完呢。 那花蕊仙听了老爹这话,又紧紧地闭上嘴巴了。 只听老爹又道:“倘若你愿意真心投靠我朱某,并答应从此退出江湖,不再主动沾惹血腥,朱某自会竭力保全阁下,从此世上也再无花蕊仙一人。如果你不想留下,伤好之后也尽可随时离去,朱某绝不为难。”他叫过管家,吩咐去请大夫,好好医治于她,便转身离去。 花蕊仙愣愣地看着老爹的背影,似乎仍是不愿相信对方居然这么轻易的放了自己,一时怔在原地,没有反应。我并没有惊讶老爹的态度,老爹对这些江湖中人向来都是意外的大方,只是没料到老爹会这么简单就处理好这件事,连台阶都提早给人家准备好了,难怪家里那些人提起老爹来,除了敬佩和感激,还是敬佩和感激,文弱如书生的老爹果然有一套啊。 既然老爹答应收留她,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仔细想想十几年后花蕊仙虽在古墓中装神弄鬼,不过未曾伤害于我也是事实,佛家不是说:昨日种种譬如死,今日种种譬如生吗?只要她能从此洗心革面,我也不必再为难于她,就端看她以后的表现了。 只见花蕊仙半伏在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变化着,紧紧地注视着老爹离去的方向,目光闪烁不定,似在思量些什么。她身上四处是伤,想必除了和长白八刀搏斗了一番外,又和罗长风等人有过交手,此际右臂之上一处深伤正不停的泌出鲜血,她居然视而不见,也不捂一下。 唉,她这副模样,着实也相当可怜。 我暗暗叹了口气,走过去将自己的丝帕绑在她的手臂之上,柔声道:“人与人之并不只有利益和冷漠,只要你真心的待别人,总也会有人真心地待你,何不尝试着重新开始生活呢?”说完,我也不再看她,挽了大哥的手转身离去。 我知道她会留下,事实上她现在已无处可去,更何况她身受重伤,仇家又近在尺迟,除非她想死,否则她绝不能冒这个险。 隔日一早,罗长风来报,说花蕊仙因旧伤未愈又受新伤,一直高烧不退,且梦中尽是胡言乱语。我吩咐他再去请杨大夫,又差人去取冰块,自己就先行往安置她的厢房走去。 她一身的红色血衣已被褪下,换了白色棉袍,各处的伤口已经过精心的处理,只是不知为何,双手却分别被绑在床边。不等我发问,一旁照顾的小青已解释道:“这是师父吩咐的,说病人有很强的自我伤害的趋向,绑起来会比较利于治疗,现下我已给她服了安神镇定之药。” 我点点头,瞧瞧她明显被抓破的衣袖,心下了然。小青自小就受到各位师父的指点,又是杨大夫的得意弟子,身手自是不凡,估计和罗长风都有的一比,如今却还被花蕊仙抓破衣袖,可见花蕊仙发狂之剧。 只见昏迷的花蕊仙脸上早已不复狰狞,取而代之的似乎是十分痛苦无助之色,昨日还象野兽般凶狠的眼睛此刻正紧紧地闭合着,苍老的面上满是汗珠,积蓄在深深的皱褶里又滚落了下来,渗入花白的两鬓之中,嘴里似乎在呓语着什么。我凑近仔细聆听,她居然在喊“娘-----救我------娘,这里好黑啊------我不要呆在这里------放我出去------救我出去啊-----娘-----快来救蕊儿啊-------我好怕-----好怕------” 我听的心中恻然,她如今起码已有五十来岁了吧?纵使一生纵横江湖、其魔名可止小儿夜哭又如何,受了伤生了病昏迷中还是唤着自己的娘,渴望亲情的抚慰,她毕竟还是个人啊!也许她的本性其实真的并不那么坏。我只知道她幼年时遭遇极惨,但实际如何却并不清楚,或许她受的苦和罪是我们都难以想象的,所以才形成那乖张的性格。 师父也常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即便是十恶不赦之人其实也大都有自己的辛酸史,本性纯恶、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的人毕竟不多,故大多时候,得饶人处还需饶人,不要赶尽杀绝。 花蕊仙不同于快乐王和金无望,一心只为己,为了目的非但不则手段,连亲人和恩人都可以出卖杀害,她的性格主要是后天造成的,其良心尚未完全泯灭,只要我好好地待她,再加上家里的平和环境,相信时日一久她就会改过自新。 我叹了口气,将敷在她额头的毛巾拿下,裹了几块冰进去,正要重新敷上去,忽听她骇然道:“你-----你莫要过来------莫要过来--------” 我一怔,手停在空中,见她依然眼睛紧闭,才知原来她还是在梦语,轻轻将毛巾敷好,吩咐小青好好照顾于她,便起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忽听花蕊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哭道:“畜生-----你这个畜生-----你会不得好死------啊!放开我,放开我-----畜生------” 她这几声惨叫声叫地极为怨毒和骇然,我不由地顿住了脚步,又折了回去,见她方才平静不久的老脸又扭曲了起来,口中时而狂笑时而哭泣,被绑住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我心中怜意更甚,她叫的这般凄惨,也不知道梦中遇到了什么?或许是回想起幼年被囚之事,那段日子,想必在她的心中烙下了深印,难以轻易抹去。 …………………………………………分隔线……………………………………………… 感谢艾莎丽娅、琥珀月亮、satan1999等所有支持我的朋友们,你们的热情就好象是冬日里的炉火,时刻的温暖我的心,忠心地谢谢你们!下周不出意外的话,我的77就会进入强推了,我会继续努力的-------最后祝愿大家双节愉快,新年新丰收! 第二十四章 攻心 用去十数块冰块,又灌了几碗退烧药后,折腾到下午,她的烧终于渐渐退却,也不再挣扎,安安静静地睡去了。我和小青对望了一眼,同时呼出了一口气,过了这一关,她这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看来是天也不想绝她啊。 晚饭后,我又去看了她一次,她依然在沉睡之中,只是睡的并不安稳,象是依然不停地做着噩梦,苍老的面上满是惊恐,睫毛急速地颤动不停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她那枯瘦如树干的手,不停地拍打着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慰她,心里盘算着,过几日回到静水庵还是问一下师父吧,看看改如何化解她的唳气。 不知这样拍了多久,她终于不再挣扎,任由我握着她的手,神色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呼吸也渐趋平和,想到原著里的朱七七曾在古墓中控诉她忘恩负义,全然不顾当初彻夜陪伴照顾之情。看来,若要真正收服她,今晚我也不能睡觉了。 知道我要留下来照顾花蕊仙,小青也坚决陪伴,派人知会了我的老爹和娘亲,想想又不放心,特地去前院叫了罗长风来在外面守着,我知道她担心花蕊仙会伤害于我,也不阻止。 到了半夜,花蕊仙果然又被噩梦惊醒,大喊一声坐了起来,仓皇地四顾,却见满室明亮的灯火及一旁微笑的我和小青,不由地呆了几呆,怔怔地望着我们。 早在她发出尖叫之时,我和小青便已立刻醒来。见她坐起,我拧了拧盆中早已冰冷的毛巾,笑道:“夜晚水凉,你就将就着擦一下吧。”说着往她的额上试去。 她戒备地往后稍稍地退了退,神色微微缓和了一点,哑声道:“为什么?” 我眨了眨眼,笑道:“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救我?” 我微笑道:“这还用说,自然是因为你是个人。” “我是个人,我还是个人吗?”她抬起双手迷茫地凝视着,喃喃地道,“自从十几岁以后,除了我的几个兄长,就在也没有人把我当人了。他们都只会笑我、讥讽我、鄙视我,骂我侏儒怪物——” 她的语气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几至无声,突又提高声音,双目暴射出骇人的光芒,厉声道:“他们瞧不起我,我便要让他们瞧瞧我的手段!我也把他们塞到笼子里,关在黑暗的山洞之中,让他们日夜与毒蛇鼠蝎为伍,每日只给他们喝一点水,我就在洞口听不可一世的他们蜷缩在小小的笼子里,拼命地向我求饶,吓的都屁滚尿流,却连裤子都无法脱下,哈哈哈,我日日夜夜地听他们的哀号惨叫,心里不知有多快活——哈哈哈,这般畜生,他们瞧不起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我默默地看着她,渐渐泛起一丝怜悯。 她猛然侧头瞪视我,尖声道:“你为何不怕?为何不逃?难道你不知道我除了会以加倍的手段对付侮辱我的人外,我还喜欢折磨象你这样长着令人厌恶的外表的小孩么?你就不怕我也把你抓起来,划破你的脸、敲掉你的满口白牙、把你的头发全剪光光吗?” 我面不改色的注视她,慢慢地道:“这样折磨无辜的人,你的心里真的快乐吗?你把别人的孩子折磨死了,你的心就满足了吗?就不会继续空虚和寂寞了吗?夜晚睡觉,你就不会再被梦魇缠身了吗?” “寂寞-------空虚------满足------我当然快乐,当然满足,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你怎么会懂我的真实感受,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莫过于折磨我看不顺眼的人,哈哈哈------老天既然不能公平的对我,我为何要公平地对待别人?” 我不再反驳她,转头对小青道:“小青,你能不能去厨房热点粥来?” 小青迟疑地看了看几欲发狂的花蕊仙,不放心地道:“小姐-------” 我笑笑:“去吧,我没事!” 小青咬咬牙,转身推门出去,将房门虚掩,又顿了顿才离开。我知道她还是不放心,必定是交代外面的罗长风特别关注屋里的动静。 “现在屋里没有其他人了,你若真想抓我折磨我,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下次了。”我轻描淡写地道,不顾她的异色,托起她一只手,低下头用毛巾轻轻擦拭,这样一来等于把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她眼前。 “-------”被擦拭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手指僵硬的弯曲着。我感觉到有一瞬间,从她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杀气,寒意瞬间侵透入肌肤,皮肤表面顿时泛起了一层小米粒疙瘩,我的呼吸几乎也要停止了——我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真正的杀气,没想到居然是这般的骇人,仿佛死神就举着镰刀站在身后,随时都会一刀挥下来。 察觉到危险,几年修习的心法立即自觉地运转起来。 我勉力克制住自己,不断地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要动手,要有耐心,尽量保持神色不变,她不会真的动手,她只是在试探你,只要你不露出半分紧张,你就会很安全,她也会对你彻底地放下戒心,你才算真正地救了他,以后你们也才能和谐的相处。 但这样完全把自己暴露在一个属于绝对危险级的人物掌下,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安,花蕊仙以一双阴毒的掌力闻名天下,倘若此刻她不顾一切一掌打下,我纵然一时死不了只怕至少也要受个重伤。 但那提起的手掌迟迟地未落下来,凌厉的杀气突然在颓然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赌赢了! 四天后,又是月初。 花蕊仙的伤势已有明显的好转,但杨大夫告诉我,她内伤已久,又一直奔波不曾及时疗伤,因此如果要恢复受伤之前的功力,却已不再可能。 上山前我特地又去看了她一次,伤势略微好后,她就被单独移居到药院的边角僻静小院里,以便静心修养,日常的生活和医药依然由小青一手处理。小青告诉我,自从那夜以后,她再也没有发狂过,每日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的绿树红花发呆,给她换药就换药,叫她吃饭她就吃饭,乖的仿佛是一个小孩子。她的情绪表面上似乎已完全平复下来,但我深知她内心的性格却没有这么容易改变,以后还是要多多和她接触,方能彻底的收服她。原著中的她虽然出场不多,武功似乎也不似一开始形容的有多高明,可她这身轻功却的确了得。 当我告诉她我要离开半个月去山上治病时,她茫然的目光中露出一丝难解的神色,竟还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让我放心。 回到山上,我第一件事便是告诉师父花蕊仙的事。师父赞许的点头,说我做的对,她也道花蕊仙的良心未泯,可以挽救,至于她的心结,却是不可操之过急,就让时间来慢慢淡化。[本章结束] 第二十五章 思量 是夜,我照例早早地上chuang休息,却迟迟不能成眠。花蕊仙的出现宛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中,打乱了我早已习惯的平静生活,沉至心底便化为一缕隐忧,缠绕在思绪之中,只要一转动,它就会浮升起。 这六年来,我的生活可以说是一直过的是充实有趣、有滋有味,虽然有时候偶尔也会去幻想自己艺成之后如何去闯荡江湖,逍遥自在,但这也仅限于轻松的游历,而非真的去介入真正的武林生活。倘若我才十几岁时就被转到这个世界里来,那怀抱满腔少女幻想的我,必定会兴奋地早早地去打听那沈浪住在何处,想着法子要和他早日相识,为将来那一曲悱恻缠mian的爱情故事做事先的铺底,绝不能白飞飞有可乘之机。 可是如今的我,却早没有那种心思。 满月那日一夜无眠地分析自己的性格和原著中的朱七七不同的性格后,我心里就隐隐地把沈浪排却在我的感情之外,几年来虽然也经常从清平院的前辈口中闻听他父亲的侠行,但却从未动过去寻找他提前结识他的心思,甚至还天真地以为这一世我的人生,应该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我只做我的朱家七小姐,只过我舒服而又惬意的生活,行遍全国的山山水水,将前世一直梦想却一直都未能能如愿的遗憾都一一地补偿,然后想到什么再做什么,我从未我的前途担忧,因为我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胸无大志地当一个纯粹的米虫,直至厌倦。 但花蕊仙却来了,我本无救她之意,可没想到却仍是救了她。记得原著中对于朱七七出场之前的生活并无交代,只说花蕊仙曾避难于朱家十多年,现在这个事实已经被证明了!那么以后呢? 这究竟只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真的有安排?我的目前生活或许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过,那其他的人和故事呢?既然我还不曾加以干涉,那应该还是会按照原著发展下去吧?那是否近几年就会发生那令的武林精华几乎全部丧失的衡山之役呢? 这几年舒适快活的日子,让我几乎忘记了这原本是个血雨腥风的江湖。 记得原著中快活王柴玉关的目标不仅仅是统一武林,他还有问鼎天下的野心,要知道,如今虽然武道强盛,但“王爷”却依然是皇室中人才有的封号,他既然敢自称为“王爷”了,其野心显而易见,昭之若揭!为此,他和云梦仙子利用武林中人对武功秘籍的渴求心态,精心制造了那场衡山藏宝的骗局,这正是他野心开始体现的第一步。如果历史依旧照旧发展,那么两三年之内应该就会传出那个几乎引诱了全武林人士上当受骗、并因此而付出生命代价的谣言。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真的有那个谣言传出来,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坐等他的阴谋实现么? 我叹了口气,真想告诉自己立即停止这些根本不必要的想象,既然决定要过自己的生活,那就要尽量不要和原著中出现过的武林人物或武林大事沾上边或挂勾,这样的逍遥计划才有可能会真正实现——可是,难道我对那些可以预知的悲剧就一点也不理吗?那毕竟那是几百条生命啊!如果就这样任它发生,我的心又如何能安宁?怎么想都总觉得有种“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感觉。 唉,看来我真不是那种可以狠下心来的料!以前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也就罢了,此刻问题自己浮了出来,却无法再坐视不理了。 既然不管良心难安,那我就想个办法破除那个谣言吧!令大部分人相信其实衡山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无敌和尚的秘笈,从根本上消除****的根源,这样快活王的阴谋岂非就无法实现,那不就万事大吉了? 哈哈,好办法!好聪明,我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了!我不禁一个鲤鱼打挺,翻被坐起,对着漆黑的房间做了个自己也看不见的鬼脸。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到一半,我却猛然地又想起一个新的问题: 我该如何去破除那个谣言,别的不说,我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又哪来的灵通消息,可以及时掌握谣言的起处?即便知道了谣言的流传所在,那我又凭什么去阻止这些谣言的传播?谁会听我的命令行事?难道干脆赶到衡山,去告诉人家这是个阴谋,那山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秘笈,你们都上当了! 莫说我现尚且年幼,连行动都还不自由,就算家人同意我外出,我也能在谣言发生之时及时赶到衡山,试问又有谁会相信一个小女孩的话?而且只怕还没到衡山就被毫不留情地咔嚓了。 看来这件事情不能由我自己来做,可是------我又能找谁来做这件事情呢?又有谁会听我的话呢? 我虽然贵为“活财神”的女儿,但我家却只是经商世家,而非武林世家。家里虽有一批昔日的武林高手,可是他们本来就是厌倦了江湖争斗或为了避仇才前来投奔的,平日里除了暗地里保护我们一家,陪着我胡闹传授我几手技艺也就罢了,我又怎能利用老爹对他们的恩情而强迫他们重出江湖呢?仔细一想,我手上竟没有一个人可以用,身边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 我颓然的躺下,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可想了半宿,依然理不出一个头绪,干脆披衣而起,到外面走走。门才开,却见旁边房间里也正走出一人。 “师父?”我有些惊讶,“您也睡不着吗?” 师父慈爱地道:“我在隔壁听你翻来覆去辗转不安,便想来看看,你可有什么心事?” 我迟疑道:“七七心中是有事,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这事-------” 只是,我又怎能说我知道过几年就会有一个谣言传出,而这个谣言又是个骗局,目的就是消灭现今武林的所有中坚力量,使其变成一盘散沙,然后那制造阴谋的人便可以乘机而入,收集众家所长,练成绝世武功,然后统一武林,继而挑起战火,以图称霸天下。 即便我说了,那我又该如何解释我是从何得知的?总不能老实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个由小说繁衍而生的虚幻世界吧?我们也是虚幻中人,那既是虚幻,生生死死又何必在意?再说,有哪个人会相信自己是虚幻的,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虚幻的?而且便是我自己,难道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六年之后,我还会觉得这世界是虚幻的吗?我也不会承认,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谁会不介意自己和亲人的生死? 那难道说我是来自未来的人?因为知晓未来会发生的事,所以才特地来解救世人的?那更离谱了,那样的话,师父或许会相信,但同时她也必然会希望我能担负起挽救武林浩劫的重任来。光想想那一副担子一压下来,只怕我立时就会被压扁了,也不用发愁该怎么解决问题了。 可如果连眼前的师父都不能商量,那在这个世界里,我还能找谁呢? 我内心的矛盾和挣扎,想必在脸上都表现出来了。只听师父温和地道:“你若不想说就不必勉强,每个人总有自己的心事,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随为师出去走走吧!” 我“嗯”了一声,跟在师父的后面,往后山走去。这条崎岖的山路我们不知已经走过了多少遍了,此刻虽然灯火全无,也不见月影,但依稀的光线也足够我们行走了。 四周悄然无声,偶尔丛林中会发出一两声低低的虫鸣。 树影森然,在风中微微摇晃,倒真有些象鬼魅之色,我最初跟随师父在夜里走这条路的时候,就吓的面无人色,紧张地几乎把师父的衣服都扯破了。现在走来,却已如同自己房间一样熟悉了。 我们一前一后,不觉来到后山的岩石之上。此处略为空旷,也是我平日的练功所在之一,我随同师父在冰冷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起仰首望天。 夜色阴沉,暗红的天空布满了墨色的云层,似静还变,只一会,原本一团的云便散了开来,而另几块分散无规则的却又聚合在一块,因云遮天,可见的星辰并不多,只有廖廖数颗,在云中间若隐若现。 “你跟为师这么久,可知今夜之星象显示了些什么?” 我惭愧地低了一下头,“七七愚昧,不知为何,总是无法记住这些星辰的名字,也不知道该如何从中看出星象。”说来也怪,我的天赋在武学和其他方面都相当高,但惟独这天文和地理,却几乎是一窍不通。师父每次夜观天象都会特意教我如何辨识,而我无论如何努力总是过后就忘,至今仍只知道北斗七星和启明星,以及牛郎织女星等一些在前世就认识的星辰,有时候我不禁会怀疑是否在这方面的智慧被刻意地禁锢了? 师父略略仰头,静静地注视了夜空许久,才叹息道:“你可知这几夜的星象都是如此,不管日里阳光如何明媚,到了夜里,空中总有乌云遮星彻夜不散,我是担心啊------” “师父担心什么?”我也抬头注视着夜空,不就是云层增多遮盖了星星嘛,这很平常啊。 想我前世那时代,这种天气是最平常不过的,倘若哪天天上一片清明群星耀眼如明珠,那才会引的世人惊叹呢。 师父道:“乌云闭日,明星蒙尘,久不见清,只怕天下从此又要不太平了。” 我心中一动,我刚才还在发愁无一人可以商量,眼前的师父不就是一个么?师父既然在见我一面之后就根据我的面相和眼神,推算出我是携带着前生的灵识入世的异人,这证明师父的玄学的确有过人之处,如今她说星象显示天下不久恐怕要大乱,难道指的就是快活王的野心。 “天下不太平?师父指的是这世道会改朝换代还是有异族入侵啊?”还是确定一下地好。 “不然,星象显示这不平并非来自朝廷,而是来自江湖。星象说三年之内,****必生,十年左右,浩劫将起。”师父一向平淡的语气里透出些许担忧,“只怕此次劫难不仅会席卷武林,只怕连平民百姓也难逃灾祸,阿弥陀佛------” 三年之内的****,应该就是指为了上衡山夺宝而引起的各方残杀了,祸及平民百姓,这是说快活王真的想谋朝篡位自立为帝了? 难道说,历史并无法改变,一切还是会发生吗? “师父可算得出这****的起因?” 师父微微摇摇头,道:“为师虽略通玄学,但具体天机却不是我等凡俗之人可以推算。但世上纷争不外乎名利二字,而对于武林中人而言,如果武道练致绝顶,名利也就会随之而来,或许只因又有什么秘笈异宝、神兵利器即将出世,从而引得武林中人争抢而起。” 听到这里,我心中简直已经佩服的无体投地了,师父猜测的虽然不是全然正确,但已有十之八九了:“那么师父,可有化解之法?” 师父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人心不足,yu望难平,世上纷争总难绝迹。” 我一愣,师父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让我不要管吗?或者说我即便解救得了这一次也难保一下次的阴谋就不会发生? 师父侧头注视我,忽然又微微一笑,道:“但,正是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无法坐视不理力挺而出,竭尽人事力挽狂澜,阻止或延迟灾祸的发生,这世道才有数十年或数百年的平静!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但求问心无愧即可。七七,你心中所惑可已有答案?” 师父话音突转,我正自怔忪,听到师父的问话,脑中仿佛闪过一道灵光,恍然而悟,是啊,只要自己尽力了便可问心无愧,至于结局如何我又何必太过在意,这世上种种人与事,都已有它的定数,我能改则改,不能改的老天也不会成全我,我多想何益? 既然至少还有一两年的时间,那我好好利用就是了。哪怕辟谣失败,那场惨剧依然不可避免,我还是有九年时间可以提早预防真正的浩劫发生,如若还是预防不了,那等到沈浪熊猫儿等人挺身出来的时候,我再明里暗里地帮忙就行了。 目前什么都还是不定数,我却在这里空自烦恼,岂不是杞人忧天吗? 微笑着起身拍了拍衣服,我轻松地道:“七七已有答案,师父,夜寒露重,我们还是回去吧!” ~~~~~~~~~~~~~~~~~~~~~~~~~~~~~~~~~分隔线~~~~~~~~~~~~~~~~~~~~~~~~~~~~~~~~~ 现在我的速度一般保持在一天一章,主要还是因为偶还要上班糊口,等到哪天偶要是有幸也出vip了,偶就天天敲夜夜码,难怕顶上两个熊猫眼,也好歹让大伙的瘾都能过足点儿不是?现在是平安夜,再过几分钟就是圣诞节了,祝愿所有的书友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也健康心也愉快!(其实祝福的话不要太多,这两个愿望能实现就很好了是不是?)呵呵-----再次感谢所有大大们的支持------晚安! 第二十六章 开心坊 杭州自古都是中国东部地区的南北交通要冲,不论是水路还是陆路,交通都极便捷,因此四方客旅云集,或骑马乘车,或雇舟代步,商贾往来十分活跃,带动了整个杭州城的经济也异常的繁华。加之杭州商户又与官府交好,政策甚宽,数十年来更有“活财神”朱家坐镇其中,隐隐地已有江南第一城之称。再则商贾们在做生意之余,又可以欣赏令人流连忘返的西湖山水美景,故杭州向来有“人间之天堂”之称。 可即便是如此繁华富饶的都市,高墙底下,院落旁边,巷口街角,依然有许多或老或幼、或病或残的流浪者,穿着褴褛的衣裳蜷缩在各个角落里,伸着脏污的手,向路人乞怜。 倘若在是前世,看见这些人,我一般都是远避而之的,二十一世纪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就业机会,只要愿意吃苦耐劳,温饱总是不成问题的。可许多人却懒惰成性不事生产,只会装可怜博取别人的同情,很多职业乞丐和乞丐团伙的收入,竟比我们这样的普通上班族还要高。给的次数多了,真的让人无法分辨哪些是真可怜哪些是假扮的,只好一概不理,只有碰上那些拉琴唱歌的卖艺之人,我才会给点零钱,权当是他们的劳动所得。 可这冷漠的心肠到了这一世,却再也硬不起来了,尤其是见到那些特别可怜的,我的胸口便堵的厉害,脚步也为之羁绊,回想起那句“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便更加有些愧疚,无法安心的享受锦衣玉食,觉得自己如果不为他们做些什么心里就舒服不了。 毕竟这个时代不同与现代,没有那么多的就业机会,而且听大哥们说,外面的世道并不安宁,有些地方甚至是盗贼四起,民不聊生,加上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因此每年都有许多穷苦之人沦落为流浪儿,靠乞讨为生。杭州城素来以繁华著称,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的难民乞儿,难怪我每回上街,总能遇到许多乞讨者。虽然这些乞儿还没近我身就被隔开了,但我除了四肢具全的年青之人外,其他的我还是能给一点就是一点。 这个举动常惹的老爹教训,说家中自会不定期地施粥布衣,或做一些其他的慈善活动。令我以后在外不准再随便施舍,免的整个家都被我给败了,还控制了我的零花钱,真是小气! 不过过后仔细想想,光是这样一点点地施舍也不是办法,解决不了根本。我思索了一段时间后,决定成立了一所类似于现代福利院的收容所,专门收留孤苦无依的老幼妇孺,名字就叫开心坊。 对于这种纯属只赔不赚的生意老爹自然是不愿意的,也不肯拿钱出来,因此只有请娘亲和大哥他们帮忙了,好在老爹虽然小气,但他生出来的儿女却都没有继承他的吝啬。家人们的赞助加上我自己的私房钱——别怀疑,我确实有很多自己的私房钱,光是我满月和满周岁收的礼物就已经堆满了一个房间了,更别论以后每年的生日礼物和压岁钱了,总之,我顺利地成立了开心坊,最初只有良嫂、小癞兄弟、阿三以及差点被酒鬼父亲抵押给酒楼的双喜加入,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个人了,大多都是从以前在街上见到过的乞儿,秉性基本善良,年少的居多,只有少数是老年人。 经过了一年多的经营,福利院已略有规模,不仅设有学堂,还设有武堂和技堂,坊址也从一个小院搬迁到城东的一个大院子里。自从认识水烟后,每月授歌给水烟所得的花银已足够开心坊的日常开支,我也不需要动用自己的私房钱,更不需要哥哥姐姐们再赞助了。 说来好笑,这中间还有个小小的插曲,让我后来每年都能发一笔不小的财。 商机敏锐的老爹知道我竟然靠教青楼花魁唱歌来赚钱后,再联系到我平时的举止,立即从中嗅出了我身上的潜力,非但不仅改变原来的态度转而支持我,反而还夸我善于经商,并建议我给家中产业出主意,如果我的主意出得好,能使销售和利润增长,照样可以拿提成。这个承诺一出,我立时就乐了,那还不简单吗,正好把前世看到的那些穿越小说中主人公的谋生手段都拿来试试,结果一年下来,光是红利我就净得黄金一千两,直把我给乐死了。 开心坊里负责传授文课的是良嫂的熟人,姓杨,单名一个进字,属于典型的文弱书生,是个落弟才子,原来就住在良嫂婆家隔壁,已然三十四五岁,可因家贫,因此一直未娶亲,平日里靠卖卖字画和隔壁邻居的救济为生。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素来有些瞧不大惯那些秀才的酸气,本来只是瞧着良嫂的面子才勉强聘了他,但后来见他确实有几分才气,性格又温和,做事倒不象其他读书人一般迂腐,院子里的小孩也都十分喜欢他,才真正的放了心,与他签定了三年的合同。有时候去开心坊,偶尔也会跟他讨论些在于现代来说是常识的知识,每每使他眼中放光,连连称奇。 技堂却只有一个名头,没有实际的课堂,所有想学手艺的人,我都请大哥帮忙安排到各个作坊或店铺去,到了晚上再回到开心坊。我希望每个年满十八岁从开心坊里出去的人,都有一手谋生的好手艺,如果他们谁学好本事后想自己开店或作买卖的,我也会一定程度上的给予资助,当然,为了防止他们随意挥霍及提高积极性,这些本钱在协议的时候就注明是要归还的。如果他们想进我家做事的,也可以和别人一道竞争上岗位,凭自己的能力去获得工作。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然后再让这些人再去帮助新的人,这就是我最初办开心坊的目的。 至于武堂,师傅都是现成的,大哥拨了几个护院过来,虽说都不是什么高手,但要教这些普通的小孩已然绰绰有余,反正我让这些孩童习武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并非象家里那些特意收留的孤儿一样,要培养成己用。 可现在,我却不得不要改变开心坊的性质,赋予它更重要的使命和任务。 我要从那些小孩中间物色出一批人出来,独立培养,虽然近几年之内他们还成不了气候,可是十年就不一样了,十年的时光,足以使这些孩子长成血气方钢的少年,成为我的一支生力军。 只是,我心中不由地泛起了一丝愧疚,原先我只是单纯地想帮助他们,而今虽不是为了我自己但也算是在利用他们,只希望将来历史的发展不会太坏,我这支队伍,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用到的那一天,毕竟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无论我曾对他们有多少恩惠,我都没有权利让他们为了我去面临生死。 可快活王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武功、机智都是天下少有,阴谋诡计更是绝顶奇多,为除去他,云梦仙子足足筹备了多年还不敢轻易动手,足见他的可怕,最后若不是他和云梦仙子同归于尽,要除去他还真是难上加难。 其实,我真若执意只做埋头的鸵鸟也并非不可以,我只管做个千金小姐,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即便将来烽火四起,相信我的家人也能把我保护的好好的。只可惜我狠不下心,也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早作准备,也让我当一回侠义中人吧! 至于如何培养出一支全新的队伍,这个我虽然没有任何的经验,但不代表其他人就没有。这一类的资源,我家里可是充足的很,再说我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家中哪些人适合担当这个重任的,我心中早已有数了,比如风趣爽朗的丁伯和平日里闷声不吭只会抽烟的李伯,最主要的是,那么多高手之中,和我最投缘的就是他们了。 据说当年丁伯和李伯被仇家追杀,虽然侥幸逃脱,但都已是伤重将死,是老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救了回来,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年,虽然这几年他们已经闲了下来,但家中大部分护卫却都是他们以前一手培养起来的,大哥、五哥也都曾受过他们的指导。 只是,自从我设计让他们去和翠大婶、黄大婶相亲之后,他们就一直躲我,已经两个月左右没见他们了,这一回要他们帮忙,可得准备准备。 半月之期快到时,我跟师父告了个假,特地提早了一天回家,我就不信搞突然袭击还会逮不到你们。 ~~~~~~~~~~~~~~~~~~~~~~~~~~~~~~~~~~分隔线~~~~~~~~~~~~~~~~~~~~~~~~~~~~~~~~ 近段时间发现有许多我根本不知道的网站也收录了我的书,现在重申一下,本书系首发,希望大家都能直接到来支持我!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看到你们的鼓励和建议!今天是圣诞节,又赶了一章更新,作为圣诞礼物,希望大大们新年快乐------ 第二十七章 护卫队(上) 准备好东西后,我直接去了清平院,房间里又没人,想必定到文心亭去下跳跳棋去了。自从我“发明”了跳跳棋和五子棋后,府中立时刮起了一股棋风,经久不衰,便是连厨房的烧火丫头,得空时也会互相下几盘。或许我可以把这个推广到我家的茶楼里去,这样又可以多点红利分分了。 呵呵,我现在好象越来越有老爹的铜臭味了,我皱皱眉头,自己刮了刮自己的鼻子,又哑然失笑。来到花园,远远地就看见文心亭里对坐着两个老人,一个灰衣一个蓝布衫,一个喝着小酒,一个吸着旱烟,一样的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拼命的思索着如何赢过对方。 不用说,这个造型必是丁伯和李伯无疑。 “丁伯,李伯!”我轻咳了一下,甜甜地唤道,有求与人,记得态度要亲切一点。 亭中的两人一听我的声音,居然同时浑身一抖,不仅没有转过头来,反而不约而同地纵身就逃。 “好啊,我有那么可怕么?居然见了我就逃,话也不听我说一句。”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出声了,偷偷地跑到他们面前,看他们躲到哪里去。 等我纵身追到文心亭,两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恨恨地跺了两下脚,不过是偶尔开几个小小的玩笑嘛,没必要看见我就怕成这样子吧?唉,看来这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够强啊! 不过,我朱七七既然人称小魔女,哪里是你们两个老头儿能逃得了的。 嘴角微微挑起一丝微笑,我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看向桌上我一手设计的棋盘,故意连连摇头,叹道:“这不是丁伯从我这里借去的棋盘么,怎么又不要了,那我就收回来好了。至于这上好的云南烟丝么?” 我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举在手上反复的看,“唉,反正李伯见了我就跑,我也没有机会给他,索性就扔了吧!” 我一只手收棋盘,另一只手一扬,手中之物划过一道弧线,眼看就要落到池里去。 “哎呀,我的云南烟丝!” “我的棋盘!”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一灰一蓝两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瘦的扑向池面,胖点的则扑向桌面。 我滴溜溜地一转,将棋盘抱在胸前,左手细丝一收,快要掉进水里的纸包又飞回到我手中,笑眯眯地坐靠在亭角,也不瞧他们,只是慢悠悠的把玩手中之物,自言自语的道:“这云南烟丝毕竟也是难得,就这么扔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对了,前几天酒庄的何大掌柜送了我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我还没给他回礼,反正他也喜欢抽烟,就拿去送给他好了。” “使不得使不得啊,那姓何的小子又不懂抽烟,给他只会白白的浪费啊!”边上不知何时围了两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其中一个都已经急的快跳脚了。 “咦,李伯?丁伯,怎么是你们啊?”我故意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一个盯着棋盘一个盯着纸包的两人,“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刚才七七喊你们你们好象都没听见哦?” “啊?刚才七姑娘喊我们了吗?我们怎么没听到啊?”丁伯也睁大眼睛看着李伯,一脸无辜,“你听见了吗?” 李伯夸张的猛摇着那颗瘦小的头:“没有啊,没有啊!” “哦,原来是没听见啊!” “是啊是啊!”两个头点的跟捣蒜似的,哪里还有昔日双杰的风范,只怕即使是他们以前的对头见了,也认不出来。 我心里暗笑,口中却奇道:“那你们刚才跑那么快干嘛呀?我还以为两位伯伯不喜欢见到七七呢?” “怎么会呢?刚才——刚才是我们突然内急,去方便去了!” “是啊,内急,就是内急!” “哦,内急啊,那难怪要跑那么快了!”我谅解的点点头,起身准备走人,“其实七七也没什么事,只是刚好路过而已。七七还有事,两位伯伯告辞了。” “哎——等等,等等-----”李伯赶紧拦到我面前,陪笑道:“那个七姑娘啊,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是,今日难得碰到,怎么说也得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我歪歪头想了想,道:“是哦,我算算看,七七和两位伯伯好象都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了哦!每次七七回家呢,两位伯伯好象总是不在,七七想见也见不着。”不就是想给你们两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儿做个媒嘛,居然一躲就躲了我两三个月,今儿个若不是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在我手上,只怕也早已溜到府外去了吧。 我把烟丝重新放回到怀里,又将手中的棋盘慢条斯理的折叠起来,叠成巴掌大小,也塞进腰带之中,然后空出手来左右拉住一个,开心地道:“今天七七和两位伯伯久别重逢,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来,我们去叫翠大婶和黄大婶好好炒两个小菜,七七给两位伯伯斟酒,陪两位伯伯好好喝一杯。” 丁伯和李伯顿时面如菜色,立住身子死也不肯走了。我拉了拉,纹丝不动,疑惑地道:“两位伯伯怎么不走啦!莫不是吃坏了肚子一时吃不下东西喝不了酒了?” “是啊,是啊,七姑娘果然是善解人意啊!”丁伯和李伯赶紧点头,“我们改天再庆祝好了,对对对,改天,改天!” “那好吧!”我爽快的放了他们,“我刚刚下山回来,还没来的及去和娘亲请安,就不奉陪了。” “哎-----等等,”李伯苦笑道,“七丫头,你就别饶弯子饶了我们两个老头子吧!你就把棋盘和烟丝给我们吧!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只要别让我们晚节不保,什么都依你。” “对对对,还有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丁伯谗着一张老脸,陪笑道。 “真的?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哦!”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既然两位伯伯都这么说了,那七七就不客气了,两位伯伯就和七七走一趟吧!”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啊!”我眨眨眼睛,笑道,“总之不是去见翠大婶,也不是去见黄大婶!” 到了开心坊,我拉着丁伯和李伯偷偷地躲在一角,三十个左右的孩子正在院中认真地上武课,嘿嘿哈哈地出拳踢腿,小脸蛋们都练的通红通红的。瞧了半天,丁伯和李伯一脸疑惑地望着我,我神秘地笑了一笑,拉着他们俩悄悄地退下。 出了院子,我才说出我的目的,道:“刚才的情形两位伯伯都已经看到了吧!七七要伯伯们帮忙的就是从这些孩子里面挑出一部分习武根骨较好的,然后帮我把他们培养成向长风他们一样的人。” 丁伯和李伯互相看了一眼,不解地道:“七姑娘身边不是已经有长风他们四个人了么?” 我撇嘴道:“他们几个都是木头,无趣的要死,倘若以后我出去闯荡江湖,带上他们那我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么? 丁伯苦笑道:“长风他们是严肃了点,不过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七姑娘的安全,自然不能和七姑娘一起----咳咳-----一起玩了。” 我甜笑道:“丁伯,你是想说和我一起胡闹吧?” 丁伯正待摇头否定,我笑道:“好啦好啦,丁伯你放心,七七没有怪罪的意思。其实七七是想成立一支自己的护卫队,所以才请两位伯伯来帮忙的。” “自己的护卫队?” 第二十八章 护卫队(下) “是啊,完全属于我自己的护卫队,只听命于我的护卫队!” 这个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见他们俩人一脸不解,我笑问道:“两位伯伯觉得七七可是那种愿意一辈子都安安份份呆在家里的女孩子?” 丁伯道:“这个么----或许比较难----” 李伯笑道:“什么比较难?我看是根本就不可能!” “那就是了。两位伯伯是自小看着七七长大的,自然都了解七七的脾气。七七虽然是个女孩子,可从小就不愿象姐姐们一样闷在家里,一心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同五哥一般,自由自在地行走江湖,游遍天下名山大川,瞧尽全国各地的风土人情。” 提起我长久的梦想,我不禁又心深向往,顿住话语遥望了远方几眼,才收回视线。 李伯拊须笑道:“这个我们自然清楚,还记得你小时候就特别爱听我们给你讲江湖上的故事,还说将来长大了要当侠女呢?” 我笑道:“不仅小时侯这么想,现在还是这么想,而且将来也肯定会这样做。这点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就算老爹把我捆起来,我也总会想法子偷偷溜出去。” 丁伯道:“七姑娘小小年龄就胸怀男儿志,这本也不是件坏事,只是你总归还是个女孩子,而且这江湖也实在不是如你想象的那般好玩,武林中人的性子可不象老百姓这么好说话,那可是真的刀光剑影,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近些年来人心愈发险恶,莫说是你爹娘,就是我们也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跑了出去的。” 我笑嘻嘻地扯住丁伯的胳膊,道:“所以才要请两位伯伯帮忙啊!七七也知道自己生就了一副闯祸的脾气,平日里又老爱管闲事,以后到了外面难免会惹事,身边一定要有一批爹娘和我都信得过的人保护。长风他们和家里头那些人的武功虽都不弱,可人却太正经古板了,还老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动不动就抬出我老爹来压我,实在没趣的很,与其要让他们陪我,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走呢!” 丁伯截口道:“那可不行,那你的安全谁来负责?” 呵呵,问到重点了。 “所以七七就想啊,反正现在年龄还小,何不干脆自己自小就培养出一批贴心的人呢?一来也好陪我一起闯荡江湖,二来身边有一批丁伯和李伯带出来的人,爹娘也可以放心!岂不是两全齐美?” 我一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说完这一番似真似假的话,一边偷偷地瞧丁伯和李伯的反应,见他们不禁好笑的看着我,心下明白,他们必定已认为我纯粹是为了将来能玩的开心自在些,才想出了这一鬼主意。 果然,只见丁伯和李伯相视了一眼,脸上再无疑色。丁伯笑道:“七姑娘你可真是人小鬼大,居然能早早地就想到了这一层。” 李伯也笑道:“这也倒象是七姑娘的做事风格,行,李伯就答应帮你这个忙了,反正我们两个老骨头现在也是闲的发慌,也该找点事情做做了。” 我大喜,赶紧施了一礼:“如此就多谢两位伯伯了。” 两人顺手扶起我,笑道:“免啦免啦,以后有什么好酒好烟就多给我们弄点来就是啦!” 我笑道:“这个自然,绝少不了的。那我们就进去选人吧!” 经过一番仔细的挑选,我惊喜地资质还不错的竟有十一人,看来穷苦出生的孩子果然早熟,不论心智还是毅力方面都是普通的小孩所无法相比的。 令我感动的是,当我把他们叫到后院,征求他们的意见,问他们是否愿意跟随我为我做事时,他们竟都是一脸惊喜地齐声发誓说:愿意终身受七小姐驱谴! 我逐一注视着那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时,心中充满了异样的感动。其实想想真的好惭愧,我虽然成立了开心坊收留了他们,但那对我来说只不过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可这些质朴的孩子回报我的却是终身的承诺,这付出和获得那是多大的不平衡啊? 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面对他们坚定和信任的目光,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地发誓: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需要你们为这个世界冒险,我必定要尽力保全你们,而在此之前,我也必定要让你们享受正常的孩子所应有的快乐! 另我意外的是,小癞居然也被看中了,不过想想他以前曾有过当小偷的经历,也就不奇怪了,多年的偷儿生涯早将他磨出了一副敏捷的身手。 小癞的本性并不坏,以前当人人深恶痛绝的小偷,其实也纯属无奈之举,毕竟他要养活弟弟和自己。可自从来到开心坊后,他就铁盆洗手了——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兄弟俩刚进开心坊那天,他第一件事就是问良嫂要了个铁盆,说要学江湖前辈金盆洗手,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举行洗手仪式的时候,他还真搞的有模有样的,让他弟弟一会给他端水盆,一会又给他递毛巾,还学着老江湖发表了一通滑稽的感言,把我们乐的都快笑晕了,真不知道他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过我个人倒觉得这妙手空空其实也不坏,所谓凡事都有双面,只要不用到歪途上就是了,再说了,百姓不是都挺喜欢那种侠盗么?茶楼里的说书先生的故事也经常会提到这一类的人物。我记得武侠小说里这一类的人物有时候还挺关键的呢,决定了,以后就把小癞作为一个重点培养对象,包不准将来需要他去“偷”点什么,呵呵---- 将棋盘正式送给丁伯,云南烟丝也已经落入了李伯的旱烟袋里,再开封了那坛女儿红,我的第一支名义上的“私人护卫队”就有着落了。 不过,只有十一人还远远不够,我必须物色更多优秀的苗子,大哥经常出差在外,可以帮我留意,还有远游的五哥,也可以寄个信给他。好在这时代的人口普查并不严格,尤其是高官大户人家,即便是买几个下人也往往只是差人往官府里一报了事,我家收留孤儿更是从不需向官府交代的,因此这些事情倒都是好办的很。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哥和五哥陆续派人带回了十来个孩子,其资质和身世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如同家里专门收养的小孩一般,一律全是无身后负担的孤儿,而且年龄基本上都在十岁以下,同时还附了一本名册,将每个小孩的来历都说的清清楚楚。 我不由地暗暗佩服哥哥们的细心,换了我,我肯定不会查的那么仔细,便是现在开心坊里的这些孩子,我还是有许多都是不知根底的,毕竟原来收留的目的很单纯,哪里想的到这么多。 有一日,我正在琴房中练习,管家又领了两个孩子来见我,说是五哥令人带回来的,同时还交给我一封五哥的亲笔书信。我欢喜地接过照例是厚厚的信封,急忙地拆开来看,这两年来,五哥虽然没有回过家,但是书信却是从来都不断的,因此我也大约知道他在外头的情况。 信中一开始就介绍了这两个孩子的身世和出处,没什么好特别注意的。可看到后来,我却几乎跳了起来,只因信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熊猫儿! 这个名字如同流星般划过长空,我几乎立时跳了起来,五哥竟把熊猫儿给带回来了?我两眼发光地冲上前,直盯着其中一个长的比较壮实的男孩子,问到:“你就是熊猫儿?” 那个男孩子被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摇头道:“不是。” “不是?”我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另一个明显瘦小的孩子,怎么熊猫儿小时候长的是这样子的呀?不过瘦就守点吧,这不还小么?以后长大了就是个雄赳赳的男子汉了。 我赶紧又换上笑脸,改凑到他前面,喜滋滋地问:“那你是熊猫儿了?” 谁想到那个瘦小的孩子也往后退了一步,也摇头道:“不是,我叫姜风。” 姜风?你也不是熊猫儿?我呃住了,低头再看手中的信,顿时一阵失望。原来五哥只是说他在洛阳新近结识了一个名字叫作“熊猫儿”的小男孩,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都极其有趣。 五哥遇见他时,他正在一个酒馆中和四个大汉打赌喝酒,输的非但要拿出十两银子,而且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结果十坛酒下去,熊猫儿没倒,那四个大汉却倒下了。那熊猫儿哈哈大笑着将他们四人的裤子脱下,又从他们身上各摸出了十两银子,拿着剩下的半坛酒摇摇晃晃地走了。 五哥在一旁瞧的有趣,立刻便决定要交这个朋友。他本想即刻上前打招呼,却注意到边上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似乎不怀好意,便改而暗中跟着熊猫儿。却见熊猫儿在城里兜了一圈,居然将三十两银子都给了穷苦之人,自己只留了十两。 待那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准备打劫熊猫儿之时,五哥出现了,于是他们两人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好朋友,五哥甚至也学他将那几人的裤子也脱了个精光。 五哥的文采向来极好,这段故事本身又是极其有趣,一封信还未看完,我已笑得几乎软在地上打滚了。熊猫儿的无赖我早已在书中领教过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小就这么有趣,真不愧是我最喜欢的猫儿,还有五哥,他居然也去脱人家的裤子,那样的情景,光是想想都能把人从梦里乐得醒过来。 我抹着眼泪,揉着肚子站了起来,强忍着笑意,吩咐管家将那两个早已在一旁瞧的目瞪口呆的男孩子先带下去休息。又将信认真地从头看了一遍,刚才的失望早已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欢愉。 猫儿,熊猫儿,这便是可敬又可爱的熊猫儿么?没想到我们还没见面,你就先和我五哥认识了,还成了好朋友。 可惜你不肯到杭州来,否则我们不是可以打小就认识了么?不过,无论如何,熊猫儿总算出现了不是?而且还是如此有趣的方式出场,呵呵,他既然和五哥成了朋友,又确定了人在洛阳,以后要找他自然就不是很难的事了。 回想起原著中那个浓眉大眼喜欢在大冷天敞开胸膛的好男儿,我不禁又勾起了一丝微笑,真希望能早日见到他! ~~~~~~~~~~~~~~~~~~~~~~~~~~~~~~~~~~~~分隔线~~~~~~~~~~~~~~~~~~~~~~~~~~~~~~~~~~~~~~~~ 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就把你手里的票票都砸过来吧!多多益善,绝不轻易满足----呵呵----是不是有点贪心了? 第二十九章 教训 熊猫儿的消息着实令我开心了许久,五哥的那封书信被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每次看到精彩处,都还是忍不住要乐上半天。我本想让五哥多带些熊猫儿的消息回来,顺便帮我查查看那洛阳城中是否还有一户姓王的人家?是否还有个叫王怜花的小男孩? 我记得原著里这熊猫儿和王怜花却是早就相识的,只可惜传信的人说五哥不久就离开了洛阳北上了。不过,仔细想想,现在衡山那一战还未发生,那云梦仙子和快活王柴玉关夫妻俩人尚未反目,此刻她们母子想必还未曾隐居到洛阳城里,我纵使派人去查,只怕也会一无所获,更何况我手上还没有可用之人,即便要做什么事也得等上一两年再说了。 春去夏来,很快就到了盛夏七月, 这三四个月中,我除了日常的练功学习,其它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忙着和丁伯李伯他们讨论新人的具体培养计划,按照我的要求说,就是要培养出一支绝对与众不同的队伍来。 这个“众”自然就是指家里那些专门训练出来保护我们的孤儿,虽然我知道这种将孤儿自小买来或收留下来,培训成忠实奴仆的行为在这个时代极是常见,尤其是家底深厚的大户人家,一向都很重视这方面的人才培养,罗长风他们就是其中出来的佼佼者。 可是我不想也这样做,在于我看来,其实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这么分明的阶级观念。他们是孤儿,但他们同时也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也同样拥有七情六欲,同样能感知痛苦和欢乐,我们实在不应该利用他们来纯粹为自己的利益服务,更不该强行地压制他们的喜好,将他们训练成只会服从的机器人。 因此,我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丁伯和李伯,我要的是一支有感情的队伍,而不是一群没有自己个性的奴隶。当丁伯和李伯听了我这番话时,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了我半天,终于慎重地点了点头。 等我将大概的事情都安排地差不多了,这才想起已经有好一阵子没上街逛逛去了。 听府里那帮小鬼说,最近街上来了个新捏面人,不仅捏的一手栩栩如生的动物,还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捏出买主的相貌,据说真的十分相象动人,甚是好玩,让我听了心动,于是便挑了一个凉爽的清晨,换了一套薄裙兴冲冲地跑向府外。 转入长街,只见前前后后行人依然来往如云,现在才是卯时,正是采购一日所需最好的时候,等到了午饭时分,三伏天的骄阳不仅白花花地刺人眼睛,还将大街烤的象火炉一般时,这大街上只怕就剩下那些在高温里打盹的小贩了。 走了一段路,就见到前面有处墙角围了许多小孩,想必就是那个捏面人摊了。 我兴致勃勃地挤了进去,那捏面人果然有一手,半刻中不到就已经捏好了一个穿着红肚兜梳着朝天辫的小男孩,正金鸡独立地站在竹签之上,小小的脸蛋上满是调皮之色,活脱脱就是旁边一个小男孩的缩小版,果然有趣地很。 捏面人将小泥人递给站在那小男孩,小男孩拿着小泥人炫耀了一圈,欢呼雀跃地走了,其它的孩童羡慕之余更加围紧了小面摊,伸着头眼巴巴地等着,只盼着自己也赶紧能拥有一只这样的小泥人。 我在一旁瞧了一会,觉着一时半会怕是等不到了。思忖了一下,不如干脆把这个师傅请到家里,给家里每个人都捏一个面人,人人都有一个,那才好玩。于是挤上前去,笑咪咪的和捏面人的师傅商量下午能不能到朱府去一趟。 那捏面人的师傅想是已经听过我家的名声,听得朱家小姐亲自邀请自己去给老爷夫人们捏面人,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猛点头,我早已习惯被人家以羡慕的凝注打量,淡淡一笑,钻出人群,继续闲逛。 刚转过一道街角,忽听前面传来一阵嚣张的笑声,只见前面有一小堆人围了个小圈,通过人群的间隙里隐隐可见似乎有人正在殴打。 爱管闲事的性子立时冒了出来,我三步作两步地跑了过去,仗着自己个子小硬挤进人群,定睛一看,只见是两个脸红脖子粗,一看就知道喝多了的恶霸,正围着缩在墙脚的一老一少两个乞儿拳打脚踢,口中还不断发出刺耳的狂笑声。 老乞丐那业已脱落地稀稀疏疏的头发已近全白,随着身子被踢的左右颠簸,那些本来已经纠结的银丝更杂乱了,不时地飘盖着他浑浊的眼,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只是在身体被重重踹到的时候才微微地皱了一下眉,他瘦弱的双臂始终紧紧地护住怀中的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那女孩的身体同样的污龊,面上都是黑灰,她似乎已习惯了被别人任意欺凌,唯一明亮的大大的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是紧紧地咬着牙。 看到已是如此落魄可怜的祖孙居然还受到这样非人的欺辱,我只觉一股怒火腾地窜将上来,用力拨开前面的两个围观人,抬起脚,一脚一个,毫不犹豫地把他们踹开。 我才一段时间没出来,没想到这街上的恶霸流氓又开始冒出来撒野了。 那两个恶霸正踢的开心,没想到自己突然在眨眼之间就被人给撂倒到地上,还冷不防地几乎跌了个狗吃屎,顿时气极败坏地破口大骂:“哪个王八羔子,居然敢打大爷?” 边说边摸着腰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气冲冲地瞪眼一看,却见前面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漂亮的大眼睛仿佛要吃人似的瞪着他们,火气竟比他们还要大上十倍。 两个恶霸一怔,下意识地往左右看了看,想找刚才踢他们的人,却见围观的人依然躲在一米开外,祖孙前面只站着那个小女孩。他们怀疑地看看我,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环视了一下人群大吼道:“刚才是哪个王八羔子的打的大爷,有种的给我站出来!” 居然还敢骂人,很好,很好!我冷冷地喝道:“给我掌这两个畜生的嘴!”我还不屑亲自动手,免得弄脏我的手。 眼前人影一晃,只听四声清脆的“拍拍拍拍”声,那两个恶霸的脸登时多了两个红手印,两侧的面颊瞬间就肿涨起来,下手的正是一直跟在我身后的罗长风和甘直,他们二人哪能容许有人对我不敬,下手便毫不留情。我估计这两个家伙只要一张嘴,只怕至少要吐出一两颗牙齿了。 果然长风和甘直才退回到一旁,那两个家伙就喷了一口夹杂着牙齿的血水出来,这一切变化只是在瞬间发生,那两个家伙吐完了血水才觉得脸上热辣辣地痛,这两个家伙平日里都欺负弱小欺负惯了,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今天自己只有挨揍的份,捧着脸狂跳还要叫嚣:“他妈的——” 话还没说出口,就立时接触到两道带着冰冷杀气的目光,两人顿时如秋后的茄子般怏了下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酒也醒了,手脚也软了,半缩着脑袋恐惧的看着我们。 围观的人中已有人认出我来,小声地互相讨论着:“这不是朱家的七小姐吗?听说她平时最喜欢管闲事整人了,这两个家伙居然有眼不识泰山,敢得罪她,真不是要命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这个七小姐的来头可不小,可是活财神最宝贝的女儿呢?是这种混混可以惹的吗?” “碰到七小姐算他们活该,有该有人整整他们了!” 两个恶霸一听群众的议论声,红肿的脸顿转为一片惨白,他们自然是听过我的名头的,不用别人说,他们也知道今日碰到了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虽然不知这一次这位七小姐会想出什么招来整他们,但总之绝对不会太好受就是了。 欺软怕硬的家伙!对付这样的人,我自然有的是经验,我正待发火,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讨好地搬了一条椅子来,我目光一转,便毫不客气地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旁边已有人识趣地赶紧扶起祖孙俩,站到一旁。 “你们倒是继续骂呀?”我收起了努气,又恢复了笑嘻嘻的表情,这段时间我好象太乖了一点了啊,好象都很久很久没有活动活动了,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怎么可以跟自己过不去呢? 而且,也好顺利再给这个杭州城重新立立规矩,好教他们知道,欺负老人和小孩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本事的? 许是我如同恶魔般的笑容骇的他们更加胆颤心惊,两个恶霸闻言赶紧摇头求饶,直道不敢,满脸讨好的神色,马屁扑哧扑哧地放了出来,我赶紧侧头作掩鼻状道:“谁在放屁啊?臭得都快熏死人了!” 围观的人一阵哄笑,两个恶霸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们叫我饶了你们啊?”我用手扇了扇前面的空气,往椅子后背一靠,慢悠悠地问。 “是是是,求七小姐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们好象是求错对象了吧?刚才挨打的好象可不是我哎!”我故意地瞟了一眼边上站立的祖孙。 两个家伙倒也有点会察言观色,立即转身向祖孙俩,倒头就磕,砰砰有声,口中连连道歉,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这个时候面子是小事,小命要紧哪!朱家倘若要整死一个人,尤其是向他们这种街头流氓混混,县太爷可是连眼睛都不会睁一睁。 “光磕头就行了啊?那人家身上那些伤可怎么办呢?”我笑的越发甜蜜。 第三十章 书儿 那两个恶霸却直泠泠地又打了个冷颤,其中一个赶紧示意另一个将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双手捧到祖孙面前:“这点银两不成歉意,还请大爷收下。” 祖孙俩面面相觑,不敢去接,急得一个恶霸赶紧把银两硬塞入老人的手中,退开两步,又眼巴巴地向我望来。 想要我这么简单地就饶了你们,哪有那么容易?我扭头四处看了看,只见边上站了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见我望向他,慌忙堆上笑容哈了哈腰,瞥了一眼身后的小酒馆,又看了一眼我坐的椅子。 这是告诉我,刚才的椅子就是他拿的了咯?我对他笑了笑,顿时有了主意。转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家伙,你们不是喜欢喝酒嘛,那干脆就让你们喝个够吧! “掌柜的,麻烦你拿两坛白酒来!”我软软地吩咐道。那掌柜喜滋滋地高声回应,赶紧转身亲自拿酒去了,瞬间就抱了两坛酒回来,放在那两人的面前。 我笑咪咪地道:“你们刚才磕了这么多的头,又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我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这样好了,既然你们喜欢喝酒,那今日就由我作东,好好地请你们喝上一回。掌柜的,把这两坛酒都开了,送给两位喝。” 那掌柜赶紧弯要拍开坛口的泥块,去了封印,将酒送到两人的面前。 “喝吧!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我笑。 那两人颤抖地端起面前足足有两斤的白酒,犹豫地看着我。我面色一沉,道:“怎么,不肯赏脸么?我可是最讨厌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两人面色大变,慌忙摇头,仰起脖子立即猛灌了一大口。 “这就对了嘛,这可是上等的好酒,可得小心被糟蹋了。” 两人苦着脸,哪里还敢说话,只一个劲地张开大嘴拼命地往喉咙里倒酒,不时呛地咳起来,喝完了一半,偷眼看我,却见我面上又是笑盈盈的模样,却没有丝毫要他们停止的意思,只得继续仰脖,酒水不断地从他们的嘴里满出来,流进脖颈中,等到酒坛终于空了,他们也几乎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直打着酒嗝,眼神早已迷糊一片。 “好喝吗?”我站了起来,踢了踢两个空坛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的神智虽已经有些模糊,不过好象还记得哪个是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主,听到我的问话,忙摇晃着身子挣扎着点头:“好-----好------好喝------喝------呃-----谢七小姐------赏-----赏赐-----” “好喝就好,也不枉我请二位一场。现在既然喝完了,二位就在此地好好地休息一会吧,今日天气正好,既明媚又灿烂,二位也可以好好地晒晒太阳!” 我示意罗甘二人扶起祖孙二人离开,走了两步,我忽然又回头,对这正挣扎着准备爬起来开溜的两人道: “哦,对了,我可是会随时回来检查检查二位有无听取我的忠告,在好好地享受一下这灿烂的阳光的哦!若是有人来告诉我,二位未曾接受我的美意,中途回家去了,那二位下次如果没牙吃饭可别来找我哦!” 两人闻言,顿时颓然倒地,再也不敢起来。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哄笑,方才开始四散而去,我嘻嘻一笑,道:“我们走吧!” 喝了这么多酒再加上骄阳的曝晒,应该够他们受一阵子了,瞧以后还欺不欺负人? 拐过街角,来到僻静处,这才转过身来,面对那早已惊呆的祖孙,我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拉过那小女孩满是泥的双手,用帕子擦净她的手,柔声道:“好好找个大夫,给爷爷看看身上的伤。” 再稍稍抬眼看向老乞丐:“老人家,您是哪里人啊?怎么会流落到此呢?” 老乞丐干巴巴的嘴抖动了几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倒头就拜,那小女孩也跟着磕头。我慌忙扶住他们不让他们拜下去:“老人家,你们千万别这样,我还这么小可担不起这份大礼,你们千万莫要让我折寿啊!” 老乞丐抬起头,脸上已是泪水纵横,哭道:“好心的小姐啊,求您收留我这个孙女作丫头吧,她很勤快什么苦都能吃,我这把老骨头不能再拖累她了啊!” “爷爷,书儿不要丢下爷爷,书儿就是死也要和爷爷死在一块。”小女孩搀扶着老乞丐坚定的道。 老乞丐道:“傻丫头,跟着爷爷有什么好,忍饥挨冻的,你又不是爷爷的亲孙女,何必跟着一起遭罪呢!这位小姐心肠好,你以后跟着她就不会受苦了。” “在书儿心里,您就是我的亲爷爷,书儿绝不离开爷爷,书儿以后还要挣大钱,给爷爷治病,让爷爷安享受晚年。”小女孩咬咬下唇,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转头看我,“小姐,请你买下书儿吧,只要您答应让爷爷跟着书儿一起住,书儿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伺候您。” 老乞丐摇摇头,还要再说。我已意示罗甘二人把他们拉起:“老人家,你不用担心,先跟我回去再说。” 老乞丐以为我同意让书儿当丫头了,高兴的连连点头,在书儿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跟在我后面,差甘直先一步去请高大夫后,我带着他们向开心坊走去。 三四里的路,老乞丐却走的歇了又歇,罗长风要背他,他却死也不同意,强忍着伤痛坚持要自己走,我看在眼里,心中更觉难受,却唯有放慢脚步,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来到城东,远远地就看见阿三他们欢天喜地地跑了出来迎接我,见了祖孙两人,都很自觉的过来搀扶。见他们如此懂事,我心中才觉的稍稍有点安慰。 进到院中,良嫂正在晾晒刚洗好的衣服,见我回来,顿时笑着迎了上来:“小姐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她话刚出口,就瞧见旁边的祖孙俩,顿时住口冲他们和善地笑了笑,低声对我道:“小姐,我先去厨房给他们拿点吃的,等下再安排他们洗澡。” 我点点头,良嫂不愧跟了我这么久,马上知道我希望她做什么了。阿三扶着老乞丐进了屋,小四却一溜烟地跑往后院收拾房间去了,这小鬼,也越来越懂事了,其他几个小孩则乖乖的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态度一直很沉稳的书儿。 祖孙俩自打进了院,眼睛就没停过地四处打量,看的出来他们很奇怪这座漂亮的大院子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小孩,却不见几个大人?我笑了笑也不解释,等会他们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要他们愿意,这里,以后也同样将是他们的家。 门外传来马车声,高大夫他们到了。 经过高大夫的仔细检查,老人的外伤并不是很严重,小心调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只是他长期生活困苦、颠沛流离,身体非常虚弱,更是多种疾病缠身,却不是一时可以好的了的。高大夫开了方子,我让甘直送他回去顺便抓药回来。 这边良嫂已端了些清粥小菜回来,她的确是个细心人,看这祖孙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肯定已饿了好几餐,不可一下子吃荤腻的食物。 祖孙俩见我不仅请大夫给他们看病,还准备吃的,感动的又要行大礼,我只得又劝扶了一番,他们才肯坐下来好好吃饭。俩人看样子真是饿了很久,两碗粥几口就下肚了,良嫂忙又给他们盛了一碗,他们吃完后却再也不敢吃了。 看来他们还真有些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我见他们放下筷子,才道:“老人家,书儿,你们以后就放心的住在这里吧,好好地养病,先把身体给调理好了,其它的什么都不要想,至于这是什么地方,等一会洗完澡良嫂自会跟你们解释的。我要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阻止了祖孙的相送,我带了罗长风走向门口,才跨出门榄,突听后来一直不曾开口的书儿郑重地道:“小姐的恩情,书儿铭记在心了!” 我回头一笑,迎上书儿晶晶亮的眼睛:“这个院子有个名字,就叫开心坊,我希望你们进了这个院子,就能开开心心的,那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分隔线—————————————— 今天白天差点就没法更新了,公司的电脑网络老出问题,登了八次才登上,呵呵-----总算没有对不起大家,请大家继续支持我,票票多给点啊! 第三十一章 楚狂人 这种事早已不是头一回了,按理说我早应该见惯了,可是一想起那张瘦的只剩皮包骨头满是皱纹的脸,那浑浊的眼神,我的心中就浮现出前世父亲的模样,他也是同样的瘦同样的老,同样的多病。 而我,虽然有能力帮助得了这个老人,却永远也没有机会去抚平爸爸紧皱的眉头;我可以为这个老人请大夫,帮他治病,却无法帮爸爸驱除病魔让他健康地度过晚年------不知道在另一个空间,他们二老怎么样了?他们过的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好一点,是否已平复了伤悲,不再因为思念我而彻夜不眠? 还是,依然会经常地抱着我的相片流泪,在梦中声声地呼唤着他们的女儿? 六年了,我在这个世界锦衣玉食,倍受宠爱,不管是在家还是在整个杭州城里,更是几乎可以呼风唤雨。可那另外一个时空的双亲呢?他们又过的如何?小杨,是否真的能代替我的位置抚慰他们那年迈的心? 小杨啊小杨,一切都拜托你了!爸爸姆妈,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啊?健健康康的活着,开开心心地活着——因为女儿也还好好地活在这里,所以你们也一定要幸福,别让我如此牵挂不安啊! 走出开心坊,不知怎么地,就是不想回到那个富丽堂皇的家中,面对慈爱的娘亲。 抬头看了看天空,不觉间已到了巳时,头顶的太阳开始散发出火一样的热量,只一会工夫,身上就泌出了细汗,可我却浑然不觉炎热。 心中弥漫着淡淡的伤悲,如同冬日的冰雪一般流转我的全身,也将我的心情降至了冰点。我低垂着头漫无目地的乱走,罗长风静静地跟在身后两三步处,出乎意料地竟没有阻拦我。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不觉间竟又来到了白沙堤上,只见岸边垂柳浓密,枝条拂水,湖中荷叶田田,荷花飘香,虽是炎炎夏日,可湖边还是有少许的游人撑着绢伞在赏荷。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西湖的水波还是那么美,一如我记忆深处的模样。伫立在断桥边的亭中,无意识地凝望着西湖,这熟悉的山山水水亭台楼阁,前世就承载了我许多心事,没想到到了这一世,这个习惯依然没有改变,我心里有了难以排遣的愁绪,还是爱上这儿来。 继续往前,走到宝淑山下,仰头往上看。 宝淑山虽然不比玉皇山和北高峰秀丽挺拔,而是比较低矮,但因其就伫立在西湖边上,且只要登上山顶,攀上巨大的岩石,便不仅可游览整个湖面,将白堤苏堤尽收眼底,侧一侧眼,又能看见另一边的城区,因而却比其它几山更得游人喜爱。 但此时骄阳毒辣,四处都是嘈杂的“知了”声,一路行来竟不见一个游人的踪迹。 这样更好,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热闹和人气。 熟练地沿着狭窄的青石板拾阶而上,穿过苍翠的树丛,一口气登上山顶。顺手摘了许多树叶,又拔了几根直茎的厥类植物,这才爬上最高处的岩石,也不管身上的纱裙是否会被岩石磨破,找了块相对比较平整的岩面就坐了下来。 罗长风一直一声不吭的跟在我身后,见我坐下就静立在我身后,撑着一把不知何时拿来的绢伞,遮在我的头上。 我自顾自地将怀中的树叶摊开,挑了一些大小匀称的叶子,开始编织起树叶帽子来,编这个树叶帽子很容易,只要穿孔的时候小心力道,不要把叶子戳散了就可以了。 不多时我手中就多了一个完整的帽子,还带两条长长的树叶辫子,如若站起来,必定垂到脚底。我轻轻地叶帽套在头上,鼻子开始酸涩起来。 吸吸鼻子,随手扯过身边摇曳在石边的一片竹叶,吹起了《父老乡亲》的曲子,竹音不比笛子等其他乐器,只能吹出大概的曲调,但即便如此,吹着吹着,泪水依然不觉间流了满面。 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落叶都会回归于土地,可我亲爱的爸爸姆妈啊,我却再也回不到你们的身边,今日戴着姆妈教我编的树叶帽子,吹这一曲《父老乡亲》,希望二老能感觉到女儿的一片思念之情! “小姐,快到中午了,小姐不是还约了那捏面人,要他给老爷夫人们也捏个泥人么?”罗长风在身后轻轻地提醒。 老爷夫人?是啊,我已经是个重新投胎的人了,有了新的爹娘和家庭------不是早告诉过自己,要忘记那些如梦的前尘往事,要开开心心地活着么?我这样伤心难过,爸爸姆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吧! 吹完最后一个音符,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再趁着摘帽子的动作偷偷试干了眼泪,这才转身笑道:“哦,是啊,我约了人的,怎么就忘记了。好,我们这就回去吧。” 罗长风应了声是,微微抬高绢伞,侧身注视着前方,不看我的脸,我心中一暖,知道他是想让我以为他不知道我流过泪。 我四岁时老爹就将他们四个人安排到身边保护我,我由开始的排斥到无奈的接受,其间也不知道捉弄了他们多少回,但他们从来都没有半句怨言,始终恪尽职守。虽然我老说他们四个象是木头,常年只有一副正经古板的脸色,可两年来的相处,我也早已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了,尤其是个性沉稳的罗长风,更有细致体贴的一面,这一回我挑选孤儿加以训练,也始终让他跟在左右。 正待起步,突听岩下有人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懒懒地道:“大好的太阳,谁在吹这么悲伤的曲子啊!” 我方回头,罗长风已挡在我的前面,沉声道:“阁下何人?”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那清清朗朗的声音的主人一边舒舒服服地伸懒腰,一边微笑地转过身来,却是一个身形清瘦修长、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只见他一身乳白长衫,手执一把略略收拢的折扇,腰间悬挂了一块淡绿玉佩。 再观颜容,却是清秀雅俊之极。且双目澄清,炯炯有神,顾盼间,仿佛天下万物都不能使其所动。 好一个丰神俊郎的人物!真是骨骼清奇非俗流!我暗赞了一声,心中好感陡生,笑道:“那你是姓李呢还是姓楚啊?” “哈哈哈------你这个女娃倒挺有意思,你也知道这个典故?” “你也很有意思啊,大热天的居然跑到这里来睡觉。” 我笑嘻嘻地,转到罗长风前面,在他阻拦之前以眼神意示他放心,“我可不会背全诗,只知道其中几句而已,天下好诗佳句数不胜数,若要全部都背,岂不是太累?” “好实在的女娃娃。”中年人身影微动,我眼睛尚未眨完,他人已跃至我面前,俯身仔细地打量我。 罗长风几乎在同一时间又闪身护在我面前,手已按住剑柄,这岩石虽说不是很高,却也至少有一丈多,此人却在眨眼之间就能纵上来,足见轻功之出奇,那中年人见他如此严神戒备,眼中的笑意不由更浓。 “长风,你退下!” “小姐?” “你别那么紧张,”我推开罗长风搭住剑柄的手,道:“这位叔叔要真有恶意,不早就动手了?狂人叔叔,您说是吧?” 中年人含笑道:“小女娃你又怎知我对你没有恶意呢?说不定我还真是来绑架你的匪徒呢?”[bookid=1656124,bookname=《玄天碧罗》] 第三十二章 干爹 我笑道:“要是世界上真有您这般神仙似的匪徒,七七也认了。” 中年人凝目道:“你叫七七,是那个小气财神的小女儿?” 我道:“咦,你怎么也知道我老爹小气,莫非你也向他借过银子?” 中年人仰天狂笑不止,道:“小女娃你还真猜对了,我确实向你老爹借过银子,而且还借了不少。可你老爹现在若是见了我,只怕非但不要我还银子,反而巴不得当作没见过我。” 倘若换了别的清瘦书生,衬上这狂笑之声简直就是牛头安在马身上,别扭之极。可是他这一笑,却极为自然,浑然天成,使人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一丝厌恶来,反而觉得这狂放肆意的笑声,也唯有他才配上。 我微微侧头佯作思考状,道:“让我猜猜这是为何?哦,定是我老爹怕你再向他借银子,而他又不得不给,才会躲你。” 中年人的笑声嘎然而止,认真地瞧了我几眼,突然轻笑道:“你这女娃娃,果然是冰雪聪明,竟能猜得出其中的缘由。不简单,不简单哪!” 他忽然扯下腰中的玉佩,拉过我的手,将玉佩塞到我手上,“你甚投我意,这个就送给你了!” 我微笑着接过玉佩,只见一面雕刻着一位仰首向天负手而立的书生,一面却只刻了楚狂人三个字,想是他自己亲手雕刻而成的。玉佩成色均匀,雕工精致,入手更是一片温凉,应是极为名贵。我也不推辞,仔细地系在腰上,然后举起手中的树叶帽子,意示他俯下身子,将帽子带到他的头上。 “这个帽子是我刚才亲手所编,所谓礼尚往来,就送给叔叔了,想必叔叔定然不会介意七七的这份回礼吧?” “好好好,这样的礼物,叔叔最是喜欢!”中年人扯过一条叶辫仔细打量,笑道,“古人以叶裙遮身,今有小友赠我叶帽,甚好甚好!来,与我一起下山。” “好啊!” 我自然地将将右手放入他伸过来的右掌之中,只觉手上一紧,人已随他跃下岩石。 “小女娃儿,你适才吹的是什么曲子?曲调怎会如此悲伤?”他稳稳地握住我的手,缓步往前。 我心中一黯,强笑道:“这曲子名叫‘父老乡亲’,说的是一个背井离乡的人思念家中的父老。” 中年人点头道:“创作此曲的人必定离家已久,方才谱的出如此动情的曲子。” 我“嗯”了一声,不想再提这个,展颜道:“七七还会唱许多曲子,要不,就唱几段给叔叔听听?” 中年人欣然道:“好啊!” 我快速地在脑海中搜索了一边,笑道:“那七七就给叔叔唱一曲‘笑红尘’吧,七七觉得,此曲用来形容叔叔最好不过了。” “哦?”中年人笑道,“那我可更要听听看了。” 我微微笑了一下,调节了一下声音,放声高歌: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 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唱自一半,突有清越的笛声相合,中年人竟不知何时放开我的手,取了一根短笛出来,渐渐地应合上我的歌声,我笑容更甚,丝毫不奇怪他居然能这么快就跟上我的节奏,索性更加放开喉咙,稍稍用了点内力,将歌声更加地传播开去,荡在山林之中。 一曲既罢,中年人顿住脚,含笑看着我,我也含笑看着他,两人都未提刚才应曲之事,只是重新携了手,并肩向山下走去。 罗长风虽不再言语,但依然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两步处,丝毫不敢松懈。 下了山来到湖边,他才松开我的手,奇道:“你怎么不问问叔叔的来历?” 我笑道:“今天七七有幸能见到叔叔这般神仙人物,已然开心的很,至于叔叔的来历姓名,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不过倘若叔叔愿意告诉七七,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七七还想和叔叔把酒畅谈呢?” “哦,你会喝酒?”中年人挑眉道。 我笑道:“七七不会喝酒,可却很会斟酒啊!” “哈哈哈,真是一个妙人儿,小气财神居然能生出你这样一个女儿,真是他的造化。小女娃你听好了,叔叔姓李,别号九天。此次本是一时兴起,才来钱塘,没想到竟能遇见你,也算是我们的缘分。” “李叔叔的意思,难道是这就要走了么?”我心中大是不舍,眼圈顿时泛红。 我平生第一次遇见这等潇洒如神仙的人物,又和他聊的极为投机,虽说只是初次相见,之间的相处也不过短短的半个多时辰,可却似已相识了许久,这种感觉莫说是今生,便是在前世也未曾有过。现下听他之意仿佛即要离去,心中竟是十分难受。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相聚本来也是为了别离,小女娃你莫要难过。”李九天微笑地看着我,负手而立,任由湖风拂动他的长衫,飘飘然似即将隐去。 这样的道理我岂不知道,只是人海茫茫,他这一去便如黄鹤,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我欲待放开紧捉住他衣袖的手,又放不开,只好咬牙不语,但眼中却已露出乞求之色。 李九天凝视了我一会,忽然叹了口气,道:“九天膝下无子,女娃儿可愿做我的干女儿?” 我猛然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见李九天正微笑地注视着我,眼神温柔无比,记得前世小时侯发烧,终于烧退醒来,爸爸也正是用这样的眼神瞧着我。 “七七拜见干爹!”我只觉得一股热泪涌上心头,立时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还未磕完,已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扶起,我顺势扑到他的怀中,哽咽道,“干爹!” “乖女儿!”干爹将我环在怀中,轻轻拍哄我的肩背,声音中也有一丝湿意, 罗长风却已在边上惊的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我竟拜了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为父,而且情深意重的仿佛是久别重逢的亲父女一般,饶是他的定力惊人,此时却也不禁怔住了。这两年来,他见惯了我的顽皮和捣蛋,也见惯了我收留乞儿后的满足和偶尔低落的情绪,却从没见过我如此依恋一个人,哪怕是我的老爹和娘亲,我也没有过这般的不舍。真不知这个李九天究竟有何魅力。 其实连我自己也想不通,只觉得一见到他就十分的亲切和熟悉,待到扑到他怀中,我更似感觉好象又回到了爸爸的怀抱里,无比的温暖和安全,心中早已把对爸爸姆妈长达六年的思念之情转移到他的身上。 “傻丫头,认了干爹怎么反而倒哭起来了?这可不象刚才我认识的小女娃儿啊!” 我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忍了下去,这才抬起头来,笑道:“干爹,您既然认了七七,总不会马上就走了吧?” 干爹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你这个鬼灵精,干爹就为了你再呆两天,不过两天之后可不许再哭鼻子了!否则干爹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只有两天么?也好,总胜过马上离别。 “好!那干爹以后每年都要来看七七哦!我们打勾!”我压下心中的不舍,绽开灿烂的笑脸。 “好,打勾!” 一大一小两只手指一勾,就此约定!从此这个世界里又有了爸爸的影子,我的思念不再似断线的风筝无处停泊了。 两日后一大早,当我赶到河坊客栈时,店主却告诉我干爹已在天色刚明之时飘然离去,只留了一封短信和一本薄薄的小册给我。全文一挥而就,字迹苍劲挺秀,一如其人: “七七吾儿:自古多情伤离别,干爹先行离去了。此本小册记载了干爹的越歌剑法和逍遥步,需小心保管,此两种功法干爹已各演示过两次,吾儿如遇有不明之处,可与尔师切磋,静月师太实乃方外高人,吾儿有幸,务须珍惜!明年霜叶飘落时,宝淑山中眠石处,吾儿可携酒来会,再与干爹抚琴高歌!干爹笔。” 明年冬天才能再见吗?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将书信和小册子放入怀中,努力漾开一个微笑,干爹说过,他不希望我因为他的离去而不开心,那么,干爹,一年后你再来检查七七的功课吧!越歌剑法和逍遥步,楚狂人的成名绝技,看我这个干女儿能得几分真传! 至于现在么,还是去孙婆婆那里去买桶豆浆,补偿补偿这段时间来连续被冷落老爹和娘亲吧,否则------我吐吐舌头,以后若要出来可就要费一番功夫了呢! 第三十三章 花茶 哄完了爹娘,乖乖地在家呆了一上午,突然想起这两天都和干爹呆在一起,都忘了开心坊里还有两个新人了。 不知道书儿她们祖孙适应了怎么样了,听说书儿洗净了脸后居然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而且还泡得一手好茶,加之性情温和又善解人意,因此很快就博得了众人的喜爱,那些年纪小的孩子更是口口声声地喊她姐姐,不过想想也是,书儿已经有十二三岁了,倒还真得可以当这些孩子的姐姐呢! 夏日的午后,烈阳散发着熊熊的火焰,骄傲地俯视着人间。 地空气中到处都是闷热的气息,偌大的庭院里没有一丝风儿,树叶也白怏怏地翻着,似乎都快被高温烤出油来了,只有藏在树上的知了最是起劲,从早到晚,一直没完没了的叫着。下人们拿着竿子在下面捅了许久也不见一丝效果,反而叫的更欢了。 勉强地用过午饭,老爹和娘亲便敌不过炎热和瞌睡,到凉阁午睡去了。我趁机又溜了出去,顺便让罗长风带了一小桶冰块,用棉布包住,坐上马车往开心坊驶去。 马车辘辘地行在几无行人的大街之上,干涩的地面上似乎都可以看到热气在隐隐地升腾,我已经把车帘全都掀到一旁了,可还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凉风,好在旁边还有冰块,但绕是如此,脊背之上已有一层细汗泌出,再看赶车的罗长风,结实的背部早已出现一小片的湿印。 这种鬼天气,怎么还没过去啊! 我从没象这一世这般讨厌夏天,每次汗流浃背时,都会异常地怀念前世的空调。这种天气哪怕有电风扇,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的,更何况这是个什么电器也没有的古代,家里还好些,每年冬天地窖中总是堆放了大量的冰块,以供夏天制冷,因此至少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比较凉快。 可普通的人家却没有这么好过了。 这个时代,寻常人家是用不起冰块的,主要是储藏极不方便。而我家里虽有冰窖,但人口也众多,老爹虽然小气,但对于清平院那些人却是从来不会亏待的,这一来,冰块也就相对的紧缺了。因此我也不好意思大桶的拿,每次去开心坊只带一小桶,用来冰镇一下绿豆汤什么的,解解酷暑。 等今年冬天到了,得让他们收拾出一间地窖好用来藏冰,这样明年夏天就能好过些了。 马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午后特别的清晰,同往常一样,我们还没到院门口,大门就开了,跑出穿着小背心和短裤的小四,欢跳着跑过来拉僵绳。 这个时代的服饰极为复杂,规矩也多,纵然到了夏天,依然是长衣长袖地密不透风。我虽然没有学过服装设计,但前世的衣服的大体结构还是比较清楚的,开心坊成立后的第一个夏天,我就画了些草图,叫裁缝店做了一些宽松凉快的衣服出来给这帮孩子们穿。 这套背心短裤就是最简单的设计,不过也只能给男孩子穿穿,女孩子却是不方便的,这毕竟还是个封建社会,正经人家的女子是绝不可在大庭广众裸露出一丝肌肤的,更别论让她们穿连衣裙了。 娘亲礼佛多年,平日里基本不干涉儿女们的事情,但若是让她看见了我私下设计的裙子,只怕也要气的发抖,唉,可怜我只好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的穿。 罗长风才将冰块交给良嫂,就被众多的小孩围住了,他常年板着一张脸,几乎都没什么其他表情,可院子里的小孩却没几个怕他,反而他一来就黏着不看离开,倒真是奇怪的很。 我环视了一下,不见书儿祖孙。 良嫂赶紧解释,老人身体虚弱,还在床上休养,书儿则在后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点点头,看过书儿的爷爷后,便往后院走去,我还没见过书儿的真面目呢。 这园子本来是何财主的私人别院,虽然远不能和我家相比,倒也别有一番景致。去年我成立开心坊不久后就低价将它买了下来,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园子,却只花了我五百两银子,我就笑开了花。 别人不知道,可我自己清楚,这宅子里哪里有鬼啊,即便是有鬼,那也是我闹出来的。 本来我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他家头上,谁让何财主生了个畜生儿子,强行霸占了一个刚进府的丫鬟,害得丫鬟投井自尽,我也是无意中遇见那丫鬟的母亲哭泣才知道事情的前后,一怒之下,我就挑了几个人装扮成丫鬟的模样,吓傻了那个畜生,还四处传播闹鬼的消息,只不过一个月,那何财主果然就匆匆地低价变卖了这个园子,举家迁往苏州了。 何财主为人极为吝啬,总是在人前装穷,因此前院的装饰极为简朴,但自己居住的后院却是搞的相当豪华,别的不说,光睡仙阁周围那一池睡莲,据说就是十分名贵的品种。 夏天还未到,池中就陆续冒出许多花骨朵,渐渐地就开满了莲池,这些莲花不仅清香幽雅,而且花期极长,自五月开始直至深秋方才渐谢,更奇的是,普通的睡莲也不过两三种颜色,这睡仙莲的颜色却是极其繁多,不仅有粉白、粉红、粉蓝,还有深红、紫蓝等,一池莲可以同时开出众多的花色,十分赏心悦目。 现在这莲池边就蹲有一个穿着粉红裙衫小小身影,只是她不象是在赏荷,拿着根用树枝做成的简易钩,倒好象是在勾睡莲,再看她旁边的石头上,业已放了两朵盛开的睡莲。 “书儿,你在做什么呀?”我好奇地走进她。 书儿正专心地勾那睡莲,被我这一问顿时吓了一跳,手中的树枝差点落入池中。她赶紧半弯着腰转过身,低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小姐,书儿并不是故意要摘这睡莲的,还请小姐恕罪!” “你先起来吧!我们这里不时兴这些臭规矩。”我扶起书儿,她略带怯意地抬起头来看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有秋水盈盈,面色红润,肌肤嫩滑无暇,果真是个小美人坯子。 书儿被我一打量,脸色微红又垂下头去。 “书儿长的果然很美,怪不得高大夫在我面前直夸你呢?”我拉起她的手走到树阴坐下。 “书儿哪里值得小姐和高大夫如此夸奖,不过是勉强能入眼而已,小姐长的才好看,比画中的仙女还要美。”书儿的语气虽然尽量显得平静,但我依然听出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不安。 “你不要害怕,我说你长的好看就是好看,绝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微笑道,“书儿捞这些睡莲有什么用吗?怎么不在早晨捞,大太阳的,多热啊!” 书儿轻声道:“书儿是见院子里有几个哥哥弟弟有些中暑,这睡莲有解暑的功能,所以便想摘几朵做成睡莲花茶给他们消消暑气。” 我奇道:“睡莲也可以做成花茶么?我只听说过***茶、茉莉花茶、桂花茶什么的,却从不知道睡莲也可以做成茶来喝,还有解暑的功效,书儿你还知道有什么茶吗?” 一说到茶,书儿的小脸上顿时就飞起异样的神采,她几乎是滔滔不绝地道:“小姐说的这几种是最常见也是最容易制作的花茶,***茶最为普遍,不仅制作简单功效也极多,而且养肝明目、清心、补肾、健脾胃,日常饮用也可润喉生津;茉莉花茶则有安神醒脑之效果;还有桂花茶可止咳化痰、养身润肺,此外,芙蓉和杜鹃花也可以制成花茶,芙蓉花利尿还可治水肿,杜鹃花茶味道虽微苦,却可以调经和血,美容养颜;另外还有玉蝴蝶可以醒酒润喉,百合可以缓解哮喘------”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住,面颊微红,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我却早已听的目瞪口呆,惊道:“书儿你才几岁啊,怎么懂的这么许多东西,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呀?” 书儿的脸色一暗,低低地道:“这是以前一个师傅教我的,小姐不怪我擅自摘了这花吗?这睡莲想必是极名贵的。” 我哈哈一笑:“名贵又如何,反正平时摆在这里也没什么人来观看,还不如摘去做点好事呢,书儿你要用尽管去摘,记得给我留几朵看看就行,这池子若是一朵莲花都没有可就叫不成睡仙池了。” 书儿拘谨地道:“书儿不敢,其实书儿也只是一起兴起,才想制作睡莲花茶,其实还有很多草药可以解暑,等过几日爷爷的身体好些了,书儿就上山采去。这次只要五朵也就够了。” 我更加佩服,道:“你还知道草药?书儿你简直太厉害了,我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品尝品尝你做的花茶了,我们现在就再去摘三朵来,我要看看你是怎么做花茶的。” 书儿道:“小姐要喝书儿的花茶,书儿敢不从命?只是这睡莲花茶却不是一时能做的好的,小姐还要等几日才行。” 我道:“我知道,还要晒干烘干什么的吧?” 书儿也微奇道:“小姐也知道?” 我笑道:“我哪里清楚,只是知道那么一丁点而已。” 我举起小拇指比着指尖摇晃了两下,表示真的只有一丁点。书儿扑哧一笑,适才脸上的黯然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我笑着拉起她的手道:“我们还是赶紧采睡莲去吧,省的等会良嫂又要来找,今日我带了些冰块来,等会一定有冰镇绿豆汤可以喝了,你爷爷那里也好拿点去。” ~~~~~~~~~~~~~~~~~~~~~~~~~~~~~~~~~~~~~~~分割线~~~~~~~~~~~~~~~~~~~~~~~~~~~ 今天是周末,我要下强推了-------呜呜--------大家以后可别忘了支持我啊! 第三十四章 筹备 在开心坊中呆了将近两个时辰后,直到家里派人来催我回去,我才不舍的告别书儿,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味着刚才书儿在娓娓叙述花茶时,那飞扬的表情,显然她对花茶的制作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否则也不会明知那睡莲的名贵还冒昧的去摘采。 我前世时也喝过不少花茶,记得花茶不仅外形姿色娇美,清幽芬香,滋味醇和爽口,还可以食用,同时因为茶叶和鲜花之中含有各种有益的生化物质,因此还具有很多医疗和保健功效,尤其是它的美容功能,更得爱美女性的喜爱,前世那个时代就极为流行。 我素来提倡开心坊里的人学一门谋生的手艺,何不鼓励支持她来搞这个花茶。 我可以让她先研究出几种花茶,然后放到二姐的店里去试验,看看客人们的反应,或者干脆就自己专门开一家茶楼,让书儿入技术股,这样一来书儿也就是老板之一了,不仅不会再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还可以实现她自己的梦想。 至于具体如何经营,就看我的现代营销本事了,更何况资金方面我也不用发愁,呵呵,若是茶楼经营的好,以后还可以再开几家分店,等到饮花茶成为时下贵妇们最流行的消遣,我的银子就会哗哗地流进来,看来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想到美好的未来前景,我不禁乐出了声。 说做就做,第二日我专程找书儿聊了一个上午,她听了我的构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声惊喜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我笑道:“自然是真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开茶楼不是件简单的事,得准备充分了才行。我们现在还有很多方面都不够,比方说现在只有书儿你一个人懂得茶艺,这肯定不够,你还必须带许多徒弟出来帮你,而且很多花茶你也没有实际制作过,得反复试验。再说开茶楼,可不仅只有好的特色花茶就行了,还需搭配各种由花卉制作的糕点,如此一来客人才可一边享受清香的花茶,一边还能吃到美味的茶点,又不用担心会影响身材。” 书儿的目中早已充满了佩服之色,道:“小姐的考虑真是周全,这些书儿是连想也没想过的。” 我打了个哈哈道:“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我们家本来就是经商的,听多了,也会那么一点点。”其实这些构思在前世来说是再普通不过了,只是换到这个封建时代就显得极其新颖了,至于如何开发这块市场,我心中早有主意。 “人选倒好说,若是院子里想学做花茶的人不多,你也可以去外头物色一些寻常人家的女儿,模样要尽量端正些,带回来好好培养,制作需要的原料工具,你也一并地告诉良嫂,或者你也可以同她一起去买,后院的花园就交给你打理,如果要长期供应花茶,除了联系好几家花农之外,我们还必须拥有自己的原材料资源,我这边尽量去找一些熟悉茶艺的师傅们来,总之,我们不做则已,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的好,让整个杭州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的花茶楼,都排队来喝我们的花茶,甚至以后在全国开几家分号出来,书儿你可有信心?” 书儿用力的点头,尽管我的解说当中还有很多词汇她不是很明白,但大体上却都听懂了,越听我述说,她脸上兴奋之色就越浓,看我的眼神也更加复杂了,想必是想不通为何我明明才六岁,是她年龄的一半,却有这许多超人和奇怪的见解吧! 我微微一笑,点头道:“有信心就好,细节方面我们以后再讨论,至于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前,你可将制作的花茶先拿到我二姐店里让客人试喝,看看客人的反映。如有女客,还可以专门赠送一小份让她们带回去喝,就当是前期的宣传。” 知道我打算开座花茶楼之后,整个开心坊都激动起来,那些小鬼干脆连课也不上了,整天缠着书儿要跟去采摘草药,学做花茶,那气氛竟比外头的酷暑还要热。我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其实,大家之所以这么热情,除了花茶这东西的确比较罕见外,主要原因还为了想帮我做些事,以报答我的收留之恩。 可我不希望开心坊因此而乱了本来的次序,想了想,干脆决定每天安排一节课让书儿讲解,并实际操作如何制作花茶及茶果、茶点,并且每隔几天组织一次实地教学,书儿也因此成了开心坊中最年轻的老师,只是书儿说什么也不肯接受月银,我便让良嫂帮她代领存了起来。 当然授课的除了书儿之外,还有两位正统的茶道高手,书儿年幼,所学毕竟有限,有了专业的老师指导,相信她会做的更好。 至于茶楼什么时候开,我没有给书儿期限,但我相信她会比我更期待茶楼的开张。 所有的准备工作就在这炎炎夏日里开展了起来,开心坊里人心齐齐,上上下下都在为同一个目标而共同协力,而我这几年早已习惯只动脑子,鲜少自己亲自动手,因此除了根据书儿的报告做一些建议外,大部分的时间都还是花在练剑上。 干爹留下来的越歌剑法看似简单,一旦练起来却颇为艰难,常常是不得要领无法连贯,浑然不似其他师父们教我的剑法好学,看来还是得等回到山上问过师父才会有所进展。 相对来说,逍遥步就好学多了,只是我总觉得这逍遥步有些类似于《天龙八部》里的凌波微步,不仅步伐同样扑簌迷离,而且行走间姿态也异常优美,宛若舞蹈一般,几天下来我已经大概掌握,剩下的就是勤加练习了。 回到山上,我如实地向师父讲述了和干爹的相识经过,也把记着越歌剑法和逍遥步的小册子给师父过目,干爹既然让我遇到不解之处询问师父,自然就不会要求我有所隐瞒。 师父大概翻看了一遍,闭目良久,方才叹道:“没想到我几十年未理世事,江湖上竟出了这等奇人,真是后生可畏啊!” 得了师父的指导之后,我的剑法很快就有了明显的进步,逍遥步也更加熟练,树林里那些松鼠和小鸟本就被我抓怕了,现在更是一见我立即就跑的远远的,等到我离开才敢回来。在山上的日子我心无旁嫡专心习武,而一下了山我就忙的团团转,连水烟那里都很少去了。 九月初八,三娘顺利生下了家中的第三个男丁,取名朱八,因是老爹老来得子,自是喜出望外,因此小名喜儿,正是原著中出场不久后就再无消息的朱八,我的老弟。 老弟的降生,着实把我高兴了好一阵子,这下我终于不再是家中的老幺了,我也有个弟弟了,哈哈,据我所知,这个朱八朱喜儿,他将来调皮的程度可不下于我啊。 花蕊仙的伤经过这半年多的休养,已好了一大半了,只是已不可能完全恢复受伤之前的功力。不过她似乎已不再介意武功的高低了,除了教我轻功和陪我过招外,已然很少动手了。老八出生的那日,她悄悄地躲在转角处,我发现她时,她正倾身细听老弟嘹亮的啼哭声,眼中充满了温柔的神色。 我心一动,想起原著里那一段叙述,看来花蕊仙应该是真心喜爱老弟的,这半年来她再未曾踏出过朱府一步,平时也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管昼夜,只要我回到家中,她总要埋伏在暗处保护我,我说了她许多次,她只是不听。 或许,我可以让她转变目的,让她保护我弟弟去,相信她必定会乐意的。果然,我同她一说,她的面上立即就现出了欢喜之色,如孩童般地冲回房中,不一会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却已是一个十足的婆子样子,不仅衣着变了,连面目也变了。 从此除了教我轻功之外,其它的时间,她几乎每日每时都易容跟在老八左右,几乎和老八形影不离。 等天气略凉,我就立刻出去寻茶楼的位置,倘若找不到合适的现成房子,还的重建一座,再加上各类的规划设计及具体的施工装修,估计至少也得要几个月,还是早点办的好。 因花茶的主要消费者定为女性,所以茶楼的地段选择就尤为重要,不可太过热闹也不可太冷偏,考虑到大户人家的女子出入都是乘车或坐轿的,因此必须有一大块的空间用来放置马车和轿子,而且环境必须清静幽雅,安全方面也得顾及到。 我闲逛了一会,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位置,却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气,抬头一看,原来已到来福楼。 这来福楼的名字虽然俗的很,里面的人也相当势利,但招牌烤鸭的味道却是一流,不仅色泽红艳,肉质细嫩,而且味道醇厚,肥而不腻,令人回味无穷,总教人吃了又吃。 照例是楼上临街靠窗雅间,半只鸭一道羹。 吃完最后一块鸭肉,拍拍鼓胀的肚子,人生美味尽在此时啊! 我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由于年龄限制,我至今还未出过杭州地区,顶多就在罗长风他们的保护下游玩周边的一些景点乡镇。五哥每每来信,总是用大篇的篇幅描写他的所见所闻及各地的风土人情,常常令我油然神往,羡慕万分。 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自在的游玩天下名胜? 到时候首先要去黄山,重游莲花峰,看看前世坠崖的地方,凭吊一下千年以后的自己。然后再去一直向往的天山、内蒙古大草原,还有四川的九寨沟、云南的西双版纳、广西的桂林山水—— ~~~~~~~~~~~~~~~~~~~~~~~~~~~~~~~~~分割线~~~~~~~~~~~~~~~~~~~~~~~~~~~~~~ 新年快乐!快乐快乐!快快乐乐!呵呵----恭喜各位新年新运气!心愿达成! 第三十五章 江氏兄弟(上) 我闭上眼睛,回想着前世在电脑上游览过的各地美丽的风景图片,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否则可以拍下来保存。对了,我可以带上个两个画匠,让他们把所过之处的美景都画下来,回来后说不定还可以开个风景展览,呵呵,光是想想都觉得好过瘾。 我正做着美梦,忽听楼下似乎有喧闹声,睁开眼睛一看,又是一副令我厌恶的情景:一大群行人围了个圈在观看,来福楼两个店小二正在拳打脚踢的教训什么人,也许又是哪个胆敢到来福楼吃霸王餐的白痴吧,他哪道就没打听打听来福楼是怎么对待吃霸王餐的人吗? 虽然我成立了开心坊,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但并不代表我喜欢管这种吃霸王餐的闲事。 我淡然的看了一眼,正打算收回目光。却见其中的一个店小二身体刚好侧了侧,让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被打的倒地不起的居然是两个男孩子,年龄稍大的显然不甘心被如此殴打,正在极力的反抗,可一个小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还没起身就又被踢倒了。 我眉头一皱,怎么杭州城里还有小乞丐?自从救了书儿后,我便借用老爹的名头让官府重新整治了一遍杭城的地痞流氓,已经很久看到小孩子乞讨了,这两个人是打哪里来的? 既然是小孩,还下这么重的手,那我就不能不管了, “住手!”我探出身子往下喊。那两个店小二正打的起劲,竟没人听到我的声音。 岂有此理!我一把拉开雅间的门,腾腾腾地冲下楼去:“住手!” 守侯在包厢门口的罗长风一声不吭的紧跟在我身后。 来福楼的掌柜是个极为圆滑的角色,我只来一次他就记得我是朱家小姐,还将我饮食的喜好摸的比我自己还清楚。现在一听到我的声音,再看我脸色不对,立即明白我的意图,马上冲那两个小二喊:“七小姐叫你们住手,你们两个小子耳朵聋了?” 那两个小二听到自家掌柜的喝声方才停住手脚,原本凶恶的表情立即转变成阿谀的神情,转过头来对着我点头哈腰,真是恶心之极。 为什么我老是遇到这样的情节?是这世道人心太坏了?还是天下的不平之事都差不多?为什么人一旦有点儿势力就特别喜欢欺负别人呢? 我板着脸走向人群,围观的人群见素来以势利出名的掌柜居然都对我恭恭敬敬,又见我身后跟了一个冷面人,知道我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纷纷地让开,这才让我看清倒在地上几乎相叠的两个人。 果然是两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他们身上打满补丁的衣裳上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脚印,发髻已乱,散发覆住他们的脸,但看他们的身形,年龄稍大的也不过是十岁,而被护在他下面的是另一个更小的小孩,听到有人阻止,都抬起头来。 稍大一点的男孩坚毅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两块淤青和黄泥,瞧不清本来的面目,但从散发间射出的目光中却明显的带着愤恨,想必刚才所受的屈辱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只是他那还带着仇恨的目光一碰触到我的探询,顿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许是没想到救他的居然会是个小女孩吧。 这个男孩绝对不简单,若是好好引导,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好人才。我心中立即浮上这一个想法,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又将目光转到下面的男孩身上。 另一个小男孩的情况相对来说要好些,至少脸上还没有伤痕和泥土,瞧他的模样,竟是个极为清秀的男孩子,眉眼分明、唇红齿白,见我打量他,苍白的脸上立时泛起了一丝红晕,微微敛下眉,不敢再看我,似乎害羞的很。 我直接走到他们两个的身边,伸手欲扶,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往后缩了缩,避开我的手,我呆了呆,一时反应不过来,手顿在半空中。 旁边的店小二见状立时喝道:“小叫化子,七小姐降贵纡尊地来扶你们,你们还居然还不领情,真是不知道好歹。” “我们不是叫化子!”大一点的男孩大声道,狠狠地瞪着店小二,小男孩也抬起头来附和的点头。 “你们不但是小叫化子,还是小偷!”店小二嫌恶的道。 “我们没有偷东西,我们只是在墙角坐了一下,我们哪里偷东西了?”大一点的男孩气的几乎要冒火。 “你们这些叫化子,除了讨饭偷东西还会干什么好事,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你们早就溜进来了偷我们的烤鸭了。” 两个店小二七嘴八舌的口吐污言,那两个男孩在一旁据理力辩,我在一旁却听的明白,原来这两个小男孩根本没有偷店里的东西,只是闻到了香味,就在厨房后门的墙边休息了一下,结果刚好被其中一个店小二看到了,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当作偷鸭贼抓起来就打。大一点的男孩奋力反抗,但他弱小的力量哪里敌的过两个健壮的成年人。 “闭嘴!”我火了,居然平白的打了人还这敢强词夺理。不就是只烤鸭吗?连香味都不让人家闻,今日我偏要请他们在你们的来福楼好好吃一顿烤鸭。当下我不顾两个小男孩的反对,一手一个拉起他们就要往店里走去。 那个大男孩的手被我一拉,脸居然顿时红了,拼命的往后缩,但我这几年的功夫哪里是白练的,手上微微使劲,便牢牢的牵住他的手。那小男孩也缩了缩,发现无济于事,低声道:“我们的手脏--------” 我顿了一顿,低头一看,我柔嫩白皙的小手和他们那又黑又脏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原来他们两个只是怕自己会弄脏我,才会拒绝我的援手的,而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缓下脸色冲他们笑了笑,手上却拉的更紧了,进了店也不上楼,就在热闹的大厅找了张大桌子,拉着两人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那两个小二忐忑不安地跟在我后面,见我要坐下,赶紧抢先一步擦了擦桌子,拂了拂凳子。 店里的客人见一个小女孩带着两个衣裳褴褛的小男孩进来,不约而同都停止进食,奇怪地看着我们。我假装没注意到两个小男孩的不安,径直报出一长串菜名,点的都是招牌菜,要求一刻钟内全部上齐,两个店小二越听神色越古怪,想不通我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吃饱了却还要点这么多菜,难道是要给这两个肮脏的小叫花子吃吗? 见点完了菜他们居然还愣在那里不动,我笑容一敛,便要翻脸。 那掌柜一直小心的跟在一旁,见我脸色不对立马左右开弓,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巴掌:“混蛋,没听到七小姐点的菜吗?还不赶紧吩咐厨房去做!” 两个家伙一下子被打醒了,赶紧捂着脸什么也不敢说的低着头退了下去。 我自然知道那掌柜是在变着法子讨好我,也不去理会,自顾和两个小男孩聊天:“我叫朱七七,能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吗?” 我一自报家门,大堂里的客人倒有十有六七抽了口冷气,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再往这边看,开玩笑,朱七小姐的大名有几个人没听过的,朱家的产业更是几乎遍布各个行业,若是不小心惹了她,自己还有地方可以混饭吃? 但这两个男孩听了我的名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最好了。 大一点的男孩紧紧地抿着嘴不发一言,小点的男孩看了一眼哥哥,怯声道:“我叫江修君,我哥哥叫江修远。” “哦,修君和修远是吧?”姓江,我前生的本家哎!我自动的直呼其名和他们套近乎,这个弟弟一看就很好哄,可那个哥哥明显的有很强的自尊心,说话可要小心一点,不能惹毛了他,否则帮人还要吃力不讨好了,“那现在我们就算认识啦,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笑眯眯地道:“你们能陪我一起吃饭吗?我一个人吃饭好没意思哦。”和小孩子打交道,还是用小孩子的口吻比较好,容易打消他们的戒心。 江修远快速地瞥了我一眼,又看看弟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居然要请他们吃饭,江修君眼睛一亮,却不敢再开口答应,只是犹豫地看着哥哥。 “怎么,你们俩不愿意陪我么?”我故意小嘴一扁,作出一副很委屈的神情,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睛立刻水汪汪起来,我现在这个年龄和外表就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真要使出来,便是连我那个狐狸似的老爹都无法招架,你们两个小鬼还不好哄么? 兄弟俩见我似乎要哭,顿时慌了手脚,双手举在空中乱舞,想安慰我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急的脸色又红了起来:“不----不----不是-----” 这兄弟二人好象很喜欢脸红啊,真是有趣极了,我喜欢。我心里好笑,嘴上却迟疑地问:“既然不是,那你们是愿意陪我一起吃啦?”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这江修远,盯的他窘迫不已,终于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动作点了下头。我立时将少的可怜的泪水转了回去,开心的道:“既然你们愿意陪我吃饭,那你们以后就是我的朋友啦!既然是朋友了,那你们可就不能和我客气啊?你们等会要是吃少了,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先压顶帽子给你们戴戴,省的到时候菜上来了你们又不敢动,总不能让我自己吃吧,我可是已经吃的快撑死了。 第三十六章 江氏兄弟(下) 菜很快就上来了,摆了满满的一桌。我知道如果我不先动手他们是不会开动的,于是先将每道菜都往他们碗里夹了一筷,将他们的碗堆的满满的,然后就眼巴巴地瞧着他们,兄弟俩迟疑了一会,终于拿起了筷子。 起先他们还有些拘束,可是也许因为已经饿了太久了,几筷以后,动作终于忍不住快了起来,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可口的饭菜,再也顾不上脸红。 我疼惜的看着他们,不时地为他们舀汤,即便再懂事再倔强也终究还只是两个孩子啊,瞧他们的样子,肯定是经常饿肚子。 世态炎凉,小小年纪就要整日为衣食发愁,真是难为他们了,即便今天真的偷了东西吃那也是万般无奈后的选择,前世每次看到《三毛流浪记时》,心里总是十分感慨,在这社会福利根本无从谈起的古代,穷苦人家和孤儿的日子则更为艰难,几餐没饭吃还是小事,最怕的就是冬天的到来,无衣裹身,象小癞的父母就是为了节省衣服给两个儿子穿,结果自己却给活活冻死。 其实我也知道,凭我的个人力量实在是拯救不了多少人,但总归是能帮一个是一个,更何况我不是没有这个能力,记得前世有句著名的格言,那就是“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的确很有道理。现在看着兄弟俩的狼吞虎咽的吃饭,就要比我自己吃开心的多了。 桌子上七八道菜,转眼就被他们风扫残云般的吃了个干干净净,满足地打了几个饱嗝后,才发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有惊讶的,有指责的,有不屑的,更有毫不掩饰的厌恶的,无一例外的是没有一道比较和善的目光,似乎他们用餐的好心情都被他们两个给破坏了。只有我依然是笑咪咪的看着他们,没有丝毫的不高兴。 兄弟俩的面上的满足神态立时不见,特别是江修远,目光中又泛起了熟悉的冰冷,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豪不畏惧众人的目光。 我在一旁注视着他的神情,这个孩子有着一副桀骜不逊的性格,如果他能加入我的“护卫队”,将来必定是一员难得的猛将。 江修远傲然地与众人对视后,才将冰冷的目光收了回来。只是一触到满桌的空盘,脸色立即狼狈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和弟弟竟不知不觉把所有的菜都扫光了,而请他们吃饭的小女孩自己却似乎始终都没怎么动过筷子。 再不走只怕他们两个要羞愧死啦!我笑着站起身,又拉起他们油腻腻的手:“吃饱了没?来,那我们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我继续假装看不到他们的别扭,兴奋地拉着二人跑出门外,把满堂的议论撇在身后,耳不听心静,这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势利家伙,自己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不说,专门落井下石,再呆下去说不定我又要忍不住翻脸了。 一路上,我旁敲侧击地了解到他们兄弟的大概情况,哥哥江修远今年刚好十岁,弟弟江修君则刚满七岁,比我略大。 二人是从中原来的,来到杭州才第三天,身上的盘缠早已用尽,但始终不曾主动去向别人乞食,饿的时候只能喝点清水,今日路过来福楼,闻到烤鸭的香味,实在忍不住了,才停下来闻了一闻,没想到刚坐下来就被人当作小偷和小叫花子。 告诉我这些的都是弟弟江修君,哥哥江修远几乎没怎么开过口,只有在他弟弟说到身世时才插嘴说自己二人是河南一个小山村人,因为父母去世的早家中又没有亲人,所以才带了弟弟出来流浪,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杭城。 当他提到父母去世时,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仇恨,但马上又掩盖了下去,而弟弟江修君的眼睛却似乎红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兄弟俩的身世绝没有他们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他们的父母只怕也不是普通的去世,说不定是被人所害,因此他们才有那样复杂的神情,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没有必要去追问,或许等到有一天,他们会主动告诉我,那时我才能知道自己是否帮的上忙。 其实开心坊里的人虽然大多都是家世单纯,但也有不少是带着秘密的,比如书儿,她的谈吐和丰富的茶道知识表明她幼年的时候绝对受过良好的教育,家世应该是不错的,而那赵爷爷与其说是她爷爷,倒更象是护主的忠仆。 兄弟俩加入开心坊后,并没有象其他人一样很快地融入这个大家庭中,弟弟虽然害羞但尚且好些,只要别人主动他一般都不会拒绝聊天或玩耍,而江修远则几乎只和弟弟呆在一起,很少加入其他的小孩群里,这个小孩若不是有自我封闭的趋向,就是小小的心灵曾经承受了远超于年龄不堪回首的经历。 几天后,开心坊教武术的护院师傅们告诉我,院中的三十多个小孩,练习的最勤快的就是江修远,常常别人都去休息了他还在那里认认真真的比划,而且他练武的天赋也异常的好,才六七天就追上了其他已练习了两三个月的小孩,倘若能得名师指导,十年之后,必是武林后起之秀! 我想起我的计划,这个江修远应该就是很好的人选,我还记得初次见到他时那凶狠的眼神和熊熊燃烧的斗志,看来,我得好好调查一下他了。 十日后,我收到了北方回复的资料。 江氏兄弟原本复姓上官,乃河南郑州人氏,家中世代经商,资产颇丰。三个月前一个深夜,上官府的后院突然无故失火,家主上官长瑞夫妇均葬身火海,唯两子不知去向,其后族弟上官申宣布暂时接管其家产,待上官兄弟返家便即可归还。 信中注明:上官申其人,因生性谦和,在郑州素有贤名,平日与上官长瑞一家也来往甚密。然此人有一隐疾,不能人道。早年曾爱慕其嫂江素英,后因江素英嫁于上官长瑞而做罢。 这个上官申,有问题啊! 我放下手中薄薄的绢纸,微微支起身子,端起桌上的梅子汤喝了两口,一股酸酸甜甜地味道直冲胃部,好舒服啊!三娘做的汤就是好喝。 时间还早,我正待起身先热热声,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极淡的奶味,我仰首看了看亭顶,呵呵,今日的功课要提早开始了么? 我偷偷的一笑,再翻开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梅子汤,将汤壶放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哈欠,突然拔地而起,扑向柳树,扯了根柳条一荡,人已到了亭子顶,笑嘻嘻地探向亭角一团绿影。 这个亭子四周都种着经过修整的高大的柳树,浓密的枝条刚好覆盖住整个凉亭,若不是我鼻中闻得那淡淡的奶味,我一时还找不出她的藏身之所。 那绿影倏的往边上一溜,已避开我的手指,滑向亭角,从柳条丛里立起身来,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小姐怎么知道老婆子来了?” 声音尖锐,如尖石划铁,正是前来教我轻功的花蕊仙。 “嘻嘻,这个可不能告诉你,你要是知道了,下次要抓你岂不是更难了!” 我嘴上笑着,身体却丝毫不停,未等她完全直立起身,快速地跟着贴了过去,抓向她用来伪装的风衣,不过花蕊仙浸淫了几十年的轻功,哪是我那么容易能抓的到的,只是不想让我太失望,每每我手指即要触及的时候才溜开。 我怎会不知道她是故意给我留面子的,但好胜心一起,哪有那么容易做罢,我人小手短抓不到你,就不会借助武器么? 眼睛一转,随手折了两根柳条,微微贯注了一些内力,柳条顿时僵直如树枝,一条横扫向她的下盘,另一根却封住她的去路,把她逼向亭角。 花蕊仙也扯了跟柳条,却是随枝一荡,立时借力飘过我的头顶,落向树顶,立在一根柳枝上,我急速转身,脚尖轻点亭瓦,纵身追去,两人顿时在柳树顶上追逐起来。 不过我毕竟年龄太小,在这柳树顶上追跑功力还远远不足,只短短一会儿功夫,就觉得气短无力支撑了。反观花蕊仙,闪身挪移间,却轻松地如闲庭散步一般。 “哎呀,不来了,不来了!花婆的功夫七七便是再练二十年也是忘尘莫及的。” 我佯装不悦,身子一沉,顺着柳枝滑了下来,跑到亭子里,端起梅子汤就大口地灌了下去。花蕊仙也跟了下来,笑道:“小姐可莫要贪心,你不过才跟老婆子学了一个多月,已是相当了不得了,假以时日,老婆子可就跑不过小姐了。” 我努嘴道:“真的么?花婆莫不是唬我的吧?” 花婆笑道:“自然是真的,小姐在武学方面的天赋已远超老婆子之平生所见,倘若小姐的内力与老婆子相当,不出一年,老婆子这‘上天入地’的名头可就要让给小姐了。” “若是果真如此,那我可要多谢谢花婆了。”我猛然转身搂住她一只胳膊,哈,总算是抓到你了,狡猾地端起桌上另一杯梅子汤,笑嘻嘻地道,“来,花婆请喝汤请喝汤!” 花蕊仙一时不防,被我拽住无法脱身,只得摇着头四处闪避我手中的梅子汤,叫道:“姑娘这哪是谢老婆子,分明是逼老婆子嘛?”她的一双眼睛直盯着晃动的梅子汤,竟比见了仇人还恐惧。哈哈,谁能想到,纵横江湖的掌中天魔花蕊仙竟会怕吃酸呢! 第三十七章 收服 次日早晨例行请安完,我就直接驱车来到开心坊,进了院门,就听到一阵阵响亮的“嘿嘿哈哈”的吆喝声,转到侧院,只见二十多名小孩正在练习基本的拳脚功夫。 这帮小孩,大多是当初被丁伯和李伯淘汰下来的资质略差,在武学上成不了大器的孩子,我便照样请护院师傅们教他们,也可以强身健体。当然中间也有些是刚进入开心坊,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潜质的,包括江氏兄弟。 江修远的身影在一群小孩中间特别明显,一来他年龄较其他孩童略大,二来他的认真和专注的神情也实在引人注意,蹲马步,出拳、踢退,都已是有模有样。我在一旁悄悄地看了一会,心里更加确定,吩咐罗长风等他们这一段练完了,就叫他单独到后院来找我。 来在睡仙池旁,选了一处略为平坦的石头坐下,轻轻地拘了一捧水,然后松开手指,任它流落到莲叶之上,形成一颗颗滚动的明珠。 我的思绪也如这水珠一般滴溜溜的转动,思索着等会要如何开口。想要收服这个性情坚韧且自尊心极强的男孩子看似有些困难,实则很容易,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他报仇的心十分强烈,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为父母报仇,夺回家业,只要我能帮他实现这一点,自然就不愁他不对我忠心。 对待这样的人,与其迂回试探,不如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七小姐,您找我?” 自从知道我是开心坊的创始人之后,江修远的态度就一直很恭谨,只是这恭谨之后更多的是刻意地疏离,让我十分不喜欢,我宁可他依然是那个倔强的模样。 “嗯,我找你来,只是想问你一句,上官修远,你是否真的很想为你的父母报仇?”我依然保持漫不经心的坐姿,目光却直直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江修远果然面色大变,身躯顿时僵硬起来,后退两步,薄唇紧紧地抿着一言不发,只是双目之中却燃起熊熊的火焰,直直瞪视着我,双拳更是紧握在侧,极力地压制着自己不跳起来。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忍性,何愁将来大仇不得报? 我赞赏地微微一笑,不再看他,手指轻弹莲叶,一个串水珠顿时顺势滑向叶边,滚落池里,眼看莲上水珠就要全部滑落,我手一扶,剩下的水珠复又滑回叶中,凝聚成团,颤动不停。 “倘若你不想报仇,也可以如刚才这些水珠般滑落池中,带着你的弟弟从此隐姓埋名,寂寂无闻,过一种平凡百姓的生活。”我转头看他,“可如果你想和这剩下的水珠一样,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泽,活出自己的人生,那么,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你可以帮我?”江修远的目光从莲叶中的水珠上收了回来,转到我的脸上,半响之后,嘴里才蹦出这五个字,此话一出,也就等于他承认了自己是上官修远了。 “是的,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你觉得朱家的七小姐有没有这个能力?”我反问他,“或者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你为什么想要帮我?”上官修远的目中还是残留着一些不信任,呵呵,真是警备心超强的小孩。 “因为我欣赏你啊!”我微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裙脚,走到他面前凑近他的脸,直盯着他的眼,只见他那已被晒黑的脸上果然又泛起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红晕,我眨了眨眼笑着退开了些许,“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听到条件二字,他的尴尬立即退去,又恢复了沉稳的冷静之色:“什么条件?” 我笑道:“具体的条件我还没想好,不过,总不会要违背你的原则就是了。” 上官修远默然了一会,道:“那你要怎么帮我?” 我转身悠然地走向池中的回廊,道:“你希望我怎么帮你?直接派人杀了他-----” “不,”上官修远快速地打断我的话,恨声道,“我要自己亲自动手,我要亲自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还要让全郑州的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也偿偿生不如死的滋味,一刀杀了他太过便宜那个畜生了。” 果然如此,这么骄傲的人又怎会接受别人现成的给予呢?大凡这样的人,总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双手亲自将仇人逼至绝境的,这点我理解。 可他毕竟才是个孩子,这么小心中就被仇恨充斥可并不是一件好事,仇恨纵然是一种动力可以促使人快速成长,但总活在仇恨里,却迟早会把自己的未来也陷下去,那就太不值得了。 原著里的白飞飞就是如此,纵然她的身世是那般的悲哀可怜可叹,可是,她那颗被仇恨扭曲的心同时也阴毒地令人心惊,不仅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更是白白地毁了自己的一身幸福。 其实倘若她愿意放下仇恨,沈浪,最后也许不会选择和朱七七在一起,毕竟她那样的楚楚可怜柔弱之极的女人,是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的。 如果说原著里的朱七七是火,那白飞飞就是水,火和水相比,总是注定要多吃些亏的。 我不希望上官修远会重蹈她的覆辙,变成一个性情乖张爱憎不明的人,前世在电视里已经看多了这样的情节,实在不愿意他将来后悔。好在他现在还年少,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纠正,上官修远在我的眼中,应该是一个有着大好抱负的青年,他的人生,绝不应该一生都和仇恨绑在一起,只是目前他还需要仇恨来作为前进的动力。 我并未回头,悠然地欣赏着园子里的美景,道:“你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来亲自报仇,我同意,但这将会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你熬的住吗?” “只要能报仇,多久我都忍的住,我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根本就还没那个本事。你如果要帮我,就请人教我真正的武功,教我如何经商。”上官修远沉声道,声音里有和年龄远不相符的成熟。 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连想的都和我一样。 “好!” 我停住脚步,转身面对他,孩子气地伸出手:“成交!” 上官修远犹豫了一下,也伸出小指头搭上我的小指,我用力地勾住晃了晃,呵呵地笑开了。既然大家都还是小孩子,那就用小孩子的方式来订立协议咯! 两天后,我派人去接上官修远,将他送完培训基地。 他显然不想让弟弟知道自己心中的复仇计划,只告诉弟弟他遇见一个高人,这个高人愿意收他为徒,教他他所需要的东西,因此他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临行前,他再三地嘱咐弟弟要在开心坊里好好地生活,并且允诺自己每年都会回来看他。上官修君虽然恋恋不舍,但也知道哥哥这样做必定有他的理由,懂事地没有挽留,坚强地目送哥哥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见那小小的身影久久地立在门外,努力遏止着自己的眼泪,不肯流下来。躲在树上的我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疼惜,不过七岁的年龄就父母双亡,而今唯一的兄长又离他而去,一年才能见一次面,也真难为了他。 虽然上官修君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地多,但他这样单纯无邪的性格实在不适合江湖,而且上官修远也不希望弟弟背负上父母的仇恨,坚持不告诉弟弟真相,我也只能狠心把他们兄弟俩分开了。 其实,他虽然这样苦心地隐瞒,又能瞒得了多久呢?我瞧这个上官修君,虽然不过七岁,可却生就一个聪明玲珑心,当初又目睹了父母遇难的经过,其心智已远比同龄人早熟多了,哥哥的想法,他未必就不知道。 总走了上官修远,我特地吩咐良嫂和书儿多加关心照顾上官修君,不,以后还是叫他江修君吧,上官这个姓氏,就等江修远成功的那天,再让他们自己亲自恢复过来! 过了中秋,我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用来作茶楼的合适地段,那院子就在大街的尽口,虽然房子破旧了一点,但也有前后两个院落,园子也相当大,最主要是既幽静离市心也不是很远。不过这一回的开支可不比建立开心坊,作为营业场所的前院必须拆掉重建,围墙得加高,后院虽然大体还过的去,但也得重新装修一下,园子里的布景也同样需要重新设计和规划。 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银子做后盾,我把一年来的红利全拿了出来,也只够其中的几笔开销,无奈之下我只能跟老爹伸手要钱。精明的老爹自然是看到了花茶的前景,坚持要以入股的方式合伙,我当然不同意,笑话,这个可是我自己的第一个事业,要是什么都让老爹插一脚,那我岂不是白做了吗? 一番讨价还价之下,老爹终于同意以借的方式先资助我前期的开支,等到茶楼正式开业起三年之内,我必须连本带利的还给他,如果还不出来,那茶楼的经营权和茶艺可就都得归他了。气的我暗地里连骂他老狐狸老奸商,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不过想要经营权,绝对没门! 有了资金,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又找了大哥,把所有能偷懒的事全丢给他去办,但最主要的前院的设计,我却必须亲自参与,谁教我要设计一个超时代的设计呢!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只要有空就和负责设计的师傅反复地研讨,尤其是内部的装潢和摆设,不仅既要表现出我的构思,还要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实际建筑能力,把我这个从未接触过建筑和装潢的人,结结实实地整个了焦头烂额,好在我每半个月都是雷打不动要回到山上的,否则只怕我连武艺都会荒废下来了。 师傅对我在山下的行为是向来不过问的,不过我觉得以师傅的神通,能瞒得住她的事情没有几桩,不过她不提我也就乐的不说了。 书儿和开心坊那边也同样忙的昏天黑地,毕竟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分割线~~~~~~~~~~~~~~~~~~~~~~~~~~ 今天公司电脑全面瘫痪,可把我急坏了,折腾了一上午终于修好了,大大们见谅啊! 第三十八章 阴谋开始了 次年的五月初,新楼终于建成并装修完毕,茶楼的各岗位人员已全部到齐,并已经过反复的培训,至于管理人员也就茶楼名义上的老板的人选,倒让我颇费了一番心思。 在我的想法里,既然这茶楼主要是为女性所开的,那老板最好也是女性。可这个时代愿意抛头露面又有能力担当掌柜的女性确是极少,我打听了多日也未找到满意的人选,后也曾动过干脆将请水烟来的心思,可一细想又觉不行,水烟的能力自然是没问题,可总是出身于风尘,那些夫人小姐们势必不愿与她为伍,书儿嘛,年龄太小经验不足,且本身事情就已繁多,也不合适。 头痛了几天后,我干脆瞒着老爹把精明的二娘给请了过来,平日里二娘本来就和那些夫人小姐们走的较近,让她管理二三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其它的就暂时让书儿和良嫂协助了,等过一两年,再让书儿接手。 由于茶楼的主要消费者定为女性,因此二楼和三楼特地设为女子专座和包厢,所有的女宾们可以从侧面直接上二楼,而无须通过男女皆可消费的一楼普通茶座。花茶和茶食也已创出了至少二十余类品种,品名都已列在精美的茶单之上,还较为详细地列名了所经营的花茶种类和功效、及不同的食饮方法,价格也从高到低分别明价标出,以供顾客选择。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就开始大规模地作宣传了。 于是,开业前三天,杭州城的百姓们突然发现几乎所有的大街小巷里,竟在一夜之间挂满了各式花灯,这些花灯不仅做工精细,且造型各异、香气袭人,上面还绣了各种不同的花鸟人物画,端的是精美无比。最奇的是灯罩之上还写了其造型的花卉名称及此花的功效,其保健和美容作用简直是闻所未闻。 而这些花灯之上,统一地用娟秀的字体题了三个大字:花茶阁。 于是,花茶阁的名字也同样在一日之间传遍了杭州城的大街小巷,便是连走贩卒夫也在纷纷议论,而平民百姓们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城里的每户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都接到了以朱府的名义送出的花茶礼包及一张精美的邀请素笺。 倒数第二天,二十名统一着一身奇特服装的少女们,手持一叠花笺沿着花灯一路笑语盈盈地派发,不论男女老幼,人手均有一份,遇到不识字或咨询的就耐心地停下来解释。一时间街头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围观这一队笑容甜蜜的美少女,有的甚至还一路沿街跟随。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一些无聊的卫道士口诛笔伐地指责此行为如何如何伤风败俗、不知廉耻。所谓言论自由,我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凡是不分清好皂白随便指责花茶阁的人,将一律被拒于门外,到时候花茶阁真正做出了名气,成了名流雅士的长聚之所,自己却不得其门而入,那时可别怪我们。 开业那天,我挑了一个最好的时辰,请二娘和大哥联袂出席我的剪彩议事,并编排了一系列由花茶阁员工及开心坊的小孩所表演的节目:如采茶舞、茶道表演,同时还以相声的方式简述了花茶的各种功效,听得台下众人甚是心动,恨不得立即进入阁中品味一番。 吊足了众人胃口后,花茶楼终于在一片的鞭炮声里迎进了第一批客人:十顶各式花轿分开密集的人群,在茶歌中陆续进入院门,里面坐的自然就是杭州城的上流贵妇了,而后一楼和二楼茶座才开始正式迎客。 其后连续一个月,花茶阁都成为众人酒后饭余的谈资,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有人在绘声绘色的描述楼阁中的装饰是如何的典雅精致、前所未见!花茶是如何地沁人心脾、浓醇爽口且回味无穷!其功效是如何如何之神奇!一时间,城中百姓莫不以到过花茶阁为荣,若有外地客旅来杭,必会主动地介绍花茶阁的种种奇异。 而城中的妇女们也发现近一个月来,平日里苛刻的夫婿忽然性情大变,不仅甜言蜜语多了许多,还主动出钱让妻子去花茶阁喝茶享受以增长世面。当种种有趣的传闻传到我的耳朵里时,我几乎笑痛了肚子,没想到这花茶阁一开,不仅推广了花茶,赚到了银子,还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妇女的解放,真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花茶阁一走上正轨,奉行享乐主义的我,立即就将自己解放出来,除了偶尔根据茶楼的反映提供一些建议外,几乎不再插手。等了夏日,茶楼又大量地推出了简易的解暑花茶包作为外卖,同时还不断地创新研发出适合夏季的饮品,生意端的是红火无比,真可谓是日进斗金,如果生意一直这样旺下去,不出两年,我就可以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时间一转眼又到了中秋前夕,园子里的枫树的叶子开始有些微微地发红起来。 我一日日地计算这入秋后的时日,期盼着和干爹重逢。一别一年多,我的越歌剑法已练的颇为熟练,逍遥步更是相当纯熟了,其中还糅合了花蕊仙的一些轻功步法,不知道干爹见了可会满意? 明年霜叶飘落时,宝淑山中眠石处。干爹,美酒七七早已准备好,就等你来与我把酒高歌了,你可要早点来啊,千万莫要让我等太久。 八月十三中秋前夕,家里派人来要求我提早回家过节,我征得师父的同意后,换回了家常服走出庵门,只见罗长风早已侯在俺门外,面色肃然。 不待我发问,罗长风就直接递过了一张纸条,沉声道:“这是一早接到的飞鸽传书。” “是干爹要来了么?”我随手将手中的小包袱递给他,兴奋地赶紧打开纸条,却见那纸条上只有草草地几行字:“武林传言,衡山回雁峰顶,无敌和尚的无敌宝鉴现世,各大门派和各路武林人士莫不相往欲夺秘籍,沿途已纷争四起!” 我大吃一惊,几乎捏不住纸条,怎么快乐王柴玉关的阴谋这么快就开始了,原著里虽未曾确切地说明朱七七出现时具体几岁,但不是说这个谣言是中秋之后才传出的吗?可且师父也曾说过三年之内乱象必起的话,我还以为柴玉关和云梦仙子明年才会动手?怎么会这么快?这么急?难道说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了事件发生的时间吗? “小姐?”罗长风见我怔立当场,提醒了一声,“依小姐看来,这消息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啦,我皱了下眉,在心中暗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会有这么一个谣言会传出来,才会吩咐各地关注的,可没想到阴谋的时间居然提前了,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回去找人商量吧! 下了几步台阶,我回头望了望静水庵,犹豫了一下,师傅不问世事已有几十年了,而且已年愈古稀,还是不要打扰算了。 “走!先回去再说。”我不敢再迟疑,直接展开身法向山下的马车奔去。 一见甘直,我立即吩咐:“速去基地请李伯和丁伯,务必以最快速度赶到。”甘直应声骑马绝尘而去。护卫队成立不久,因人数愈来愈多,已不适宜在家中传授,因此我早就让丁伯他们在城外寻了一处秘密之地。 我迅速地钻进马车,脑中开始飞快地转动。 不管是历史本来就应该发生在这一年,还是因为我的到来而使历史发生了变化,现在快乐王和云梦仙子的阴谋都已经开始了,我必须尽快想办法辟谣,一年前成立护卫队的目的,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丁伯和李伯一向为人正直,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他们虽然退隐江湖,但都是心中有侠义之人,如果他们知道这是个阴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他们还会有好办法。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他们相信这是个阴谋,是个骗局,这一点应该可以借助师父那夜观察星象所得出的关于天下将乱的预言。 回到家中,直奔凉亭,此亭位于湖中间,四面临水,周围情况一览无遗,无须担心会有人偷听,现在这等非常时刻,还得加倍小心才是。 丫环们奉上茶点,小心地看了一眼一直皱着小眉头的我,不敢同往常一样与我开玩笑,知趣地退了下去。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紧紧地压着我的神经,令我坐下又站起,站起又不安,只得起身不停地在亭中度来度去。 感觉已等了许久,还不见丁伯他们到来,我不由地更加烦躁,吩咐甘立:“你去园子门口看看他们有没有来,另外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许到这园子里来。” “是。”甘立领命而去,正走到岸上,就见丁伯等人匆匆赶来,几个纵身,已到我面前。 我一言不发,就将手中的飞鸽传书递给他们两人看,正色道:“两位伯伯,有什么看法么?” 随着护卫队人数的增加,他们两位早已怀疑我当时想成立护卫队的真实目的,不过在我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再加上我才六岁的生理年龄限制,并未怀疑我本人有什么特殊秘密,还以为我只不过禀性天赋本就有异,再加上我师父的秘密调教,因此无论性情还是思维,都和其他小孩不同而已。 丁伯瞧完了纸条递给李伯,沉吟了半天,才道:“我小时倒也曾听说百余年前武林之中,有个和尚凭空崛起纵横武林,十数年间几乎无人能敌,后来不知道怎地就销声匿迹了,想不到他竟还有秘笈留下。” 李伯磕了磕旱烟杆,道:“那和尚至少都死了几十年了,若有秘笈只怕早就传出了,还会等到今天么?” 丁伯道:“但昔日那无敌和尚曾凭一身绝学威震江湖,却也是事实,倘若真能习得他的秘笈,天下就可以任之纵横了。” 李伯哼道:“大哥莫不是心动了?” 丁伯笑道:“我虽有些心动,可我们都已是垂暮之人,又退出江湖已久,那些什么无敌秘笈,就算再厉害也与我等无关了,即便是有,难道我这个老头子还去和一大帮年轻后辈争夺不成?对了,七七,你拿这个给我们看,却是何意?莫非你对它也有兴趣不成?” “我才不要练什么臭和尚的本事呢,我有师父和伯伯们教我就足够了。”我故意撇了撇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臭和尚的武功怎么可能比我师父的技艺还适合我?“要不是因为我师父,我才懒得理这件事呢?” 嘿,师父,请您老人家原谅我又借你的名头行事,谁让我这个才六岁的小女孩如果表现地太过关心天下大事,会非常奇怪呢!再说我也是在做好事嘛,对不对? “静月师太也知道这件事?”李伯抬头道,丁伯也立即看着我等待下文,他们是知道我每月所谓上山静修其实是跟着师父学艺的仅有的几人之一,自然明白我师父是个世外奇人。 “也不全是,但是师父她老人家去年夜观天象时,曾预测说近年来武林将起****,如若处理不好,只怕会殃及天下,并为此忧心忡忡,当时七七听后就多留了个心眼,现在突然传出这样的消息传出,两位伯伯是否觉得可疑呢?而且方才李伯也说了,若真有秘笈,只怕早就传出了。更何况倘若真有这样的事,那得知之人,为何自己不赶紧去找来偷偷练习,反而还召告天下,这岂不是象有个人知道哪里藏了座金山,不去拿来自己花,却跑到外头满大街的喊自己发现了金山一样么?” “你的意思是其中有诈?难道那秘笈不是真的?”丁伯思忖道。 不等我回答,李伯已吸着旱烟道:“依我看,这事儿八成是个骗局。” 丁伯皱了下眉,没再说话。 我看了看李伯又看了丁伯,道:“七七斗胆,想问两位伯伯一个问题,如果二位伯伯此刻依然身在江湖,若听到世上有这等无敌的秘笈,是否会起争夺占据之心?” 丁伯和李伯对视了一下,彼此都无言。 “如果连二位伯伯都无法保证自己不起贪念,可见这所谓的无敌秘笈实在是吸引人之极,也难怪其他人一听说此事就都纷纷赶往衡山了,可是就算真有这么一本书,难道所有的人都能得到吗?他们会不会因为争夺这本书而打架?”我故意人小鬼大地大声叹道。 “打架?”丁伯面色一凛,顿时想到我提示的严重后果,“难道那造谣之人是想让天下英雄自相残杀么?” 李伯猛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了口气:“倘若真是如此,那这个散布遥言的人就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这是想独尊武林啊!” 我心里道,何止是独尊武林这么简单,人家心里头想的可是这整个天下呢!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对他们说了。 “七七就是因为担心,怕这不仅是个阴谋,而且还是师父所说的****之始,只是师父年事已高,七七又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对江湖人也谈不上什么了解,因此才请两位伯伯前来主持商量,想一个好法子来破除这个谣言,拯救武林同道,以免真出现师父所担忧的****——” 我顺溜溜地讲完这一段,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好象过于成熟理智,忙收了口缄言不语。 论说武林要大乱关你这个小女孩什么事?就是真乱也乱不到你家头上来啊?这样实在太不像小孩子,好在丁伯和李伯此刻心事正重,一时也没注意我们的脸色。 我的目的已达到,接下来就看看你们两位能不能商量出好法子来破除这个谣言了。 ps:由于38-39章旧文中颇有硬伤,因此浮尘特地重新修改了一下,大家可以重看一遍38和39章,感觉应该会顺多了。2007.7.7晚9点 第三十九章 辟谣 一直到中午,两位被我寄予厚望的前辈,却是一位含着旱烟皱着眉头默然不语,另一位则在亭子里反复地走来走去,还不时摇着头,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 我在旁边空坐了半天,实在有些忍不住,便插口道:“两位伯伯,要不我们干脆也去其他地方制造谣言,说无敌和尚的秘笈其实不在衡山,而在嵩山、黄山、泰山什么的,这样一来大家分不清哪个真哪个假的,注意力自然就会分散,那个人的阴谋不就不能实现了吗?” 这个方法是我最初成立护卫队时就想到的预防阴谋发生的措施,原本打算经过今年的训练后,就先提前分一批人到各地去,一待有流言出现就开始以毒攻毒的,可是现在阴谋提早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行性? 但丁伯很快就摇头否定道:“这个办法表面上看起来最可行,可现在各路高手都已开始赶往衡山,就算我们立刻派遣人手,以最快地速度顺利地在各地制造出新的谣言,时间上也早已来不及了,只能牵制后面的一部分消息不灵通之人而已,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而且就怕到时候反而会弄巧成拙,再引起其他地方的争斗,而我们又无力制止,那就更麻烦了。” 李伯附和道:“不错,如今之计,最好还是提前赶到衡山去制止这个谣言为好。只可惜,就算我们两个老骨头拼了老命前去,费尽口舌,怕还是无说服之力。” “两位伯伯当然不能亲自前去!”我马上反对道,他们都是昔年到我家中来避祸之人,在江湖上均有仇家,绝对不合适,而且就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和影响力,能说服的人也极为有限,毕竟只有两张嘴,如何能同时说动从四面八方而去的浩浩武林中人呢?除非有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站出来——对了!一个主意顿时浮现了出来,沈浪的父亲不就是一代大侠沈天君吗?如果我们能通过他以及其他在武林中向来有威望的人士,比如少林武当等高手之口,去劝说提醒众人,效果不是要好上很多吗? “主意倒是不错,可我们如何让他们相信这是个阴谋呢?”李伯立即提出问题。 “这个就简单多了,我们可以一方面找人去把阴谋分析给他们听,他们既然都是真正的大侠,一定不会弃天下而不顾的,只要让他们相信这是个阴谋,他们自然就会劝说别人不要上当,以他们的影响力,听的人一定会很多;同时我们再派人前去衡山附近的各条通道、城镇、村庄等所有可能经过的地方去张贴传单,传单上写上各类提醒的话,告诉他们为什么这是阴谋,提醒大家不要上当,关于具体内容,长一点的我们可以类似这么说:‘倘若真有这样的秘笈,可以凭之练成绝顶武艺,横行江湖,那最先得知的人为何自己不去取来修炼,反而还四处昭告于人?试问天下有几人有这等胸襟?即便有此胸襟,也可以自行练习之后再传授于人,或干脆多抄几份送给同道中人,又何必惹得这么多人垂谗,竞而相争?其中的深意,请各位武林同道细思!’短一点的可以这么说:‘谣言害人,回头是岸’;‘珍惜生命,切莫相信虚有的秘笈’,或者说‘鹬蚌相争前,请想一想谁是渔翁’等等,这个传单的我们可以具体再想,内容务必要发人深思,一点就透,总之一定要让大家相信这是个阴谋,是个害人害己,目的就是让所有的武林同道自相残杀、史无前例的大阴谋——” 我滔滔不绝的说着我的想法,原著里中说沈天君他们也都赶往了衡山,只是不知为何也参与了斗争,如果我们能提醒他们,就算他们不全信,至少也会多留个心眼,到时候,局势可能就会大不变了。如果历史因此而改变,那个惨剧没有发生,沈天君没有死,那么天下就会继续太平下去,沈浪也就不会从小流浪江湖,我们就都能过上各自的平静生活了。 “——另一方面呢,我们也不要完全放弃第一个办法,还是得尽可能地在其他地方散布真正的秘笈在别处的消息,只是具体的行动需要再仔细地修改一下——这样双管齐下,进行双重的消息和警告轰炸,把他们炸的头昏脑涨,搞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为止。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一股脑儿都发热地去衡山了,就算去了也会先考虑好再行动,那么损失就有限了——两位伯伯,你们这们看着我干吗?” 惨了,说的太兴奋了!这下我绝对要成为“怪才”了!我后知后觉地闭了嘴,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眼前这两个加起来早已过百岁的老江湖,看着我的那目光简直就是——总之,绝对不像是看着一个人的眼神,更不是看着一个小女孩的眼神。 “没想到小姐你不仅平时头脑聪明活络,分析起江湖的阴谋来竟能如此头头是道,所想的法子更是奇思绝妙,闻多未闻。”丁伯盯了我老半天,终于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觉得小姐说的法子,应该可行,不过我们要派谁去合适?派多少人去?这些都需要好好地考虑,而且还要给自己铺好后路,此事进行之时必须极为小心,不能给那暗中散布谣言的人留下任何线索,防止敌人发现从而顺藤摸瓜地查到到这里来,以免给惹祸上身,”李伯猛吸了一口烟,又狠狠地吐了出来。 派谁去合适?这个问题一下子就难倒了我们。 家里头那些护卫当然是不能用的,太容易暴露身份了,如果一旦被柴玉关发现前去破坏他计划的人,是我们家的人,那么即便朱家再是卧虎藏龙,也无法时时刻刻防备他们的阴谋暗算,因此,也不宜动用家族的其他现有关系,那么就只剩下那些秘密收养的孤儿了。 可这些平均年龄都只在十岁左右的孩子,现在能担当这个重任吗?虽说当初成立护卫队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协助我击败快乐王柴玉关他们的阴谋,只可惜我准备的还是太晚了,若是能再早两年,事情就有把握多了! 这些孩子毕竟原先都只是普通的孤儿,他们中间习武时间最长的也不过两年,功底大都还很薄弱,而且此事多少带了些危险性,倘若不小心被柴玉关人等发觉了,那后果是不堪设想啊!可如果不派他们,我又能找谁去呢? “丁伯,家里还有多少护卫还在训练之中,没有出师的?”眼下也只能用上那些人了,幸而他们平时都是在暗中培训的,并没有在朱家本院出现过,虽然都还没出师,但此次前去并不是参与争斗,倒可以一用。 “只有十几名而已。”丁伯叹道,“我们要起码要分出十几路的人马去各地及衡山,制造谣言、散发传单,这样的人数还远远不够。” 我咬了咬牙,道:“那如果加上基地里那些孩子呢?” “他们?”丁伯意外地道,拧着眉略想了一下:“若光是张贴传单,只要小心些,动作够迅速,一般人应该不会怀疑到小孩身上,倒可以担任这个任务,基地中六十九个孩子,至少可以去六十个,这样人手确实就宽裕多了,但如果要在其它地方散布混淆的谣言,我们还得另外想办法。” “去各大门派集中区散布谣言倒不难,且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找一些当地善于口舌的市井之徒,就可以很快地引起一片喧然的谣言,这个相信清平院里那些人都会帮忙,重点还是在衡山那边。”李伯理性地分析道。 对啊,还有清平院里的师傅们可以帮忙,到时候让他们仔细地易好容,行踪再小心些,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那我们马上就印制传单,丁伯李伯,人员就由你们来安排吧!记得一定分批乔装上路,嘱咐他们务必要十分小心谨慎,切不可与人起冲突,张贴传单时,最好选在夜深人静时分,稍有不对,立即撤离,至于那几个在武林中甚有影响的大侠和各门派领头人那边,要迂回着把消息转给他们,不要直面。总之一切行动前都要先想好保护自己的退路。” 事态严重紧急,我不知不觉就恢复了前世管人时的口气,再无丝毫小孩的腔调和娇态。 丁伯和李伯深深地注视了我几眼,同时应了声是,立即离去。 望着他们丝毫不显老态、行动快捷的背影,我不由地露出深深的感激之色。说实在话,丁伯和李伯都是真正多年的老江湖了,怎么会到此刻还瞧不出我和普通小孩的区别,只是他们再有智慧也猜不出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有了师父这样的奇人给我作挡箭牌,确实令我少了很多麻烦,但愿他们只认为我是过早的成熟而已,不要想太多了。 他们应当是我初次上山不久后,就和师父过过招明白师父确是当今世上少有的高人了吧?否则老爹怎么可能真的愿意把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送到静水庵,而且每次一住就是半个月呢?什么观音显灵?只怕唯有娘亲才被蒙在鼓里吧!好在我平日无事时有偶尔会读一读佛经,否则娘亲问我时我可就要露馅了。 依靠我原先地构想,我们又重新地仔细地组织了一番规劝、提醒以及警告的语言,而后,我又亲自挑了几个伶俐孩子,以江修远为首,单独地指导了他们一通,嘱咐他们随机应变地更改传单的内容,比如有死亡的人数传出后,立即就写上“最新消息,目前因争夺一本虚无的秘笈,导致武林精英的死亡人数已达多少——”、“鲜血已染满了道路和山峰,你们还要让自己客死他乡吗?”等新式传单再次警告还冥顽不灵的人。 为了争取时间,我们几个知情人几乎忙的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全部全身心地投入准备工作中,从八月十三午后一直忙到次日申时左右,连觉也没有睡,才大概将事情都安排好。 ps:由于38-39章旧文中颇有硬伤,因此浮尘特地重新修改了一下,大家可以重看一遍38——40章,感觉应该会顺多了。2007.7.7晚9点 第四十章 纷争四起 傍晚,夕阳如血,秋风微涩。 我立在城楼,目送着几辆马车陆续驶向黄昏之中,几缕发丝被风撩起,在脸上调皮地拂动,而我的心,却渐渐地起了几分悲意。 这支原本就是为了破坏柴玉关的阴谋而组建的队伍,现在已开始执行他们的使命,此一去,便是千山万水路途迢迢,前途莫测,虽不比萧萧易水寒,却也隐隐地有几分悲壮。 唉,怪只怪我当初虽然决定破坏那个谣言,但却没有事先就考虑好对策,总以为时间还早,起码一年后这个阴谋才会开始,致使此次准备极为仓促----但愿此行顺利,这些孩子每一个人都能平安归来,莫要让我负疚一生。 身上一缕余辉在不知觉中悄然滑落,天边的彩霞却更加地绚丽起来,别有一番异样的美,我知道苍茫的暮色当中,那些马车将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前进,与谣言的传播速度赛跑。 至于那些或因名因利,或因情因仇而赶赴衡山之人中有多少人愿意相信我们,那就看各自的命数了,想起原著中李长青那段令人惊心动魄的描述,再想到那几百条人命及背后无数残破的家庭,我不由地心中黯然,心中隐隐觉得此番举动的成效不会很大。 这些武林中人,大多一生都在追求武功而非武道的最高境界,多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认为江湖就是凭实力说话的弱肉强食的世界,现下听闻有这等武功秘籍,明知此传言错漏百出,却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思考分辨,就象原著里所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人人都怕别人抢先得了这秘籍成为武林至尊,唯恐自己慢了半分。 传单上所言的道理,或许他们都比我明白,只是我总还是抱着几分希望,只盼这个江湖不会如原著里描写的那般疯狂、那般惨烈。 徐老镖头,石棋道长,原著中这两个特别提到的前辈们,七七满月时你们曾前来祝贺,而今七七却来不及通知你们,希望你们在看到我的传单后,能有所感触和醒悟,平安而归。 还有,那一代大侠“九州王”沈天君,原著中对你的描写虽然不多,但却可以看的出你是个真正的大侠,但愿你能相信我的话,并想出一个办法来揭露这个阴谋,沈浪的才智举世无双,希望都是遗传自你的基因的。 如果你不上衡山,如果你有法子破了这个阴谋,那么沈浪也不至十岁就流浪江湖,我们彼此的人生将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我或许就可以把他也当成前生的梦想一般,只在心中想象,却不必忍受情感的折磨了。 “小姐,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呢?”罗长风在身后轻轻提醒道。 “恩,我知道了!” 今天是八月十四,中秋的前一天。 今天的中秋我原本已计划了许多节目,来令这些长年训练的孩子开心,只可惜现在他们只能在路上过这个原本可以快快乐乐的中秋了。 最后一眼望了望马车离去的方向,群山已被四起的暮色笼罩,再无半分马车的踪迹了。我收拾起自己的心情转身下城楼,走吧,既然已经去做了,再担心也没用,若是让开心坊和花茶阁的众人看出我有心事,岂不是扫兴的很? 来到花茶阁,阁楼的门面早已打扫一新,依着风俗重新装饰过了,每一个檐角处都高高地悬挂着一串红灯笼,楼台的围栏处也都系满了彩绸,大门处琉璃花灯更是晶莹耀眼精致绝伦,便是连门前挂着的停业牌子上,也绑了一朵纱绢花儿,充满了节日的欢庆味儿。 这个时代中秋赏月之风颇为盛行,有钱人家一般都在家中设宴笙歌、举办什么诗会、酒会、菊会等文雅的节目,而普通人家则流行到酒楼茶楼聚会赏月,逛逛灯会猜猜字谜,考虑到这一天花茶阁的生意定会比平时好很多,而且我也不一定能有空出来,因此月初时,我就特意吩咐今日下午停业半天,准备和大伙儿一起提前过中秋。 转过绘了众蝶戏百花图的屏墙,进到院中,只见几十个大人小孩都在井井有序的忙碌着,最后一次检查着联欢晚会的场地布置,数十条长长的彩带纵横交错地搭织在院落的上方,彩带的下方则挂满了各式的灯笼,灯笼的下面则是一张张提满了各样的灯谜的花笺。 院落中央的八仙桌上,拜月的祭品和瓜果已摆妥当,旁边两侧的长桌之上,各样吃食也已准备齐全,当然还少不了各类的花茶饮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因这节日可笑容洋溢,红扑扑的可爱之极,欢笑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端得是热闹非凡。 我的到来自然又少不了引起一阵哄闹,迎着面前一双双兴奋地闪闪发亮的眼,我不由地也很快地被感染,便是罗长风英俊正经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容,终加入到众人的节目中去。 只是,我分明地注意到,江修君和小癞的弟弟脸上虽然也有笑容,可望着明月的时候眼中分明含着深切的思念,他们原以为这个中秋能和自己的哥哥团圆,没想到却失望了。 我暗叹了口气,重新换上无邪的笑容,示意书儿和我一起将两人拉进游戏圈子里,今晚你们的哥哥都在为整个天下的安危而努力,就让我来陪你们度个这个中秋节吧! 自从六十九名孩童和清平院里的前辈们全部出发后,我的心就一直悬在空中,各式疑问和担忧在喧嚣散场时蜂拥而至,更多地是担心去衡山的孩子们。 他们能不能安全地到达?能不能顺利地贴完传单?会不会不小心被柴玉关等人发现?我虽有一些先知的优势,可是对于这个陌生的江湖来说,我却是一个再嫩不过的小雌儿?这个笨法子,会有效果吗? 虽说大伙儿都已乔装打扮,而且为了防止引人注意,临行前我再三地嘱咐他们,务必分批进入衡阳地区,尤其是接近衡山之时更要化整为零,以游击方式行动,但一个个不安的念头却依然如毒蛇一般缠绕在我的心头,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些疑虑和担忧困的我坐立难安,睡也睡不安宁,当时情况紧急,时间又那么紧迫,我才想了那么一个笨法子,唉——只是现在人全都已出发,我就是后悔也无用了,只能每日时时关注有无消息回来,看情况再另行做对策了。 前世交通发达,从杭州到衡阳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也不过坐二十小时左右的火车就可以到达,可在这主要还是靠车马的时代,道路又不是很畅通方便,便是快马加鞭也至少也要数日时间吧?更何况此次基本上都是些孩童,路程上难免会稍微慢一些。 其他地区的消息很快就传递回来,果然如丁伯所见,效果并不明显,只因清平院里的前辈们赶到黄山、华山、嵩山等地时,当地的高手几乎都已动身前往衡山了,也就是说,我们在别处散布谣言的计划还是迟了一步。 熬了十日后,衡山附近的各城镇终于相继有飞鸽传书回来,皆是“pa”两个字母,平安到达就好!我这才略略放了点心,可随即却又更紧张了,每日里都在暗暗地祈祷,小心啊,千万要小心啊!可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如此提心吊胆地又过了两日,才又等到第二轮的消息,言道传单都大已贴出。我原想让他们就此收手回来,但丁伯和李伯却认为,既然已经到了,不妨就暂时留下来观察一下事情的发展。我想了想,觉得也有些理,便传书要他们注意。 候了一段时日后,终于有进一步较为详细消息辗转回来,道是传单虽都已贴在沿途醒目处,但成效并不大,只有极少数的人思索之后转道回去,大多的人则是一把撕了传单,还放言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类的话,更有少许的人还恶意地辱骂贴传单之人用心险恶,为了能自己独吞秘籍才故意以此来阻止众英雄豪杰。 这话一传回来,气的我几乎要发抖,这帮愚不可及的家伙,好心救他们还不领情,既然你们不相信,那行,那就用你们自己的鲜血来证明吧!蠢猪、呆猪、笨猪,简直愚不可及!死了也活该! 可是气归气,我还是吩咐他们再继续张贴,可事情的发展却证明这举措,竟真如我先前担忧的一般,竟没什么作用,而后粘贴的那些传单明明几乎已无人理会了,道途之上,依然可见不断地有各方人士或单独、或成团结队地赶往衡山。 再数日后,不用他们传书,我们也能大概知道事情的动态了,只因江湖上已纷纷传言:衡山之上有绝世的武功密笈,便是连最简陋的茶棚和小店,也常常有人在翻传衡山有宝之事,莫说是江湖人士,便是一些市井混混,也等了趁机去捡点小便宜的心思。 接下来的情况,就如原著中李长青所叙,噩耗不断地传来:通往衡山的路途上,每日光跑死的马就不知有多少,路人间的冲突终日不断,有不少人甚至一言不合就立即拔刀相向,到了后来,更是一见武林中人即刻撕杀,连敌友也不问一问,真的是恨不得少去衡山一人自己便多一分希望。我们的人见此,行事也更加的小心。 待到九月中下旬,家族的关系网中,突然每日传书不断,将全国各地的情景加急上报给了过来。 原来与此同时,全国各地门派的辖区之中,大大小小的纷争竟不约而同地四起,一些为恶之徒更是趁着各大门派实力空虚之时为非做歹,一时之间,全国各地的治安竟比平时坏上十倍不止,小偷小摸和拦路抢劫更是络绎不绝,百姓入夜之后,几无行人再敢出门一步。 朱家的名头虽大,但所运送队伍竟也破天荒地遭遇了几次小规模的打劫,货物虽无丢失,人员却有伤亡,消息一传到,老爹顿时大发脾气,立即加派人手,竟然第一次动用了清平院里的那些人乔装亲自护送重要的远程货物。 没想到这次谣言的威力竟是如此的大,如此的广?不仅去往衡山那边的路上冲突日益加剧,而且连全国其他各地也受到如此的影响,看来此事的牵连之众,实是几百年来所闻所未闻。 一时之间,几乎是人人自危,师父夜夜都在观察天象,每每看的低声微叹,可却同样束手无策,实在是无敌和尚的这本“无敌宝鉴七十二种内外功秘笈”太过诱人了! 十月来临后,天气瞬间转冷,可去往衡山之路上依然车马不绝,决斗流血事件更是时有发生,死亡人数也在日益增多。初时当地善良的百姓们还会同情掩埋,到后来冲突更甚,失败之人的死状更惨,已是无人敢再看一眼,隔一段路程就看到一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令人骇然,至此。当地人宁可多翻山越岭也无人再敢走那几条已被鲜血染红了的路。 听到这些传闻后,我更加不安,又想及时将众人招回,可又怕那些武林豪强杀红了眼,连小孩都不放过,回来的途中未必就能安全,便传信要他们蛰伏。 到了十月中下旬,江湖传言,上得衡山之人已有数百人之多,不仅各大门派和一代大侠沈天君等人也都到了衡山,而且云梦仙子、十三天魔等令武林中人闻之变色的魔头也没有错过此次的争夺。 历史依然在重演,沈浪的爹也终究还是上了山,可难道他没看到我的传单吗?还是他也不相信传单上的内容?或是,他明知这是个骗局,才赶过去阻止更多的杀戮和冲突------ ps:由于38-39章旧文中颇有硬伤,因此浮尘特地重新修改了一下,大家可以重看一遍38——40章,感觉应该会顺多了。2007.7.7晚9点 第四十一章 重逢 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心里一片悲哀,沈天君和各大门派的正义人士,只怕都再无生还的可能,历史依然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难道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吗?命运竟不容许我擅自更改这个结局,难道今后的故事发展也将会是一样吗? 武林精英大都丧生,正道将近无人,可黑道势力却相对猛涨,武林局势顿变。而那柴玉光却凭着掩埋路人尸体而赢得“万家生佛”的美称,更是借此名头成了那些欲上衡山之人为怕自己难以生还,而将自己的秘密、秘笈与珍宝托付的最好对象------ 想起众人留下的那些秘笈与珍宝,我猛然一惊,蹦跳了起来,不论如何,总不让那些秘笈与珍宝都落入柴玉关的手中,我得马上传书,让他们扮做乡民掩埋沿途的死尸,不可白白地让柴玉关成就了虚伪的侠名,而得到大多数人的信任。 到了十一月初,衡山那边的消息突然断绝,接连十三日竟无丝毫讯息传来,我在家中顿时心似火焚, 难道他们俱都已遭受不测,否则为何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 我只觉脊背一阵阵地发凉,冷汗涔然而下,顿时再也无力支撑,跌坐在地,久久不能站起。 想起初见面时那一张张倔强的面孔,那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小小身影,那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倘若传单一张贴好我就即刻让他们回转,而不是要他们继续留在那危险之地探听一手的消息------倘若我不让他们去掩埋那些死尸,或许他们就不会被柴玉关发现------ 倘若他们如果真有不测,那我身上不就等于背负了数十条的人命了么?我------我竟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我怎会如此的天真?如此的幼稚! “小姐,天这么凉,你怎么坐到地上了?” 耳边似有人在说话,我茫然地抬头,只见罗长风站在我身旁,他见到我满脸的冷汗,不由地失声惊呼。他自我四岁开始便一直陪在我身边,而今已有三年,从未见过我如此模样,当下顾不得上下尊卑,一把将我拉起,扶坐到铺了暖垫的石凳之上。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希翼地看着他:“长风,是不是有消息了?是不是他们有消息传回来了?” 长风似乎犹豫了一下,轻轻覆上我的手,道:“你放心,他们都是些机灵的孩子,不会有事的,而且还有师弟们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他说的笃定,可是我依然觉得他的声音里也有一丝不安。若放在平时,丁伯和李伯他们教出来的弟子我是绝对信任地过的,可现在他们面对的,几乎是天下所有的高手啊,而且还是数百个,就怕这些人杀红了眼------还有,那伏在暗中的柴玉关------ 我不敢再想下去,松开罗长风的手,掩住脸庞:“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 “不,不是你。” 罗长风毅然地打断我的话,蹲下身轻柔而又坚决地扳开我的手,捧起我的泪脸,认真地注视着我,柔声道:“你没有对不起他们,如果不是朱家,他们也许早已饿死在街头了,朱家和小姐对他们都有大恩,他们就是为了小姐死了,也必定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没有消息并不代表他们就出事了,小姐你想想看,那些孩子来我们这里之前,几乎都是在外流浪已久的孤儿乞丐,他们自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一套生存方法,再则,说不定只是通讯方面出了点问题而且,甚至,他们可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不久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真的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听到罗长风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不由地有些不习惯,思维好象也有些混乱了,“他们真的会没事吗?” “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们!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罗长风坚定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突又抓住他的手,“你快去,快去再发几只信鸽给他们,让他们一接到信鸽传书就立刻回来,不要管什么消息,也不要管什么死人秘笈和珍宝了,只要他们回来,就比什么都好!你快去,快去啊!” 我站起身,拼命地推着他。 “好,属下立即去办!”罗长风顺着走了两步,等到我放手时又回头道,“小姐,还有件事,李前辈来了。” “李前辈?哪个李前辈?”我脑中混乱不堪,一时想不起来我几时约了个李前辈。 罗长风的面上似乎泛起了一丝微笑,随即隐去,道:“小姐难道忘了那个霜叶飘落时的约定了吗?” 干爹?干爹来了么? 眼前顿时一亮,只觉得满天的乌云立即散去了一半。我一转眼看了一下园中的树木,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树叶都几乎快掉光了。 “明年霜叶飘落时,宝淑山中眠石处,吾儿可携酒来会------”这段日子来我满心都是担忧,竟把这个约定都给忘了。 “干爹在哪里?”我狂喜地问道。 “还是在老地方。” 罗长风话音未落我已冲了出去,抛下一句:“长风,火速送坛好酒过来,我先走一步。” 跑到马厮,不待马夫装上马鞍,我一个翻身,骑上白雪越栏而去。 干爹,干爹!你可知道七七有多想你吗?七七的心中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有很多事情要找你商量,你怎么可以才来啊?干爹! 一路急驶,几乎是片刻之间就到了宝淑山下,顾不得别人诧异,我飞身下马展开身法,往山上奔去。 穿过狭小的岩石通道,只见灰白岩石上,白衣飘然地立着一个身材清瘦的人,他听到声音转了过来,狂放不羁而又清朗无比的面上正含着熟悉的笑容。 “干爹!”我跳上岩石,直扑到干爹的怀中,近些日子以来满腔的紧张、担忧、害怕和后悔都化作泪珠儿,断线般地滑落了下来,瞬间打湿了干爹的胸膛。 “你这丫头,这么一见干爹就哭啊!”干爹轻拍我的背,取笑道,“见了干爹也不用高兴成这个样子吧,非得把干爹的衣服搞的都是鼻涕不可么?” “干爹!”我轻叫,不好意思地拿出绣帕擦了擦鼻子,却依旧伏在他的怀中不肯起来。 干爹笑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吗?丫头,我的酒呢?干爹的酒虫可已经上来了。” 我醒了醒鼻子,笑道:“我一听长风说您来了,等不及去取酒就先过来了,酒长风随后会拿来,包准让您喝个够。” 干爹笑道:“那就好,干爹别的都不怕,就怕没酒喝。来,丫头,让干爹看看-----嗯,一年多没见,我的干女儿出落地越发标致动人了!” 我笑道:“干爹也一样,依然英俊潇洒,风度翩然,玉树临风才情卓然气质------” “好了好了,再让你夸下去,干爹就是脸皮再厚也要无地自容了。”干爹哈哈大笑,拉起我坐下,“你适才一见到干爹就哭,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啊?告诉干爹,是谁敢惹我的干女儿生气,干爹去教训他!” 提及此事,我不由地脸色一黯,尽管干爹的口气活象个一心护短的市井小民一般,可我却有些笑不出来。 正待回答,却见罗长风穿道而来,强颜道:“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等干爹先解了酒谗再慢慢说。” 干爹微微一笑,不再追问,转看向罗长风手中的酒坛子。 罗长风真是个玲珑贴心人,不仅带了酒和碗,还特别的带了两三个下酒菜,正是干爹最喜欢的,这么短的时间,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 干爹接过酒坛,将酒坛托在掌中溜溜地转了一圈,又细细地闻了一遍,笑道:“陈年黑陶,有荷叶的清香,这应该是正宗的绍兴黄酒吧?” 说着一掌拍开了泥口,揭去红布,果见露出了两片干荷叶,坛口一开,顿时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将杯子放在坛口下,笑道:“干爹不愧为酒仙的后人,鼻子灵得不得了,这正是用会稽山泉加精致的江米而酿成的绍兴黄酒,干爹先偿偿。” 一碗黄酒入喉,干爹舒服地嘘了口气,道:“这绍兴酒香气虽十分浓醇,可酒味未免清淡了些,不过瘾不过瘾!” 我微笑着将瓷碗倒满,笑道:“知道干爹最为喜好烈酒,七七早就准备好了,正埋在开心坊的后院里呢,就等着干爹来了再取,那可是真正上好的三十年花雕女儿红,足够干爹痛饮一番了。” 干爹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这就回去,让这绍兴酒一开胃,干爹腹中的酒虫可全都醒了。” 舍弃了那半坛绍兴酒,我和干爹依旧携手下山,我不想破坏着难得的轻松气氛,一路笑语盈盈,只和干爹聊花茶阁建立、老八出生等开心的事情,衡山之事一字未提,这事曲折纠葛,其中复杂深意不是几言数语就能说的清楚的,更何况这是在外头,说这些总有不便。 回到开心坊,挖出了那坛女儿红,又叫人生了火盆,将老酒和新酒稍稍加温后,兑到景德镇窑出品的温酒壶中后,静待小许后方才取出倒至杯中,顿时整个小屋都被浓郁的酒香充斥。 我微笑着把酒相斟,干爹仰首开怀痛饮,一会功夫就去了小半坛,干爹这才放慢了速度,开始转而仔细地品味起来。 “乖女儿,说吧,遇到了什么伤心事?”饮了这许多烈酒,干爹依然面不改色,懒懒地依在塌上,微笑着问道。 我眼圈一红,鼻中又开始酸涩起来,忍了忍,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出,当然隐瞒了我先知的事情,这个秘密,整个人世都无人能同我分享,我注定是要埋藏一生了。 第四十二章 醉酒 听完了我的叙述,干爹微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凝注良久,道:“我从南方回来的途中也听说了不少传闻,只是未曾想到局势已发展地如此惨烈,这么说来,那衡山之上只怕已聚集了天下十有八九的高手,一场大战势必在所难免,没想到天下才平静了数十年,又要重演纷争了。” 我忧心忡忡地道:“干爹,现在我派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真怕他们已遭不幸,唉------我实在不应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 干爹沉默了一会,方才叹道:“这原也怪不了你,你也是为了别人好,你派这些孩子去,虽然有欠考虑,但却未免也不是一种很好的办法,那散播谣言的人未必会怀疑到传单不是大人而是小孩子贴的,只要他们伪装得当,安全应是没问题的。” 我心中一痛,干爹也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我------我实在是太卤莽了----太天真了----- 我不由地垂下了头,心情更是难解。 天意难为啊!其实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我这个举动确实是太过自我了。 这个世界既然是因一本武侠著作而存在,势必不可能故事还未真正开始就变了方向。原著一开始就已经是事情发生的九年之后了,我却妄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一切矛盾的源头,实在有些幼稚可笑。 倘若衡山之役未曾发生,今后的故事也就不存在了,又何来这个虚幻的世界?何来的我?何来的那么多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传奇? 我不但幼稚之极!而且还是愚蠢之极啊!想到懊恼处,我不由地伸手倒了杯酒,一仰首就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好呛------辣!”一股灼热的酒劲直从胃部冲了上来,呛的我的脸立时红了,身子也热了。 干爹的脸色本已难得有些凝重,此刻见我如此模样,却不禁有些失笑,道:“乖女儿,这三十年的女儿红可不是人人都能喝的,你喝了这一小杯,少不得即刻就要好生睡上一觉了。” 我在心中苦笑,醉了才好,醉了我才能暂时地逃离和忘却,可我前世酒量虽差,但这一生,自从认了你这个干爹后,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在上面,哪有这么容易喝醉的! 半是赌气半是希翼地又倒了一杯,举杯向干爹致意,扯出一个笑容,道:“干爹可小瞧七七了,今日七七就陪您再喝两杯看看,七七便是再逊,也不至于立马就翻倒吧?” 干爹只是微笑不语。 这一杯下肚,只觉酒劲更浓,那酒仿佛融入了行走全身的血液之中,到处都是暖哄哄地,令人舒服无比,眼前的一切迅速地迷朦起来。 “干爹,你坐着别动啊,摇来摇去的看都看不清楚了。”我嘻嘻笑道,只觉得脸上痒痒地,伸手一摸,却触到一片湿润,“咦?这是什么?酒怎么都跑到脸上去了?呵呵-----难道我也变成了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了么?” 我伸手想去抓住干爹,不让他动来动去,身子却一点都不受自己控制,居然疲软地歪斜了下去。 身子被及时地扶住,圈入到一处温暖的所在之中,迷离朦胧里,我仿佛听到干爹在轻声叹息。 “干爹,您说,七七是不是很残忍------那些孩子,都只不过才十岁左右,我却狠心地逼他们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呜------是我害死了他们------他们就是死了也会恨我的------干爹!我从没想要要当什么救世主------我-----我只是不希望看到这个世界那么悲惨而已-----我错了么?我真错了么?” 干爹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我已经听不见了,我的耳朵里热热闹闹地,仿佛都是那六十九名孩子练武时发出的震天的吆喝声,勉强地挣扎着捉住干爹的手,我听到自己又在笑:“干爹,你可不许偷偷开溜啊------七七------七七需要你-------别扔下七七-----别------” 干爹的怀抱好暖和啊,就象是爸爸的怀抱!爸爸!爸爸!如果我没有成为别人的替死鬼,那该有多好!我们一家子,就那样过我们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不会生死别离,也不会天人永隔,那该有多好!爸-----妈------ 模糊中,我仿佛又见到了爸妈熟悉的笑容,爸爸的身体似乎好多了,身上也没那么瘦了,能在这样的怀抱里安睡,哪怕天都塌下来,我也不用再担心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被一股淡雅的花香从梦中唤醒时,初生的太阳正好斜射进屋中,将长桌上那些瓶瓶罐罐折射出闪亮的光芒。 这不是我的房间,是哪儿? 微微移动目光,只见左面靠墙处,并排立着一个大书柜,上面密密地堆满了各类书籍,再瞧屋子右侧,只见简朴的窗台前长桌之上,一个小巧的镂空熏香瓶中正袅袅地升起一缕细烟,到了半空之中方才渐渐散去,正是那淡雅的香气的来源,瓶子的旁边,则摆了一面雕花镜子。 我怔了怔,自己昨夜竟是睡在书儿的房里么?难怪梦见姆妈帮我戴上了一个茉莉花环了。探手抓过挂在床头的外套,正欲披衣坐起来,忽觉得头痛无比,仿佛脑子里坐了千万个小人在不停地敲打着脑壳,不由地又无力地倒了回去----- “哦-----我的头-------” 我不由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声音也似有些沙哑了,这女儿红可真不是我能喝的,那么小小的两杯,还是已经兑了新酒的,竟就把我搞成这副模样,真是丢人啊!看来以后要跟干爹多学学怎么喝酒了,武林中人似乎都是拿酒当水喝的,我这么差的酒量,以后出去该怎么混啊? 对了,干爹?他不会又丢下我走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顾不得涨痛的感觉,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咬着牙坐了起来。 吱呀一声拉开房门,却差点迎面撞上一人,定睛一看,却是良嫂。 “小姐可起来了?”良嫂扶住我的手,将我转身带回房中,另一只手中正托着一壶热茶,“这是书儿姑娘刚煮的玉蝴蝶花茶,姑娘赶紧趁热喝一点,醒醒酒润润喉。 “好吧。”玉蝴蝶的醒酒效果虽好,可味道却是相当苦涩,我喝了几口立刻皱起了眉头,道:“良嫂,可见过我干爹?嗯,就是昨日与我同来的那位叔叔?” 良嫂赶紧递过一边的甜汁,道:“小姐说的是李大官人吧?他正在后院赏雪呢?” 干爹还在,那就好,那就好。赏雪?下雪了么?我探头向窗外望去,果见院落里有隐隐的白色,再看空中却无白雪的影子,似乎只下了一点儿小雪。 “是啊,昨儿夜里开始下的,只是不大,零零落落的到天明时就停了,这么一点儿小雪,只怕等会太阳高了,就化得不见踪影了。” 良嫂取过床前的貂皮披肩披在我身上,道:“小姐刚起来,可得小心别冷着了。” “嗯,”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其实这点寒冷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在山上的时候可只穿两件衣服的,师父的心法练久了,内力也渐强,这身子早不似前世那般怕冷了。 来到后院,只见干爹正坐在亭中和书儿相谈甚欢,干爹也不知道对书儿说了什么,书儿的脸上竟难得有雀跃之色,一改平时的端庄模样。 “干爹,你们在讲些什么呢?”我漾开了笑容,奔了过去,直扑入干爹的怀中,干爹果然还在,真的没有丢下我! 书儿语气兴奋地道:“小姐,李叔叔正在问我花茶的事呢,还说要教我学武。” 我奇道:“书儿你不是不喜欢练武的吗?怎么今天又突然想学了?” 干爹笑道:“倒不是真学武,只是传授她一点轻功而已,书儿的资质原本也不错,只是早已错过了最佳的学武时期,倒是不适合练了,而且听说她平日里事务也很繁忙,恐怕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练习,我便想着传她一点轻功,也好防身。” 我试探道:“那干爹的意思是,您要留下住一阵子了?” 干爹含笑点头。 我欢呼道:“太好了,这一回七七可得跟干爹好好讨教讨教了,七七有好多事情想问干爹呢?还有昨日七七所提之事------”我的声音噶然而止,望了一眼书儿。 书儿冰雪聪明,怎会不知我意,当下浅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花茶阁中准备准备了,书儿告退。” 我微带歉意地向她点了点头,待她走出院门,我才急急道:“干爹,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是否应该派人前去衡山打听一下?” 干爹摇手道:“不急,那些武林群豪既是冲着那本秘芨而去,那彼此争斗间应该仅限于武林人士,或是无辜的成年路人,应该不会注意到已扮作流浪乞儿的小孩们,因此我估计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有问题。而且现在已是十一月中旬,各大门派及群豪既已在一个月前就已到了衡山之上,只怕这会儿胜负已见分晓了。” 是啊,一个月都已经过去了,只怕那柴玉光的阴谋早已得逞,衡山的回雁峰顶也早已被两百多名武林群豪的鲜血所染红了,我就是再派人去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看来现在也只能在家里等着他们的消息了。 我叹了口气,依向干爹的怀中,眼睛却不禁地望院外望去,盼望着罗长风能突然手握信鸽出现在我面前。 其后几日,我基本上都窝在干爹落脚的客栈之中,除了在干爹的亲自指导下练习剑法和步法,就是为干爹弹唱现代的歌曲,喝酒品茶,再不提衡山之事。 开心坊却是绝不敢再去的,只要江修元和小癞他们一日无消息一日不回来,我就无颜再见他们的弟弟,倘若不是我,他们的生活虽然也许会困苦些,但至少还能和亲人在一起,可此刻,他们的哥哥都是生死不明,这教我如何以对?毕竟真正去冒险的是他们,而不是如今舒适地呆在屋里的我。 这几日除了那夜喝醉后,白日里我几乎都是笑着的,任谁也瞧不出我心中的悔恨和痛苦。有时候我不禁嘲弄自己,瞧啊!还说要破坏快乐王的阴谋,化武林危机于萌芽之中!可如今呢? 我却只能软弱地呆在家里,只能可怜地夜夜祈祷他们平安,日日翘首期盼佳音,七七啊七七,你也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卤莽娇小姐罢了! 你实在对不起那些信任你的孩子们啊!倘若他们不能归来,你又将何以自处? 自那日下了小雪之后,天色愈发的寒冷,断断续续地又连下了几场雨,大街之上已少见行人,连店铺也关了不少,极为冷清。 如此过了数日,到了第四日傍晚,我正跟着干爹对着红炉学喝烈酒以消心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我心一震,直觉是衡山有消息传来,果见罗长风推门而入,面带喜色,手中正握着一只冻的瑟瑟发抖的信鸽。 信鸽!有消息回来了! 我大喜,赶紧取下筒笺,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pa,hl。” 平安!回来!他们真的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我把纸条捂在胸口,不禁仰首喜极而泣,悬了数日的心到此时方才有些着落。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总算让他们平安无事了。 第四十三章 悲剧重演 满心欢喜地将小小的纸条献宝似的分别拿给干爹和罗长风看,干爹却是不懂。 我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事先约好的暗号。”这个时代还没有二十六个字母的音标,护卫队成立的时候我一时好玩,就将这些字母和音标教给了他们。对了! “长风,为何只有一只信鸽回来?” 罗长风道:“我也是今日才从湖南来的商旅处得到消息,说自入冬以来,湖南湖北一带,遭遇了数十年来都罕见的霜冻,尤其是后半月,大雪更是封住了十有八九的通道,他们的消息传不过来,想必是这些信鸽经受不住如此严寒,中途坠下了。” 对啊,他们走的时候就已经是中秋了,过了这几个月,早在已是冬天了,我竟没有想到这一点?真是关心则乱,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呵呵! 看着尤自在火炉旁发抖的信鸽,我只觉得满腔欢喜无处可泄,忍不住抱起它,在它冰冷光洁的羽毛上狠狠地亲了好几口,又取过一旁的花茶喂它喝,吩咐长风:“快去取最好的鸽食来,我要好好地犒劳犒劳世界上最勇敢、最伟大、最英雄的小鸽子!” 有了好消息,满天的阴霾顿时消散,仿佛这阴沉的冬日也变的可爱起来。 我彻底恢复了原先生龙活虎地样子,整日象只好动的小鸟一般,飞来飞去的总停不下来。 我亲自安排人缝制所有人的冬衣,收拾他们的房间,将棉被更换,并使每一床都晒足了太阳,再在每个房间都准备了四只大火盆,又开始准备各种各样的美食佳肴,我要好好地欢迎他们的胜利归来。 半月后,八辆马车终于在漫天的大雪之中,陆续地回到了基地,十个青年,六十九个孩子,虽然个个都是一脸风雨沧桑、冻的肌肤僵硬,但竟奇迹似的一个都没受伤,全部平安归来。 消息传到静水庵,我顿时喜出望外,等不及半月期满,跟师父告了假直奔向基地,可来到基地门口,我却犹豫了。 他们虽然都平安归来了,可我毕竟曾还未考虑周全,就他们放到那么危险的环境之中,此刻就要见到他们了,却叫我如何不情怯,如何不歉疚?我又怎么敢去见那些对我充满信任的孩子们。 但我们一行还未到基地门口,就早已有人通报进去了,我还在门前磨蹭,丁伯已然迎了出来,奇道:“小姐怎么不进去?” “我-----”我感觉脸上有些发烧,“我不敢见他们!” 丁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走过来环住我的肩,柔声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们不是每一个人都平安地归来了吗?你就莫要再自责了,他们此刻都在大厅等着你,你若不进去,难道让他们一直等着?” “丁伯?”我强忍着心头那股热意,不让它涌上眼眶,却还是挪不开脚步,他们越信任我我就越对不起他们! “进去吧!没有人会怪你!你进去看看他们,你就知道了。”丁伯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半环半推地带我走进院门。 大厅之中已生了十几处火盆,六十九个孩子,十个青年俱都已换上新衣,正面朝门的张望着,我的脚步方挪至门口,就悴不及防地撞上他们的视线,我心中尴尬,正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众人已齐声站了起来,拜道:“参见小姐!” 我顿时手脚无措,赶紧进去伸手扶起最近旁的人,慌道:“大家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这样,岂不更叫我无地自容吗?” 话未讲完,眼眶已然红了起来,缩回手退了一步,深深地鞠了躬,哽咽道:“要拜的是我才对,我冒然地就派你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让你们吃了那么的苦,我------”我咬咬牙,觉得此刻除了行礼再没有什么言语都表达我的歉意。 “小姐!”众人齐声惊呼,竟哗然地跪倒了一片回拜。 我大惊,急道:“你们别-----快起来,快起来——你们再不起来-----”我只觉得热泪不断地涌了出来,心情澎湃汹涌,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姐!”众人又惊呼,前面几人跪挪了几步就要来扶我起来。 我抬起泪眼,坚定地道:“大家不起来,我就不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乖女儿,你若不先起来,却叫他们如何起来!”眼前人影一晃,一股柔和的力量已将我轻轻托起,正是干爹。我在庵中的这些日子,依然每天在山后和干爹见面,师父也和干爹见过了好几回,并且相谈甚欢。 众人见我起来了,这才相继站起,重新入坐。 我擦去脸上的泪痕,也重新漾开了笑容,道:“这些日子以来,大家伙都辛苦了!今日什么都不谈,大家先下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好好地吃上一顿,再早些休息睡觉,其它的便是有天大的事,也等明日再细说。”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才轰然应道:“是。” 我亲自将这几十个孩子都一一安排妥当,一圈转下来后,这才同干爹、丁伯李伯还有罗长风等人来到同样已生满火盆暖炉的书房之内,备了几坛好酒,安排好舒适的暖座,就等柳初才等前来报告此行的具体经过。 柳初才等人经过一番热水沐浴后,精神明显已好了很多。几人一进了屋,便从怀中各自取出一两本小册子,连同几个包裹一同放在中间的圆桌上。 我依坐在干爹的一旁,注视着桌上那些事物,心中一动,难道? 丁伯不解,上前随意地翻了一翻,面色顿变:“武功密笈?你们怎么会有?” 李伯闻言也一怔,也走了上去,解开那些包裹,却是一堆珠宝,这下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 果然如我所料,这些东西必定就是我让他们掩盖死体时发现的,珠宝我自然不放在眼里,可密笈竟有十数本之多,倒出乎我意料,看来这次还是有所收获的。 我道:“丁伯你先别急,先坐下,让他们慢慢地说。” 众人各自退回到座位上,柳初才和几个师兄弟互望了一眼,决定先由柳初才讲述,其他则在一旁补充。 此前的一切自然不必再重复,直接从天气陡然转冷说起。 当时天突然开始狂降大雪,只半日功夫,就把整个衡阳覆盖成白茫茫地一片。彼时,要去衡山的人不是已经到了衡山,就是早已死在途中,或者自知力弱无力抢夺打消念头回转了,因此去往衡山的路途上早已不见半个人影,一反常态变的冷清之极。 众人得了我的指示后,一直就近掩埋沿途死尸,并取下死者身上部分遗物作为其亲人来日寻墓的凭证,有时候遇见那伤重未死之人就即刻送往附近的医馆救治,只可惜这些人大多都是受伤极重,又受风雪冰雨袭身,纵使遇到名医也是无力回天,因此大多都是勉强地托付遗言之后就含恨而去了,这些秘笈与珍宝便是由此得来的。 令人惊讶的是,在他们扮作附近的乡民掩埋死尸之时,还曾看到另一个身穿紫衣、体型修长、腰悬长剑的中年男子也在掘坑挖坟,为沿途的武林在中人办理后事。后来闻得此人姓柴名玉光,原本也是要赶往衡山的争夺密笈的,但只因生性仁慈,悲天悯人,竟宁可耽误宝贵的赶路时间,也要替这些素不相识的武林同道掩埋尸体。 丁伯李伯听道此处,不禁动容赞道:“好一个‘万家生佛’的侠义之士!” 我心中微微冷笑,什么悲天悯人?他当然不急了,这个所谓“万家生佛”的侠义之士其实便是制造一切悲剧的罪愧祸首,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籍此获得一个虚假的侠名,好让那些傻瓜都相信他,在上山前都将自家的武功秘笈交付与他。 我看了一眼干爹,却见他神色平静,似无所动,我自然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可干爹也如此波澜不惊,莫非他察觉出什么了么? 称赞完柴玉光,柳初才等人的脸色突然暗了下来,开始讲述后来的事情,面上的血色也随着讲述的愈见深入而渐渐褪去。 他们原先一直蛰伏在山下,可日见一位位耳熟能详的武林前辈们都一个个的山上,最后竟然也忍不住想去看看这些江湖的绝顶高手们的身手,于是十人暗中商量,五人一组竟轮流着偷偷地上了衡山。好在当时的武林豪杰都已聚集在回雁峰上,对其它的山峰并无关注,因此他们一路上山倒也没有遇见过险情。 他们当时并不敢离回雁峰太近,只远远地躲在周围的其它峰顶关注着,因距离甚远,天又飘降大雪,具体的战役情况自然看不清楚,可那不时从回雁峰巅传出的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及各类疯狂的呼喊声,却不断地随着那刺骨的冷风,侵入他们的耳朵之中,直听的众人手脚俱凉,胆颤心惊。 更为可怕的是,那些惨叫声竟无论是白日还是黑夜,都不曾间断,直到十余日后,那惨叫声方才渐渐稀少。 几人轮流叙述着当时的惨状,这人说到骇处接不下,另一人即刻接口补充,可饶是如此,他们的身体竟然还是不断地轻颤,手脚更是冰凉,好几次便是连面前的酒杯都端不起来,全靠着腹中的烈酒方能支持下去。 他们越说脸色越苍白,我们也越听越心惊,到后来,便是连干爹的脸都已涑然变色,我初时还镇定,只因我心中早已知道了结果。可没想到听至后来,我竟在不知不觉中缩入干爹的怀中,也连饮了几杯酒才能微微抵御心中那彻骨的寒意。 前世我看原著时虽然也被书中讲述的故事吸引,也曾为了这一场大战而叹息,但其感觉哪里能和现在亲耳所听相比?更何况我就处在这个世界中,中间这巨大的落差,就仿佛如同那原本闪耀在天空中距离地球几光年的流星,突然在一瞬间,冲破了大气层,带着几万度高的烈焰急坠下来,冲向你微小的身躯,立时就能将你烧得粉身碎骨化为飞烟一般。 我不停地轻颤,眼前仿佛也出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剑气凌霄的回雁峰巅,飞鸟绝迹,每一位武林豪杰都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以死相搏,这一个不过稍慢了一分,他的头颅便在倾刻间被削离自己的身体,热血刹时染红了犹自在空中飞扬的白雪,而那一个,染血的长剑尚未收回,另一把夺命的刀却已砍至他的背后------ 这个江湖,实在是太可怕了! 记得书中曾说,只要置身在回雁峰上,无论你武功有多高,也休想有片刻安宁,到得后来几乎每个人的神智都失了常态,竟是连自己的平生知己好友都不放过,一味地杀杀杀-----我满月时曾见到的徐老镖头和那枯瘦的石棋道人,只怕也难以幸免了。 我心中又是感叹,又是惧怕,手不觉的又伸向酒壶,却拎起了一只空壶,再看众人,脸上也同样是骇然迷茫之色,显然都沉浸在几个弟子的叙述之中。 而柳初才等几个二十多岁的七尺大汉,此刻更是已虎目含泪,话不成句了。 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自有一个豪气纵横的江湖梦,渴望如自己平素景仰的前辈们一般,有一天能豪气冲天,纵横江湖,流芳百世。谁曾想,那些曾一度使之敬慕向往的武林楷模们,如今却都在短短数月之间相继丧生,转眼成为历史烟云,怎不教人千般唏嘘,万般喈叹! 当众人听得那两百多名武林豪杰,最后活着下山的竟不过是十数人,连素来极受敬重的一代大侠沈天君和少林弘法大师都未曾下山时,不禁都失声惊呼,脸上更是一片恻然,哀色深重。 屋中寂静良久,再无一人言语,只听得那一片沉重的喘息和炭火爆裂之声。 这个结局我早已知晓,可如今这么真切分明地了解事情的始末,还是有些如坠梦幻的感觉,还是几乎不敢相信,事情居然真的发展到如此惨烈的地步!这几百名成名已久的高手们,真的就只是因为一本虚构的秘笈,赔上自己的一世英名,成了快乐王谋夺天下的第一批牺牲者了么? 我黯然垂头,沈浪的父亲自然是已自尽了,不知道他的尸骨是否还在那衡山之上,听柳初才他们讲,到后来十数人下山都已是重伤在身,疲惫不堪了,哪还有可能去掩埋那么多人的尸体? 或许,只有那飞扬的大雪才最具悲天悯人的怜意,将这丑陋的一幕都统统的覆盖。 沈浪啊沈浪,你这个顶级智慧的英雄人物,难道是注定要成为浪迹天涯的孤儿么?多年以后,我们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呢?以你的智慧和本领,又是什么才能使你沦落到需要别人搭救的地步呢? ~~~~~~~~~~~~~~~~~~~~~~~~~~~~~~~~~分隔线~~~~~~~~~~~~~~~~~~~~~~~~~~~~~~~~~~~~ 有没有发现章节的内容有增多呢?我在努力缩短大家和沈浪见面的时间哦! 第四十四章 心结 我怔怔地依在干爹的怀中,注视着盆中的炭火,渐渐地烧红,渐渐地燃尽热情,又渐渐地发黑,最后成为一堆粉灰------心中有千般感概翻腾,嘴上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再观众人的脸色,皆是相同的表情。 这些消息委实太过震撼,令人一时无法接受。 火盆中温着的酒已然沸腾,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但却没人想到要去更换,更没有人再发出一丝声音,书房之中,只有一片闷得人心都快涨破似的寂静。 良久良久。 干爹方才发出一声长叹,道:“如此一战,武林精英尽去,武道元气大伤,而那散布谣言的人,其居心之狠毒,用心之恐怖,当今武林,实已无人出其左右了!” 丁伯和李伯相视而望,两人的眼中也是同样的悲哀和担忧。 待罗长风等人将刘初才等搀扶下去休息后,我突然想起,他们竟始终未曾提及那幸存之人回去取所埋藏的秘笈与珍宝时,发现自己已上大当的事情,难道这件事竟没几个人知道么? 丁伯的徒弟们既已拿出了这些秘笈,自然就不会对我们隐瞒其他,或许是消息还未来得及传出,他们就先回来了,也或许是幸存的人害怕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骇人,会使已受重创的武林更是摇摇欲坠,才特意将之隐瞒,直到数年之后才在仁义山庄群侠之前公布出来。 原著中,仁义山庄耗费巨大的财力和物力,终于获得了快乐王的些许资料,证实那快乐王和柴玉光便是同一人,从而召集当时武林之中的七大高手,欲联手除去已身兼数十家武学之长的昔日罪魁,却不料这些寄予厚望之人却各有私心,散沙难聚,其中的金不换更是阴毒无比,为求私利同样不惜兴风作雨残害同道,另原本已危机重重的武林更是雪上加霜。 想起其后沈浪的步步艰辛及覆之于他身上的种种阴谋,胸口突然一阵悸痛。不解的捂住胸口,为何我想到沈浪,想到他所默默承受的一切,我居然会心痛?我甚至还未见到他------不,不,一定不是因为他,也许是今日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认识到江湖的残酷,所受的刺激太大才会一时接受不了的缘故,对,就是这样没错,没有别的原因! 沈浪,这个名字,不早就在我得知自己就是朱七七之后,就被划为感情禁区之内了吗?他,不能是我的选择,不能。 “七七?”肩头上忽覆上一片温暖,“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强笑了一下,将头深深地埋入干爹的怀里,闷声道:“没事,没事。” 这个江湖,让我充满了软弱的无力感,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腥和杀戮?难道所谓的江湖,就必然是要充满血腥、暴力和阴谋的么?而所谓的江湖人,也必定要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才算是真正的江湖人么? 前世我就一直不喜欢看枪战和凶杀暴力片,即便电视里也经常有此类的报道,也总觉得那是离我好远好远的事,因此我的骨子里始终还是相信,世界上纯良善的人虽已不多,但那样穷凶极恶、视人命为草荠的人也毕竟是极少的存在,可如今这血淋淋的事实却极大的冲击了我的生命平等观。 我自问我的性格也算是比较独立坚强的了,经过了生死交替,又开始习武之后,更觉得自己已原比前世更有担当,即便这个江湖一如书中描写的残酷和悲壮,我也能勇敢面对并且适应。 可是我错了,这几个月来的提心吊胆,尤其是今夜的震撼,便如外面凄厉的北风将温暖扫的片无踪迹一般,心底残存的勇气和自信也几已无所剩。 如果说从前的我象一棵难以轻易被压倒的小草,那此刻的我却只不过是一株温室的娇花,被剥去了外罩,便远远不能适应这个世界的冰冷和残酷。今夜我只不过是听人转述,就已心惊如此,倘若是亲眼看见,我还能自信保持理智、还能自信会勇敢地去面对吗? 我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实在无法想象,倘若那躲在周围山峰倾听那日夜不绝的惨叫声的是我,我会怎样? 这个一言不合便要决斗,举手投足便定生死的江湖,我究竟是应该继续面对?还是,从此远远的躲开? 干爹仿佛感觉到我心里的挣扎和骇意,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柔声道:“睡吧,什么都莫要再想了,好好地睡一觉,干爹会在一边陪你,哪儿也不去。” “恩------”我无力地点点头。 干爹定然以为我是被骇着了,他哪里明白,令我深感无助的,并不仅仅是这些悲剧,而是我终于认识到,在静水庵自以为已经想开的那一夜,其实是多么的幼稚?我能先知又如何?没有相应的能力我依然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原有的轨迹。 面对阴谋的突如奇来,我举手无措;一直自诩聪明,却偏偏想了个笨法子,而且明知成效不大,却还是在心底抱着一份希望让他们去了------所幸他们都已平安回了,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或许,我这一生就都休想安宁了! 回想那几日的担忧和后悔,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只觉不断地有冷汗从背上泌出,幸好------幸好大错尚未筑成------ “七七,莫怕莫怕!”干爹将我搂的更紧,一缕温暖不断地从他身上传过来,我反手抱住他,将冰冷的脸依在他的胸口磨蹭取暖。 或许,我只适合做回我单纯的千金小姐,有能力就多建几座开心坊,没能力就管好自身------这样的生活不也已经很开心了吗? 我不是救世主,更没有称霸武林的雄心!那些责任,原本就不是我该背负的------武林中的事就让武林中人自己去解决好了,我来到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好好地活下去而已,何苦要让自己那么累?既然所有的人都幸运的回来了,大错没有造成,就干脆就此放手罢! 放手吧!我不禁无措地将头更深地埋到干爹的怀中,任酒意渐渐地弥漫开来,一点点地吞没我------ 一夜梦魇缠身,挣脱开时已是天明。 书房内间一片悄然,榻旁的火盆中炭火依然鲜红。透过镂空的屏架,依稀可以看到外间窗前处,站了一个负手望天的白色人影,一如玉佩上的形象。 只是这个熟悉的身影,此刻看来却少了几分张狂,多了几分少见的沉重,而丁伯和李伯却已不在书房之中。 我侧着头怔忪了半响,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昨夜究竟梦了些什么,只觉得一整晚都在悲哀、愤怒、不甘、愧疚还有无奈之中反复地挣扎,睡了也仿佛未睡一般,依然心神憔悴,怔然无神。 坐起身披上放置一旁的风衣,轻唤道:“干爹!” 白色人影听到声音,回过头快步走了进来,微笑道:“醒了,睡的可还好” 我老实地摇头,叹道:“不好,不知梦到了些什么,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干爹坐到边上,握住我的一只手,轻拍了两下,道:“不要想那么多,不管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么?我苦笑,事情才刚刚揭开了一个序幕而已,以后说不准还会发生什么呢?“干爹,丁伯他们呢?” 干爹道:“他们似乎回了一趟你家,又带了十几个人过来,现在正在大厅呢!你饿了么?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我没胃口,也不饿。”我强笑道。 丁伯他们回家叫人,自然应该是平日里与他们交好的那些前辈了。他们此刻商议的,应该是和衡山事件有关的事吧?那我要不要过去呢?该不该去提醒去建议?我茫然地抬首,注视着干爹,“干爹,我心里很乱,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是该放手还是该继续?” “七七,什么时候都不要太勉强自己了,莫忘了,”干爹怜惜地抚mo着我的头,柔声道,“就算你再聪明再成熟,也不过还是孩子。” “孩子?”我怔道,我真的还是个孩子么?也许我的外表是,可在我的内心里,我什么时候真把自己当成小孩了?蓦然回首,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直到现在,我竟从未真正地把自己当作一个小孩子,就算是承欢爹娘膝下,和同龄人嬉闹玩耍,我也一直都以成人扮小孩的心态融入其中,却从未想过,其实自己的确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拥有着稚气外表的小女孩! 我喃喃道:“是啊,我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捅破了,让我浑身不自在,过了七年多的孩童生活,我竟此刻才真正开始面对我的身体。 难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照镜子,不愿意仔细地看自己的脸------原来,我竟还希望自己拥有的是原先那张江采采的脸,那张虽然平方普通,却喜怒哀乐都表现在上面的脸,而不是这张经常戴着面具,总生怕人家看出自己不是小孩的脸-----我不知觉地抬手抚mo,泛起一丝苦笑,我居然无意中,白白地浪费了这么多年的童年时光。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穿越总是那么快就适应新的身躯和环境,而我,却宛如身在梦中,一觉醒来就已近八年了呢? “好了,莫要多想了。”干爹虽然奇怪我的态度,但却体贴的未追跟问底,反而放开了我的手,站起了身,“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我让他们送热水过来。” 我拉住他的手,叫道:“干爹------” 干爹顿住,微笑道:“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却又迟疑了,关于密笈和其后更大的阴谋,我该说吗?昨夜睡前我明明已打算放手不管了,却是一夜梦魇不绝,梦中那股愤怒和不甘是那般地强烈和清晰------难道我的心还想插手吗?可我的能力,已经那么清楚的摆在眼前,我若插手,会不会反而使事情变的更糟糕?会不会反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可我若放手了,难道我就真的能从此放开心了么? 我懊恼地咬住唇,心里从没象此刻般憎恨自己的软弱和摇摆,横竖左右都逃脱不了后悔和内疚的可能,朱七七啊朱七七,你占了这个躯体,享受了原本该属于另一个灵魂所拥有的一切,却是如此的不敢作不敢为,倘若原著的七七知道了,她会如何看待你!必定是要唾骂你的懦弱不配当她了吧! “七七!”干爹鼓励地道,“你心里若有什么难处,不妨勇敢地说出给干爹听听,说不定干爹也可以帮忙参详一下。” 帮忙-----参详----- 心头突然一片豁然开朗,对呀!不是还有干爹和丁伯他们在吗? 他们才是真正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武林中人,他们有着我远不能相比的经验和智慧,我只要在一旁点一点,让他们认识到这个事件背后隐藏的阴谋,他们自会去商量对策,而我,既不必愧对自己的良心,又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从这个漩涡之中解脱出来。 现成的人就摆在这里,我却独自一人拼命地钻牛角尖,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抗呢?七七啊七七,你果然是个大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还想了一个晚上,真丢人哪! 第四十五章 抽丝剥茧 我摇着头嘲弄自己,又不禁轻笑出声。 干爹惊讶地看着我,奇道:“真搞不懂你,刚才还是一副愁苦悲深的模样,如何一转眼怎么又笑成这样了!” 呵呵,那是自然,因为我想通了嘛?这拯救世界挽救武林的责任,我自然不会再笨到扛到自己的小肩膀上来,可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我的小脑袋之中,可有不少先知的东西呢!只要在合适的时刻拿出来,在合适的人一旁敲打敲打,能帮的忙的时候再帮一把,不就行了? 这样既不会违背我的良心,也不需要把自己压的那么累,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哪可能都左右的来呢?何不真正地放开心胸,好好地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呢? 再则,虽然那场阴谋令武林丧失了很多精英,可是武林中的人才可并没有都消失了呢?就比如说我眼前这一位吧!不论武功还是智慧,有多少人能比的上他呢? 主意打定,我低着头偷偷地转了转眼珠,藏住眼中那抹小小的算计,这才抬起头来,笑呵呵地拉住干爹的手,撒娇道:“干爹,您一直都很疼爱七七,那以后七七若求干爹做什么事,干爹一定都会帮助七七的吧?” 干爹一怔,接而笑道:“那要先看看什么事了?” 我不依,反捉住他的手猛晃:“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干爹帮干女儿,天经地义!” “好好好!”干爹握着我的手,眼里满是宠溺,“谁让我一不小心就成千古恨了呢?” 我呵呵一笑,掀被而起:“干爹,我们去看看丁伯他们谈论了怎么样了吧!” 倘若他们已有什么好对策,那我就更省心了。 转过回廊,还没到大厅,就听得里面一片嘈杂,其间还夹杂着几声捶击桌椅的声音,想来是群情激愤之极。 干爹拉着我的手踏进厅中,果见厅中聚集了十几位清平院的前辈,众人见到我们,声音方才平复了一些,纷纷开口同我打招呼,目光扫过干爹,也都客客气气地抱拳行礼,看来丁伯他们应该已经提前向他们介绍过干爹的来历了。 干爹一边走进一边含笑回应,与我同在一旁坐了下来,上首两个位置却都空着。 待我们坐定,丁伯先开口问道:“小姐昨晚睡的可好?” 我一张口本想说还好,心念转处,又老实地回道:“不好,好象老做噩梦!”说着,还往干爹身边靠了靠,显示我此刻还心有余悸,上次谣言初起时,我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此刻还是示弱些为好,这样才对我的计划更有利。 丁伯怔了怔,随即释然,道:“小姐从前一直未接触过江湖之事,昨夜之事确实过于骇然了些,害怕也是在所难免。不过小姐也不必担忧,有李大侠和我们在,绝没有能伤的了小姐一根毫发!” “恩!”我用力地点头,心里却有些偷笑,现在我可是巴不得你们人人都将我当成弱小的小女孩来看待。 丁伯朝我笑了笑,转向干爹,道:“李大侠,这几位便是我曾跟你提起过的弟兄,大伙儿一听说衡山的事,便都赶了过来。”他起身一一为干爹介绍众人,当然只提了姓氏,未提真名,他们都已经相继投靠隐居到我家多年了,从前在江湖上的名号自然也不再提起了。 干爹微笑着起身颌首。丁伯介绍完众人,又向众人介绍道:“这一位,便是大名鼎鼎地楚狂人李九天李大侠,李大侠是诗仙李白的后人,同时也是我们小姐的干爹。” 众人一阵见礼寒暄,待众人重新入坐,丁伯才正色道:“李大侠来的正好,适才我已向大家详说了衡山之事,正开始讨论该如何应对,以及如何妥善处理那些秘笈和珍宝,不知李大侠可有什么良策?” 干爹微笑道:“各位刚才想必已商量出一些主意来了,李某不才,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丁伯叹道:“我等昔日虽因种种缘故不得不退隐江湖,避难于朱府,可毕竟也是武林中人,如今出了这等大事,自然绝不可坐视不理。方才曾有人提议,欲联合天下正义之士,结成联盟,追查那散布谣言之人,为武林同道报仇。” “------”干爹轻轻地点头,不致一词。 我坐在边上,本想说这个办法不是很好么?虽说精英已几无所剩,可如果真能联合剩下的武林同道,其势力还是不可小视,想那柴玉光肯定也不得不顾虑三分。可见干爹不说话,摸了摸鼻子,只得忍住不吭声。 丁伯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个办法看来虽佳,可仔细一分析,却不甚妥当。” 他苦笑了一下,继道,“我等已有十数年未曾再出过这杭城,对天下之事,实已知之甚少,且以我们昔年的身份,也实不方便做这联络之人。再则,如果要结成联盟,必定要有领头之人,怕只怕剩下的这些武林中人,人人都想争夺这武林盟主之位,人心难齐!而且——我们更担心那造谣之人会乘机又搅出些阴谋来,使得武林同道再度争斗,那样岂非正合小人之意,反加深了武林浩劫?” 干爹点头道:“此计确非上策。” 丁伯面现无奈,道:“我们这些老骨头都久已不问江湖之事,生性又颇为愚钝,因此说来惭愧,至今还未想出什么好主意,还请李大侠赐教一二,也好为天下苍生谋份安宁。” 干爹沉默了良久,才道:“不瞒各位,李某昨夜也曾细思了许久,直至此刻也未曾想出一个妥善的方法来对付那散步谣言之人。至于那些密笈和珠宝倒还好说,我们可依据寻找其遗孀后人,将其秘密归还就是。” 众人听得此言,目光不由一黯,人人心中都是一样心思,难道就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么?谁有知道下一刻还会发生什么阴谋呢? 我暗忖,那李长青等人后来未有联合剩余人士,反而自己去集资建立仁义山庄,必定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觉得这条路行不通,才改而以悬赏除奸的方式来平衡武林正邪不均的局势。看来其实所谓的武林中人,也同样都是名利两字当头的,没有一定的好处,又有谁更为了将来的祸难而牺牲眼前的安宁呢? 瞧了瞧埋头苦思的众人,我不禁又想,倘若那柴玉关后来没有和云梦仙子闹翻,那他们是否还会有更大的阴谋,将武林中人继而再一网打尽呢?幸好他们得到了那些密笈之后,那柴玉关为了独吞密笈设计海云梦仙子,结果却因被云梦仙子识破而仓皇地逃到塞外了,并且一去就是九年。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不就还有九年左右的时间可以准备了?即便这个世界因我而略有变化,五六年的时间总还有的吧?就想我当初所设想一般,一两年的时间虽然无法培养出一支优秀的队伍,可五六年、八九年的时间就不一样了。只要眼前这些人,还有清平院里那些老家伙肯帮忙,将自己的本领倾囊相授,希望可就起码有六七成了。 可是如何才能令他们知道,时间并不如他们担忧的那么紧急,反而还有些充足呢?或许,可以从密笈开始引伸开来。 想到此,我故作疑惑地问道:“请问各位叔叔伯伯,那些武林前辈,为什么要把密笈随身带着啊?” 丁伯怔了下,回道:“那是因为武道无至尽,一般而言,在自身的武功未练至绝顶时,人人都希望能从密笈上悟到更多更深的精髓,而江湖人行走四方,行踪不定,这密笈自然一般都是随身携带的了。” “哦,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是不是人人都将密笈带在身边啊?” “这倒不一定,只是大多人都是习惯如此罢了!”这一回解释的却是另一个人。 我又点头,顿了顿,见众人脸上还是没什么反应,不由地暗暗叹息,这些人怎么这么迟钝啊?再看干爹,他正侧头望我,双目之中有光华闪动,我朝他眨了眨眼,他却突然快速地微笑了一下,复又换回深思的神色。 我不由地气结,看干爹这个样子,明明就已经明白我刚才问话的含义了,却偏偏还要装作不懂,居然也是老狐狸一只,这不是摆明了要我来出这个风头吗?我趁众人不注意,也偷偷地还了个瞪眼给他,好啊,你不帮我,将来我要是把你也连带的套牢了可别怪我啊! 再摆出一副依然还是疑惑的神情,我又问:“丁伯,柳大哥他们带回的那几本小册子,是不是就是武功密笈啊?” 丁伯点头道:“正是。” 我接问道:“那,那些死在山上的前辈们身上是不是也有密笈啊?” 此话一出,便似在众人中间投入了一颗重量炸弹吧,顿时惊醒了沉思的众人,丁伯和李伯还有两三人更是惊呼出声,眼中慢慢地盛满恍然的神色,又渐渐转成了担忧,继而又变成了惊恐。 不用我再以追问的方式提醒,从众人肃然变色的脸上,已然可以看出他们都想到了那两百多名高手身上的密笈现在的下落,那人既然费尽心机散步了这个恶毒的谣言,固然是相令天下高手自相残杀,另一方面,却也可能是针对高手们身上的独家武功密笈而来了,倘若他乘机搜去众人身上的密笈,自己加以练习,即便只是十人才得一本,也已足够令他称霸天下了。 干爹喃喃道:“绝计,绝计,能想出此计的人,其智慧已几达顶峰,倘若真让他得到各家的密笈,几年之后,武林之中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与其匹敌之人了。” 众人脸上俱都是同样的骇色,这个猜测远比衡山战役还要骇人,想那死在回雁峰顶之上的都是成名已久的一级高手,武艺无不超群,倘若他们的绝学都被同一个人学去,那这个人将来的武功修为------ 第四十六章 议定 静默,仿佛是死一般的静默。 众人的脸色都已趋近于灰白,这个可能实在远比衡山的噩耗还要来的可怕,历来武林中即便有人能横空出世、数十年技压群雄,可也从未有人能集数十家大家所长之人,更何况是天下武学尽归一人,这是何等令人震撼的恐怖想象? 半响后,丁伯突然强笑道:“这个猜测虽有可能,可在事实尚未证实之前,也只不过是个猜测而已。大伙儿也不必失望如此!” 此话一出,众人皆松了口气,纷纷附和点头。 我看在眼里,却不禁暗暗叹气,这些人可真是标准的鸵鸟心态,难不成是退隐过久,胸中已无昔日豪气,一听世上可能从此就会多出一个傲视武林天下无敌的对手,就先不战而自退了么? 再看干爹,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肃然道:“是否真有此可能,我等赴衡山一查便知,但依李某看来,此猜断已是十不离九了。” 一句话又将众人刚生起的一点希望将入冰冷的地底,众人的脸色又变。 丁伯怔了乎而,颓然道:“那依李大侠所见,倘若那些密笈确已被恶人夺去,我等又该如何应对?”众人闻听,纷纷抬头注视干爹,只盼能从他口中听出一丝希望。 干爹却不急着言语,反倒侧头问我,道:“七七,你认为呢?” 众人的目光顿时转到我身上来,尤其是丁伯和李伯,眼神陡然发亮,仿佛是找到了什么珍宝般。我却在心中暗暗叫苦,干爹啊干爹,你怎么把火点到我身上来了呢?难道你是我肚子的蛔虫,知道我确实有那么一丁点的想法不成? “我----我么?”我极力维持惊讶的神色,笑道,“干爹怎么开起七七的玩笑来啦?七七不过是个髫龄幼童,全无江湖经验,如何来的主意?” 不等干爹回话,只见座中突然站起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一拍大腿道:“我的小祖宗,你就莫要再装了,你这丫头向来都聪明地很,那小脑袋瓜子里不知装了多少希奇古怪的东西,平素里也没少听我们给你讲当年的故事,若说你没有什么主意,老朱把头割给你当球踢。” “------”我不禁愕然,这个朱老大,怎么也揭起我的底来了?不会是我幼时整过他几次,他现在还记在心上吧? 朱老大其实不姓朱,而姓郝,是个标准的山东大汉,不仅身材壮硕,而且声如洪钟,力大无穷,原本是个占山为王的草寇,自从归依我家后就自改姓朱,常常开口老朱闭口老朱,遇到激动处便老用力拍自己的大腿,真不知这几巴掌拍下去,他自己疼是不疼? 不过他这一嚷一拍,倒是冲淡了适才那严肃紧绷的气氛,众人不禁莞尔,干爹也含笑瞧着我,眼里有说不出的笑意和狡猾。 不等我转眼珠子,丁伯已正色道:“朱老大说的有理,七七,你就不要谦虚了,朱老大说的没错,这几年你的行为大伙儿可都看在眼里,若要论成熟和见解及行事作风,只怕天底下确实是找不出第二个象小姐一样的女孩子来了,你还是说说看吧!” 唉,我就知道前几年锋芒太露了,再经过这次衡山之事,看来我想装嫩也已晚啦! 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实七七是真的没什么好主意,只是觉得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恶人,费劲心机让武林前辈们自相残杀,自己却渔翁得利地,夺取高手们的密笈,那他总要有时间去学那些武功吧?” “这话有理。”丁伯颌首道,“就算他天资过人,要消化那许多密笈,并融合各家所长,至少也需要几年的时间。”众人互视了几眼,都以为此猜测必定离事实不远,顿时又松了口气。 干爹赞许地看着我,我却苦于众目睽睽,无法回瞪于他,眼珠一转,立又想道这可不正是脱干爹下水的好时机么? 我微微一笑,道:“七七突然想到,既然那恶人需要时间消化那些武功密笈,那自然暂时就没有精力再出来搞什么大阴谋了,我们为什么不乘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呢?干爹您说是吧?您一向智慧超人,叔叔伯伯们也对您敬佩的很,这对付恶人的办法,必定只有干爹你才想的出了。” 这一回却是轮到干爹愕然了,只见他略微怔了一怔,随即笑着刮我的鼻子,他的手明明看似缓慢,我却还是没能闪开,鼻梁上被结结实实的刮了一下。 “干爹你干嘛呀?”我嗔道,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努起了嘴巴,瞪向干爹。 “哈哈哈------”众人立时哄然,他们以前都没少被我折腾,此刻见终于有人治我,不由地都大笑起来,气氛顿时明显放松了。我也不禁微笑了起来,这才象样嘛,搞那么紧张没有办法也是无用啊,还是得心平气和的静下心来。 干爹也笑道:“所以唯今之计,我们也只有等了。况且李某相信,江湖上象诸位一般热心正义之士必然也不少,说不准此刻他们都已得到消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对策传出。” 他顿了顿,见众人点头赞同,又接道:“只是他们手上却没有密笈,怕是一时也想不到其中的阴谋,方针难免有误。” 一人插嘴道:“那我们何不将此阴谋想法子公布于众呢?” 干爹摇首道:“只怕如今的武林再也经不起这个刺激了,衡山之事已令天下人胆寒,倘若再让他们得知密笈都被同一人取去,你们觉得他们心中还会抱有希望么?又有几人敢挺身而出,以卵击石?” 丁伯道:“不错,如今我们只有暂时地将此秘密埋下,改而暗中寻访那恶人,乘他武功未成之际,将其格杀,以绝后患。” 一直未怎么吭声的李伯,开口道:“这事却更为不易,莫说那恶人必定早已销声匿迹、无处可寻,况且我等也不便出去寻访。” 干爹道:“李兄言之有理,因此李某觉得,在江湖上未有新的消息传出之前,我们只有等。” 我忍不住插嘴道:“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做了么?” 干爹笑道:“自然不是,这就要看七七你的了。” “看我?”我这下可真愣住了,干爹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啊? “正是看你,”干爹抬眼望了望门外,笑道,“你莫忘了,这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基地,那院中,还有你的六十九个护卫!” 我心中恍然,干爹和我还真想到一块儿去了呢!我当初成立护卫队,不正是此意么? 丁伯也恍然道:“李大侠的意思老夫懂了。那恶人既然需要时间,那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个时机,训练出一批武林新秀,将来再联合天下有识之士,那厮纵然有三头六臂,我等也不必怕他!只是------这些孩子却是小姐的私人护卫队------” 我笑道:“我就一个人,哪真需要这么多的护卫,有长风他们四人也就够了,以前成立护卫队时,也不过是好玩罢了,如今叔叔伯伯们有大用,七七自然无话,不过,还是问过他们本人的意见,需他们自己同意才行。” 丁伯笑道:“这些孩子早就一心想当锄奸扶弱的大侠好汉,如今又多了这十几位的师父传授绝学,怎会不愿?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轻轻一句,就把在坐的十几个人都拖下水来,言下之意以后训练的主要责任可就不只他和李伯两人了,这些平时大都只清平院中享福的人,从今往后可就不得悠闲了。呵呵,不愧是老狐狸。 众人见他突然如此说,自是不好反驳,相望了几眼,心中迅速有所决定,纷纷表态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何况我们也不能把身上这点薄技带到棺材里去不是?” 丁伯拊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他起身站了起来,伸出了手掌,众人纷纷起身与他击掌立誓,那重重的击掌声便如重锤般,一锤定音。这些人的脸上已再无犹豫之色。其实江湖中人的可爱之处也在于此,他们既然下了决定允了承诺,一般就是一言九鼎,绝不更改。 我暗暗地松了口气,有他们出马,从此我心中的压力和责任可就已轻了一大半啦!剩下的就是慢慢想法子,暗中收集柴玉关的平生,然后将资料送到仁义山庄去,想想那李长青过几天也该来了。 众人在一旁击掌立誓,干爹却仍坐着浑然不动,只是笑着看眼前的一切,丁伯等人虽有疑惑,却又不便开口询问,只是十几双眼睛,却齐齐地望住了他。 干爹淡然一笑,道:“七七,你把越歌剑法抄录一份,给你丁伯伯他们。” 我应声点头,这事好办,我早已将越歌剑法的心决和招式熟记在心了,顺手就可以画写下来。 丁伯等人不由动容,这越歌剑法乃是楚狂人的以文入武的成名绝学,没想到干爹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拿出来了,一时心中不由地敬佩不已。丁伯望了望众人,突道:“既然大伙都愿意将自己的所学传授给那些孩子,那我们何不干脆成立个帮派,一来可以匡扶正义,二则将来也可方便行事?” 他见众人都面露赞同之色,继道:“李大侠素来有贤名在外,又是智勇双绝,老夫建议这帮派之首便由李大侠担任,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我眼睛一亮,正待鼓掌拥护,干爹却已起身推辞道:“丁兄缪赞了,李某不过是一介放荡书生,平生最爱逍遥,如何能当此大任?”他见丁伯还要再说,忙将手一摆,正色道,“李某自身的脾性如何李某心中清楚,倘若从旁出出主意,倒勉强尚可,可若说这帮主之位,却是无论如何也当不了,诸位若不介意,李某倒愿举荐一人。” 众人本待再劝,闻说便又忍住不语,静待下文。我也竖起了耳朵,能让干爹举荐的必定不是普通人,不知此人是谁?为何我从未听干爹提起过呢? “此人便是------”干爹突然转头看我,“七七!” “啊?”我吓一跳:“我?我怎么行?” 众人也俱是一呆,未曾料到干爹居然会举荐我,在他们眼中,我虽自小行事就与众不同,不过毕竟还只是小女孩而已。我见众人如此神色,顿时放下心来,暗道:“哈哈,还好大家都不看好我,否则我就惨了。” 我思忖未完,却听李伯突道:“李大侠言之有理!” 他这一开口顿时将众人的注意给吸了过去,却见他磕了磕那根旱烟袋,竟又不言语了。我刚想张口,却听丁伯也接道:“不错,这帮主之位,确实非小姐莫属!” 我急的慌不择词:“丁伯,你老糊涂了么?” 丁伯正色道:“小姐虽年幼,可却向来聪慧过人素有远见!倘若不是小姐,此次衡山之阴谋怕一时还不能识破,更不可能获得那诸多密笈,且院中那些孩子心中早已以小姐为天,小姐担任这帮主这位,正是最好不过。不知大伙意下如何?” 此事事关重大,众人自不能轻易附和,俱都低头沉思。 我在一旁急的连连跳脚推辞,开玩笑!这江湖帮派的头头是我能当的吗?莫说我没有这个能力,即便我有这个能力也不行,这一派之主的责任是如何重大,尤其是这个非常时期,我刚刚才从责任的漩涡里爬出来,怎么能又跳下去呢?不行,绝对不行!要不干脆就偷偷溜走好了,我刚刚抬起了一只脚,却见众人已思忖完毕,相继抬起头来,一致地含笑看着我。 这么快就决定了?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天哪!不要啦!我不要当那个苦命的帮主,我要过我自己的逍遥生活啊! 第四十七章 风雪夜来客 谦虚无用,抗议无效,耍赖不成,开溜更无可能,直到我坐上了回家的马车,我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敌不过那些老家伙,糊里糊涂的就失口答应了。 天哪,我怎么就会答应了呢?这和我的打算完全脱节了啊!我刚刚醒悟的美好童年,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这样夭折了么?我-----我------我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啊! 这些老家伙,居然使出了偷奸耍赖、威逼利诱、语重心长、老泪纵横等诸多手段,十几个人轮番上阵,把我轰得晕头转向,一不小心就和大家也来个击掌为盟了。那轻轻的一巴掌啊,可就把如山的责任重新压上我稚嫩的肩头了! 等我醒悟过来,一边哀叹一边咬牙切齿地寻找那罪愧祸首时,死干爹,居然不知何时已然开溜了!想到气结处,我又是捶胸,又是顿足,那个懊悔啊! 马车外传来几声忍竣不住的轻笑,自然是那四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不帮我说两句,我一把掀开车帘,窜到车辕上,叉腰瞪着他们:“笑,笑,笑!四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信不信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四人面容顿时肃然,只是那紧闭的嘴角分明还在轻扬,平日那目不斜视的眼中也分明有藏不住的笑意——唉,我命好苦啊! 既然决定建派,自然就得定下帮派的名称,在大伙的建议下,正式将这将近一百人的团队命名为七世堂,取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意。名字定了,还得有完整的帮派纲领及相关的制度。因此连续几日,我都一早就驱车前往基地,快到黄昏才归,干爹虽无意加入七世堂,但却仍被我抓住不放,硬要他参与提意见。 这一日又与众人商议了整整一天,快到申时末,终于大概确定了帮派的纲领和基本的组织纪律,本想再和众人商议建堂的程序,但眼看天色将晚,惟恐家人记挂,我只得又冒着风雪赶回城中。从暖烘烘的屋里一出来,身上顿时被一阵冷风吹的一颤,不禁裹紧了身上斗篷。 早上出门的时候已有零星的白雪飘扬,此刻出来,见地上的积雪竟已有半尺多深,从厅堂门口走到院中的马车上,不过是十来步路,我的群角已粘满了积雪。 出了院门,辗转来到大道上,只见眼前俱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论是两侧枯黄的茅草,还是山上黛青的常青树和叶儿落尽的秃枝,或是褐黄色的泥地,都被白雪所占领失去了原来的面目,而软弱无力太阳则早已消失在茫茫的雪空之后。 瞧了瞧天色,愈发见晚,怕是又赶不上晚饭时间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不停地吩咐马车加速。可刚行了一小段,突又下起雨来,积雪被雨一打,路途顿时泥泞不堪,马车行进速度反而更慢了些,幸好回城时正赶上关城门,那守门的卫士早认得我家马车,便停下等候。 我原本以为我们已是最后一批进城的人,没想到马车刚驶进玄关,身后便远远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道:“小哥请稍缓关门,还有一人也要进城。” 说话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转眼就到了城门口,我好奇地掀帘一看,只见一骑飞快掠过马车,往城中驶去,马上之人抛下一句“多谢”,身影已在几丈外。速度竟比我的马车还要快上数倍,我目力虽然不错,可也只能瞧见一个白色的背影而已。 马车驶进家中前院,正准备跳下马车奔向餐厅,无意中瞥见门房朱常开正牵了一匹口中不断喷着白气的白色俊马往马厩走去,不由地随口问了一句:“有谁来了吗?” 门房朱守成早撑开了一把大伞立在车门旁,边伸手扶我下来边应道:“回七小姐,来人自称李长青,说是特从千里之外赶来求见老爷,常笑已经先领他去客厅用茶了,还未通报老爷呢!想必又是江湖上的朋友吧!” 我微微一怔,李长青,就是那个“不败神剑”李长青?他果然为了建立仁义山庄,而来我家化缘了么?莫非刚才那急行之人就是他?那我倒要去看看了。 迈了两步,突然想起原著中朱七七和李长青那段对话,今日下了一天的雨雪,那李长青一路急行,势必真的已被淋成落汤鸡一个了,不由地微笑了一下,看来这点还是和原著完全符合的呢。 “长风,你去寻几件干爽的衣服来,先送到客厅请李大侠换上,再让人把他的衣服连夜洗净烘干。甘立,你让厨房做碗姜汤,也尽快送去,再吩咐厨房重新做些好吃的,李大侠是难得的真正侠义中人,千万不要怠慢了他。” 他为了天下武林,竟不顾自己的伤势,还冒着风雪千里奔波,实在是令人钦佩。 “是。” “嗯,去吧!”我跃上回廊,熟练地往餐厅奔去。我得赶紧吃完饭看看去,必要时也好帮他一把,让小气的老爹多多出血。 想想人家沈浪,小小年纪就竟能把全部家财都捐献出来给仁义山庄。而家里有那么多银子,老爹却才出一万两黄金,岂非太过小气?这银子别人可以不借不给,对这个李长青却是无论如何也省不得的。 赶到餐厅,家人业已开始用膳,管家正伏在老爹旁边耳语,老爹边听边点头,道:“告诉李大侠先请奉茶,朱某稍后就到。”管家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我将斗篷交给门边的丫鬟,垂低了身子,想偷偷地溜进去坐到三姐四姐的中央,没想到老爹眼尖,仍被他一眼瞧见。 “疯丫头,你又上哪儿野去了?怎么成天不见人影?也不多陪陪你娘亲?” 我只得站起身来,笑嘻嘻地道:“老爹,没想到你年纪越大,眼神越来越尖锐了嘛?几乎都赶上那溜溜的贼眼了。” 老爹气得又开始瞪眼,骂道:“你这个野丫头,说话越来越没上没下了,老爹这是贼眼吗?这是正宗的-----那个什么什么火什么睛!” 四姐脱口而出道:“火眼精睛!” 我挤到两个姐姐中间坐下,哈哈笑道:“得了老爹,连火眼精睛都说不出来,还想自比孙悟空,羞也不羞啊?” 老爹瞪眼道:“死丫头,还敢取笑你老爹,我------” 娘亲轻笑道:“好了老爷,你不是有访客么?怎么还跟自己女儿斗嘴?那西游记的故事都是七七讲出来的,你争的过她才怪呢?” 我低头闷笑,算了,不和老爹斗嘴了,我还是赶紧吃完饭去见李长青吧,这会儿他应该换好衣服了吧。老爹站起身,瞧着我哼道:“今夜若不是有客人在,哼哼------” 娘亲笑着轻推:“你就别哼了,快去吧!” 我冲着老爹做了个鬼脸,学道:“你就别哼了,快去吧!”说完赶紧低头吃饭,扒了几口再抬起头来,老爹果然已经走了。我快速地又扒了几口,将碗筷一放,也立起身来。 “七七,怎么吃了这么一点就不吃了?”娘亲微微皱眉道。 我陪笑道:“娘,七七今天在外面吃过点心了,一时还不是很饿,大家慢慢吃啊,七七等会再来请安啊!”边说边抽身往厅外跑去,将娘亲的微责扔在身后。 悄悄来到客厅,掀起一角布帘,只见客厅上分主客端坐着两人,另一人自然就是被誉为“不败神剑”的李长青了,只见他已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正含笑着和老爹寒暄。 我细细地打量,只见他气度从容,双眉斜飞人鬓,目光奕奕有神,一双手掌,更是白如莹玉------果然如原著的描写一般无二、风神俊朗,倘若他再年轻个十年,必定会迷死一大帮女孩子。不过,此刻他的样子也还是很不错的,换作现代,正是被称为最富有成熟魅力的黄金期,颚下虽有微须,却一点也不显老,似乎才四十出头而已。 我正自偷偷打量,突见他目光流转,向我藏身之处望了一眼,立即又转了开去,显然已发现有人在偷听。 这个李长青李大侠果然厉害,我行走举止间几乎已毫无声息,居然还是被他发觉了。我暗中一笑,索性不再刻意隐藏,掀起帘边,伸出头去对他作了个大大的鬼脸,又趁着老爹还未发现赶紧缩了回来。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开始进入正题。 只听李长青轻咳了一声,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千里奔波来到贵府,实在是久闻朱老爷的慷慨大名,特意求助而来的。” 老爹面色不变,轻轻哦了一声,端起茶杯,以盖拨茶,却又不急着喝,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我心里却暗笑了一下,老爹这个动作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正是代表他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了,想必此刻他心中定然在哀叹:天哪,又来了一个借钱的,而且只怕也是有借无还的。 李长青突然长叹了一声,道:“在下就明言了吧!朱老爷虽非武林中人,但应该也已听说过衡山之役吧!只因恶贼的一个谣言,几乎令整个武林都陷入了灾难之中,为了一本莫须有的武功密笈,我辈武林精华几乎全都日夜兼程赶往那回雁峰顶,争夺牵连之广,实在是几百年都未曾有遇到过。我们兄弟三人及少林鸿法大师、一代大侠沈天君、武当天玄道长等正义之士,虽无争夺那密笈之心,可却又担心那密笈会落入恶徒之手,因此不得已加入战局-----” 说道这里,他的语声忽然哽咽,我在一旁想起前几日众弟子形容那一个月的惨剧,心中不禁也黯然起来。 想那日,我们只不过是旁听众人叙述心底就已有那般感受,而面前此人,却是身临其境力抗万险,方才侥幸幸存的历史见证人。他和他的两个结义兄弟,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光想象那日夜不绝的哀号惨叫声就已骇然,更何况他们不仅时时耳听那凄厉的惨叫,还要刻刻目睹血肉的横飞、头颅和热血的喷洒,亲眼见到昔日的同道一个个在别人或在自己手中死去,同时还要打起万分的精神时刻防备别人的偷袭,那感觉是何等的------我不由地发出了一声轻叹,凭我有限的经验,我实在无法形容他的感觉。 或许,那种感觉除了当日在衡山之上的人,这世间再也无人能确切的形容出那份感受了吧!正自喈叹间,忽听李长青又开始叙述,我打起精神,复又侧耳倾听起来。 只听李长青已讲道:“-----那谣言刚传出之时,四方英豪就已抛却手中一应事务赶往衡山,致使地方正义空缺,以致盗贼肆肄,便是连贵府的货物,也屡遭强人窥视,更不论其他寻常人家平民百姓。而衡山之役发生时,**中人狡猾,大多见势不对就已立刻返回,因此幸存人数倒是大大多过于正义之士,现下武林之中,正消邪长。我齐大哥惟恐武林局势至此而变,几年之后天下更加不平。因此就想出一个以悬赏花红,制裁恶人之法,由此来鼓励一些少年英雄,振臂而起,斩奸除恶,二来亦可令那些**中人,为了贪得花红,而互相残杀。” 这些果然都和原著所说的一样。 老爹听到此处,也叹道:“近几个月,各地常有回报,说是盗贼猖獗,治安混乱,没想到竟然都是因此缘故。齐大侠这个办法,出得甚好啊,这样一来,各地的治安就有保障了。” 李长青默然少许,方才轻咳续道:“我等也觉得此计甚好,怎奈此举所需资金太大,我弟兄虽然募化八方,江湖中八家大豪也惧都慷慨解囊,可数目仍是有限,无奈之下,只好冒昧前来打扰,正是想请朱老爷慷慨解囊资助部分,李某在此先替武林同道们谢过了!” 说着一拂袖摆,便要俯身行礼,老爹慌忙扶住道:“既然李大侠亲自前来,又是为了天上安宁,朱某岂敢做那无义之人。管家!” 朱伯应声进入。 “你去帐房中取一万两银子来。” “是。” 只见李长青微微一怔,继而面露笑容,作揖道:“朱老爷如此仗义,实乃武林之福啊!李某谢领了!” 什么?一万两银子?我记得原著里老爹可是捐了一万两黄金啊,怎么差这么多啊? 心念急转,我不待李长青继续说,一把掀开厚帘,故意扑向老爹,惊呼道:“哇,老爹,我佩服您!我崇拜您,您居然愿意捐出一万两黄金给这位李叔叔捉拿坏人?老爹,你简直是太伟大了!太了不起了!”我一把抱住错愕的老爹,在他脸上连续猛亲了几口。 “咳咳------”一旁的管家干咳了几声,道:“七小姐恐怕听错了,老爷说的是一万两银子------” 第四十八章 不败神剑 我故意无视面色陡然变白的老爹,转向管家,嗔道:“朱伯伯,我想大概是您听错了吧?老爹明明说的是一万两黄金啊,世人谁不知道老爹有个外号叫‘活财神’,这区区一万两银子,老爹怎么会拿的出手?更何况这钱可不是借去给私人花的,李大侠他们是为了天下的安危才来找老爹的。” 我笑嘻嘻地又转向老爹,问道:“老爹,七七说的没错吧?我知道老爹其实是最大方不过的人了,又有一副仁慈狭义心肠,素来都是七七崇拜的偶像,资助这等侠义之事,莫说是一万两,就是两万两黄金,老爹也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老爹面色更白,嘴角却勉强地扯了个笑容,强道:“自-----自然是-----是啊,管家你确是听错了-----这样吧,你去库房-----领------领个--------一------一-------两万两------那个黄金来吧!” 这最后一个“吧”字,老爹几乎是哆嗦出唇的。他嘴上笑着,可和我接触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我相信此刻他若不是已气的无力,只怕立马就会狠狠一巴掌拍下来了。 两万两黄金和一万两银子,那是多大的差距啊,就这样被我三言两语的抛出去了,从此就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银子银子!那白花花的银子——不,不,是金子,金子!那黄澄澄的黄金啊,就这样被这个败家子给拜掉了!二万两,整整二万两黄金哪! 李长青却已在一旁听的动容,刚才老爹说出一万两银子,虽说也不算很少,但对于江南首富的朱家,确实也是不多,只是他本来就是救助而来,对方又是二话不说,立马答应捐献,又怎好嫌少再讨价还价?因此虽然心中失望面上却未表现出来。没想到我一出来,几句话下来,就将原来的数额翻了二十倍上去,顿时惊喜不已。 当下,二话不说,肃整双袖,又长长地施了一礼,目中已有泪光闪动,道:“长青和朱老爷本是素未平生,如今一有所求,朱老爷既如此慷慨相待,大恩实在不敢言谢。长青在此立誓,日后朱老爷若有差遣之处,只要不违侠义之事,赴汤蹈火,长青兄弟三人均在所不惜。” 我赶紧从老爹身上滑了下来,去搀扶李长青,微笑道:“李叔叔,您这礼可行的太重了!” 李长青双目紧紧注视着我,不觉反握住我的手,连声道:“好好好------” 我朝他眨了眨眼,意示他不要激动,有些事心中明白就好!李长青果然会意,顿时住口不语。 老爹长叹一声,似乎才略微缓过神来,道:“李大侠不必客气,这本也是我等应做之事,谈什么差遣不差遣,李大侠确是言重了。今日天色已晚,李大侠就在寒舍将就一晚如何?” 李长青道:“多谢朱老爷!长青都叨扰了!” 老爹强笑道:“不用客气,七七,你先带李叔叔下去休息,老爹还有要事处理,就不相陪了。” 我俏皮的敬了个礼,道:“是,七七听令!”老爹果然气糊涂了,居然不急着找我算帐,反叫我招待李长青,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不敢再看老爹的脸色,赶紧拉了李长青跑出客厅,往客舍行去。 转了两道回廊,来到厢房之中,吩咐下人点亮明灯,这才拉着李长青坐下。笑道:“李叔叔,您还未吃晚饭吧?我老爹可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没想到这一层,好在七七已吩咐厨房了,否则岂非要李叔叔饿肚子!” 随手招了个下人,吩咐她去厨房把饭菜拿来。 李长青却不先答话,而是将目光凝注在我脸上,良久才道:“李某今日能有如此收获,真不知该如何感激才好!这身衣物和那碗姜汤也是七小姐所赐吧?” “呵呵,些许小事,李叔叔可切莫要放在心上。七七常听别人讲,说李叔叔乃当今武林中少有的真正侠义之士,七七仰慕已久,今日能为叔叔帮上一点小忙,方觉心中舒坦了一些!”我眨了眨眼,为他倒了杯热茶,开玩笑道,“叔叔若是真要感激,就随便教七七一招两式好了。” 李长青一怔,方待回答,我赶紧道:“李叔叔,您可别当真,七七是跟您开玩笑来着,并非本意!”他可不同于家里面那些人,武林之中门户观念向来极强,我这个玩笑却是有些过头了。 李长青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却道:“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李叔叔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赶往别处,恐无时间仔细教你,不如现在叔叔就演示一招给你瞧瞧,日后若有时间,才好好传授与你。” 恩?他居然答应?我正待说好,忽见回廊处两人提灯托盘而来,忙道:“叔叔且慢,还是先吃了饭再说吧!” 李长青转头望门外一看,笑道:“也好,一路上我只顾赶路,倒真未进过什么米水,现在肚子正好饿了。” 我笑道:“民以食为天,吃饭皇帝大,更何况叔叔身上还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可得小心保重身体才好!” 李长青含笑点了点头。我这却也不是客套话,衡山之役发生未多久,他虽然能活下来,可必定也受了相当重的内伤,其后又一直奔波,一直没时间好好调养,这冬日裹衣尚嫌不暖,更何况他来时又已是衣裳尽湿?方才我在客厅中听他轻咳,想来已是有些忍不住才略咳了一下。 既然如此,此刻更不该劳累他才是,摆好了饭菜,我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稍微给他倒了杯酒,道:“李叔叔,我瞧你一路奔波劳累,身子不是很好,这酒虽然能暖身,却还是少喝些为好!” 李长青含笑点头,我笑着站起身来:“那李叔叔慢用,七七就不打扰了。叔叔吃完了叫一下下人,他们自会来收拾,并送热水过来。叔叔您就好好休息,七七明早再来看您!” 李长青道:“好,七小姐慢走。” 我回头一笑:“叔叔还是叫我七七吧,七小姐七小姐的,叔叔不觉得太过见外了么?” 李长青哈哈大笑道:“也好,七七侄女,那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反手将门带上,笑道:“七七省得。” 回到房中,我仔细地想了想,因这段时间开销甚大,如今七世堂成立,一切都需用钱,老爹那里自然是不用再去想的,而自己的余钱又已不足,看来暂时是无法独立资助仁义山庄了。 脱衣躺下,目光扫过床侧挂的那副山水画,突然想起,我虽然没有现银,却有一些值钱的东西,那山水画后面的暗格里藏了别人不少赠送的珍品,随便拿出两件也值个几千两银子。其实原先要建花茶阁的时候,我就动过典当那些珍宝的心思,可是一来城中的当铺,十有五六是老爹的产业,二来怕别人家也不敢典当我的东西,因此倒一直未动。现下我倒可以让李长青带走几件,让他拿到北方去典当了,至少也总值个万把两银子吧。 说做就做,我立时披衣起来,仔细地挑了几件珍贵的观赏之物,用绸布包了起来放到床头架上。 看这那个红布绸包,我突然想起那原著中的一些情节来。有了李长青这一层关系,想必以后行事要方便很多了吧,那多年以后,当诸多的阴谋和诡计落在沈浪、熊猫儿和金无望等身上的时候,那李长青总不会再那么糊涂了吧?我的意见,到时候他总应该会多少考虑一下。 想起那个自觉毁容,无奈才当了快活王财使的金无望,这一世,我绝不能因为我而使那卑鄙无耻的小人金不换砍了你的胳膊。 对,金不换!想起这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我不由地一阵厌恶,看来,以后我要让人在江湖中多留意这个家伙的动向,最好什么时候能把这家伙悄无声息地咔嚓了,省的他到处煽风点火,与王怜花等人狼狈为奸,害了一个又一个。 若说原著里,我最恨的,就是这个家伙了,每次看到恨处,都想跑到书中去扇他几个耳光!那家伙,简直就是畜生一只,不,是比畜生还不如。 我恨恨地想着,睡意渐渐朦胧起来。 次日天色刚明,我正做着将满清十大酷刑都用在金不换身上的美梦,突然左耳一阵疼痛,哎哟一声惊醒。正要开口大骂,却见一张苍白憔悴、双目赤红的脸直直地盯着我,目光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恐怖之极,骇得我几乎脱口喊鬼! 幸好话到嘴边又被及时地咬住了。我急忙救回我的耳朵躲向床里,讪讪地道:“老爹,你干嘛呀?一大早就来扯七七的耳朵,知不知道,很痛哎!” 老爹鼻子喷着气道:“你也知道很痛?一口就把两万两黄金给推出去了,你就不知老爹这里有多痛!你------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老爹捂着心口,想起那两万两黄金,又是一阵痛心疾首。 唉,我就知道老爹没那么容易放过我,正打算送走李长青后就直接开溜,躲个两三天再回来,没想到老爹居然这么早就来堵我了------ 不过,瞧他这副憔悴的模样,想必昨日定然是抱着那一叠银票心疼了一夜,怎么也睡不着,又见天色将明,这被捂得热热的银票还是得拱手送人,心中自然不甘,才到我这个罪魁祸首处来出出气,顺便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捞点回来。 看老爹肉痛得如同一个市井泼妇般的捶胸顿足,我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可一想起这区区两万两黄金对我家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又忍不住想笑,幸好此时老爹正低下头捂胸,没瞧见我嘴角上翘,否则我这一笑出来,那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不过,看他这样子,不想个法子帮他赚一点回来,他是不会罢休的。我心思一转,而且等七世堂建立后,又要多一笔开支,我自己也得另找个赚钱的法子,何不干脆和老爹先合作!我在脑中迅速地搜索了一边前世的记忆,有了。 裹着被子挪到床边,陪笑道:“好了老爹,七七也知道自己不对,不应该这么大方地就将老爹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送给外人------” 老爹瞪眼道:“不是银子,是金子!” 我赶紧道:“是是是,是金子,不是银子。不过,老爹,话又说回来了,我们这笔金子拿出去,可也不是白给的。眼下咱们家在全国各地的生意和治安,你也清楚,我们捐了银------金子出去,那李大侠必会知会他的朋友们多关照我们的货物,而且,他拿这金子去抓恶人,不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么?” 老爹气道:“我自然知道这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我不是也答应捐一万两银子了么?偏偏你这个败家子,偏要进来插一脚------你------”说要牙痒处,老爹又要扑过来,我急忙将棉被往头上一蒙,闷声叫道:“老爹,你想不想补回点损失来?” 老爹顿住魔爪,道:“你有办法?” 我听他口气似乎有所松动,这才将头重新探出棉被,笑道:“七七被老爹这么一急,倒真想出一个法子来,不知道老爹有没有兴趣和七七合作,我们单独开发个赚钱的项目来。” “哦,说来听听!”一听到有钱赚,老爹的气立马就消了下去,改抓为拍,轻轻地帮我拍了拍被子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眉眼立即笑了开来,仿佛刚才那几乎要吃人的模样根本就没出现过。 变色龙!我笑着干脆坐了起来,问老爹道:“老爹,你觉得除了日常生活用品,谁的钱最好赚?” 老爹想了想,道:“应该是女子和小孩。” 我拍手道:“老爹真聪明,七七也是这么认为,而七七认为,女子和小孩,又是小孩的钱更好赚,一来呢小孩子容易受新鲜事物吸引,二来小孩没有赚钱难的概念,三来一般的父母都是心疼孩子的,如果小孩喜欢,大人自然不好太过拒绝,只要我们的东西就吸引人,价格也够实在,想要赚钱却是不难。” 第四十九章 授剑 老爹的眉眼已经开始有些上扬了,道:“你倒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呵呵,”我神秘地笑道,“这个就暂时保密了,等七七做出样品给老爹瞧瞧,老爹自然就明白了。” 老爹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就你这个鬼灵精主意多,那好,老爹就给你十天的期限,十天之后若是还做不出来,看我不家法伺候!” 我翻了个白眼,道:“安啦,老爹,你还不了解你女儿么?我想出来的主意有几次是不赚钱的?先说好了,到时候我只负责设计和帮忙宣传,其它的可就得你老爹出马了。利润一半我一半!” 老爹瞪眼道:“你只负责设计就要拿一半,老爹却得接下其它全部的活,哪有那么容易的?我七你三。” “一口价,你六我四,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干脆就不设计了,反正你那两万两黄金已是不拿也得拿,拿也得拿了,那李叔叔还在等着老爹你送金子过去呢?”我伸长了腰,毫无淑女气质的打了个大呵欠,意示老爹,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成交!只是若你设计出来的东西不好卖,那成本可就得从你的红利里面扣了!”老爹笑的贼贼的,不顾我瞠目结舌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走了。 晕倒,死老爹,居然跟我来这一招!唉,我还等着这笔钱筹建七世堂呢,他这不是逼着我赶紧动脑筋吗?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爹一走,我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去看李长青。一见小院,就看见李长青正负手立在廊下怔然地发呆。现在只不过是卯时初,他竟已梳洗妥当,还又换回了他原来那身衣服。不过,精神倒比昨晚好了许多,看来休息地不错。 “李叔叔!”我小跑到他面前,“叔叔起的好早啊!” “七小------侄女儿也好早啊!”李长青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来,和煦地笑道。 “给!”我把手中的包裹塞到他手中。 李长青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包裹,道:“这是?” 我笑道:“不过是七七小时侯别人送的一些小礼物,倒也还值几个钱,反正七七留着也无用,还不如拿给叔叔去做点好事。不过,”我故意瞧了瞧四周,示意他弯下腰,附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可得回到中原后再去典当,最好莫要在有我老爹产业的地方,否则,以我老爹的脾气,他只怕要罚我一个月不能吃肉了!” 李长青又似感激又是好笑,动容道:“这个叔叔省得,既然是侄女儿的一片心,叔叔就不推辞了。来,趁现在时间还早,叔叔就教七七三招剑法。” 我笑道:“叔叔还记着七七的玩笑话呢?” 李长青微笑道:“叔叔这点薄技原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叔叔的剑式虽然简单,要领会它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等会你可要注意看好了。” 我点头道:“七七明白,叔叔,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到七七的练功房里去吧!” 李长青笑道:“正合我意。” 出院门时我吩咐道:“等会老爷派人来请李大侠时,就说在我的练功房里。” “是,七小姐。” 进入我专属的练功房,将门一关,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李叔叔,这里平时是我个人的练功房,就算是老爹未经我的许可也是不能进来的,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人窥探的。” 这是我四岁时就要求老爹给我专门造的练功房,房内四壁空空,除了一些练功用具,连椅子都没有一张,我每次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不练到疲倦一般都是不出来的,累了也不坐,只往铺着大理石的地方一躺就是。 李长青一进入,立时就被竖立在南墙前的一面巨大的镜子给吸引了,往镜前一站,只见整个身影和房间的大部分布局都收入眼底,不由地啧啧称奇,赞道:“是哪位能工巧匠居然能制作出这么神奇的事物?” 我得意地笑道:“这是我求老爹专门派人到波斯去学得的技术,回来后几经试验方才做成的,可惜还是不够清晰,只能瞧见大概的影子。” 这个空房间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是这巨大的镜子了! 这个时代已有了粗浅的玻璃制作技术,象什么琉璃球啦、琉璃花灯啊,琉璃瓶啊,其实就是玻璃做成的,只是这玻璃当然远不能和现代相比,色彩虽晶莹却不剔透,只能反射光芒,透明度也极低,隔了一层便只能瞧见大概的物体形状,却不能辨别出这物体是什么? 两岁时,我无意之中听到二娘抱怨说家里的铜镜太模糊,得找个工匠磨一磨时,突然想起原著里曾提到过波斯已有制作隐形彩色眼镜的技术,便心思一动,心想何不干脆派人前去学习,把这工艺在中土也发扬开来。 老爹原本自然是不同意的,只因去波斯路途太遥远,何况还不能确定是否能找到这个技术,但是经不起我的请求,再则娘亲和二娘三娘们听说能有将人的纤毛都照的出来的镜子,都不禁心动的很,也来帮我游说,老爹才勉强的派了十个人前去波斯寻找这渺茫的玻璃制作技术。 这十个人一去就是一年,大家都以为这几人携了大量的现银,必定是有去无回了,只有我依然信心满满。一年零一个月后,这十人终于回来了,不仅带回来几面制作精美、图象清晰的小镜子,同时还带回了许多制作玻璃的材料和制作工艺。精明的老爹立即从那几面小镜子中瞧出了巨大的商机。当下就拨出一笔巨款建立作坊,另又派十人中的两人再带几十名工匠重回波斯学艺。 鼓捣了一年后,我也四岁了,玻璃制作的工艺也由最开始的摸索渐渐进入了佳境,虽然在我看来,这镜子的清晰度还不如前世的普通镜子,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中国而言,却是最顶极的工艺了,我们家因此又多了一项源源不绝的财源。 只可惜那时候的我,一来也没有什么特别要花钱的地方,二来也没想到以后的长远规划,因此全然没有分红利的概念,不仅没有及时跟老爹争取应得的报酬,便是连这镜子也是央求之下才得来的,现在想想可真是冤哪! 李长青在镜前转了一转,笑道:“侄女儿太过谦了,这镜子虽说不是纤毫毕现,但比起铜镜来已不知清楚了多少,更何况面积如此巨大,实在是天下无双啊。” 我笑了笑,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打转,免的心里懊悔更深,想想也知道这玻璃镜的前景是多么广阔啊,我除了这面大镜子,我居然都没捞到什么好处,郁闷死了。 “李叔叔,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噢。”李长青回过神来,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武器架,挑了一柄长剑,将自己身上的佩剑解下小心放置一边,走到房中间。 我不禁好奇地问道:“李叔叔,为何不用您自己随身的佩剑呢?” 李长青望向一边的长剑,眼中微微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却立即复又被深深的隐痛所覆盖。我瞧见他的眼神,心知这问题问错了,无奈已无法收回。 果然,李长青凝注这那柄剑鞘早已不再鲜明的佩剑,语音低沉,道:“这柄剑,自我弱冠那年开始跟着我,至今已有三十余年,其间饮过无数奸邪之人的鲜血,本以为这一生它只会跟随我斩奸除恶,留下一世英名,没想到临到晚年,我却用它来对付武林同道------唉----我实在无颜愧对它啊!” 我劝慰道:“李叔叔不要自责了,衡山之事七七略知一二,叔叔和各位前辈们那时确是身不由己!” 李长青长叹道:“衡山之站后,我兄弟三人就发下重誓,此生决不再滥杀无辜,我这把剑,不出则已,一再出鞘,必诛恶人,永不粘好人的一滴鲜血。”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语调猛然激昂起来,手腕一抖,脱去手中剑鞘,唰唰唰------连续几剑,点在那剑鞘之上,那剑鞘方才“当”的一声,跌落在地。 我上前捡起剑鞘仔细一看,只见剑鞘之上竟已被剑尖密密麻麻地点了许多个小孔出来,不由地骇然,脱口道:“好快的剑!” 李长青微微一笑,道:“好侄女,你可看好了。” 他话音未落,人已旋身跃起,面向镜墙,扬腕拧身,直刺镜中人影,眼见剑尖要点至镜面,身躯忽又向左偏转似要倒地,剑招也改攻向镜中人影下盘,剑势急又快,却是快中又带转折,实在令人无从预知他的下一剑会从何出刺出。 如果说干爹的越歌剑法,肆意狂放、姿态优美,宛如游龙,仿若狂舞之中即可将敌卷入剑阵,无从突破。那李长青的剑便是一道飞流的瀑布,看似简单集中,但气势却更为险峻,仿佛可以一冲之下就可将人埋入瀑布之下的深潭,再无翻身的机会。 我在心中暗暗比较两者的不同,眼睛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仿佛只是一个呼吸时间,三招已毕。那李长青已收起剑势,立在镜前,微笑地看着我。 至此我才明白,为何他如此爽快的答应授剑,我帮了他的忙,自然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却恐怕是因为他的剑法,当真已不能只用急、快、猛三字来形容了,这一惊鸿之间,倘若换了一般的人,根本连他的招数都无法看清,更别提偷学了。更何况我只是个小女孩,在他看来,纵然有些武功,资质也不错,却顶多也只能学个一招半式而已,哪里能将他的三招都真学了去? 只可惜我不是普通人,我在武学方面的天赋便是连师父和干爹都惊奇不已,这不败神剑的招式便是再快,我依然瞧的清清楚楚,他刚才的演示,我最起码已经记住了两招。 我心里偷笑,嘴上却故意叫道:“叔叔好厉害啊!不过太快了,七七看都没看清楚呢?” 李长青笑道:“叔叔的这套剑法就是以快取胜的,侄女儿若觉得太快,我就再演示一遍。”说完,身形又动,剑光闪耀处,三招又已过。 也许是因为太过自信我不可能学得,这一次,他稍微放慢了一些速度,但即便如此,依然十分快捷。我凝神注视,迅速地在心中演练,面上却作极力思考状,回忆了半日将招式都记熟了,才挫败地叫道:“哎呀,不学了,叔叔这么快,七七根本看都看不清楚嘛?” 李长青将剑放回到架上,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道:“实在对不住了,叔叔一练起剑来速度就是如此,几十年下来都已经习惯了。此次叔叔还有要事在身,以后若得空,再来仔细教你可好?” 我听他的语气,似乎真的有些歉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名绝技,他本不是我家的人,要他倾囊相授的确也有些强人所难了,而且这三招我不都已记在心里了么?这一想,刚才心中那一点点不快顿时消逝无踪,我也真挚地笑道:“好啊!改日叔叔若方便再教好了。” 李长青轻轻颌首,将自己的佩剑挂回腰际。 我打开门道:“叔叔,我们回去吧!想必老爹已将银票准备好了!” 李长青优雅地轻拂了一下长衫,道:“还要烦扰侄女儿前面带路。” 回到客房,管家朱伯果然已经在房中等候,见到我们,立时迎了上来,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道:“李大侠早,我家老爷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特命小人前来将这二十二万两银票交给您,折合黄金两万两整,请李大侠清点!” 李长青躬身接过,道:“请代我再谢过朱老爷,朱老爷这番恩德,李某等兄弟三人必定没齿不忘。今日若有差遣,只管吩咐就是。” 朱伯客气道:“哪里哪里,早膳已准备好,李大侠是否先用膳?” 我笑道:“朱伯伯,你就放心吧,李叔叔这边七七自会好好招待的,你还是去请杨大夫帮老爹看看吧?”边说边把他推往门外,背着李长青,偷偷地朝他挤眉弄眼地,偶感风寒?呵呵,明明是昨夜一晚上没睡,今天脸色太差不敢见客才是。 管家无奈地向门外走去,本想说我一两句,但有客在场只好又咽了下去,只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便被我推出去了。 第五十章 七世堂 天色更亮,一轮红日自东方喷涌而出,天色竟是难得的晴好。只是昨夜下了一日一夜的雪雨,温度却依然极低,经北风一吹,寒意反而更甚了。 早饭后,李长青执意要立即离去,我也不强留,准备好干粮和新斗篷,亲自送他到城门外。我本想问问他,沈天君等人的后事如何安排,是否有其家人的消息?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送别的客套话。只因这些事如果从我这个小女孩的口中问出来,也未免太过奇怪了些。何况那小沈浪散尽万贯家财,将其统统交给仁义山庄时,并未亲自前去,还是算了一切随缘吧! 立在马上,目送那一人一骑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后,我掉转马头,纵马奔向另一个方向。 赶到基地,众人都已聚集,有别于前些日子的沉闷,大伙今日倒都是讨论地热热烈烈的,仿佛已消失多年的朝气全都在一夕之间回到了身上,见我进去,俱都口称堂主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拥我上坐。 丁伯道:“禀告堂主,属下们已然查过,腊月十八那日正是良辰吉日,何不就在那日开派建堂?” 我笑道:“各位叔叔伯伯们切莫如此称呼,七七虽被叔叔伯伯们抬举当了这堂主,可七七仍是小辈,平日里也多蒙大家照顾,以后还是按照老称呼好了。” 丁伯正色道:“不可,常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我等已自愿加入七世堂,就得遵守这堂中的规矩。如若尊卑不分,将来何以治帮?” 众人纷纷应是。 我慌忙抬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妥协道:“好好,就依大家就依大家。丁伯,既然十八是黄道吉日,那就选在那天吧。至于如何举办,七------我也没什么经验,丁伯安排来就是了。” 丁伯领命道:“是!” “嗯。”我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我干爹呢?” 朱老大大声地应道:“俺知道,李大侠去西湖了,早上我还遇见他提了一壶酒,他说突然想去看看西湖边的梅花。俺老朱奇怪了,这梅花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冷的天气,还不如和大伙儿围着火炉喝上两杯呢?” 我笑了笑,不致一词,干爹既然自称楚狂人,又是诗仙李白的后代,自然也有些与众不同的浪漫举止,何况这几****日日被我逼着想法子,也确实闷坏他了。 丁伯问道:“堂主,要不要派人去寻他回来。” 我摇头道:“不必了,就让他去散散心吧!干爹并不是我们七世堂的人,我们不能以堂中的规矩去约束他,这一点大伙以后可要注意了。” 众人应声道:“谨尊堂主之令!” 这一齐声应答又将我小小地惊了一下,唉!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当这种几乎是独权主义的领导者,大伙儿声音齐一点大一点,就让我听的老不自在了。想想等到明日,全堂的人都来拜见我时,那百多人的气势可比现在要大多了,更何况以后人员还要增加------ 晕,看来,若不能改变他们的尊卑观念,我还是早些习惯这高高在上的感觉为好,集权也有集权的好处,至少指挥起来方便,制度也能执行的到位些,不象我前世工作过的单位,各部门都是阳奉阴违的,效率一团糟。 ~~~~~~~~~~~~~~~~~~~~~~~~~~~~~~~~~~~ 腊月十八,天公作美,风停雪住。 温暖的太阳照耀着新搭建的高台,也照耀着高台下仰首的数十名堂众。 在丁伯的指导下,我率领近一百堂众举行了建堂大典,焚香,祭拜,饮血同盟,正式地成立了七世堂。 丁伯和李伯被任命为副堂主兼执事护法,掌管堂中日常事务,及统领堂中各弟子的培训,其他十来位前辈从旁协助。柳初才等人被任命为分堂主,只等一两年,堂中各项事务渐渐步入正轨后,就分批前往全国各地,招兵买马,建立分堂,以扩大势力。 剩下的这几十名孩子了,我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努力努力再努力!他们可是我们未来真正的希望,也许还是将来武林的顶梁柱,眼下我绝不能令他们分心,以免得不偿失。 起初我还有些担心,怕这次的衡山之行会给他们留下一些阴影,没料到经历过生与死、饥和寒的考验,这些本就在苦难中成长的孩子反而更加坚强了,无论是心智和毅力,都同我期望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干爹虽然没有正式加入七世堂,但因为他是我的干爹,因此作为唯一的观礼者,也参加了建堂大典。但到七世堂成立的第三日,干爹又不辞而别了。 从那日干爹出去赏梅之后,后面这些日子,干爹始终不再参与我和众人的讨论之中,除了偶尔指导一下剑法,更多的时间都是提了一壶酒出去四处游逛,还几次去了静水庵,以啸声邀请我师父出庵相见,但他和师父都谈了些什么,我却始终不知,问起时,他们也都只笑不答,搞的神秘兮兮的。 不同于上次的简短,此次的留信中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大张,我展信一看,里面竟俱是一条条如何管理七世堂的建议,我将信传给丁伯和李伯,共同分析研讨,发现其建议竟无不极具可行性,许多我们根本未曾想到的部分,干爹竟都已为我们考虑周全了,比如告诉我们如何更为妥善的隐蔽,在未有实力之前应该怎样注意保密。 干爹还建议:衡山一战,必定留下许多遗孀孤儿,我们不防派人四处寻访,如若可以,就劝说对方加入七世堂,这样一来,七世堂的力量必定会大大加强,将来对付那恶人也自然就多了些把握。这条建议一出,丁伯和李伯等人才算真正的服了这一位楚狂人,并立即着手办理其他各项建议。 干爹的信中还道,他此番离去,一是难舍他的逍遥生活,二也是借机为我寻找真正的侠义之人和合适的苗子,同时允诺必会经常回来看我。 干爹,谢谢您! 我遥摇举杯致意!您虽然没有如我所愿的加入七世堂,帮我打理堂中事务,但您已经以另一种更好地方式来帮我了,您的这份心女儿会永远记在心里的,只希望您能尽早地结束漂泊的生活,早些回来和我团聚。 七世堂正式成立后,我才发现我平日里虽有些小聪明,也有前世二十几年的人生经验,当此刻要管理的却是一个江湖组织、武林帮派,自然就不是我能轻易胜任的事了。好在丁伯他们这方面的经验却是多的很,因此,虽说名义上我是堂主,但实际上具体处理堂中事务的还是丁伯等人,我只能慢慢地边看边学了。 可他们忙,我也闲不了,只因要建立帮派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是需要实打实的财力支持的,细算之下,我才发现要一一实现我们制定的各项规划,这银子缺的可就不仅仅是一点两点了,简直就是无底洞一个。 目前堂中大部分的成员都是小孩子,柳初才等人也各有任务在身,丁伯他们自然就不用说了,因此赚钱这责任就几乎全落在我的身上,至少近三年是如此的。 唉,我就知道这堂主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可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本来以我家的财力要解决这些问题,自然不是难事,可我自个儿卷入这江湖中也就算了,又怎么能把家人扯进来呢?虽说五哥已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名气,早已算是半个武林中人,可那不过只代表他个人,和我这成立帮派的性质完全不一样,更何况七世堂的存在可不能轻易暴露,就算是老爹,也尽可能不能让他知道。 想到这一层,我的头又开始大了起来。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还要小心的秘密发展,天哪,好困难好麻烦哪!我想,我应该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最命苦的堂主了吧!谁来可怜可怜我的童年哪!我八岁还不到啊! 呜呼,干爹,你一向都那么疼七七,怎么这次会这么忍心把我推到火坑里啊!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啊,我快焦头烂额了! 和老爹约法三章后,元宵刚过,已满八岁的我就一头扎进前世的记忆中,搜索以前看过的、听过的、想过的,将所有能赚钱的法子,都一一地罗列出来,再结合这个时代进行筛选。只是我的脑袋可不是电脑,想什么就有什么?也不似重生穿越的主人公们,轻易地就能详细地说出现代的制作工艺什么的。 忙碌了几日后,终于“设计”出十几个系列的毛绒玩具,玩具的形象自然都是以唐老鸦、米老鼠、卡通猫等动画为原型加以改进的,样品一拿到老爹手中,老爹的眼睛就立即比灯泡还亮,立马成立作坊开始大批量的制作,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没错,不管在哪个时代,女人和小孩都是喜欢新奇的玩具的,短短半年不到,这些卡通玩具就给我们创造了巨大的利润。 第一批货被一抢而空后,我马上转向第二个项目,那就是方便快捷的各式箱包。拉链不会设计,我就先用扣子代替,并巧妙地利用弹性十足的材料,同时在外型和材料上大下功夫,不仅开发出适合女子使用的各类精美背挎包,还设计了适合男子的实用腰包,这一项自然同样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诸如此类,我不停地挖掘脑中前世的知识,几乎隔一段时间就有一种新的想法出来,虽然都只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没有涉及到大行业,但从老爹那一见我就眉眼都挤到一处的表情上,已经可以看出其利润之丰厚了。 有了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再加上众人的齐心协力,短短地数年间,七世堂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暗中迅速地壮大起来,人员在不断地增加,分堂在不断地建立、消息网在不断的完善——根,已扎下,底,正慢慢铺开,一切就等数年之后那个充满传奇的故事的开展。 至于这之前么? 放下手中从郑州传来的简报,嘴角勾起一缕微笑,昔日那倔强的男孩,如今竟已成为家族中最年轻的族长,这个上官修远,他的能力可远比我预料的要强呢! 起身走到阁楼的窗前,任凭五月的太阳暖洋洋地倾泻在我的身上。舒展开双手,眯着眼,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辛苦了这么多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了呢? ~~~~~~~~~~~~~~~~~~~~~~~~~~~~~~~~~~~分割线~~~~~~~~~~~~~~~~~~~~~~~~~~~~~~~ 嘻嘻——大大们盼了好久了吧?七七终于变成少女了!其他的人物们也就快一一出场了!继续支持我吧!偶需要你们的鼓励+鼓励+鼓励-------啊!啊!啊! 第五十一章 出行 这几年来,我一面忙着赚钱一面又要打理堂中日益见多的复杂事务,本已快分身乏术了,叫苦连天了。偏偏那一年春节之后,师父竟一反常态,突然严格要求起我来,不仅新传了几套技艺,还要求我同时学习各家的绝学,并融会贯通,为了这个融会贯通,从此只要我回到庵中,就必定有八九个时辰都是在练功或学习,好似要把前几年的悠闲时光全都弥补回来。 甚至,师父竟然还不时地亲自跟我过招,说我既然已成为一堂之主,对我的要求自然就不能向前些年那么随意了,而且手下竟然毫不留情。那个转变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初答应做堂主是个要命的昏头,如今报应来了,我再也休想偷懒。 唉,这些年来别人往往都只看到我外表上的成长,身段的变化,面容的成熟,当他们每每用惊艳的眼神来洗礼我时,有谁知道这些年来,我身上可从没少过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哪! 呜呼哀哉——我的原本可以无忧无虑的再生童年啊,就这样在一片忙碌和悲惨中悄然而逝了!不过,如今终于都结束了。师父已勉强同意我出师,干爹也已在去年回来,暂时不打算走了,要留下来帮我一阵,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小姐,小姐!”我正沉迷于对这几年的回忆之中,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脆声声的叫唤声,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穿过假山,欢跳着三步作一步地往阁楼跑来,遇到前面曲折的回廊,干脆纵身跳过,这个懒丫头,这样大惊小怪,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小姐!”那少女见到我探头,连忙兴奋地扬了扬手中的物事,“五少爷又来信了!” 什么,五哥来信了!会不会有猫儿的消息? 我顿时精神一振,立即轻搭窗台,如鸟儿般落了下去。 “哇,小姐的轻功好棒啊!不知道鹦歌什么时候才能向小姐一样厉害呢!”鹦歌把信交给我,小脸上满是羡慕。 “只要你好好练,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微微一笑,步到旁边的亭中,挨着围栏坐下,展开书信准备细细地阅读。 “小姐,五少爷信里面都说些什么啊?今年中秋节他会回来过吗?”鹦歌跟到一旁,眼巴巴地瞧着我。 “怎么了?想我五哥了呀?”我笑着斜了她一眼,这个小妮子,自从去年见了五哥一面就一直念念不忘,呵呵,她才十三岁,这少女的春心也动的太早了吧? “小姐------”鹦歌不依地扭了一下身子,脸虽红了,双目之中却不禁泛出了一丝迷蒙的春意。 想起五哥,我不由地微笑,一晃多年,五哥早已变成一个磊落的英俊青年了。 这些年来,五哥依然鲜少回家,可他不回来则已,一回来必定掳获满满一箩筐的芳心,引得无数少女为他魂牵梦萦。 其实倒也不是五哥花心,怪只怪他长的实在太过玉树临风潇洒俊雅了。 不需语言,也不需行动,他只需随意地往任何地方一站,那目光微笑地一转,就自有一大堆的少女为他倾倒了。 本已满腹经纶、文采绝顶,而且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无不精通,又拥有这样的气质,这样的相貌,倘若不是我的亲哥哥,只怕我也会砰然动心,更何况是情窦初开的鹦歌她们呢?真不知道到这个世界还有几个人能同五哥的风采相比? 只怕只有那沈浪和王怜花才能和他相比了!此刻王怜花必定已和其母云梦仙子在洛阳定居了,却不知那沈浪现在何处?脑中方自转过这个念头,却又怔住。沈浪,这个我根本还未曾见到的人,我怎么又想起他了? “小姐你不知道,鹦歌自从去年见了五少爷,眼里就再也没有装过第二个男人了,不仅白日里老是念叨,就是夜里睡觉还在喊五少爷五少爷的呢?” 前方突然传来一个略带戏臆的温宛笑声,随着一缕清淡的茉莉花香,亭中飘进一名手托茶盘、和鹦歌年龄相仿的少女。 我立时回过神来,微笑地抬眼,接口道:“哦?真有此事?” “墨兰!你要是再造我的谣,看我不把你那张小嘴儿撕烂。”鹦歌跺了一下脚,跃起身子,娇笑着双手不住地攻向墨兰的腋下。 “哟,难不成刚好说到你的心坎儿了不成?”墨兰轻笑着将手中的茶盘往前一抛,身影一闪,已滑至鹦歌的身后,纤手一扬,重又接住了茶盘,放在桌上。 鹦歌见一招落空,拧身回转,重又扑了过去,墨兰手中没了茶盘,更得自由,鹦歌身影虽快,却更加奈何不了她了。 “好了,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听五哥的消息啊?”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两个小妮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要!”两人立时顿住了追逐的脚步,异口同声地转头看我。 “还说鹦歌呢,我看墨兰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取笑道。 鹦歌笑嘻嘻地挨了过来,抿嘴道:“我就说墨兰是在造我的谣嘛,那夜里说梦话的可不是我,而是某某人哦!” “鬼丫头!”这回轮到墨兰轻咬嘴皮,准备动手了。 “小姐救我!”鹦歌佯做害怕状,忙溜到我身后。 我嗔道:“再闹,我可就不念了啊?” “小姐,别嘛-----”两人又同时哀求道,一脸希翼的瞧着我。 我微微一笑,不再逗她们,照例又将五哥提起的趣事择段念了出来,听得两个咯咯直笑。 鹦歌和墨兰都是我十岁那年,一起被干爹送来的好苗子,只比我小上一岁,我见她们两个一个活泼天真一个细心沉稳,便留在了身边。听完了趣事,二人识趣地退下,跟了我四年,她们早已熟悉我的习惯了。每次五哥来信,我总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上一会,不让任何人打扰。 熊猫儿竟不在洛阳城么? 翻完了最后一页,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唉,怎会如此不凑巧呢! 这几年来,我屡次让五哥去把熊猫儿请到杭州来玩,那只猫儿却总也不肯,总说已经习惯了中原的生活,过不来江南细致的日子。他既然不肯来,我去也是无妨的,这只猫儿值得我千里奔波去交这个朋友。 可现在好不容易将所有的事都安顿下来,师父那边也终于算是出师了,老爹也松口放行了,可熊猫儿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洛阳,还不知去向?天意如此作弄,难不成我和这只猫儿,真要两三年后才能见着面么? 既然猫儿不在洛阳,那我千里迢迢地赶去也没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去见王怜花么?免了,我连沈浪都不想提早见,这邪里邪气的王怜花,我还是避的远一点为好。虽然以我如今的武艺,断不至于被他轻易俘获,但想到要和那种人打交道,我的心底就不觉地有点发麻,这种人,能不打交道还是不打交道为好。 看来眼下只好请五哥帮忙再留意,等熊猫儿回到了洛阳我再过去会会他了!只是不能早日和熊猫儿这个无赖好男儿相见,还真是可惜呢!不过,老爹和娘亲总算同意我出门游历了,无论如何也是个好消息,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真好啊! 现在是五月时分,天气温暖而又不炎热,正是出游的最好时节,就再这两三天之内动身吧!不过先去哪里好呢? 我本来早已打算好,先去黄山瞧瞧前世坠崖的地方,然后再去洛阳见熊猫儿,而后就中原各地转转,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却从未踏足过除杭州周边以外的地区,见闻未免太过短浅了。 就好似一个乡下人,终于来到一处繁华的都市,却总在郊区俳徊,未曾接触到城市的中心,自然也就明白不了什么是真正的都市,也领略不了这个城市的灵魂。 穿越的我,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就如同这个乡下人一般,不论是思想还是见识,目前都还有太多的局限性,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师父以前曾跟我提过如果要想在武学上有所进步,光是闭门造车实不可取,要我以后多多游历名山大川,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玄妙,还言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建议我先去东海看看。 我觉得师父的话很有道理,再则我也想了解一下,在汹涌的波涛之中练剑,是否真的会有不同的领悟和收获。 那就这么定了,先去东海,而后再去中原。 唤了声墨兰和鹦歌,让她们打点行装出门远行。俩人一听可以随我出去游玩,立刻瞪大眼睛喜笑颜开,欢声应是,急急地转身就要去打理。 “回来,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好笑地叫道,“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时间会比较长,总也要几个月吧,你们告诉罗长风东西要多准备些,然后再去把花婆给我找来,千万记得可别惊动了那个混世魔王。” 俩人的眉眼里都是欢乐的笑意,脆声应是,如同两只小鸟般飞走了。 提起我这个宝贝弟弟,我就心有余悸,不知为何,老八自一出生就特别粘我,到三四个月时候就懂的用口水涂我的脸,等到他学会说话可走路后,更是不得了,简直就是一块超级牛皮糖、跟屁虫、精明鬼,怎么甩都甩不掉!如今他已有七岁了,我要躲他却是更难了。 我又将五哥的信再读了一边,想了想,回到房中给五哥回了封信,请他务必留意熊猫儿的下落,一有消息就传书给我。 三日后一大早,两辆马车悄悄地从侧门驶出,后面同样静静地跟着一队护卫,一行人作贼似的,几无声息地出了城。 到了一处三叉路口,停住了马车,我又不放心地吩咐众人,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马车和行李箱子,确定之中没有藏人,方自吐出了一口气。这次花蕊仙总算是把老八给哄住了,没让他知道我要出门,否则身后跟了那么一个捣蛋鬼,他开心我可就不逍遥了。 为了确保安全,我们又南行了一段路,才折而向东,这下就算老八能追出来,也搞不清楚我们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车行至绍兴地区,我就弃车骑马,鹦歌和墨兰两个丫头也不肯乖乖地坐在车中,一左一右护在我两旁,稍后一些就是罗长风和丁峰,甘立和甘直则在前头探路。最后面的则是十几名老爹派遣的护卫,青一色的藏青劲装,斜挂皮革包,钢刀悬腰,气质昂扬。 我回头看了看他们,又转过瞟了一眼罗长风,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些人的神情,便如同罗长风四人奉命初来保护我时一个模样,正经却又刻板,心眼里也有忠诚二字,一路上如无需要,眼神也绝不斜视。 依我的意思,本想只带上鹦歌墨兰及罗长风和丁峰四人即可,但老爹和娘亲执意不允,言道我毕竟是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总难和五哥相比,再则现在的江湖较之几年前又混乱了许多,身边的人是绝对不能少的,并且要挟我若不同意就不准出门。 我还能如何,只能全带上了。 第五十二章 孤岛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行了七八天才来到一个沿海港口。却见所过之处,断檐倒壁,树折枝残,处处泥泞坑洼,竟是一片狼籍,村民们都在忙碌地修建自己的屋舍和船只,远处浅海处海水浑浊,冲上沙滩的皆是泡沫,远不是我想象中的阳光沙滩、青烟渔歌的清爽模样。 我想起后几日的风雨,让长风前去打听了一下,果然是有台风来过了,连降了两天两夜的暴雨,今晨才略停,据有经验的老人说,这雨还会持续一夜,到明日方能全停。 行进全镇最大的一个客栈,来到大堂,只见客旅们都在讨论着这次的风暴之猛、危害之烈,我们一进入,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目光不住地在我们身上打转,竟讨论起我们三个少女来了,言语之中,颇为粗鄙。 我微微皱了下眉头,虽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但听在心里却有些不舒服。未待我吩咐,罗长风等人已闪身在我们的前面,横目冷冷一扫,只略略地放出点杀气,顿时碎言全无,重说起天气来了。 我们方自坐定,就听一人笑道:“若说此间最有资格说这风暴是怎么可怕的,就只有老冲头一人了,他三十年前可是出海的人中唯一的生还者。” 又一人叫道:“老冲头,今天你的酒我请了,你不防给大伙儿说说那次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他这一叫,大厅顿时都静了下来,只有角落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咳嗽声。我不由地侧目瞧了一眼,只见他肤色黝黑,旧衣短装,头发花白,却是一个普通之极的老船夫。 那老冲头咳了咳,又喝了一口酒,抬起历经风雨的脸,笑道:“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老汉早已记不大清了啦!我只记得当夜的暴风雨是突然来的,又急又凶又猛,我们全船二十三个人,使出浑身的解数都无法阻止船下沉,当时我紧急之中抱住一根船桅,用裤腰带将自己和木头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又猛砍那船桅,终于在船沉之前砍断了,因此所幸没有被卷入海底,可其他人------唉!” 不知谁又给他添满了酒,老冲头的手微微颤抖地捧起酒,一口气喝了半碗,才放下碗,继续道:“我死命地抱着船桅,整个身子都浸在又冰又冷的海水里,四周都是巨大的海浪,身体不住地被波涛抛上抛下,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醒来后已风平浪静,可四周都是茫茫的海水,见不到一个陆地或船的影子,我以为自己这回是真的死定了,没想到又坚持了三天后,竟然被我瞧见了一个孤岛,这才保住了这条老命。只是没想到这一上岛,竟就生活了三年,才偶尔遇到了一首船。唉,我原以为那样的暴风雨已是前所未有,没想到此次的暴雨竟比那一次还要险上几分,这下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哭死了——” 原先那人笑道:“老冲头你也莫要叹气,你就给大伙儿说说那个孤岛吧!你不是经常说那个岛的地势奇异之极,风景也美妙之极,便如同是仙境一般么?” 老冲头笑道:“那岛屿的确奇怪,虽只有我们镇子这么大,但岛屿的四面竟都绝不相同,一面的峭壁直的连鸟儿都无法筑巢,另一面的沙滩却柔软的比床还舒服;一旁是尖锐的礁石群,还有另一旁却又是平缓的山坡,最奇的是那岛中央竟有一处月芽儿状的淡水泉,而泉水的四周却终年生长着许多能结出鲜甜果子的灌木丛,老汉这才勉强地熬了三年,等到了出头之日。” 故事讲完了,可众人还不过瘾,七嘴八舌地要那老冲头再细说详情,一旁的鹦歌和墨兰也竖起了耳朵。我听到此处,心中突然生起股奇异的感觉,突然极想见见那老冲头所说的孤岛,当下也侧耳凝神,倾听下文。 只听众人已开始哄叫着,要那老冲头过一两日带众人也去那孤岛见识见识。 那老冲头却叹道:“不成,不成!这三十年来我几乎无时无刻不想着再回到那岛上看看,可奇怪的是那****被过路的船搭救之后,明明只行了两日就回到了这里,但后来再回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了。你们说怪是不怪?” 一人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怕是你老冲头人老糊涂,记不清楚了吧!” 另一人也笑道:“我们这些人,也都是风里去浪里打的,在海上也混了多年了,可从没见过附近有你所说的这么一个孤岛,你老冲头莫不是想骗人酒喝,才编出这么一个故事来吧?” 还有一人,却猜测道:“老冲头,不会是那岛上还有什么宝贝,你才不肯带我们去吧!”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道:“要是真有宝贝,那老冲头的日子还会过成这样么?早就娶个年轻的媳妇回来热被窝了。” 那老冲头似已被人奚落惯了,也不争辩,仰首喝光了碗里的酒,默然了半响,才推碗踉跄着离去。 我起身离桌,朝罗长风使了个眼色,往楼上客房走去。罗长风立时会意地跟了上去,不多时就把那个老冲头带了上来。 “什么?这位小姐你想去找那个岛?”老冲头似乎已有些醉意,半眯着眼睛打量我,“你难道相信老汉没有说谎?” 我笑道:“是的,我相信你没有说谎,而且我也是真的想去见识见识你说的那个岛。你能给我们带路么?这是我的酬金!” 我示意鹦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事成之后,还有一半!” 这下老冲头的酒立时醒了,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又瞧了瞧我的脸色,道:“老汉虽没有说谎,可我也说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那个岛,可从来没有再找到过。” 我轻轻地将银子推到他面前,笑道:“这次不同,我有预感我们能找到,而且若是找不到,这锭银子我也绝不会收回。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老冲头将银子揣到怀里,道,“不过,老汉只有一条破船——” “船的事,自然不需你担心!” 两日后,暴雨彻底停歇,海上又是一片风平浪静。 等到中午,老冲头满眼发光的站在宽阔的甲板之上,不住地指挥着,他没想到我居然会直接买下一条大船,并且还许诺如果找到了那个孤岛,回来后就把这条大船送给他。 鹦歌和墨兰同样兴奋地站在我身边,看身边的水手们收锚仰帆起航,驶离港口,她们都是第一次出海,难免激动万分。 因是逆风而行,时间又已过了三十年,老冲头确实已经不大记得那孤岛的确切位置,航行了两日,身后的群岛早已不见任何踪影,我们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孤岛,罗长风已经几次劝我回航,可我心中却始终有些不甘心,总觉得一定能找到,自然不肯就这样回去。 何况海上的一切对我而言,同鹦歌墨兰一般,都新鲜的很,别的不说,光是那海天相连一望无际的开阔视野,就足以让我感觉心旷神怡,尤其还有那壮丽无比的海上日出,及绝美的日落可以观看欣赏,我又怎舍得如此草草回去? 再则船上用品十分充足,即便再耽搁个四五天也不成问题的。到了第三日,天色初明,负责望哨的水手突然前来报告说,前方约四五里处有一黑影,老冲头立即激动地大声地命令将船速提到最高。 见他如此神情,我只觉得我的心也砰砰地跳了起来,不禁站到了船头注视远方,极目望去。随着帆船的全速行使,那黑影渐渐清楚的体现出来,果然是一个面积似乎并不大,地势却颇高的岛屿。 此时,天边开始泛出越来越多的红色,从最东边的海天相连处开始,红霞慢慢布满了蓝色的天空,越来越亮,映照在海面之上,仿佛这海也成了天,天也成了海,绚烂地连成了一片。等到那一轮红日冲出海面,跃至空中,海面经阳光一射,更是如同被打翻的颜料盒,数不清的各种色彩统统混合到一起,互相融合渗透,形成了一副极其丰富而又绚丽的画面。 而那孤岛就沉稳地伫立在绚丽的波澜之中,身披霞光,宛若五彩缤纷的仙境。 我不禁欣然脱口吟道:“这可真是: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飘渺间哪!”此处虽无楼阁玲珑五云起,也无绰约仙子舞翩然,但却比仙山更实在,也更吸引人。 船越行越近,我们清楚的看到几座巨岩略成弧形,巍峨地迎面矗立着,如半副险峻的屏障保护着海岛,岩上几无植物,岩壁陡峭无比,直入大海,无处可攀。 转至左边,地势陡低了下去,却是一片嶙峋的礁石,激浪拍岩,船只根本无法靠近。绕过礁石群,一条长达几百米的白色沙滩赫然呈现在我们的面前,身后便是灌木丛生的山坡,山坡顺势起伏,渐后渐高,最后便应又是刚才所看到的岩石峭壁了。 见了这条沙滩,老冲头终于高兴的完全确认,这就是他早年流落的所在,注视着前面的孤岛,道:“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老汉还能回到这里来。”他摇头叹息,仿佛陷入了当年那惊险的回忆之中。 我笑道:“老伯这一回不防重温一下旧梦,说不定你三十年前用过的那些东西还在呢?” 老冲头笑道:“那些日子的确是老汉这一辈子最忘不了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唏嘘不已啊!” 我们一边谈笑着一边吩咐船只停泊,改乘小船来到沙滩之上,刚才在远处感觉还不是很明显,此刻双脚一踩到白色的沙地上,只觉又柔又软,心情无比舒爽,若不是顾虑到边上还有很多男人,我立时就要把鞋袜给脱了。 罗长风心细,虽然老冲头说这岛上并无毒虫猛兽,但三十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岛上会有什么变化。还是吩咐护卫们去四处查看。 我见众人走远,便吩咐罗长风嘱咐人不要跟过来,带了鹦歌和墨兰两人沿着沙滩走向礁石群。罗长风本待要说话,见到鹦歌手中的大拎包却又顿住,在船上和一群大男人呆了三天,他自然猜的此刻我下船后的第一件是什么。 第五十三章 救人 这礁石群从岛外看来,的确是锋利尖锐,船只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触礁沉没,宛若孤岛的另一座屏障,刺猬般的坚拒外人,但从岛内往外走,却是平和多了,几处礁石一围,便是一个纯天然的小池塘似的。 鹦歌和墨兰分别守在两端,守岗放哨,我放心地解开长发,脱衣入水,尽情地洗了个澡后,又从包中取出一套游泳衣。哈哈,终于有机会穿这套游泳衣了,换好了衣服,回首和两个小妮子打了声招呼,让她们自行轮流清洗,我却如鱼般窜向远处。 泳装贴身地裹住我的胸臀,露出了中间的腰腹,水流拂过大面积的赤裸肌肤,仿佛胜过最温柔的情人的****简直是舒服极了。 我不由地微微呻吟了一声,闭上眼睛一头扎进水中,又缓缓地浮了上来,如此反复几边后,才仰浮在水面上四处环顾,这一片礁石虽有遮掩的效果,但只因岩石太多游起来毕竟不是很畅快,不如索性穿过礁石群,到外面的海面上去畅游一番。 说做就做,我小心地避开尖锐的礁石,游了一会,见离岸已有些路程,身后都是林立的岩石,即便是坐到石头上岸上的人也看不到什么了。这才放心地挑了一处比较顺滑的岩石坐了上去,待略微休息调整后就游向宽阔的海面,呵呵,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海豚呢? 用手理了理湿漉的长发,双足一荡一荡地踢着水花,随意环顾四周,忽见左边有处礁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定睛一看,两片礁石中间衣物浮动,竟似乎卡了个人。 有死人? 我的心顿时一跳,难道是前几日那场暴风雨的遇难者么?不管他是什么人,遇见死人总是不吉利的,更何况我现在半身还泡在这淹过死人的水里。想到此,我立即将腿缩了上来,只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心中一阵恶心,我居然和死人同用一片海水----- 回转头欲待高声呼叫,命人划小船过来接我,但看看身边这些礁石,船只肯定是行不进来的,何况我身上只着游泳衣,绝难见那些男人,鹦歌和墨兰又在远处,即便赶过来我还是要入水游回去。 咬了咬嘴唇,罢了,同片水就同片水吧,赶紧游回去,再去那个淡水泉边冲冲,也省的呆在这里和死人一起。 我强忍恶心的感觉,滑入水中,向来处游去。 但只游了几米,心中那股奇异的感觉又起,仿佛在说我不应该就这样回去,总应该先去瞧瞧情况,或许,那个其实并不是死人,而是还活着的呢? 我顿住身子,踩着水,心中犹豫不决,可如果我回去发现那的确是个死人,而且面目已被海水泡得发肿还有尸虫了呢?说实在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单独见过死人呢! 我不禁激泠泠地打了寒颤,想放弃,却又摇摆不开手脚。 朱七七啊朱七七,你不是向来胆大包天吗?如今却怎么连个死人都要怕?若让五哥和老八知道了,必定要讥笑你是个胆小鬼了!而且你好歹也是一个江湖帮派的堂主啊,这样也太窝囊了吧! 咬了咬牙,我转身向那死人游去,是死是活,总要看看再说。强壮起胆游到那团衣物身旁,果然是个人,而且看样子好象是个男人。他显然已经昏迷许久了,面朝里的一动也不动半伏着,头部刚好卡在礁石中间,而以下部分则全部浸在水里,修长的手指略微有些浮肿,紧紧地扣住了两边的礁石,关节已然泛白。 我迟疑了一下,咬牙移近,伸出食指探向他的鼻口,仿佛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呼吸,我一振,又将手指搭在他抓着岩石的手上,恩,还有脉搏!这么说这个人没死了。 顿时所有的害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要人没死就好,就是面目被水泡的再可憎也不打紧,何况看他这样子,此刻脸部并没有碰到水,应该不会那么恐怖吧!不过他头顶的黑发都已经干了,想必已卡在这里有段时间了,如果要救就得快,当下不再犹豫,用力地去扳他的手指。 哇,抓的还真紧!我费了许多力气才将他的两只手都扳开,又小心地去托他被卡住的头,还好头未卡紧,轻易地就托了出来。借着水的浮力我将他翻转了个身,终于露出了他的脸。 他的额头右上角处有一处暗褐色的伤口,血迹顺着他的眉眼滑下,已在脸上凝结出几道暗红的印迹,果然是个男人,不,正确的应该说是一个如文弱书生般的少年! 眼泪,突然就在我伸手拂开他脸上乱发,看清他面目的那一刻,毫无预警地地流了下来,一滴滴地落在他的嘴角,又顺着他的下颌滑入海水里。 胸口在微微地疼痛,一股莫名的心疼,随着泪水的掉落,如水晕一般泛开。我的心还未有知觉,手已轻抚上他的脸。 这双恰到好处的剑眉、这高挺的鼻梁、还有这略略上扬的唇角------仿佛我都早已熟悉了一般,甚至不用他睁开眼睛,我也知道那浓密的睫毛下面,必定是一双明朗的眼眸,他若笑起来,必定比这初生的太阳还要耀眼,比冬日的炉火还要温暖。 心,在抚过他搭配地无比协调的五官的同时,猛然迟钝地被各种纷涌而来的感觉所充斥:似是悲哀,又似是欢喜,似是满足,又似是害怕,似是幸福,又似是痛苦------我无法判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仿佛这辈子和上辈子、还有那上上辈子所品尝过的各种酸甜苦辣,各样的七情六欲,都混合到一起,就如这海水般团团地将我困在中央,我无力抗拒,也无从躲闪,只能任它们统统地,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滑过我的面颊,继续地滴在他的脸上------ 纠结、痴缠、翻涌、覆盖,心仿佛别填的满满地,没有一丝的空隙,又似是空空的,什么都无所凭依------ 我不知自己就这样怔着看了他多久,直到手指触到他那毫无血色的双唇之上,才我猛然一惊,我竟忘了他此刻的危急情况,还在愣愣地发呆。胡乱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为何能带给我如此异样的感觉,此刻最要紧地是赶紧先救人。当下,我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反手搂住他,让他的头平稳地靠在我的肩上,转过礁石,急忙地向岸上回游。 他冰凉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身子,一种令人心慌的冷冷触感透过湿透的衣服,清楚地传到我的皮肤里。 我心中更急,以最快的速度向来路回游,穿过最密集的礁石群时,身上似乎不小心被隐在海面下的尖石刮带了几处,隐隐地有些痛楚,可我无暇查看,双足不断地踢动着,直觉告诉我,这个人若再不救,只怕就再也救不了了。 来时那段悠悠然的路程,此刻似乎突然被拉长,变的很遥远,那短短地几百米,竟仿佛比几公里还长,但我终于游回到刚才那处被几块礁石围住的浅滩之中。 鹦歌正站在岸边一处岩石上四处的张望,一边警戒着有无男人不小心靠近,一边不停的往水面上扫视过来,一见到我,忙欣喜地叫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她话音未落,旁边就跃上一人,正是墨兰,她眼尖,立时瞧见了我手上还抱着一人,二话不说便跃了下来,快速的游到我身边。双脚一踩到陆地,身上斜靠着的人立时就重了起来。 “墨兰,快帮我扶他到岸上!”我喘着气,将人扶了起来,墨兰应了一声,扶住他的右臂,两人合力将他半扶半拖地拉到岸上,鹦歌也忙地奔了过来,惊道:“小姐!这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我无暇解释,拂开他复又被海水打湿的乱发,探了探他的鼻息,竟是似有似无。 心一急,一把扯开他的胸襟,墨兰和鹦歌同时惊呼了一声,似要说什么,我一摆手意示她们别打扰,将头埋向他的胸口仔细倾听。虽然心跳频率慢的极不正常,但至少还有心跳,就证明还有救,还有救! 将头抬离他的胸口,我才发现自己的一颗心,已如捶雷般开始急速地震动,砰砰有声,有一种极度的慌张,仿佛马上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令我几乎不知所措!该怎么救?怎么救?我的思维在团团地乱转,拼命地回想脑子里有限的急救方式,对,人工呼吸!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管不了心头的急跳,我迅速将他的四肢摊平,扯松他被水浸的发紧的腰带和领口,检查了一下他的口鼻,还好,没什么东西堵住。 那么,就开始吧! 我咬了一下唇,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分别捏住他的鼻子和下巴,毅然地俯了下去。 “小姐!” 身旁传来两声惊呼,我听而不闻,继续用舌尖翘开他的唇,努力地将空气度到他的口中,自然再抬头,再深吸气,再小心地度气——如此不知道反复了多少遍,我只觉得胸口越来越涨,心也越来越慌,眼泪又不禁掉了下来。 直到鹦歌突然欢叫道:“小姐,他好象有动静了!” 嗯?我度完口中的空气,大口地喘着气抬起头,欣喜地发现他的胸膛确实开始微微地起伏,鼻中也自行地开始呼吸了,真的有救了! 我长呼了一口气,腾的坐倒在地,心中顿时充满了狂喜,还间杂着一丝后怕,这人工呼吸法我还是第一次用,以前只是从书中看过,刚才情急之下就照着做了,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看样子有效果了,幸好幸好! ~~~~~~~~~~~~~~~~~~~~分割线~~~~~~~~~~~~ 亲亲大大们,本书现在还没有封面,大家建议一下啊! 第五十四章 你就是沈浪? 那少年微微地动了动,突然喷呛出两口水,浓密的睫毛轻眨了两下,似乎就要睁开来,我惊喜地将身体俯近了些,正欲等待着他张开眼睛,鹦歌突然挤了进来,挡在我和他的中间。 “鹦歌,你做什么?”我一时不防,身子被挤地往后仰去,忙反手撑住身子,恼道。 “小姐,你没穿衣服呀?”鹦歌红着脸轻叫道,“还有墨兰,你的衣服也湿了!” “啊?” 我和墨兰互视了一眼!同时惊叫了一声。天哪,刚才急着救人,我竟忘了身上只穿了游泳衣,大部分的肌肤都裸露在外,而墨兰因为刚才跳下来助我,身上的衣服也早湿透了。 我忙蜷缩起身子,尽量地遮住重要部位,眼睛迅速的向周遍扫视了一边,幸好四周都是一两人高的石头,估摸外面也瞧不见里面的情形------这才暂时吁了口气,红着脸缩在鹦歌身后,低声问道:“鹦歌,他醒了没?” “他似乎又动了一下,可还没醒!小姐,你们赶紧去换衣服吧!他要是突然醒了我就先点他穴道,绝不会让他瞧见-----瞧见你的样子!” “恩,”我从鹦歌的身后探出身子,欲待起身飞奔,又顿了一顿,不放心地交代道,“他的身体还能虚弱,你不要点的太重了,还有,刚才的事千万别让他知道。” 鹦歌催促道:“我明白,小姐快去吧!等会怕罗大哥他们就要过来了。” “好。”我赶紧起身,在墨兰的掩护下,飞快地跑向几丈外的岩石,躲到放置衣物的石头后,却是不敢脱了游泳衣再换了,红着脸,手忙脚乱地胡乱地擦拭了一下,就直接套上衣服。 脸上一片火热,灼的我的手都几乎发抖了,我一边系上腰带一边回想刚才自己那副模样------天哪!我怎么竟会忘记自己没穿衣服呢?还背着他游了那么远,老天!幸好他一直昏迷着没有看见,否则------否则可真是羞也羞死了! 轻拍了拍还在发烫的脸,又拧了拧湿漉漉的头发,梳理了一下,这才从岩石后面转了出来。 对面的墨兰也刚好换好了衣服,两人一对视,墨兰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声道:“小姐刚才好大胆哪!墨兰都快被小姐吓坏了!” 刚刚平复一些的羞意被她的言语一激,又迅速地回退到脸上,只觉的两侧面颊便如火烧一般,热浪一波接一波地涌,熏得我连身子都快发烫了。我不禁啐道:“你瞎想什么?那只是救人而已!你可别想歪了!” 墨兰奇道:“我又没说小姐什么,又怎生想歪了?” “------”我不由地语塞,顿了一顿,强道,“没想歪就好!还不快走!”话说完,也不等她,径直向外走去,墨兰轻笑着紧跟了上来。这小妮子,还笑,改天有你好看的!我咬了咬下唇,复又用手覆住脸颊,怎么还是好烫啊! 走了几步,正看见那少年已被鹦歌扶坐了起来,背对着我们,正低声和鹦歌说些什么,鹦歌却笑着摇头,正待说话,突然见我们走出来,笑道:“那就是我们的小姐,刚才救你的是她可不是我!” 那少年闻声转头,视线转了过来,嘴角含着微笑,目光温和,正和我的视线撞到了一处。 刹那间,我仿佛被天雷击中了身子,又似在淬不及防之下被点住了穴道,再也动弹不得,便是连眼珠子也无法转动,只能怔怔地瞧着他。 那轩眉之下,果然是一对明朗而又温和的眼,那好看的薄唇果然只需微微上扬,便噙起了七分笑意,难道------难道-----可到底是难道什么,我却连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一切的谜底、一切的奇异感觉的解释,都唯有等他开了口才能揭晓。 那少年见到我,似乎也怔了一怔,但只是微微一瞬间而已,我定睛再瞧,那双眼眸里仍盛满了笑意,似乎根本未曾变化过。只见他勉力地撑起身体,在鹦歌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微笑着抱拳道:“在下沈浪,多谢姑娘相救之恩!” “沈------沈浪------” 脑中突然出现了几秒的空白,我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子微微地晃了两晃,身边的墨兰赶紧扶住了我,担忧的轻轻唤了声小姐,可我却无瑕回应她了。 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实在太过震撼、太过意外了!真是他么?果然是他么? 说不出的震惊在心中翻涌,将我的心神搅得一片混乱。但我的目光却仿佛被粘住一般,浑丝不动地胶在他的脸上,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盯到他的心里去,丝毫未觉得这样的注视对一个少女来说,实在是极不合宜的。 他真的是沈浪?那个沈浪?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可却已面带和煦的微笑,看起来温文亲切,面对我如此直接的注视,他仍是坦然以对,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沉静,世上还有几人能拥有?我突然确定了,他就是沈浪! 我竟然如原著中所述一般,无意中救了他。可是,事情怎么发生的这么早? 我清楚地记得原著里,那个朱七七和他相见的时间,应该是在他刚出道不久的时候,之后那个朱七七不知怎地无意中救了他,而后才对他一见钟情,倾心相许,并千里追寻。可我却明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啊?怎会有那么多奇异的熟悉感觉?他甚至还没睁开眼睛,我就不自觉地为他流泪,为他紧张和担忧?见到他醒来,我又是那么的欢喜? 一种可能性突然如刺般扎入我的心底,刺得我几乎跳了起来,不自觉地连退了两步,不------不------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也对他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的是明明是原著里的那个朱七七,而不是托生转世后的我!早在我满月的那一夜,我不就已下定决心,这一生绝不重蹈原著中的朱七七的覆辙了么? 沈浪那颗隐藏在温柔亲和表面下的铁石心,连她那火一般灼热的爱和那屡败屡战的执着,都难以融化,更何况是我这种早已被感情伤的伤痕累累的沧桑之人? 这样的男人纵使再优秀,也不该是我的选择。因此我早已决定,倘若有一天我们还是相遇了,我也必定会与命运相抵抗,不管是陌路也好,或只做他的朋友也好,都不该是追随着他、只以他为天的情人! “小姐,你怎么了?”一旁的墨兰慌忙扶住我,担忧的询问道。 她的声音如同清锤,顿时敲醒了如坠迷梦的我,让我意识到此刻自己是多么的失态。我忙镇定了一下心神,将眼神从他始终微笑温和的脸上移开,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没事,也许是刚才在水里泡的太久了。” 沈浪目光闪动,歉然道:“都是在下不好,劳姑娘费力了!姑娘是否坐下来休息一下?” “哦不,不用了,我只是一时有点儿不舒服,马上就会没事的。”我不敢再正视他,强压着心中满腔说不出的混合感觉,转向鹦歌,吩咐道:“鹦歌,沈-----沈公子刚刚苏醒,身子必定虚弱的很,你扶沈公子到沙滩上,让长风送他到船上去,好生照料!” 鹦歌似有些疑惑,不过还是马上照办了,对着沈浪重新展开笑容,脆声道:“沈公子,我扶你过去吧!” 沈浪微微一笑,向我点了点头,转向鹦歌,道:“如此有牢姑娘了!” 鹦歌边扶着他转过礁石往沙滩走去,边道:“这有什么呀!沈公子客气了!” 我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倘若说我对他没有那样的感觉,可如今,我又怎么解释心中这纷杂的思绪,为什么突然竟连面对他、再看他一眼都不敢?他的模样其实并不是特别的英俊,他的眼神和笑容,也明明都是那样无害,却为何有致命的吸引力,竟如一把锋锐的剑般直指我的心底?难道我真的对他动情了么?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情?怎么可能产生这么多莫名的情感?我心心念念的不都是熊猫儿么?早那爽朗的熊猫儿,那真诚的熊猫儿!那敢作敢当、是个顶天立地好男儿的熊猫儿。 可为何命运却偏偏会如此安排?我关注的,不让我实现,我躲避的,却偏又安排进来? 自从六岁那年得知猫儿的消息起,我就从一直想提前见识见识这位好男儿,可因我还不到出门的年龄,所以我只能拜托五哥请他到家中来,可是这只猫儿却每次都有借口,始终都未能南下。而今终于等到自己可以出远门了,他却偏生又离开了洛阳,去向无踪,致使我和他竟始终无法提早相见。 而沈浪?沈浪!我闭上眼睛,仰头向天,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这个我一心想躲避的少年,却这样意外又这样轻易地就闯进了我的生活,我的第一次出行,竟就遇上了他!还搅动了我已平复了十几年的心神,让我的心再起波澜,难道此生我们注定是要纠缠不可的么? 不,不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即便我命中注定要和他相遇,这过程也不该如此诡异啊!回想从在客栈中听说这个孤岛开始,一直到刚才突然起意游向海面,后又在礁石丛里发现了他,再救他——我的行为仿佛始终都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尤其是那些纷乱的感觉,更是来的凶猛古怪!一点都不象平时冷静的我! 难道?我陡得睁开双眼,直视着眼前的这片虚空:难道是你吗?引魂使者!难道是你将这些莫名的情感强加在我身上的么?可你说过不干涉这个世界的,你为什么又要食言?为什么? ~~~~~~~~~~~~~~~~~~~~~~~~~~~~~~分割线~~~~~~~~~~~~~~~~~~~~~~~~~~~~~~~~` 沈浪终于出现了!不过大大们,可别抱着他就是真命天子的想法哦,未来的一切的都是难以预料的,后面的好男儿还多的是呢!嘻嘻------ 喹啉大大,请问你是不是蛔虫转世啊!还真有点料事如神的感觉呢?呵呵 第五十五章 是缘是命?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之火腾地燃烧了起来,我气的几乎要浑身发抖,什么意思?难道原著里的朱七七爱沈浪,我也必须要和她一样么?居然暗中干涉我的感情,左右我的心绪!这太过分了!引魂使者,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说清楚! “小姐,你怎么了?你这样会伤害自己的!”墨兰突然猛然晃了晃我的肩,“快松开嘴呀!小姐?都流血了!” 我怔了怔,血,我的?我不禁松开了牙,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果然有一丝微微的疼痛。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呀?”墨兰微带哭音地取出身上的手帕,就往我的唇上压。 我偏开头,不让墨兰再压我的唇,自己按住丝帕,克制住心中的怒意,展颜安抚道:“我真没事,只是突然想一个人呆一会,墨兰,你先去把我们的脏衣服拿去洗洗好么?” “可是小姐你的身体?” 我轻轻地,却坚决地推开她的手,笑道:“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强壮的要命,想要生病都难。” 墨兰却没有笑,但也没有再坚持,道:“那小姐你自己要小心,别走太远了,要不就在边上坐一会好么?” 我笑道:“墨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罗嗦了?” “小姐!”墨兰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叫道。 “好啦,快去吧!这个岛就这么一点大,我想在走也走不了多远啊,你就放心吧!”我恢复了以往和她们打闹时的顽皮神态,双手推着她。墨兰依然有些不安心,不过还是听话地走向岩石去取我们换下的衣物。她一转身,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行,这里不方便说话,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环顾了一下四周,提足奔向山坡,冲向悬崖,直至再往前一步便是悬空,而崖底,便是千百年来一直在持续不断、激荡冲击的狂涛骇浪! “出来,引魂使者,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出来!”我目光冰冷,集中意念,直视着眼前的这片虚空,将胸中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作无声的呐喊。 我知道你在,我也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心声,你不要象个懦夫一样躲起来,出来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把她的感情加到我的身上来?我不是那个朱七七!你们没有权利那样做!没有! 你们以为贯输给我那些感情,让我一见到他就情不自禁,我就会按照你们安排的戏路走么?你休想!告诉你,我的命运要我自己做主,我爱的人要我自己挑选,谁也不能勉强我去爱一个人!你听到没有?你们谁也不能勉强我! 我僵硬而又倔强地站立着,一动也不动,等待着它的回复! 心中充斥着各种愤怒和不甘,这些情绪随着我心中的每一次呐喊,便如这崖底的海浪般澎湃激荡,将我的胸口也当作了这绝峭的悬崖,一次次的撞击着,撞的我生疼,撞的我更加无措,却也激起我更多的对抗勇气! 可是,不管我如何地控诉、指责、反对、威胁,周围依然悄无声息,心底也没有任何回应,便是连空气也似乎没有一丝的变化。 我无法控制地急促地喘着气,胸口被涨痛地几乎就要爆炸开来,当我快要失控地大喊出声时,心头突然掠过师父常常告戒我的一句话。 师父说:“七七,你要记住,当你遇到一件令你深感无奈、棘手,一时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地忽视它,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等到你心中平和了,说不定问题也就解决了。” 师父说的对,此刻我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冷静,冷静,也唯有冷静下来,我才能理智地面对今日这件诡异的事情,并正确地处理它。它既然坚持不肯出来,我再激动也是无用,毕竟光是愤怒和指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需要的是更多的理智。 深深地吸了口气,分开双脚,平举起双臂放在两侧,闭上眼睛,将头略略往后仰,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单纯地感受这呼啸的海风就好。 这微带腥气和咸味的海风,此刻它正吹拂着我的长发,挥舞我的纱衣,拂过我的脸、我的肌肤,它还会带我去拂那水面的波涛,去吹动天上的白云------我尽力地将心神融入风中,幻想着周围已是虚空一片,唯一存在的就是这风,这自由自在的风!渐渐地,渐渐地,我的心终于慢慢地平和下来,没有怨,没有怒,没有喜,也没有悲,这一刻,我仿佛就是这崖上的风,风中的崖,欲动还静。 缓缓地睁开眼,迎接我的依然是灿烂的阳光,我勾起唇角,送给自己一个微笑,这么美的海岛,这么好的天气,我何苦自己跟自己怄气!是引魂使者的安排也好,是其它的原因也好,此刻我的心已经重回到我的身上,何不就当作什么都未成发生过?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七七,不要去管原著怎么样,你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已经改变了,而今天你只不过是顺手救了一个人罢了,这种事你平时不就常做吗?这次同样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必放在心上。 等到回到陆地上,他就会离开,你们就会各奔东西,只要你学会冷静,理智地控制住自己,他就影响不了你的逍遥计划。你的人生,还将会如最初规划的一般,自由潇洒!到时候,你依然想爱谁就爱谁,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不管前世你都经历过什么,你都莫要忘了,这一世,你不过才十四岁!你的人生还长的很,又何必这么急着把自己陷入感情的旋涡里去呢?莫非,你也和鹦歌一样思春了么? 心念这么自嘲地一转,心情果然又好了很多,我淡然地一笑,与其在这里郁闷,还不如下去走走呢?不是说这个岛中间还有淡水泉,泉水的边上还有许多鲜甜的果子么?何不去尝尝呢? 拂袖走了几步,我无奈的顿住,微微皱了下眉,轻叱道:“都跟上来做什么?我不过随便上来吹吹风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都给我退下!” 灌木丛一阵抖动,钻出四个神色略微有些尴尬的护卫,肃手立在一旁,走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几人毕竟才新跟我不久,还不熟悉我的脾气,象罗长风、丁峰他们就早已明白,什么时候可以打扰我,什么时候又是绝对不能影响我的。 “好了好了,也别傻站着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去给我抓几条鲜嫩的鱼来吧,中午我想吃烤鱼。”我淡淡地道,头也不回地继续往下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悉数声,我知道他们必定从两侧分开先行下山执行我的命令去了。真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晕! 离沙滩最近的沙滩上凉篷已然搭好,摇椅也摊了开来,边上还摆着茶几和饮料,我不由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前世时没尝过沙滩日光浴是什么滋味,没想到在这古代却享受到了。 步上沙滩,罗长风和鹦歌、墨兰已在等候,不等我开口,他已禀道:“小姐,那沈公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听到沈公子三个字,我心中不由地又微微地动了动,恩了一声,我走到摇椅前懒懒地躺下,道:“晚些时候你派人到船上去把帐篷拿来,告诉他们晚上我就在岛上过夜,明天我们就回去。” 罗长风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却什么都没说,只应了声是,指派了几个人离去。然后又立在我身旁。我知道他必定是诧异为何我执意要找这个孤岛,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突然放弃了,可我什么都不想解释,反正有时候我在他们眼中,行为原本就比较古怪的,就随他们怎么想去吧! 转头笑着面对同样等候在一旁的老冲头:“老伯,刚才去重温旧梦了么?” 老冲头笑道:“是呀,不过三十年过去了,以前的痕迹都已经淡的快找不到了。小姐等会要不要去四处逛逛?这岛不大,一会儿功夫就逛完了。” “好啊!”我微笑,又坐了起来,“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能不好好逛逛呢,我们先去看看那淡水泉,还有你说的那鲜甜的果子,我还真想尝尝呢?等下摘一些回来,正好配上烤鱼吃,想必别有一番风味。鹦歌,拿个篮子来。”现在我情绪初平,最好是找些事情做做,分分神比较好。 我神色正常地起身,将那个身影暂时抛到脑后,开始我的小旅行。 这一夜,月色特别的清朗,月下的海特别的温柔,岛上的沙滩特别的柔软,当我轻轻地从帐篷里钻出时,远处的大船上已只剩下渔灯,所有的人似乎都已沉睡,一切都显的那么宁静。 月已上中天,如水般柔和的清华流淌在整个空间,风微微地吹拂着。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这样的时分,这样的月色和寂静,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思潮难平。 可我的心却似乎已经静下来了。 白天没机会独步沙滩,夜里也一样可以,虽说我知道那些阴影里,必定还有几名忠诚的护卫在暗中巡视,但想必他们总懂得什么时候该看,什么时候不该看。 微微一扯发带,长发即刻柔顺地披落下来,乖乖地垂在两侧。 赤着脚,轻轻地踩上柔软的沙子上,微笑着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张开了双手来平衡身体,倒退着在沙滩上来来回回地走,一步一个,认真地数着留在沙滩上的脚印,再任由一波又一波轻缓的潮水抹去所有的痕迹,直到明月偏西------ 我立住身子,望向蒙蒙的东方,唇角略略扬起,等到太阳升起,重新照耀人间,我的挣扎就会如同这些脚印,消失地仿佛从未曾浮现过。 ~~~~~~~~~~~~~~~~~~~~~~~~~~~~~~~~~~~~~~`分割线~~~~~~~~~~~~~~~~~~~~~~~~~~~~~~~~~ 通告:家中有事,偶要请假几天(呜---因为是事假,偶还要被扣工资),快则三天,慢则四天,最晚周六一定恢复更新!实在抱歉啊!请大大们继续支持偶! 第五十六章 变故 翌日一早,最后一次游逛了孤岛之后,我毫不犹豫地吩咐起航,踏上回程之路。 虽然是在同一艘船上,但我刻意地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再见沈浪,只是吩咐罗长风等人尽力地照顾他。从众人的口中,我得知他恢复的很快,起程的时候精神似乎就已经全恢复过来了。 据罗长风转述,沈浪只说因偶尔心血来潮,想出海游玩,却不想遇上风暴,这才被冲到礁石群里的。事情自然决不会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可我也没有必要去追究查证故事的真假,这个世界就是再变,沈浪也不可能变成一个坏人,我防谁也不用防他。 这一日多来,他除了简单地介绍自己为何漂流到海岛上,其它时候话语都极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因面上始终含着微笑,看起来亲和无比,又善于倾听善体人意,绝不会打扰到别人,因此仍很快就赢得了众人的好感,连鹦歌和墨兰就经常时不时地跑过去,让我不禁微微有些吃醋,这两个小妮子,居然对外人居然比对我还关心,这会儿房间里竟又只剩下我一人了。 他和众人关系良好,我并不意外,他这样的人,本来就是走到哪里都有人缘的。可却苦了我了,我本来就不是愿意安安份份呆在屋子里的人,来的时候,我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甲板上度过的,何曾这么乖乖地呆在屋里不出去? 可也正是因为太清楚他的魅力,所以虽然我已在岛上做了一天一夜的自我心理建设,但仍然不敢冒险见他。若要说我懦弱也好,逃避也好,总之为了我今后的新生活,接下来的这一两日,我能不与他接触,还是不要和他接触的好。 这个少年本身就太过危险,更何况我心中还有那么多不属于我的情感,我无法保证自己能自如地和他相处却不起一丝涟漪,因此也只能放弃和他相交成为朋友的机会了。 前世神交已久,如今相逢却只能视同陌路。如果我托生的身份不是朱七七,那情景是否会有所不同呢? 我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外间,点起三根焚香,坐到琴前,既不大方便到热闹的甲板上去,那还是弹弹琴唱唱歌,自娱自乐吧!特意地挑了首《笑红尘》,清声高歌起来,记得干爹第一次听我唱这首歌时,还曾以笛声相伴呢?倘若我也能有干爹那份洒脱就好了。 一曲完毕,突觉外头已然一片安静,正自诧异,墨兰掀帘走了进来,笑道:“小姐一唱歌,那帮家伙立时就安静了。” 我笑了笑,道:“你们都在外边聊些什么呢?” 墨兰道:“也没聊什么,只是多了个新人,那些船员又在那里翻吹他们的冒险故事了。那沈公子倒生就了一副好脾气,别人请他喝酒,他就喝,别人拉着他唠叨,他也笑咪咪地听着,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 我微微一笑,不作任何凭词,起身站在窗前,注视着外面的被夕阳映得金光闪闪的茫茫大海。回航已有一天了,顺利的话,最多两天,我就会回到岸上,然后离开这里,离开有他身影所在的地方,之后我就会恢复到以前的平静生活。 只是我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如今却要闷在船舱之中,这味道实在有些难忍哪! 终于熬到了夜深人静时分,我才敢悄悄地从房中走了出来,唉,这明明是我的船,却搞的我仿佛是个贼似的,只能昼伏夜出。 海风轻柔,月色明净。 我一身白衣,飘然地步下楼梯,悄无声息地走向空无一人的甲板,才迈了两步,突然不对,左右一环视,今天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这次出行,除了罗长风等四人,我还带了十二名护卫,为以防万一,甘氏兄弟和其他六名护卫都留在岸上,以待接应。因此连同罗长风在内身边我只有八名护卫,这八名护卫每夜都会轮流巡视,可此刻却一人都未曾见到,还有甲板上也不应该一个船员都没有。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顿时警觉了起来,立即转身回房。轻轻推了推鹦歌和墨兰,低唤了两声,但见她们两个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似已睡的极熟,连我这般推摇却都未有反应。 好厉害的迷药啊,满船的高手,竟无一个人察觉! 我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看样子罗长风他们八成已被迷倒了。空气中并无迷药残留的痕迹,难道问题是在晚饭之中。 我回想了一下今天晚上的饭菜,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我因有心事在怀,只吃了些水果,鹦歌和墨兰却都吃了,因此饭菜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会是谁?沈浪自然不可能,我随身带的护卫可能性也极少,那么剩下的就是那些船员和老冲头了。可是他们的来历,聘请前长风不早已调查清楚了么?都只是些普通的船员,身世并无奇异之处啊?那还会有谁呢? 楼梯下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我目光一转,立即将门重新栓上,闪身回到里间,躺到床上,心底冷笑,看来已不用我去多想了。我倒要瞧瞧,是谁这么有本事,居然把我们的人都迷倒了。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劫财劫色么? 外面的声响渐近,听其脚步似乎有三个人,我微微皱起了眉,听他们的脚步声,这几人的身手并不入流,顶多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难道是欺我们三个女子手无缚机之力,才派这种人来?还是吃定了那迷药的作用,料定我们肯定全倒了? 脚步声停在门口,顿了顿,却未有如我想象般就开始撬门。反倒“叩叩叩”地传来三声敲门声,有个声音惶急地的轻叫道:“朱小姐,朱小姐!大事不好了!朱小姐快开门哪!” 我微微一怔,声音听来有些耳熟,难道真是发现事情不对的船员来报告么?我刚刚欲待起身回应,心念转处,又按耐下来。 那敲门声和急呼声又响了几下,见依然没人应门,突然沉了下去,过了小半响,又有声音响起,这会却是真正的撬门声了,而且还夹杂着细碎的言语。 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首先响起:“我说------老-------老大------大也也-------也太小心------了------了吧?------哎哟------”他轻喊了一声,似乎被挨了一下打,顿时不做声了,但我已经听出这个结巴正是船员之一,名叫阿哑,真没想到外表那么憨厚的阿哑居然是个匪徒,看来其他两个也应该是船员了,如果全部的船员都是一伙的,那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他们的身手或许不行,但毕竟人多,就怕他们会利用人质,到时候我就难免被动了。 只听第一个声音骂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老大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次可不比以往,那些家伙可都不是普通角色,若要真功夫,我们这些人又有谁能在他们手下走上两招的?你用用脑子行不行?” 第三人道:“好了,别吵了,门开了,我们快把她们抬到楼下去,老大还在等着呢?” 声响更大,还伴着火光,显然已有人点起了灯。他们此刻这般有恃无恐,自然是觉得一切都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 第三人突然冷声道:“阿勾,收起你的鬼爪子,别误了事!等差事办好,想要女人上了岸多的很。” 我心一沉,这人渣居然敢乘机非礼鹦歌和墨兰!你且莫得意,稍后我必会让你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 只听阿勾悻悻地道:“你急什么急?不就抬几个人下去么?摸两下能误的了什么?” 第三人这回却更冷,道:“不怕老大怪罪你就尽管再摸。”他这一说,阿勾语声顿止,连咕哝声都没有了。我松开已然握紧的双手,看来一时还不会有事,我且再忍耐一下,不过,这帐我记下了,没有人能随便地欺负我的人,居然敢惹上朱家,敢动我的人,看来你们确实是不要命了。 我冷冷一笑,虽然我从未杀过人,但整人的法子,我可多的是。 “阿哑,你去把朱小姐背出来,小心别伤着她!”第三人似乎是三人当中地位稍高一些,吩咐那个结巴道。 阿哑结结巴巴地应道:“阿------阿哑------知------知道。那小姐-------美------美的象-------象仙女------似的,阿哑------不------不会------会伤------” 第三人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别废话了,快背人!” 阿哑应了是,向里间走来。我赶紧闭上眼睛,鼻中立时闻到船员特有的的酸臭味,一双大手小心地扶起我,将我往一个厚壮的背上搭,我紧闭着呼吸,感觉他背着我走出房门。 因是风平浪静后才出的海,为了更好的观赏海上风景,当时我就特意选了最上层的楼层作我的房间,此刻这结巴阿哑正背着我下楼梯,从脚步声中可以听出,我们是走在最后面的。 我微微睁开眼,迅速地将眼前的情况扫了个大概。 走在最前面扛着鹦歌个子稍矮的应该就是那个叫阿勾的人渣,腋下夹着墨兰的则是个瘦高个,三人下了楼梯直接走向中舱,现在我基本上已可以确定我们确实是不小心雇到一帮匪徒了。当初雇佣时,丁锋他们应该是调查过他们的身世的,为何竟查不出有异?若不是他们平时的隐蔽工作作的太好,就是我们的人太过粗心了,看来回去后这几个人还要好好地再训练一下。 只是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老大是谁,竟有这么厉害的迷药,居然连罗长风他们都测不出来,不过这个谜底相信很快就会揭晓了,我就暂时陪他们玩玩,总要让这些有眼无珠、胆大包天的家伙知道,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会有怎样的后果。 至于沈浪,我相信他绝对没有被迷倒,这家伙,比十个老狐狸还精,我绝对不用担心他,说不定等会我根本不需要动手,他已搞定了一切,那自然是最好了。 第五十七章 如梦散 刚才还幽暗一片的船舱,此刻已灯火通明,借着垂着额前的长发的掩饰,我迅速地打量一眼四周,只见最上面横坐着一身形猥琐之人,似乎就是他们的头头。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瞄了一眼立即又闭上眼睛,感觉阿哑背着我又走了几步,才小心地将我放到一张坐椅之上。我估计了一下,这个位置,应该离那个猥琐之人很近,最多只有五步,而我的右侧下方则躺了四个护卫,其他人包括沈浪却都不在。 另外两人似乎也已将鹦歌和墨兰放下了,第三人道:“禀老大,事情都已办妥。” “恩,你做的很好。”一个略带尖细的声音道,随即响起了极轻微的脚步声,却是往我这边走来。 我依旧保持着均匀的呼吸,暗中凝神静待,这家伙的轻功显然已有一定的造诣,不是刚才那几个三脚猫可比,目前还不知他功力如何,我必须要更小心。 “哈哈,没想到活财神的宝贝女儿,此刻竟如此轻易地落到我的手中。”脚步在我身前站定,一只如毒蛇般冰冷的手竟抚上我的脸,“啧啧啧,果然是个人间极品啊!你瞧她这小模样长的可真是------想想我如果将她送到那人的手中,你们说,那人会如何赏赐我呢?” 那手又在我脸上移动,就如同蛇般游行,我心里一阵恶心,身上早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人渣,快拿开你的鬼爪子,否则你就死定了。 我心里正咒骂着,那阿勾却陪笑道:“这都是老大英明,抬手之间就把全船的人都迷倒了,阿勾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崇拜不绝呀!” “你懂个屁!”只听那老大不喜反骂:“你以为有那么简单么?这无香无色无味的如梦散配置极难,又必须有适当的引子才能起效,当日那-----算了,这些事情跟你们说,你们也不会懂,总之这东西可是我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若不是为了其他玩意和这东西,老大我怎会被千里追杀?又怎会潜伏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小镇里,一呆就是四年?如今又怎会冒险挟持这朱家千金?” 我心中一动,看来对方的确是冲我而来的了,只是不知追杀他的人是谁,他又想把我送到哪里去? “是是是,老大说的是。”那阿勾挨了骂,却反而笑的更媚了,“那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那老大冷笑了一声,放开了我重新回到座位上,“那姓沈的小子呢?” 阿勾道:“还在船舱里呢?和其他人一样,睡的死熟呢!要不要小人去他提过来?” “不着急,你们三个人可还记着我是怎么吩咐的?” 还是阿勾抢先回答道:“小人知道,等到天色微亮后,我们就把这朱家千金搬上小船,秘密地送到龟岛交给前来接应的人后,再把那姓沈的小子给咔嚓了抛到海里喂鱼,而我们则回来继续假装被迷倒,等到药效一过,那些人查起来,船上其他人一个都没少,自然以为人是被姓沈的小子给劫走了,就算调查到我们,另外那些被迷药催眠的傻瓜也会为我们做证,绝不会怀疑到口碑向来很好的我们头上。老大这番安排,任是鬼神也料想不到啊!” 那老大听闻,顿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地难听之极:“朱家势大,虽非武林中人,但江湖上却没有几个人敢惹,我刘老三却偏偏不信这个邪,只是那些护卫非但武功高强,行事竟也极其谨慎,为以防万一居然还留了一半人在岸上,倒叫我无法下手后无法直接离开。本以为这次要无功而返,没想到那小妞居然在这孤岛上救了这小子,真是天都助我,看来我刘老三的霉运已到头了,等我投靠了那人,哼哼,我又何必怕那娘们。” “老-----老------老大------”阿哑结结巴巴地插话道,“你不是------要拿这------朱------朱小-----小姐,当当当------人质-----要人家-------来赎-----哎哟------” 阿勾骂道:“说你傻你就傻,你没听老大说那朱家势大,没几个敢惹吗?我们要是跟人家要赎金,只怕银子还没拿到脑袋就先掉了!你想不想掉脑袋?” 阿哑慌道:“不-----不------不想。”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三刀!” “属下在!” “你再去检查一边,必须确保所有的人都被迷倒了,如果发现有人醒了,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们还要潜伏一段时间,绝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身份。” “是。” “至于你们两个,一个到前舱一个到后舱去,别在这里碍眼,老大我不叫你们谁也不准进来。”刘老三奸笑道,“这个妞老子不能动,其他两个么,倒是可以解解谗-----” 无耻之徒!若是你敢动她们俩一根毫毛,你就死定了!看来船上他们也就四个人,其他的船员应该没牵涉其中,这就好办了。四个人当中也就这家伙看起来还有两下子,只要先拿了他。其他就不足为惧了。我悄悄地等待着,只等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就立即行动。 那刘老三却似等不及了,两人一离开,他后脚就开始边脱衣服边走向我的右侧,我悄然并起垂落在侧的右手,蕴起真力,他一走过我前面,我立时睁眼跃起,点向刘老三颈背。 我身形方动,门外突然同时有人影一闪,一个淡青色人影奇快无比地窜了进来,手指几乎和我同时触到刘老三,电光石火间,那刘老三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我们封住了几大要穴。 “朱姑娘------” “沈浪------”我们齐齐收手,同时出声后又同时呆了一呆,我忙捂住了口,心中却又因乍然之间见到他而砰然跳动起来。 我急忙微微转开视线,顿时懊悔的几乎想马上重新装昏,倘若刚才我稍微再忍耐一下不着急出手,就有机会让他救我一次,互相扯平救命之恩,从此两不相欠岂不更好么?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却让自己白白错过了。 再看沈浪,只略怔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那风清云淡的模样,含笑道:“原来朱姑娘早有准备,在下却是献丑了!” 我定了定神,回道:“哪里啊!倘若不是沈公子出手相助,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擒住这恶贼呢?还是要多谢沈公子了!”说着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刚才他那一闪即逝、快的几乎连我也无法捕捉的神色,难道是因未曾想到我竟然也没有被迷倒,而懊悔自己出手太快么?自从这一日半来,他一直都未曾显山露水,船上的人都还以为他只是个文弱少年,却不知道其实他身怀绝艺,此刻为了救人,却是提早暴露了。不过他的定力显然比我强多了,我还在尴尬,他就已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地笑立在一旁,双手也回拢到袖中。 “不敢。”沈浪微笑道,“姑娘白日所弹奏之曲端的令人心旷神怡,烦恼顿消,可是逍遥书生楚狂人李九天李前辈所编之曲?” “李前辈?哦,是啊,我素来敬佩李前辈的为人,因此慕名学得这首《笑红尘》,今日一时想起随意抚弄,倒叫沈公子见笑了!”我微垂下眼帘,面似有些羞意,心中却忍不住暗自得意,他又怎知道这首曲子非但不是干爹所编,反却是我教干爹的呢? 沈浪含笑道:“姑娘谦虚了,姑娘虽是随性弹唱,却正合曲意,将其中所含韵味尽诉无遗,想必即便那李前辈听了,必也要叫上一声好。” 他的目光依然落在我脸上,磊落大方,语气真诚,可我却突然觉得他那目光仿佛是带着火一般,异常地灼热,心中的异样感觉又开始翻涌起来,我咬住银牙忍住心底的呻吟,这个引魂使者!倘若有一天,让我再遇见你,我必不会轻饶你,任你再强,我也要和你拼一拼! 深吸一口气,我极力地忽略这些莫名的情绪,微笑了一笑,不再作答。 沈浪目光一转,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望了一眼门外,道:“那几人该如何处置,还请朱姑娘示下。” 我也跟着望了一眼门外,他既这么说,其他几人自然都已经拿下了。我将目光落在他双眼中间,避开和他直接对视,“这刘老三给大家下的是如梦散,据他们所说似乎还带有催眠的效果,不知道沈公子可曾听说过这迷药?” 沈浪沉思道:“如梦散------他们用的竟真的是独具催眠功效的如梦散么?据说人若中了这如梦散,在将醒未醒之际,被人输入催眠暗示,醒来之后那人就会视暗示为命令,忠心不二,即便是要自己的命,也会毫不犹豫,端的是邪毒之极!相传早已绝世,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此遇见。” 我震惊地道:“竟有这么厉害的迷药,岂不是和转魂大法差不多么?”我蹙起眉头极力地回想,可原著里好象从未提起过这迷药的名称啊! 沈浪道:“不过朱姑娘请放心,这如梦散的配置虽难,解却极为容易,只需喂点糖水即可,也无甚后遗症,至于那催眠作用固然摄人骇然,但好在必须要等药效将过、清醒前一刻催眠才有效,此刻时间还早,想必他们还没来得及进行催眠暗示。” 这个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奇异的东西?我顿时松了口气:“这就好,我马上去厨房调糖水,这里还请沈公子代为照应。” 沈浪微笑道:“自当效劳!” 我道了声谢,随即垂下眼帘,此刻危机一过,空气似乎立刻有所暧mei起来,我又开始有所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只能疾步离去。 甜糖水一下去,众人果然相继醒来,虽有些无力,不过稍稍休息后即刻就恢复过来了。船员们的震惊自是不提,罗长风等人的脸色皆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又是愤怒又是愧疚又是自责,竟齐齐地跪倒一地请罪,非要我加以责罚不可。 “都起来吧!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们,以后多加小心也就是了。”我淡淡地道,面上虽无怒色却也无笑容。本来今天之事,依照家里的规矩他们是难逃责罚的,但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加之他们心中想必已很自责,此刻我也没有必要再追究了。 不过,从此次事件中可以看出,我们对江湖上的迷药一门的了解还是太少,倒要加深研究才行。 第五十八章 审讯 “谢小姐!” 罗长风熟知我的脾气,我既说了不追究就一定不会再追究,率先带头起身,不过众人之中,同样数他的面色最为难看,眉头更是紧皱成团,显然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职。鹦歌和墨兰则一反常态的咬唇不语,竟不敢抬头看我,其他人跟我不久的护卫更是羞地似乎要钻到地下去。他们平日里多少有些自持本事,再加之自从出行以来又从未遇到过什么事,总觉得要保护我一个人依然绰绰有余,没想到今日居然却被一个厨子、两个船员、一个打杂的装了空子,还险些使我被人掳走。 见他们如此自责,我缓了缓脸色,道:“好了,收起你们那套脸色,还不快谢过沈公子,今晚若不是他,恐怕可真要铸成大错了。” “多谢沈公子!”众人立即齐身转向站自将另外三人提到舱中后,一直退居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浪,恭恭敬敬地弯腰施礼。 沈浪微微一笑,抱拳道:“不敢,其实朱姑娘早已有所察觉,在下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瞧着众人的感激模样,我心里突然一动,虽然我个人因引魂使者干涉我的感情而对沈浪产生相当大的排斥,不过,这不应当和公事混为一堂,何况七世堂建立后,我就一直有让它竭力辅助沈浪除去快乐王、重还天下一个太平的想法。此刻何不乘此机会,让大家多多了解他,日后他要借用到七世堂的势力时,行事也可更为方便。 “沈公子过谦了,不知道沈公子却是如何识破阴谋的?”我微笑地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早已僵立在一旁动弹不得的刘老三闻言,也面有不甘地极力地将眼珠子转往后方。 却见沈浪目光转向那结巴阿哑,含笑道:“说到这个,还是要感谢这位有口疾的兄台。” 鹦歌忍不住抬头奇道:“为何反要感谢他?这个结巴不是和那淫贼是一伙的么?” 沈浪点头道:“不错,正是要感谢他。这如梦散向来以无色无味出名,非桃木筷难以试出。在下原本也未曾察觉到那膳食之中竟混有迷药。只是这位兄台心中良知未泯,因此送鱼汤过来之时,神情似乎有些不忍,在下才多留了心眼,没想到那鱼汤之中的调料竟是如梦散的引子。” 原来如此,我不禁看了一样同样被点住穴道的结巴阿哑,正碰上他偷望我的眼神。他似是想不到我会去瞧他,急忙慌乱地别开眼,黝黑的脸上红晕暗生,好似极是愧疚。我微怔了一下,想到他来背我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和那一声仙女,心中不由一软,这个结巴生性应该还是比较憨厚的,想必也是受人愚弄或被胁迫,其实并无害人的本意,算了就放过他吧。 只是那刘老三一听事情居然坏在自己人的手里,那双细如龟眼般的双目中立时透露着怨恨之色,狠狠地盯着他,那结巴阿哑被他一瞪,面色顿时又褪为青色,显是对此人害怕之极,他的头不能动,但眼却垂的更低了,壮实的身体竟有些微抖起来。 看来这个刘老三的淫危还不小啊!不过今日你既已落在我手上,自然不能轻易地便宜了你,这几年我整人的功夫拉下了很多,正好借你复习复习。 我在心中哼了一声,道:“既然沈公子如此说,他也算良心未泯,那我们就暂且饶过他。不过其他人可就没这么便宜了。”我轻扫了一眼自被沈浪提进来之后,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始终未曾停止过转动的色鬼阿勾,冷冷地唤道:“鹦歌、墨兰!” “婢子在。” “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们两个处理了,倘若他不肯乖乖地交待,随便你们怎么出气,即便是把他那两只脏手砍下来也不要紧,记得留下一口气就好!”我斜睨了一眼闻言脸色顿时白了三分的癞蛤蟆,心中冷笑。 “是!”鹦歌和墨兰脆声应道,杏眼微眯地转向阿勾,粉面上立即泛起一缕危险的笑意,一人一边,拎起了他的肩上衣服,她们跟了我这么久,多少也染上了一点魔女气质,今日居然几乎栽在这等下三滥的无耻之徒手下,心里早憋闷了一肚子气,更何况听到这家伙居然还试图非礼她们,倘若他还要嘴硬,这招待之礼就更不能轻了。 拖去一个碍眼的,心中多少舒畅了一些,我转而打量那叫三刀的瘦高个,他如今已落入我们手中,神色竟一直未变,仍是那冷冷的模样,犹如最死板的扑克牌,倒象是有几分骨气,加之他在楼上时曾阻止过那癞蛤蟆非礼鹦歌墨兰,我心中倒起了一两分敬意,微微思忖了一下,叫过丁锋秘密地吩咐了几句,丁锋应了声是,走到他面前一把扛起他,大步走了出去,两个护卫立即抬起了壮实的结巴阿哑跟上。 我正想转而请沈浪帮我审理刘老三,没想到他忽然打了呵欠,笑道:“朱姑娘,在下忽然有些睡意上涌,就先行告退了!” 我微微一怔,但转念一想,有他在一旁我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离开也好,便微笑道:“沈公子辛苦了半夜,确是该好好休息了,长风,送公子!” 沈浪笑道:“多谢罗兄,还请不必了!” 沈浪一离开,我心中的异样压力顿时轻减了许多。 吩咐其他的船员回去各守其职,又摒退了其他护卫,只留下罗长风在一旁,让他解开刘老三的哑穴。现在是好好审讯一下这个刘老三的来历的时候了,我倒很想见识见识他冒险偷出来的东西,还有对他初时所说的那个“娘们”和“那人”------直觉告诉我,这个刘老三心中的秘密绝不会是小小的哦! 我转动着眼珠,这家伙显然是个狡猾的角色,我如用寻常的逼供方法,估计是很难套出我想要的东西------呵呵,有了,记得前世看小说,曾被其中一段残忍恶心的逼供描写,骇的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不如拿来唬唬他,看看效果怎么样? 我轻咳了一下,故意笑眯眯地吩咐罗长风,让去寻几条又大又肥的海蛭,寻来后再将其放到刘老三的五官入口之中,一听这话,刘老三脸上游移的神色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非但面皮白的毫无血色,竟还有股刺鼻的腥味突然从他身上传来。 我急忙掩鼻,避的远远的,恶,这么快就吓的尿裤子,真没种!看来这法子倒还真好,以后还可以拿来吓唬吓唬别人,不过也只能是用来威胁威胁而已,其实他若不怕,我也不会真的让水蛭钻他的洞,这个法子我说的出可要真做就做不来了,毕竟太残忍了。 不过他怕就对了,接下来不用我再费脑筋,在我保证留他一条狗命之后。这个刘老三几乎就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报出来了,非但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今晚的计划,和这十几年来他在各地犯的大案要案,更吐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这一供诉竟整整说了两个时辰,可我却无一丝疲惫之意,反而越听越有精神,没想到今晚一场虚惊,收获竟是如此巨大!不仅顺便地解决了昔日江湖中有名的江洋大盗兼色魔,还第一次明确地有了云梦仙子和快乐王的消息,这会可真是赚到了! 将刘老三捆成一个大粽子扔到底舱后,我立即安排人前去龟岛。等到罗长风和假扮我的鹦歌等人顺利回来之时,天色早已大亮。 随着一轮红日的跃出,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甲板上一如昨日般忙碌起来,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这一日之晨,在我看来,却更适合用来补睡美容觉,睡觉睡到自然醒,一直都是我的习惯,折腾了一夜,虽然不累,却难免有些困了。 合眼躺到榻上,我忍不住得意地微笑起来。沈浪啊沈浪,你虽有心躲开这趟浑水,但此刻四周都是茫茫的大海,你又能避到哪里去呢?等到罗长风将刘老三昨夜所交代的种种秘密都告诉你,我就不信你还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别人不知道你浪迹江湖的真实目的,我却是清清楚楚的。 我把云梦仙子和快乐王的消息透露给你,绝对是一箭双雕,非但帮了你的大忙,自己也离伟大的逍遥计划又近了一步!呵呵,这种把担子转移到别人身上、不用自己多动脑子的感觉可真好啊! 我伸了伸懒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去:反正这个沈浪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智慧和责任感,何况我也是在帮他找出昔日造成武林浩劫的罪魁祸首,他还得感激我呢! 一觉好眠,等我懒懒地起身时,已是下午未时,撩起竹帘,望向船窗外,灿烂地阳光下,周围海面上已隐隐的有岛屿的影子,看来,就快回到岸上了。 鹦歌和墨兰听到动静,忙端了洗漱之水进来。两人的眼睛却是一样的通红,仿佛自昨日起竟一直在哭。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然又免不了安抚了一番,甚至还讲了昨天逼供时的趣事,俩人才重新露出笑意,将心中的芥蒂抛开,活跃了起来。 看着她们兴高采烈地去接受我的“处罚”,我却暗暗叹气,唉,这什么世道啊!差点被掳走的人是我哎,怎么还要我反过来安慰她们?我这个主子,做的可真是够反的了。不过,这样才好,否则这两个小妮子要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我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呢。 傍晚时分,大船顺利地回到岸上。有了岛上和船上两次相处经验,我自然不敢冒险再同沈浪见面,因此船一靠岸,我立即率先离开,在众人的惊奇中,飞也似的钻进前来接应的马车,并吩咐即刻先回客栈,直到马车驶离码头后我才松了口气。 我虽然不敢挑战自己的理智,几乎是落荒而逃,但并没有忘记留下罗长风相送沈浪,让他传达我的口信,道是相逢既是有缘,沈公子方经海难,身上自然不方便,这些银票和碎银聊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沈公子不要拒绝等等。 罗长风很快回复说沈浪已神色泰然地收下银两,并托罗长风转告他的谢意,道:日后若山水有相逢,再当面道谢!确定沈浪已先我一步离开小镇后,我终于放下自从见到他后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强行地驱逐走心中那丝的不舍的异念,安排此次意外的善后事宜。 ~~~~~~~~~~~~~~~~~~~~~~~~~~~~~~分割线~~~~~~~~~~~~~~~~~~~~~~~~~~~~~~~~~~~~~~ 大大们参加了藏书架上方的“文学盛典”投票了么?如果没有的话,浮尘在此建议大大们去看看梦东园的《吕汉》,真是好书(看了你就知道)啊!如果可以的话,就在‘魅力角色’中投《吕汉》一票!呵呵,好书需要大家的支持!用力地顶吧! 第五十九章 买砚 是夜依然在小镇上休息,次日上午办好大船的过户手续,又安排好刘老三四人后,我们便整装离开,老冲头感激地坚持要送上一程,我自然婉言拒绝了。 当马车行到一个处高坡时,我心中忽然泛起一股酸涩的感觉,犹豫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钻出车子,回望那片宽阔的海洋。真没想到,这次出行到东海来,非但没有武学上的新悟,反而让自己------好在此刻那人已然离去,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可是,难道什么也不敢多想,就这样直接地否决他、逃避他,你真的没有一丝遗憾吗?毕竟,撇开他的铁石心肠不说,他的确是世间少有的优秀男儿啊!何况他还曾是你前世少女时代的梦中情人和偶像------”心底仿佛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挣扎,不,不能再想了,我猛然收回视线,转望向前方,习惯性的又深吸了口气。 常言道,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前路漫漫,人生还长,我绝不能让自己过早地陷入情感的漩涡里去,即便未来我躲不过命运的安排,注定要和他发生些什么,也不该是我主动,自古以来又有几个男人会珍惜轻易得来的爱情? 想起前世在男人中流行的四句泡妞准则,我不由地气从心来:好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 凭什么被爱伤的伤痕累累总是女人,而男人却可以三心二意,坐享其成?我朱七七这一生,要么终身不嫁,要嫁就要嫁只爱我一个的男人,否则,就算我再爱他,我也必会强迫自己离开他。女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而不是依附着大树的菟丝花,更不是男人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更何况我早已不是原著那个为爱任性的朱七七,作为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女性,我更应该有自己的原则,乞求来的爱情还不如不要!没有男人的生活我同样可以过的很好,这一点前世不已经证明了吗? 我傲然地一笑,道:“走!” 钻回车里,鹦歌立刻眉开眼笑地问道:“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啊?”重新踏上旅程,众人都显得相当兴奋,鹦歌毕竟年少又开朗,才过一日,她就已把船上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只关心接下来的新目的地,墨兰虽没有开口,但双眼中流露的也是同样期待。 我笑了笑:“看完了海当然就要去看山了,我们要去黄山,徐霞客口中‘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安徽黄山!”那是我前世生命结束的地方,我也该去看看了,顺便也凭吊一下前世的自己。 “徐霞客?他是谁呀?黄山又有什么好玩的吗?”鹦歌疑惑地道。我怔了怔,哑然失笑,这个时代,可没有徐霞客呢? “徐霞客是一个旅行者,他的一生游遍了名山大川,足迹遍布天下,五岳大山他都到过,后来去了黄山,就觉得五岳都不如黄山,你们自己想,这个黄山会不会好玩呢?”我卖关子道,黄山之奇、之美、之秀、之绝又岂是我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倒不如什么也不说,让她们自己去想象,呵呵。 “哇,连五岳到比不上黄山啊?那黄山肯定很美很美,真想早点看到呢?”鹦歌的小脸上满是向往。 我微笑着不再言语,心却陷入了如潮的回忆之中。自从从莲花峰顶坠崖到如今,已然十四年过去了,沧海桑田,不知那个世界里那些我关心的人,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了?爸爸和妈妈,身体都还好么?小杨应该早和林丰结婚了吧!他们的宝宝一定会非常的可爱,前世我没能结婚生孩子,一直都是爸妈的一块心病,希望小杨的宝宝能弥补他们的这份缺憾。 离开东海,我们折道北上,前往嘉兴南湖,而后沿着天目山西行,一路上同样哪里好玩就钻向哪处,终于赶到黄山时竟已近七月了! 这一路行来,我们一行人放开性子,大大小小地管了不少闲事,竟闹腾出一些小名气,我居然还被贯上了魔女和侠女的双重称号,晕哪,这一路上我可从来没动过手,我只动口啊!怎么就变成魔女了呢? 除了那几名护卫,其他随行的人都已深知我的脾性,自我得了这个称号,就不时地拿这个开玩笑,不仅索性夸张地叫我魔女小姐,还不时在路途中互相扮演重现戏整人的过程,以打发旅途枯燥,尤其是鹦歌,将那些人既敬畏又惶恐的神情学的惟妙惟肖的,笑的我几乎都直不起腰来。 不过比起侠女这个正经的称呼,魔女这个词显然更适合我,行侠仗义固然也是应该,但如果能在这过程中再为自己寻找一些乐趣,而又不触及无辜人的利益,那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开心、更令人快活的呢? 师父说游历名山大川对武学境界的领悟很有帮助,这不假,有时候伫立在高山大河之旁时,心中确实会有无限的动容,只可惜我虽有武功在身,可却无动手机会,更别提与人打架了。因此,感受虽有,经验却仍停在原地,不可不谓之遗憾,或许我应该考虑考虑下次要偷溜出去,不带他们随行了。 到黄山之后,因重游相隔前世今生的旧地,心中自然难免有许多伤感,但除了第一夜独自夜宿莲花峰顶,不许任何人打扰外,我很快就从回忆中撤了出来,当起了蹩脚的向导,带着众人乱走一通乱攀一气,愈是险峻的地方愈要去尝试一下,过足了攀登的瘾。只是可怜了老爹派来的那几个护卫,不时地被我骇白了脸,担心地直转圈却又不敢劝我。 在黄山逗留了数日后,我就接到家里的传书,说是五哥月后就要回来,这个消息一收到,顿时喜坏了两个小妮子,急忙催促着我打道回转。我自然也是极为欢喜的,虽然时间远远足够充足,但还是立即决定不再去往其它地方,就从淳安县慢慢取道回家。 这个时代的淳安县虽然没有后世人工改造而成的风景名胜千岛湖,不过这里却有钱塘江的正源——青溪,也就是新安江,如今天气愈发见热,走水路是最好的选择。 淳安属浙西山丘陵区,由于山水阻隔,形成了数以千百计的源坞,我们半是水路半是陆路的行来,石瓦砖雕,民风醇厚,当我们抵达一个小镇时,正是暑气初消的黄昏时刻,一条不甚宽阔以河卵石铺就的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竟是出乎意料的繁华。 寻好了客栈,稍做休息,我便兴致勃勃地带了鹦歌和墨兰二人出去游逛,刚才在客栈之中,早已听店掌柜如数家珍地说起本地的特产,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山核桃和猕猴桃此刻都未成熟,但据说这里的砚台却颇为出名,我便打算为五哥去寻一块好砚。 小镇既小,街上当然也无几家文房四宝铺,逛了一圈就全逛完了,却未曾找到满意的砚台。正有些着急,刚才我看过的最后一家店的掌柜却突然跑了出来,喊道:“姑娘且留步。” 我回头一望,诧道:“掌柜,你有什么事么?” 掌柜赔笑道:“小姐可是要找上好的砚台?” “对啊,刚才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么?只是你那里的砚台实在都太普通了,入不了眼。” “小姐想要好砚,我这里倒还真是有一块,可惜这块砚台前日有位王公子已付了定金,本来说好今日来取,因此适才才没有告诉小姐,可那王公子直到现在还未见人影,因此——” 此刻只不过刚入黄昏,天还全黑,这个老板就急于将别人已定的东西出卖,倒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商家,不过倘若真是好货,我再和那王公子商量也无妨:“既然是好砚,就让我们先看一看。” “是,小姐这边请!”掌柜把我们带入后院,小心地取出一块用红布包着的砚台,解开层层的包裹,露出一块巴掌大的灰黑透亮的砚台来。 只见这块砚台的砚田砚池分别呈八卦形式,周遭突起处精雕出各样的山河美景,手方触及已觉一阵沁凉,我不由地暗叫一声好。托起细看,只见石质坚韧细密、纹路细腻清晰,才呵了一口热气上去,已见那砚池中竟已泌出一小滴露,颤悠悠地晃动。 我赞道:“果然是好砚,难得的好砚!”喜欢文墨的五哥见了必定会喜欢,“掌柜的,这块砚我买了,你开个价。” 掌柜迟疑了一下,伸出了一只手。 我微微一笑:“这个手势可以代表多种含义,掌柜的你还是明说吧!绝不叫你吃亏便是。” 掌柜讪笑道:“小姐一看就知道是个识货的人,只是那王公子已付了一百两的定金,倘若我卖给小姐,总要双倍赔给人家不是。” “五百两,是不是?” “呵呵,小姐想必是个爽快人,小人也不敢再抬高价了。” “鹦歌,取五百两银票给掌柜的。”钱财是身外之物,这砚台不仅石质出众,雕工也必定花了不少心血,五百两的价格绝对便宜。 “且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随即步进一位华服少年美公子来。 此刻天色已昏,屋中虽已点灯,但光线依然昏淡,可他这一走进来,仿佛是携带了自然的光源,整个客厅顿时明亮了起来,真当是“蓬壁皆生辉”! 我自小已见惯了五哥的俊逸,家中和堂里也不乏各种各样的英俊男子,总以为对帅哥美男已然免疫,可这少年一出现,我方才知道,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这世间竟真的还有能和五哥相媲美的美男子!只是这少年的相貌较五哥更趋向于阴柔,皓齿红唇,眉目似画,更似潘安,如非他的修长身材和坚挺的鼻梁,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质,我还真会把他当成是乔装打扮的红粉佳人。 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古美男和美女一般养眼,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个偏远小镇里看到如此一位浊世佳公子,当下连我也不由地多看了几秒,一旁的鹦歌和墨兰更是早已被他的风采所迷。 那美少年含笑着跨进门槛,徐步走了进来,正迎上我抬起的视线,也是呆了一呆,说了两个字后竟不再开口,只是怔然地瞧着我。 呵呵,这样还差不多,否则光我一个人发怔就显的太花痴了。我微微一笑,带着纯粹的欣赏之意,首先开口道:“这位公子,请问有何见教!” 第六十章 王怜花也出现了 那美少年听得我的声音,又自怔了一怔,方要回答。一旁的掌柜已略带歉意地迎了上去:“王公子,您可来了!真是对不住了,这块八卦砚台我已经卖给这位小姐了,您的定金小人会双倍奉还------” 王公子?我心中顿时警觉起来,不会又这么巧吧? 那美少年王公子的目光在我脸上又凝注了几秒,方才移开转向掌柜,笑道:“掌柜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前日付定金时曾道今日来取,可如今我银子带了来,人也来了,你却还要把它卖给别人,难道这便是你季掌柜做生意的规矩么?” 季掌柜瞧了瞧我,面带为难地道:“王公子,也不是小人言而无信,只是这位小姐也看中了这砚台,还出价五百两,王公子你有成人之美,不如让小人再为你寻一块好砚如何?” 我立在一旁神色不变,心底却已诧异万分,目光只不住地他脸上打转,这个美少年姓王,又有如此的气质,难道竟会是王怜花不成?可王怜花又怎会来到此处?莫不是这世界上美男子如同美女一样多么? 那美少年王公子也不理季掌柜,突然转身俯身向我行礼,微笑异样地迷人,道:“在下王怜花,见过小姐!小姐看中这块砚台,在下本应双手奉送,只是在下买此砚并不是自己用,而是想赠送给一位人中之龙,还望小姐海涵。” 居然真是王怜花!mygod!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啊!才见了沈浪,紧接着又见了王怜花!只是不知他怎么也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倘若今天同我争砚台的换了别人,我自然会好好地与他商量,请他将这块砚台割让给我。不过,既然这王公子就是你么------ 我故意无视他的彬彬有礼,自顾自地将砚台小心收起,放入随身的小包中,略略抬高下巴,斜睨着他道:“所谓先来先得,王公子既然前日未曾将它买走,证明你的诚心还是不够。而本小姐却是极为有诚意的,这砚台自然要卖给我了。鹦歌,把银票给季掌柜,我们走!” “是,小姐。”鹦歌动作麻利地将五百两的银票往季掌柜的怀中一塞,转身就要跟我走出去。 “小姐且留步!”王怜花的笑容不变,手中折扇一伸,拦在前面,另一只手却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道:“在下愿出一千两买小姐手中这块砚台!小姐是否能割爱?” “一千两?”边上的季掌柜失声惊呼道,目光立即向我看来,大有心动反悔之意。 “鹦歌!”我顿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怜花,想要跟我抢砚台么?鹦歌会意,立时也取出一张银票,拍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大声道:“掌柜的,你可看清楚了,这家小姐出一千五百两!你要是不要?” 季掌柜急忙伸手过来,道:“自然是------” “两千两!”王怜花慢条斯理地道,手上又多了一张千两银票! 想要竟拍么?我在心里呵呵一笑:“五千两!” “五千两?”季掌柜的眼睛似乎都要瞪出来了,直盯着鹦歌掏出来的那叠银票! “一万两!”王怜花的神情依然不变,仿佛只不过随意地加了一两上去。边上的季掌柜却已然立不稳,几乎摔倒,忙扶住桌角,语声只在喉咙里滚来滚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万两,还真舍得出啊! 我突然冷笑道:“既然王公子如此势在必得,那我也不必太强人所难了。这砚台就给你吧!”说着取出那红布包,用力地向他抛去。 王怜花一怔,似乎没想到我居然会这样无理任性,怔忡间那砚台已飞到他前面,然后,眼看就要砸上他的身子。 “小心——”边上的季掌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冲了过来,但他的“小”字方说出口,王怜花的折扇一动,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已然稳稳地托住了砚台,另一只手随意的一拂,却将几乎跌个五体投地的季掌柜的肥胖身躯轻巧的扶正,转至一旁的凳子上。 “多谢小姐成全!”王怜花收起砚台,又作了个揖,脸上依然带着极为迷人的笑容。 刚才我在扔掷那砚台时,手中已加了几分暗劲,虽然早已料到他必定能轻松接下,但没想到他的身手居然这么漂亮利落,看来他的武功必定不会比原著中弱,测验已毕,我也没有必要再和他纠缠,得赶紧去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此地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名为怜花的美少年可不比世上最残冷的恶魔好上一分!他决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个小镇上,定然又是有什么阴谋,难道刘老三的事情已被透露了风声了么,因此云梦仙子才派他前来?这次的争砚事件,是无意中相遇还是他的刻意安排?无论如何,和他有所牵扯的必定不是件好事! 见他未能如愿出丑,我故意露出极为不悦的神色佯装恼羞成怒,面色一沉,冷冷地哼了一声,扔下态度依然不变的王怜花和那个喜的几乎快要跪地喊爷爷的季掌柜,拂袖离去。 鹦歌和墨兰不解地跟着我后面,直至出了店铺大门,转到街道上,鹦歌才忍不住开口道:“小姐,婢子有些不明白哎!小姐不是明明很喜欢那块砚台么?怎么就白白地便宜了人家?” 我笑道:“白白?呵呵,这你可就错了,那八卦砚台虽然难得,却还称不上是极品,绝值不了一万两,顶多也就四五千,他既然愿意当冤大头,我们又何必阻止他呢?” 墨兰也不解地道:“可是,小姐,你刚才好象很生气啊!” “你觉得我很生气么?”我失口笑道。 “是啊!”墨兰点头,“倘若小姐不生气,那何不干脆点让给那位王公子呢?我瞧那王公子不仅人长的俊,说话也极为客气,进退之间礼节又周全,看他那模样气质,不是名门大户出生,也必是世代书香,婢子想不通小姐怎么就不给他好脸色看呢?这可一点都不象平时那么好说话的小姐啊!” “是啊,是啊,婢子也想不通,这位王公子无论哪方面,好象都和五少爷有的一比哎!”鹦歌也忙点头附和! “呵呵,这个么?你没听说么?女人有善变的权利,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就是要他出出血才好。怎么,一见到美男子你们就把我的五哥抛到脑后了?”我打着哈哈。我当然不能说这个你们十分欣赏的王公子,在我心里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魔。 “小姐!”鹦歌和墨兰一左一右地拉住我的手,不依地撒娇道,将手伸向我的胳肢窝,也不管我们三个人早已成为众人的焦点。 “好啦,好啦!”我怕死了她们两个一起施展媚功,赶紧逃开,“现在天色已暗,我们还是先回客栈,等明日我们再去其它的地方问问吧!说不定别家也有好砚台呢?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好东西。”这一路游来,我们所购买的当地特产早已装满了整整一马车,呵呵,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有钱的好处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也不用担心狂购之后荷包会空扁。 一夜浅眠,次日天色刚明我就醒了,总觉得心里搁了件心事,有些难以安宁。 昨日鹦歌和墨兰以为我熟睡之后,曾悄声讨论王怜花和五哥的区别,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两个各有千秋。我在里间听的好笑,不过回想起初见王怜花时的情景,不由地为他这副皮囊赞叹,只是不是我主观臆断,在原著中,他确实是个奸诈狡猾之辈。 他是有大才,只可惜他的聪明都用错了地方,原著中曾道,他便那种只要别人有一分可利用的地方,他就要利用彻底的心机极为深沉之人!而且如果不是他设计,那金无望又怎么会被砍去一只臂膀?还有,原著中他屡次打朱七七的主意,肆意地非礼她,这样一个恶魔加色魔,就算皮相长的再好看,也不过如红粉骷髅一般!更何况方才我们见到的就会是他的真面目么? 怕也未必吧?当日在地窖中,他可是瞬间功夫变换了众多的不同面具,而且每一个都似真实的,不仅原著里的朱七七看的发呆,看书的我也是读的发呆。王怜花的易容变脸之术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今天这次见面,我一改往日的颜色,最好能给他留下一个虽貌美却骄横的千金小姐的坏印象,免的他对我感兴趣以后老打我的主意,也省的我还要分神对付他。 虽然以后七世堂难免要和他打上交道,或结盟同对付快乐王,或是两两敌对——但那应该都是我把七世堂的力量交给沈浪和熊猫儿之后,而不是现在,这些年来为了七世堂和武林劳心劳力,我早就倦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女子而已啊,以前之所以插手只是因为实在不忍预知的悲剧就那样毫无防范的发生,如今,我也该为自己考虑了,等到沈浪和熊猫儿,还有金无望三人汇合,我就可以放心地把七世堂交给他们了,武林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去处理,我就少去搀和,所以现在还是赶紧远离他——唉,为什么我总是遇见让我产生逃跑念头的人呢?倘若两个相继和我巧遇的人是熊猫儿和金无望,不就好了! 昨日听说这王怜花是先我两日就来到这里的,倒不似是专门跑到前面堵我的样子。不过,他来到这里所为何事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想到这里,我不由地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一见到这小子就觉得没好事。 书上说王怜花是个全才,不仅文武双全,而且“天文地理,医卜星相,丝竹弹唱,琴棋朽厕,飞鹰走狗,蹴鞠射覆,亦是无一不精,无一不妙”,原著中他自赞的这段话我记的很熟,而且我也从未怀疑过他的确是个人才,今日初次见面,说实话客观分还是挺高的,只可惜这样一个原本绝世难得的人才,却投错了胎,有那样一个父亲和母亲,因此也造就了他表里不一的性格,令人不禁有些遗憾。 第六十一章 五哥归来 不过原来看书时感叹感叹也就罢了,此刻我既已来到这个小说的世界,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就未免有些危险了,我还没自大到未经什么风雨的我能斗的过他的阴谋诡计,还是早些上路为好。 习惯性地又略躺了一会,方才起床。正用着清粥小菜和甜包,客栈小二突然来报,说有客持帖拜访。接过那素雅的拜贴,上面书法洒脱随意,竟是王怜花来访。 我略微沉吟一下,道:“你回王公子,就说本小姐正在用膳,不见闲杂人等。” 那小二迟疑了一下,似还要说什么,我挑眉道:“怎么,没听见么?” 小二连忙点头诺了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不多时,楼梯上咚咚咚响,他竟又回转了上来,流着满脸的汗道:“小姐,那王公子说他前来给小姐谢礼赔罪来的!说是昨日不该抢了小姐的心爱之物,今日特来奉还,还望小姐赐见!” “奉还?”他有这么好心? “小姐,难道那王公子想把那砚台转卖给小姐?难道他后悔花了一万两银子了?”鹦歌不解地道。 “他自然不会后悔,那砚台也不会是卖给我。” 我浅浅一笑,继续慢条斯里的喝粥吃菜,也不回答那小二。依他的秉性,只怕是已查清我的身份了,所以才来与我套关系,现在他来拜访,与其说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倒不如说是对我身后的财富感兴趣,他既然也同其父一般野心勃勃,钱财自然是少不了的。 所以他今日来见我,八成是送砚台来了,好卖我个人情,让我大改对他的印象。王怜花一向自持风liu,又有丰富的情场经验,自然是以为象我这般初生茅庐的小女孩自然是极为好骗,略施小计便能手到擒来的。倘若换了别的女孩子,说不定他这套早就见效了,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是算不到我心中已然怎么看待他的。 终于用完了早膳,缓缓地净了手,又漱了口,才懒懒地起身,骄傲地道:“既然他执意要见我,我就见上他一面吧!” 下了楼来到前院大堂之上,王怜花正临窗品茶,姿态悠然,毫无久等不悦之色,见我倒来,忙放下茶杯,微笑起身:“在下清早就前来打扰朱小姐,实属冒昧,还望小姐见谅!” 我哼了一声,径直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无聊地举起手中的丝帕,对着阳光反复地观看其绣功:“既知冒昧,那本就不该打扰!” 王怜花笑道:“小姐说的极是。在下昨日回去后又细想了一遍,觉得昨晚实在太过意气用事,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更何况只是一块砚台乎?在下朋友的寿礼另行择定也就罢了,夺取小姐的心爱之物却是不该。因此今日特地将砚台奉还给小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方红布来。 我“哦?”了一声,依然未正眼瞧他,摆出了十足的小姐架子,讽刺道:“难道王公子是想以一万两银子将它卖给我么?” 王怜花仍笑道:“这个自然不敢。为弥补昨日冒昧之意,在下愿将此砚台赠给小姐,还望小姐海涵,恕在下昨日冒犯!” 我故意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道:“哦?你要将它白送给我?”我特地强调了白送两字。 “正是。” “这可是你一万两银子买来的,你不后悔?” 王怜花微微一笑,语中却充满了傲然之意:“在下从不做后悔之事!” 这话我倒信,不过你若真送给我,却真的要后悔了,我可是白拿白不拿。我示意鹦歌接过砚台,起身淡淡一笑,道:“既然王公子如此抬爱,我就却之不恭了!所谓礼尚往来,我也不能白拿了你的东西,这样吧!掌柜的,王公子今日茶点果食,就记在我的帐上。”他送我万两银子,我却只还他一点茶水钱,呵呵,我倒要看看这下你有何反应? 掌柜在一旁愕然地胡乱应了一声,眼珠子却有些呆了,似是委实从未见过有我这样的人,鹦墨二人虽又不解,但她们好歹也跟了我四年,自然也知道我这样做定有我的用意,也跟着抬起下巴,作出一副算你识趣的样子! 可王怜花——好个王怜花,他的面色竟然丝毫不改,反而笑的更客气了,道:“多谢小姐!” 我轻哼了一声:“那王公子就请随意吧!我就不奉陪了!”说罢,不再看他,挺直了身子,昂首径直往内院走去,姿态能摆多高就摆多高,十足的骄横不讲理的刁蛮模样,鹦墨二人忙跟了上来。 进了后院,我即刻吩咐收拾东西起程。 “起程?”鹦歌吃惊地道,“小姐不是说要下午才走么?刚才那王公子——” 我白了她一眼,道:“既然砚台已经有了,还不走干吗?难不成你还舍不得那王公子?” 鹦歌顿时红了脸,辩解道:“不是的,小姐------” 我收起戏臆之色,正色道:“鹦歌,墨兰,你们俩给我听好了,这王怜花虽然才貌都不输于五哥,但可不是什么好角色,以后倘若你们见到了他,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他若是向你们打听我,一句实话都不要透露给他,听清楚了么?” 两人应了一声,面上虽仍有不解之色,但却不再发问。 见此,我只能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他们虽说是九岁时就开始跟我习文弄武,但毕竟年少,即便有童年时的流浪饥寒经历,品尽了人情冷暖,但对于人心的算计,却依然只是个单纯的女孩而已。虽然我相信她们不会出卖我,但那王怜花的手段之多却是防不胜防,如果他刻意地来接近她们,难保她们不会无意中泄露什么。 好在真正关键性的事情她们都还是不知道的,在她们的眼中,我或许只是个性情十分古怪的小姐罢了。 想到此,我不由地有些苦涩,近些年的生活更让我觉得自己的心底藏了两个自我,一个渴望坦坦荡荡、毫无顾忌地生活,另一个却总要不时地跳出来干涉,提醒现在还不到完全敞开心扉的时候,因此一遇到原著中的人和事,那份成人的理智总会跳出来——唉,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真正的心无牵挂,也无须多疑防备别人! 行装在片刻之间就整理完毕,行了几里,又换了水路东行,途中虽未急行,但也鲜少作无谓的停留,因此回到杭州时,也不过是七月中下旬,而五哥最快也要月底才能回转。 我一去将近两个月,爹娘们自是挂念的很,如今见我平安归来,自然十分欢喜。唯有八弟,却是满脸的不悦,扭着头和我赌气,埋怨我当初走时故意瞒他。我拿了几件新奇的礼物哄了他半天,要再三发誓下次若是出去,必定带上他之类等等,才总算稍微雨过天晴了一点。 这一世我虽是第一次出远门,但在外的日子我并不陌生,再则一路上的日子过的也都相当有趣,因此也没觉得特别想家。 可我的爹娘和兄姐们显然与我有不同的想法,自我刚进家门开始直至黄昏,他们就陆陆续续前来探望慰问关心、足足在我身边围了两个时辰,不住地拉着我问长问短,看了又看,看了还看——关心地我头都快晕了,尤其是老爹,瞧我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没有好事,准又是要打我脑筋的主意,吓的我忙借口旅途劳累极需休养,方才得以大赦地逃回房中。 接下来的两日,我首先去见了师父,和她畅谈了一日,回来后又忙着给众人派礼物,当然还借机见了丁伯和李伯,以及如今已全权负责花茶阁生意的书儿。 看完呈上来的各类数据报表,又分别听完他们的报告后,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之前做的那些心血都没有白费,如今地七世堂和花茶阁即便离了我也已完全能自行运转,不再需要我时时关注了,这证明,以后我可以偷更大的懒了,呵呵—— 几日后,我正半躺在花园的凉亭里,和老八杀的难解难分,鹦歌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小姐小姐,五少爷回来了——还有那个——” “五哥回来了?”我和老八欢呼了一声,推开棋盘,顿时如离弦的剑一般冲出花园,也没注意到鹦歌后面还有句话。我和老八一前一后地冲进大厅,果然见满屋子的人都围在一处,不用说,被包围的肯定是我那亲爱的五哥了。 “借过借过!”我个老八两人大声嚷嚷,三两下就挤了进去,找准人群中那个翩翩美男子,齐齐地冲了上去,扑----,顿时一人一边把五哥的胳膊拽的紧紧的,把头依在他肩上,撒娇道,“五哥,你终于回来啦?我们都好想你好想你啊!” 五哥宠腻地抽开胳膊,把我们环入怀中,笑道:“五哥也好想你们呀?” “嘻嘻!”我和老八一人一边各占了五哥半个怀抱,把娘亲和老爹挤到一边,围着五哥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任谁也插不进半句话。 “咳咳咳——七丫头,喜儿,别太不成体统了,让客人见了笑话,恩?”老爹在一边打岔。 “客人,什么客人呀?”我笑着在五哥怀中一扭头,却见一旁就站了一个华服少年,顿时吃惊地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王怜花!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怜花却仍是一副彬彬有礼地模样,笑道:“怜花见过朱小姐,只因在下和五公子相交已久,此番得知五公子即将归家,又是诞辰在即,因此才顺路前来拜访!” 五哥笑道:“是啊,王兄是五哥在游历洛阳时相识的朋友,其人品才情,无不在五哥之上,实是世界难得的少年才俊哪!他虽说是顺便,却是特地从洛阳赶来为我来庆贺生日的。怎么,七妹,你们早就认识了么?” ~~~~~~~~~~~~~~~~~~~~~~~~~~~~~~~~~~~~分割线~~~~~~~~~~~~~~~~~~~~~~~~~~~~~~~~~ 坚持了三天连更哦!算不算爆发?呵呵,明天大大们就别等了,估计是没空爆发了,后天肯定更新! 第六十二章 送上门来 原来他要送礼的人竟是我五哥,并且早在我之前就已经和五哥相识了,为何五哥以前的信中里面却从未提到过他呢?而且似乎原著里也未曾提起过啊? 我狐疑地打量着王怜花,说句实话,到目前为止,我还确实还未曾发现他言行举止有丝毫的不正常,他的眼神中有自信、有欣赏、有好奇,却没有丝毫的色意,难道原著里既定的人物性格也会改变么? 不管怎样,还是先防着他点吧!思此,我又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继续在他面前扮演骄纵的千金小姐,故意别回头不理他,对着五哥笑道:“五哥,你这次可是一年半都没回来了,这一回不会那么急着走了吧?” “七七!”五哥诧异地略带责备地叫了我一声,望向王怜花道,“王兄,舍妹不懂事,还望王兄多多见谅才是!” “哪里哪里!朱小姐与朱兄兄妹久别重逢,真情流露,倒叫独子的怜花羡慕的很。”王怜花含笑道,语气似乎真诚的很。 我本待讥讽他一两句,不过想想他自幼孤单倒也是事实,虽说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不过他也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依他们姐弟俩的身世和性格,也是好不到一处去的。所谓君子不揭人伤疤,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不过罢了,就不拿这个讽刺他,反正也不欠逞这一两句口舌之快。 五哥环着我和老八,微笑道:“我与王兄既然已情同手足,那以后舍妹和王兄已是一家人了,还望不要拘礼才是。” 晕倒,谁是他的妹妹啊?五哥也真是的,让他带熊猫儿回来他偏偏带不回来,我躲都来不及的瘟神他却当做宝一样地请进来。我有些赌气地离开五哥的怀抱,拉着老八的手道:“老八,你七姐我要出去逛逛,你跟不跟?” 老八本待说要不跟,见我眼睛一瞪,忙道:“跟跟跟,当然跟。五哥,礼物回来再给我啊!” “七七?”五哥有些无奈地叫道,我扭头就走,也不理他。 对不起啦,五哥,为了我的未来,在我没有搞清楚王怜花的真实来意之前,我必须得在他前面保持任性刁蛮的形象,现在我也无法和你解释,以后再找机会吧。 “这丫头,都被我们宠坏了,王公子还请多多包涵哪!”身后传来老爹圆场的客套话,我和老八却高昂着头,仰起下巴径直出门去了,到了外院,罗长风立即跟了上来。 “七姐,五哥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们干吗非要急着走啊?”老八乖乖地让我拉着他的手,跟我出了府门,仰起红扑扑的小脸问道。 我假装生气道:“还不是因为那个自命风liu、最会装蒜的王怜花么?我见了他就讨厌!五哥却偏偏和他交上了什么朋友?居然还跑到我们家里来了?哼——”我狠狠地用鼻孔出了一下气。 “恩!我也不喜欢他!”老八用力地点了一下小小的头,“这个人看上去倒是人模人样的,但我也觉得他不象表面那么简单!” 我停住脚,吃惊地看着老八:“你也这么觉得?” 难道小孩子的直觉真的特别灵敏吗(汗,我小时不算,那时候我的心智已经是大人了)?他居然能瞧的出王怜花的伪装?要知道我虽然已事先知道王怜花的来历,可直到现在也还是未发现他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哎! 老八思忖般地转了转眼珠,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好象他瞧着你七姐的时候,那眼睛里头有什么东西似的,就象——就象看到了什么宝贝,总想抓过来变成自己的一样。”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我立时觉得额头开始冒汗了,这句话象是六岁的小孩子说的出来的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王怜花不会真的开始打我的主意吧,要知道我明年才能算成年呢?未成年少女的主意他也打?果然天生是个过尽花丛的色坯! “长风,你觉得呢?”我扭头问身后。 “小人觉得,在还未查清楚王公子此行的真实目的之前,还是小心点好!”罗长风快速地回答道。我又看了他一样,他回答的这么快,莫非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吗?不过长风为人向来比较稳重,即便心中有所猜测,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说出心中的怀疑的。 我皱了皱眉,看来我接下来要小心些了,想了想,仔细嘱咐老八道,“那你以后要离他远一点,知道么?如果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你也要及时过来告诉七姐!”人家都卧底到家里来了,我要是还不赶紧堤防,将来恐怕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嗯,知道了!”老八人小鬼大的郑重地点头,忽又滴溜溜地转眼珠,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道,“七姐放心,如果这家伙敢真对七姐你动歪脑筋,老八有的是法子治他。” 我失笑道:“好,到时候你尽管帮七姐整他就是了。对了,长风,吩咐大家都多注意点儿。” 我特别加重了大家这两个字,长风自然会明白我指的是谁。倘若王怜花来杭州的目的只是单纯地为了我,那也就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何况我早已不是原来那个朱七七了,再说此地是我的地盘,哪容得你如此猖狂?王怜花啊王怜花,你最好夹紧你的狐狸尾巴,莫要露出来,否则可就别怪我放活烧你的狐狸毛了,嘿嘿—— “七姐,你的笑容好阴险啊!”老八瞧着我嘻嘻地笑,“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了,说出来给我听听?” “你急什么?现在家里头正把人家当成上宾呢?我们怎么下手,如果他敢不识相,赖在我们家,那以后还会愁没有机会么?”我笑着刮了刮老八的鼻子,庭院里的骄阳灼灼,老八的小脸上已泌出了许多细汗,我拿出绣帕弯下腰帮我试去,“天气这么热,我们还是去花茶阁吧!让书儿姐姐给你泡壶解暑的茶。” “小姐要出门么?要不要小人给您备马车?”我拉着老八还未走到大门处,门房里就跑出一人,恭敬地问道。 “谢谢守成大哥!不必了,我们走路去就行,你就拿把伞过来好了。”我有礼地笑了一笑,接过他递过来的花伞,忽然左右看看,道:“对了,守成大哥,要麻烦你一件事。” 门房朱守成憨厚地笑笑:“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你瞧见今天和五哥一起来的人了不?”我指了指大院。 “小姐说的是那个王公子吧?” “就是他,我要你以后和常笑常开盯紧点他,凡他和他随身带的人,所有的进出都要详细地记录下来,然后单独交给我,我会让老八来取的。记住,这件事除了你们三人,谁也不能告诉!尤其是我五哥,可听明白了?” “小人明白了!小姐放心!”朱守成点了点头。 “恩,你回去吧!家里人要是问起了,就说我去花茶阁玩了。” “是。” 沿着一路的绿荫,直接步行来到花茶阁,我和老八从侧面直上二楼,二楼三楼虽说仅限女眷,但老八如今还只不过是个孩子,自然不在此限制之内,罗长风去只能依照惯例在一楼等候。 进了三楼的雅间,见包厢中竟挂了我们出门时在路上随意买的一些小玩意,倒也显得端庄之中还有些俏皮。我不经心思一动,如果专门做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应该也是一条很好的财路吧?恩,记得下次要告诉丁伯他们,让他们派堂中善编织针线之人也缝制些小玩意试试。 冰镇的睡莲花茶马上就送上来了,我和老八迫不及待地大喝了几口,“恩,好喝,里面是不是还加了雪梨和冰糖?”更象前世的饮料,冰冰的,又甜甜酸酸的,很好喝。 “是呀!”书儿优雅地为我们又倒满了茶,微笑着看我们,“前几日小姐曾提及过这个方法,我试了两次,不知道还合不喝小姐口味?” 我看着她娴静的模样,心中忽然一动,书儿自十二三岁的时候来到开心坊,到如今已有七八年了,算来她早已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这些人年来媒人也不知来了多少波了,可书儿一概摇头婉拒,我也曾让良嫂私下向她打听,可也一直未听说她有什么心上人?就这样年年岁岁地把青春给耽误了下来。 这可真是姻缘难测啊!书儿这么好的女子,竟也到二十岁还未出嫁,莫非她真的有什么心上人不成?我放慢了喝茶的速度,极力回想以前——对了,罗长风每次随我前往开心坊或花茶阁时,两人似乎都从未正眼对视,反而处处避嫌,疏远的极不正常,难道? “书儿制的花茶,水平是愈来愈高了!”我呵呵地一笑,突然转开话题,“等会也给楼下的长风送壶去,他要是喝了书儿的新茶,肯定也要叫好!” 我句这冷不丁的话一出,书儿的脸顿时快速地红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笑了笑却不言语。 呵呵,有苗头!我继续趁热打铁道:“这些年长风一直跟着我忙着忙那的,也实在辛苦,如今他都已二十六七了,竟还是单身一人,连丁峰他们三人都成家了,仔细想想,我还真对不起他呀?书儿?” “恩?”书儿猛的一震,抬头望我,眼神中似有期待又似有羞怯。 “花阁里女孩儿多,你有空要帮我多多留意,看看有没有适合长风的,给他介绍一个好媳妇儿!”我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得重一些,果见书儿面色顿时大变,一张粉脸迅速血色全无,呆了呆方才微垂下头,低声应道:“书儿记住了,小姐你就放心吧!” 哈,她的声音分明有一点儿颤抖,真的吃醋了!嘻嘻,书儿果然是喜欢罗长风那根木头呢?现在就只要探探长风有没有这个意思就行了,若是有的话,那我可就是大媒人一个啦! 我咬住嘴角的笑意,边一口一口地喝着茶,边想着该怎么去问那根木头。 “七姐,我想到法子整那个家伙了。”老八喝光了杯里的茶后,就径直地跑到窗口,趴着窗栏望外边看,此时突然扭头冒出来一句,眼神忽闪忽闪的,竟是贼兮兮的笑意。 第六十三章 开胃菜 “哦,你倒说说看。”我挑了挑眉。 老八兴致勃勃地道:“今天晚上那家伙肯定要在我们家住下来了,等我打听到他住哪个院后,就偷偷地到他的床上放点好东西等他,保管他一夜到睡不着,等明天早上一起来就想走了。” “你是说用你那些虫蛇么?虽然恶心,不过对于他却太小儿科了。”想起老八那些宝贝,我微微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打击他,王怜花是什么人啊,有那么轻易被整到吗?“他可不是女孩子,更不是普通人,对于这些东西只怕他比你熟多了,这招不行!想别的。” “他有那么厉害么?我才不信。”老八转过身跳了下来,准备地落在座位上,挑了个花生抛到口中,满不在乎地道:“我先去试试,要不行还有别的招呢?七姐你就等着看笑话就是了。” 见他如此信心满满,我也不忍再打击他,让老八先去打打头阵也好,先探探王怜花随机应变的底,所谓知人知己方能百战不殆,越多一些了解越有好处。 “小姐,你们先聊吧,我先忙去了。”自从听了我要给罗长风选媳妇后就一直神色不宁的书儿,终于忍不住突然站起身来,面色苍白地强笑道。 “哦,你去吧!”我故作随意地道,“顺便给长风送点睡莲花茶去,也让他尝尝你的新发明。”这可真是爱人在心口难开呀,书儿平时最是温柔冷静,而今神情却一变再变,显然是对长风已然情根深种了,呵呵,暂且作弄你一下,等我探了长风的口讯,你们俩的喜事一成,到时候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书儿面色又变了一变,低着头嗯了一声,收起托盘就要转身离开。 “书儿姐姐你等等,”老八突然叫道,追出门去,谗笑着拉住书儿的袖子,叫道,“好书儿,我跟你一块下去,喜儿有事要请你帮忙——” 微微一笑,继续慢慢地喝着我的茶,老八的调皮捣蛋可不在当年的我之下,加上还传承了不少我自现代学来的恶作剧,或许多少也能整到王怜花也不一定。如果老八不行,还有我呢,倘若他不识趣非要赖着,嘿嘿,他那副“美丽动人”的好皮囊,可就不好再白白浪费了,一个主意浮上心头,我不禁掩口而笑。 离开花茶阁后,我又前往开心坊,一路上我故意借机了解一下了罗长风对书儿的感觉,虽然长风极力地掩饰,只是他办事虽然精明可靠,但一触及儿女心事,却稚嫩的被我三两下就套出了他的心,哈哈,他们俩果然是郎有情来妾有意,我可真是个大呆瓜呀,这么明显的事我居然现在才有所察觉,白白地浪费了他们多年的好时光。 不过这也要怪他们自己,谁让他们把心事都憋在心里不说呢,嘿嘿——我不禁恶劣的想:“大哥成亲的时候我还小,姐姐们成亲时洞房又都不在家中而是在新郎家,害的我屡次想闹洞房都没成功,这一回么?嘿嘿——希望他们俩的心脏足够坚强才行!” 心事既然摊开,又我和良嫂存心撮合,这良缘自然就逃不了了,没想到我居然也有当红娘的天分呢?这桩喜事一定,我的心情顿时好的不得了,一路哼着歌回家,不过这好心情一看到还呆在我家中的王怜花立时就全没了,亏我还在回来的路上嘱咐老八说,如果他最多只在杭州呆三天,我们就放他一马,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不整不开心啊! 五哥只不过客套地留他多住两天,他居然真的就住下来了,还说什么久慕江南的中秋花灯节,想乘机见识一番,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是赖定了中秋之后才会走了。既然你不走,那我就只能好好招待你啦! 我和老八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老八朝我眨了眨眼,表示一切包在他身上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我立即吩咐罗长风通知清平院中的各位及堂里面的人,嘱咐他们要更加小心谨慎,切莫让这只小狐狸瞧出了什么端倪。 次日一早,老八迫不及待地拉我前往玄远阁,说要让我见识见识王怜花满头红包的样子。 才偷偷地溜进院门,就见王怜花正一脸气定神闲地和五哥在园子里品茶下棋,浑然不见丝毫的狼狈样。 “老八,你确定昨天晚上你都做了手脚了?”我拉着老八远远地躲在假山后,低声问道。 “是啦!我不仅在他床上放了痒痒粉,还把他房间里的蜡烛加了引虫香,又偷偷地把门窗纸和床帐戳破了很多洞,可是他怎么看起来好象一点事都没有呢?”老八也低声的回答我,不过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你加了引虫香?”我讶疑地望了望远处的王怜花,痒痒粉多少有点异味,被王怜花发现也很正常,不过引虫香却不一样了。这可是家里面一位昔日在江湖上最爱整人的前辈,耗费了五年的心血才提炼而成的整人香,这种香无色无味,寻常人的鼻子根本就闻不到,却独对蚊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只要在将其香燃烧上半个时辰,就能将附近几里的蚊虫全部引来,效果可以持续三个时辰,莫说现在是夏天,就算是冬天,也保证把所有能出动的蚊虫全部都引了来。 更何况老八还加上了痒痒粉,这样的安排,就算是五哥和我,也只能躲之不及的,老八居然头一遭就用上这个,看来他心中对王怜花应该不是一般的讨厌,只是为什么却没有效果呀? “我亲手换的。”老八肯定的点了点头,看到我眼里的不信任,又委屈地道,“而且那灯确实是点了半个时辰以上,这点小刀可以做证!难道这个王怜花,竟比七姐你说的还要邪门吗?”他忍不住又探出头去瞧了瞧那个若无其事的主。 那真是怪了!这引虫香的威力我可是亲身尝试过的,那一日,我和老八可是藏在水里足足两个时辰都不敢出来。王怜花的武功就算再高,身边宝物就是再多,应该也逃不了这一劫。除非——我仔细地再瞧王怜花,突然噗嗤地笑了出来:“老八,你瞧瞧他那身衣服,是不是和他昨日的沐浴后更换的衣服又不一样了?” “好象是不一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八有点沮丧。 “你莫要沮丧,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计划已经凑效了,你跟我来,看了你就知道了。”拉着一头雾水的老八快步走出假山,光明正大地走向下棋的二人。“五哥,早啊!” “七妹,八弟!”五哥转头笑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啊?”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我嘻嘻一笑,走上前去,拉着老八毫不客气地就坐了下去。 “见过朱姑娘和朱八兄弟!”王怜花见我们到来,礼貌地起身迎接。 “免啦!”我哼了声,假装傲慢地瞟了王怜花,果见他的头发还微微湿漉,握着棋子的手似乎被水泡的有些发白,再看看边上荷花池里略微有些凌乱的荷花,心中更已有底,悄悄地用手捏了捏放在老八桌子底下的手,写了个水字。 老八立时恍然大悟,瞧了瞧王怜花,又瞧了瞧荷花池,突然吃吃地笑道:“王相公昨日睡的可好?” 王怜花微笑道:“多谢朱八兄弟关心,在下昨日一夜好眠。” “是么?那就好。”我憋住笑意,一本正经的问道,“王公子,你觉得我们家这个院子如何?” “这个园子么,布置地自然是极为雅致的,小桥流水藏诗意,亭台楼阁似画中,实可堪称江南园林的典范之作。”王怜花潇洒地环顾四周,一脸欣赏之意。 五哥笑道:“王兄喜欢最好。” “其实要说我们这个园子里,最好的景致应该是这一池的荷花了。你看这满池的荷花,颜色均各不一,又有清香暗萦,到了夜深人静时分,清风将荷香一阵一阵地轻送,倘若此时人也能象鱼儿一般,畅游在清凉的水波之中,享受着徐风暗香,以荷花为邻,以明月为伴,感受着大自然赐予的平静祥和,那情景必是十分的醉人,王公子,你觉得呢?”我忽然一改冰冷的模样,突然笑盈盈地道,眼睛却紧盯这他。 好一个王怜花,竟然到了此时还面色丝毫不变,只听他微笑了一下,露出悠然向往的神色,笑道:“朱姑娘描绘这一副月下美景,果然令人极为动心,倒叫在下今晚不忍再睡,以免辜负这良辰月色。” “王公子既然有如此雅意,那今晚不防再来欣赏这月下荷花池,当一回逍遥自在的鱼儿。”我伸手取了一块糕点,捏破了一角,起身撒在水面,顿时有许多红色的鲤鱼纷涌过来觅食,搅动一池清水。 “七七,老八,你们俩没搞什么鬼吧?”五哥微微皱起了眉头。 “冤枉哪,五哥,我们可是什么也没做啊!”我举起手,老八拼命的点头,两人同时作无辜状,“我和老八昨日回去反思后,觉得昨天确实有些失礼了,所以今天一早就来看望王公子,哪里会对他有什么不客气呢?王公子,你说是不是?” 王怜花瞧了一下我和老八,嘴角似乎掠过了一丝苦笑,随即又有礼地笑道:“是是是,朱姑娘和朱八兄弟的盛情,在下心中实在感激。” “五哥你看,王公子自己都说没事了。”我将糕点全部撒入水中,拍了拍手,笑道,“为表示我们的诚意,等会我们就陪同王公子欣赏欣赏杭州城的美景,如何?”昨天那只是个开胃菜,正餐还在后头呢?等出了门上了街,你就知道了。 ~~~~~~~~~~~~~~~~~~~~~~~~~~~~~~~~分割线~~~~~~~~~~~~~~~~~~~~~~~~~~~~ 呵呵,明日请早,还有一章! 第六十四章 免费试用 王怜花略略犹豫了一下,随即笑道:“朱姑娘如肯做陪,自是求之不得,在下岂有不愿之理。” 五哥也笑道:“七妹有此心意,五哥也放心了。那等早膳用过之后,就由七妹陪王兄上街走走吧,此时天气尚且凉快,等到了中午日头可就毒了。王兄,小弟就暂不奉陪了!” “放心吧!五哥,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王公子的。”不等王怜花回答,我就抢着道,五哥既然不去,那行事可就方便多了,嘿嘿,就算我们整他,谅他这个聪明人也不会告诉五哥,“那就这样定了,早膳后我们再来请王公子,老八,我们先回去。” 我难得淑女地福了福身,抿着笑意,拉着老八一走出了院门,就飞快地跑了起来,直回到自己的阁楼里才肆无忌惮的狂笑了起来。回想起王怜花被迫一整晚都闷在水里,一冒头立即有万千蚊子向他进攻,只好无奈的一直缩在水中,还不时狼狈地拿荷叶当扇子驱赶蚊虫的情景,我和老八就不由的笑倒在地上直打滚。 前世我最爱看的莫过于王怜花哭笑不得的样子,没想到今世他居然也会有被我们整的一天!刚才看到他那丝苦笑时,虽然只有一丝,而且稍纵即逝,但已足够另我开心的快要疯了,见他吃憋的感觉果然好啊,果然妙啊! 我笑的几乎岔气,不过,这表情还是嫌差了点,没有我希望看到的那么无奈,嗯,还不过瘾!最好是再接再厉一下,干脆把那一步提前实施吧,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七姐,我说了我的主意不错吧?”老八躺在我的身边,得意地抬起下巴,眼里满是骄傲的神色。 “是是是,我的八弟实在是了不起的神童加鬼才!”我缓了缓笑意,侧过身,扯住他的两边红扑扑的苹果小脸拉了拉。 “七姐,你别拉我脸啦,我都长大了!”老八赶紧用力地把我的手拉了下来,爬了起来后退了两步,防备地看着我。 “真小气,拉两下又怎么啦?我是见你可爱才拉你。”我笑着也站了起来。 “哼,什么可爱?七姐你不是说可爱是可怜没人爱么?我朱八象是没人爱的人么?”老八努着嘴道。 “——呃!”我怔了怔,忍不住又笑,“对哟,应该说你讨厌才对,咱们家的老八是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这才差不多!” “嗯,弟弟既然这么了不起,那做姐姐的也不能落后,是不是?”我找了只朱砂笔,从抽屉中扯出一张特殊的黄纸,想了想,换成左手提笔写了几个字。 “七姐,你写这个是什么意思啊?”老八探了过来,念了一遍那八个字,皱眉道,“而且你干嘛要用左手写啊,写的难看哪!” 我嘿嘿地笑了笑,拿起纸片吹干了墨迹,道:“你现在还小还不懂,以后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我不懂,你解释一下不就明白了?”老八不服气地道。 “你别急,等会上了街你就大概能明白了,而且这事啊还需要你帮忙呢?”我摸了摸老八的头,安抚道,“等会出门时,你就假装和他要好,把这个贴在他的背后,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察觉了,对了,得先想法子支开他的那个随身侍卫,否则笑话就看不成了。” “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了。”一听有笑话看,老八立时拍了拍小小的胸脯。 那就好,我又瞧了瞧手中的黄纸红字,嘿嘿,王怜花啊王怜花,我就不信等你发现贴着这张纸条游了大半天的街之后,还能保持那潇洒自信的笑容。 用过早膳后,我按时去约了王怜花上街,刚刚拐过街角,旁边忽然不知从何处涌过来一大群顽皮的孩子,呼啦啦地把我们给冲散了,老八一时立不稳,倒在王怜花的身上。 “哎呀,哪里来的顽皮孩子?走路也不长眼睛。”老八佯装生气地道,主动拉起王怜花的手,人小鬼大地道,“王大哥,你要好好地跟住我,莫要走丢了。” “是是是。”王怜花好笑地道,虽然对老八的突然殷情有些怀疑,却又不好甩开他的手,只好让他拉着往前走去,我稍微落后了半步,见那张纸已稳稳地贴在他的后背衣服上,不由地暗暗地吁了口气。嘿嘿,计划成功了,接下来就是带着他去游行了!我控制不住地轻笑了一下,赶紧开口掩饰,“我们走吧,听说这几天街上来了几个耍把戏的,还挺好看的呢?” 一进入热闹的街道上,我们故意边走边停,还不时的拉着王怜花停下来看路边摊上的小玩意,热情地为他介绍本地的特产,同时也将我们的整个后背都面对行人。 我们三人,男的极为俊俏、女的美丽动人,还有一个小孩更是超级可爱,这样的组合自然是众人的焦点,不过此刻大家的焦点却基本上都是集中在王怜花身上的。行不到片刻,我们周围已聚起一堆脸色古怪的行人,目光不时地向我们尤其是向某人扫了过来,尤其是女子,见到王怜花后,莫不都回过头来看了又看,看了再掩口而笑,笑了还要指指点点。 王怜花的脸上起先还挂着自如的笑容,以为大家是被他的风采所迷,可后来见大家的眼神越来越古怪、越来越滑稽,不由地眉头微皱,上下扫视了一边自己,问老八道:“朱八兄弟,你帮忙瞧瞧王大哥,是否有哪里不对劲啊?” 老八扭过头站到他面前,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眼,故意疑惑地道:“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王怜花瞧了瞧周边的行人,又瞧了瞧自己,忍不住在头上摸了一下,又扯过后面的袍角瞧了瞧,依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微皱着眉,猛然驻足,伸手摸向后背,扯了一张纸下来,只瞧了一眼,面色顿时就绿了。 “那是什么呀?”我假装好奇地凑过去瞧了瞧,“咦,极品美男,免费试用?” ~~~~~~~~~~~~~~~~~~~~~~~~~~~~~~分割线~~~~~~~~~~~~~~~~~~~~~~~~~~~~~~ 这章短了些,抱歉啊!明后天我都会很忙,暂时就不更新了! 《大明西游记》&1t;/a> [奉献] 第九十七章 起疑 待得众人相继入坐,我才发觉熊猫儿拉着沈浪,居然好巧不巧地,就坐我的正对面。 想到无论怎么抬头都会见到他,我顿时感到浑身都不自在,出古墓之前,他曾微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我礼貌地简短地回复了一下后,就拉着亭亭走到前面,没有再看他一眼。回来的路上,仍一直和他隔着一定的距离,尽量地避开,此刻却要低头不见抬头就见,几乎是时时刻刻都会撞见他平视的目光,想到心里有那些莫名的感觉,总觉得很是别扭—— 我正欲起来换位置,铁亭亭却笑嘻嘻地拉了柳伴风坐了过来,亲昵地挨着我,姐姐长姐姐短地叫,我只得坐在原地不动,微笑和她轻语。 看着她那与老八同样圆圆滚滚、可爱之极的红仆仆的小脸,我不由地又想起老八,此次我刻意不让老八来,两人自然不能如同原著一般见面,不过我倒挺有兴趣让俩人见见,他们一个天真活泼,一个精灵古怪,估计凑在一起必定会很好玩。 “七七,这位可是你家中护卫?”我才应了铁亭亭两声,旁边的李长青突然笑问道。 “是啊,我怕老爹不放心,因此出门时还是带了一个护卫出来。小刀,这位是仁义山庄的李二庄主李大侠,你快去见过。”我笑道。 小刀立时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又向各位团团地作了个揖,道:“见过李大侠和各位大侠。” 李长青笑着捋了捋他那漂亮的山羊胡子,道:“不错不错,常言道,钱江后浪推前浪,如今的武林,人才辈出,都是后生可畏、年轻有为啊!好好好!” 他口中称赞着小刀,不住地微微点头,目光却望向沈浪和熊猫儿的方向,目中尽是欣赏之意。哈,看来他对沈浪和熊猫儿的印象很好呢?这样以后大家联合起来对付快乐王就顺利多了,免得象原著一样,强敌未现,自己内部就已误会重重了。 此刻他突然提起小刀,估计是急着想了解客栈中有无异常情况。 “客官们久等了,热茶来了!”我正待开口询问小刀,两个小二正好各自提了冒着热气的铁壶走了进来,只得暂时闭口不语。柳伴风乘机把一直挨着我、倾听我说话的宝贝女儿搂了过去,柔声地问她要不要喝茶,等会想吃写什么? 两个小二快手快脚地倒好了茶,就退了下去。小刀先我一步取过茶杯,谨慎地试过有无异样,方才恭敬地端给我。 我略显尴尬地接过茶,浅浅地抿了一口,脸色微微有些微烫,虽然出门后的日常饮食都是由墨兰她们试验过才入口的,不过今天这么多武林中人齐聚在一起,这样明着试毒,是不是太过于谨慎和防备了? 可偷偷地一转目光,却发觉在场的众人之中,除了沈浪、熊猫儿、花四姑及雄师乔五四人,其他人也竟都取出了各类的试毒器,就连那个看起来神经很粗的连天云,竟也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银针,试过了一杯才将茶递给李长青。 我顿时看得目瞪口呆,看众人脸上那自然的神色,原来这个“试毒”程序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啊?这——这可真真是“行走江湖、出门必备”啊? 我还一直以为只有和电视里那些特定的场合,才会有这道程序呢,而且似乎都是暗着试的,不会象今天这么明显,看来,这江湖还真是险恶,要处处堤防呢?只是不知道某人是用什么方法来辨别食物中是否有毒的,我低头喝茶,余光却偷偷瞄了一下正端起茶杯悠然浅品的沈浪,心中暗暗疑惑。 “小刀,我们走后,客栈中可有什么异常情况么?”啜了口茶,我看似随意地问道,不用多看,也知道众人都已竖起耳朵。 小刀马上道:“回小姐,小姐们走后不久,客栈中就奔回四个面色惊慌的江湖中人,一进各自的房间就把房门给关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小人已问过店小二,这几人正是当时跟着那和尚等人追出去的其中四个。” 熊猫儿也不喝茶,举起自己的酒葫芦喝了两口,哼道:“胆小如鼠。” 我莞尔一笑,道“后来还有人回来吗?”他说的四人,应该就是我和熊猫儿在半路上遇到的、那几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了。 他们本是和沈浪他们同去探墓,还没到进古墓就已被自己吓破了胆,匆匆地跑回来了,甚至连自己朋友的尸体都不敢收敛,其德其行实在有些令人不敢苟同。 小刀摇头道:“小人和熊少侠的兄弟们,一直注意着客栈的情况,未见有其他人回来,也不曾听见那四人的屋子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嗯?一个人也不曾再回来过?” 我皱了下眉头,按理说除了他们四人,一笑佛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呀?难道说他们还是如同原著一般,刚出古墓就被云梦仙子的人劫持了不成?我虽在沁阳通向洛阳的道路上设了暗哨,但消息却不可能那么快就会传到我这里来,此刻同样对事情茫无所知。 “是,只有那四人。”小刀确定地道,熊猫儿的兄弟们也在一旁应和。 听到他这个回答,神情方因回到客栈而显得略微轻松的众人,立时又凝重了起来。 李长青突道:“其他人可有开房投宿过?” 小刀道:“那些人中除了那和尚以及和同来的几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与晚饭前抵达沁阳,因此大都开了房间,我们到来时掌柜也曾说客房已满,想必大家都准备入住。” 李长青修长的手稳稳地端着茶杯,却不急着喝,似是自言自语,但却又微微面向沈浪:“按理说,此刻被放出墓的众人应当早我们一步回来才是。纵然他们急着离开,也应会回来退房,难道是身上没有明火,迷路了不成?” 见他的目光又转向沈浪,我本来有些担忧的心突然平复了下来,暗笑自己多管闲事。 如今沈浪和众人之间非但没有误会,反而已深得李长青看重,这点从李长青再三地询问和注视沈浪就可以看出。如果那一笑佛等人真的出事,也自有他们前去调查,我着什么急呀? 反正我对那些自私的所谓英雄豪杰也没什么好感,他们既然能为了保住自己性命而下毒去害别人。这样的人,纵然救不回来也没什么,只是当时那些开始神秘失踪、后来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却全部死于非命的人中,便有铁化鹤。 在我看来,书里的其他人不过都是个跑龙套的,死了也没什么打紧,但是铁化鹤却还有妻子女儿,他也死了,痛苦的却是他的妻女,未免有些可怜。 如今铁化鹤既然平安在此,现在的天气又不似原著般有大雪掩盖足迹,纵然一笑佛等人遇到云梦仙子,被她迷倒神智跟随而去,凭沈浪的智慧,要找出蛛丝马迹自然不难,何况我来沁阳以前已做了些准备,只要分堂的人得到消息,我立时便通知他去寻找就是了。 就算云梦仙子能避开分堂的人,将人悄无声息地带走,她在洛阳的窝点总暂时不会变动,而后面的事情嘛,就不关我的事了。 更何况,虽然我从小就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后来更成立了七世堂,对将来能帮助以沈浪为代表的正义之士除去快乐王做了很多准备。不过,我还是始终都自己当成了局外人,可以适当的插手,却不想卷入太多的是非当中。更不想同那个终身活在阴谋和算计里的极品女魔王——云梦仙子打交道,还有那个表面实在太过完美、内心的狡猾和智谋却同样出众的王怜花,我一见他就头疼万分,他来我家时我已巴不得他早点走,如今我怎么能反而自己送上门去呢? 我暗中打定主意,决定天一亮我立刻就回到郑州去。 “这位兄台,你方才说客栈中曾有四人回来?”我正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突听沈浪问到,抬眼一看,见他的含笑的目光正越过我投射在小刀之上。 小刀迅速地向我瞥了一眼,见我不置可否,明白我的意思是叫他但说无防,便郎声道:“正是。” 沈浪道:“那四人后来一直未曾出过房间?” 小刀道:“是。” 沈浪道:“也不曾叫店家送上茶水吗?” 小刀摇头道:“不曾。” 李长青微微皱眉,望向后堂,插口道:“他们是一人一间房,还是数人一间?” 小刀道:“是每人一间。” 李长青道:“武林中人最是警觉,我们这么多人回来,他们总该出来瞧瞧才是,怎么反而会一点动静也无?” 沈浪笑容微敛,道:“还是去看看为好!” 李长青点头道:“确应如此,还请沈少侠和老夫一同前往。”边上的连天云自是和他形影不离。 沈浪微笑地起身站了起来,看着小刀:“是,烦劳这位兄台带路。”小刀以眼神请示,我点了点头。 ~~~~~~~~~~~~~~~~~~~~~~~~~~~~~~谢谢阅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大明西游记 第九十八章 解析 “沈兄,我和你一块儿去!”旁边的熊猫儿也推杯站了起来,洪声道。\\.qВ5、c0m\ “也好!几位请稍坐,在下去去就来!”沈浪含笑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掠过,似乎在我脸上顿了顿,我却反而避开他的目光,低眉喝茶。 此刻既然已有天下第一聪明人沈浪在,又何需我这个一心想过逍遥生活的局外人来操心?更何况我对那四人弃朋友之尸的人可是半点好感也无,还是在这里等着店家上菜,填饱肚子稍事休息,早点回郑州找我老八要紧。 六大高手虽然未起身,但一双目光却不住地往后堂望去,不到片刻,后面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这下子店堂里的众人可都坐不住了,纷纷地站了起来,奔向声音来处。 果然出事了!我略微诧异地扬了扬眉,并不起身。刹时间,在座的就仅剩下我、和身上力气尚未完全恢复的铁氏夫妇及小亭亭,大厅顿时显得更加空荡,小二也不见一个,似乎都跟着跑到后面去了。 大厅外的院落内,夜沉似墨,映的这亮堂堂的大厅也仿佛成了只黑暗袤湖中的孤舟一般,只待埋伏在夜色之中的怪兽一发怒,这光线就会即刻湮灭,我不由地暗中提高警惕,铁氏夫妇功力尚未恢复,如果有异常情况,我必须要一力承当! “朱姑娘不去瞧瞧热闹么?”柳伴风不知从何处摸了一把桃木梳来,边侧着身替亭亭重新梳理头发,边笑问道,丝毫未曾察觉到环境的诡秘。 “有李叔叔他们在,我就不用去凑热闹了。”我笑道。 “今日之事,实在是多谢姑娘了!”柳伴风见众人都已不在,只剩我们四人,端正了面色,感激地看着我,“如果姑娘不出现,我夫妇二人定然会愧疚一生。” 铁化鹤也跟着道:“正是,若非朱姑娘,今日只怕即便那沈少侠自断手臂,我们依然难逃大劫——唉,若非朱姑娘及时赶到,只怕大错已成,姑娘之恩,铁某不敢言谢,日后若有差遣,尽可吩咐,铁某万死不辞。” “贤伉俪太客气了,亭亭这么可爱,只要稍有人性之人,都舍不得她被那样欺负,不过,今日之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就完了。”我笑着轻捏了一下亭亭的小脸蛋,正色道:“虽然我相信郑家的灭门惨案并不是铁大侠所为,但是在没有查出真凶之前,只怕你们依然洗脱不了嫌疑啊!” 铁化鹤点头道:“这个铁某心中有数,江南之行只怕暂时是去不成了。” 我安慰道:“铁大侠也不用过于担心,李叔叔是个正直的人,他一定会尽快还你们清白的。” 柳伴风微微一笑,不再在这话题上继续,却从怀中摸出一包事物来,拉过我的手,道:“妾身和朱姑娘一见投机,这是妾身一点家传之物,就留给朱姑娘做个纪念吧!” “这?” 我正要推却,柳伴风却将布包塞在我手中,眨了眨眼道,“姐姐知道妹妹出身富贵,自然什么都不缺,这东西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想给妹妹留个纪念而已,妹妹若再要客气,莫非是看不起姐姐这毁容之人?” 她突然改妾身为姐姐,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亲昵之味,又以容貌有瑕为由,我怎能不接?我只好笑着接过,将那包略比手掌大,触手有些硬硬的事物收了起来。 也不知是我过于敏感还是怎么地,我总觉得当我收下那包事物之后,柳伴风似乎暗暗地松了口气,神情间也轻松了许多,再细看时,却又无任何异样,难道刚才是我多疑了么? 我们正在说笑,只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和话语声,众人已然回转。 李长青依然走在最前面,神色比方才更显忧虑难解,而其他的人面上也都挂着凝重之色,沈浪和熊猫儿的面色虽没有那么沉重,但也无笑容,想来后面定然又发生什么情况了。 难道那四个人出事了么? 我心中好奇,本想开口询问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方才心中已打定主意,不管此间发生什么事,都不再理会,天明之后就速速离开回郑州,因此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但眼波却忍不住在他们的面上打转,暗中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看来,此间的事情怕是要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刚才的情景,各位都看到了,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想法?这几个人究竟是死与自杀还是他杀?”李长青叹了口气,目光在群雄面上扫视了一遍,最终凝注在沈浪的脸上。 人果然死了么?只是怎么会有自杀和他杀的疑问呢? 沈浪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抬头道:“即是自杀也是他杀?” 徐若愚正自沉思,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地傲然地扫了他一眼,道:“这话又是何解?自杀便是自杀,他杀便是他杀,如何可能即是自杀又是他杀呢?” 他说话之时,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年轻轻就成为高手的一种自然的骄傲,神情之间,可以说是不客气的很。 沈浪却仿佛没看见他的鄙意,反而微微一笑,道:“在下说他们是自杀,原因有三:四个房间均是从内反锁,窗户也紧闭完好,连同屋内的摆设,都无被破坏过的痕迹,是其一;死者握住凶器的手势,非常正常,绝非旁人可以为之,那四人的致命伤口所在,李前辈也已仔细检查,那样的伤口如果换成了旁人,无论以何角度何手法,均不可能造成那样的结果,是其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此四人虽说非一流高手,但如若要在同一时间以那样的手法杀死四人,并无一点异动发出,在下实在想不出当今武林有何人可以做到,因此在下推断此四人皆是死在自己手下,也可以说是自杀!” “那为何又说是他杀?”柳玉茹也扬起娥眉道。 “神色?他们四人脸上过于平静的神色!” 沈浪温和淡然的面容之上,波澜不惊,可我发现他说这句话时,那清澈如水的双目之中,却好似蕴涵了无穷的智慧,闪闪发亮,竟是那样奇异的引人注意,众人的视线竟都不约而同地被他吸引了过去,情不自禁地倾听他的下文。 “四人虽说都是死于各自的兵器之下,死亡的时间也一致的,但是人都是血肉之躯,纵然一意寻求解脱,死前的神色较常人要来的平静,但利器入体、搅动血肉的痛苦却是难免,然这四人的面上却都过于平静,仿佛自己的利器刺入的旁人的身体而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难道这不令人奇怪么?” 李长青点头道:“不错,老夫一进门,就已感觉四人临死前神情有异,也觉得此四人他杀的可能性要大过与自杀?但如若是他杀,旁人又是如何毫无痕迹地进得房去,以那样绝无可能的奇异手法杀了人,且出来后还将门窗反锁、不破坏丝毫原来的摆设呢?这——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沈浪微笑道:“在下原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无意中想起一事,因而大胆推测他们虽是死于自己之手,但是生前神志只怕已经被迷,是受他人的控制之下而自尽的。” 李长青悚然道:“神志被迷?你的意思是有人控制了他们四人的神志,令他们自尽?” “正是,”沈浪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以上种种疑点。” 李长青沉吟道:“此种推断,却也有可能,但会是何人所为呢?此举又有何用意?” 沈浪不答反问道:“前辈可知,天下武林之中,最擅长摄心**之术和运用迷药的是谁?” 李长青毫不犹豫地道:“倘若在十年之前,要说最擅长摄心**之术和运用迷药之人,可以说非天下最毒之暗器‘天云五花绵’的主人——‘云梦仙子’莫属。只是那女魔头在衡山之役时已然死在一代大侠沈天君沈大侠的一指之下,自然已不可能是她。而当今武林善用迷药者不少,但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他人生死,甚至引刀自尽,却绝非易事,至于那摄魂功法更已无人精通,老夫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各位心中可有人选?” 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而过,但其他人却都是紧皱眉头,竟无一人响应。 沈浪沉声道:“柴玉关既可诈死还生,云梦仙子为何不可?那云梦仙子的智慧实非一般人所比,晚辈怀疑当年死在沈——沈大侠指下的只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 李长青悚然道:“这——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快乐王柴玉关既可诈死还生,云梦仙子那女魔头,不仅以绝伦无比的美貌网络了一批爪牙,其本人也是无论智慧还是武功,都胜人一筹。现在想来,她确实不大可能就此死去,何况当日我等在衡山之上日夜拼斗,到了最后,神智皆已疲惫不堪,而且当时沈大侠方才一指点死那女魔头,即刻又被他人围攻,并不曾上前检查,如今看来,她当时究竟是真死还是假死?却是不能妄下断语。” 最新全本:、、、、、、、、、、 第九十九章 嫌疑 他提起昔年那惨案,面色不由地又黯然起来,不禁语声略略哽咽,黯然长叹。众人虽在仁义山庄时,就已听他诉说过当年那惨烈的景象,但如今再回想,也仍是恻然动心,面现感慨。 而沈浪,他方才提到沈天君的时候略顿了顿,头已不禁微微低垂了些许,教人瞧不清他的神情,旁人自是以为他是在沉思,我却明白他其实是忆景生情、心下黯然。 当年他十岁不到,就将千万家产捐献给仁义山庄,借而来完成其父的遗愿,自己却独自去江湖漂泊、浪迹天涯。这么多年来,他一个幼龄孩童,孤身远走,独自承受世间的风风雨雨,他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呢?又是从何出学的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 他此刻这般凡事都不计较、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淡漠性格,是天生的脾气?还是后来在那些艰难的岁月中磨练出来的乐观呢?原著中对他的这些经历并无半分解释,更不曾说明他师出何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这些年来所受的苦定然不是常人所能想象,这身绝世的武功的背后,更不知曾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 要说在学武方面,我自认有一定的天赋,学什么都比一般人要来到快,可武学一道,却不仅是要靠天赋,与个人努力绝不可能分开。想当年师父不过稍微对我严厉了些,我就也已叫苦连天,几度生懈怠后退之心。 我虽未和他交手,但我也知他的成就和修为必定要远高与我,更不知要经受多少的考验?我虽然也累也痛,但却有家人疼爱、有师父和干爹怜惜,更有许多伙伴武师陪伴,而他呢?非但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反而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么重的责任:找出真凶,为天下除害,为父亲报仇! 也许,他原本也可以很美好的童年,就结束在那个冬天了吧? 想到这里,望向他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怜惜和敬佩,虽然我不满他在感情方面的漠然和保守,但他这样的气魄和胸襟,确实是普天之下都不大能找出第二个了。 仿佛是感觉到我的凝视一般,沈浪忽然抬眼,正和我的微带着审视的视线撞到了一处,我尴尬地微笑了一下,避开他柔和之中仿佛藏了更深意味的眼神,忙握紧茶杯,低头浅啜了一口来拙劣的掩饰,脸上却忍不禁微微传来一点烧红。 真是的,没事研究他的心态做什么?还嫌他对自己的影响不够吗? 只听沈浪道:“李前辈说的有理!其实在下作如此推测,觉得此事和云梦仙子有关,除了她极其擅长摄魂之术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李长青道:“噢?是何原因?” 沈浪道:“前辈可听说过如梦散?” 如梦散?我立时想起了去岁刚见到沈浪后,在船上所遭遇的变故,那刘老三从云梦仙子处偷来的正是如梦散和其他一些东西,用来迷倒全船的人后,还有些剩余,后来被我收起来了,当时连沈浪也不知晓。他今天突然提起,难道是知道我私藏迷药,怀疑我下手不成?还是,他只是单纯地联想到云梦仙子身上而已? 当下顾不得红晕未退,直接望向沈浪,沈浪的双目仍是正视着前方,见我又望向他,含笑相迎,目光如水,坦坦然然,并没有丝毫怀疑之色。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来怀疑我,那就实在是枉费你的聪明之智了。我的嘴角轻轻一勾,收回视线,侧头去看李长青。 李长青凝目沉思了一会,摇头道:“老夫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这如梦散,不知道它有何奇效,又与云梦仙子有何关系?” 一旁的花四姑突道:“晚辈幼时浪迹江湖,倒曾听说过这如梦散。俱闻这如梦散产自苗疆,由九九八十一种奇花加十八种草药、以及各类的昆虫练制而成,无色无味,防不甚防,除了桃木无论何种验毒之物都不可测出。此迷药最难之处,便在与练制之法,据说成功率极低,但一旦练成则就神奇无比,据说如果有人在无意中被下了这绝顶的迷药,又在其即将苏醒之前附在耳边,灌入密令,那么此人在醒来后就会将这个密令视为终身目标,莫说是要自己的性命,哪怕是要天底下最孝顺的孝子,去谋杀自己的亲爹娘也会毫不犹豫。” 只听“哐当”一声,一个茶杯落地开花,而手虚持杯子的乔五却浑然不觉,惊呼道:“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倘若这药再多些,那岂不是天下人都可以为其卖命效劳了?“ 众人一想到这样的情景,不禁冷汗俱下。 沈浪却微微笑道:“四姑端的是见博识广,不错,这如梦散确产于苗疆,乃是昔日鬼婆的独门迷药,相传六十多年前曾在西域一带出现过,但并未传入中原,因此,武林中人所知不多。在下去年曾见过有人使着如梦散,而且根据在下猜测,这如梦散很可能和云梦仙子有关。” 李长青动容道:“你去年竟见过这如梦散?却是在何处?又是何人所下?” 他这话一出口,我立时警觉地望向沈浪。 沈浪瞧了我一眼,微笑道:“在下也是无意中在东海之滨见到这如梦散的。说来也奇,那使用如梦散的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却是江湖上一个二流的采花贼,名字叫做刘老三。后来在下才知道,原来那如梦散并非是他自己的,而是从他的主子那里冒险偷来的。而这个主子,便是一个体形与云梦仙子极其相似的中年美妇。” “体形相似?莫非真是那云梦仙子不成?”李长青双目凝注在沈浪脸上,片刻不离他的表情,追问道,“那刘老三老夫倒听说过,确只是二流的采花贼,只是昔日似乎与那女魔头并无关系。沈相公是如何得知这如梦散的消息,那如梦散后来是否还有残存,还请沈相公说的再详细些?” 沈浪淡然一笑,道:“那刘老三自他主子那里偷得这迷药后,情知主子必然不会轻易饶过他,因此他竟到东海之滨潜伏了四年,后来得中机会,本想迷昏一位绝色无双、聪慧机敏的姑娘,以此做投靠快乐王做进身之阶,没想到却反被那姑娘看破,反将其擒了过去,在下有幸,是以曾亲眼目睹。” “咳咳——”我差点被刚喝下去的冷茶给呛住,方已略平的红晕立即又窜上脸颊。什么绝色无双、聪慧机敏?这个沈浪,我怎么不知道他竟也学会拍人家马屁了,而且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我顾不得脸红,忍不住微眯起眼睛,暗暗瞪他。 正事不说,竟把祸水引道我身上来了!虽然我曾差点被绑架之事家里人都已知晓,不过他们可不知道具体的经过,更不知道那迷药就是传说中的如梦散。你直接说如梦散曾在江湖上出现过,也就是了,何必再提到我? 人家说比干是七窍玲珑,我看这家伙的心眼比比干还多一窍,教人一点都捉摸不到他的想法。 “此事竟然与快乐王有关?却不知那位姑娘是谁?”李长青面色大变,沉声道,“事关重大,还望沈相公告之。” “咳咳——这冷水实在是有些呛鼻,小刀,你去看看,怎么许久了还不上菜?还连热茶也不换一杯!”我见沈浪张口欲说,忙特意地咳了两下,突兀地插嘴,吩咐小刀。 小刀立即应声走开,我又转向李长青,在众人面上扫视了一眼,道,“李叔叔,大家都忙了半夜了,想必都有些饥饿了,我们是不是边吃边谈更好一些呢?七七晚饭没吃,这会儿可已经饿得荒了呢!” 众人见我突然打岔,不由地看了我一眼,但随即不以为意地转向沈浪,期待他的下文,只有花四姑却望了我好几眼,她那微笑的眼神里仿佛又透着无比的睿智,似已猜出沈浪口中所说的姑娘是谁了。 “此人么?在下怕说出来那位姑娘会心中不喜!”沈浪微笑道。 哼,你既知道我会不高兴啊,那你还说那么多!现在大家的好奇心已经被你勾起来了,就算你不想再说了,你以为李长青他们会放过你吗——死沈浪,看不出,你居然还有拖人下水的癖好啊?看着他那刺眼的微笑,我突然涌起要把某人上翘的嘴角用力抹平的冲动。 李长青果然沉声道:“事关重大,还望沈相公告之,那姑娘既然能得沈相公如此称赞,必定不是普通女子,想来也不会怪罪于你!” 熊猫儿目光突然溜溜地转了一圈,落在我的脸上,嘻笑道:“沈浪,你就别卖关子了,听你这么一说,我熊猫儿倒有些想见见这位姑娘,看看她跟我们的朱家妹子比起来如何?” 这只山猫,他也来凑热闹,我有些火冒地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点没好声气地道:“李叔叔,莫非你是怀疑这四个人是那个姑娘下手迷害的?” [奉献] 第一百章 旧恩莫回首 李长青见我突然生气,不由地不解地愣了愣,正色道:“这个自然不能肯定,不过这如梦散如果真有如此奇效,而又落在了恶人手里,那可真的是后患无穷、不能不查啊!” 我暗白了一眼某人,撇嘴道:“李叔叔,你觉得七七是个恶人么?” “你怎会是个恶人呢?”李长青见我问的好笑,不由哑然失笑,但笑声才起突又止住,怔然道,“七七,你――莫非沈相公所说的女子就是你?” “呵呵――”我只能笑而不答,感到众人惊疑的目光一致地集中到我脸上来。(百度搜索 李长青仔细地注视着我半响,忽长长地呼了口气,洒然笑道:“原来真是贤侄女!七七啊,一别多年,你可更是让叔叔我连连刮目相看啦!” “李叔叔说什么呀!七七哪有那么厉害啊?其实那一日七七刚好有些不舒服,提不起食欲因此才没碰那些下了**的饭菜而已。”我不依地摇晃着他的手臂,又斜瞟了沈浪一眼。 “沈公子才是真正的慧眼识阴谋呢!倘若不是他,就凭七七这两三下三脚猫的功夫,还不一定能制服那诡计多端的刘老三呢。你要是把七七当成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人物,七七可就要羞愧死啦!” “七七侄女,你也别谦虚了,方才你回来的时候,俺见您虽然抱了个小孩,但依然身轻如燕。丝毫未落在人后,足见至少你在轻功夫已颇有几分造诣了!”边上的连天云见我撒娇,不由地开怀大笑道。 “七七是个女孩子家,别地本事学不会不要紧,这种既可以轻身又能逃命的功夫总要有一点的。”我笑道,转回正题,“不过根据刘老三交代。沈公子所说的如梦散他在下药的时候就已经全用完了,事后七七派人搜查。也确实未搜到过。即便真有剩余,难道李叔叔认为七七会拿它去做坏事么?” 不待李长青回答,连天云已声如洪钟地叫道:“自然不可能,七七侄女,我虽与你相见时间甚短,但俺相信你绝对是个好姑娘,绝无可能存了害人之心。” “谢谢连叔叔这么信任我!”我甜甜地回以一笑。道,“李叔叔和各位觉得呢?” 李长青笑道:“既然那姑娘便是七七侄女,李叔叔当然就可以放心了。” “是啊,在下也绝对信的过朱姑娘!”徐若愚突然也朗声道,目光热切凝注在我脸上,我淡然含笑,点头谢过,又望向其他人。 天法和尚不置可否。断虹道人阴沉如旧,花四姑含笑而视,乔五欣赏地点了点头,柳玉茹也是微微一笑。 而熊猫儿却是一下子看看我,一下子又瞧瞧沈浪,挂着猫一样狡猾的笑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沈浪,我选择直接无视,但目光可以控制,双耳却掩不了他传入地语声。 只听他微笑道:“在下自然更信的过朱姑娘,朱姑娘虽是个谦虚之人,但那日在孤岛上地救命之恩,沈浪却一日也不敢忘记。可惜当日一别匆匆,在下竟未来得及感谢姑娘,心中一直遗憾。不想今日古墓之中,姑娘又突然神降、再次伸出援手扭转乾坤。再次救了沈某。在下心中的感激之情实在无法形容。请恕在下抖胆。此刻就权且当着众英雄的面,先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姑娘若有所差遣。在下定然无不从命。” 他口中不断地吐露着让众人越听越惊叹的话语,突然面含微笑起身站立,双手抱拳,正式地对着我作了个揖,一双目光更是清清朗朗地注视着我。 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当众谢过我对他的救命之恩,不由地大窘,脸色顿时飞红一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的只好跺脚道:“你这个人也真是地,一点小事情,我早已不记得了,你又提它作甚,何况今日之事,也不是我的功劳,你要谢就要谢猫大哥,倘若没有他,你的手臂恐怕还是要断的。” 这沈浪,他兜了这么一个圈子,难道只是想借今日之事,来当众谢我不成?他可知,这下可把我害苦了,我在极力低调,想早点回郑州避开这些江湖恩仇,他倒好,一句话就把我给重新拉下水了,这下子不说个清楚明白,怕是大家都要误会我有多厉害了,这以后可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呢? 我又是恼火又是无奈,旁边的众人却已是惊的目瞪口呆,看向我的目光中更不知道添加了多少意味和惊奇,仿佛我不仅脸上开了朵奇花,便是连身上也长满了花花草草一般。我自然知道众人脸上那吃惊的神色,只怕都是在怀疑我究竟有多少本事?竟能相救这位武功已深不可测地少年? 熊猫儿更是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宽大的双肩不停地抖动,似在极力地闷笑,一双贼眼骨溜溜地在我和沈浪之间扫视,一副摆明了要看好戏的样子,仿佛在说:你们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把功劳推到我头上?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和我反着说话试试看? 沈浪微笑地瞧了瞧似乎正忍的很辛苦的熊猫儿,道:“猫兄的恩情,在下自然也要一同谢过,不过姑娘地救命之恩在下更不敢忘怀。” “你――哎,我不跟你说,”这个沈浪的性子,怎么和我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了呢?别人纵使对他有恩,他不是应该也只会记在心里,然后挑适当的时机偿还的吗?怎么反而会在这么多人前面如此表露? 我心中疑惑不解,可又无法想那么多,只得先别开他的注视,转向微笑着的李长青,解释道:“李叔叔,你们可别被沈公子误会了。事情真不是象你们想的那样,那年夏日沈公子因海难被困在荒岛,正好碰上七七出海游玩,因而就顺路地搭了他一程,这事换了谁谁不会做呀,偏他就一直记在心里,实在是太客气了!” “呵呵呵――”李长青突然抚须大笑道,“没想到你们之间竟还有这段相识,方才在古墓之中,你们几无对话,老夫还以为你们只是初次相识而已,如今看来――呵呵呵呵――” 他这一笑,连天云、花四姑、乔五,铁氏夫妇和熊猫儿可就都忍不住,也突然跟着大笑了起来。大厅之中顿时充满了一片笑声,竟将刚才的凝重之色一扫而光,仿佛连后堂那四个莫名其妙而死的武林中人也忘记似地。 我只觉得一张脸火似地灼烧,越是想努力地平服热气,却越是上火一般,竟是感觉到平生从未有过地不自在,不由地恼道:“李叔叔,现在可不是追究七七个人问题的时候吧,那四个人地死因而还未成解开呢?” “咳咳――七七说的有理。”李长青又轻笑了两声,面容终于沉静了下来,意示我和沈浪入坐,望了望后堂,方才正色道,“适才沈公子的推测老夫觉得甚为有理,从游花蜂等人的面色看来,他们确实象生前就已迷了心智,金氏兄弟虽然看似嫌疑最大,但在时间上却没有时间来提前下药,事后应也无机会回来催眠,因此倒可以排除。如今看来,云梦仙子那十有**还活着的女魔头嫌疑反而最大,只是老夫心中不解,如果此事真是云梦仙子所为,那她为何又要用这么珍贵的**,来迷惑这几个三流的人物自杀呢?” 他这疑问一出,众人也无答案,只能复又沉思。 是啊,游花蜂等人的确不过是三流高手,如果嫌疑最大的是云梦仙子,她杀死这些人又有何更深的目的呢?她大可以暗地潜伏,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起事啊?这样做,岂非是打草惊蛇吗? 还有,那到此刻还未回转的人呢?是否也已遇害? 茶已冷,语声亦停,大厅顿时重归静默。 “回小姐,菜早已做好了,只是这两个的伙计被后堂的人命案子吓破了胆,竟然缩在厨房里不敢出来。” 门口处突然传来小刀的声音,他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小二,脸上尤带着惊骇之色,其中一个正是晚间的时候接待过我们的那一位。两个店小二带着苦瓜般的笑容,勉强地给我们上了几份菜,有气无力地道:“各位客官,请慢用!” “多谢小二哥。”我笑了笑,对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客栈之中连出四条人命,他们心中惊骇也是正常,更何况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我取过已温热的酒壶,待小刀试过毒后,亲手为李长青和连天云倒了一杯酒,道,“李叔叔,先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们昨天连夜赶来,想必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吧?不如我们边吃边想吧,说不定突然就会想通了呢?” 李长青接过酒杯,望了望着满桌的菜肴,慨然长叹道:“也好!折腾了一夜了,各位也吃点吧!” 众人见他举筷,也跟着进食,不过每样菜里依旧一一用银针试过,再联想到刚才所说的如梦散,众人又特地从洗净的桃木梳子上,折了几根细节下来再试,不过这样的小心翼翼吃起来终究不舒服,没吃几口我就放下了,望望院外,似已有隐隐的天光。 第一百零一章 扑朔更迷离 第一百零一章扑朔更迷离 “菜来了,请客官让一让!” 那愁眉苦脸的小二又端了一盘菜上来,我忙微微侧身避让。也许是今晚受的惊吓过大,本来手脚利索的小二在上菜时,手竟一直有些颤抖,他想撤走一个空盘,衣袖却不小心带倒了汤里的大勺子,差点溅了我一身的汤水。 “对不起,对不起!小人今天实在是——”小二慌忙把打翻的汤勺拾起,顺手扯过肩上的毛巾就要为我擦拭。 “我明白,没关系的,反正也没有溅到身上。”我微笑地避开他的毛巾,看着满桌的菜肴,意示身后的小刀取锭银子给他,“今晚辛苦大家了。” 小二接过银子,诚惶诚恐地道:“不辛苦不辛苦,谢谢小姐,小人这就去换个干净的勺子来!” 我温和地点了点头,他赶紧退了下去,片刻之间,又拿了新勺子放到汤里面,才半躬身地退了下去。菜虽已上齐,但看在众人却似乎都没什么胃口,倒是酒壶却空了好几个。只有柳伴风和铁亭亭似乎不受丝毫的影响,喜欢拿样便夹哪样。 “娘,我渴,想喝汤!”铁亭亭吃了几口菜,突然指着桌子中央的骨头汤道。 “好,娘给你盛!”柳伴风慈爱地道,伸出素手为女儿舀了碗汤,铁亭亭乖巧的接过,正要低头,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了过去,闪电般夺过她的汤碗。却是对面地沈浪。 柳伴风一愣,正待说话,只见沈浪突然道:“小刀兄弟,银针借用一下。” 小刀忙取了银针给他,针一入汤,顿时变色。 众人不由一声惊呼,面色齐变。道:“汤中有毒?” 我怔了一下,道:“可是这汤刚才我们已经用银针试过了呀。怎么会?” 沈浪沉声道:“你虽已用银针试过,不过毒不在汤里,而在后来拿来的勺子上。”他话音未落,人突然纵身如光影般掠了出去,几个呼吸之间,就提了一个小二回来,正是刚才给我们上菜换勺子的店小二。 却见那小二满面茫然浑噩。似是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客官,有什么需要么?” 连天云怒道:“哼,有什么需要?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汤中下毒?” “下——下毒?”小二愣了愣,赔笑道,“这个客官,你怕是误会了吧?小人一向安分守己,怎么敢做这等害人的事情呢。您老就是借小人一百个胆,小人也不敢啊。” 徐若愚冷笑道:“难道方才那汤不是你端上来的,那汤勺不是你换的?现在各路英雄都在此,你还想狡辩?” 店小二怔道:“那汤是小人一开始就端上来的不假,可小人没换给什么汤勺啊?” “刚才那个人分明就是你,好你个小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英雄地面撒谎——”连天云腾地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他身材本就高大,如今武功虽已不到当年的三成,但浑身那雄悍地气势却未弱半分,这一站起来,简直就是一只发怒的老虎,店小二被他这么一赫,顿时吓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他。”我见那小二神态不似做作,心里闪过一道亮光。又望了望他的手。忽然道。 沈浪微皱了下眉,也道:“确实不是他!” 熊猫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浪,疑惑地道:“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我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把目光转向沈浪。沈浪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转向那个已吓得浑身发抖的小二,道:“这位兄台,你莫要害怕,方才是在下误会你了。” 那小二听他如此讲,将信将疑地抹了一把冷汗,道:“既然是误会,那就好,您说小人无缘无故地,怎么会给客人下毒呢?” “不过——” “啊?”小二刚想转身退下,一听沈浪的后文,冷汗又流了下来,回头可怜兮兮地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沈浪微笑道:“在下只是想请问一下小二哥,方才你上了菜之后,可曾遇到什么怪事?” 小二愣道:“没遇到什么怪事呀?小人给各位大侠上完菜后,就去了厨房给大侠们去烫另一坛子酒,哪也没去,另一个伙计、还有厨子老张可以为小人做证! 沈浪温和地道:“那烦请小二仔细回忆一下,你们方才在厨房里还做了什么?” 小二疑惑地看了看沈浪和众人,老老实实地道:“今夜客栈里连出了四天人命案子,小人们连毛厕都未敢去,厨子老张在烧最后一道菜,我和另一个伙计就在厨房的外间坐着,胡乱地聊天壮胆。” 沈浪道:“你们一直都在聊天吗?” 小二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也许是小人们半夜醒来,还有些困意,因此方才小人似乎还打了个盹,不过也就是小会儿地时间,醒来时正想去看看酒烫好没有,才起身就被大侠突然带到这里来了。” 打盹?我和沈浪不觉地对视了一眼,李长青和花四姑神色一动,似乎也听出了一点端倪。 “真是烦劳小二哥了,这点小意思是给小二哥个人压惊的,还望小二哥切莫介意在下放才的无理!”沈浪从怀中取出一锭足足十两的银子,塞到小二的手里,温和地笑道。 “这——”小二捧着银子,又惊又喜,面上的神情变幻不绝,呆了呆,突然将银子放到怀里,捂着胸口急奔了出去。他今夜虽遭遇了客栈的重大事故,连见了四个死人。但同时只怕也得到了他生平第一笔巨款,十两银子,在我们眼中虽然瞧不上眼,但对于他这样地小二来说,却不缔是一笔财富,足够用上一两年了。 待到小二退下,沈浪重新入坐。众人地面色却更加疑惑。 李长青皱眉道:“沈相公方才如何辨认出这个小二不是下毒之人。” 沈浪又看了我一眼,微笑道:“适才朱姑娘想必也发现了。这个小二和刚才上菜换勺子的那个小二,虽然面容一模一样,不过另一人手指却比这个小二要来的干净。二来先前一人面色呆板,这一位的表情却丰富多了。最后让我更加确定他们并非同一人的,就是我方才给他银子时,他的神色。” 花四姑笑道:“沈相公果然观察入微,这个小二在接受沈相公地银子的时候犹如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自己有此好运。而刚才朱姑娘也曾赏给那小二一锭银子,那一位小二脸上却只有诚惶诚恐地模样,而无丝毫的喜悦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早已见惯了银两,那就是那人的面容有假,无法作微笑状。” 沈浪笑道:“四姑也果然不愧是兰心女诸葛,一眼就看穿了在下的用意。” 花四姑咯咯地一笑,不再说话,边上的乔五却瞧着她不发放。目光中透露着欣赏之意。 李长青沉声道:“既然这个小二不是下毒之人,那真正的下毒之人想必早已逃了。” 沈浪道:“或许他逃了,或许他还未曾逃,在下也不得而知,但想必此人定然与今晚之事有关,诸位其后的行事。还需再谨慎些。” 李长青点了点头,叹息道:“事情愈发地扑簌迷离,这鬼窟之事,只怕只是个开头而已,老夫实在担心,这是武林地另一场浩劫又将来临地征兆啊!” 众人闻听此语,复又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面一声响亮地鸡鸣,顿时四方雄啼响应。一夜已然过去。晨光渐渐射进厅中,停在大厅之中还未完全收拾干净地地面上。也照着众人面上那沉重的神情。 天光快大亮了!此间事就是再扑朔迷离,也自有人会去查,我该起程回郑州了。 我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向李长青表示我想回去找我八弟,就不陪同众人去寻找线索了。 李长青虽然觉得有些遗憾,却也不勉强我,只是嘱咐我有时间一定要去仁义山庄看他,我笑盈盈地答应了,一旁地熊猫儿却在那里为难地抓脑袋,他显然很想继续和沈浪在一起,可又答应了我八弟要我把平安地带回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呵呵,猫大哥,你就放心吧,沁阳到郑州快马加鞭还不到一日路程,不会有事的。”我看出了他的为难,“我也不是一个人回去,还有小刀呢!你就放心吧!” 熊猫儿想了想,道:“我还是送你回去!沈兄,你沿途给我留下信号,我送七七回去后就立即赶上来。” 沈浪沉吟道:“眼下情况莫测,朱姑娘边上的确不宜少人,这样吧,在下和猫兄先一起护送朱姑娘回去,然后——” “不用了!”我急忙道,“猫大哥,真地不用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让两个兄弟跟我一起回去好了。再说我还有小刀呢?他们三个人保护我一个,总不会有问题吧?” 沈浪道:“可是——” “哎,我说你们真的不用担心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比女孩子家还婆婆妈**?”我有些无奈地道,好象我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似的,“此间事情如此复杂,又关系到武林的安危,正需要你们出智出力,怎么可以因小失大呢?再说,那些线索如果你们再晚一分去找,说不定就找不到了。倘若因为我而误了事,我岂不是反而成了罪人了么?” ~~~~~~~~~~~~~~~~~~~~~~~~~~~~~分割线~~~~~~~~~~~~~~~~~~~~~~~~ 上架后票票就很少了哎,大大们不要吝啬票票啊! 本章节由one'>网络文学网络文学网络文学网络文学网络文学 第一百零二章 辞别 第一百零二章辞别 熊猫儿还待辩驳,我佯装不悦,跺了跺脚瞪眼道:“你们都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我自己回去,你们继续去追寻线索。” “……”熊猫儿和沈浪对视了一眼,不再言语。 “倘若姑娘不嫌弃,还是由在下护送姑娘回去吧?”徐若愚突然道。 “……”我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也好,就劳烦徐少侠了!” 熊猫儿看了一眼徐若愚,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地道:“那好吧,我叫三全和孙虎他们两人送你,一路千万小心。” 徐若愚傲然道:“兄台放心,只要在下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姑娘少一根毫『毛』!”说着,目光又投到我身上来。 “多谢徐少侠。”我淡淡一笑,“猫大哥,我有话跟你说,你出来一下。” 我将熊猫儿拉到院落里,笑道,“猫大哥,我回去后应该会在郑州再呆几天,然后就去看我三姐姐,你如果忙完了这边的事情,就捎个消息给我,我们再一起去仁义山庄拜访李叔叔去。 ” 我率直地将自己的计划行程告诉熊猫儿。这次好不容易才和熊猫儿相识,可不能因为我的暂时离开而又断了音信。 这个沈浪和那个王怜花两个人,我虽然要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点,但是熊猫儿和金无望,我一向很有好感,倒希望能有机会多多接近。 只可惜金无望那边暂时是不可能再见了,而熊猫儿和众人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还真有些郁闷。 熊猫儿笑道:“好,我有消息会随时通知你的。虽然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不过回去路上。你自己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厅中的众人,想起原著中王怜花扮做沈浪,害了全丐帮的那一节,不由地有些隐忧,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 我示意他把头低下来,在他耳边悄声嘱咐道:“猫大哥。对方既然会易容,只怕随时可以变成你们中间的一个,你们可要更加小心些,莫被人家中了离间之计。” 见熊猫儿点头,我才笑着退开一步,走回大厅,笑道:“李叔叔,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李长青微笑道:“叔叔晓得。倒是你,回到郑州后别忘了先给令尊寄个信,也好让他放心。” 我甜甜地一笑,道:“恩,七七知道了!”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点了点头,看到比上次显然要整齐很多地花四姑,眼睛转了转,突然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真诚地笑道:“四姑,很高兴能认识你,以后有空,可一定要到江南来玩。” 花四姑望了望我的手,笑道:“朱姑娘都开口邀请了,那四姑是一定要去的。” 我瞧了瞧看着我们俩的乔五,不禁轻笑了一下,附到花四姑耳边悄悄地道:“到时候。可别忘了带乔大侠一起来哦!” 花四姑的脸顿时飞红,目光如水般温柔地瞥了一眼乔五,又急急地收了回来。我呵呵一笑,又依次和众人告别,铁亭亭见我要走,不禁红了眼眶。 我弯腰搂住她,柔声安慰道:“亭亭要乖哦,姐姐还等着你到杭州去看姐姐呢?” “恩。等爹娘去李爷爷那里作完客。一定要爹娘带亭亭去看姐姐。爹,娘。 你们说好不好?”铁亭亭充满期待地望向一旁的父母,她虽然年幼,却比寻常孩子要来的懂事,早已从适才大家商讨接下来地行动中了解到,自己一家暂时是去不了江南了。 柳伴风温柔地道:“当然好啦!等李爷爷找出了那个真凶,为你爹洗清了冤屈,我们就去江南找姐姐玩。” “恩!”铁亭亭用力地点头,伸出小指头,“姐姐一定不能忘了亭亭哦,我们打勾勾!” “好,打勾勾!”我笑着伸出小指勾住她的手,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一切小心!”沈浪同熊猫儿一起送我出客栈,见我翻身上马,突然微笑道。我微微地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望向熊猫儿。 熊猫儿正呵呵笑着拍了拍赵三全和孙虎的肩膀,嘱咐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可得把朱姑娘保护好了,一平安到达马上发消息给我。” “大哥放心!”赵三全和孙虎大声应道,“誓死保护朱姑娘!” “大哥放心!”赵三全和孙虎大声应道,“誓死保护朱姑娘!” “呵呵——好了,不要把我想的象个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似的,各位保重,我先告辞了!”我轻扯了一下僵绳掉转马头,回头看见并肩而立的熊猫儿和沈浪,嘴角不由地勾出一个笑意。 虽然原著里地故事不过才刚刚开了个头,以后事情还会更加的复杂和艰难,但是对于从来就没想过要当“救世主”的我来说,那些似乎和我已经没什么多大的关系了,只因,沈浪、熊猫儿、金无望,这三个宿命中的知己好友,现在已经彼此相识,从此就要开始他们传奇地一生,我的使命也可以算是完成了一半了。 如果他们三人能顺利地联手,那将来我真正的逍遥生活就更加不会遥远了。 到那时,我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去找熊猫儿和金无望了,到那时,十年的江湖梦成真,知己相随,好山好水看不尽——人生无限幸福——多美啊! 哈哈,这一次真是不虚此行啊!想着将来自由自在地美好生活,心中不由地无限的欢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快的笑声,等看到众人众人有些错愕的神情,方才察觉自己笑的有些不合时宜,忙低头忍住,回首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冷的新鲜空气,含入肺中。 再缓缓地吐出来! 然后,猛然扬鞭轻喝一声:“驾”。向着清晨的曙光处,纵马奔去,瞬间就将客栈抛在身后。 飞奔吧——我美好地逍遥生活—— 小刀、徐若愚等四人紧紧地跟随在我身后,片刻之间,就出了沁阳城,踏上连绵地山道之上。 五匹骏马的蹄声,急促地踏过清晨的山林。分外的响亮,不断地惊起林中的飞鸟。 “驾——”我空甩了一下马鞭,催加骏马的速度,经过一个转弯处,突然觉得山坡上有一道视线追随,专注但不灼热、凝神又不冰冷,仿佛是—— “吁——”我心中一动,突然一紧手中的缰绳喝止了骏马。 离我最近地小刀和徐若愚虽有些措手不及,但仍然很快地就控制住自己地坐骑,跟着停了下来,稍微落后一段地赵三全和孙虎也忙停住。 小刀道:“小姐有何吩咐?” 我望了望山坡,转了转眼珠。翻身下马道:“恩,小刀,我有点私事,要上去一下。你们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跟来!”说着将缰绳往马上一搭,走向山坡。 “是!”小刀道 “——朱姑娘,在下陪姑娘同去!”徐若愚急忙跃下马,就要跟过来。 “徐少侠——”小刀飘身立在徐若愚身前,面无表情地道,“男女有别,请止步!” 我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这个小刀,他果然以为我是要解手去,这样也好,我可以放心的和那个人见面了。 上了山坡,根据那道目光地感觉又往前走了几十米,进入一片阴暗的树林。我终于停了下来,微笑道:“你来了?” 林间风吹叶动。却无半个人影。 我站着不动。眼睛却滴溜溜地转,试图分辨出他的具体所在。 边搜寻边道:“你既然来了,为何又不出来呢?你不会是专程赶来向我道谢的吧!呵呵,倘若是那样地话,就不必了!” 四周依然无声。我也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这个人还真有『性』格呢:“你不愿意出声,那就随你,对了,金不换那小人你没有放过他吧?” “我已经废了他的武功。”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但却好似来自四面八方一般,让人无从分辨声音的所在。 只费了武功么?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莞尔一笑道:“他对你那样,你却还惦记着兄弟之情?” 林中又是一片寂静沉默,似是无语。 “好啦,我该回去了,再呆下去他们就要上来找我了。”我举目四望了一下,对着空气道,“你留步吧,不要再送我了,李长青他们肯定会继续找你地,自己多加小心!” “为什么你要救我?”在我即将步出树林的时候,身后突然清晰地传来一个声音。 我顿了顿,没有回头,嘴角却不由地勾了起来,缓缓地道:“因为,沈浪说的对,你的确是个英雄!而且是个值得敬佩地英雄!” “多谢!”这两个字听起来僵硬地仿佛从石头里蹦出来一般,却让我情不自禁地笑开了花。 想起原著里大冰冷的大雪天,金无望对朱七七那般深刻的理解,心中仿佛淌过一道热流,走了几步,终忍不住回首,对着远处那个灰『色』人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声道:“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后会有期!” 第一百零三章 郑州双杰 第一百零三章郑州双杰 下了坡,向众人打了个招呼,徐若愚竟反常地没有注视我,反而转过头去,但那玉面那丝尴尬的红晕却已被我瞧得个清清楚楚。阅读请锁定. 呵呵,想不到,这个心高气熬的玉面神剑竟然皮薄的很——我心中暗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正正经经、若无其事地点了个头,仿佛不曾见他的局促,上马继续急行也不再四顾,很快就转过了这道山坡,渐行渐远,身后那道目光终于不见。 穿过山林,重又踏上官道,我心中惦记着老八,度飞快,其他几人几乎拼尽全力才赶上我,一直护在我左右和后面,他们虽然严神警戒随时提防有变,但却一路平安无事,等到未时时分,我们终于赶到了郑州。 客栈老板娘眼尖,认得我和小刀的身影,率先远远地迎了出来,绽开职业性的笑容正准备欢迎我,可近距离一看,我竟然不是她昨日所见的少年公子,反而变成了一位少女,不由地呆立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小嘴竟然张的足足可以塞进整个鸡蛋。 寻常百姓自然不识得这易容的奇妙,我淡淡一笑,也不理会她的不可思议和眼中的羡慕,穿过门口来往众人的异样目光,边往里走边客气有礼地谢过徐若愚等三人的护送,让小刀给大家安排一间上房,好生伺候。自己则借口需要梳洗先行回房,无视徐若愚追随的目光,直接走向我们包下地小院。 院里摆设井然。绿意新吐,早开的几盆春花已开始绽开娇艳的颜色,却没有我期望中的不安份地打闹,安静地似乎没有一丝人气。 我心头乱跳,几步就上了楼,急急地推开房门,见套房之中反常地只有鹦歌一个人。有气没力地趴在桌上,心顿时一紧。急道:“鹦歌,老八呢?” “小姐!你回来啦!”鹦歌趴在桌上无聊地拨着几颗珍珠,似乎正独自在生闷气,一看到我,顿时开心地跳了起来,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见我问老八。不高兴地撇嘴道,“他们午饭刚吃完就都出去玩啦,把我一个人拉在这里,要我留守看家,快闷死我啦。” 去玩了!那就好,他们没有偷偷去沁阳了就好。 我稍稍松了口气,瞥了一眼桌上刻着不同数字的珍珠,笑道:“怎么。你们打赌你又输了么?” 鹦歌撒娇道:“这一回可是墨兰耍赖啦,要不我也不会输啊!对了,小姐回来了,我要赶紧通知八少爷,他肯定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你炫耀他的能耐了呢!嘻嘻——” 她忙取了一根特制地烟花,跑到窗前点燃。见漂亮的烟花在空中顺利地炸开后,又笑嘻嘻地跑了回来,手脚利索地给我倒茶,还卖乖地帮我按摩。 “小姐你不知道,昨天小姐你走后,八少爷马上就兴奋地拉着我们,四处去寻郑州城最大地为富不仁的肥猪,还特地定做了一套夜行衣,到了半夜,就拖着我们挨家挨户地走。连去了好几户人家。今天一早就拿着昨日偷来的不义之财,兴冲冲去救济穷苦百姓去了!嘻嘻——” 她边揉我的双肩。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昨日的趣事,我越听越好笑,这个老八,还真的去学我了?小小年纪就已有如此侠义之心,我看他以后可要比我和五哥都强多了。只是我心里虽然轻松了很多,但没见到老八之前,一颗心终究不能完全放下。 好在我的心没悬多久,不过一柱香地时间,楼下就大老远地传来一声欢呼:“七哥,你回来啦?” 我笑着起身往窗边望去,见到他们三人果然回来了,老八蹦蹦跳跳地跑着,远远地就看见他因为兴奋而更加红润的小脸,打趣道:“哟,我的善财童子回来啦?” “七姐?”老八望了望周围,看看没人,一个纵身就窜上楼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翻,笑嘻嘻地道:“七姐,以后你不易容了吗?刚才我路过大堂,听到那里面的人可都在讨论你呢,嘻嘻,这下子我们又会有一大堆跟屁虫啦!还有,以后不要叫人家童子啦,人家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啦!” 他突然从背后取出一样东西递过来,满面神秘的得意之色,道:“七姐,这个送给你!” 糖葫芦?一串糖葫芦他怎么得意成这样子?我不解地笑着接过来,另一只手取抽手帕给他擦拭满脸的汗。 “八少爷刚才在街上教训了一个欺负卖糖葫芦小贩的恶霸,那小贩为了感谢他特意送了他几串糖葫芦。八少爷特地给小姐您留了一串呢?就等您回来夸奖他!”墨兰抿嘴笑道。 “恩,老八做的好!老八真地是长大了,懂的行侠仗义了,七姐真的以你为荣呢!”我笑着咬了一个糖葫芦,又塞了一个到被我说的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的老八的小嘴里。见到大家都平平安安地,总算可以放心啦。 “那是小意思啦,不值一提。”老八故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拉着我坐了下来,也不管嘴里还咬着糖葫芦,说话含含糊糊的,就迫不及待好奇地问道:“七姐,你快跟我们说说那个鬼窟是怎么回事?那里面真的有鬼在杀人吗?” 我微笑着瞧了一眼一直在边上不语的花蕊仙,笑道:“哪里有鬼啊,不过是两个人在装神弄鬼而已,他们在那古墓里涂了一些毒,那些挖煤的工人就是因为沾了那些毒才死的。” “他们为什么要在里面放毒呀,难道那些工人都和他们有仇吗?居然害死了那么多人,心眼真坏!”老八不平地道:“你们有没有把那两个坏蛋抓到?” 我摸了摸他的头。道:“不小心被他们跑啦,不过姐姐以前跟你说过地那位仁义山庄的李叔叔,已经去追啦!他们跑不了多远的。” 老八扬了扬小拳头,忿忿不平地道:“要是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一定也要去追!七姐,你告诉我他们地名字,将来让小爷碰到。一定非打地他们个落花流水不可!” “恩,他们啊——”我眼珠子暗转了一下。道,“一个叫金不换,就是那个混进七大高手之一的丐帮丑八怪,还有一个是他地同伙。”我故意不提金无望地名字,反而说他是金不换的同伙,这样一来,花蕊仙肯定明白了古墓地事情和自己的大哥无关。等晚些时候我再找个机会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也好让她真正放下心。 “就是七姐你以前曾经说过的那个小人金不换吗?真奇怪,那种人怎么会被他混到七大高手里面去的,难道那些评选武林高手的人都瞎了不成!”老八老气横秋地皱眉道,一副责怪世人不识小人真面目的神情,逗地大家都笑了起来。 “属下见过少爷。”小刀突然出现门口,禀告道,“小姐。热水已准备好,是否现在就送上来?” 我应了一声,问道:“那位徐少侠和猫大哥的弟兄都安排好了吗?” 小刀道:“都安排好了。” 老八奇道:“对了,七姐,猫大哥没回来吗?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啊?” 我笑道:“你猫大哥临时有急事,七姐不方便去打扰。等过些日子,他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再见到他啦!” 老八失望地道:“还要过些日子啊,我本来还想和猫大哥一起联手,再做一番大事呢!” “哈哈——”我哑然失笑,道,“你不要急,来日方长着呢!沁阳的故事,你们就去问小刀吧,七姐我要先去沐浴了!” “好!那七姐我等会再来找你。”老八点头道。马上跑向小刀。将他拉下楼去,“小刀。你快给我们说说,你们到沁阳后都碰到什么了——”花蕊仙无声地跟下楼去,我瞧着她僵硬的背影,心想:或许这一次以后,她真的就能完全解开心结了。 我笑着对墨兰和鹦歌道:“你们给我找件女装吧,咱们以后就以真面目示人,不易容啦!” “是!”听说我要恢复女装,墨兰和鹦歌连忙欢喜地应了一声,马上分头准备去。 ********** “郑州双杰?”我坐在梳妆台前,任墨兰摆弄我的头,听墨兰诉说郑州的八卦。 “是啊,就是如今郑州第一大户上官家地两兄弟:上官修远和上官君。说起他们两兄弟,故事可多啦!” 墨兰双手不停地灵巧地翻动,一边如数家珍地道:“尤其是哥哥,更是郑州城的传奇人物。婢子听说,他们家以前就是郑州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八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突然生了一场大火,烧死了几十余口人,事后虽然没有找到他们兄弟俩的尸体,可大家都断定他们已和父母一起死在火里啦!可没想到,两年前他居然突然带着弟弟回来了,不仅长大成*人变成了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还学了一身的本事,没过半年就从堂叔手里夺回了原本属于自己地家产,并将生意扩大了好几倍呢!哦,对了,听说那个堂叔就是纵火杀害他全家的凶手呢!虽然上官修远没有杀他,可他如今已然是身败名裂、无处容身了。还有还有啊,听说上官修远居然还没满弱冠,才十八岁呢——” 呵呵,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上官修远,如今的成就,可是早已出我的预想了呢!其实这两年来,何止是生意方面红红火火,七世堂的郑州分堂他也一直打理的很不错呢! 我一边微笑地点头应着,一边回想当初见到自称姓江的上官兄弟时的情景,那会他才那么小,就懂的改换姓氏保护自己,足见其智谋和忍耐。如今大家都只看到了他表面的成功,却没人知道为了报仇,为了这成功,背地里他经历了多少艰辛,付出了多少倍高于常人地努力,无论我何时见到他,他总是比别人更加地刻苦地在学习各种技艺。 因此今天他有这个成就,可以说完全是靠自己拼出来地。 ~~~~~~~~~~~~~~~~~~~~~~~~~~~~~~~~~分割线~~~~~~~~~~~~~~~~~~~~~~~~~~~~~ 呵呵,正两章将会平和地过渡一下,马上就有一个重要的人物要出场了!猜猜会是谁? 亲们,有没有月票哦!偶想冲一下vip地新人月票榜,有的话就狠狠地砸吧!不嫌少更不嫌多,呵呵! 本章节由书友上传 第一百零四章 拜访 第一百零四章拜访 墨兰说了一大段,突然顿了顿,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婢子还听说,这上官兄弟俩可都是极为英俊的少年呢?尤其是弟弟上官修君,说那样儿美地连郑州城最美貌的女子见了也会自惭形愧呢!而且他还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又有一手的好医术,经常免费为郑州的贫困人家看诊,是个大大的善人——不过,可惜他们兄弟俩向来都是深居简出的,婢子还没机会亲眼见到呢!” “呵呵——”我从镜中看了看墨兰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又有些沮丧的脸,不由地暗笑。 到底是青春年少,少女多情啊!墨兰的性格虽然和鹦歌大不相同,不过她们有一点倒是挺一致的,平日里凡见到英俊的男子目光总要停顿一下,并且还会私下评头论足一番,当然,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样貌确实是还有点不错,不如比起我们家的五少爷可就差远啦! 她们两个的眼光早被近乎完美的五哥给养刁了,到现在为止,外表上能让她们两个一起看的上眼的,也不过是王怜花和沈浪两个人。至于熊猫儿,呵呵,虽然男人味挺足,不过因为不是斯文型的,早被她们两个给排除在外了。 “好了,小姐。”我分神的当口,墨兰已将我的头发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她知道我的脾性,不喜欢戴过多的首饰,也就插了两个固定发型的簪子和一朵珠花。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在淡绿浅底花地棉衣外再套上轻薄的白纱衣。道:“时辰差不多了,你去请徐少侠和熊猫儿的两个弟兄一起到二楼雅间吧!” “是。嘻嘻——婢子听说那徐少侠也是难得的美男子呢,正好去见一见!”墨兰窃笑道。 “我也去我也去。”还没等我无奈地翻白眼,门口又传来另一个兴奋的声音,刚洗好衣服的鹦歌正好跑进来,两眼发光,拉着墨兰理也不理我的跑出去。 晕啊。我这么冷静而理性地主子,怎么会有这么两个天真而又花痴的丫头呢?看来我平日里地确对她们调教太少了。一听有美男子就激动个老半天,不去亲眼目睹仿佛就是世间最大的遗憾似的,真是丢人啊! 我好笑地摇了摇头,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心里,慢慢地踱到窗前,注视暮色渐浓的天空。 不知这会儿他们是否已经找到了线索?事情的发展会顺利些吗?其他人会团结一致吗——唉。我又何必想这么多呢?还是想想怎么打发走徐若愚吧! 早上离开时,为了不让熊猫儿他们为难,只能暂时利用他,可是一路上行来,他的仰慕实在太过于明显,如果再让他继续呆下去,只怕会害的人家越陷越深——恩,看来等会吃饭地时候。我得想个妥善的法子请他离开了。 ********* “你们真的非要见见上官兄弟,才能停止讨论不可嘛?”我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两个碎嘴的小丫头。 适才我们穿过大堂中惊艳的目光网,步上二楼到了雅间时,徐若愚等三人似乎早在里面张望。 见我们出现,三人不由地全都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赵三全和孙虎二人倒还好些,鹦歌一咳嗽就回过神来了,可徐若愚却反似一点定力都没有似的,不时地偷眼看我,有时候连我对他说话他也似没听到。 在那样几乎痴痴的目光下,我哪里还能吃地自在?强颜着客套地感谢了三人一番,就找了理由逃也似地先撤退了,回来马上吩咐给我开个小灶,躲在房间里吃。 而这两个丫头,在取笑了一阵今晚始终表现地如同傻瓜一般的徐若愚后。又把话题转移到郑州双杰身上来。私语个不停,两个没见过面的人居然能让她们扯这么久。真是佩服她们两个了!老八在边上已经不止翻了一次白眼了,花蕊仙则一直在窃笑。 “小姐你有办法?”两人一听到我的问话,立马齐齐地转过头来看着我,唉,花痴啊!如果此刻把她们两个定格成漫画或动画人物,只怕她们的眼睛里要冒出满天粉红色的“心心”了! “你们还记得开心坊里那个江修君吗?”无错不跳字。 “当然记地啊,两年前他不是和他哥哥一起回家去了吗?”无错不跳字。鹦歌马上回道,“婢子还记得他是个特别害羞的漂亮少年呢,有次婢子去开心坊送东西,不小心差点撞上他,他还脸红了很久呢!呵呵——有趣极了——哎呀,江修君?上官修君?” “难道?”墨兰也瞪大了双眼。 “是啊,那个江修君就是如今的上官修君!”我轻飘飘地肯定她们的推测,一人一个爆栗,两个小丫头,真是够后知后觉的了,“你们平时灵活的头脑都涂上糨糊了是吧?无错不少字亏你们还认识了人家两年,换了个姓就不认识了?” “原来真是我们一直嫉妒的修君呀?”两人各自*着被我敲疼的头,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双嘴都成o型,又互望了一眼,“难怪他们会说上官修君比女子还美丽呢?” “所以,如果你们真的很崇拜郑州双杰,想要见他们可不是是容易的很嘛?两个小傻蛋!” 上官修远兄弟和我们家表面上地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挑明了,反而有利与我借机多了解分堂地情况,还有先前派出的人此刻应该也有消息回来了,我得安排人去匿名通知李长青等人。再说,老让上官修远偷偷摸摸来见我也不是办法,还不如由暗转明,明里藏暗更好。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须先打发了那个似乎要保护我到底地徐若愚。 不同与昨日的晦暗无关,今夜的月色倒有几分清明。我特意地邀请徐若愚到我们院子里来喝茶赏月,片刻之间,显然经过了一翻精心打扮的徐若愚就满面春风地来了,当他看到我边上还站着调皮的两个丫头时,面上不禁掠过一丝失望之色。 我优雅地请他入座,再次表示了对他一路护送的感谢之情,又若无其事地闲聊了几句后,突然状似忧虑地叹了口气。 徐若愚果然马上关切地问我为何叹息,我半低着头轻皱着眉头,担忧地表示,如今金不换潜逃在外,无疑是放任身上的毒瘤蔓延一般,不仅要随时堤防他的报复,而且只怕更会给武林带来难以预知的危害,真希望能早日有一位正直侠义的高手能挺身而出,除了这祸患——说着又略略地用充满期望地目光注视了他几眼。 徐若愚顿时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通“似金不换这等害群之马,人人都可得而诛之……他既身为六大高手(昨晚大家就已公认七大高手从此改为六大高手了)之一,就更不能袖手旁观”等等言论,然后表示:明日一早,他就启程前去追寻金不换那个恶贼,请我放心! 我心里暗笑,面上却假装欣慰无比,马上又递了几顶“年少有为”啊、“不愧是武林之中后起之秀”等高帽子过去,然后在他洋洋得意、飘飘然的时候,又顺带地提示了一下金不换多么狡猾奸诈,要他务必要小心别被金不换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之类。 如此反复,没几句话,果然就把徐若愚的斗志提升到最高处,顿时从一个玉面的奶油小生,变成一位雄赳赳、气昂昂地男子汉,激情澎湃地为明天的征途准备去了, 次日,徐若愚一走,我立即就乘轿,带了两个丫头前往上官家,去拜访郑州双杰,老八则和花蕊仙、小刀继续进行他救济的大计去了。 上官修远得了消息,早早地就等候在大门口,轿子直接抬进大门口,过了一重大院之后才停了下来。 微笑着下轿一看,突然觉得四周的花草树木、曲径回廊等庭院布置,竟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仔细一看,这个园子竟然和我家颇有些相似,甚至还培养了好几种我平日比较喜爱,一般只适合在南方的花卉盆栽。 我不由地有些意外,转头向上官修远望去,却见他尴尬地别开了脸。想起上次他扮做小二来见我,临走时的那一瞥和以前每次见到他时,他那总显得额外拘谨的神情,女性本能的敏感突然让我意识到他一直隐藏着的情义。唉,这个早熟的男孩,怎么会对我有这种感情呢? “呵呵,修远是不是在江南呆久了,所以也爱上了江南的别致风景啊?这个庭院,布置的很不错呢!”我边笑打着哈哈,边往大厅走去,假装愚钝。 对于感情,我一直保留着前生的怯意,不敢轻易地碰触,更何况,今世的我不过才刚刚成年,换了前世,这个年龄的我还在读初中呢?而且,虽然上官修远年龄比我今生的年龄大,但早在童年第一次看到他时,我就已经习惯了把他和上官修君都当弟弟看待,向来都是直呼他的名字的。 因此这份情义,我只能装作不懂了。 “对了,你弟弟呢?听说两年没见,他的变化可大着呢!”我转头向身后的那俩个小丫头笑望了一下,“我这两个小丫头一听说上官修君就是江修君,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他了。” 第一百零五章 孤女白飞飞 第一百零五章孤女白飞飞 “小姐!” 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不约而同地拉扯我的衣袖,莺声燕语的,飞眼娇嗔地埋怨我不该揭她们的短,少女的娇态毕露无遗,神色动人之极。 可上官修远仿佛未瞧见一般,淡淡地道:“谢小姐挂心,修君有幸,得以小姐收留多年,在开心坊之中也学了不少知识,如今他也有十五了,我想让他慢慢地多接触一些生意上的事,正好今日商业协会例行聚会,就让他单独一个人去了,估计等会他就回来了。” “嗯,让他接触一下也不是坏事,”我顿了顿脚步,一语双关地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两年必定也难为你了,辛苦你了!” 上官修远的目光似乎闪动了一下,道:“谢小姐,修远不觉得辛苦!” “嗯!”我点了点头,直接步入厅中,当年上官修远到开心坊不过月余,就被我秘密地接到基地培训,开心坊的人都以为他是另行跟随名师学艺去了,对他的了解仅此而已,我自然不便和他聊别的,话题只在上官修君身上打转。 正聊着,突然有人在喊:“二少爷回来了!” 修君回来了? 随着一阵虽然急速而又清爽的脚步声,厅外回廊处疾步转进一身材修长、束着简单发式的白衣少年,明媚的阳光正投射在他的背上,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虽未能立时瞧清面目。但是他身上那种自然携带地极其温雅、尤如春风般柔和的气息已先一步拂了过来,令人不自主地泛起微笑。 那白衣少年显然还不知厅中竟有女客,忙顿住脚步,身上的白衣一时收势不己,随着行走间带起的轻风飘舞了两下,方才柔顺地服帖在他略瘦的身躯之上。 只见他低垂下头,不敢正眼相视。只低低地叫了声:“大哥!”语毕,就站在门口处不动。似乎欲退又不想退,欲语又不敢语。 “修君,你回来了,快进来看看这是谁?”上官修远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宠腻。 “是。”上官修君低着头走了几步,慢慢地抬起头来,光洁如玉般的面庞毫无瑕疵,杏眼琼鼻。嘴唇如玫瑰花瓣红润,细密而又修长地睫毛下,是一双如鹿般的眼睛。 此刻这如鹿般温和又而带着一丝羞怯地眼,一撞上我的视线,立时浮起一层激动的红晕:“小姐?” 他这神情一动,风采顿时更胜,宛如绝顶的明珠般闪出柔和却不耀眼的光芒 “呵呵,正是我啊!两年不见。修君长高好多了哦!” 我笑着地起身走到他面前,用手比了一下,微微仰起头含笑,果然不愧是再生潘安之名,这眉眼玉容,莫说是寻常女子。便是我见了,也有几分羡慕呢!记得他离开杭州时,个头和我还差不多,如今起码已经有一米七五了吧!只比其兄略低一分而已。 看来,上官家果然也是生产美男的家族呢! “小姐时候来的?” 上官修君又欣喜又羞涩地笑了笑,呵呵,他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害羞,真是可爱极了。换了在现代,这样漂亮地仿佛丝毫不曾粘惹人家烟火地小男孩,一定会引发所有女性浓浓的母爱。真是好可爱啊! 我忍不住笑着拉起他的手腕。到一旁坐下后才放开,微笑地继续边注视着他边柔声问道:“刚刚到了没多久。听说今天修君自己一个人去谈生意了,可有收获没有?” 上官修君温顺地任我牵着,脸色绯红地回道:“修君有负大哥的期望,还听不大懂各家掌柜商主的讨论,因此只在边上做了半日无用的旁听了,但——”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不语,抬起那浓密的睫毛为难地看着上官修远。 “怎么啦?”看出他欲语又止,我不由地笑问道,“还有话不好对你哥说吗?”无错不跳字。 “嗯,有话你就直接说吧!”上官修远温和地道。 “大哥——我——我没在商业协会上谈上一笔生意,却——买了一个人——”上官修君诺诺地道,目光闪烁不定。 “买了一个人?”上官修远奇道,“你不是最讨厌买卖奴隶的吗?”无错不跳字。 “是——可是——她实在太可怜了!如果我不把她买下来,她会被那些——那些人给糟蹋地,我——我不能见死不救!”上官修君似有些怯意,却又拼命地鼓起勇气,辩解道。 我在一旁微笑不语,听他的语气,这个人应该是个女孩子了。 “哦,买了就买了吧!只要你喜欢就好!”上官修远点头道。 “可是——可是——”上官修君吞吞吐吐的。 上官修远微微扬了扬眉,道:“怎么?” “——”上官修君避开了其兄的询问眼神,咬了咬唇,终于下决心道,“可是那贾大相公要价一万两银子,我——我已答应他了!” “?一万两银子?”上官修远浓眉一皱,“而且是贾剥皮贩卖的人?” “是!”上官修君似是瑟缩了一下,又低下了头,懦懦地道,“早上带去的八千两银子我都已经给他了,还差两千两!大哥——你能不能?” “不行!”上官修远断然地道,“一万两可以做多少事,便是买几十户人家也绰绰有余了,如何能只用在一个女子身上,更何况对方还是贾剥皮那个奸商,你必是被他——” 上官修君急地站了起来,正要辩驳:“大哥——” “上官二少爷。这人你还要不要了?倘若你不要了,在下可要另择他主了啊?”院外突然有个男声高喝道,听来颇为耳熟。 “要要,当然要——”上官修君忙转头站了起来,向门外走了几步,也高声回应道。而后又转向上官修君,语气轻柔却坚决地道。“大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这个女孩子,那些银两——就——就从我以后地月俸里扣好了。” “修君,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上官修远皱眉道,正待再说,上官修君突然站了起来,道:“大哥,我先去把她带进来。让你们见见那可怜的女孩子,我想换了谁都不忍心让她受欺负的。”他话一说完,掉头就往门外走去。 我坐在一边不语,听到上官修君说用一万两的高价买了个可怜的女孩子时,又回想方才在外头高喝的声音,我的心突然急跳了起来,不由地坐直了身子望向门口。 这位即将出现地女孩子,莫非就是她? 她终于也出现了么?除了她。还有哪一位女孩子当得起这一万两银子的赎身高价? 门口处很快就再度出现一高一低两个白衣人,高地自然就是上官修君,而半跟在他身后、被遮了三分之一身影地那一位,却是一位披着如云秀发、低垂螓首的白衣女子,行走之间衣带轻摆,更衬得她身似拂柳颤如嫩莲。虽未见她容颜,但只半个隐隐地身段,仿佛就已能让人感觉到她那倾城之姿。 她跟到门口,突然顿住脚步,似有些怯怯之意,不敢再迈步进来。 上官修君回头柔声道:“你不要害怕,只管跟我进来就是。” 白衣少女轻轻地“嗯”了一声,语声几不可闻,长裙微动,终于迈了进来。随着上官修君往前走了几步。立在厅中,盈盈拜倒。轻轻地道:“孤女白飞飞,拜见上官大相公!” 她的声音一出,我身后的鹦歌和墨兰不由地发出一声轻咦声,显然是意外这一位白衣少女的嗓音,而我,除了震惊于“白飞飞”三个字外,也被如此娇柔地声音怔住。 倘若说面虽丑心却善的花四姑的声音已属天籁,那么她的声音则就是天籁的仙乐,轻如晨风,又柔似流水,只是微吐了几个字,就已甘露般渗入每个人的心中,轻轻地萦绕,更便如一朵会唱歌的乳色白云,幻化出动人的曲音。 听得这声音,连适才脸色微微有些不悦地上官修远,神色似乎也缓和了许多,淡淡地道:“你且抬起头来!” 白衣少女柔顺地应了声是,缓缓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娇美清秀、如画中嫡仙的面容,那双瞳黑似星的双目中,仿佛有着说不尽的乍惧还羞、似喜又愁的话语,实在是楚楚动人之极。 果然是她,果然是位足以夺尽天下所有鲜花之颜色的美人儿! 也难怪,她能博得那么多男人地怜惜和同情,让沈浪一次又一次地放过她、原谅他,能令的快乐王说出“本王这一切,均可割爱与你,只有她——” 是啊,只有她,是万万舍不得被别的男子拥有的。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此女子,当真是举世无双,莫说是男人,便是连早知她的身份绝非孤女,而是深怀莫测高深的幽灵绝技之复仇女的我,看着这柔弱地仿佛呼吸稍微呵大一点,就会被吹跑的女子,心中也忍不住泛起无限怜爱,几乎不愿把她和那个善于做作、极能隐藏自己的幽灵宫主白飞飞联系起来。 ~~~~~~~~~~~~~~~~~~~~~~~~~~~~~~~~分割线~~~~~~~~~~~~~~~~~~~~ 以下废话免费: 不知是怎么的,突然感觉特别疲乏,病泱泱地,明后两日我尽量赶出新章,如果未有更新,还望大家见谅,浮尘保证,一旦精神好转,绝不偷懒。。。。。。顺便再有气无力地号召一下,月票啊。。。。 第一百零六章 卿本堪怜 第一百零六章卿本堪怜 原来这一世的她,终究还是以被贾剥皮贩卖的相同方式出场,只是实在没想到,她出现的地方居然会是在郑州的普通商业协会,而不是在洛阳“中原孟尝”欧阳喜的家中,更没想到,此生救她的竟是初次参加商业协会的上官修君。 按理说,以贾剥皮的奇货可居的性格,他本不该这样急急地在商业协会上,就将白飞飞这样押箱底的“奇迹”亮相,那——难道是因为上次被我和熊猫儿洗劫了一番后,被他家那个母夜叉逼的太紧,急着想赚进一些银子来填补空缺,因此才会等不及洛阳的聚会开始,先出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冤大头么? 如此说来,买白飞飞的虽然是上官修君,但是事实上,却又是我在无意之中破坏了她的计划了? 白飞飞似是被我的叹息惊动,羞涩地抬眼瞥了我一眼,又急急地低下头去,仿佛自觉身份低微不敢仰视我一般,窈窕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更显得万般的柔弱、可怜,直让人心中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怜惜。 这样的女子,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谁又愿意相信她这一切都是装的呢? “大哥?白姑娘自幼孤苦,小小年纪就已受尽人间冷暖,本已如水上飘萍无依无靠,可怜之极,偏又生的这般容貌——大哥,我们又怎能眼睁睁地瞧着她再回到贾剥皮的手中,眼睁睁地看她再跳入另一个火坑呢?大哥。我们就把她留下来好不好?” 我正想说些什么,上官修君突然低声连唤三声大哥,乞求般地看着上官修远,又侧头去瞧白飞飞,目光之中全是满满的怜惜和同情,更有说不尽地温柔与爱护。 我瞧着他的神情,突然忘了刚才想说什么。只觉心里忽地添了几分沉重,心情也有些郁结起来。 修君原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男孩子。平时待人温和体贴不说,便是遇见一只受了伤的蚂蚁他也忍不住想帮一帮,难过上好一阵,如今教他遇见了白飞飞,他如何不会心疼到骨子里去?如何不爱心泛滥—— 而且,修君性情向来极为温和,他在开心坊多年。我从未听说过他有与人为何事有过半句争辩,口碑一直都好的没话说。而今日,他竟然会为了白飞飞而与同胞兄长对持,再看此刻他望向白飞飞的眼神——足见他这次的爱心动地已非寻常。 倘若这受他怜惜保护地女子换成了别人,我自然十分乐意,瞧见他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对方身上,也必定十分为他欢喜,可是。这个女子却是白飞飞呀?一个为复仇而活、心灵已已然扭曲地白飞飞呀! 知弟莫如兄,上官修远自然也察觉到了弟弟对白飞飞不同往日的善良维护,因而只是皱着眉在上官修君和低着头的白飞飞身上来回游移,目光深遂难测,并未马上回答。 可我知道他会答应的,不仅是因为白飞飞那不可抵挡的魅力。更因为上官修君的神态,还因为他不知道白飞飞的真实来历,而此刻白飞飞什么都未做,我什么依据都没有,又如何告诉她这个女子非但来历不明,而且极其危险呢? 见大哥沉默,没有立即回答自己地请求,上官修君的面上乞求之色更浓,不住地去瞧低垂着头的白飞飞。 我瞧着他们三人各自不同的神态,止不住又是一声暗叹。只怕白飞飞这一出现。影响的已不仅是原著里原有人物的一生,便是连眼前的上官兄弟。恐怕也迟早会受其牵连,尤其是上官修君—— 瞧他那保护意味十分浓重的神色,我不由地暗暗担忧,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今日,心地善良地修君必定是不管如何都救定了白飞飞,可他又怎会知道,白飞飞其实哪里需要他救啊! 她离开大漠,千里迢迢来到中原,为的就是见见当年能使快乐王抛弃她母亲的云梦仙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好为母亲出出气!此番她本打算借助贾剥皮的手,好被好色的王怜花买去,而今却半途被我和修君无意中破坏了。她自然不可能放弃原来地计划,必会继续想法子接近王怜花,而自以为拯救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出了苦海的修君,势必就成了她的绊脚石,原著中的她一向都是为了目的不惜牺牲任何人,如果今生她这性情没变,难怕修君对她有“救命”之恩,只怕到时候也难免会有危险。 正在我心思百转的时候,上官修远突然站了起来,发话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交给大哥,让我去见见那位贾剥皮。” “大哥——”上官修君又一声轻唤,目光中满是坚定的乞求,“我绝不能让白姑娘再回到那狼窝里去。” 上官修远注视着他,兄弟二人对望半响,上官修远突然轻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坚持,那大哥就如你所愿,不过外面那位贾大相公,却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你先陪小姐稍坐一会,我出去打发走他再回来安排这位白姑娘。” 上官修君欢颜顿展,真诚地笑道:“谢谢大哥!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 白飞飞的面上也及时地现出惊喜之色,复又泪光潆潆,俯身拜倒:“飞飞谢上官大相公相救!” 上官修远轻“嗯”地一声,客气有礼地转向我,语气淡然,仿佛我只是一位普通的上门拜访地娇客一般地道:“朱小姐,请恕在下失陪一会。” 我立时明白他地淡漠,也同样客气地回礼道:“大公子客气了!我有修君陪同就可以了。”看情形,他似乎有些怀疑白飞飞的来历。也不想在其他人之前暴露出我们地另一层关系,他的为人处事一向谨慎,实在让人放心。 “是啊,大哥,我会招待好小姐的。”上官修君一听兄长同意留下白飞飞,早高兴地神采飞扬,面对着我也没有方才那么局促和害羞了。话语间竟大方稳重了许多。 我微微一笑,目光回到依然低垂着头的白飞飞身上。看不出她的神色。 “你叫飞飞是吗?”我柔声问道。 “回小姐,小女子的贱名正是飞飞。”白飞飞听到我的问话,微微转了个方向,恭敬地回道,却不抬头,一副十足地贫贱之女的卑微相。 “什么贱名不贱名地,白飞飞——飞飞——这个名字多好听哪!”我站了起来。微嗔着往她走去,拉起她的手,果然是触手凝滑,如脂似玉,柔若无骨,我含着笑如方才牵着上官修君般地牵着她换了个座位,望着她神色自如地再度细细打量。 她那如睡莲般温柔的笑颜,真的是让人无从分辨真假! 我心里暗赞她的演技。面上却奇异地未露出半分异色,仿佛只是个初次见到她,也初次知道她,同为拥有绝世姿容的她而惺惺相惜一般,柔声道:“我曾听说,这世间的女儿家都是水做地骨肉。非凡间的俗物能比,今日见了你,方才相信这句话,原来是确有出处的。” “小姐过奖了,飞飞不过是低下的奴婢,哪能和尊贵的小姐相比?小姐才是天香国色、雪肌玉容——”白飞飞粉面微红,忙站了起来,似是羞涩又似是害怕,惶然地说道。 “你莫要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惊叹于造化的神奇而已。真不知是何方的水土方能养成姑娘般似水样地人儿!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是哪里人氏吗?”我的语声更加柔和,心中却转着别样的思绪。难道是因为原著里的人物已一个接一个出现在我面前,早不知不觉地锻炼了我的心智,所以我才依然达到如此镇定地地步了么? 或许,我的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愿相信,眼前这个温柔如绵羊般的少女,会有那么歹毒的心吧!常言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本来就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前世的种种,也确实不能全怨她。 她本应该如每一个正常的孩子般,有一个属于自己欢乐的童年,但是这一切却毁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手里。她那原是一个烧饭丫鬟的母亲,先被快乐王为了一本武密芨而诱骗**,后又在被快乐王折磨地手足俱残、目不能见之极度屈辱地情况下生下她。 一个女子,倘若被心爱的人那样残冷地折磨,纵然心中还对快乐王存有一丝痴恋和爱意,又怎么能掩盖住心中那常人无法想象地怨毒?莫说是正常人,就算是呆子,也必定知道这个被诱骗**而怀上的女儿,这个被无辜地转嫁了一切仇恨的女儿,自然不可能享受到一丝母爱和温暖。 白飞飞自己曾说,她自懂事起就是为了“死”而活着。她的一生只有仇恨和报复——而她的寂寞、她的孤苦,更令她的心中结成万年的玄冰,无人可以融化。这样的女孩子,实在是太令人同情了。 想起她唯一所爱的人,我的心神不由地微微恍惚,不知这一生她和沈浪之间,将会发生怎样的纠葛? 或许,少了“朱七七”对沈浪那样疯狂的爱恋和追求,他们的人生将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吧?又或许——我心中一动,偷眼瞧了瞧一直望着我们,不——应该是望着白飞飞的上官修君,或许,他也将是白飞飞生命里的一个变数吧! ~~~~~~~~~~~~~~~~~~~~~~~~~~~~分割线~~~~~~~~~~~~~~~~~~~~~~~~ 呼呼,总算在九点前赶完了——各位大大久等了啊!明日依然更新,但时间不好保证,各位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照样晚上九点前再来看吧!等过几日,浮尘稍微空些了,就会恢复在凌晨或早间更新。那个——继续呼唤月票(嘿嘿)—— 本章节由one'>书库书库书库书库书库 第一百零七章 调虎离山 第一百零七章调虎离山 “诚蒙小姐见怜,飞飞怎会不愿回答?”白飞飞面似有惶恐之色,忙欠声福了福,眼波黯然地道:“只是飞飞未出世时爹爹已亡故,不过三岁便随母亲四处乞讨流浪,五岁时母亲又染病去世,飞飞几经被人贩卖,独自一人飘零至今——早已忘了自己是哪里人了?” 她说到此,不由地凄凉地一笑,眼中泪光闪动,道,“古人长云落叶归根,而飞飞——只怕将来等到飞飞想重归故土,也已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白姑娘,千万莫要再伤心了,只要你喜欢,就算你一辈子住在这里,又有何妨?”上官修君突然插话道,话才说完,似觉得语言有些唐突,脸顿时微红。 听到他这句话,白飞飞原本已显苍白的脸颊顿时也染上了几许红霞,复又垂首,低低地道:“多谢二公子!” “修君说的是,上官家是郑州难得的善人之家,你尽管安心住下来就是。” 见他们二人相继脸红,我面上微笑虽然不变,心中却忍不住又为修君叹了口气,你的脸红是真,她的脸红却是假,纵然你想留人家一辈子,人家却不见得愿意,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说不定这几天她就会有所行动,要离开你了。 白飞飞虽然耐性极好,连在沙漠中也能忍着那样要命的饥渴假装继续昏迷,只为了报复沈浪,让沈浪明白最终赢的依然是她。但是如今形势却不一样。一则,居住着云梦仙子地洛阳,已近在尺迟,她又怎愿中途放弃?二来以修君善良的性子,势必会对其关怀倍至,这对她而言反倒是种束缚,她怎么也得想个法子逃脱。 而我。既不清楚她的下一步的具体行动,又不放心修君。那只能改变原来的计划,暂时不去找三姐,先在郑州多留几天再说了。 “修君,贾剥皮我已经打发走,你先带白姑娘去厢房休息吧!”三人之间刚陷入静默,门口人影一动,上官修远已走了进来。 “是。大哥!白姑娘,你暂时就先在客房休息一下,我等会就叫人给你在后院收拾个房间出来。”上官修君忙站了起来,温和地对白飞飞道。 “飞飞告退!”白飞飞站了起来,向我和上官修远福了福,乖顺地准备退下。 上官修远走了两步,突然回首,双目满含希翼地望着我道。“小姐难得来一次北方,总不会马上就回去吧?” 我看了一眼上官修远,笑道:“我这次可是背着我爹爹跑出来的,如今他估计已经知道我在这里贪玩了,心中必定十分不高兴。我得趁这个时候和你哥好好谈几笔买卖,赚点银子进来。回去时也好将功补过,免的下回呀再也出不来——呵呵,所以呀,我非但不会马上回去,还会在郑州多呆几天呢?只是客栈之中毕竟嘈杂,久呆心烦,说不定还要叨扰你们几日,你们兄弟俩个可欢迎呀?” 这几天必定有很多事情要和上官修远商量,住客栈难免会有所不便,如果搬到上官府里来。正好也可就近监视一下白飞飞。倘若她不会伤害到上官家,也不会做出危害他们之事。我自然也不愿去干涉她。 “小姐愿意住到寒舍来,修君正求之不得呢?”上官修君顿时两眼放光,开心地道,“我马上就让人去把‘听雨轩’收拾出来,小姐稍坐一会,我去去就来,等下修君就陪同小姐前去客栈中取行李,今日就搬过来。” “那倒不必了,行李我会吩咐她们拿过来。”我对鹦歌和墨兰道,“你们两个,一个去找老八,一个去收拾行李,修君也不是外人,我们就不用客气了,你们等下直接过来就是。” 鹦歌和墨兰笑着齐声应是。 “两位稍等,我派管家和两未姑娘同去。”上官修远唤过一位管家模样地人,吩咐了几句。 “嗯!也好!”我点了点头,笑道,“适才我见府中布局颇有江南意味,出来这么多天,还真有些想家了,大公子可愿意先陪我一观?” 上官修远面色恭谨,眼里却似乎闪过一丝微笑,道:“小姐肯降贵纡尊,修远自是荣幸之极!” “呵呵,我这个人最怕人家如此客气了,你们不要嫌我过于直爽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后花园走走吧!” ******** 走入后花园,果然如我家庭院布置一般,有一处四面环水的阁楼,阁楼旁连接回廊地两端,均摆放着几盆珍贵地花卉盆栽,散发着淡淡地香气,我来到北方多日,此刻才嗅到一丝春天的气息。 “修远,我既住了下来,以后大家免不了要经常见面,你最好不要这样拘束正经,保持适当的客气就好,以免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沿着水上回廊,缓步走到亭中,待丫环将茶水点心上齐,又凝神查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偷听后,才缓缓地道。 “是。”上官修远忙肃整了脸色,道,“小姐,敢问你怎么看这位白姑娘?” “你怀疑她么?” 我伸手轻抚过一朵粉嫩的花苞,低头去嗅那隐隐的香气,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句歌词:羞答答的玫瑰轻悄悄地开——如今地白飞飞,不正是那朵羞涩的玫瑰吗?人人都只看见她那娇艳的颜色,却极容易忘记了玫瑰是有刺的,而且这刺还十分的锋利。 只是旁边这一位似乎竟没受什么影响,真是奇怪——想到这里,我不由地侧头望了上官修远一眼,上官修远也正因为我的反问而看了过来,一碰触到我的眼神,就自动地闪了开去,回道:“属下只知道,在这位白姑娘的身世还没查明之前,绝不可轻易地相信她,因此她地言行,属下会派人严密监视。” 我沉默了一会,想起白飞飞的手段,心中不由暗叹,只怕上官修远再派人监视,也是无用的吧。“严密监视倒不用,留意一下就可以了!对了,沁阳那边可有消息?” “属下正要向小姐禀报,事情确实有异,”上官修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属下依据小姐指示,在沁阳周围的路途上各设立了八处埋伏,待到半夜时分,以扇形分布通往洛阳的三条分道上,果然相继出现几个急奔地人影,间隔时辰前后不过半柱香。” “——”我微微一侧头,意示他继续说下去。 上官修远道:“因夜色太过晦暗,属下的人目力虽都不错,而来人奔行速度却都是极快,显然也是其中好手,因此只能瞧清来人的大概模样,瞧不清对方神色如何!但瞧他们的行动,却似不曾受半点伤的。” 我问道:“都是哪些人?” 上官修远道:“倘若按事后时辰先后,应该先是‘赛温侯’孙通,后是河北‘神枪赛赵云’铁胜龙、‘小霸王’吕光父子等人——” 他一口气报出一连串的人名,我前世看书时本不记得那么多人的名字,只是听到他至少说完十几个人的名字后,方才轻皱了一下眉头,自言自语地道:“难道只有这些人么?那一笑佛和展英松、方千里等人却又是去了何处?” 上官修远沉声道:“属下设下的八处暗哨,只有三处发现这些人的踪迹,而其余几处却未见有丝毫动静,更不曾见小姐所说地一笑佛等人。” 我道:“那发现有人奔出后,你们又如何行事?” 上官修远道:“当时这三处暗哨均分别埋伏了四人,但属下地人见有人突然独自狂奔而出,而身影之间灵活自如,非但不象惊骇恐惧,反倒十分兴奋,宛如前头有极其吸引之物一般之时,心中难免十分疑惑,因此当机立断地派出其中一人悄悄跟随,欲追查其因。难知过不了一会,后面竟不断有人相继奔出,属下的人本想留一人继续埋伏,因此到了最后,就算有人奔出也不再理会。不料,等到最后一人出来时,竟不若前头之人奔行迅速,反而如痴似颠一般,连喊着‘鬼鬼鬼——’,似是十分恐惧、连滚带爬地踉跄而去。属下地人见此情景,权衡之下,终于也跟了上去。” 说到这里,上官修远突然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了一顿,满面愧色地道:“属下管教无方,致使三处埋伏到最后,竟然全部成空而不知后事如何,请小姐责罚!” “罢了——这也怪不了他们。”我越听眉头越紧,立时便听出了他语中的意味,八处暗哨,破了三个,虽说每个人都有追寻的目标,但埋伏之地却空了,这等于便留下了三处缺口,如果有人在他们全部离开后再通过此路,那自然就无人知晓了。而瞧他如此羞愧,想必埋伏的人都离开之后,必定又有其它状况发生。一笑佛他们至今不见踪影,自然与此有关。 “那追踪之人,后来有何收获?”事情已然发生,此刻我再去责问,已是无益,再则他们当时必定不知道其他二处居然也有同等事情发生,自然是先去追查要紧了。 本章节由one'>文学文学文学文学文学 第一百零八章 迷雾重重 上官修远神色凝重地道:“属下三处暗哨,共计十二人,分别有九人去追先前那些身影灵活之人,可追了一个时辰后,突然发现那几人狂奔了一段后,前面竟都有一匹骏马等候,而那些人似乎早知有人会为他们准备这些骏马似的,毫不犹豫地上马继续急行。(这些俊马脚程都极捷,属下的人很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这才恍然恐怕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待到再相继赶回原处,果见三条道路上均有马车的痕迹,却已难知车中乘坐的是何人了!所幸还有两个轻功佼佼者,勉强地追出十数里,终于大约地分辨出两骑均是奔往洛阳方向。” “嗯。”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垂首缓缓地吹拂杯中的茶叶,却不饮用,只觉得心中充满了疑惑,似是乱麻一团,难理难解! 这些人既是往洛阳方向而去,那事情十有**仍和那云梦仙子有关。 而既然和云梦仙子有关,那埋伏之人被发现也就不奇怪了,分堂的人即便再出色,也难与昔年的第一魔女相比,何况云梦仙子的智慧之高、心思之密,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几个人可以及上的。 她明明发现了我的人,却未动其中一人分毫,这并不奇怪。 云梦仙子并非是那种因小失大的人,如今她的计划还没面实施,提早动手,自然会令武林中人加警觉,反而打草惊蛇。再则,河南是原著故事的矛盾中心之一,在我有意识地培养之下,这边的分堂实力早已不下与一个大帮派,相信此次派出的人综合实力,已不下于七大高手,她目光明锐比。一观察之下自然清楚,再加上她此番行动原本秘密。怕惊动他人,因此多少有所忌讳。 只是――我陡然一震,抬头问道:“盯梢的人可曾仔细观察有被对方反追踪?” 上官修远道:“小姐放心,属下自得小姐吩咐起,就知对方必定是绝顶机智狡猾之辈,因此早已反复叮嘱他们务必小心谨慎,选用的也都是分堂中的一流好手。事后的消息也是展转反侧后才到我手中,并且用地都是堂中的密码,对方应该没有机会查出我们地底细。 “这就好。”我不由地露出一个微笑,“不过,以后行事还要加小心才是。” 自衡山之役那年,我派去的几十儿童侥幸安回来后,我就一直很注重反追踪盯梢的培训,几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云梦仙子纵然手下眼目如云。但是那日大家既困于夜色过浓之碍,却也都得于也黑暗之利,我们的人虽瞧不清对方,对方也不容易瞧的清我们的人。 起来,人虽然还是追丢了,但多少也有了一些线索。也保存了实力。而已有些先知记忆地我,只需这一点的线索也就够了。 那些人,果然是往洛阳而去的。 只是――我笑容才开,又不禁凝住,另一个深的疑惑又浮上心头。 原著里,那些失踪之人,似乎是一出古墓便被迷了心智,面容呆滞,连鞭子抽到身上也痛觉,且行动之间犹如僵尸。云梦仙子手下的少女便正是如同赶尸般。将他们赶出许多里路之后。方才在另一处地方上了马车,送回洛阳。 但消息却分明说。有一部分人是神智清晰地自行赶往洛阳的。 莫非云梦仙子的****已经练到那么厉害的程度,居然能令被迷之人还保持着正常人地神态和动作吗?不――应该不会,这世间的武功就是再神奇再诡异,必定也到不了这一步,否则剩下的那些人也可以用相同的办法,让他们自行前往洛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可到底是什么?能令的那九人如此自觉地前往洛阳呢?云梦仙子又使了哪些手段呢? 我只觉得心头一阵纷杂,竟一丝灵思也,不由地有些烦闷地搁下茶杯,起身走到亭边,背着上官修远,面向清风吹拂地池面,深吸了一口气,将带着隐隐花香的空气含入肺中,再缓缓地吐出来。 师父常教我,遇事时如若心头过度烦闷,就要尽量先抛开杂念,清空心绪,方能从头理出乱麻,只因你心头越急时,往往越难注意到一些平日本可注意到的细节,而很多事情,原本因为一个小细节,就可以豁然开然的。 “小姐――你没事吧?”上官修远也跟着沉默了一会,才小心地发问道。 我闭了闭眼,转回头来微微地一笑,道:“没事,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罢了。” 上官修远又静默了一下,才道:“都是属下能!” 我回头望着白云漂浮的天空,想象着那集阴毒和智慧于一身的云梦仙子那绝世的风姿,悠悠地道:“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倘若你将来遇见那个人,你就知道以她的智慧,就算后一个人不去追,她也必定有其他的法子引开注意力地,说不定,我们还会为此付出血地代价,如今这样的结果,也算好地了。” 上官修远怎么早熟,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连我这样两生加起来已经有四十多岁的、在前世往往号称拥有五千年文化底蕴的现代人,自问今生的智商也不低的人,也一时猜不出云梦仙子的计谋,他不能和其相比了。 “小姐知道那个人是谁?”上官修远疑惑地道。 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她是谁,我还知道其他许多事情――只是这些都不能说出来而已,其实这是简单的道理,任何时代任何事情地分析都是要讲究证据的,眼下凭据,就算我是皇帝老子,说出的话也不见的有人相信,不用说信服,反而与事不利。 我淡淡一笑,并不回首:“我自然不知道她是谁?不过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的。”何况我们也不是单枪匹马,还有厉害的人也在追查这件事呢? “对了,修远,你想法子把这些消息送给沈浪等人――嗯,还是不要给沈浪,就给巧手兰心女诸葛花四姑或李长青李二侠吧!”我沉思道,“还有,你和总部联系一下,要他们再派一些人手过来。” 事情既已提前发生,那我也该马上做些准备才是,郑州的分堂虽然经营地不错,但对手是云梦仙子等强敌,人手就显得弱多了,或许,是时候从总部调几个上来的时候了。 “是。” “行动务必小心,不仅要注意这暗地里的力量,也不能让李长青等人猜出我们的来历,现在还不是我们露面的时候。” “属下明白!” “好了,我们现在也该套套词了,别等会修君他们问我们谈了什么生意时,一点都说不出来!呵呵,不过你我两家,也早就该有生意上的往来了。”我呵呵一笑,摆出一副商人的模样。 上官修远也不禁莞尔,笑道:“如今修远所拥有的一切,还不是小姐所赐,何必分什么你我两家?” “那可不行,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这生意上的事嘛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我微笑着打趣道,“何况,你们兄弟将来总要取媳妇的,总得有一番自己的事业才是。” 我一语双关地开着玩笑,上官修远神色微变,强笑了一下,不再接口。 “七姐,原来这里就是修君哥哥的家呀?你昨天怎么不早说呀?” 我正有些懊悔自己操之过急了一点,想重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只听一声脆声呼叫,院门外蹦进一个红孩儿,正是我那调皮的老八,他身后跟着一连串的人,修君也在其中。 “要是早跟你说,你还不老早就来骚扰你的修君哥哥,把他家闹的天翻地覆了?”我停止和上官修远地谈话,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取笑道。 “七姐可莫要把人给瞧扁了,如今的老八可不再是从前的老八了,哪里还会象以往那么不懂事?再说了,这可是修君哥哥的家,我怎好意思捣蛋?”老八老气横秋地说到,身子却如兔子一般纵跳过来,惹的大家不禁莞尔。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哦,那以后可别被我逮到你又调皮搞恶作剧。”我奸笑道,呵呵,这小鬼,才做了点好事,就认为自己长大了! “那个――还是要看人的嘛,倘若看到不顺眼的人,难道也忍着不动――老八可做不到?嘿嘿,就当我刚才没说!”老八也狡猾地道,跳到我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上官修远,不知又在评味着什么。 当年上官修远到开心坊没两个月,就被我吸收到基地里去,对弟弟对外都只说是跟随高人外出学艺,开心坊里的人也一直这样认为,因此老八和他今日却才是第一次见面。 “你就是郑州双杰之一的上官修远?”老八眨了眨眼,突然笑道,“我可是一来郑州就听说了你的名字,你很了不起啊!” 本章节由 第一百零八章 迷影重重 第一百零八章迷影重重 上官修远神色凝重地道:“属下三处暗哨,共计十二人,分别有九人去追先前那些身影灵活之人,可追了一个时辰后,突然发现那几人狂奔了一段后,前面竟都有一匹骏马等候,而那些人似乎早知有人会为他们准备这些骏马似的,毫不犹豫地上马继续急行。这些俊马脚程都极快捷,属下的人很快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这才恍然恐怕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待到再相继赶回原处,果见三条道路上均有马车的痕迹,却已难知车中乘坐的是何人了!所幸还有两个轻功佼佼者,勉强地追出十数里,终于大约地分辨出两骑均是奔往洛阳方向。” “嗯。”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垂首缓缓地吹拂杯中的茶叶,却不饮用,只觉得心中充满了疑惑,似是乱麻一团,难理难解! 这些人既是往洛阳方向而去,那事情十有**仍和那云梦仙子有关。 而既然和云梦仙子有关,那埋伏之人被发现也就不奇怪了,分堂的人即便再出色,也难与昔年的第一魔女相比,更何况云梦仙子的智慧之高、心思之密,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几个人可以及上的。 她明明发现了我的人,却未动其中一人分毫,这并不奇怪。 云梦仙子并非是那种因小失大的人,如今她的计划还没全面实施,提早动手,自然会令武林中人更加警觉,反而打草惊蛇。再则,河南是原著故事的矛盾中心之一,在我有意识地培养之下,这边的分堂实力早已不下与一个大帮派,相信此次派出的人综合实力,已不下于七大高手,她目光明锐无比。一观察之下自然清楚,再加上她此番行动原本秘密。最怕惊动他人,因此多少有所忌讳。 只是——我陡然一震,抬头问道:“盯梢的人可曾仔细观察有无被对方反追踪?” 上官修远道:“小姐放心,属下自得小姐吩咐起,就知对方必定是绝顶机智狡猾之辈,因此早已反复叮嘱他们务必小心谨慎,选用的也都是分堂中的一流好手。事后的消息也是展转反侧后才到我手中,并且用地都是堂中的密码,对方应该没有机会查出我们地底细。 “这就好。”我不由地露出一个微笑,“不过,以后行事还要更加小心才是。” 自衡山之役那年,我派去的几十儿童侥幸安全回来后,我就一直很注重反追踪盯梢的培训,几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云梦仙子纵然手下眼目如云。但是那日大家既困于夜色过浓之碍,却也都得于也黑暗之利,我们的人虽瞧不清对方,对方也不容易瞧的清我们的人。 说起来,人虽然还是追丢了,但多少也有了一些线索。也保存了实力。而已有些先知记忆地我,只需这一点的线索也就够了。 那些人,果然是往洛阳而去的。 只是——我笑容才开,又不禁凝住,另一个更深的疑惑又浮上心头。 原著里,那些失踪之人,似乎是一出古墓便全被迷了心智,面容呆滞,连鞭子抽到身上也无痛觉,且行动之间犹如僵尸。云梦仙子手下的少女便正是如同赶尸般。将他们赶出许多里路之后。方才在另一处地方上了马车,送回洛阳。 但消息却分明说。有一部分人是神智清晰地自行赶往洛阳的。 莫非云梦仙子的****已经练到那么厉害的程度,居然能令被迷之人还保持着正常人地神态和动作吗?不——应该不会,这世间的武功就是再神奇再诡异,必定也到不了这一步,否则剩下的那些人也可以用相同的办法,让他们自行前往洛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可到底是什么?能令的那九人如此自觉地前往洛阳呢?云梦仙子又使了哪些手段呢? 我只觉得心头一阵纷杂,竟一丝灵思也无,不由地有些烦闷地搁下茶杯,起身走到亭边,背着上官修远,面向清风吹拂地池面,深吸了一口气,将带着隐隐花香的空气含入肺中,再缓缓地吐出来。 师父常教我,遇事时如若心头过度烦闷,就要尽量先抛开杂念,清空心绪,方能从头理出乱麻,只因你心头越急时,往往越难注意到一些平日本可注意到的细节,而很多事情,原本因为一个小细节,就可以豁然开然的。 “小姐——你没事吧?”上官修远也跟着沉默了一会,才小心地发问道。 我闭了闭眼,转回头来微微地一笑,道:“没事,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罢了。” 上官修远又静默了一下,才道:“都是属下无能!” 我回头望着白云漂浮的天空,想象着那集阴毒和智慧于一身的云梦仙子那绝世的风姿,悠悠地道:“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倘若你将来遇见那个人,你就知道以她的智慧,就算最后一个人不去追,她也必定有其他的法子引开注意力地,说不定,我们还会为此付出血地代价,如今这样的结果,也算好地了。” 上官修远怎么早熟,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连我这样两生加起来已经有四十多岁的、在前世往往号称拥有五千年文化底蕴的现代人,自问今生的智商也不低的人,也一时猜不出云梦仙子的计谋,他更不能和其相比了。 “小姐知道那个人是谁?”上官修远疑惑地道。 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她是谁,我还知道其他许多事情——只是这些都不能说出来而已,其实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任何时代任何事情地分析都是要讲究证据的,眼下无凭无据,就算我是皇帝老子,说出的话也不见的有人相信,更不用说信服,反而与事不利。 我淡淡一笑,并不回首:“我自然不知道她是谁?不过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的。”何况我们也不是单枪匹马,还有更厉害的人也在追查这件事呢? “对了,修远,你想法子把这些消息送给沈浪等人——嗯,还是不要给沈浪,就给巧手兰心女诸葛花四姑或李长青李二侠吧!”我沉思道,“还有,你和总部联系一下,要他们再派一些人手过来。” 事情既已提前发生,那我也该马上做些准备才是,郑州的分堂虽然经营地不错,但对手是云梦仙子等强敌,人手就显得弱多了,或许,是时候从总部调几个上来的时候了。“是。” “行动务必小心,不仅要注意这暗地里的力量,也不能让李长青等人猜出我们的来历,现在还不是我们露面的时候。” “属下明白!” “好了,我们现在也该套套词了,别等会修君他们问我们谈了什么生意时,一点都说不出来!呵呵,不过你我两家,也早就该有生意上的往来了。”我呵呵一笑,摆出一副商人的模样。 上官修远也不禁莞尔,笑道:“如今修远所拥有的一切,还不是小姐所赐,何必分什么你我两家?” “那可不行,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这生意上的事嘛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我微笑着打趣道,“何况,你们兄弟将来总要取媳妇的,总得有一番自己的事业才是。” 我一语双关地开着玩笑,上官修远神色微变,强笑了一下,不再接口。 “七姐,原来这里就是修君哥哥的家呀?你昨天怎么不早说呀?” 我正有些懊悔自己操之过急了一点,想重新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只听一声脆声呼叫,院门外蹦进一个红孩儿,正是我那调皮的老八,他身后跟着一连串的人,修君也在其中。 “要是早跟你说,你还不老早就来骚扰你的修君哥哥,把他家闹的天翻地覆了?”我停止和上官修远地谈话,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取笑道。 “七姐可莫要把人给瞧扁了,如今的老八可不再是从前的老八了,哪里还会象以往那么不懂事?再说了,这可是修君哥哥的家,我怎好意思捣蛋?”老八老气横秋地说到,身子却如兔子一般纵跳过来,惹的大家不禁莞尔。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哦,那以后可别被我逮到你又调皮搞恶作剧。”我奸笑道,呵呵,这小鬼,才做了点好事,就认为自己长大了! “那个——还是要看人的嘛,倘若看到不顺眼的人,难道也忍着不动——老八可做不到?嘿嘿,就当我刚才没说!”老八也狡猾地道,跳到我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上官修远,不知又在评味着什么。 当年上官修远到开心坊没两个月,就被我吸收到基地里去,对弟弟对外都只说是跟随高人外出学艺,开心坊里的人也一直这样认为,因此老八和他今日却才是第一次见面。 “你就是郑州双杰之一的上官修远?”老八眨了眨眼,突然笑道,“我可是一来郑州就听说了你的名字,你很了不起啊!” 本章节由one'>武侠武侠武侠武侠武侠 第一百零九章 又遇王怜花 第一百零九章又遇王怜花 “那只是乡亲们的缪誉而已,在下只不过是个生意人,实不敢当。” 上官修远自然多少晓得一些老八的脾气,因此任凭老八如何打量,面上只一副淡淡的笑容,显得镇定而从容。 “你虽是个生意人,不过我听说你武功很不错啊!能不能和我切磋一下?”老八转到他前面,微微兴奋地搓了搓小手,期盼地看着他。 “整天就知道找人打架!”我半翻了个白眼,敲了一下老八的头。 “哪有嘛?”老八委屈地摸着头,扁着嘴道,“我们都出来一个月多了,这一路上,七姐你总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的,莫说是打架了,就是只想切磋一下都找不到一个人呢!师父们都说武艺是靠练出来、打出来的,要是再继续这样不许下去,莫说回去的时候武功一点长进都没有,而且我还会生锈发霉的哎!” “——”我不由语塞,这话倒也是,这次出门,我总觉得带了老八出来,就要对他的安全负责,因此平日里只有和老八有关的事,我总是谨慎又谨慎,生怕一不小心有个丧失。说真的,这一个月来我确实也盯他盯的太紧了,却忘了老八哪怕再早熟,毕竟也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我这样,会不会太压抑他的天性了? “八公子若是有兴趣,在下自当奉陪。”上官修远瞧了我一眼,微笑道。 “真的吗?男子汉大丈夫可得说话算话!”老八顿时眉开眼笑。雀跃地道,“到时候你可不能故意手下留情哦!家里面那些武师,总是故意要让我,我最讨厌了!” 上官修远地眼中笑意更浓,道:“在下定然认真对待,绝不敷衍。” “好!击掌——”老八高举小手道。 上官修远刚伸出右手,老八就迫不及待地拍了上去。两掌相击,一声脆响。老八方才心满意足地道:“修远哥哥,我决定以后都会喜欢你啦!” “真是个小武痴!”我爱怜地摸了一下他刚才被我敲打的地方,“好啦,现在终于有人陪你练武,你总该满意了吧?无错不少字” “嘿嘿,暂时满意,如果七姐你以后不会再拦我。那我就更满意了!” 老八笑道,见我又要伸手,忙嬉笑着溜到上官修远身后躲避。他见我不再追赶,大眼睛溜溜地瞧了瞧四周,道,“修远哥哥,你家的园子果然比客栈好多了,唉。你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我天天住客栈,早就厌了——嘿嘿,早知道这里是修君哥哥的家,我前天就搬过来了,快带我瞧瞧我的房间去吧!” “你倒比我还不客气!”我故意没好气地忍笑道。 “都是自己人嘛。有好客气的,修君哥哥、修远哥哥,要是我跟你们客气了,那距离不是反而远了么?你们说是不是?”老八狡猾地道。 “正是,小姐也要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里才好。”上官修君忙道,“那我就先带你们去看看房间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牵过老八的手,与上官修君并肩,似是漫不经心地道:“白姑娘都安顿好了?” “恩,安顿好了!就住在小姐地院子隔壁。”提起白飞飞。修君的俊脸又有些微红地羞涩。我瞥了一眼上官修远,却见他也注视着弟弟。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我心思一转,想到他既然对白飞飞如此不放心,或许让他多注意一下白飞飞也好,至少这样修君会更安全些。 “七姐,你猜我刚才在街上瞧见谁了?”老八忽然拉了拉我的袖子,神秘兮兮地笑道。 “谁啊?”我微笑着。 “你猜嘛?”老八十分不满意我的态度。 “恩,贾剥皮?” “咦,七姐你怎么知道我看见那只肥猪了?”老八奇道。 “呵呵——”我只笑不语,贾剥皮刚刚把白飞飞卖给上官家,遇见他自然不奇怪。 却见老八的疑惑只有一瞬,复又神秘地道,“不过,我说的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七姐你再猜!” “不是他?那是谁?七姐可猜不出来。”我笑道。 “七姐真笨,”老八嗤鼻哼道,“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吗?整个河南省我能认得几个人?亏你还一直都有才女的称号呢,怎么连这个都猜不出来?” “——”我不由地怔住,停下脚步,指着旁边一丛花卉,心中有一个很不好地预感,试探地问道:“你说的不会是他吧?无错不少字” “嘻嘻,我地七姐果然还是聪明的,是啊,就是那个免费试用的极品美男——王怜花啦!”老八才笑着拍了一下手,突又拉下脸,不高兴地道,“不过,我倒情愿没遇见他,虽然他问的客客气气地,但瞧他那眼神,仿佛我们来到这里做了,心里头又想着,他都知道似的,让人好不自在。” 真的是他? 晕,王怜花此刻不是应该在洛阳吗?他的母亲云梦仙子设计抓了那么多武林高手,此刻想必正是极需要人手的时候,难道一点都不需要他帮忙么?还是他到郑州来其实是另一目地?会是又要酝酿阴谋吗? 想到那天王怜花那诡异的眼神,我只觉得头皮突然发麻起来,顿时觉得越想越头疼,我最怕和王怜花母子打交道了,偏偏老要碰到他们,真的好想马上抽身而出,赶紧回家算了。 老八见我皱眉,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下,道:“七姐。你不是担心因为我们以前整过他,所以怕现在他会反过来报复我们啊?毕竟这里也算是他的地头啦!”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道:“他来不来,在不在,和我们有关系?你莫忘了,这不是洛阳,郑州可是你修远哥哥地地盘!他怎么会看着别人来欺负我们?” “修远哥哥当然不会让人家来欺负我们啦。再说了,就算他敢来欺负我们。难道我们就是那么好惹的吗?了不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老八嘻嘻笑道,一副全然不把王怜花放在眼里地模样,众人不由地莞尔。 “你们说的王怜花,可是洛阳的王公子么?” 上官修君突然插口,疑惑地道:“这位王公子在洛阳乃至这个河南省,可是极有名气的。听说他虽然年少。不过稍大于修君,但却是个文武双全、博学多才、难得一见的大才子。人品相貌无不是顶尖出色地,俱闻其人交流也甚是广阔,三教九流,无不是他的朋友。而且,修君还知那王公子是世家出身,家教向来甚好,如果小姐和八公子曾和王公子有误会。说开了也就是了,那王公子想来不会那般小气之人。” “咦,那家伙有那么厉害那么有名吗?”无错不跳字。 老八一副完全不相信上官修君口中地王怜花和他印象中的王怜花是同一个人的样子,圆溜溜地眼珠子滚来滚去地,小嘴巴张成一个o形,还耸着鼻子。夸张地令人直想笑。 “看来错不了了,应该就是同一个。” 我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听着修君的评价,再想到这几年来对王家地调查,不得不佩服他们地保密工作做的确实很是到位,只是如今他突然来到郑州,我却又不得不防了。“不过既然修君这么说了,我们就不要担心了,再说你也只不过是偶尔碰到他而已嘛?郑州这么大,说不定以后就碰不到了。我们还是不管他。去看看我们的房间吧!” 我神色自如地拉开话题。右手却悄悄放在身后,向跟在最后的上官修远打了个手势。上官修远轻咳了一声。表示收到。 倘若没有古墓这一出事件,王怜花在不在郑州,确实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只怕我的行踪早已落在他的眼中,我不能不防。 接下来我们自去修君为我们准备的院子稍事休息,接着便很快就到了午膳时期。 席间白飞飞却未曾出现。我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上官修君老实地说是也曾去请过白飞飞,但白飞飞却以身份低微为由,执意不肯出席,上官修君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她先在房中用膳。 午饭后,才过了一会,老八就兴致勃勃地拉着上官修远要去切磋切磋。我们便转到了武场,丫环们开始轮着摆上水果茶点,白飞飞一身朴素布衣,赫然也在其中。 上官修君吓了一跳,忙去接过她手中的茶水,心疼地道:“白姑娘,我不是和你说过,不需要你做这些粗活么?这些活自然有人会在,你需要尽管吩咐她们就是了。” 白飞飞轻声道:“二公子花了那么多地银子救了飞飞,又如此厚待飞飞,飞飞实在是感激不尽,做牛做马都已报答不及,如何还能安心地享受?何况这也不过是端茶送水的轻活,总还是应该做些的,二公子你就让飞飞报答吧!” 她说到动情处,半抬起螓首,眼中泪光又已隐隐,一副倘若上官修君不同意她就立即梨花落雨的模样。 上官修君只好轻叹了一声,不再说她,但双目中的怜惜之色却更浓,望着白飞飞退下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我在一旁将他们地神色都收入眼底,他和白飞飞相见不过是短短半日之多,而且年龄应该又比白飞飞小上两三岁,却竟仿佛已爱慕了白飞飞许久一般,着实令人有些难解,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暗瞧着他痴迷的神情,我心中一动。 色诱! 这两个字突然跳了出来。我只觉心中顿时开阔起来,上官修远在提到那几个狂奔的人的名字时,我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其中原因了。 第一百十章 邀请 第一百十章邀请 这些人看似毫无关联,但只要稍微仔细想想,就可以发现他们和未曾出现的方千里、展英松他们相比,显然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年龄! 孙通、铁胜龙、吕光等人都应当是年青的高手一类,青春正盛,正是热血方刚的年龄,满怀着无限的憧憬和追求,自然要比中年和老年人要容易受美色的诱惑,更何况那云梦仙子之美、之媚,绝对是世间难再有的。 原著里曾对她的美色和致命的吸引力有极其浓郁的描述,我虽没有见过她,但相信以她那样的美色和智慧,倘若想制造点小事端,分开孙通他们单独诱惑,自然是容易之极的事,说不定她还会让众人相信,她才是众人真正的救命恩人,而孙通他们那么急急忙忙地赶往洛阳,自然是她曾许给他们什么,要他们连夜赶网洛阳才有所得。 而这个“什么”,无非或是财富名利,或是绝世的武功密芨、或是无边美色——也许云梦仙子还直接以自己的身体做诱饵也不一定,反正总有一件能打动孙通他们的心,才令的他们不顾一切地赶往洛阳, 要知道,是人都有弱点,更何况云梦仙子是那样善于利用对方弱点的女人! 年少的容易受诱惑,那么年龄偏大、甚至已是花甲之年的其他人,一来对美女的抵抗能力自然会强些,而来也更老奸巨滑。不易上当,因此为以防万一,用的则自然是其它办法了,或许便是和原著里一般地****,而三条通道既已清空,再无阻碍,要把剩下的人偷偷地运离或赶离沁阳。那自然已是容易之极的事情了。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由地绽开了笑颜。 “小姐。八公子的武艺果然不错呢?”上官修君突然开口道,见我笑容满面,还以为我为场中的老八高兴,微笑附和。 “是不错,除了他,还有谁会把好好地一套掌法使的如此乱七八糟,却又极有威力的?”鹦歌也抿嘴笑道。 我眨了眨眼。方才回过神来,把注意力转移到练武场中,果见老八用他那套自创地无里头的打法,将上官修远一时之间逼地连连后退。 我不由地轻笑了一下,其实我倒一直觉得我家这位老八很有一派宗师的天赋呢?他学武向来不肯拘泥,平日里园里的师傅们教他武艺之时,他从不愿意认认真真地一笔一划的学,总是要先思考一下后再打出他自己想改创的招术。坚持固执。 师傅们原先还一遍又一遍地给予纠正,后来发现这个徒弟实在不是可以按常理调教的模子,再加上他所改创的招式看起来虽然滑稽可笑,却因对方难以猜测其武功路数时,有时候反而会占上风,也就开始顺其自然了。 当然他这样地武功。现在还远挨不上宗师的边,也就只能唬弄一下普通的高手而已,碰上上官修远这样经过刻意培训、从七世堂里出来的精英,自然很快地就扭转了局面。再加上修远也是个老实人,答应了老八不搀假就不搀假,因此凝神之下,立时便开始转守为攻,不到一会便制住了老八。 “我不服不服。”老八见自己被点住穴道,无法动弹,急的连连转着那圆圆的大眼睛。高声叫道。“刚才我没尽全力,快解开我的穴道。我们再来打一场。” 我笑着边摇头边走了过去,拍开他的穴道,同时也刮了一下他地鼻子,取笑道:“不服什么?你能将你的修远哥哥逼退一时,已经很不错了,你还真以为你赢得了他呀?如今你好歹知道,你那几招自创的招数火候还不够吧?” “嘻嘻,我就是知道自己的火候还不够,所以才要找人陪练啊!”老八趁我不留意,嗖的一下从我手下钻了过去,飞扑向上官修远,“来来来,我们再打一场!”二话不说,双手双拳又招呼了上去。 上官修远从容地一笑,复又迎了上去,看样子,他今天是想陪老八玩个痛快了。我好笑地退回到位置上,索性悠然地靠着椅背,欣赏起来。 两人正在拆招,只见上官家的管家突然急急地奔来,手中拿着一个张精致地拜贴,见上官修远还在和老八斗在一块,怔了一下,便把拜贴交给上官修君,并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什么?王怜花前来拜访“郑州双杰”。 我顿时坐直了身子,疑惑地看了过去,目光落在那张隐隐散发着香气的拜贴上。修君的位置就在我边上,他们的私语我自然听的清楚明白。 上官修远虽人在场中,却也没将这边的情景落在眼外,见此情景,知道必定有事,便不再和老八纠缠,一招之内又制住了老八,复又放开,道了声“先失陪一下”便走了过来。 “什么事?” 上官修远接过一旁仆人递上来的毛巾,象征性地试了试根本就不存在的汗,语调中自有一股成熟的大家风范。 “回主子,洛阳王怜花王公子前来拜访主子们。”管家恭敬地道,将目光落在修君手里的拜贴之上。 老八本见自己地兴致被打断,已十分不高兴,听得前来拜访地人居然就是王怜花时,不由地哼道:“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不由地喷笑,这句话用来形容王怜花是没错,不过把后面那个形容词比作上官修远,那个可真是太—— 修君自然就把拜贴递了过去,语气中有丝不解,问道:“大哥,这位王公子和我们素未来往,今天怎么会突然前来拜访?” 上官修远淡瞥了我一眼,展开拜贴瞄了一眼,将它递给我,静静地道:“只怕人家真正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小姐。” “噗——”想起老八刚才那句话,我再也忍不住将口中方半咽了下去地茶又吐了出来,方才我还在笑上官修远,这下可好,那个字倒用来形容我了,真是晕死!“咳咳——” “小姐小心些——”鹦歌和莫兰忙上前轻抚我的背,笑道,“王公子定然是知道小姐在此,才特地来求见的,嘻嘻,也可见王公子的一份心呢?” 我顿时翻了个白眼,这两个见色忘主的小丫头,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她们给出卖。 “去去去,见什么心?我看他是没安好心!”我白了一眼还在嬉皮笑脸的两人,站了起来,对上官修远道,“既然你有客来访,就不用陪我们了。我们自行随意便好!唉,春日暖暖惹人眠,反正左右无事,我得睡会午觉去了。” 我以手掩口,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往给我们安排的院落走去。既然王怜花没有点名要见我,那我索性暂时跟他装糊涂好了,他既来了,等下必定会来求见我,我得先回去想想他来的目的,以及如何应对他,以往那招显然已经不管用了。 想要清净思考,午睡是最好的借口,想必以王怜花这般自认极是知情知趣的人儿,定然是不会前来打扰我休息的。 等我大概思忖定,又闭眼假寐了一会儿才起来时,已是一个多时辰后了。鹦歌和墨兰见我坐起,便过来同时撩开纱帐,服侍我梳洗更衣,鹦歌嘴快,轻笑道:“小姐可醒了,王公子可是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呢?” 我净了净脸,斜睨了她一眼:“王怜花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般殷勤通知?” “冤枉啊!小姐,人家王公子可是专门来邀请小姐你前去洛阳赏花的。”鹦歌叫道。 “赏什么花?” “当然是牡丹啦!洛阳的牡丹花不是向来闻名天下么?” 牡丹花?“现在都是什么时节了,牡丹花会的时间不是早过了么?”牡丹的花期不是在三月么?如今都已经是四月的天气了,我们来时的路上就已听闻过洛阳花会的盛况了。当时也曾心动过,但想到王怜花变在洛阳,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因此才忍住未去。 “是啊!我听那上官二公子也是这么问王公子的,可王公子说,今年的牡丹花期本来已过,可他家中有几株还算名贵的牡丹,却和往常不同,迟迟地不吐蕊,到了这两日方才开了花苞,实在是神奇之极呢,今日他来就是专程来邀请小姐去洛阳赏花的。” “哦?”这倒是件奇事,不过用脚指头想想王怜花的目的必定不是这个,难道会有什么阴谋么?唉,王怜花这家伙前世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了,再加上其母的作为,想要让我不把他和阴谋连在一起都难。 “王公子还说,此次他邀请不仅邀请了洛阳的名士,还邀请了众多的武林豪杰呢?对啦,他还说熊猫儿少侠和沈浪沈公子也在呢!” “——”我复又怔住,沈浪和猫儿也在洛阳么?王怜花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沈浪他们竟然都落入到云梦仙子的手中了么?不……一定不会,那又因为什么? 这一回,饶是我再如何先知,对于这个事实却也一时琢磨不出了。 本章节由one'>玄幻玄幻玄幻玄幻玄幻 第一百十一章 应邀 第一百十一章应邀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依然是一身脂粉不施的素装打扮。我独自一人缓步踏进花厅,一眼就瞧立在挂画前的那个满身锦绣的身影。 他正负着手认真地赏壁上的春水青山图,数月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气度也更为从容了,瞧他的神态,似乎还真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反而悠然自得的很。 “好久不见了,朱姑娘,别来无恙否?” 王怜花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含笑地看着我,目光中微微带着一丝炙热,更透露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似是早忘了我从前对他的冷淡。 “托王公子的福,一切都还不错!”我淡淡地一笑,走到他对面,随意地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自己却先坐了下来。我自然不会天真地去相信,他是真的有多想见我,也不需要他对我有丝毫的爱慕。 只是我心中虽然不已为然,脸面上却没有如往常般摆出一副娇纵和爱理不理的模样。我这些日子的大概所为恐怕早已入了王怜花的眼中,再要去装骄纵反而显出我的刻意逃避,倒不如真象老八所说“兵来将挡”的好。而且,这几年来虽从未停止过对王怜花的调查,但真正的所得却少的可怜,这样长期下去,实在不利于以后的交手,还不如我自己亲自接触他,总能多得一些信息。 王怜花见我这次居然没摆架子,反倒略怔了怔。但这也异样也只是一闪即逝而已,快的几乎让人无从察觉,他微微撩起袍角跟着坐下,动作优雅之极,道:“多谢!” 我嘴角略勾,看了看他面前那杯显然已冷却地茶水,故意薄嗔道:“这两个丫头也太不懂事了。怎么也不给王公子换杯热茶?” 微微转头,方待呼唤。王怜花已忙道:“不要劳烦了,是在下自己说不必再换的。姑娘切莫着恼。” 我眼波微转,从善如流,笑道:“王公子真是大量!” 王怜花微笑地注视着我,目光里隐隐有绿光闪动,道:“自去岁中秋分别,转眼竟已半年。姑娘的风采,又更甚了几分!” “——”我微笑不语,也不谦虚,也不自得,仿佛他丝毫未称赞我一般,静待下文。 王怜花顿了顿,继续道:“在下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去江南拜访朱姑娘,不料今日竟在街上巧遇朱八兄弟。打听之下方知朱姑娘竟也在郑州城中,因此冒昧就前来拜访,却不意扰了朱姑娘的午休,还请恕罪!” 我淡笑道:“王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在我“午睡”之时,他明明一直在外等候,并未请任何人前来通报他的来访。又如何谈得上打扰我的午休? “白姑娘,不是和你说过好几回了吗?这些事情让别人做就好!”才聊两句,突听厅外有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轻柔地说话,是上官修君。 “二公子,这些都是轻活,你就让飞飞做吧!”这道更加娇柔却坚定地声音,自然就是白飞飞了,只不过这明明是我的院子,她怎么却过来了?想必是为了见王怜花——不,应该是让王怜花见到她。 我心下了然。停口不语。微笑地看着门外,只见外面又是几声低语。小片刻后,一个白色地窈窕身影果然端着托盘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不是白飞飞又会是谁? “朱姑娘,请用点心!”白飞飞低垂着头,一如大户人家训练有素的下人,将两盘精致的点心无声地放置在我正好伸手可及、但又不会太近之处。 我微微一笑,道:“多谢多谢,鹦歌和墨兰这两个小妮子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却要烦劳白姑娘!” 白飞飞羞涩地一笑,道:“奴婢如今已是上官家中的人了,这些都是奴婢份内的事,小姐客气了。”奴婢?呵呵,不见得吧,这样的姿容和风情,谁能舍得将你当奴婢丫头看待呢? “谁说把你当奴婢了,我可不记得我曾说过这样的话。”门外地上官修君听到这句话,果然立时忍不住踏了进来,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微窘地行礼道:“小姐,王公子,修君冒昧了!” “你一知道我起来马上就过来看我,足见你这做主人的细致周到,有什么冒昧的?”我微笑地帮他圆场,王怜花也自是客套了几句。唉——我记得修君虽然年少性子羞涩,行事却一向不失稳重,如今怎么一碰到白飞飞,竟这么不冷静起来了? 修君局促地笑了笑,才走到一旁坐下,道:“小姐休息的可好。”他明明问的是我,但目光却不是时地飘向白飞飞。 只见白飞飞晕染双颊,托着托盘又转到王怜花处,同样将点心体贴地放好,轻声道:“王公子,请慢用!”她见几上茶已冷,犹豫了一下,索性将茶杯收了起来,走到偏厅去换热茶。 她真是个聪明人,这院落既然已划给我,茶水自然会有,因此才端这点心来。而此刻她明明是借奉点心之际前来诱惑王怜花,却又始终不曾抬首,只以声音和身段引人,手段端的是高明之极。 王怜花的面上果然已露出一丝异色,目光也不禁在她因低头而微露地一截雪白如玉的脖颈上逗留了一下,但随即便收回了目光,却向我瞧了过来。 我神色不变,假装未曾察觉他的目光,望着修君答道:“恩,挺好的,修君布置的房间很和我意,只是王公子却在外面苦等了。” 王怜花笑道:“只要姑娘休息的好,在下便是再等一会又有何防?何况春眠惹困意。庄公梦周蝶,这样地季节确易令人微倦,在下平日在家无事时,也常小憩一会的。” 他彬彬有礼地自动为我解释,我只是微笑,王怜花表面的功夫,确实做的极是到位。只见他顿了顿。见我没有接话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不知姑娘是否听说过洛阳的牡丹花会?” 我点头道:“自然是听说过的。洛阳地牡丹花冠绝天下,听说每当清明和谷雨前后,便是牡丹花开的盛期,届时四方来宾,莫不纷纷赶去洛阳,才子云集、佳人会聚,赏花赋诗。泼墨赛艺,其景其情都十分地状观!” 王怜花笑道:“正是如此,自大周武皇谪贬牡丹花自洛阳后,洛阳地花会向来是中原地区最为热闹地花会,去年,朱兄就以一首‘倾国佳人赋’在花会上一举夺魁,一时间广为传诵,成为美谈。” “王公子地文才也不差啊。别的且不提,单就那副《一点娇红丛中笑》,就震惊了整个洛阳呢!”上官修君插口道,“听说这副名画后来以五千两银子地高价,被一位来自京城的高官拍的,而王公子却将其所得全部捐助给受桃花汛之苦地灾民。其德其行,修君实在佩服。” 王怜花微笑道:“上官兄过誉了,在下也何尝不佩服两位上官兄的才情,其实在下此番前来,名义上是想请上官兄前去洛阳赏花,实则却是想借着牡丹和两位上官兄交个朋友。不料,朱姑娘竟也在此,在下实在是喜不自甚。” 他目光又转向我道:“舍下如同洛阳每户人家一般,平日里也栽种了几株牡丹,往年繁花如锦。也曾参与花会盛事。不料今春却只长叶花苞全无。直到花期已过仍不见丝毫动静。家母还曾黯然神伤了一翻。在下也以为今春开花必然无望,没想到前几日突然开始冒出花蕾。这几日就将开放,而且观其花苞竟远大于往年,颇为奇特,因此想邀姑娘和两位上官兄同去洛阳观赏,不知道朱姑娘是否肯赏薄面。” “牡丹花?”只听正将热茶换上、准备躬身退去的白飞飞一声低呼,欣喜地抬起头来,娇颜上浮露出无限神往,但仿佛又马上记起自己的身份一般,复又垂下头去,后退了几步,但她这向往的神情自然早已落在上官修君的眼里。 我心中暗叹,白飞飞的手段果然高明,她不用再多说一个字,就已让修君明白她也很想去洛阳观赏牡丹花,而修君,自然会满足他这个心愿,那么此次的洛阳之行里,就绝少不了她了。 这下子可好,大家全凑到一块去了! “竟真有此等奇事么?那我倒也要凑个热闹了!” 我笑容不变,你故意借鹦歌她们之口告诉我,熊猫儿等人也在你处,我还能不去么?就算我推辞不去,你必定也还会用其它法子地,我又何必那么不识趣,再则,难道你以为我一味地避让与你,反是怕了你不成? “如此甚好,去年在下至杭州游玩,蒙姑娘一家盛情款待,一直以未能还礼为憾,姑娘既肯赏脸,那自是在好不过,在下这就前去准备,明日一早再来接几位如何?” 王怜花起身告辞,含笑的目光在大厅之上扫了一遍,将立在一角等候呼唤的白飞飞也收入眼底,又转向上官修君,道:“朱姑娘既然已同意,想必令兄也不会在拒绝了吧!” ~~~~~~~~~~~~~~~分割~~~~~~~~~~~~~~~~~~ 以下字数在正文3110字之外,不用担心,呵呵: 呵呵,浮尘向大家隆重地推荐一本书:一位现代的海盗,穿越到明朝去探索无尽的海底宝藏,文风轻松有趣,又不失内涵,绝对值得收藏和品尝哦(该作已签约)! 书名:《大明西游记》,作者:柳暗花溟,书号:108356 本章节由16k书友上传 第一百十二章 洛阳王府 第一百十二章洛阳王府 我既然已答应去洛阳,上官修远自然不会再拒绝,上官修君也自然带上了白飞飞。 次日清晨,王怜花果然早早地前来迎接,竟是宝马香车,一应俱全,便是连随行的侍从,穿戴也个个不同凡响,神情不卑不亢,显然极有家教,竟引来不少左邻右舍前来观看。 瞧见这阵势,我不由地扬了扬眉,向亲自守在车旁的王怜花望去,只见他玉面含笑,风度文雅,完全一副贵公子的模样,道:“朱姑娘请上车!” 我客气地道了声谢,回头望向那位自出门时便一直跟在上官修君身后,始终低垂着头、乖巧的仿佛影子般的白飞飞。今日她一身雪白新衣、秀发如云般地半垂在柔弱的肩上,浑身上下虽只简单地插了根发簪,戴了一副式样简单的耳环,却已夺尽无限的春色。 “白姑娘也一起来吧!” 我微笑着轻唤道,眼睛的余光却注意着旁边的王怜花。昨日白飞飞借故前来探看王怜花,却聪明地只是“犹抱琵琶”般地低头藏住了娇颜,成功地引起王怜花的注意力,不知道等她闻声抬起头来,让王怜花见到她那楚楚动人的风情,会有怎么样的表情。 “我?我也上去?可是——飞飞只是一介奴婢——”听到我的呼唤,白飞飞果然抬起头来,只见她美目中羞意流转,似是惊喜又似是惶恐,迅速地瞥了一眼豪华的马车。又掠过如玉树临风般立在马车前地王怜花,复又低下头去,那娇羞之中带着点点怯意的神态,真个是叫男人如坠梦幻。 王怜花果然也瞧的痴了,目光不禁在她如朝霞般的粉颊上凝结了好几秒,竟忘了这个时候他应当鼓励飞飞也上马车—— 瞧着他痴迷的神色,我心中不由地生起了一丝微微的不悦。 看来男人毕竟是男人。遇见美丽漂亮的女人,总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王怜花也算是阅尽花丛地情场老手了。见到白飞飞的真面目犹是如此失态,真不知道沈浪、熊猫儿等人见到她时会有怎样地感觉,想必也是直叹天香国色吧! 难怪都说女子的美貌,其实才是天下第一等的利器呢!更何况白飞飞不仅动人,而且还拥有融化钢水的温柔,我要是男人,见着了这样的女子。必然也会心襟摇动了。 “来吧!”心中的不悦一闪即逝,我很快就调整回情绪,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连花都有千种姿态,何况是人?我和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也各有各地命运,却是没有必要放在一起比较,也比较不来的。 白飞飞腼腆地一笑。温顺地走了过来,将玉手放到我手心里,我顺势一拉,就将轻如羽毛的她带上了马车,马车边早有两名俊俏的小丫头撩起了车帘。 马车不光是外表华丽宽大,足足有十几平方米。内部的装饰也很是雅致,里面一切摆设俱都十分崭新,足下厚厚地波斯新地毯,完全可以媲美与床铺。 而真正的锦榻之上,则铺了上等的白色狐皮,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缝制,竟看不出哪里是接隙,浑然天成地仿佛本就是一块巨大的完整地白狐皮,触手十分的舒软,令人一坐下去简直就不想起来。非但不想起来。还想就这样躺下去,美美地睡上一觉。 而锦塌边的桌几上竟然还有一架古香古色的瑶琴。一看就知道价值非凡,车中四处流苏轻垂,暗香浮动,车壁之上还挂了一副仕女图,宛若香闺一般。看的出来这马车的布置,着实花了王怜花一番心思。 车驾很快启程,由于郑州去往洛阳,大都是平整地官道,王怜花的马车又制作的极其舒服,因此一路上倒也没受什么颠簸,老八虽然对王怜花仍然没有什么好感,但对他这番舒适的安排却没有半个异字的,只是他本就坐不惯马车,才在里面呆了一会,就跑出去跟着上官修远他们一块骑马了,花蕊仙因一直易容成一个相貌平平的丫鬟,我又怕她在王怜花面前晃的太多,迟早会被认出来,因此一直留她在车中,不让她出去。 白飞飞自进了马车之后,见我已有鹦歌和墨兰服侍,她也插不进手,只得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笑容腆腆地半撩起车帘观看外面的风景。 “白姑娘,此去洛阳,旅途寂寞,我们来玩几个小游戏可好?” 我瞧着她拘束的样子,微笑着开口相邀,其实,我何尝不是也不自在啊?纵然我明明知道她是身份神秘的幽灵宫主,不过,毕竟她此刻还没露出任何端倪不是吗?我也只能以平常和自然地心态来对待她了。而既然同乘一车却不说话,岂不反而更奇怪? “这——可我不会呀?”白飞飞似是很意外我地邀请,转过头来注视着桌子上的跳棋等玩具,目光中闪动着好奇之意。 “很简单,我教你!”我笑道,站起来拉她过来同坐在锦塌上。 ******* 白飞飞本就聪慧,学这些简单地东西,速度自然很快,我又教了她其它几样游戏后,她的目中渐渐焕发出异样的光彩来,我一直都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喜欢,不知怎么地,心中突然感到有些安慰,到得后来,竟也渐渐地抛开了顾虑,索性和她一起认真地玩起这些原本是小孩子玩的游戏来。 等到第二日上午,马车停在一所巨宅前面时,我和她的相处已是相当融洽,远出我自己的意外,也许——即将要下车的时候,我和白飞飞对望了一眼,又微微地一笑——也许,这也远出于她的意外吧。 王怜花的府邸并不在洛阳城内,而是在城外两三里处。 我早已从以往的情报之中,得知王怜花的“家”乃洛阳世家,但待马车驶近,撩起车帘观望时,仍不由地为眼前的毫宅所惊叹。 王怜花这个“家”不愧为洛阳巨富,占地面积虽不如我家宽阔,但是园林院落、厅堂楼阁、明轩小榭,都布置的错落有致。其间的松林、竹林、假山流水,更令人犹如走进一副长长的美丽的画卷之中,无论在何处,随意地驻足留恋,感觉四周无不是匠心独具、美景处处。 不用说,这园林的设计必定是亲出于王怜花之手了!这样的胸壑,倘若不是那样的身世,倘若没有那样的仇恨——我一边欣赏这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一边在心中暗暗感叹,只可惜他自己无从选择自己的身世,更可惜,他的性情早已注定,不能象我一般可以转世重来。 沿着曲折的回廊,我们步行了一会,王怜花终于指着前面一处园子,笑道:“各位英雄豪杰已在内等候,猫兄和沈兄,也在其中。朱姑娘请,各位请。” 还未走进园中,我就已听到一个嘹亮的笑声,悬了半日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熊猫儿没事,大家应该也没有事,看来我的担心却是多余的了。 园门前分别伫立着两个小厮,见我们到来,忙远远地就推开园门后,仰声唱诺起来:“朱七小姐和朱八公子到、郑州双杰到、白姑娘到!” “七七也来了么?好你个王怜花,本事不小啊——”只听一声哈哈大笑声,熊猫儿的身影率先迎了出来。一见就见到了我身边的白飞飞,不由地愣了一愣,一双猫眼竟马上溜到王怜花身上去,挤了挤眉,竟是满脸贼笑。 王怜花见他如此神情,不由地微微苦笑,摇了摇头。 我不由地失笑,看熊猫儿这个模样,显然以为白飞飞是王怜花从何处请来的佳丽了。 “猫大哥,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我笑道,随他同步走进园去。 “自那日沁阳分别后,第二日我们就来到了洛阳,正好在欧阳喜家中碰到这厮,便到他家来蹭几坛好酒喝喝,哈哈哈——” 熊猫儿朗声大笑道,他和王怜花早就相识,这点我倒不奇怪,但第二日就来洛阳,这么说,他们早就发现那些失踪之人的踪迹了?却不知他们是怎么样发现的?又是谁发现的?他们是否又查到了那些失踪之人的下落?是否知道王怜花和云梦仙子的关系? 熊猫儿笑的开朗似是毫无心事,我心中却浮上了一连串的问题,只是此刻我心头凝惑便是再多,却也是急不来问的。 这座园子的构思显然比前面所经的院落,更为巧妙天成,我们才靠近园门就已听的活水叮咚做响,待得迈进园门,便见前方数十米外,一道溪水蜿蜒地绕过几座假山和翠竹,自西向东蜿蜒着奔流而去,溪水中端一侧,是一座凉亭,溪水两侧繁花似锦,还分布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平整石头,似桌似椅,园子甚是热闹,竟三五成群地聚集二三十人,或在品茶或在饮酒,正自闲散聊天攀谈,竟似早有聚会。 我和白飞飞徐步走近,众人纷纷地转头抬首,四周顿时一片寂静,数十双眼睛齐齐地盯在我们的身上。 而沈浪等人果然也在其中。 ~~~~~~~~~~~~~~分割线~~~~~~~~~~~~~~~~~ 这一章本该昨晚11点前该发的,可浮尘外出有事未能及时赶回来,这才耽搁到今日凌晨,实在抱歉啊!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十二点前应该会追更一章! 本章节由one'>言情言情言情言情言情 第一百十三章 牡丹园会 第一百十三章牡丹园会 站在我旁边的白飞飞见这许多人齐齐地瞧过来,早已羞涩的低下头去,连如春葱般的玉指都缩进宽大的袖袍里面,似乎只恨不得找个地洞藏得严严实实才好,但众人的目光却并没有因为她的羞涩而移开半分,反而更加凝注在她的脸上。 我却是大大方方地让众人瞧着,没有丝毫忸怩之态,只要众人的目光中没有猥琐等令人不悦之色,瞧瞧又有何妨? 我关心的是沈浪对白飞飞的态度,这一世,他是否还会为她怜惜心动呢? 我的眼波看似在众人身上流转,眼角却一直暗暗锁定沈浪的表情,王怜花都有数秒的失态,他应当也不会不动容吧?却见沈浪含笑的目光果然停在白飞飞的脸上——可却只逗留了一秒左右,随即就转到我身上来,见我也在望他,微笑加深,招呼道:“朱姑娘!” 难道他见到如此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白飞飞,心中竟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吗? 还是他在那一秒的瞬间就已成功的隐藏住自己的心事? 或者,是因为此生白飞飞不再以一种可怜之姿出场,反而左右都有人护花,因此反倒失去了那种致命的、令人忍不住要怜惜的吸引力了么? 我心中不由有些奇怪,却来不及多想,也微笑着点头道:“沈公子也在?” 不待他回答,我视线就顺势地转移到在他身旁。李长青等人身上,笑着招呼:“李叔叔,连叔叔——各位可好?” “七七侄女,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啦!看来下次你也不用自己单独去仁义山庄,索性和我们同往好了。”连天云哈哈大笑道,放下手中酒杯,大步地迎了过来。他的高笑声顿时打破了园林里地沉寂。 只听四周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她就是朱家的七千金?果然是个绝世美人啊?” “正是,我等也早有所闻名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身边的那位却又是谁?竟也生的如此动人?我瞧这世间的风采只怕都让她们两个给占据了。今日的牡丹会赏的只怕不是花,而是人啦!” “是啊是啊,今日见了她们二人,方知其他所谓绝色皆是庸脂俗粉啊!” “……” 我微微一笑,这些私语自然没逃过我地双耳,却只做没听见一般。笑着回连天云那一桌走了过去,道:“七七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呢?” 我拉过边上已有些不耐防的老八,道:“八弟,快见过李叔叔和连叔叔!” 听说对方是李长青和连天云,老八这一会倒没有调皮,认认真真地给二人行了一礼,乖巧地跟着叫了一声。 “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哪,想当年我去贵府求助之时。八侄子只不过才几个月大,没想到连如今都长成一个小伙子了!”李长青不住地拊须点头笑道。 “李叔叔真地觉得我是个小伙子了么?”老八一听人家赞他长大了,顿时眉开眼笑、得意之极,顺势地就坐到李长青身边去,叔叔长叔叔短的叫个不停,逗的李长青和连天云不住发笑。两老一少倒是投缘之极。 “来来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下王某的贵客,”王怜花见我和李长清见礼完毕,这才朗笑着前行了一步,一一指着我们道,“这两位便是江南朱家的七小姐和八公子,而这两位则是鼎鼎有名的‘郑州双杰’,旁边的这位白姑娘么——乃是上官家地客人,当然此刻也是在下的客人了!” 众人自是一阵拱手寒暄,上官修远两年生意人做下来。早已圆滑了许多。一一点头回礼,修君和我却只是微笑。 “朱姑娘、上官兄。这几位是——” 我们随着王怜花的指点,微转目光,听他向我们一一介绍众宾客,却是风流名士、武林豪杰各一有之。那位“中原孟尝”欧阳喜也在其中,果然如书中描述的一般:五短身材、筋肉强健,满面精悍之色,不过观其在白飞飞脸上停留时间较多的情况看来,这一位显然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我一圈环顾下来,却不见本该已和李长青等人在一处的徐若愚。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缕不安,难道他受我刺激后,竟未和大家会合,反而一个人去追那金不换不成?金不换那恶贼的武功虽说已被金无望所废,但其人地心智是何等的狡猾,希望徐若愚可不要着他的道才好。 还有,此刻我心中最大的疑惑,就是沈浪等人到底是否已经察觉那些失踪之人的去向?连天云显然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见他地神情众人应当还不知道真相,王怜花和云梦仙子自然也没有暴露,但不知可称的上是神机妙算的沈浪,是否已然看出了一点端倪。 我脑子念头急转,面上却似是安静地听着王怜花的介绍,实际上这许多所谓的风流名士的大名,我基本上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这些人不过都只是些普通的文人名士而已,与我有何干系?不记也罢。 “今日王某何奇有幸,竟能同时请得这么多英雄豪杰、风流名士、美貌佳人齐聚一堂——”王怜花为众人一一介绍完毕后,便朗声道。他人本俊美,又是一身精致的华服,这一往人群中一站,高声说话,便犹如一颗明珠般在闪闪发光,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我维持着礼节性地笑容,目光却扫过一旁恭敬而立、随时静侯主人吩咐地众多奴仆,只见他们神情谦卑而恭敬,面上毫无异色,添茶送水时,脚步也正常,一时竟瞧不出这些人是否有功底在身。 这个王府,难道真的是单纯地掩护么? 还有,王怜花他请了这么多人到他家中,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难道真是纯粹的赏花不成?还是,其中正有一个重大的阴谋在酝酿?但见那些宾客个个神情自如,形态随意,显然已非第一次来到在这里,倒似经常被邀请来此聚会似的。 我这边心中别有所思,目光又时不时地分及到安静地伫立着的白飞飞,以及自从唤了我一声后就一直静默不语的沈浪,也未如何去注意王怜花的发言,直至人群发出一声欢呼,方才醒觉,只见众人纷纷转头往向一处,不由地也顺眼望去。 却见远处有十数位奴仆,合力地抬了数盆盆载过来,只见绿影摇动,红fen其中,空气中花香隐隐,沁人心脾,显然就是王怜花说所的那几株迟开的牡丹了。 众人不待盆载抬进,就已相继抬首,迫不及待地张望。却见奴仆们竟有意无意地将四五盆盛开的十分繁茂绚丽的牡丹,俱都小心地放置到我和白飞飞的身边来。我们边上原本已有些花卉摆放,此刻这几盆牡丹再移过来,仿佛我们竟不是坐在石凳之上,反似处在花丛绿叶之中一般。 白飞飞一身雪白和我的一袭天蓝,竟也奇异地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王怜花这一番安排,人群又是一番惊叹,众人的目光更烈,灼灼如骄阳一般,直视在我们身上,一双双眼睛之中,似乎旁的再也容不下,只在花间和我们二人脸上徘徊。 白飞飞似本就禁不得人家打量,此刻因这牡丹的衬托,更成为旁人的焦点,脸色不由地更是飞红,哪里还敢抬头。 我也不禁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我自知容貌是教一般人生的好,可这样刻意地被烘托出来,却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如果王怜花是想以此来恭维我或白飞飞,那他可就错了。 幸而王怜花是个聪明人,我眉头方皱,他已对着仆从轻斥道:“好没用的奴才,连几盆花都放不好,你们这样放置,岂不是堵住了两位姑娘的路,却叫人家如何观赏?还不赶紧移开一下?” 我本来只是有些不悦,这一来反倒不好意思再作计较,再见经王怜花这么一骂,众人的目光倒十有**不好意思地移开,转到那各色品种的牡丹上去,不再直勾勾地注视着我们,更是不便再语。 我轻吁了口气,方抬眼,却见沈浪和熊猫儿两人都正笑望着我,两人的目光中犹自带着欣赏之意,只是一个温和若水,一个单纯清澈,全无其他人等那种不舒服地眼神。 “猫大哥——”我待仆从们将花盆稍稍移开,便转了出来,走向熊猫儿,对这几盆牡丹只是一扫而过,这些花种虽然名贵,我家中却未必就没有?而且各类的鲜花奇葩,前世我早已从不同渠道见到了不少。 何况我来洛阳,可不是真的为看牡丹,牡丹就是再娇艳绚丽,在我看来却也不过只是盆栽而已,自然比不得熊猫儿等人重要。身后的白飞飞正待跟上,却听上官修君一声低唤叫住了她,只得柔柔地应了一声,站在原地。 “猫大哥,你在洛阳这许多年,想必对这洛阳之花甚是了解,我今日倒要考考你了。”看着熊猫儿,我突然兴起开玩笑的兴致,转出花丛走到他身边,随手指着一盆黄色牡丹,笑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品种?其名又有何来历?” 本章节由one'>文学文学文学文学文学 第一百十四章 才斗 第一百十四章才斗 熊猫儿怔了怔,瞧了瞧那黄色牡丹,搔头笑道:“这个嘛——唉,七七你怎地突然取笑起我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猫大哥就算是再在这洛阳花城中混上个十年八年,也仍不过是个俗物莽夫而已。(八度吧百度搜索)倘若你问的是王怜花那厮暗中藏了多少好酒,我指不定还能对上十之**——哈哈哈哈——只是这些花花草草在我瞧来,除了颜色大小好象有些不同,看起来实在都是一般的模样,说的出来历才怪呢?好妹子,你不如改问个问题好了。你若要问这花与人哪个好看,这我倒一口就可以答出来!” 他边说边望着我,两只猫眼不住地眨呀眨,众人顿时一阵哄笑,边上的沈浪也不禁更是莞尔。 啊?这猫儿也会反过来消遣人了? “我家牡丹虽娇艳,但又怎及的上玉人的容颜?” 我正自好笑,却听王怜花不知何时又转到我们身边来,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扫过我和花丛中的白飞飞,转向熊猫儿笑骂道:“你这只猫儿,俗的又何止是视这些国色天香的牡丹于无物?我来问你,昨日趁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又将我家那坛珍藏多年的上好花雕老酒,给偷偷地吞下肚了?” 熊猫儿还未回答,只听一旁的欧阳喜已笑道:“何止是偷吞,那模样简直就是牛饮。我说王怜花,你既不幸被这只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一趟的野猫给撞上,就自认倒霉吧!好在他也不是常来。下次你那好酒藏地深一些也就是了。” “就怕藏的再深,碰上这只野猫,也一样会被挖掘出来!”王怜花大笑道。 熊猫儿也大笑道:“说起好酒,我倒还真又闻到了一种。” 他索性装模作样地耸了耸鼻尖,四处闻嗅了一番,两眼又贼溜溜地盯着王怜花,挤眉道:“如今人也到齐了。你那坛宝贝的牡丹花酒总可以拿出来了吧?” “呃——”王怜花故意一呆,以手试额头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苦笑道,“我就知道这只猫儿的鼻子比猎狗还灵,罢了罢了,瞧在今日有这许多贵客在此的份上,就满足你这只野猫一次吧!” 他轻轻一击掌,立时有十几位俏丽的少女托着铺着丝绸地精美托盘,鱼贯而入。每只托盘上都摆放了一只洁白的玉壶和数只同样洁白地小酒杯。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晶莹的光泽,一望就知道这些酒壶和酒杯必定不是凡品。 王怜花似早已料到熊猫儿会提出这个要求来一般,竟早已准备好了。 少女们如蝴蝶般,脚步轻盈地穿过花丛,分散到每一桌面前,这才举起纤纤玉手将酒杯翻开,再执起玉壶一一满上。园中顿时充斥了一阵奇异的香气—— 每个人都不禁微微仰首,深深地吸了一口,只觉的初嗅之,似酒味;再闻之,又似花香;复再感觉,只觉得是说不出的清香怡人。直令人心神俱醉。 在少女们“贵客请饮牡丹露”的娇声邀请中,每个人都不由地伸出手去,握住了一杯。 只见酒液呈现出淡绿之色,衬上这白玉地酒杯,便宛如是神仙才能享用的琼浆玉液一般,加之身在花丛之中,青翠绿叶扶娇容,更分不清是酒香?花香?亦或是酒中有花,花中带酒,再难区分。 每个人的脸上不由地都动容起来。因这杯。也因这酒,更因这酒和杯的主人所给予的无边享受……一时之间。人人只顾闻嗅酒香,竟无一人举杯浅饮,便是连熊猫儿也未碰上一碰。 “王怜花,我且先来问你,这酒每人就一杯么?”熊猫儿瞧了瞧自己的小酒杯,又瞧了瞧别人的小酒杯,蹙起了浓眉。 王怜花笑道:“牡丹露酿之不易,乃是取自最纯净的冬雪和最娇嫩地牡丹花瓣,又以牡丹花瓣上的露水为引,酿制而成,总共才一小坛,今日已全部兑完了。你若还想喝,且再等上一年。” “唉——可惜了这样的好酒,竟只有一杯,却叫我如何喝得?你这厮凭地小气,竟不多酿一坛?”熊猫儿摇头叹道,眼睛却直盯着酒杯,仿佛恨不得酒杯马上变成酒壶,才好让他爽饮一番。 “猫兄切莫再要埋怨了?”沈浪突然笑道,“你可知这一杯牡丹露又何止千万金?倘若在下没有猜错,这牡丹露,用的非但是牡丹的花瓣,而且还是极品绿牡丹的花瓣。那冬雪,也必不是普通地积雪,怕是梅花枝上的花雪,王兄,却不只小弟有无猜错?” 王怜花目光闪动,在沈浪脸上凝注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弟知音,唯沈兄一人耳!沈兄的见识端的是令人佩服,竟闻的出这牡丹露中还有梅花的味道,不错,此露正是以极品绿牡丹佐以梅花雪酿制而成。” “你这只野猫,现在该满足了吧?”欧阳喜在一旁取笑道。 “我无话可说了——”熊猫儿举着那只小小的杯儿,叹了又叹,终于下定决心般,突然一饮而尽,闭上眼回味了半响,方才睁了开来,连叫美啊美啊—— 瞧他那显然是意犹未尽的谗样,我忍不住抿嘴一笑,正准备把自己这杯索性给他算了,王怜花却仿佛知道我的心意一般,向我举杯道:“朱姑娘,美酒难得,可切莫浪费了,请!” 我微微一笑,只得也举了举杯,道了声“请”掩起了水袖,先浅饮了一口,但觉入口滑嫩,入喉盈香,入脾清心,真真的盛似仙界地玉露,哪还象出自凡间? 待得一杯饮尽,回味再三,再睁开眼时,却见众人脸上也俱是同样地陶醉神色。王怜花的脸上,虽然已颇为自持,终也忍不住露出微微地得意之色,一双凤眼却又向我望了过来,仿佛在等我评价。 “王公子的手笔,果然是不同凡响,这样的花露,只怕也只有王公子这样的人才酿的出来!”我衷心地称赞道,若换了我,即便有这个条件,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兴致。不过,这法子倒可以请教来,以后让干爹去尝试一下。 “王公子的妙处又何止与此,”边上忽然有人笑道,“今日我等有幸,恰逢盛会,王公子何不以今日之景作一副牡丹美女图,也好让我等再领会一下王公子的丹青妙笔?” 王怜花一声朗笑,边上早有少女清理出一张石桌出来,研磨调颜料、铺纸伺候,我假装要和猫儿、李长青等人寒暄聊天,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退,更离牡丹花丛数步之遥,站到一边。 却见花怜花执笔默立,眼神凝注在几盆牡丹和犹自站在牡丹丛中的白飞飞身上,嘴角渐渐浮出一丝笑意,忽然开始挥毫,双手急速地调换画笔和沾磨,竟在片刻之间就完成了一副牡丹美人图。 待墨迹稍干,四位少女便各执一端,将画立起。 却见画中一改牡丹的雍容富贵之姿,反着重了花叶的柔美之处,牡丹如仙子一般的绰约仪态跃然纸上。而花丛中,一位白衣乌发的少女,正俏生生又是似娇怯怯地站立着,如春水般温柔的眼波里,闪动着麋鹿般羞涩的光芒,只一眼就将人的心神都勾了过去。 众人见王怜花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将牡丹花和白飞飞的神态细细地勾勒而出,不由地更是赞不绝口,凝视地如痴如醉,一时之间竟不再注意到刻意地躲避到一边的我。 见众人的注意都被那副画暂时地吸引过去,我不禁悄悄地松了口气,随意地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准备继续当一个旁观者,想从中多少看出一些端倪来,目光巡视处,却见本乖乖地站立在一边的鹦歌和墨兰,正神秘兮兮地低声嬉笑着,目光不住地在沈浪和王怜花之间打转,似又在私下评论些什么。 我顿时觉得一阵无力,恨不得装作不认识这两个丫头。幸好两个被打量的当事人,都装出了一副浑然不觉的神色,犹自在讨论诗画。 只听王怜花笑道:“小弟方才已斗胆献丑了,不知沈兄可否为小弟的拙画,提赐几句应时应景的诗词,好弥补小弟不足之处呢?” 却听沈浪微微一笑,也不推迟:“小弟乃一介江湖浪子,如何能同王兄的文采相比,只要王兄不怕小弟亵渎了王兄的大作,小弟便借花献佛了!” 众人闻听,自又是一番鼓动,边上早有一位少女沾了墨汁,将毫笔恭敬奉上,沈浪微笑着道了声“多谢”,伸手接过,走到画前,我不禁也起了几分好奇,凝目望去,却不知他要提什么诗句?其书法是否也如其人般潇洒灵秀? 只见沈浪抬起手腕,袍袖微动,笔走龙蛇,瞬间已成。旁边立时有人吟道:“花期不赏东风面,原来意等玉人香,远山未扫妆已成,已羞紫金与姚黄。” “好诗好诗!”众人细细一咀嚼,联想起这几盆牡丹本是过了花期才开,画中美女又果然是清水芙蓉,天然雕饰,再看画中牡丹果然有姚黄和紫金两种不同花种,不由地更是大声叹绝。 “好一句花期不赏东风面,原来意等玉人香!”王怜花抚掌大笑,目光分别凝视着我和白飞飞,“真是妙呀,沈兄竟比小弟还知寒舍这几株牡丹的真意,定要等到美人来才愿盛开。” 本章节由16k书友上传 第一百十五章 聚沙复散 第一百十五章聚沙复散 沈浪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既然王公子和沈公子给我们开了个头采,我等不防也来趁景吟诵几句如何?” 只听一个文人模样的人建议道,其他人等立时纷纷应声附和,或漫步赏花,或摇头思索,有的甚至已迫不及待地转到案前,似瞬间已有妙句。 “你们继续舞文弄墨,俺熊猫儿俗人一个,可不跟着掺合了,我还是哪有好酒就上哪儿蹭着去的好。”熊猫儿看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少女,笑道:“快去给我取一坛子好酒来,刚才那个什么牡丹露可把俺的酒虫都勾上来了,不压一压它小心我把你们府里的牡丹花都吃下去。” 少女抿嘴一笑,万福道:“是,熊公子稍后!” 她也不请示王怜花,就直接转身往园外走去,看来熊猫儿到王府来蹭酒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老夫早已不事诗书多年,如今更垂垂老已,就不参与了!” 李长青笑道,向王怜花作了个揖,便带着连天云走到了一边,自去赏花喝酒,其它的几个武林高手本都是各具孤傲神态,常年在江湖上漂泊,自然也不愿和这些纯粹的文人雅士打交道,也都跟着李长青走了过去。 但这十多人却没有围坐一处,反仍是各自散开,自品自吟自赏,彼此之间也极少对视。 王怜花正被那些文人团团围住不放,见此也不便强求。只是向众人拱拱手,示意众人随意。 而沈浪、熊猫儿和上官修远三人,竟是不约而同地自成了一桌,谈笑风生。老八却不知什么时候挨到熊猫儿的身边,兴致勃勃地听着三人聊天喝酒,连我都不理了。 我顺势地也走到一边,目光转了转。瞧见柳伴风一家三口,正待走过去寒暄。却见那柳伴风明明瞧见我,却故意将脸瞥到一边,竟似转眼间就不认得我一般,铁亭亭也早已见了我,本待唤叫,却突然也奇异地拧头过去,小手抚向另一只手臂。红着脸不再看我一眼。 我不由地微微一怔,立住了脚步。 “朱姑娘!”我正奇怪柳氏一家地态度,不知该进该退,旁边已有个悦耳的声音唤道,正是那貌丑心慧的花四姑,只见她和乔五二人早就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相对而饮,正含笑的看着我。 “四姑,乔五侠。二位好兴致呀!”我迅速地将心头的疑惑压下,笑着向溪边走去,也随意地挑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参与了进去,同时没忽略上官修远传递过来的眼神,花四姑已经收到我们发给她地消息了! “李大侠。如今我们花也赏过了,酒也喝过了,也该告辞了吧!”只听一个清冷的女声突道,循声望去,却是华山yu女柳玉茹,只见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高声谈笑地熊猫儿,道,“如今线索已断,时间拖的越长就更找不到蛛丝马迹,某只醉猫倘若想再到处找酒喝。就随他去吧。我可不想再奉陪了!” “老纳也觉得该告辞了!”天法和尚也沉声道。 “照我看来,还不如早早自行地去找线索!也好过在此地做这等无聊之事。”断虹道人也阴恻恻地道。 乔五也是个急性子。方待附和,却被花四姑暗中拉了一下袖,疑惑地看了看花四姑,终于忍住不语,但举起的酒杯却停在空中不饮,目光望向李长青,看他将如何发话。 众人不同的神色全都收入了我眼底,他们自离开沁阳后,显然一直都在一起,而后又循着线索追到了洛阳。而如今众人虽然都身在王怜花府中,却多半不是因为察觉到沁阳之事和王怜花有关,而只是因线索突断一时无法再查下去,才跟了熊猫儿过来而已。 方才这开口的这几位,俱都是年少成名之辈,平日里到了何处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人物,今日却纯粹被当成了陪衬,做了一回扶花的绿叶,定然早已不悦在心了,竟不等用过午饭,都开口求去。 李长青微微沉吟了一下,似也觉得该离开了,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正打算去跟王怜花辞行,却见一个青衣小童匆匆地步进园中,笔直走向李长青身侧,神色恭谨地递上一份素函。 李长青拆开一看,面色顿变,对着连天云沉声道:“庄中有变,要我等速回。” 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这一句话自然听地清清楚楚,当即全站了起来,面色齐变:仁义山庄有变? 却见李长青瞬间收起凝重之色,斯文有礼地道:“王公子,承蒙款待,只是家仆来信庄中有事,我等就先告辞了!” 王怜花自然也瞧见了有人报信,听见了他方才的话,忙分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礼道:“李大侠既然有要事在身,在下岂敢强留!”他立即转头吩咐边上的少女,“速速命人准备好骏马干粮!” 少女伶俐地应声而去。 “李叔叔,我跟你一快回去。”他方才信一展开面色就变的极为难看,看来这个变故肯定不小,想起他的武功大部已失,我心中不由地有些担忧,蹙眉走到他身边道。 “放心吧,七七侄女,自仁义山庄建立以来,数年来已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遭遇了多少外敌,这种事情早已不过是寻常之事了。叔叔们的武功虽已失十之**,但庄中还有冷大冷三两位忠友义仆坐镇,岂能那么容易就被打倒,不过是一帮江湖宵小而已,仁义山庄自认还能应付——待过几日事情处理完之后,叔叔再派人传信给你。到时候我们叔侄再好好地叙叙旧!” 李长青微微挺胸傲然地道,他的眉头分明暗藏着愁绪,面容上却是一片微笑平静,一派临危不乱地大侠之风度。他环目在沈浪、熊猫儿及剩下地五大高手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沈浪和熊猫儿的身上,语重心长地道:“诸位都是武林的后起之秀,沁阳之事。就拜托诸位了!” 众人见此情况,虽知道仁义山庄的变故必定不小。但李长青既然已言明拒绝增援,江湖人又自极注重面子,众人也不敢客气,只得勉强应是。沈浪和熊猫儿互望了一眼,齐齐地肃然地点头,表示要李长青尽管放心。 我却偷偷地向上官修远使了个眼神,这次的变故来的实在太过突然了。教人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莫非,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王怜花,迅速地收回了目光。不论事实如何,李长青既然急着要赶回去,那边地事情肯定不小,必须立即通知开封及沿途的分堂加以保护和援助。 而且根据我地感觉,此次事件怕十有**是王怜花母子二人,为了分散和阻止大家继续调查下去。才使出的调虎离山加分崩离析之计? 她们显然很了解剩下的五位年青高手,平时本都是谁都不服谁的主儿,之所以从仁义山庄出来到今日还未分开,显然只是因为李长青的面子,才勉强地组成了一处,如今李长青必须要马上赶回开封。这盘沙团必定会即刻散去了。 如此一来,一下子就散去了众多的高手,她的危险无形中自然也就减轻了许多,再要对付剩下地人,也就容易多了。 李长青既要回开封,那目前尚且背负了杀人嫌疑地铁氏一家自然也要跟随同去了。铁化鹤和柳伴风地神情依然淡漠,只是朝我点了个头就要转身,双手分别牵着双亲的铁亭亭终究还是个孩子,走了几步后,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与我告别。圆溜溜地两只大眼睛中早已盈满了泪水。满面不舍之意。 “爱哭鬼!羞!”老八刚刚走回到我的身边,正见铁亭亭含泪回头。不由地扮了个鬼脸,做了个羞羞的动作低声嘀咕了一句。 铁亭亭马上止泣为恼,皱鼻眯眼吐舌,也做了一个鬼脸回来。老八嘻嘻一笑,双手扒嘴拉眼,又回了过去,铁亭亭本也要再回怪脸,但双手却被牢牢地牵在父母手里,无法腾不出,只得高高地呶起了嘴,无声地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才恨恨地转过脸去,方才眼中那汪汪的泪花却已气地不见。 我心中本有些担忧,见他们两个小孩子互相斗鬼脸,却又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拉住了老八的手,心里却想,还是老八这招管用,立时止住了铁亭亭的哭泣。我本打算今天晚些时候介绍他们两个小孩子好好认识一下,没想到柳伴风他们却突然这么冷淡,更没想到别离竟又来的这般快。唉,希望他们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再见吧! 李长青等人前脚刚走,天法和尚、断虹道人和华山yu女柳玉茹果然即刻就相继告辞离去,执意要自己单独去寻找线索,王怜花再三挽留,见众人去意已决,只好亲自送他们出园门口。 王怜花的身影一走远,我立即就暗暗地在老八的手上写了几个字,老八会意地眨了眨眼,噔噔噔地跑到熊猫儿那边去了。花四姑和乔五只是笑着看我,却没有丝毫离开之意,他们二人本是侠义仁心之人,也无前三人那般高傲怪癖,又似对沈浪和熊猫儿相当有好感,自然不会轻易离去。 只见老八刚在熊猫儿耳边嘀咕完,就见王怜花已笑着折了回来,道:“在下才送走了几位贵客,想必大家总不忍再来打击王某,各位不管有任何去留之意,还请好歹都先赏脸用过午膳再说,未知尊意如何?” 他这一说,即便有人再想离去,一时也不好再开口了。 本章节由one'>武侠武侠武侠武侠武侠 第一百十六章 暗门子 第一百十六章暗门子 既然无人再说要离开,那花会自然继续。(八度吧百度搜索) 没了断虹道人等阴阳怪气的目光注视,王怜花请来的那些名流文人渐渐地放浪起来,诗词间不仅风流之意尽显,竟然还有人怂恿王怜花,来邀请我和白飞飞为大家表演节目,以增花会的风采。 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我淡淡地先扫了一眼跟着起哄的人群,忍住心中的不悦,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望了王怜花一样,便转过脸不予理会,王怜花若真敢走过来邀请,那他这个聪明人的帽子就白戴了。 王怜花果然避而不提邀请我的话,反向正在专注赏花的白飞飞和上官修君走了过去,几番低语之下。白飞飞虽然满面红霞,但似乎终于答应了,王怜花再一击掌,立时便有人去取了一张古琴过来。 她会弹古琴?我微微惊讶地看着白飞飞,但这诧异也只是在一刹之间,立时又释然。倘若白飞飞没有才艺在身,那倒是个怪事了。至于她一个孤女又如何会这些?随便编个人贩子为了提高她的身价,曾请了人授艺之类的理由,就可以在表面糊弄过去了。 她此行本就是为了王怜花而来,现在既然王怜花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就算表面演的再羞涩胆小,心中必定觉得正投其意,怎么可能真的拒绝。 看着她虔诚地焚香,轻移莲步。身影曼妙地坐到琴前,抬起玉指开始轻拨,一派十足的端庄淑女地模样,我突然觉得昨日马车之上,那一个见了我那些新奇好玩的现代小游戏,两眼中依稀透露这些许天真的白飞飞,已将随着这叮咚如流水般的琴声。化做一片永不回转的浮云了。 我不由地暗叹,提醒自己:朱七七啊朱七七。你切莫再要天真了,不管她的外表有多令人怜惜,不管她的笑容有多纯洁,她终究还是白飞飞,一个一切地作为都是为了复仇、为死亡而存在的白飞飞!你怎能因她偶尔流露出地那一点点少女的天真,就寄上无限的希望呢? 莫说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小游戏,便是上官修君这样对她如此体贴的男人。她照样可以说抛弃就抛弃的。 她今日这般风头出下来,云梦仙子必然即刻就知道了,她自然又离她的目地又近了一步,那我呢,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放任她和云梦仙子联手么?她们联手,首先要对付的自然是快乐王,以她们二人的心智和性格,不制定出完整的计策。必定不会轻易出手的,而一旦出售,就算不能立时扳倒快乐王,也必定会让快乐王焦头烂额,如此一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武林正义的压力自然就会小很多。 只是,我未免想的太过天真些了,她们两个女人都是世间少见的智谋性地女子,全不是普通的相与之辈,怎会轻易让自己成为鹬蚌?算计来算计去,指不定大家都想当渔翁,事情反而僵了——那我到底该怎么应对呢? 琴声悠然、宛转如百灵清唱,又如嫩柳拂动春水,荡出圈圈涟漪。众人听着这美妙的琴声。面上俱都已浮现出陶醉之色。 我静静地瞧着低眉含羞弹奏着的白飞飞,突然想起原著中她成功地利用沈浪和朱七七对她的信任。而抓住沈七献给快乐王作为进身之阶的时候,她那充满疯狂和怨毒地语声:“我若有这力量,我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人都全部的杀死,全都杀的干干净净。”不由地微微地打了寒颤,不由地闭了闭目,方才重新平静下来。 不,绝不能坐视她们的力量壮大, 还未睁开眼睛,我突然感到一道视线穿过人群,向我望来。一睁眼,正迎上沈浪温和中透露着微微关切的眼神。 我微微一怔,匆匆地回以一个极短的礼节性笑容后,就慌忙地溜开目光。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看我?难道是我方才心里的担忧不小心形与神色了吗?还是那眼神中的关切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我地心突然急速地跳了起来,仿佛有一种新奇地感觉在其中涌动,却又一时抓不住那种感觉是什么?目光游离间,白飞飞的曲音终于消散在花香之中,众人静默了少许,突然爆发出如雷般地掌声,白飞飞的脸上更见娇红,盈盈地道了个万福后就躲到上官修君身后去了,那羞怯的模样惹的众人更是一阵心痒。 连王怜花,目中似乎也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却又不似男人对女人的痴迷神态,只可惜我离他们都有段距离,也不能直接注视他们,那眼中究竟是什么意味,却也一时无法分辨。 “白姑娘的琴音固然动听,却不可当饭吃。”只听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突兀地道,“如今响午都快到了,你这做主人的竟还不安排酒席,莫非却要我们就这样赏花听曲当成吃饭不成?” 这个放肆的声音自然就是说话间毫无顾忌的熊猫儿,只见他摇了摇桌子上的酒壶歪歪斜斜地依着石桌,眼里满是调侃之意。 “你今日可真不该请这只野猫前来,不懂风雅且不说,反还专门破坏别人的兴致!”欧阳喜笑对王怜花道,“我若是你,早就先赏他一只烧鸡堵住他的嘴了。” 王怜花笑道:“猫儿这回却叫的有道理,时候确是不早了,在下却还让贵客们在此饿肚子,等会自当自罚三杯!哈哈——此刻就请大家都移驾花厅吧!”王怜花一派好主人的风范,丝毫不介意猫儿的快言快语,微笑着一一相请,这场牡丹花会就这样落下帷幕。结束地让我心中颇感奇怪。 一番宾主尽欢的宴席之后,已到未时时分,众人相继起身告辞。 熊猫儿也打趣说,他这只野猫儿既然已偷地个酒饱饭足,便的知趣些早早离开,免的惹主人生厌,下一回再要来就难了。王怜花自然不会把他这话当真。但见他虽是开玩笑,语中却是去意已决。倒也不再强留,只命人再去打了一壶上等的好酒给熊猫儿带着。 老八“听说”熊猫儿要回城里,便死缠着要跟了去,非要说也要结交几个市井好汉。熊猫儿拗他不过,只得同意。老八要随熊猫儿回城里,我自然不会和他分开,王怜花显然一眼就看出其实我不想呆在王府。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不敢牵扯,改而挽留上官兄弟和白飞飞,上官修远早已暗中得了我的指示,要在今夜缠定王怜花,加之前日王怜花又是打着专程去邀请他兄弟二来前来的洛阳的旗子,自然就爽快地应允了。 熊猫儿既然离开,那沈浪、花四姑、乔五自然也就跟着我们回去。出了王府。素有“中原孟尝”之称地欧阳喜自然极力相邀,请我们入住到他家去。我们也不推辞,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洛阳城而去。 我依然坐车,沈浪、熊猫儿等人自是骑马在前,众人一路说笑。欧阳喜和熊猫儿更是以相互揭对方伤疤为乐,一件件趣事抖落出来。每每笑的我们捧腹。 当车马路过一座高墙朱门之时,欧阳喜突然笑道:“说你这只猫儿野嘛,你还真野,你可知这门里地莹儿姑娘可是在时时地念叨着你啊!如何,既然回来了,晚上总得去安慰安慰人家不是?” “莹儿姑娘是谁啊?这门里又是什么人家?”老八一听,顿来精神,反映极其迅速。 “呃——”熊猫儿差点被口水呛住,顿时满脸通红,目光却闪烁不定。躲开了我们的挪移视线。呐呐地道:“你们听欧阳喜这厮胡说,哪有什么人念叨着我。这不过是一处喝喝酒听听小曲的所在,也无甚么。” 这里就是青楼? 我心中一动,将车帘撩开了一些,马车自宽阔的大街上缓缓地驶过,让我清清楚楚地瞧见着俗称暗门子的巨宅。这门果然如原著里的朱七七所说般的亮堂堂,门前果然也挂了两大盏灯笼,守护着两只威风凛凛地石狮,石阶旁各有一道斜坡,均有两道侧门。 此刻才是下午,华等未上,门前自然冷落。如果不是欧阳喜突然开熊猫儿的玩笑,我一直也不会去注意这外表犹如名门大户之家的宅院就是男人们平日里的买笑之所。 那么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在沁阳鬼窟事件中失踪的方千里等人,此刻就是在这所ji院里了?我面上假装好奇地观看,暗地却牢牢地记下了地址,然后眼珠子一转,望向前头的熊猫儿,笑道:“原来猫大哥这里还有个红fen知己啊!” “七七,你莫要听他胡说,我一介粗人,哪来的红fen知己?”熊猫儿连头也不敢,似乎很不好意思。 “哦——是吗?”我故意拖长了音,慢慢地道,放下了车帘,隔断了我和众人之间地表情,心里头只觉十分的怪异。 原著里熊猫儿带着沈浪朱七七等人前去找王怜花时,曾说王怜花和他一般臭味相投,非但是个酒鬼,也是个色狼,后来又在朱七七夜探魔窟之时,他显然对ji院很是熟悉——欧阳喜又说里面有个莹儿姑娘在等他,这样看来,这熊猫儿自然也就纯洁不到哪里去了。 男人啊男人,果然都是一般的德性。我暗暗地咬住了下唇,我怎么就忘记了熊猫儿虽然也是个难得的英雄、难得的朋友,却也是只喜欢偷腥的猫呢! 非但是他,就连前面那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地家伙,只怕也未必单纯,想起原著中他与云梦仙子的虚以委蛇,还有识破朱七七假扮快乐王时与歌ji的那番调笑,我不由地更是咬紧了双唇,他既对女人那般熟悉,只怕在此道上的功力根本就不逊给王怜花了。 ~~~~~~~~~~~~~~~~~分割线~~~~~~~~~~~~~~~~~~~ 以上正文3360个字,以下才是提外话,呵呵,不用担心我骗分。 呵呵,书评区大家的不同意见,浮尘都看了,如lemonees书友所说,我的文风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并没有故意要拖沓情节,只是很多伏笔都是要在前面就埋下来的,就象王怜花为白飞飞画像,也不是无缘无故只是为了表现王怜花的才艺而已,以后大大们自然就会明白。如果有些东西前面不交代,等到后面就会显得很突兀,到时候大大们少不了又要骂我,呵呵…… 至于情节方面,浮尘会适当地听取大家的意见,尽可能安排地紧凑一些,好让大家更加觉得物有所值。这一章是弥补昨日停电地更新,今晚12点以前浮尘还会再努力地码一章出来。谢谢大家地支持! 本章节由16k书友上传 第一百十七章 染香 第一百十七章染香 老八见我板下脸,眼珠子绕了几绕,听着外头欧阳喜继续取笑熊猫儿,坏坏地挨了过来,嬉笑道:“七姐,猫大哥真的有个红fen知己吗?”无错不跳字。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不会自己去问他?” 真有又如何?管他有几个红fen知己呢!一想到原来这个时代的男人和我前世的社会也没什么不同,都爱粘点花惹点草的,我就觉得心头郁闷,男人——男人——哼哼——真当叫人失望,好象离开女人就活不了似的,一般色鬼。 “嘻嘻,七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要不要老八我去帮你打听打听那个什么莺儿燕儿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我就不信这个世上还能有几个人可以和我的七姐一拼的?”老八无视我的白眼,附到我耳边,眼睛却望着车门的方向,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的嬉笑道。 我斜眼瞟了瞟他,伸出中指点在他的额头中间,将他推坐在边上的塌上,慢条斯理地道:“三姐夫来消息说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过几天就会来洛阳接我们,到时候你是想继续再玩下去呢,还是让乖乖地让姐夫直接送你回家?” 他们爱要几个女人就要几个女人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说非他们其中一人不嫁不可。想看我笑话,小老八,你还嫩着呢! 老八一听我又拿老屡试不爽的老招数威胁他,不由地怔了一怔。立刻如秋后遭霜打地茄子一般焉了下去,再没了起哄的兴致,嘴里咕哝道:“我是真想帮你哎,真是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 我没好生气地道:“谢啦!还是不必劳驾啦!” 话音刚落,我突然心中一动,重新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后望了望,此刻马车已离我数百米远。两边的高墙却仍在持续之中,显然占地甚广。 透过苍松的枝叶间,隐隐可见里面院落重重,楼台处处,气势颇为恢弘,竟不似一般的风尘所在,反倒象是王侯门第一般。想必这里肯定也不是普通的窑子可比,只怕来往地都是有身份的人,就好比前世地高级夜总会一般,不是寻常人所能进的。 我转了转眼珠,这所宅院我肯定得进去探一探,当然绝对不能采用原著里朱七七那种半夜三更的翻墙进去的笨办法。 以云梦仙子的神通,非但我们在沁阳的一切经过她都早已清楚,就连我们此刻的一举一动。只怕也早落入了她地眼中,如果这个宅院就是云梦仙子的巢穴,她必定早就做好了各种防范,如果我自作聪明冒然溜进去调查,没有所获那是一定的,而且指不定反而还会吃个大亏、栽个大跟头。 因此偷溜进入的笨办法。绝对不能用。 所以,我必须要找个好理由,光明正大的进去,索性把自己暴露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这样一来,她们摸不清我的目的,反倒会多少露出一点马脚——至于这个法子嘛?我眼珠子一转,望了望前面,露出隐隐地贼笑,既然大家都认为我对熊猫儿有意。那么我如果因为吃醋而女扮男装。去这个宅子里见那个什么莹儿姑娘,纵然扮的不象男人。旁人也不会太过怀疑。 再则我也不是非要找到关押那些人的密室不可,实际上,我要做的,只是确认一下这座**的宅院是否不是普通的青楼,找出一点点不正常地线索,然后把线头丢给沈浪就成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些怀疑失踪的那些人中,是否大部分都被云梦仙子给被收买了?我们必须先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再做决定,断不能再同原著一样,让他们有诬陷我们的机会。 离开了那个气派非凡的暗门子,折向东行,又过了两条街,欧阳喜突然笑道:“前面便是舍下了!” 我们撩起车帘,抬眼就看见前面百米处便是一处门庭若市、车马喧闹的大宅院,那些进出的人似乎大都是武林人士,眼睛极尖,远远就瞧见了欧阳喜,纷纷举手打招呼,欧阳喜也笑着一一挥手回礼。 只听沈浪赞道:“欧阳兄果然不愧为中原孟尝,人缘端的是广阔之极。” 欧阳喜自是一番谦虚客套,熊猫儿则又插科打诨,马车很快就直接驶入欧阳府的大门内。这欧阳喜不仅有孟尝之风,也果然还有孟尝的本钱,进的大门,一眼望去,只见千屋百宇,庭院深深,府内更是热闹非凡,真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整个河南地武林众人都投奔到此来了。 看来这个欧阳喜地实力,倒比我想的要强呢!我集中精神回想了一下原著里地片段,似乎没有说此人的心性有什么不好,如果他真的是个正直之人,那以后有些事倒是可以寻求他的合作。七世堂在北方的势力虽已不弱,但比起王云梦母子肯定还差的远,多一份力量总会多一分把握。 为了替晚上的乔装出行打好预防针,我自下了马车后,便故意对熊猫儿爱理不理的,沈浪则更是直接无视,一路上昂头而进,只管向欧阳喜问东问西,哪怕他们来接话,我也只当作没听见。熊猫儿碰了我几次冷钉子,顿时呆的象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般,感到莫名奇妙,目光疑惑地转向老八。 老八用下巴呶了呶我的方向,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也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生气、“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无奈模样,差点让我忍不住破了憋功。 欧阳喜的人看上去精明,做起事情来也甚为体贴周到,他生怕我们嫌前头食客太多过与吵闹,便给我们单独腾出一个东西厢共有十间厢房的院落。房间安排好后,我带了鹦歌和墨兰率先进了房间,将众人都阻隔在门外,制造出我在持续生气的假象,却暗暗地准备着晚上的行头。 ******* 夜里的青楼和白日果然截然不同,倘若说白日的宅院还是一个严肃正经的中年男子,那此刻的庭院可是一位活泼欢快的漂亮少女。 无数的花灯,络绎不绝的马车,还未走近大门,就已听到一片莺声燕语,就已闻到一阵阵醉人的香气。我不过只在街对面站了一会,就已见到有无数个路过的男人,摸了摸腰际的荷包之后,终于经受不住那声音和香气的诱惑,一头冲进那扇朱门里进去。 我当然不用冲,也随我扮成少年的墨兰只不过将银票在门卫见面微微一晃,立时有一个模样很是清秀的小厮迎接了出来,知道我点名要见莹儿姑娘之时,便会意地提了一盏玉兰灯在前引路。 我来之前就已探听过,这里的规矩,是园子越往里,姑娘的身价就越高。 果然才进第一重门时,迎面就是熏鼻的香气,布置的金碧辉煌般的厅堂和园子,四处可见许多粗鲁男子抱着花枝招展的女子招摇而过。 那小厮显然极其善于擦言观色,见我被这些香气熏的皱眉,忙知趣地抄近路将我引向我口中的目的地——据说莹儿姑娘便是这个园子里的人。 果然,只转了个弯,非但香气变了,眼前的景物也跟着变了。 不同与方才的华俗,这里的院落布置的已颇有几分精致,花园中的花灯也越发的明亮和精致,映的整个园林就如同白昼一般,虽然仍可见到不同的男人搂着各自的对象,但举止间已无第一个园子那般粗俗,只是口中却依然没有什么好话。看来这里明显是分着等级的。小厮将我带到一个小院中,便恭敬地后退了出去。 莹儿果然来了!果然是个还算标致的少女。 既然是演戏,戏当然就要做足了,我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摆足了姿态要她先来首小曲听听,而后她只不过是才弹唱了一首小曲,我立即就给她挑了一堆的不是,然后在她那忍的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发作的神色中,叫嚷着非要让人把这里的头牌姑娘叫出来不可。 我这一闹,顿时就成了众人的焦点。不多时,方才领我进来的小厮就又出现了。 “这位公子想见我们这里的头牌姑娘?”小厮陪笑道。 “我听人介绍说你们这儿的莹儿姑娘不错,因此才特地慕名而来,没想到却是这等货色。”我故意嗤鼻道,“不知你们这里所谓的四香头牌姑娘是否也是名不副实。” “我们的四香头牌姑娘自然是洛阳城一等一的美女,这一点自然勿容置疑的,尤其是染香姑娘,那可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一提到头牌,那小厮的神情立马就高傲起三分来。 我心中却亮光一闪,染香,就是云梦仙子边上那个名义陪同沈浪前去快活林、实际上却起监督之意的小丫头?那个最后被白飞飞故意当作挡箭牌、而被沈浪误杀的可怜女子? 对与这个身世无奈、一直受王怜花欺负玩弄的风尘少女,我的印象倒一直挺深的,尤其是她后来爱上了沈浪,在朱七七面前为沈浪辩解时的那一段,当她最后幸福地死在沈浪怀里的时候,实在无法不教人同情她? 可她的出现,正可以证明这座宅院确实便是云梦仙子的一处巢穴。 第一百十八章 诱惑之舞 第一百十八章诱惑之舞 “你确定这位染香姑娘果真人间绝色?果真不负虚名?”我突然收起了脾气,施施然地重新坐了下来,挑起了一边眉毛斜睨着小厮。 “自然确定!”那小厮挺了挺胸膛,大声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请她过来见见。”我随手掏出了一张银票,晃悠悠地道。 却见那小厮瞄了一眼银票,却并不接过,反倒冷笑道:“这个小人可作不得主,染香姑娘可是我们园子里头一等一的姑娘,头牌中的头牌,接不接客那全凭姑娘自己说了算。倘若姑娘不愿意,莫说是一掷千金的豪客,就算有人捧了一万两眼子去请,也未必请的来!” “哦?这染香姑娘姿态倒摆的挺高的,果然不愧是花魁,确也十分懂得男人的心思,知道如何吊男人的胃口!”只可惜我不是男人,也不是来**的。 我突然又沉下了脸,将那一千两的银票往袖子里一塞,冷笑着往外走:“拿什么一万两银子作唬头?少爷我不知已见过多少自称是天下无双的美女,依我瞧来,你们园里的所谓头牌姑娘只怕连我家的丫鬟都不如,不过是故意搞得神秘些,来吊人胃口罢了!指不定见了却是什么庸脂俗粉呢?” “公子说话可得小心客气些,这话若让其它客人听了,只怕都会来替染香姑娘抱不平,到时候公子若无法直着出这园子的门,可别怪小人没有提醒。”小厮脸色更青。连连冷笑道。 “你既不肯将人请出来见见,又怎能让我相信所言不虚?再说风尘青楼本就多地是唬人的手段,你以为少爷我是初出茅庐的小辈么?任凭谁唬骗几句威胁几句就能蒙倒吓倒的么!”我笑的比他还冷,面上更是一副不见到真人绝不相信的样子,脚下步伐丝毫不停。 “你——”那小厮气的直咬牙,突道,“好。今日我就作回主张,给你个机会让你见识见识。两刻钟后染香姑娘会在盈香阁内献艺,届时许多名流豪富都会前来捧场,我去跟守门地人说说,让他们给通融通融,放你进去,给你安排个位置让你瞧瞧,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我倨傲地道:“如此最好。希望那染香姑娘不要反让我失望才好!” 那小厮冷哼一声,目光却溜向我的袖子,我右手一缩便将那银票取了出来,再屈指一弹,那银票就如有人平托般稳稳地飞向小厮,道:“这点权当是敲门砖,倘若那染香姑娘确实才貌双绝,本公子自然还会重赏于你。” 那小厮见了我露了这一手。面色不禁变了变,他伸手接住银票,目光闪烁,语气又恢复了先前地恭谨,道:“公子请在此稍候,小人立即前去安排!” 一刻钟之后。他果然又转了回来,带着我们走向更深层的园子。 这园子的布置自然又远比前面要高雅的多,便是连园子里的小路居然也都是用各种七彩的石头铺就而成,被坠在路旁树上的彩灯一照,更是散发出一种如迷梦般地感觉。 小路蜿蜒着通向一处布置的极为雅致的阁楼,只听里头丝竹悠扬,清歌浅浅,倒不似人间的销金窝,反倒象是王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场所一般,全无媚俗之气。那小厮送我们到了门口。自己却不再进去。恭敬地告退。 我昂头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再也没有瞟他一眼。心底却暗暗冷笑了一声,这个小厮虽然掩饰地很好,几乎处处都不露痕迹,但普通的小厮哪有他那么刻意加重后却仍显地轻盈的脚步?哪有那么细致娇嫩的皮肤以及那隐隐地女儿家香气? 更何况他方才瞧着我的眼神里,分明还有那么一丝丝女人对与女人的妒忌,这种眼神从小看到大,早已不再陌生了——一个小厮怎会对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公子露出这种妒忌的神色? 不仅妒忌,还有敌意! 显然,她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是朱七七了。 今日我前来探园,本来就没想过能成功地隐藏住自己地身份,且不说我在沁阳的行为必定早被她们所知,单就凭今日上午被王怜花接到王府赏花这一段,就足以引起云梦仙子等人的注意了,如果再往深处想,说不定王怜花出现在郑州本身就是云梦仙子的主意。更何况来到洛阳后,我又和前来追查事由的沈浪、熊猫儿他们会合在一起,她们如果不对我有更多的防范那倒是件怪事了。 因此我的行踪早落入了人家的眼里,这一点并不奇怪,她们能认出我的身份,也不奇怪。 但我才一进园子,就有专人出来招待我,这个反应也太迅速了吧?这说明不仅我是平时的举止,就是连在欧阳喜家地一举一动也没能逃过对方地眼睛,因此才有早安排了小厮在门口等候。 我只觉得有冷汗隐隐地泌了出来,她们盯我盯的如此紧,是因为我在古墓里地表现让她们刮目相看了,因而引起了她们的注意?还是因为我的另一个秘密身份被他们察觉了,才早已料定我今天必定会来这里?如果是后者,那云梦仙子也太恐怖了! 我尽量神色不改地径直走了进去,边走边努力地冷静地反思近些日子的行为——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都相当谨慎,应该没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啊,就连沈浪这么聪明的人,也似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另一个身份,那云梦仙子纵然神通广大,也不应该这么快就知道吧? 可是,今日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厮却又是怎么回事呢?她地妒忌和敌意又是从何而来?倘若不是云梦仙已经知道了我的特殊身份。怎么可能还有别的理由?只是,这个小厮为何明明知道我是来探底的,却又安排我见那个染香姑娘,难道真的只是不服气我说染香是徒有虚名吗? 我不由地轻皱了下眉,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仿佛哪里还遗漏了点什么?可是直到随里面的侍从上了二楼的左侧包厢,还是没想出来——算了。既然一时想不通,那就暂时不想了。反正我今天也不是真寻事来地,她们总不可能就在这里对我动手吧? 我微微一笑,就算要动手,只要云梦仙子不出手,我也不见得就无法全身而退。 “咦?” 我刚刚坐下,就见墨兰诧异地轻咦了一声,往楼下张望了一下。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楼下贵宾席上赫然坐着三人。 一人悠然地持杯浅酌,一人扣节合拍,还有一人,大口地喝着酒,不时地转头和另外二人说上两句,不是沈浪、欧阳喜、熊猫儿三人却又是谁?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瞧他们三人地神情,看的实在是津津有味。仿佛是颇为享受这里的清歌曼舞似的,莫非是欧阳喜特地带他们前来寻欢不成?还是那只猫儿果然是只色猫,一有机会就来喝花酒? 我只看了一眼,立时条件反射似的打开了折扇,半遮住面孔的同时往椅背上一靠,这才想起自己今日已然易了容。而且楼上的光线比楼下昏暗,实在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发现。 我有些悻悻地半收起折扇,再看向三人,心中不禁有些微微地泛酸。他们三人,是纯粹是到这里来欣赏歌舞地,还是另有目的?难道沈浪已然发现这ji院里藏有秘密,因此才和我一样前来探询? 只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我给他的情报里只是说发现失踪人口有部分奔往洛阳而来,并未说他们就在这ji院里头啊?难道是沈浪自己另有所获? 正猜测着,突然耳听一声清唱报幕:“染香姑娘来到!” 方才还在舞台上身姿万千、歌喉婉转的歌女们立即默契地缓缓地退去,消失在渐渐掩起的薄如蝉翼的轻纱之中。 与此同时。人人俱都清楚地看到舞台的中央。有一个云鬓堆砌、身着彩衣地丽人,移动着曼妙的身躯。隔着梦幻般飘拂着的轻纱,随着悠扬如仙音般的乐声,以一种盈盈之中含着万般风情的姿态,一步步地从舞台后方升了上来。 满堂顿时无声,似是所有的人在瞧见那人影地一刻,已全不禁地屏住了呼吸,纵然轻纱如云雾般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但众人依然情不自禁地伸着头拼命地望轻纱背后瞧去,仿佛再伸长一点,就可以看见那张绝世的容颜。 这无疑是个美女!更是个懂得如何运用神秘感提高自身魅力的美女! 我目光自然地往下瞥去,只见欧阳喜和熊猫儿也直起了头,注视着那舞台,翘首等待,而沈浪——目光虽然也抬向前方,但微笑依然、神态自如,仿佛前面无论来的是个仙子还是俗妇,都与他无关似的。 见到他自然不变的神情,心中的气恼方才微微地平复了一些,我不由地微微一笑,纵然楼下那只色猫不争气,不过好在沈浪还算清醒——只是,我心中突然生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之色,突然很想看看他这朵百年不变的微笑凝固地样子! 只见那美女在舞台中间站定,却不撩开轻纱,只是昂起了螓首,闭上了美目,仿佛在专注地感受着娟纱地轻柔,久久地不动,正当众人以为她就要这样永久地站下去的同时,突见纤手微扬,乐声顿转,竟变地极其诱惑。 而与此同时,美女也动了,方才那端庄地犹如天下仙子般的仪态,顿时转成勾魂夺魄的魔力,一举手一抬足,一拧身一回眸,无不充满了十足的诱惑,而随着她的每个裙摆飞旋,都似有隐隐的香气透露而出,这香气渐渐地充斥了满整个阁楼,也似乎更是刺激了男人的神经,不过几秒钟,四周已响起无数男人微粗的喘息声。 “公子,你看那女人妖的——” 墨兰忽然轻轻地道,咬了咬唇,想避开那无边的春色,又似也忍不住这诱惑,终究还是舍不得离开。 这个染香,果然不愧是云梦仙子亲手调教的得力助手!她这一舞,不仅几乎迷倒了所有的男人,便是连墨兰这个女儿家已似有些神迷了……一个丫鬟就已然如此,那云梦仙子的风情和魅力,更是难以想象了。 我心中暗惊,面上却了无波澜,淡淡地看着,当鼻端嗅到了那种香气时心突然一动,这味道和方才那小厮身上的味道不是一样的么?我微微蹙眉回想了一下自己从一进园子到此刻的详细过程和所遇见的每个人的神态,顿时恍然一笑,原来如此呀! 难怪我刚才想了半天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一进园子就被人发现?难怪总觉得当我发脾气之后再度出现的小厮,态度和神情明显和之前总有所不同,原来此小厮并非彼小厮啊! 方才我初进园子时,那来引路的小厮倒真的只是个小厮而已。 但经在莹儿那处一闹后,再度出现的小厮却已不是先前那一人了。他们发现我的身份,应当是因为我在莹儿处那一闹的结果,才令他们发现我那刻意露出破绽的易容之术,进而结合她们的情报推算出来的,而不是如我自己先前所担忧的自己行踪早被人家时刻关注。 想通了这一点,我的心顿时放了一半下来。 那么说来,事情的发展还是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只是没想到这小厮竟是由染香亲自改扮的,更没想到她会刻意地将我引进着盈香阁内,她又所为何来呢?想到她眼中不小心流露出来的那丝妒忌么?——她之所以对我有妒忌有敌意,只怕是因为王怜花吧!那她跳这支舞,恐怕也多少也有些向我示威的成分了!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此刻应当还深爱着夺去自己贞c的王怜花的吧!所以她才会对王怜花关注的其它女子有所敌意,她又怎知,以王怜花这样的性情,如何可能会真爱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王怜花虽然在原著中百般的设计朱七七,想方设法地想得到她,看起来非她不娶不可的样子,但是在危机关头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也可以断然地舍弃朱七七的性命,这样一个男人,除非他的内心深处的良心能最终觉悟,否则谁都无法获得他的真爱!染香将心放在他身上,最终得到的毕然只有伤心二字。 本章节由16k书友上传 第一百十九章 失踪 第一百十九章失踪 看来今日这一趟没有白来,至少我已经知道了染香的存在,而云梦仙子很可能也就在这园子里。首发推荐去眼快看书阅读请锁定.那我现在是该即刻抽身而退,还是继续观察下去呢? 我淡淡地瞧着舞台上的那个妖娆的身影,她的舞跳的确实很好,也很撩人,而且也恰到好处地施展了少女性感的魅力,难怪有这么多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了!只不知道台前那三位见了这等艳舞,反应如何? 我将身子微微探出,移目看向台前,一看之下顿时忍俊不禁。 方才染香刚出来之时,熊猫儿还和别的男人一般伸长了脖子去看,一副色兮兮的模样儿,让人见了就气。但此刻染香跳起了如此娇媚诱人的舞蹈,他却反而似在看一块木头一般,非但没有丝毫兴趣,反而还颇为不耐烦似的,不住地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偶尔扫过舞台也立刻不耐地移开,似乎巴不得这舞早点跳完似的,竟一点都不象个寻欢客,更不象是如他自己所说的是个色鬼。 估计这只猫儿可能不喜欢太过主动妖艳的女人,倒似更偏爱含蓄一点的,就象那个唱小曲唱的还不错、却被我胡乱指责一通的莹儿。 我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这才是我认识的猫儿嘛! “小——公子,我们还要再呆下去么?”墨兰终于别过了头,她脸上的表情虽因易容而看不出来,不过那一双眼睛却已因染香那露骨的**舞蹈而羞地快滴出水来了。这小妮子。毕竟从没见过这等阵势,难免害羞地紧。 “不呆了,这舞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我方站了起来,还未挪动脚步,就听的台下一阵哄叫,下意识地回头一瞥。却见一个红色的小球直飞向我。 “公子小心!”墨兰立即挡在我前面,袖子一抡。就将那小球卷落在地,仔细一看,却是个缀了很多流苏的绣球。 我还在不解,只听楼下一阵失望地唏嘘声,无数双妒忌的眼睛直直地瞪向我这边,而站在舞台正中央不知何时已拨开轻纱露出一张绝色面庞的染香,用她那一双媚眼紧紧地盯住我。露出一个神秘地微笑。 染香给我抛绣球?什么意思? “恭喜这位公子今夜通过斟选,染香姑娘有请公子香楼说话!”一个俏丽的小丫鬟甜笑着走了过来,捡起那绣球,娇声道。 我中选?我呆了一呆,我当然明白她地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恭喜我今夜成了染香的入幕之宾,但她明明已经知道我是女子,这一举动却又是何意?想更深的探测我的来历,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如何。她既然出了这个邀请,我也只能顺水推舟,瞧瞧她要使什么手段。 我微微一笑,道:“小生不甚荣之,还请姑娘前面带路!” 下了楼梯,染香却已不见。想必是已先一步回到她的闺房里去了。 我在众人如火般灼热的嫉恨之中缓缓走过,经过沈浪他们身边时,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们一眼,却见熊猫儿一脸的无所谓态度,欧阳喜则微微皱着眉头,似是在思索哪里冒出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子,居然能得染香姑娘地亲睐? 而沈浪,那含笑的目光先在我身后的墨兰身上转了转,才移到我脸上来,仿佛竟似知道了什么似的。不仅笑的越的神秘。还微微地颌。 他竟然认出我来了么? 我心中微微诧异,目光却只是一瞥而过。脚下的步子毫不停留地跟随那丫鬟穿过舞台,往染香方才出现的地方走去。转眼就将众人地目光都抛在身后。事已至此,我想也无用,还不如多打点精神来对付染香,看看她特意地引我来却是什么意思? 但,接下来的情景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染香找我去就算没有耍心眼,也必定会拐弯抹角的来探听我的秘密,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表现竟然再正常不过,倒似完全把我当成了荣幸中选地寻欢客一般,极尽所能地施展她的魅力,温柔地曲意奉承,后来见我找了各种借口,就是不吃她投怀送抱的那一套,立即又知趣地站了起来,端庄地坐到一旁,又是弹琴又是唱歌地为我献艺,但眉眼间却尽是诱惑。 起初我还时刻在猜想她如此多变的真实用意,等到几曲子弹下来,她还没有丝毫动静,我渐渐地泛起一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今日之事实在太过诡秘,其中必然有我所不知道的阴谋在生,于是假意地夸奖几句扔下一叠银票后就托词离去。 哪知,染香却不肯让我就这么轻易地离去,竟如青楼女子挽留即将要离开的嫖客般百般的撒娇纠缠,又是眼泪又是诱惑,十十足足地演足了戏,可她却是如此,我却是觉得不对劲,到后来,索性用力地挣脱了她的手,叫了在外面等候的墨兰地离开,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一出园子们,我立即找了处偏僻地角落纵身上楼,直奔欧阳喜家,一路上心竟止不住地慌张,却又说不出什么原因,只知道,染香如此刻意地绊住我,必定有什么重要地目的,也就是说,在我呆在香楼地这段时间内,必定有什么令我担心的事情生了,而我担心的事情——天哪,老八! ****** “老八?”我砰地一声推开了房门,一见房内的情景,浑身的鲜血顿时凝固。 房间内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纸牌散落了一地,小刀和鹦歌姿势古怪、动也不动地立在小厅中。目光正焦急地在有限的视角里环顾,一看便知被人点了穴道,而老八和花蕊仙身影则全无。 我立刻飞指解开他们地穴道,急道:“老八呢?” “八少爷——他——他被人劫走了!”鹦歌一可以出声,眼泪马上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什么?我只觉得宛若晴天霹雳打在我头上一般,眼前几乎一片漆黑,身子不禁晃了两晃。 “小姐——”墨兰忙扶住我。急问鹦歌,“鹦歌。你先不要急着哭呀?快告诉我们生了什么事了?” 鹦歌猛地抹了一把眼泪,咬牙道:“你们出去后,因为小姐曾反复地叮嘱我们不能出去,因此我们四个就在房间里玩状元红,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花婆突然感觉有人潜入房间,就率先叫了出来。护到了八少爷前面,我们也忙站了起来准备保护八少爷,可——可没想到却连对方的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就被人点了穴道。然后就只听到花婆和那人拼命,可那人的武功实在太高了,连花婆也不是她的敌手,不过数招就把逼退了花婆,把八少爷给带走了。花婆立即紧追了上去——之后——之后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话刚说完,泪又不止,可我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安慰她。 “这么说,你们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极力地镇定心神,勉强问道,一颗心却急地跳动着。几乎慌的一点主张都没有。 “一定是女人!因为属下曾闻到一股香味。”小刀涨红了脸,也咬着牙道。 “对,是女人,奴婢也可以确定,而且花婆似乎还认的那个人,她在和那人对招的时候,曾惊呼了一声,‘是你!’然后那女人还轻笑了一声,可是那女人马上就劫了八少爷突然飞走了。” 女人?王云梦?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我顿时觉得如坠冰窟,手脚瞬间一片冰凉。 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个能力。瞬间便制住了武功不弱地小刀、鹦歌。并让他们连人影都没瞧见一个,除了她。还有谁能让花蕊仙出那样的惊呼?花蕊仙分明是认得她地,不是吗? 王云梦竟然抓走了老八,她竟然亲自前来抓走了老八!我竟然把老八给稿丢了? 我立在当场,脑子里不断地晃悠这个念头,突然跳了起来,猛地冲向门外,直奔欧阳喜的居处,随手抓住一仆人,扯去面上易容,急问道:“你家主人呢?” 那家仆被我冷不防地抓住,吓了一跳,方想大呼,见到我的眼神,顿时骇道:“回朱姑娘,主人带熊少侠和沈公子去盈香阁看染香姑娘去了,一直未有回来。” 我手一松,身影已如电般地掠向门外,不行,我要马上去找老八,我不能让那个女魔王带走他——老八——八弟——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该死的,这街上的人为何这么的多?我死命地咬住双唇,索性飞身纵上屋顶,旁人的惊诧和呼叫声,我一概不想理会,我只知道——我不能让我地老八失踪,我不能让历史重演——老八?老八? 我慌乱地在屋顶奔跑着,方寸全无,只知道一味地冲向盈香阁的方向,心中懊悔地几乎立时想拔剑杀了我自己—— 我真是愚蠢!我真是笨! 我明明知道洛阳是王氏母子的根据地,却我为何还这般大意、这般粗心?竟把老八独自留在家中?我早该想到染香那女人拖住我肯定有什么目的?我早该在看到沈浪他们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在欧阳府里已不安全,我为何竟然不能早一步想到他们会把目标对准你? 一想到我这么可爱的、这么调皮、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八,却落入了王云梦那个疯女人的魔爪之中,从此也许就如原著般踪影全无,我地心更加地揪痛起来 泪水,在不知不觉间涌上眼眶——老八,我的好弟弟,一定是姐姐牵累了你,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我怎么可以让— 我真该死,真该死啊!想起恨处,我不由地举起双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本章节由书友上传 第一百二十章 寻觅 第一百二十章寻觅 “朱姑娘——” “七七——” 只听前面忽然传来两声惊呼,我还未有反应,两个熟悉的身影已如闪电般冲过来,一左一右地握住了我的双手,阻止我再扇自己耳光。 “七七,你这是做?为要自己打自己,还下这么重的手,脸都快肿了!”一个声音又气又心疼地喝道,按住我的一只手不放。 猫儿?猫儿回来了?我拼命地眨了眨泪眼,果然看见熊猫儿和沈浪正一左一右地站在我前面,熊猫儿紧蹙着眉头,沈浪的笑容亦自不见,两人俱都是满脸担忧地看着我,我突然如见到了亲人般,忍不住哽咽道:“猫大哥,沈浪,老八——我的八弟,他——他被人劫走了——” 话未说完,泪已成串的掉落下来,“我竟然把老八给弄丢了,我——我——” “朱姑娘,你先不要急,先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事?” 右手腕处有一道温暖地力量紧了紧,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突然看见沈浪镇定而冷静的面容,内心竟奇异地觉得有了依靠,对,沈浪,最最聪明和机智的沈浪,几乎无所不能的沈浪——他来了,他一定能帮我找回我的老八。 我反手紧紧地握住他的,紧紧地望住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道:“你们帮我把老八找回来,请你们帮我把老八找回来!我不能让他出事,不能——绝对不能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八弟平安地找回来!”沈浪地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轻轻地拍了拍,柔声地道,迎着我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令人安心的坚定。 “对,我们一定会把朱八兄弟找回来,你先别急,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熊猫儿也安慰道。 “嗯——我信你们,我相信你们!我要冷静。要冷静——”我毫无方寸地点头,想举手去擦拭眼角懦弱的泪水。这才发现我的手都已被他们一人一只的抓住,我地右手甚至还被包在沈浪的手掌里,顿时怔住,脸色突然飞红了起来,这才察觉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居然如此失态, 熊猫儿和沈浪也似察觉到这一点,急忙放开了手。 我忙低头试去眼泪。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才抬起头,尽量冷静地道:“我刚刚回去,就发现——” 我将鹦歌和墨兰方才所言重新一字一句地讲了一遍,客观地没有枉加任何一句我自己地推测,待到重新叙述完,突然对自己刚才冲动之下的推测又有些怀疑,方才我一心地以为是王云梦知道了我的秘密,因而才掳走了老八。可此刻冷静下来,却觉得事情不是一般地蹊跷,怎么想都觉得王云梦应该不会把苗头对准老八呀? 可是事实上老八的确是被人掳走了,而且还是花蕊仙认识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你说的花婆可是昔年的掌上天魔花蕊仙?”沈浪听完我地诉说,沉思了一下。问道。 “是。”我立即承认。 “果然是她!”熊猫儿低呼了一声,我歉然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点我本不是要故意瞒他的,只是花蕊仙昔年在江湖上毕竟树敌太多了。熊猫儿宽厚地一笑,表示并不介意。 “武功深不可测,又是花蕊仙认识的人,此处又是离沁阳不远的洛阳,更是那些失踪之人自动赶赴过来的所在——难道这个女人竟真的是诈死的‘天云五花棉’的主人——云梦仙子?”沈浪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我们分析。 听他这样讲,我又觉得这个猜测更加正确。如果真地是王云梦抓去了老八。那想要把老八找回来实在是——我不敢再想下去,咬了咬牙。握紧了双手,目光遥望那园子的方向,坚定地道:“不管是谁,只要她敢伤害我老八的一根毫毛,我发誓我一定会和她周旋到底!” 如果王云梦真的早存了抓老八来威胁我的心,那么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找出机会来,现在我要做的,是尽快地稳住情绪,更加理智地分析事情的经过和可能性——如今的朱七七可不是原著里那个七七了,我不会放任老八就这样离开我从此不闻不顾——无论如何,我一定得把老八找回来,然后立即送他回家,如果我已注定无法自这个阴谋的旋涡里脱身,非得与王氏母子交锋,那么,至少我要让老八远离这一切危险。 “七七,你不要太过担心,朱八兄弟这么活泼可爱,而且又聪明机智,落在谁手里也不会忍心去伤害他的!”熊猫儿见我沉默,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头,劝慰道,“我们一定会尽快地把他找回来的。” “猫儿说的是,朱八兄弟绝对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沈浪也跟着道,“对方就算掳走了他,也必定会好好地待你,何况对方的条件还没提出来,我相信他暂时肯定不会有事地。”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他们说地也有几分道理,倘若来人只是想伤害老八的话,以她那身手,早就可以将老八和小刀、鹦歌等人一起杀死了,可是,我又怎么能放心呢,老八虽然很勇敢聪明,可他到底不过是八九岁地孩子啊?而且自小就锦衣玉食,没离开过亲人的身边,更没吃过苦,此刻突然被人家掳去,他该有多害怕呀? 还有花婆——以她如今的身手,定然已不是王云梦的对手,王云梦又会怎么对她呢?会不会对她下毒手? 一时间我更觉得愁肠百转,忍不住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对了。朱姑娘,你方才往这边奔来,是否已勘察到线索?”沈浪突然问道,同时低头去查看我来处的屋顶。 “——” 我怔了一怔,不是不想说,而是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怎么快速地解释我往这边来地理由,幸好熊猫儿见我怔住。会错了我的意,接话道。“我瞧七七方才理智全无的模样,估计是乱追一通才来到这里。沈兄,我们最好还是回到欧阳喜家去看看屋顶上有没有痕迹留下来。” 不错,这样或许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也不一定,花婆既然追了上去,总应该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给我,如果找不到线索。我再把园子的秘密告诉他们,大家一起分析,毕竟比起老八的安全,我的这点秘密又算地了? 我们立时回头往欧阳喜家奔去,同时一路留意脚下。 到了我们居住之处的房顶,借着依稀地灯火和星光,果然在偏南方向的一处屋角上发现有一两片破碎的瓦片,且每一处瓦片均是边角处被踩碎——正是花蕊仙平日里惯留的记号。 往前再追了一二里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之时。破碎的瓦片突然增多,而碎的极其凌乱,其中还隐隐地夹杂着一股腥气,我蹲下身子,闻着手指刺激那新鲜地血味,心不禁又颤了起来。 受伤的是谁?是老八还是花蕊仙? “线索断了。”熊猫儿在四处屋顶上又细细地勘察了一下。沮丧地跃了回来,闷声道。 “怎么会没有线索呢?”我颤声道,方才平复了一些的心顿时又急噪起来,忍不住再去翻寻其它的碎瓦,希望能找到一些被遗漏的痕迹,可是心里却绝望地象是真空一般,以沈浪和熊猫儿的眼力,都未能找出线索,只怕—— “只怕花蕊仙已遭不测了!”熊猫儿突然道,沈浪却依然仍俯着身体。目光如电般地勘察四周。 “不。不会的,如果花婆已遭不测。也应当看到人才是,可是我们都没看见不是吗?这证明她们一定是以我们想不到的方式消失了,或者——或者是——” 我“或者”了半天,自己也想不出有“或者”出来,鼻子一酸,方才地镇定又开始崩溃,我的语声又哽咽起来,茫然地凝望着茫茫的四周,不由地悲呼道:“八弟?你究竟是在哪里啊?” “你们是在找一个穿大红衣服的小孩子吗?”无错不跳字。正当我们在屋顶沮丧地一筹莫展的时候,对面街道一处屋檐下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们顿时一怔,下面还有人? “你知道他在哪?快告诉我!”熊猫儿离那声音最近,立时就窜了下去,一把抓住那个人,几乎把他举了起来,却是一个满脸乌黑、只瞧见两只大眼睛骨溜溜打转地小乞丐。 那小乞丐被他抓住衣领,顿时死命挣扎着骂道:“有这么求人的么?你要我说我偏偏就不说!” “猫大哥,”我赶紧跟了下去,去扯熊猫儿的手。 熊猫儿也自知过于激动,连忙把小乞丐放了下来,伸手就想去抚平的衣服,那小乞丐却猛的往后一跳,大叫道:“你要干?” 熊猫儿苦笑地收回了手,道:“这位小兄弟,方才是我的不是,我只是太急于想知道那个小孩子的下落了,还望小兄弟多多见谅啊!” “这还差不多是人话。”那小乞丐自己整了整破烂的衣服,哼道。 “小——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诉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孩在哪里?我是他的亲姐姐!”我急扑了过去,一把握住他地手,只觉入手柔软,这个小乞丐果然是个女孩子,可是此刻我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地上去追究她是男是女。 那小乞丐被我突然握住了手,顿时大吃一惊,拼命地挣了两挣,却没有挣脱,目光中顿时流露出惊骇之意。 见她不喜,我忙放开了手,眼眶却更红了:“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吗?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绝对绝对不能出事,求求你快告诉我吧?无错不少字” 第一百二十一章 线索 第一百二十一章线索 “好,我告诉你,可是我只是见过他而已,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小乞丐见我红了眼,立刻手忙脚乱起来,似乎极见不得人哭泣,忙指着铺着一块破布的墙角道。(百度搜索 “这个地方是我今夜落脚的地方,大约一柱香之前,我睡的正香,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就随意地睁开眼睛看看,哇――没想到看到对面的屋顶上居然有人飞来飞去的。我忙定睛再看,哇――竟然有一个穿的很漂亮的大美女在和一个小孩子打架,我正想这个大人怎么欺负小孩子呢,突然又发现原来那个大美女的腋下还夹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那个大美女和那小孩打了两下,突然停了下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看见她对面的小孩子又扑了上来,那大美女似乎很生气,边和那小孩子打着边又说了几句话,然后不知怎么地就把那小孩子也拿住了,后来,那个大美女就带着两个小孩飞走了!” 这小乞丐虽然大美女那小孩地饶了一通,但是我们三人却立即都听明白了。花蕊仙的外型本来就象小孩子,而且她一直易着容,因此看起来就如同小孩子一般。根据小乞丐的叙述,花婆自然远不是那大美女的敌手,因此才被一起掳走了,难怪我们再也找不到痕迹了。 “你可知那大美女长的什么模样?”沈浪顺着她的语气问道。 乞丐摇了摇头,道:“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她一定是个大大地美女?因为她打扮的就象贵妇人,穿的衣服很好看,而且这么一举手这么一抬脚,都很好看,不过可真奇怪,这么一个大大的美女,怎么会屋顶上和小孩子打架”她又溜眼看了一眼我。语气怪怪地嘀咕道,“怎么现在漂亮的女孩子武功好象都很厉害似的?” 熊猫儿忙皱眉打断她的话。问道:“你在这里观看,难道那个大美女就没有发现你?没有对你怎么样?” 乞丐翻了个白眼道:“她会对我怎么样?我只不过是露宿街头地小叫花子,又没得罪她,她凭什么要来对付我?” “这――”熊猫儿顿时语塞,转向沈浪,沈浪看着那小乞丐却一言不发。 “小兄弟,你可知她们后来往哪个方向走了?”我只觉得一颗心拼命地往下沉去。王云梦――王云梦――除了王云梦,谁还能有那样的姿态和打扮?谁还能在打斗地时候还保持那样的风度?可是――她抓走老八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是用来威胁我吗?难道她真的知道七世堂的秘密了吗? “往北。”小乞丐伸手指道。 往北,我们三人不由地互望了一眼,方才我们一路往西追来,如今这小乞丐却告诉我们人往北而去了,可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乞丐说地一定是真话。 “谢谢小兄弟!”我凝视了她两秒,咬咬牙,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胡乱地取了张银票往她手中一塞,立即飞身向北方追去,沈浪和熊猫儿忙跟了上来。 “哎――哎――你怎么给我银票啊――太多了――喂――” 身后传来小乞丐意外的叫唤声,我闷声不语也不回头,一口气追到了城门底下,才怔怔地站住。望着高高的城楼发呆,眼前已无去路,王云梦若是出了城,更加难觅行踪可是,难道真的就这样束手无策了吗? 我默默地伫立着,一动不动,脑海里反复地倒腾着和老八相处的一点一滴。 我还记得他刚出生时那粉嘟嘟的样子,记得他一见我就笑,只要我在场,就一定要我抱比任何人都亲……记得他用口水涂满我脸后的得意劲……记得他一会走路。就整天跟在我身后当跟屁虫。一声声地叫着“七姐”……记得他常嘟着嘴抗议:“七姐,人家已经长大啦!”…… 这些记忆都宛若昨日般生动。而如今,我那可爱地、老被我敲头的老八却在哪里? 八弟――八弟,只要你回来,七姐保证以后再不敲你头,再不处处限制你了――只要你回来―― 我痴痴地站着,软弱的泪水又爬了上来。 “朱姑娘,”沈浪轻叹了一声,低低地唤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今日之事发生的实在都太奇异,恐怕不仅仅是朱八兄弟失踪这么简单,而已牵扯到一个更深的阴谋!” “你说的是王云梦吗?我知道她地落脚点――”我拭去眼泪,转过头去,强烈的愤慨令我不顾一切的说出我的猜测,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找人。 沈浪目光闪动,凝视着我道:“如果你说的是今天晚上那地方,那你就别去了,如果真是她,此刻她肯定不会再留在那。” 我紧咬着牙低垂下眼,心知他说的也是事实,王云梦的巢穴众多,而我们今晚又都去过ji院,她多半不会再留在那里,就算我们再回去,她们有了准备,也不会让我们发现什么,反而打草惊蛇…… “是啊,七七,我们不如回去再行商议。”熊猫儿望了望四周,皱眉道,“今夜我们我们碰到的事都太奇怪了,先是在那园子里发现了胜滢,而后又莫名其妙地找到了方千里他们,才回来更是听到朱八兄弟失踪的消息,所有的事情实在都太过蹊跷,就连那小乞丐,我也觉得他必定不是那么简单地人物,虽然他看起来好象是个普通地叫花子,但我总觉得他的身手很不错。” “什么?”虽然那个小乞丐也令我有同感,可前面几句消息更让我震惊。我讶然地道:“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他们地下落了?” 沈浪点了点头,却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反而皱眉道:“不错,欧阳兄已先一步带他们回去了,只是事情要比我们想象地复杂,我们还是先回欧阳府,将各自的所知之事都说出来。好好理一理,说不定会理出些线索来。” 他的眼闪闪发亮的望住了我。似已知道我有许多秘密瞒着他,我长吁了一口气,却没有再次避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如今情况生变到如此地步,便是连我之前的计划也要打乱,怎还能再去刻意逃避与他的面对及相处? 原著里老八地失踪及其后的杳无音训。一直是我心里地痛,这一世,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找回来,就算让我从此和王云梦面对面的斗争,我也不会退缩。 回到欧阳府,鹦歌她们早已等的焦急万分,但见了我们的神色,知趣地什么都没开口。 大厅里。在古墓中失踪的除了一众青年外,方千里、展英松、一笑佛等人中老年高手果然大部分都在,而且正团团地围坐着吃东西,看来性命暂时无虑,花四姑和乔五则满面忧虑地坐在一旁。 但我只瞧了一眼,马上就发现不对。这些人本都是豪霸一方的风云人物,气度自是与在众不同,但此刻每个人非但衣裳不整,面色异常萎缩,连神智看来也有些不清,瞧他们那贪婪的吃相,竟仿佛已有十天半月没吃过东西一般,甚至连筷子都用,直接拿脏兮兮地手去抓菜,吃的满嘴都是油圬。如何还能找得出一丝英雄豪霸的气质来? 我不由地骇然地转向沈浪和熊猫儿。以目光发出疑问。 方才回来的路上,赶的急忙。因此沈浪只简单地说是突然接到了莫名的线报,然后便同熊猫儿、欧阳喜一同赶往地点,其后便在一处隐蔽的宅院的地下室里发现了方千里他们,只提了一下事情棘手,并未说出详细情况,哪知竟会如此严重? 十几个武林高手仿佛在一夜之间竟都变成了白痴一般,这如何不教人震惊! 沈浪看着方千里等人,目光中充满了怜悯,叹道:“我们发现他们地时候,他们就已是如此模样了。” 熊猫儿接口道:“他们当时被关在一间密室里,仿佛都已饿的奄奄一息,更象久未见天日一般,我们出现在他们前面,他们竟仿佛根本就不认得我们似的,只是拼命地喊饿。” 旁边的欧阳喜也摇头道:“这些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一位展总镖头前两月还曾到过舍下和在下一同喝酒,没想到今日竟成了这般模样,却不知是谁害得他们如此?” 他一提到罪魁祸首,我立时便想到了王云梦,这个女人,她究竟想干什么?如今她的行为和原著里竟全不相同,我非但无法预料她地下一步行动,也搞不清楚她心中所想,就连她抓走老八,我也弄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沈浪道:“这些人,就烦劳欧阳兄、花四姑和乔五侠多多照顾了,我们和朱姑娘先告退了。” 花四姑和乔五当下义不容辞地答应下来,欧阳喜歉疚地道:“朱姑娘,令弟的事,在下真是十分的汗颜,都是在下保护不力――” “这不能怪你!”我截口道,想到老八又黯然起来,“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我应该把老八带在身边的。” 熊猫儿道:“七七,别难过了,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你也不可能和他时刻寸步不离的。我们还是先去你房里再问问鹦歌她们吧!” “朱姑娘请放心!”欧阳喜道,“在下已经运用了所有的关系去寻找朱兄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恩,多谢!”我打起精神,勉强一笑,和沈浪他们一起回到我的房中。沈浪又详细地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并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房间,这才坐了下来。我摒退了鹦歌墨兰她们,吩咐她们去守住四周,不要让陌生人靠近。 本章节由 (启蒙书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各有秘密 第一百二十二章各有秘密 “有什么发现吗?”无错不跳字。我希翼地看着沈浪,虽知以来人的身手和谨慎,实在不大可能留有痕迹,但心中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沈浪摇了摇头,熊猫儿则一边浓眉紧皱,连酒也没去碰一碰。 我颓然地坐下,但是想到老八,立时又挺直了腰,老八还等着我这个姐姐去救他,我不能自己先失去信心,必须得努力地振作起来才行。 房间内一阵静默,大家都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地整理思路,谁也没有抢先开口。我咬着唇思索着,理智告诉我,不能单单看今夜发生的事,必须得把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都串联起来,才能分析出王云梦掳走老八的原因。 要说这段日子的奇怪之事,除了沁阳古墓内发生的一切,就只有柳伴风交给我的那个裹裹厚厚层布的扁平盒子最为古怪了。回到郑州安排好一切之后,我也曾仔细研究过那个盒子,那盒子宽两寸,长三寸,高一寸,盒子上刻满了奇异的花纹,更怪的整个盒子居然天然无缝,怎么也打不开。我本想再见柳伴风的时候去请教一下,没想到在王怜花家中见到他们,他们的态度竟那么前差后别,让我更是疑惑这个盒子的来历。 难道老八被掳走竟会和这盒子有关么? 也不对啊,那日柳伴风将盒子交给我时,除了他们一家和我,别无他人。我也可以断定周围没有人偷听偷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段小细节,那么说,事情还是和古墓有关了? 望了望同样在沉思的沈浪和熊猫儿,我先打破了沉默,道:“猫大哥,你们是怎么追到洛阳来?” 熊猫儿抬头道:“这多亏了沈兄地细致。那一**走后,我们大伙就开始四处地寻找踪迹。我和沈浪一组,仔细地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几条通道,终于在其中一条道路上发现一些浅浅的痕迹,于是便顺道追了过来。后来在路上花四姑又接到了一个莫名的线报,说曾有人看见胜滢、孙通等人奔往洛阳方向,我们便更加确定了先前的猜测,因此才来到洛阳。但到了洛阳之后,竟再无消息。” 熊猫儿望了一眼沈浪,脸上露出敬佩的笑意,但望向我时,神色却变的有些古怪,道:“后来我们经过那园子时,你突然间就不理我了,连晚饭也不同我们一起吃。我正郁闷,欧阳喜突然开玩笑说要带我去见那——” 他说到这里突然咳嗽了两声,见我们地都不接话头,苦笑了一下,干脆大声地道:“说要带我去见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我本来没打算去。可是沈兄却突然在一旁附和,我虽然奇怪沈兄地态度,但我也知道沈兄既然想去必有他的原因,没想到欧阳喜那家伙竟是专门拉了我们二人去见那个叫染香的风骚女人的,没有狗屁正经事——后来,你——你被那丫头带进去,大家便散了——对了,七七,若说你的易容之术,实在不错。连我都没认出你来呢!” 我见他说了一半。突然叉开了话题,本感到有些好笑。可嘴角未勾起又垮了下去,唉,我可没有沈浪的本事,心里头压着大事也笑的出来。 见熊猫儿有点扯远,沈浪果然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地神秘微笑,接口道:“我们才从盈香阁里出来,就发现了数丈外,有一人依在回廊之上、独自喝着闷酒,正是那日出墓之后再也没见到的其中一位年轻高手:“银花镖”胜滢。他们等人已失踪了多日,我们四处寻找也不见线索,乍见之下自然惊喜非凡,当下便呼唤了一声,想过去问他近几日的情况和其它人的下落。”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横地里突然冲了几个王八蛋出来,反说我们撞到了他们,竟胡搅蛮缠一通,我一生气,就把他们几个一人一个扔到一边,可就那一忽儿的功夫,胜滢突然就不见了,而后我们在追寻的过程中,就接到了那个送消息的纸团。”熊猫儿插道。 “我们虽然急于想见胜滢,当那字条上的消息却委实过于惊人,竟说已在一处宅院发现了方千里等人,我们两相权衡之下只得先按纸条上地地址去了那个偏僻的宅院,消息果然真实,虽然也费了点周折,但总算顺利地救出了众人,只是实在不曾料想,他们竟已变成了那般模样。”沈浪言简意赅地道,想到客厅里那些人的模样,不由地叹了口气。 他虽然说的简单轻松,但我知道这番营救必定没那么容易,只是以他的机智和聪明,再加上熊猫儿和欧阳喜,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熊猫儿接道:“关他们地那个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将十几个高手变成如同白痴一般的傻瓜,真是狠毒兼备!” 我默然,这样的手段,目前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云梦仙子,毕竟原著里,那些人就是落入她的手中,可是,若说是她,却有几个无法解释的大疑点: 一、王云梦为什么要把他们变成这个样子?如果说她想杀他们,早在古墓外就可以动手,她既然能迷昏众人,取了他们的性命自然很容易,可是她没有,反而辛辛苦苦地把一干人等都秘密地全运往洛阳。二、胜滢为什么回出现在ji院里?而且看起来人身依然自由?他又为何要借酒消愁?为什么见了沈浪他们,立即又消失?三、那个给沈浪他们消息的人是谁?他还是她?其出发点又是什么?是出于善意?还是另有恶意的陷阱? 想起那小乞丐的描述,抓走老八地显然是个很美丽地女人?很美丽的女人——除了王云梦还会有谁?难道是白飞飞吗? 我心里划过这个猜测,马上又摇头否决,白飞飞如今正是拼命地装弱以图接近王云梦地时候,而且与我也尚无恩怨纠葛,古墓中的事情的更与她无关,她就算有拥有一帮派的力量,不过这里显然不是她的地盘,她不会蠢到这个地步提前暴露自己,要知道现在的王云梦应该是她的仇敌啊! 难道这个世界竟还有我所不知道的一方强大的势力存在吗? “朱姑娘,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朱姑娘?”我正在竭尽脑汁地猜想,沈浪突然问道。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接触到沈浪含笑的目光才明白他在问我话,“哦,你问吧?无错不少字” 我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之前为了划清和他之间的距离,我一直称他为沈公子,可今夜——我在心中暗叹了口气,我竟无意中直呼了他的名字,还请求他帮忙找八弟。现在如果再要改口回来,却似乎不太妥当,好在他和熊猫儿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 “花四姑接到的那个情报,敢问是否和朱姑娘有关系?”沈浪没有客气,目光直视着我,边上的熊猫儿顿时挑起了一边眉毛。 我脑子里瞬间转了千百个念头,还没想好该跟他们透露多少我的秘密,头却已自动的点下:“是。” 沈浪又道:“那朱姑娘今日去那园子,是否与失踪的人有关?” 我再点头:“是。” 熊猫儿看了看沈浪,又看了看我,奇道:“难道七七你竟早已知道他们在洛阳?” 我微微一笑,突然感觉冷静又重新回到我的脑中,只要所隐瞒地不是罪恶之事,该坦白的时候真诚以待即可,又何必发愁是否该全盘托出,再说,他们两个的秘密不也是不少么? 熊猫儿他的一身武功从何而来?他手下那人数已达数千的帮众如何建立?倘若说这只是一个小混混靠着仗义的个**了一帮热血朋友而已,杀了我也不相信他能有如此众多的弟兄,更何况他的手下有许多还是昔年横行江湖的独角大盗。 还有沈浪,我虽然知道他就是一代大侠沈天君的后代,知道他有着过人的智慧和武功,但除此以外,我对他其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对于他的武功来源和之前的生活的了解,更是一片空白。 只要是人,谁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更何况是灵魂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我,更何况,有时候天真的合盘托出自己所有的秘密,不一定是件好事。既然如此,我只需要透露该让他们知道的部分内情即可。 “不是早已知道,但也相差不远。”我虽望着熊猫儿,实际上却是同时解释给两人听,“我家的情况相信你们也多少有些了解,这里虽是北方,朱家势力难免单薄了一些,但我三姐夫在这一带却向来很有名气。” 沈浪点头道:“在下也久闻‘陆上陶朱’的大名。” 我道:“我三姐夫做生意喜欢遍开网点,莫说是较大的城市,便是连一些小城小镇,指不定也有他的分店,因此许多地方都有一些根基。我来北方原就是瞒着家人的,本不想与我三姐夫联系,直到听闻鬼窟的消息,又知猫大哥决意要前往沁阳,为了保护好我八弟,我才暗中与他们联系上,同时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让他们埋伏在暗处以备接应,没想到却因此而无意地发现了那些秘密,只是那阴谋背后的人实在太过狡猾了,追了一半线索就断了,想到你们正在追查此事,我便索性让他们把消息送给你们。”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失而复得 正文第一百二十三章失而复得 第一百二十三章失而复得 熊猫儿恍然地看向沈浪,睁大了眼,道:“呵呵,原来沈兄竟早就猜到了送消息的人是你,否则也不会在大家都怀疑消息的真假之时,一口保证其来源可靠,难怪难怪。” 我浅笑了一下,没有感到丝毫惊讶,或者说沈浪给我的印象已经太过深刻,无论他猜出了什么,我都不会很惊讶。 “消息送出后,我仍不住去猜想那些人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出现的只有年轻的一辈,而无年老的那一批,而后我又回忆了一遍在古墓和客栈中发生的事,想到那如梦散和云梦仙子,再想起那云梦仙子十几年前曾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美女,突然就跳出了‘色诱’这个可能性,便动了好奇之心。正好这个时候王怜花来请我们到洛阳观赏牡丹,我就顺着来了。后来我们经过了那个园子,我突然觉得如果要藏人,那类地方倒应该是个很好的所在,晚上再打听到那园子是洛阳城最大的——最大的所在,就萌发了前去试探的想法,没想到那园子果然有问题,更没想到回来时老八他——”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不禁低了下去,止住了话头。 我这一番说辞八分真中带着两分隐瞒,老实的交代了事情的具体经过,但也隐讳了七世堂的存在,只笼统的说那是我家的暗中势力,沈浪和熊猫儿心里纵有疑惑,也必定不会来查问我,而白飞飞那一环节。眼下我一点证据也无,她又不曾动手,我提也无用,但加强暗中的观察却已必不可少了。 “朱姑娘果然才智聪慧,一下子就想到了结症所在,”沈浪凝注着我,目光闪动。“看来那花魁染香也不是普通地青楼女子,只怕她是故意选中你的。” 我恨声道:“是。她必定是云梦仙子的手下,而且应当早已看出我的身份,因此才故意纠缠,只可惜我一心想查出那园子的秘密,没想到反而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园子不用说,必定藏有天大的秘密,否则胜滢也不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更不可能见了我们就跑掉,”熊猫儿皱眉道,“洛阳城我也算熟悉了,竟从未察觉那里有什么不对地地方,反到是沈兄先看出端倪,对了,沈兄,你又是如何瞧出来的?” 沈浪道:“我地猜测和朱姑娘基本一致。只是对方掳走朱八兄弟这一点也实在出乎在下预料之外。” 想到老八此刻的情况,我不知第几次又咬住了唇,心头升起一股阴骘,王云梦,你最好不要伤害老八,否则任你有再大的势力。我也必定举全家全堂之力报复你! 熊猫儿皱眉道:“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女魔头真的还没死,不仅没有死,反而还暗中经营了许多势力,客厅里那些人还有原先那些失踪之人的事,都是她搞的鬼,就连那暗门子也可能是她开地?” 沈浪和我对视了一眼,均点了点头。 “那我们为何还要犹豫,现在立马就杀到那暗门子里去!把朱八兄弟救回来啊!”熊猫儿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我苦笑道:“猫大哥。我又何偿不想马上把老八救回来。可是我们就这样冲过去,老八就一定会在那里吗?我们连对方抓走老八的意图都未猜测到。又怎能如此鲁莽?万一对方拿八弟作人质呢?” “可——可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毖啊!”熊猫儿急道,“我得找些人去寻去,你们等等,我去去就来。我在洛阳好歹也有一些朋友,我这就让他们找人去!”说完,一阵风似的掠了出去。 为了我和老八,猫儿准备动用他那帮势力了吗?有了熊猫儿那无处不在的弟兄的帮忙,事情必定会好办一些——望着他飞奔而去的身影,我突然觉得眼眶微湿,认识了他,真的是我的幸运。 “朱姑娘。”沈浪忽然轻唤道。 “——”我转回目光,对上他温润地目光,这才发觉屋子里竟已剩下我和他单独两人,一时间心里不禁又有些微微的慌乱,嗯了一声后忙借起身给他添茶之机掩盖住眼中的情绪。 “朱八兄弟一定会平安归来!”沈浪的语调平平淡淡的,却包含着一种奇异的确定,这感觉似乎会传染一般,让我也突然觉得老八这次仿佛真地只是有惊无险一般。 “希望托沈公子吉言!”我不由展颜微笑了一下,随即扯开话题,问出我心头的疑惑:“对了,不知沈公子觉得那暗中扔纸条的却是何人?会是那个胜滢吗?” 沈浪微微摇首道:“虽然胜兄可能性最大,但在下觉得应该不会是胜兄,胜兄外号‘银花镖’,手上的功力自然不浅,可在下接到那纸团时,对方的手劲显然偏弱,且那纸条中还似有缕极淡的香气,应该不是男子所为。” “香气?”想起客厅中那些神智糊涂之人,我心头闪过一种可能性,难道是云梦仙子自己派人特意相传的消息?我望向沈浪,只见他的眼中也闪动着同样的光芒。 沈浪见我似乎也有所想,笑道:“我们不防以茶水代墨,共同写下此人的名字如何?” 我微扬了一下眉头,瞟了他一眼,心道有何不可?伸手便去沾茶水,写下一个“云”字,再看沈浪,竟也是个“云”字!两人不禁会心地洒然一笑,但才笑过,两人又同时皱起眉头沉默下来,如果真是云梦仙子,那她此举又有何意图呢? 沈浪沉吟道:“此女极其擅长谋略,行事往往出人意料。难以捉摸,她将众人折磨成那样,又故意透露出这个消息让我们找到他们,若说这其中没有阴谋只怕是不太可能?” 我低叹着嗯了一声,没有再接话,反而起身走到窗前,一动不动低凝视着夜空。 今夜无月。只有几丝漂浮地云彩和点点地星光。 人毕竟和星星不同,不可能长久的不变。星星可以几年千都留在同个位置,但是人却有太多地变数——望着那些闪烁不定的微弱光点,心中不由升起一个股悲伧之意。 我原以为自己多少拥有些先知,纵然事情和原著里有所变化,但对于书中人物的个性,总还有几分把握,但现在看来。却实在是高估自己了。不单是这个王云梦,实在叫人难以猜透,便是连我熟悉的这些人物:沈浪和熊猫儿,还有那个王怜花,他们的性格何偿不也有了些微妙地变化? 前世的王怜花,一见朱七七就发誓要得到她,其后更是设计了一场又一场地阴谋,试图占有她。而这一世,他非但没有对我表现初强烈的占有欲,在我面前的也始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几乎让我怀疑他还是不是那个邪恶的千面公子? 还有熊猫儿,原著里他可是对七七一见钟情的?如今——想起熊猫儿平时对待我的态度,我地嘴角不禁勾起一缕笑意。或许他更愿意把我当成弟兄看待吧!这样也好,没有感情的困扰,我们相处起来也会更自然,至于爱情——那实在是太遥远的将来,现在何必去多想呢? 还有作为原著里的第一号人物:沈浪。他的态度也始终让我费解,不过,我既然没有向前世的那个朱七七一样疯狂的追逐着他,他的态度肯定会不一样了。 看来我地加入,对这个世界的改变早已不再是一点点了。 原著里的那些人物虽都一个个地出现在我身边,但他们所推动着的命运却向着我所未知的、所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今后我还能再置身与事外吗?或许当时来洛阳本身就是个错误。唉,我不应该听到沈浪和熊猫儿也在王怜花家中地消息时。就那样慌乱失措,我应该更理智地先了解一下情况再作决定的。 可是——我露出一个苦笑,如今后悔也晚了,不但我自己被卷了进来,连老八也失踪了,再要想脱离这个江湖,是不是真的太过幼稚了? 身后一片静默,沈浪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我也久久地没有转身,只是迷惑地仰望着星空。今夜,已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那洛阳城外,王怜花的家中,白飞飞又在做什么呢?她是否已有所行动?她的行动将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我们没有沉默多久,熊猫儿很快就回来了,安慰我说事情都已吩咐下去,一定很快就有结果的。我感激地冲他笑笑,眼看夜色已深,便请他们先回房去。 时间过的很慢,沙漏里的沙子似乎也凝固了一般,我久久地坐在窗前,仿佛也变成了固体沙,直到天色微明。 晨风吹拂着窗外的芭蕉树,那肥大的绿叶衬托着火红色地花朵,微微地摇晃着,我仿佛又听到了老八熟悉地叫唤:“七姐——” 老八一直偏爱这样的火红色,每次当他蹦跳地时候,都象极了一朵很不安分、生命力极强的火苗,发出让人一见就温暖的火光,让人打心眼里里喜欢他,爱他—— “七姐——”耳边远远地又响起了老八欢乐的叫声,却象针一般扎入我的心脏,弟弟,我的好弟弟,姐姐虽然已派出了所有的人手去寻找你,也把消息通知给北方的分堂了,可是姐姐心里却好慌乱好慌乱,实在没有把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才能听到你真真切切地再叫我一声“七姐”啊! “七姐——”声音一声大似一声,一声近似一声,唉——我苦笑,这幻觉好真实啊! “小姐,奴婢好象听到八少爷的叫声了。”默然地在另一边陪伴着我的鹦歌和墨兰她们突然惊喜地叫道。 她们也听见了?难道不是幻觉?我腾的站了起来,侧耳再听,果然似乎是老八在叫我,而且声音还不远,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冲了出去,果然远远地见到有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向我奔跳过来。 老八——我的好弟弟,真的是你吗?我张大了眼飞速地迎了上去,只觉得心头除了无限的狂喜外,再也装不下别的感觉。 ~~~~~~~~~~~~~~~ pz:本章3469个字。呵呵,偶在群里说过,老八会很戏剧性的回来,没错吧?原因请关注下一章—— 本章节由one>文学文学文学文学文学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干爹来援 第一百二十四章干爹来援 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担忧和恐惧,猛然化作绝堤的洪水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出,我弯着腰用力地抱着这个火红『色』的身影,把头搁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哽咽着喜极而泣。 感谢老天,我没有失去我的宝贝弟弟,他还是那么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没有少掉一根毫『毛』. “喂——七姐——七姐——”老八别扭地挣了挣,无奈地道,“你不要抱那么紧啦!被人家看到要笑话我的啦!” “死小鬼!”泪水顿时倒流回肚子泪腺里,眼里还含着泪,我已气结地随手敲了一个爆栗给他,瞪眼道,“谁敢笑话,我也敲他头!” “那要是我笑话呢?”一个如清风般,却又微微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猛然抬头,几乎不可置信地立时放开老八,向声音的来处急扑了过去,欢声叫道:“干爹!干爹,你怎么来啦?”那个俊朗风神一如九年前的身影,不是我的干爹楚狂人还会是哪个? “我若不来,你不是要急死了?”干爹轻轻松松地接下我,轻搂着我大笑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娇!” “干爹一来就取笑我!”我不依地捶了一下他的背,哭笑不得地离开他的怀抱,『摸』出丝帕拭了拭眼泪,这才发现只这一会的工夫,边上居然已经站满了人,不仅沈浪、熊猫儿、欧阳喜和花四姑、乔五等人都在,连本该在家中的王怜花居然也站在一旁。 每个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我脸上,每个人的目光里都有止不住的笑意,尤其是熊猫儿,脸上的肉抖啊抖,似乎忍的极为辛苦,而老八。 则早已一副不认得我地样子,躲到一边去了。 我愣了愣,脸顿时如火般灼烧起来,急忙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运气平复脸上的红『潮』,天哪?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而我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又哭又笑,比三岁的孩子还多变,真是丢脸丢到天平洋去了——天哪——杀了我吧—— “哈哈哈——傻丫。这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干爹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改揽住我的肩膀,大声笑道。 欧阳喜见我尴尬,忙抱拳转移话题,道:“在下欧阳喜,乃此间主人,敢请这位大侠如何称呼?” 干爹还未回答,边上的王怜花已一副倾羡地口吻。笑着代答道:“容小子放肆代为介绍,这一位便是江湖闻名的奇人异士——‘楚狂人’李九天李前辈是也。” 楚狂人三字一出,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沈浪和熊猫儿等人也不禁面现惊喜之『色』,欧阳喜更是震惊。 手足无措地失声呼道:“阁下便是数十年前就已成名的、一歌一剑步逍遥的楚狂人李前辈!啊呀呀——李前辈今日能来敝庄,实在是敝庄之百年盛世啊!” “欧阳庄主客气了!”干爹面容淡淡,仿佛未见欧阳喜的失态,微笑道。“想不到李某退隐江湖多年,还有人记得!” 我微微一笑,心中骄傲油然而升,方才我脱口而出喊了声干爹,暴『露』了我和干爹的关系,心中正自后悔太过冲动怕众人追问,没想到他居然已不再避讳自己的身份,早就告诉王怜花他是何人。 看来干爹此翻出现。应当是决意再入江湖了。 “怎会无人记得?李前辈的侠名,我等少时就已听闻,早已神往多年了,没想到今日竟有幸得见!实感三生有幸!”花四姑首先笑着行礼道,众人无不纷纷拱手拜见。 今日在场,都是年青高手,干爹受他们一礼也不为过。 干爹神『色』自如地抱拳还礼,目光如清月地光辉一般。扫视了一眼众人。停在沈浪脸上,道:“你就是这一年来连擒灭七位江湖大盗恶徒的赏金猎人?” 沈浪微笑道:“在下只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干爹目光闪动。突然大笑道:“你这样的身手却只为混口饭吃?倒也有趣!”笑罢又望向熊猫儿,“想必你就是熊猫儿了,听说你酒量不错!” 熊猫儿拱手笑道:“在下没别的本事,喝酒还是能喝一点的。” “今日李某既然已来此,稍后少不得要和你痛饮一翻!”干爹笑着目光再转,竟一个个地叫出在场人地名字,花四姑和乔五虽然贵为七大高手之一,但见干爹居然能一口就道出他们的来历和所长,却不由地又是敬佩又是荣幸,言行之间更为谦逊。 “李前辈,各位大侠,还是先请到客厅休息吧!”欧阳喜适时地『插』话道,满脸带笑地将众人带到客厅后,力请干爹上坐,干爹也不客气,直接拉了我们姐弟俩坐了下来。 “干爹,是你救了老八吗?”见众人寒暄已毕,我忙迫不及待地问道,在干爹面前,我仿佛不由自主地就会变回小时侯的我,好奇地憋不住一句话似的。 “真可谓无巧不成书,看来干爹此番来地正是时候,”干爹笑道,目光瞥向一旁正襟危坐、一派世家公子之风的王怜花,“也多亏了这一位王公子,你弟弟才能平安脱险!” 王怜花?是他救的老八? 我震惊地望向他,众人也不禁微微变『色』。却见他微微一笑,风度翩然地作揖道:“李前辈过奖了,其实以前辈的身手,哪里还需要晚辈作添足之蛇!” 干爹嘴角挂着一丝神秘地微笑,道:“无论如何,你今日总是救了朱八一命,这份情,七七,你可得记在心底。” “是,干爹!”我心里头虽然有千万个疑问,面上却丝毫不能显『露』,乖巧地应了声是,起身拉着老八,走到王怜花面前,正正经经地盈盈拜下。 “多谢王公子相救舍弟,此番大恩,七七将来必定回报!” 老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珠微转,也学着我向王怜花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王怜花忙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一手实扶起老八,一手虚搭在我袖子下方。 不让我再拜下去,凤目含着谦虚的笑意,道,“在下确实也没帮到什么忙,朱姑娘客气了。” 我嫣然一笑,顺势而止不再跟他客气,又环顾了一边在座的众人,只见他们依然昨日那身衣服。 面容中微带疲惫,显然一整夜都在为我寻找老八,我不由地心中感激,又向众人团团地行礼道谢。 表过众人的客气不提,我也不避讳。直接向干爹询问事情地经过,干爹与我向来有默契,我自然不用担心他会不小心说漏嘴,而将不应说的秘密也一起道出。 原来干爹游兴所致。这几天刚好来到河南地区。 他本想穿过河南地区往草原大漠一行,经过郑州时,无意中听说了江南朱家七小姐曾来郑州双杰家中做客,后又被洛阳世家公子王怜花接去,而且才走了一两天。 想到和我已经许久未见,因此干爹就特地赶过来见我,可由于一路贪看景『色』贪赶路程,却不小心就错过了投宿地时间。 干爹常年云游四方。生『性』洒脱,早已习惯了幕天席地,『露』宿山野。当下,便寻了一棵大树,跃上枝桠交叉处安然而眠。 待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女子的话语声惊醒。干爹本不是个喜欢管闲事地人,纵然这半夜三更的还有人在荒郊野外说话,实在奇怪。但他也不想予以理会。但这一醒。 那话语声立时就清晰了起来,干爹正想走远一点重新找个地方休息。却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惨然地笑道: “名利二字老婆子早已看透多年,那些宝藏对我来讲,只不过是一堆无用的身外之物罢了,你我本是旧识,如果真有藏宝地图,老婆子二话不说就可以给你,你又何必劫持我的八少爷来威胁我这个已成废物的老婆子?” 我听到这里,面『色』顿时微变,花婆! 对了,花婆人呢?老八都回来了,那她人呢?再看老八,却见老八方才还显得十分欢喜地小脸已然低垂了下去,知弟莫如姐,看见他那微红地鼻尖,我地心顿时沉了下去,只听干爹继续说道。 干爹一听这个声音,立时便怔了一怔,又听对方话语里提起八少爷,更加觉察到事情地不妙,于是便悄悄地往声音来处掠去,虽然星光朦胧,但以干爹的眼力,自然不是问题。 只见一坐小土坡上一高一矮、面对面的站着两人,确切的说,是三人。矮的那个竟是个身高如同孩童般的老妪,满面的皱纹,正捧着胸口面对着干爹这边,显然已受了内伤。 另一个则体态曼妙修长、盛装打扮地蒙面女子,可惜只见背影,不知何人? 少『妇』的身边木然地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小男孩,一动不动。 这个男孩子尽管也是背对着干爹,但干爹一眼就认出他是老八,当下不由地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老八居然会被人挟持,当下更加屏住呼吸,脑中急速地想着如何搭救,却听那蒙面女子突然花枝招展地笑了。 “好花婆,你又何必瞒我呢?你数年来一直忍气吞声寄人篱下,从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日子过的难道还不够窝屈么?想想你们十三天魔昔日是何等威风啊,如今却仅存了你一个,而你这个唯一的上天入地、堂堂地掌中天魔,居然委身商贾之门当了个下贱的仆人,真不知道你的几位兄长,倘若在天有灵的话,会被你气成什么样呢?” 蒙面女子地声音比银铃还要清脆动人,语调也温柔的仿佛可以低出水来,但她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阴毒,但她的话再阴毒,也比不过这里面的语句惊人! 十三天魔的掌中天魔?花婆?花蕊仙?一直藏在朱家? 众人面『色』顿时大变!纷纷向我望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纠缠 正文第一百二十五章纠缠 第一百二十五章纠缠 我也忍不住变色,我当然不是害怕花蕊仙的身份暴露,众人会因此追究我家的责任,而是实在担心干爹之所以在众人面前说出花婆真实身份的原因。 干爹不会不知道花蕊仙昔年曾是武林的公敌,而且至今为止仁义山庄中对她的悬赏令还没撤消;也不会不知道这些年来,花蕊仙一直藏身在我家中——虽然江湖中人基本上都会卖我老爹几分薄面,看在花婆多年的细心革面的份上,仁义山庄也不会再来计较,但她昔年仇家太多,难免会惹人暗中仇视,对我家多少总有些不利之处。 而此刻干爹却提了出来,那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了:花婆,必定已经凶多吉少! 只有人死了,才能抹平一切的仇恨,她的仇家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来得罪朱家。花婆,花婆?难道你真的去了么? 想到此,我凝视着干爹的眼中不禁透露出焦急之色,期待他赶紧快点讲下去。 干爹侧看了我一眼,眼神极其复杂,低叹了一声,继续道:“我暗中听了一会,才知道比起花蕊仙,对面那位盛装的**,来历更是惊人,听花蕊仙的口气,她竟然就是那‘天云五花棉’的主人——云梦仙子!” 众人又是一声惊呼,一时间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惟独沈浪和我,均不作一声,王怜花的面色更是相当平静。 欧阳喜忍不住就插嘴问道:“那云梦仙子竟然真的未死?” 干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需要再回答了。 花四姑神色凝重地叹道:“那日古墓事件之后。大家也曾怀疑死在衡山之上地云梦仙子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还在人间,这个女魔头,昔年已单凭一块‘天云令’即可号令群魔为其效劳,如今这许多年过去,她的武功和势力必定更涨——再加之塞外虎视眈眈的快乐王,唉。只怕这一回武林浩劫将在所难免了!” 众人想到那样的可能性,不由地也沉默了下来。却听乔五突然大笑道:“她的势力大涨,难道我们正道就没有好手么?今日在座的有哪位不是响当当地人物,纵然那女魔头和快乐王长了三头六臂,我们也不必就先骇到前面去,好歹也要和他们拼上一拼,方显武林中人的英雄本色!” 乔五这一开口,在座地十有**顿时投了赞许的目光过去。只觉得自己的豪气也猛涨了起来。 熊猫儿更立时便站了起来:“乔五侠说的是,不打上一架,谁又能先知输赢?就算那快乐王和云梦仙子一起来,我熊猫儿也要第一个先迎上去,瞧瞧他们究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被传的那么神乎其神的。” 说地激动处,他忍不住扯开了前襟,傲然而立。好似满身的热血都已随之沸腾起来。 看着熊猫儿摩拳擦掌、斗志熊熊,我忍不住微微一笑,是啊,那云梦仙子她们虽然厉害,难道我们就是好欺负的么?偷眼去瞧王怜花,却见他面上竟不露一丝不悦的神色。仿佛说的人和他全无关系一般,反而同样斗志激昂。 干爹赞许地看了一眼熊猫儿,继续转述。 却说花蕊仙被云梦仙子几经挑动之下,仿佛终似被说动了心,答应了考虑和云梦仙子合作,但前提是云梦仙子先把老八送回我身边。 不料云梦仙子却笑道:“这位小dd生的如此聪慧可爱,莫说花婆你,连我见了也十分欢喜呢!既然你如此疼爱这位小dd,为了他你甚至情愿一辈子戴着面具做下人,那何不趁此机会将他永远留在身边?倘若你怕他醒来后问起。我可令他忘却前世所有尘缘。今后只认得你一个亲人,如何?” 听得这话。众人不禁又惊又怒,纷纷向我边上的老八看来,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我阴沉着脸,牙关紧要咬,只觉心中升起一股强烈地愤怒。 这个云梦仙子不仅狡诈无比,竟还如此阴毒,非但一眼就看透了花婆虚与委蛇的念头,竟是半个字也不肯松口。她算准了老八不但是我们朱家的命根子,更是多年来早已和老八行影不离的花婆的命根子,因此才想出此一石二鸟之计,以老八来半诱惑半要挟她,让她进也不得,退也不得,横竖都只能跟她走。 而且即便将来阴谋泄露,她手中还有老八这张王牌。 难怪我始终觉得以云梦仙子的身份应该不会突然来劫持老八,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一曾秘密?想来她得到了高氏古墓里地藏宝尝到了甜头后,贪心不足,以为十三天魔必定还知道其他的藏宝之地,因此才想拉拢花婆,利用她来找到那些宝藏,好收集更多的财富,为她的野心铺路。 所以如果不是干爹突然到来,只怕老八已经中了她的****,从此连我和爹娘都不认识,说不定还会边成一个痴傻的呆子——想到那样的后果,我的心中不由地泛起一丝丝的寒衣,忙紧紧地捉做老八的手,纵然老八此刻已安全地呆在我身边,我依然后怕不已。 王云梦!王怜花!想到这个恶毒女人地儿子此刻就堂皇而之地混坐在一旁,我不由地更是愤怒,眼光几乎控制不住地要瞪过去,好在老八感觉到了我地紧张,及时地低唤了声七姐,拉回我残留的理智。 我深吸了一口气,理智、理智,王怜花是何等狡猾之人,这个时候我只需看他一眼,他立刻便能察觉出我地怀疑,我不能打草惊蛇,非但不能打草惊蛇,从今后,我还要找机会多和王怜花接近。 “七七,你没事吧?”干爹轻轻地覆上我抓着老八的手。 我抬起头,勉强地一笑,道:“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狠毒的女人,还好干爹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老八了!” “七姐!”也许是我语气中的担忧触动了老八,老八终于忍不住红着眼扑到我怀里,哽咽道,“可是,花婆——她——她为了我才被那个坏女人杀死的!呜呜——七姐,我不要花婆死——不要花婆死——呜呜——” 我身子一颤,鼻尖突感酸涩,想要开头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含着泪,一遍又一遍地抚着老八的头,不住地咬唇,断断续续地安慰他:“乖,老八乖——不哭——” 说是不哭,可想起这么多年来和花婆的点滴相处,想起她初来我家时,半夜被梦魇围住那无助的神情,想起她第一次主动地握住我的手,敞开了她的心扉,想起她教我轻功,却被我趁机设计灌了半碗她最怕的酸梅汤——我的泪却终究忍不住也掉了下来。 花婆,我当时救您的原因并不纯粹是天真的善良,还有很多自私的原因在里面,可是,这许多年来,你对我家、对我、对老八,却是那样的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而今又因为老八而去,怎能不让我歉疚在心? 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地一阵唏嘘。纵然花蕊仙昔年如何作恶,此刻死的却已是一只迷途知返的羔羊了。 待我们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干爹这才继续叙述下去,将后来事情的发展和花蕊仙的死因一一道来。 却说花婆听了云梦仙子的话,似乎甚是心动。云梦仙子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又用极其煽动性的语言蛊惑了一番,还主动答应帮她除去所有的仇敌,她本就冰雪聪明,又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几乎句句都打到花婆的心里去,就连隐藏在暗中的干爹也以为花婆已被说动。 却说花婆迟疑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帛,可在递将过去的同时却又似舍不得一般地再三犹豫。 都说姜总是老的辣,她毕竟已经在江湖上混了四五十年,这一番做作,就连云梦仙子这样自谓聪明绝顶的人也看不出真假,抑或是云梦仙子自觉如今的花婆早已不是她的对手,竟然放开一直搭在老八肩上的手,笑着往前迎了一步,去接那块布帛。 没想到花婆趁云梦仙子手指将要触及布帛的那一刹那,猛然从云梦仙子的腋下钻了过去,一把夹住老八就往干爹的方向窜了过来,她昔年本有上天入地的称号,就算功力已丧失大半,但轻功却仍是一绝,云梦仙子这一不防备,竟让她得了个空。 那云梦仙子何等机敏,马上便反应过来方才花蕊仙是在演戏,顿时发出一声羞恼的叱喝,纤手一扬就一掌拍向花婆。 花婆本已受伤,此刻怀中又多了个人,哪里还躲避的及,当下就被云梦仙子一掌击中, 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身子如飞般的离空,又断线般的坠落。如果不是云梦仙子还想着那些虚无的宝藏地图,这一掌就已经能要了她的命了。 说时迟那时快,干爹如闪电般地纵了过去,接住坠落下来的花婆和老八,手指点处,已护住了花婆的心脉。 他的突然出现自然令两人都大吃一惊,连云梦仙子也怔了一怔,就这一刹那,双方已将对方瞧了个真切。却见那云梦仙子突然如花枝般的颤动,轻纱飘扬娇笑道:“逍遥步?原来竟是楚狂人李大侠驾到啊,妾身真是有失远迎,还请李大侠恕罪则个呀!” 她的眼力竟是如此厉害,只一眼就看出了干爹的来历,说话间,同时身影已宛若鬼魅一般、如影随形般地附了上来。 本章节由one>书库书库书库书库书库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云梦前身 正文第一百二十六章云梦前身 第一百二十六章云梦前身 干爹傲然一笑,口中潇洒自如地应酬,身体却反迎了上去。任凭云梦仙子如何鬼魅,终是牢牢地将她拦住,不让她伤害到花婆和老八,只可惜干爹已多年未与人真正交手,其志又向来山河诗酒,所学难免生疏了些,一时之间却也只能阻挡住她,却不能占据上风。 电光石火间,两人已快速地对了几招。只见云梦仙子娇笑了一声,突然一声长啸飘然后退了一步,先行住手。干爹顿时色变,知道她定是在召集人手,当下便想带花婆老八走,可他才一动,云梦仙子就又缠了上来,逼的干爹不得不放弃此举,可干爹一拼,她却又反而停手了,只是一味的言语相劝,希望干爹能高抬贵手,不要淌这浑水。 一旁的花婆趁机解开老八的穴道,忍痛低声嘱咐了老八几句话,便恳请干爹先带老八走,否则等会云梦仙子的爪牙来到,再想走就更难了。干爹此刻已知花婆忠心,难肯轻易将她舍弃。当下祭出了已十数年未出鞘的清风剑,主动地飞扑向云梦仙子,可云梦仙子哪里肯再和他动手,一边闪避一边不住地以言语**干爹,不仅除去面纱,还有意无意地露出一部分雪肤相诱惑。 她当年本就是武林中的第一美人,如今虽然时光荏苒,可在她身上却未露半丝岁月的痕迹,反而更加的成熟动人,多年来,不知已有多少武林高手被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可惜她这次碰到地是干爹,任她怎么诱惑、鼓动人心。干爹的剑依然稳稳地直指她的各处要害。 但干爹的手稳,并不代表他心中不急,云梦仙子一人已然可以缠住他,那她的援手一到,已受重伤的花婆和只是一个孩子的老八,断然不是对方地敌手,到时候纠缠起来。更加十分不利,可一时却也并无它法。 两人功力相当。一时间谁也讨不的好,僵持了半柱香地光景,四方突然各出现了一条身影,干爹迅速退回到花婆和老八的身边,情况已然十万火急。正在这时,只听两声划空的异响,西方一角的人影突然倒下。一道身影欺进包围圈中,与此同时两声轰然,地面突然涌起大量的浓烟,瞬间模糊了四周。 迷雾中,只听一个声音急声低语:“往南走!”一把抓住花蕊仙首先窜了过去,干爹毫不犹豫地抱起老八跟了过去,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西方倒下的身影吸引,以为他们必定往西突破之时。顺利地冲向南方。 说到这里,干爹突然轻叹了一声,道:“当时情况十分危急,幸好这位王公子从天而降,我们方能脱身,只可惜——” “只可惜在下还是未能护地花夫人的周全。让她中了云梦仙子的毒针。”王怜花也低叹了一声,黯然垂首道。 干爹道:“这原本也怪不得你,实在是那云梦仙子的武功太深不可测,心赛玲珑,竟然马上分辨出我们所选的方向,发出那天女散花针!你能勉强护了自己,已然万幸了!” 王怜花苦笑了一下,不再言语,但眉宇之间却露出惭愧之色,众人听得他如此机智勇敢。却是又敬又佩。均出言劝慰他无须自责。熊猫儿更是走到他身边用力地捶了下他的肩膀,直道好兄弟好样的。 我搂紧了还在低泣的老八。垂下眼敛,默然不语。 花婆,你从前忏悔当年地恶行时,曾预言自己将来必不得善终,如今这话果然应验了么?可就算你去时已无遗憾,我也绝不能就此放过害你之人。 今夜事情的经过看似已十分明朗,王怜花也有很好的理由来解释他为何会半夜三更地出现在荒郊野外,并在关键时刻及时地赶到。 可是我怎么会就如此轻易地相信他?莫忘了,他是云梦仙子的儿子,他是和白飞飞一样背负着仇恨长大的单亲子女,莫忘了,他更有勃勃的野心! 所以,与其和众人一样相信,他只是为了要酿制牡丹花露,才特地赶早去城外那片山林中采集鲜花地露水,还不如猜测此事是他早已和云梦仙子串通在前,只因干爹的出现事情有变,真要拼起来也不见得讨到好去,因此才改变了计划。 真也好假也罢,王怜花越得众人的信任,我就越要保持更高的警惕性,俗语说“日久见人心“,如果这一世的王怜花真的与前世不同,与阴险的其母不同,那么我总有一天会相信他的。 ****** 天已大亮,天空阴郁,宛若预示着风雨欲来。 “干爹,那云梦仙子武功真的很高吗?” 轻轻地为哭累了刚刚睡着的老八捻了捻薄被,我同干爹一起走到外间,翻涌地情绪已渐平息,我又恢复到冷静地状态,既然决定要对付云梦仙子,就必须得更多地了解她。 干爹爱怜地看着我,点头道:“我们虽都未尽全力,但她的武功只怕不在干爹之下,七七,你虽然身兼数家所长,更得静月师太地真传,武学上已有一定的造诣,但论起江湖经验你还嫩的很,可不能鲁莽行事!” 我正色地点头,面上无悲无喜:“嗯,七七知道分寸。” “那就好!”许是看出我的情绪不好,干爹放下茶盅,笑道,“这个王怜花看起来倒是对你挺上心的,今日他虽未明说是为了你才半夜出门去才采集新鲜的花露,但他始终暗地里注视着你,凡是明眼人都瞧的出他的心意——” “干爹——”我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就别拿七七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他。” 干爹眨了眨眼,凑近了些,奇道:“干爹正是想不通这一点,按说这位王公子样貌出众,才情卓绝,不仅文武双全。品性也极不错,家世更是清白。与你五哥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算得上是世间难得的奇男子,为何你却一直逃避他呢?不仅逃避,而且似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成见?” “这——这是女人地直觉,我——我觉得他虽然表现上似乎喜欢我,可暗地里却有其他的目的。再说,你不觉得七七现在还太小。没必要想那么多吗?” 我当然不会说我早已先入为主,认为他是个坏人,更何况我确实也觉得王怜花的处处忍让是有目的的,尤其经过昨晚,这种感觉更是强烈,与其说他对我有好感,不如说他对我身后的财富更有兴趣。他们母子想要做大事,自然需要无数地财力做后盾。而我,正符合了这个条件。 当然这样想,似乎太贬低自己的魅力了,可我宁可贬低自己,也不能胡乱地自我陶醉。想我自十三岁起,身边就不缺乏各类地王孙公子、富家子弟。他们眼中和心底的贪婪我一眼就瞧的很清楚,作为朱家的七女儿和摇钱树,足够吸引世俗的男人趋之若骛。如果要我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不看重我的财富,而单纯地喜欢我这个人,只怕不出四人:沈浪、熊猫儿和上官兄弟。 想到沈浪,我的脸突然一热,忙暗啐了自己一口,怎么又先想到他,为何却不是先想到熊猫儿? “哦,原来是这样!”却听干爹点头道。两道看穿一切般地目光含着隐隐的笑意。“除了这个原因,只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他最后这一句说的很是暧昧。我不由地更是心虚,忙分辨道:“干爹你想到哪里去了?”不待他回答,我忙又转过话题,尽量正色地道,“干爹,你可知那云梦仙子的本姓?” 干爹轩眉一扬,似是惊讶我这个问题,不由地怔了怔,继而点头道:“说起来还真是机缘巧合,干爹确实知道一点此女的来历,她本姓王,原名采音,本是个受尽欺凌、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后来——后来她通过种种的手段,竟学地一身奇异的本领,待到干爹再听说她时,她已因天下最毒之暗器‘天云五花棉’和‘**摄心催梦**’而名震江湖,被江湖黑道称为‘云梦仙子’!从此再无人知道她的真名和来历。” 我奇道:“这么隐密的事,干爹是怎么知道的?干爹以前就认识她么?” 干爹摇头道:“倒也不算是认识她,而是我少年时一位好友认识她。我那好友,昔年不止认识她,还曾和她有过一段虐缘,只可惜这个女人貌比天仙,心却毒胜蛇蝎。” “那——干爹那位朋友呢?” 干爹默然地半响,道:“他早已去世二十多年了。” “他的死,和王云梦有关吗?”我小心地问道,看干爹这副样子,似乎,干爹和她之间地关系也不简单,这里头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我隐约记得云梦仙子曾对沈浪说过,她的一身武功都是靠她的身体换来的,她和干爹,不会也—— 干爹再度沉默,许久才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了。我那好友与我一样是世家出身,当时我们趣味相投,一同外出游历、一同吟诗作画、一同畅谈天下大事——几乎终日行影不离,只是他资质虽好,却重文厌武,故而虽出身世家却完全不懂武功。当时我和他,都以为彼此将是一生的好友知己。有一日他突然说爱上了一个少女,执意要娶她为妻,知己找到伴侣,我自然为他高兴,便同他一起前去见那位少女。没想到那位少女原来竟是一位声名极差、野心勃勃的勾栏女子,接近他其实只为了他家所世代相传的独家秘籍,并非真心爱他。我怕他上当就暗中相劝,谁知他受了那少女的蛊惑,反以为我想夺他所好未果,才故意恶意中伤,竟不顾多年知己之情,要与我割袍断义!” 本章节由one>网络文学网络文学网络文学网络文学网络文学 第一百二十七章 觉悟 第一百二十七章觉悟 “啊?”我不禁失声道,那少女自然是指如今的王云梦了,没想到干爹和她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那后来呢?” “后来——唉,他怎知真相恰恰与他想的相反,我非但对那少女毫无它念,而且平生我最恨此等依靠自己身体去谋取他人利益之人!那少女就是再美若天仙,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具红fen骷髅。阅读请锁定.” 干爹沉浸在回忆之中,似是丝毫未察觉我有些古怪的神色,反抬望向窗外。 只这一会的工夫,天上竟开始飘起了绵绵细雨,瞬间朦胧了整个院落。 干爹眉宇间的惆怅更深,连带的我也情绪低落起来,我的记忆里,干爹一直都是很乐观狂放的那种人,今日是第一次见他如此。 “那一日的天气,正如今日一般,他非常决然,执意不听我的解释。在其父坚决反对他娶那少女过门后,他竟欲私下带那少女远走高飞,可那少女本来的目的就是他家中秘籍,又怎肯轻易跟他离去,便花言巧语骗他说,二人都不懂武功,如果冒然逃走,必定马上就会被他家人追回,到时候两人只能同做一对地下鸳鸯,不如他去把家中那秘籍偷偷取来,两人找一秘密之处,待练成之后再共同回家请罪。我那好友竟也相信了她,千辛万苦地盗得秘籍。那少女得到秘籍便原形毕现,竟然当着他的面和别地男子厮混——弃他如旧靴!” 干爹的语调一直很平和。可说到此处,胸口却突然急剧起伏,想来此事虽然已过去二十多年,对他影响依然甚大。我默然地把手覆上干爹的,无声地安慰他。 干爹转头对我微微一笑,但笑意才闪,又转成苦涩。道:“我那好友受不得这刺激,又觉愧对与我和家族。竟然当着那少女的面撞柱自杀。我们闻讯赶到时,那少女早已与他人一起逃走,而他,明明已奄奄一息却还强撑着一口气,只为了求得我的原谅,和请求其父千万不要与那少女为难之后才黯然离世。那少女那样对他,他却还是痴心不改——” 世间竟真有这样的男子!! “各人有各命。世间本就唯一个情字难解,或许就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选择心甘情愿地上当吧!干爹,你也不要太过介怀了!”只是这样地痴情人,却少年早逝,实在太可惜了!瞧干爹的样子,生前两人地关系一定很好吧?最可恨的就是那云梦仙子,她如今的一身武功。不知道是利用了多少痴情男子而得。 干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各人有各命,这或许就是他前世欠她的吧!” 他将这个故事说出来后,似乎人也轻松了许多,突然洒然一笑。瞬间又变回那个肆意挚狂的楚狂人,笑完后却又面含深意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不由地奇道:“干爹,你看什么?” 干爹微微一笑,道:“七七,你这次离家北上,似乎更是老成了许多,只是为何眉宇间却少了些活泼,反多了些沉重地愁结,难道除了昨日小八失踪。还有什么让你犯愁的事么?乖女儿。虽说稳重也是种好性情,可未免却太过束缚自己了。要知这人生,本应快意而行方显真性情!如此沉重灰暗可不是我女儿的脾性啊!” 这一回却又轮到我苦笑了,干爹总是一眼就能看透我的心事,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干爹更了解我呢?在他面前,我真的是任何心事也藏不住。 我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暂时先隐过了白飞飞的真实身份,干爹处世经验丰富,又有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我何不找机会让干爹见见白飞飞,如果干爹能看出一些端倪,那么就算没有直接地证据,也可以让众人暗中提防一些。 白飞飞——我不由地再苦笑,目前我除了暗中监视她,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今日我身边一直都有人围绕,耳目的消息一时还传不进来,不知道她昨日有无别样行动。其实如果她愿意舍弃仇恨,她完全可以拥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美好人生——想起原著里她对沈浪的那种得不到就宁可毁掉的爱,不知道今生她会不会依然爱上沈浪,而沈浪,不知道是否也会对她心动? 我努力地回忆着我和白飞飞同时出现在王怜花家中时,以及其后沈浪地表情语言,唔——似乎一直比较平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那诗——对了,那诗:花期不赏东风面,原来意等玉人香—— 他那诗倒做的不错啊,说的好象王怜花家里那几株牡丹,之所以迟迟地不开,倒象真的是专门等我见犹怜的白飞飞来似的,这赞美也太马屁了吧?想到沈浪执笔而立,一辉而就的神态——哼,恐怕他心中早有所想了吧! 想起在沁阳客栈中,他一个劲地跟我扯上关系,时不时就拉我下水,如今看到了别的美女,居然也学起王怜花一般风流起来了,不,估计他本来就是个风流种,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算了算了,反正我又没打算喜欢他,他看上谁关我什么事啊? “呵呵——”干爹忽然轻笑了一声。 我顿时回过神来,正对上干爹意味深长的眼,我忙尴尬地笑了一下,低头去取茶盅浅抿了一口,天哪!我都在想什么哪呀!他要是真和白飞飞两情相悦,能感化白飞飞,使得白飞飞不再对任何人都抱有仇视的想法,不再那么狠毒地算计和利用武林中人,而反过来帮助沈浪,那不是更好吗? “茶早凉了。”干爹笑道。 “我马上叫人去换。”我忙提高声音唤了声鹦歌。真是奇怪,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不敢看干爹地眼睛。 待到鹦歌退了下去,干爹脸上已再也瞧不出一丝沉重地神色,他复又斜斜地靠在坐椅之上,清俊的脸上满是惬意地笑容,“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叫堂里的人来接手么?” “不。”出乎自己意料的,本该仔细考虑一下才会回答的答应就这样脱口而出。 “不?”干爹微微仰起了一下身子,认真地望了我一眼,又斜依了下去,似乎意外我这样的草率回答,又似乎我这样的回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是,这次我不想再叫堂里的人来接手,或许也到了该我自己来面对的时候了。”不知怎地,这样的话一说出口,我却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站起身,抬起眼眸,认真地凝望着窗外的天空。 绵绵的细雨天,天空空蒙蒙的,模糊不清,可看在我的眼里,却仿佛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每一幕,就如同电影般放映在空蒙的背景里。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再次告别引魂使者,以一个劫后重生的婴儿身份醒来时,以为我即将夭折的爹和娘,互相依坐在床头那份悲哀却又无奈的神态,对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他们只不过是这个陌生世界里先认识的人,却忘了,我的躯体却是由他们的骨肉塑造出来的。 我,不再是那个枉死的江采采,而是这个原虚却又真的武林世界的朱七七。 是的,朱七七。 从没有象此刻这般,更深的理解这个名字。在前世,这个名字代表了江南富朱家的宝贝七千金,同时也是引了武林最杰出的三大后起之秀恩怨情仇故事的导火线,一条令的惨淡江湖中喷出不少勃勃生气的鲶鱼。呵呵,也许用鲶鱼来比喻前世这个名字的主人是再适合不过了。 而在今世——今世,我怎么会到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呢? 还是朱家的宝贝女儿,还是生活在这样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和各类的江湖人物生了种种的瓜葛,拜师、学艺、成立七世堂,而后又遇到沈浪、王怜花、熊猫儿、金无望、白飞飞、王云梦——这样一系列原著中的人物,这样的身份,其实早已注定我无法摆脱和江湖的纠缠了,不是吗? 或许,本来事情还可以如我自己希望的方向展的,可是,当我带着老八翘家,毫不犹豫地选择往北走的时候,一切,都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参与了鬼窟事件,暗地里放走了快乐王的财使,再来到这里,经历了老八的失踪和花婆的去世—— 我,这一世的朱七七,注定会卷入这变幻不定、充满斗争和阴险,同时也充满阳光的江湖,所以我不会再逃了,或者手,逃,也已是无用。 这个认识,或许比较酸涩,也或许比较无奈。 可这并不代表我就妥协了,不代表我就会放弃那个总有一天要去游遍名山大川、幽岭密谷,做一名真正的逍遥人,潇洒地过完平淡而不缺乏趣味的一生的梦想。 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先暂时地把我的梦先放到心底,暂时先把我的自由,我的肆意,我的豪放和我的张狂放到心底,去做一些我本该早去做、本该早该用心去做的事情。只有协同正义之士除去野心勃勃的云梦仙子和快乐王,使得武林局势真正恢复平衡的那一天,我才能安心地在山水中享受生命的乐趣! “你想明白了?”干爹轻轻地度步到我身边。 ***** 嘿嘿,这一章的心理描写很多,从此,七七要开始真正的面队人生了!亲们,来为七七加油吧! 本章节由书友上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外的平静 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意外的平静 第一百二十八章意外的平静 “是,我想明白了。”我绽开笑容,转头面对干爹。 “七七,你真的长大了。”干爹别有寓意的道。 不是长大,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我无声地笑了笑,回头看向内屋,道:“老八就拜托给干爹了,他还太小,我不放心他再继续跟着我。” “你想让我带他回去?”干爹扬眉意外地道。 “嗯,干爹有自己的生活,七七不希望成为您的羁绊,而且,老鹰的孩子如果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展翅长空,不是吗?” 干爹含着笑,注视了我一会,才道:“你说的对,自己的路总要自己走。我明天就带他回去,你就安心地做你要做的事,只是千万要小心!” “——还是再呆几天吧!难得和干爹见一回面呢,七七有些舍不得你们这么快就回去。”我一如从前般挽起干爹的手,撒些小娇来,再说,我还需要干爹帮我个小忙呢? 自从白飞飞出现后,我一直想着如何防范她,并适当地警告其他人,只是苦于自己凭借的只不过是前世的记忆,而没有确切的证据,干爹这一来,倒刚好可以帮上我这个忙。 干爹虽说向来不爱管江湖中事,除了遇到涉及到我的事,基本上都是一副缩袖旁观的态度,但他好歹已经在江湖上混了这许多年,若要论起识人辩性。又有几人能比上他的洞若观火?他要是觉得某人表里不一,有可疑之处,别人总会信上几分,至少也会在心底留个心眼。 为了不使某人再重蹈前世地覆辙,再被白飞飞再三地利用和欺骗,更为了天下的局势,我需要干爹来替我提醒他。这样对于日后除恶大计的进行总是有利的多,某人也不会在再三地上当之后。才知原来聪明绝顶的自己也被愚弄了,这就叫防患于未然! 至于熊猫儿吧,我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他,以他的性子,实在是藏不住心事,白飞飞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只要熊猫儿忍不住心中地好奇。多看上她两眼,估计她就立刻明白有人识破自己的伪装了。 所以我要一定要让干爹见见白飞飞,看看干爹能瞧出些什么来。至于怎么安排嘛?估计也不要我费脑子了。果然,未等我们闲聊完,就有门人来报说,郑州双杰带着一位白姑娘前来拜访。 上官修君一进门,就关切地询问老八地情况,我一边笑着迎接答复。一边招呼众人相互见礼。修君听说前面坐着的居然是诗仙的后人,当今的不出世奇人楚狂人李九天,顿时激动地满脸通红,恭恭敬敬地见过礼后,就兴致勃勃地请教起各种领域的学问来,真真是个憨书生! 上官修远自是一派年少的大家风范。他久在基地又是七世堂的骨干,当然知道干爹地存在,更如其他人一般视干爹为偶像,此刻见了干爹,自然也是喜不自甚。 而白飞飞则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端庄的犹如大家闺秀一般,除了偶尔回答几句我的问话外,其他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微微垂首,简直就是一只沉默的完美花瓶,只是。她心中在想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不多时。欧阳喜就派人来请,说宴席已摆好。请我们过去,我只得暂时作罢。 席间自是热闹非凡,欧阳喜因这么多群豪都聚集在他家中,而更是兴奋的满面红光,屡屡起来敬酒。饭后,为了给老八压惊,熊猫儿提出要带老八出去逛街,怕我担心,还拉了沈浪同去。我想老八过几日就要回去了,让他出去玩玩也好,便不加干涉,反而正好和干爹单独说说话。 花厅之中,我和干爹面对面地盘膝而坐,左右悄然无人。 我一边洗着茶具准备泡着干爹最喜欢的云雾百针茶,一边开门见山地道:“干爹,你觉得这位白姑娘人怎么样?” 干爹笑道:“不错,容颜之秀,几乎和你不相上下。” “我说的不是这个。”谁要和她比美来着,我嗔道,将白飞飞自己所说地来历简单地讲了一遍,正色道,“干爹相信她么?” 干爹目光如炬地看着我,突然笑道:“七七,你师父曾对我说过,你对任何人或事一直都有自己的奇特判断和预感,干爹也十分认同你师父的观点,如果你觉得这位白姑娘身上有秘密,何不就相信自己的感觉呢?” “干爹,我现在是在问你的感觉,好不好?你不要避而不答嘛!” 晕,我哪里有什么奇特的预感嘛?不过是仗着有一些原著地记忆,做一些比较接近事实的推测罢了,而且,现在事情的发展已脱离了轨道,今后会怎么样,我会碰到什么事?这个武林的人和事会如何变化,我早就不敢妄语了。 干爹轻笑了一下,道:“这位白姑娘,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嘿嘿,干爹果然厉害,好象是有些看出来了,我继续笑问:“怎么不是池中之物呢,干爹指的是她的容貌吗?” 干爹淡淡地道:“自然不仅仅如此,美丽的容貌固然是一项利器,但本身的智慧和内涵也很重要,此女子虽然看似极其柔弱,但身上却有一种异与常人的韧性!” 我眼睛一转,又道:“那干爹以为,这位白姑娘是否可能身怀绝艺呢?” “七七,你发现了什么?”干爹轩眉微扬。 我道:“干爹你不是说我对人和事都有一种自己的判断和预感吗?七七觉得,这位白姑娘。绝不是普通人呢?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如果她真地是个深藏不露地高手,我们总该多了解一些才是,而且,今天您也看到了修君对她的情意,我是担心修君将来会为情所伤!” 干爹收起戏谑之色,思忖了一下。“你若这么说,干爹倒还真地再观察观察这位白姑娘了。” “呵呵。所以我才留她下来住在欧阳府啊!” “你呀,真是人小鬼大!” “干爹,我已经十五了!”我抗议道,突然觉得自己的腔调和老八有些相似,不由地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也知道你十五了啊?”干爹大笑着刮了我一下鼻子,“你的姐姐们到了你这个年龄,可都已经谈婚论嫁了。你怎么不说呀?” “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下午老八回来,我委婉地提出让他和干爹一起先回江南。老八一听,果然立马就不乐意了,怎么劝他也不肯,还说要是我七姐嫌他麻烦,他就自己找猫大哥去,让猫大哥带着他去流浪江湖。我顿时满头黑线,只好威胁他说。那个云梦仙子最喜欢抓漂亮又聪明的小男孩回去,把他们变地痴痴傻傻,再拿来当玩具,还会剃光他们的头发,在他们头上烙和尚地香印——这一次他差点被云梦仙子捉走再也回不来,就是个证明。 老八一听。果然骇白了小脸,我趁机又进行一翻劝说,再提到花婆动之以情,要他把花婆的骨灰带回到杭州安葬,让家人好好地为她办场法事,老八虽然顽皮,但对从小照顾陪同他长大的花婆却有很深的感情,当下便不再说话,只是眼眶却红的不得了。 看着他那又难过又不舍的样子,我心里同样又是不忍又是心疼。可江湖险恶。以后我要做的事可不能再和以前地轻松惬意相比,把老八带在身边。我实在不放心。 知道我要送走老八,接下来的几日,熊猫儿更是每日必拉着沈浪,带着老八四处游逛,他本就是在洛阳长大,痞性难改,现在和一些旧兄弟会合,再加上恢复了生气的捣蛋老八,整日喝酒滋事,四处寻隙打架,几乎天天把整个洛阳城搅的个乌烟瘴气。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也明白他们表面是捣蛋,暗地里却片刻也未曾放松追查云梦仙子等人的下落。 但自从那日的变故之后,云梦仙子等人却再无动作,曾经在园子里露面过的胜滢也一直去向无踪。便是连那花魁染香也突然销声匿迹了,园子里对外只说是染香姑娘抱恙在身,已赴他处静养。 日子平静地仿佛是密封在水缸里头的水,连一丝涟漪也荡不起来。 而到了第三日,各地又陆续传回了奇怪地消息,说胜滢、孙通等人均已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返家途中,对与当日古墓中之事只字不提,如有旁人一再追问便会恼羞成怒,神态之间,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地因未能查出鬼窟真凶而羞愧,除外再无一丝异常。 众人虽觉事情奇异无比,但好歹这些人俱都无事,也不再追查下去。接而仁义山庄那边也很快传来消息,说已顺利地击退来敌。洛阳这边,欧阳喜则已通知那些已变成白痴的一众高手家属,只等他们派人来迎接各自亲人回去,其他各地也未听说有异常动向,整个江湖似乎又平静了下来。 可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在有心人的眼里,事情并没有就这样过去。 干爹带着老八和小刀回去后,上官修远兄弟借家中事务繁多,也向欧阳喜和王怜花辞行,随后,乔五和花四姑也相携离去,于是欧阳府中,就只剩下我、沈浪、熊猫儿,以及客人走了以后就赖在欧阳府家中的王怜花,当然,还有鹦歌和墨兰。 我原以为白飞飞怎么也不会就这样回去,必定会生出点事出来,伺机留在王怜花府中。没想到根据上官修远的回报,她竟是乖地不得了,只是一味尽心尽力的服侍着上官兄弟,尤其是修君,整日以上官家的仆从身份自居,上官兄弟回郑州,她二话没说的马上收拾行礼,可王怜花也无单独挽留她之意,倒把我给搞糊涂了。 pz:呜呜——可爱的老八被浮尘送回家去了,以后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出现,为弥补喜爱老八的大大们,浮尘将在下周推出老八的番外,嘿嘿,期待吧! 本章节由one>文学文学文学文学文学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野餐 正文第一百二十九章野餐 第一百二十九章野餐 一下子连走七八个重要的客人,欧阳府顿时冷清了不少,熊猫儿这几天日日和老八在一起嬉笑怒骂,老八这一走他反而不习惯了,呆了半日后,索性就拖了欧阳喜和王怜花两个标准的酒鬼,聚到在一起喝酒划拳,谈时论事,沈浪当然也不能幸免。 男人家行酒令,又已是四人成桌,我当然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这样一来,我反而暂时落的个真正的清净,也有时间来处理一些事务。 自从我决定留下不走,我的身边就开始陆续地出现一些暗影听我差遣,顾名思义,暗影也就是七世堂早年散出、秘密潜伏在各处的影子。令我意外的事,欧阳喜的管家,那位看上去极度精明的中年欧阳韩,竟也是堂里的人,有他在,各地的消息要避开他们的耳目传进来当然就容易多了。 我连续地下了几道密令出,除了让他们四处宣传云梦仙子复出、要正道之士引起警戒之外,同时还勒令各地的分堂分舵分店,随时监视胜滢、孙通等奇异地消失又奇异地出现之人,并且吩咐注意方千里、展英松等已丧失神智之人的动静,观察他们的家族和势力有何变动。 我总有个感觉,云梦仙子把他们变成白痴,绝对不仅仅是要削弱武林的正道势力,必定还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埋在其中,说不定会暗中扶植这些人原先手下的势力,从而接替他们地位置也说不定。他们这些人。虽然每人都只代表了一方的势力,但如果联合起来,却也不可小觑,我如今早做预防,一旦事情有变,也不至于措手不及,无从应对。而且这也是我们七世堂扩展的好机会,与其让那些势力落入某些野心十足、会危害天下的人手里。还不如由我们暂时去控制。 可惜这样的清净也只有一天而已,第二日一大早,熊猫儿就咚咚咚地来敲我们的房门,说是天气如此睛好,连我这个俗人都晓得要出去踏踏青,晒晒太阳,怎么反倒我这个雅人还赖在屋子里。 其实我昨天一宿都不曾睡眠。连续接见暗影到凌晨左右,方才躺下他就来吵我,还说王怜花那厮早已把野餐盒都准备好了,大伙都在大厅只等我一人。 我只得起床梳洗,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奇怪,这几个大男人,居然也有这等浪漫心思,邀请我去城外野餐?不过野餐这主意还真是吸引了我。想我在家时,也常带着老八等人跑到虎跑或灵隐附近烧烤,确实开心有趣,此次不用说,必定是王怜花的主意了。 我原以为白飞飞地出现必定会吸引走他大部分的注意力,没想到他欣赏归欣赏。失态归失态,到了关键时刻,竟还是若无其事地放了白飞飞回去,瞧着他那一张笑得极其完美的笑容,我实在是猜测不出到底他是真没动心,还是白飞飞已然在暗地里见过云梦仙子,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关系了,如果是那样,弟弟对于姐姐自然是不能有其他想法的,他的神色就算是正常的了。 可上官修远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并未注意到白飞飞的起居有任何不对劲地地方啊?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白飞飞真的要避过我们的人,以她的身手和计谋却也不是难事。凡事没有绝对,我只能先在心中留个底。 梳洗完毕,王怜花、熊猫儿和沈浪果然已在客厅中等候,见到我一身便利的简装,一眼就看出我是个野餐的老手,不由地都会意地微笑了一下。 天色果然晴好,风和日丽,晚春的风吹拂在脸上身上,确实是舒服地紧。 因府中有事需要处理,欧阳喜并未和我们同去,于是一行六人三人骑马三人乘车便来到郊外。王怜花不愧极善长玩乐之人,挑的地方确实也不错,竟真真的是一处依山面水的好地方。 蜿蜒的小溪,几株垂柳依依,柔软的绿草地,如火般绚烂开放地石榴花,连着不远处的山林,显得分外的秀美和别致,竟丝毫不逊于春暖花开的江南,令人一望便心旷神怡,陶陶欲醉。 这样的好去处,自然赢得了所有人的称赞,我不禁更加绽开了笑容,罢了罢了,今日瞧在这么美的风景面上,且先隐去心中那些伤脑筋的猜疑吧,这么久没野炊,实在是很怀念啊。 男人们自去拾柴打猎,我和鹦歌、墨兰三人也兴致勃勃地择地铺开席子,将所带食物工具一一摆放妥当,并在稍微有点距离地下风处理了一快空地出来,以便烧烤。 我们还未忙完,他们已凯旋而归,打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 熊猫儿最辛苦,还背了一大驮柴火,若不是他的气宇太过轩昂,倒象个十足的樵夫,大伙自然又是一阵取笑,说既已当了樵夫,索性连渔夫地称号也一并收了,于是下溪抓鱼地的差事也自然落到他头上。 我们则就站在溪边指手画脚地拼命帮倒忙,惹的熊猫儿老半天抓不到一条鱼,火急了,反用溪水泼了我们一身,吓的鹦歌和墨兰索性尖叫着跑的远远的。 今日这样相处,没有男女之别,也没有尊卑之分,连我也忍不住忘了王怜花是云梦仙子的儿子——不得不说,王怜花实在是个心肝玲珑剔透的妙人儿,他在我们经历了连番的事件之后安排了这次散心聚会,确实教我们无法拒绝的开心。 一时间欢声笑语伴随着阵阵的香味飘荡在山野之中,除了某人,虽然笑的也很开怀,只是有几回不小心瞥见或对视上了,总觉得那盈润着笑意的目光里。依然保持着深井般地沉静。 我不禁心中动了动,似乎突然间又似读懂了一点为何他那神秘的微笑会一直不变,这样轻松的时刻,他居然都仍然如此的压抑自己,是因为觉得危机还未过去,随时都可能会有变化才暗中警戒?还是因为那笑容早已成为他的一张习惯性的面具,而无法脱下呢?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令他有如此地性格呢?难道仅仅是因为父丧吗?或许他那笑容的背后还有更多更深地故事—— 我避开油烟。斜依在石榴树下,慢条斯理地吃着王怜花精心烤制的嫩鱼。微笑地注视着十几步外忙碌的众人,不禁自嘲的一笑,说好了今天不许想太多的,怎么不知不觉又分神了呢?不过我倒真的有些好奇那日干爹找他时具体都说了些什么,除了技巧地暗示了白飞飞不是一般的弱女子之外,是不是提了一些我所不知道地事情,否则怎么会任我如何询问干爹就是只笑不语呢? “小姐小姐——”鹦歌又高举了一只兔子腿。笑嘻嘻地跑了过来,“真没想到王公子居然还有这手艺,我闻着的时候都流口水,今日可真是托了小姐的福了!” “什么托我的福,话可不要乱说!”我斜睨了一眼她,走到溪水边净了净手,起身站起,“我吃饱了。去那边走走,你们就不要跟上来了!” “可是小姐——是——”鹦歌被我一瞪,马上住了嘴,还装出一副噤若寒蝉的胆颤模样,惹的我不由大笑出声,正准备抬步。王怜花忽然走了大步走了过来,笑道:“此地在下曾来好几回,比较熟悉,朱姑娘倘若不介意,就让在下做个导游如何?” 我微微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往熊猫儿和沈浪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见熊猫儿正扔掉一只鸡腿,大笑着仰脖大口地喝酒,而沈浪则仍是一派和煦的微笑,持杯浅饮。正笑望着熊猫儿。两人仿佛都未曾听见王怜花地说话一般,我不由地心下微微气恼。脱口道:“好啊!”便当先往山坡行去。 王怜花微笑着跟了上来,始终和我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不知他是已经有些摸清了我的脾性,还是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发表他长篇大论的口中,只是慢慢地陪我走着,遇到一处景色就简单地为我介绍一下,话虽不多,却每每都形容地恰到好处,让人回味无穷,更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我不禁停了几次步望了他几眼,只瞧见他明净如溪水的眼眸,除了坦荡还是坦荡,只偶尔地浮现出隐隐地深沉,夹杂着几缕暧昧的色彩,每当此时,我就会以微笑掩饰自己的异样,再行举步。这个王怜花,我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他了,原著里不是说他一看上前世的朱七七,就想尽了法子要得到她吗?怎么到了这一世他的动作反而含蓄了许多——当然,我不是希望他采用那些偏激的法子,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王怜花可比原著里要深沉的多了,会隐藏的多了,明明行动和眼神都表现对我的有意,但这实在有些不符合他地性子,难道这本来就是他地性子么?但去年我捉弄他时,他分明曾露出那样魅惑致命一般的眼神啊? “——朱姑娘?” “嗯?”我一个怔动,恍然侧头,“你说什么?” “在下方才是说,这洛阳城附近还有很多好玩地去处,改日在下再一一陪同姑娘前去游玩欣赏如何?”见我心不在焉地神游于外,王怜花的脸上没有丝毫恼怒的痕迹,反倒笑的更加灿烂,双目突然炯炯地发出灼热的光芒,期望之意尽显无遗,竟让人有些不敢迎视。 “哦,还是改日再说吧!”我旋转了身子,往来处看了看,笑道,“不知不觉,竟走出这么多了呢,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好东西都让他们给吃光了。” “呵呵——正是,尤其是那只野猫在,我们若不早些回去,可又白白便宜他了!”王怜花开着玩笑,巧妙地顺着我的台阶往下走。 sorry!sorry!sorry!sorry!sorry!sorry!sorry!sorry!sorry!汗滴滴——再滴滴 本章节由one>网游网游网游网游网游 第一百三十章 丐帮要开会 回到溪边,鹦歌和墨兰在一旁暧昧的偷笑,沈浪却是含笑而视,一派平静 熊猫儿看了看空空的烤架和酒瓶,又看了看我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呐呐地道:“你们上哪儿去了,半天都不见人影?可莫要怪我们没等你,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说到后一句,他好象又为自己的贪吃找到了借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与我和王怜花独自出行,反而没有一点的诧异。( 看着他平常自如的神情,想起小时侯对他心怀的那些向往,我不由地微怔了一下,心里头跟着泛起一丝酸涩,但随即漾起笑容走了过去,笑骂道:“还好我是吃饱了才去散散步,否则这会儿你可不是存心让我饿肚子么?还是当大哥的人呢,一点都不体贴做妹妹的。” 自从我和熊猫儿结识相处以来,我就察觉出这一世的熊猫儿,恐怕对我再没有前世对朱七七的那种强烈而悔的男女之情,虽说我们一直都相处的很和谐愉,平日里大小不分的,但他只怕多的是把我看成兄弟姐妹、朋友伙伴而已。 或许,这样的关系我一开始就明白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去正视而已。 不过仔细想想,虽然有些失落,但我和熊猫儿确实也不适合当情侣,别的不说,单看他那可以连续十几日都不洗澡的卫生习惯,恐怕我就受不了了,嘻嘻――罢了罢了。如果我们真的缘,那就随缘吧,正如我自己所说地,我这不是才刚刚成年吗?那些情意之事,何必想的那么早? 是了是了,我还年轻着呢!未来的路那么长,王怜花如想打我的主意。我就一概装糊涂好了,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不想接触就不接触,须勉强自己,这样反倒可以活出我自己的真味来。 至于某人――也同样顺其自然的对待吧,毕竟或许以后要合作的地方会很多,老避着也不是个事。 回去之后,王怜花果然不时地来邀请我去附近地名胜之地游玩,想想洛阳周遍确实也有许多好风景。自己也一直都想去见识见识,我也没扭捏作态,爽的答应了,只是同行地时候总会扯上熊猫儿和沈浪同去。一两次后,王怜花倒也识趣,每次必一起邀请。 我们的日子过的平平静静,乐乐的,江湖之中除了那些小范围小规模的常见争斗外。显得异常平静。一直留在郑州的白飞飞也是安安份份的,平日除了修君主动带她出去游玩外,几乎足不出乎,真让人吃不准她地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可越是这么平静,我反越让手下的人给我提起精神来。小心警惕。 太过平静的背后,总会有大的风雨在酝酿,这仿佛是亘古不变的武林规律。 果然,我们很就听说丐帮开始四处邀请天下英雄豪杰,到太行山下参加丐帮选立帮主大位,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 丐帮!选立帮主大会? 这个消息一送到,我立时就想到原著中因一时失足被金不换利用作了一回可耻的工具的徐若愚,他曾一时利欲熏心助纣为虐,在古墓中胁持了朱七七,虽然后来在沈浪欲为前世朱七七断腕的时候幡然悔悟、临危倒戈。挽回了大错。但却也因对自己地过错深坏歉疚而黯然落魄于江湖,后来却被丐帮三长老趁机他心灰意冷之际拉进丐帮作了一名七袋弟子。再后来因为识破了三大长老之一的左公龙的阴谋,而惨死于乱刀之下。 起这事,前世的那位朱七七也有掺合进去,意中反害了徐若愚。 这一次徐若愚除了骄傲些,倒也未曾犯过什么大错,前些日子还有情报来传,说他此刻还在四处寻找失去武功后销声匿迹的金不换,当日我为了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请走他,而唆使他去找金不换为民除害,没想到他现在还没放弃,自然也就不可能入丐帮了。 我已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五年,自然知道丐帮乃当今武林第一大帮派,门下弟子,遍布天下,尤其是衡山之役后,正道精英丧失大半,而丐帮因规矩分明,鲜少参与这等争夺名利之事,因此势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趁势扩展了一翻,到如今其声势之强,可说是一时二了。 自从十八年前,丐帮原熊帮主因病暴毙而亡,留下偌大地一个丐帮群龙首。 按说本该立即从帮中选出一位德高望重、武艺高强之人立为帮主,但因地位只在帮主之下的三大长老,不论是辈份、武功抑或声望,惧都不相上下,是以十多年来一直都未能评选出由谁来坐这领头之位,帮主之位空闲至今。 而如今徐若愚并未被拉入帮,三人势力依然均衡,怎么会突然召开起这丐帮大会来了? 想起原著里为谋取帮主之位,而杀死其他两位长老和灭徐若愚之口的左公龙左长老,对呀,他不是曾和王怜花有过勾结吗?我依稀记得左公龙带着手下去围剿徐若愚时,沈浪曾怀疑他的武功为何大进?是了,一定是王怜花给过他什么武功心法,是以他的武功才会高于其他两位长老,说白了,就是王怜花在暗中帮助他夺取帮主之位。 当下我不再迟疑,立刻命令暗影在城中散布我这个提前得到的消息。 次日熊猫儿、沈浪等人果然聚在一起讨论丐帮之事,我虽只是女子,但身份特殊,又会些武功,也算是江湖众人,欧阳喜自然也一并地来邀请我前去参加讨论,走到庭院里,就听熊猫儿在厅里兴奋地拍大腿,叫道:“管他有请贴,我们到时直接去了就成,他们不认识我熊猫儿,难道连你沈浪都不认得不成?你可是在一年内连续为仁义山庄擒获了七名恶徒的年轻高手,当今武林人能出其左右的后起之秀,连李长情也极为看重你,他们若不来请你,定是他们的眼睛被污泥给涂瞎了!” 只听沈浪笑道:“那几人也不过是我恰逢时机才侥幸得手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再说古墓之后,你熊猫儿地名声可也不小啊!” 又听一个声音朗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当今地少年英雄,我王怜花却是个默默闻的名小卒,到时候还要指望二位提携小弟一番,也好让小弟去见见天下第一大帮派地盛会。” 熊猫儿看着不请自到的王怜花,笑骂道:“你这厮就会装蒜!空有一身好武艺,平时里却净只玩些赏花酿酒、丝竹唱的酸事儿,还在人前装的一副文弱模样,深藏不露的,谁还能知道你啊?就算没请你,也怨不得别人。” “你们在说天下第一大帮大会呀?莫非哪里又有热闹不成?” 我心中暗叫熊猫儿骂的好!口中却开着玩笑迈了进去,不露声色地瞧了一眼王怜花,他确实深谱装蒜之道,除了那夜救老八,从未在人前显露过半分武功,洛阳人都只知道王公子是个才学丰富的世家文弱公子而已。他平时行事总是那般低调,至今自然就是希望不引起武林中人的主意,才好方便行事,那么此次丐帮大会他自然非去不可。 “七七,你来的正好!这一回啊,确实又有热闹可以瞧来!”熊猫儿大笑道,“这几日在洛阳也有些呆腻了吧?现在正好换换口味,我带你去太行山玩一玩,如何?” “好啊!”我欣然道,“久闻太行山不仅风光旖旎、景色奇异,而且还有不少汇集了太行之风的奇峰涧壑、端的是雄伟险峻,历来被视为兵要之地,其间是英雄辈出,我此次出门,自然是走的地方越多、见识的越广越好,将来回去也可以和我五哥炫耀一番,省的他老在我面前卖弄!” 沈浪含笑道:“看来朱姑娘倒是对太行山知之甚多啊!” 我面容平常地笑道:“我其实哪里懂那么多啊,还不是我五哥曾来和我吹牛,说那太行山是如何雄壮秀美,说的我满心儿都是向往,这次可好,总算让我如回愿了。”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就动身如何?”熊猫儿性子急,浓眉一轩。 “就你这只野猫没定性,既然你们已预料丐帮必定会派人来请,何不干脆再多留几日?”欧阳喜不愧是中原孟尝,被我们叨唠了这许多日,竟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反而还变相再三挽留。 “我可听说丐帮的人非十万火急之事,从不备车马代步,我们早去在路上遇见他们,不仅给他们省了许多力气,同时也多给他们面子,岂不是一举两得吗?”熊猫儿这会的口才却甚是不错,欧阳喜被他说的苦笑不已,只得让人去打点行装, 第二日,我们便在欧阳喜的再三地殷勤相送之中驱车离开了洛阳,往东北方向而行。不多日,我们便行到了一处名叫坡头的小镇,眼见天色已晚,便择店而歇。 这一次房间是随机安排的,我住中间,左侧是王怜花,右侧依次是熊猫儿和沈浪。他们三人现如今是每到一处,必定将那处所珍藏的好酒喝光为止,好在我和王怜花都是富裕之人,也不怕他们如此折腾,只是他们酒饱饭足回到了房中倒开始不安稳了。 其他二人自然不会怎么闹腾,而隔壁的熊猫儿却发出一阵高似一阵的如雷鼾声,吵的人实在法入眠。奈之下,鹦歌和墨兰只得拆了些棉花,将双耳堵上,发誓说以后可绝对不能再让熊猫儿睡隔壁了,这哪象打呼噜嘛,简直就是打天雷嘛,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如此折腾了半夜,我毫不容易依稀睡去,突觉不对立即睁眼凝神查看。 本章节由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打架 第一百三十一章打架 只听鹦歌墨兰鼻息深沉,想必都已经睡熟了,房间内悄然一片,并无动静。我倾听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正想翻身继续睡去,忽然想到是不对呀,隔壁那震天响的呼声怎么不见啦!以熊猫儿这习惯,怎么可能打了一半呼噜就不大了呢?肯定有问题。 悄悄地起身,避过鹦歌和墨兰,我偷偷地从窗外溜了出去,果见熊猫儿的窗户微微敞开着,房间内显然没人,深更半夜,他去哪里了? 翻身进入猫儿的房中,四下并无打斗的痕迹,摸了一下被窝,还热乎乎的,应该是刚刚离开。 我悄无声息的掠出,望了一眼旁边门窗均闭的房间,脚步只略略踌伫了一下就纵出廊外,趁着月色伏地四处细看,果在东边院墙下发现一处轻微的足迹,只是足迹细浅,不象是熊猫儿留下的,那这个足迹会是谁的呢?熊猫儿又发现了什么? 我微微犹豫了一下,虽然说熊猫儿艺高胆大,但是如此深更半夜总是教人无法放心——轻点了下脚尖,我纵身跃上墙头,墙外一片沉静,民舍井然,鸡犬无声。 明月悬挂在空,倾泻出清淡的月色,静静地看着人间的小镇。 真是怪了,是哪家的小贼如此风雅,不挑风高月黑夜,反趁着月色如此皎洁明亮的时候来办事哪? 足迹的去向越来越偏僻,追到镇外一处竹林时。终于听到里面依稀有人声传来,正是熊猫儿地声音。我大喜,悄悄地探了过去。 只见竹林中间有一处方圆二十多米的空地,空地上站着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高的自然就是熊猫儿,而矮的——只见他正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熊猫儿,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一张涂着污泥的小脸倒有些熟悉。 再看他地打扮。一看之下,我可乐了!这不是我出去寻老八时碰到的那个女扮男装地小乞丐吗?她怎么来啦? “原来是你!”熊猫儿也认出了对方。听他的口气此刻一定正皱着眉头。 “正是我,怎么样?”小乞丐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棒,用棒尖敲打着地面,一副骄傲的样子,只可惜配上他那一身乞丐装,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到他这样子有多帅,倒惹的我差点笑出声。奇怪的是。我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乞丐,非但没有丝毫警戒之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信任和好感。 “你诱我到这里来做什么?”熊猫儿上下打量着对方,挠了挠头,“我们好象没有过节吧?” “找你来当然是有事啦!等会我自然会实言相告,”小乞丐撇嘴道,突然狡黠地摆了一下小脑袋,贼笑道。“不过,这之前么——得让我先试试你地真本事!”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突如兔子一般矫捷地扑了上去,打狗棒舞出一片虚影,立时将熊猫儿的身躯罩住,棒影之下。棒尖点点都指向熊猫儿的周身大穴。 “喂,你要打架总得先说清楚为什么要打吧?”熊猫儿口中叫道,不慌不忙地闪避开小乞丐接二连三的进攻。 小乞丐嘿嘿一笑,也不理他,直接以更猛的攻势代替回答。她年龄虽小,但这一路棒法使出来,却也有模有样的,颇有威力,尤其是那认穴之准,以她这个年龄看来更是罕见。说起她的年龄。那夜我看她似乎只有十一、二岁,今日这仔细一瞧。应当也有十三、四岁了吧!只不过好象营养有点发育不良的样子。 这小女孩是丐帮地人吗?可她身上却连一口麻袋都没有,又不象是丐帮的弟子。 丐帮作为一个由乞丐组成的天下第一大帮派,虽没有明文规定不收女弟子,可是因为职业和帮规的关系,女弟子向来就极少,就算是有几个,大多也是跟在作为丐帮高级人员家眷的侍从而已,吃穿用度虽不能和其他人家相比,到好歹也是仪容端正,顶多就穿一些旧衣服显示身份罢了。 象眼前这个女孩子,一身肮脏破烂的衣服,满头散发,又是男装打扮——想起那日见她,她似乎就睡在街上,倒确实象个真正吃苦地,可我上次不是给了她一千两银票了吗?凭那些钱,她完全可以过上好日子,怎么到此刻还这样打扮?这个小女孩真的有些不一样呢!且看熊猫儿如何对付,哈哈! 我轻盈地依附在随风轻摆的竹竿上,折了张竹叶把玩,悠然地自然晃动着,今夜风清月朗,正是看戏的好时节啊。 尤其当看到熊猫儿这场架打的有点没头没脑的,再想到他如果发现对方其实是个女孩——嘻嘻——我就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还好及时掩住了嘴,否则让他们两个察觉到我在一边偷看,可就不能尽兴表演了。 也许是看对方太过瘦小,又是个衣裳褴褛的小乞丐,任小乞丐如何进攻,起初熊猫儿总是一味相让,只是游刃有余地一一避开,并不还击,口中还不停地追问对方的来历。 小乞丐见熊猫儿对他的连续几番的进攻都不正面应对,急地跺脚怒骂道:“你还是不是个男子汉?还是不是那个有架就打地熊猫儿?你在洛阳城的时候不是横地很吗?如今怎么这么罗里罗嗦地,我看你也不要叫熊猫儿,干脆当个娘们去好啦!” 这句话可立马激起了熊猫儿的脾气:“老子是瞧你一副又瘦又小的模样才让你几招,你可别不知道好歹,你爷爷我要是真动起手来,你小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乞丐气的发抖,将棒尖往地上一戳。扬起一小片泥土如箭般地直扑向熊猫儿,咬牙道:“那就使出你地真本事来瞧瞧,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做我爷爷的资格!” 熊猫儿哈哈大笑,轻松地一掌拍开迎面的泥土,猫头儿一侧,轻松避开随泥土后置的棒尖,反掌迎了上去。这一来两人的局面顿时反转。满场只听熊猫儿虎虎的拳风,小乞丐那小小的身体就象是在汹涌波涛中激荡地小船。随时都有覆顶之灾,危险万分。 倘若换成了别人,面对这样的攻势,自然应该乖一点先避开锋芒再做打算,可好一个勇敢地小乞丐,她的身子明明已被压的止不住地轻颤,可两只大眼睛却亮晶晶的。反而还闪烁着十分兴奋的光芒,灵活地舞动着宛如是她的第三只手的木棒,与狂风骇浪之中寻找着对方地破绽,屡屡穿过熊猫儿的拳风,做一两次的反击,眨眼间两人就过了三十余招。 好在熊猫儿虽然被惹起了脾气,手下还是留情的,每每在关键时刻暗暗放水。才让小乞丐险险地避开,如果他真要动起来,这个小乞丐可连十招都走不了了!早就被他一把抓住扔到竹子顶上去了。 话说两人纠缠了一会,问她什么来历什么事小乞丐又不理,只是固执地把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熊猫儿的耐性渐渐耗尽,突听他一声大吼。小乞丐的木棒顿时不知怎么地飞到半空去了,不旦木棒飞走了,连小乞丐的人也被熊猫儿一把抓住胸口给抓住。 胸口?我一怔,差点没抓住竹竿,天哪,人家是个女儿家啊,这只笨猫,居然连续两次都抓人家的胸口。 “我没耐心和你玩游戏了,快说,你找我什么事?”熊猫儿喝道。 “死猫、色猫、瘟猫。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哥哥把你废了!”小乞丐顿时慌了手脚。一只手护住胸口,一只手拼命地撒打着熊猫儿地铁臂。毫无威慑力地威胁道。 色猫?废了?噗——我再也忍不住一口喷笑出声来。 “谁?”熊猫儿一手抓着小乞丐,另一熊掌陡地拍出一掌来,准确地袭向我的藏身之地。他这一掌可不比刚才逗弄小乞丐的那几招,我才轻巧的避过,那碗口出的竹子已轰然倒地,连带地将身后的竹子也压弯了好几根。 “猫大哥,是我!”我从另一个竹顶飘然跃下,实在憋不住心中地笑意。 “七七,是你啊,你怎么也来了!”熊猫儿咧嘴一笑,根本就不管小乞丐的乱抓怒骂。 我有意无意地向旁边的竹林瞄了一眼,抿嘴道:“猫大哥,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你这样抓着她,可不太好啊!” “女孩子,哪来的女孩子?”熊猫儿怔了怔,四下看了看,又转回到自己高举的手上,猛然后知后觉的醒悟,慌忙松手。 “哎哟!”小乞丐正挣扎的欢,他这一松冷不丁地跌坐在地,仿佛屁股上又硌到了一块石头般,顿时又弹跳起来,猛吸了口冷气,往低上一瞧,竟是块尖锐的石头。 我顿时更加笑的不可遏止,前俯后仰的,天哪,这两个人真是太搞笑了,简直就是一对活宝呀!一对?嘿嘿——我地眼珠子尽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突然感觉,若不是这个小乞丐太小了,他们真地好般配呀! 熊猫儿原本还有些尴尬,见到小乞丐跳的向跳骚似地,也忍不住放开胸怀大笑起来,那小乞丐刚才被他抓住胸口时本来已又羞又气,他这一取笑,更是火上浇油一般,噌地跑过去拔出被插入地里的打狗棒,又要扑过来拼命。 好有趣的女孩子!我轻轻一笑,飘了过去,随手夺下她的木棒,笑道:“好啦,好啦,刚才是熊猫儿不对,你不要生气啦!” “朱姐姐,他欺负人!”小乞丐一口叫出我的来历,还立马顺着我的温柔口气往上爬,两只脏兮兮的小手还抓住我的袖子,晃了两晃,眼睛却真的是红了,小脸也低垂了下去, “嗯,回头姐姐好好说说他,对待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呢!”我好象哄孩子一样地哄着她,“那你告诉姐姐,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地把他引到这里来呢?” bs:热烈庆祝女频即将改版,明天浮尘将推一篇老八的番外做庆贺!呵呵,其他人物时机一到就写番外,莫要心急!嘎嘎! 本章节由one> 第一百三十二章 高小叶 正文第一百三十二章高小叶 第一百三十二章高小叶 “是啊,让你说你又不说,刚才那事可怪不得我!”熊猫儿大声道,不过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却又低了下去,虽说他开始并不知情,但堂堂一个男子汉抓着女孩子家的胸口这总归是事实,要是传出去——确实也有些对不起人家。 “不怪你,又怪谁?”我白了他一眼,转头对小乞丐笑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给你们送请柬来的。”小乞丐抽了抽鼻子,放开我的袖子,双手擦了擦身上的破衣,从腰际的口袋里掏出三张简单的红色请柬来,“请你们参加我们丐帮的选新帮主大会!” 她小心地翻开那几张请柬,双手恭敬地递给了我一张,甜甜地笑道:“朱姐姐,这张是给你的!” “给我的?”我诧异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古墓那一段已经被丐帮的人知道了啊,这下可好,我真成了武林中的小名人了。 小乞丐又取了一张,往熊猫儿面前一递,嘟着嘴道:“呐,这张是给你的。” 熊猫儿摸了摸鼻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这张是给谁的呀?”我笑问。 “这张是给沈浪沈少侠的。”小乞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熊猫儿立即伸手来取,“他的就让我带回去好了。” “不行,长老有规定,请柬一定要送到本人手中的。明天早上我自己给沈少侠。才不用你带呢?”小乞丐迅速地缩回了手,把请柬藏到身后。 熊猫儿悻悻地放下手,咕哝道:“不到就不带,我还省些力气呢。” “何必要等到明天,你现在给他就是了,岂不是更方便。”我似笑非笑地瞧了竹林一眼。熊猫儿跟着我望向竹林,突然笑道:“好样地。你们居然都跟来了啊!” 只听竹林中两声朗笑,沈浪和王怜花一同走了出来。沈浪微笑道:“朱姑娘真是好耳力!” 我抿嘴一笑,其实原先我也没有察觉,不过那竹子倾倒时,沈浪也随之换了个位置,因此才被我察觉,而王怜花的马脚却是他故意露给我看的,我倒反而装作不知道。 “沈少侠。在下是丐帮弟子,特来邀请沈少侠去太行山参加我帮大会,请沈少侠务必赏脸光临!”小乞丐一看来的是沈浪,忙取出请柬有礼地道,还特意瞟了一眼熊猫儿。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别人都是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我却是敷衍了事随手一塞就完了。”不等沈浪接过请柬。熊猫儿就在一边哼道,还孩子气的扭过头去。 沈浪失笑道:“多谢贵派盛情,还望小兄弟回复贵派长老,就说在下一定准时赴会!” 小乞丐点了点头,却又白了一眼熊猫儿,望着我道:“朱姐姐。明天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啊!”她生怕我不答应,又马上接道,“只一天,一天就行,后天我保证不再打扰你们。” 我笑道:“说什么话呢?这有什么关系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啦?”我拉着她的手边问边向竹林外走去,沈浪、熊猫儿、王怜花三人也慢吞吞地跟在我们身后,一路欣赏着月色回去。 等回到了客栈。我基本上已经把这个小乞丐的事情都搞清楚了。 原来她叫高小叶。竟是丐帮六袋弟子、人称“笑脸小福神”高小虫地干妹妹,原是个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儿。因为还是个婴儿地时候就被高小虫无意中捡到,因此就跟了高小虫的姓,从小就在丐帮中厮混长大。 她提到这段时,熊猫儿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既然从小在丐帮长大,武功也勉强还过的去,怎么到如今还连一只麻袋都没有呢?” 他这一问,看似好奇随意,实际上我们也早绝奇怪了,丐帮向来有严格的等级之分,麻袋越多,身份越高。象丐帮的三大长老都是九袋弟子,最低的刚入门的弟子也有一只麻袋,称作一袋弟子,后来通过自己地步步努力,才能渐渐地升为多袋弟子,这象征身份的麻袋一旦披上,几乎是从不拿下来的,而这个高小叶的女弟子身后却一只麻袋也无。 高小叶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反嘟嘴道:“没有麻袋有什么稀罕的,姑奶奶我只是不喜欢背麻袋而已,要是我愿意,至少也背个三只五只的!”她口中虽然不稀罕,但任谁都瞧出了她心中的不服气,看来这里面肯定又有个小故事了。 问到年龄时,高小叶突然泛起女性的自觉来,竟有些羞涩地看了看我身后地三个男人,拉着我快走了一段,这才悄悄地附在我耳边轻轻地吐了几个数字。 “什么?”我诧异地道,忍不住上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她居然也有十五岁了,虽然比我晚上半年,可这身材怎么瞧也不象个十五岁的姑娘啊,看来除了和她平时的打扮有关系,还可能是因为长期地缺乏营养,生活环境又极差的关系,瞧着她那副瘦弱的身体,我不禁心生怜意,多好的年龄啊,却象是一朵蒙尘地鲜花一般,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等会可得让鹦歌墨兰给她好好地收拾一下。 回到客栈,大家各自回房休息,鹦歌和墨兰见我突然带回来一个小乞丐不由大吃一惊,免不了又责怪我不该半夜私下独自一人出去等等,见到我习惯性地讨饶道歉,小叶在边上只看的又好奇又好玩。 因天色还早,客栈里也没有热水供应,因此还是决定先休息一会再说。小叶坚持窝在凳子上,不肯睡到床上去,我也就由着她了。我睡的安宁,鹦歌和墨兰却几乎再没合眼过,两人对这个陌生人小心地提防到天亮。但小心归小心,天亮后,她们还是马上去要了热水。可热水要来了,高小叶却一直别扭着不肯进澡堂。害地我又费了九牛而虎之力才把她哄进了澡堂。这才擦了把汗转身走向房间,没想到刚一转角,就碰上了沈浪。 “朱姑娘早!”照例是不变的温和微笑。 “早啊!”我也回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早饭已安排好,姑娘是否此刻就带高姑娘前去用膳?”沈浪自然地笑道。 “哦,不必了,她还在洗澡呢,我们先去吃吧!”想到高小叶哀叫般的挣扎。要她去洗澡仿佛是要她命一样,我就忍不住想笑。 “朱姑娘何事这么开心?”沈浪笑道,自然地与我并肩而行,前往前院饭堂。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小叶,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从小就流落在丐帮,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自觉。也不好好爱惜自己。”看到她视洗澡为畏途地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脸上那些污泥并不是故意涂上去地,只怕真的是长久不洗澡地缘故,说起长久不洗澡,还有个人和她差不多。 “对了,猫大哥呢!” 沈浪微笑道:“他说昨夜被高姑娘折腾了一夜。肚子早就饿了,因此一早就起床去催店家做饭。” 我抿笑道:“吃饭皇帝大嘛!猫大哥好动,确实也消化的快。” 步进饭堂,只见熊猫儿和王怜花已是一个粗鲁一个斯文、对比极其鲜明地在吃早饭。 见我和沈浪一同走进来,王怜花目光中似快速地闪过一丝异色,但马上又恢复了常态起身招呼。他这一闪,倒让我突然发觉自从出发到太行山这段时间以来,心中再也没有泛起过那种不时闪现的奇异感觉,相对的自己也没想过要再特意的排斥,因此。这几天来和沈浪的相处反倒是越发的自然了。就象刚才。要换了以前地我,肯定是迅速就加快脚步赶了过来。不会再和他多言半语,哪可能如今日这般后知后觉? 我心藏疑惑地入坐,不过想想其实这样也不错啊!既然相处起来没有负担,将来的合作也必定会更轻松些,看来我的决定还是对的。 小叶这个澡一洗就是一小时,我们已尽量地减缓速度了,可还是等到换了一壶茶才等到她。她那身破烂的衣服早就被我吩咐鹦歌给烧掉了,她个子比我小一些,我的衣服自然会显的大一点,因此就换了一身鹦歌的嫩黄色裙裳,半湿地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衬着她因常年涂着污垢而显得特别白皙的精致五官,活脱脱就是一个娇俏的美人儿。 我满意地拉她坐下,吩咐店家再拿早饭过来。 坐在她对面的熊猫儿似乎面对这样一个焕然一新的小乞丐,很不自在,几次都想站起来,却又被王怜花和沈浪找借口拉了下来,害的他是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只得侧过了头独自大口喝酒。 “真是个天生地酒鬼,一大早就喝酒!”高小叶别扭地撸起袖子抓了一个包子,大大地咬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谁,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熊猫儿立即斜睨着眼回了过去,俩人顿时唇枪舌剑地开始斗嘴,中间还不忘了喝酒吃东西。 我们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听着,一句嘴也不插,这两人可实在是有意思,敢情昨天打架还没打够啊!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猫儿平日里虽然也常取笑欧阳喜王怜花他们,不过,和一个小姑娘斗嘴斗得如此不亦乐乎嘛,却还是头一回,这里面的味道有点不对劲哦。 我原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吃醋,可没想到非但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而且心里头还有些开心,看来我和熊猫儿果然是没有情缘了。看小叶和熊猫儿斗的连茶都来不及喝,我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正要开头劝他们稍停一会,小叶突然住嘴了。 不但住嘴了,而且还低下了头,缩起了身子,屁股也往下滑,似乎还要钻到桌子底下去,显然是看见了什么人。 本章节由one>83k83k83k83k83k 第一百三十三章 左公龙 我们诧异地看向街外,只见行人来来往往并异常啊,正自疑惑,忽见刚刚匆匆而过的一个中年乞丐又倒了回来,停在我们店门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投过如稻草般的乱发,直直地看着拼命低着头的小叶,似是觉得熟悉又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眼尖的看到他的背后背了好几只麻袋,丐帮弟子?可小叶不也是丐帮弟子么,怎么见了师兄弟还要躲啊!我眼睛一转,顿时猜到了几分。 “怎么了小丫头,舌头被猫咬掉了?”熊猫儿说了半天见小叶不还嘴,奇道。 舌头被猫咬掉?噗嗤,我脑中迅速地浮出一个暧昧的画面,顿时差点把茶给喷出来,忙侧头用手绢捂住嘴,正在这时,那中年乞丐突然猛冲了进来,饭堂里的小二急忙去拦他却拦了个空。 “小――小叶?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只见那乞丐惊呼了一声,伸手就抓向高小叶,“跟我走。” “且慢,你是什么人?”熊猫儿喝道,反映迅速地铁臂一伸,顿时就将他捷比的手格开,站了起来,利用自己魁梧的身体将高小叶护在身后。高小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乖乖地躲在他身后连做鬼脸,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中年乞丐怔了怔,这才注意到在座的我们,只见他目光如炬,迅速地扫了一眼我们,立刻抱拳道:“这几位想必就是仁义山庄近期来红的赏金猎人沈浪沈少侠、江南财神朱百万地七千金朱姑娘和洛阳公子王怜花王公子。以及熊猫儿熊少侠吧?小弟乃丐帮四袋弟子何志先,这位小兄弟是我丐帮――的人,小弟寻了她许久,实在是急事想问她,并恶意。” 他的眼力确实不错,竟一眼就能将我们分辨的清清楚楚,说话中是客气有理的。这样一来,熊猫儿可就不好再用强了。他低头回看了一眼高小叶,以眼神询问。 “何大哥――”小叶缩了缩肩,陪着笑站了起来,两只手不住地拉扯身上干净漂亮的女装,似乎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小叶!你给我出来。”何志先板着脸拉过小叶,看了看她的衣服,眼神一下子变地古怪起来。 “好啦好啦。何大哥,你别生气啦,我知道我偷拿了你的请柬是不对地,不过我也是好心帮你减轻负担不是,那些请柬我已经平安地帮你交给沈公子、朱姐姐和――和猫大哥啦!不信你问――”高小叶笑嘻嘻地道,不过看向熊猫儿的时候脸突然红了一下,“反正我们都是丐帮的人嘛,谁送都是一样的不是?” 咦。这称呼怎么突然从死猫、醉猫、酒猫改口成猫大哥啦?我有趣地看着她。 “兄台既是丐帮的高足,不妨请坐下同饮一杯水酒如何?”沈浪起身邀请。 何志先躬身道:“多谢沈少侠美意,只是敝帮有规定,本派弟子外出办事,一概不得私下接受他人的邀请,既然几位已收到请柬。那小弟就先赶去别的地方送信了,后会有期!” 沈浪含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不敢强求!何兄请便。” 何志先又我们团团地抱拳道:“多谢!五月十五在下将同敝派兄弟一同在太行山下恭迎各位大驾!小叶,我们走!”看着高小叶磨磨蹭蹭地样子,他又是奈又是好笑地先行到店外面去等候。 “噢!”高小叶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走回到桌边拿回了她的打狗棒,垂着头嘟着嘴和我们一一辞别,我见她虽神情有些沮丧,不过倒没有一丝害怕的味儿,想来即便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大惩戒的。 “这个小丫头总算走了!” 熊猫儿呼了一口大气。自顾自的坐下来大口喝酒。可是眼睛却忍不住望了一眼要看不见的嫩黄背影。我和沈浪、王怜花会意地笑了笑,这只猫儿嘴里说着讨厌小叶。可刚才还没分清何志先是敌是友的时候,却毫不犹豫地挺身维护,分明早已经把小叶看成是自己人了嘛! 我微微一笑,既然我们要去参加丐帮大会,难道还怕没机会再见面吗?这个小丫头,刚才何志先不是说丐帮弟子是一律不得私受他人邀请吗?可小叶却明显地不受这个规矩地限制,她的身份恐怕要比她自己所说的还要特殊哦! 两人离去后,我们也随之上路,只因时间还充足地很,我们便慢悠悠地边游玩边走。 沿路的自然风景虽然越行越美,但所到之处的地方经济却越走越萧条,比起繁华的郑州洛阳,山高地少地豫北地区,已不只是寒碜两个字可以形容。 别的不看,只看我们居住饮食条件的下降和地方百姓的生活,就一目了然了,有些地方甚至贫瘠地一村之中空了一半,都逃完外地流浪去了,这样的穷困地方,难怪拦路抢劫的强盗也多了起来。 强盗我们自然是不怕的,熊猫儿看似来一个打一群胡打一通,但却是粗中有细,倒不是不分轻重的统统教训之,真遇见有些实在是面黄肌瘦,没有办法才打劫的农民,教训归教训,私下却偷偷地记下来,暗暗地交给四处的弟兄们去救济。 原来熊猫儿地治人手段,就是先兵后礼地呀!晕,这一招,的确挺适合他地,难怪他的手下会对他那么服气敬佩呢。 北方本来就是丐帮的老根据地,随着太行山的接近,四处的丐帮弟子和各方豪杰是日渐多了起来,酒楼茶舍天天都有人在议论这一次哪位长龙可以胜出。 三位长老在武林中的评价向来都不错。欧阳轮欧阳长老虽好饮食,却是侠义正直之人,单弓单长老是疾恶如仇,纵然性情偏激些依然赢得大批人心,而左公龙不仅深受丐帮子弟爱戴,而且江湖上对他地评价也甚高:大仁大义,从不苟且。 听说当年他的声望还隐隐地在熊故帮主之上。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后却只做了长老。因此纵然三人的武功都相差不多,也各拥有一方的支持者,但这次选帮主他的呼声毫例外是高的。 江湖人好赌,早已有人趁机开了赌局,只可惜生意惨淡,因为鲜少有人会去投欧阳轮和单弓地票,这赌却是如何也赌不起来的。 我所关心地自然不只这些道听途说的消息。而是私下传入我耳中的信息。为了证实我心中的猜想,早在我们出发时,我就已找人分别试探他们三人的武功,得出的左公龙近两年来的功力果然忽有大进地结论。此人实在狡猾极善藏拙,如果我不是特意派了总堂的老前辈暗中去偷袭他,根本就试不出他的真正实力,难怪旁人一直以为他们三人的功力只是相当而已。 到了离大会还有六日的时候,已有准备的消息显示三位长老都已在赶来的路上。迟不会晚与大会前两天到。原本按原著所述,三位长老应当是一同前来才对,但这一世既然已少了徐若愚这一环,他们三人自然也不用为了提防其中任何一人而四人行影不离了,因此自然都是各自赶来。 所有的人都抱着看热闹或见识天下第一大帮选帮主盛事地念头,来参加此次大会。丐帮弟子是喜气洋洋地准备着大会事宜,惟独我却一直在心中暗藏担忧。到目前为止,欧阳轮和单弓两位长老还都平安事,我也没嗅出王怜花和左公龙的阴谋,难道左公龙真的只打算凭武功来夺取这帮主之位么?如果能这样顺利夺的帮主之位的话,他们倒确实不需要动其他的脑筋。 “依你们看,难道这次必定是左公龙当选了么?” 路边地茶棚里,我和大家围坐一桌,悠然地看着路上匆匆的行人。熊猫儿也不喝茶,依然是美酒随身携带。谗了就喝上一口。此刻说话的便是他了。 沈浪微笑道:“到目前为止,确实属他的呼声高。人人都道左公龙处世一向严明端正,丐帮若得此主,今后武林中势必会加安稳。” 别人都这么说,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么?你可是知道左公龙武功突进的极少人之一哦!嘿嘿,我虽然决定不再逃避,可是如果边上有个现成的智囊兼高手我却不用,那岂不是太浪了吗?我暗笑着,面上却一派淡然地喝着涩口的茶水。 正在此时,只见远处大道上又走来一队乞丐。这几日我们已见惯了丐帮众人,见又有一批帮众来到,也只不过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沈浪却轻轻地咦了一声,我们立刻顺眼望去。 只见这却是群乞丐身上几乎每人都背了四五只左右的麻袋,正拥着当中一位两鬓已斑白,留着一络同样花白胡子,却满面红光、一团正气的中年乞丐。他地身材未怎么高于他人,打扮也和其他蓬头赤足地乞丐有异,但却一眼就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只因他身上有一种油然而生地、因常居上位而自然而然形成的气概。 看他样貌应该正是刚才大家所讨论的的准主儿了!果然是一副堂堂正气的大侠模样,让人一望便心生好感――当然这好感只限其他人,我肯定是抱着一定的怀疑态度的。 左公龙当然也立时看到了我们,双目顿时放出逼人的光彩,立时大步地走了过来:“几位可是沈浪沈少侠、朱七七姑娘和熊猫儿熊少侠?” “正是在下等人。”沈浪起身抱拳笑道,“阁下可是丐帮三大长老之一,左公龙左长老?” 左公龙哈哈大笑着仔细打量着我们,道:“正是左某,沈少侠果然好眼力。” 他目光微转,在触及熊猫儿那一刻,锐利如箭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异色,但随即以大笑掩饰,道:“这位雄赳赳的少侠好生气概,定然就是熊猫儿熊少侠了?而这位尤如天女下凡、纤尘不染的姑娘,一定就是朱姑娘了!” 本章节由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丐帮?熊猫儿? 第一百三十四章丐帮?熊猫儿? 我微笑地欠身回礼,心中却迅速地泛起疑问:左公龙看到熊猫儿时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是惊惧吗?如果是,为?我不动声色地以余光打量左龙旁边的乞丐,发现除了两位年长的乞丐只看了一眼熊猫儿,立即更为骇然地低下头去,握着打狗棒的指节猛然突起外,其他年轻弟子般神情都无一丝异样。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左公龙混迹江湖多年,常有人称他是“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动色”,涵养功夫一直都做的很到家,可为何才初次见到熊猫儿的样子就如此失态?而且他旁边这两个五袋弟子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奥秘。 当年熊故帮主的突然暴毙、左公龙、熊猫儿的样子、年长资深的丐帮弟子——难道?心中顿时如闪电般的闪过一道光亮—— 我心中意动,熊猫儿却似毫无所觉一般,傻呵呵抱拳笑道:“在下不过一介无名小子,没想到也得左长龙挂怀。” “几位如若还自称无名小子,岂不要折刹一大帮英雄豪杰,只是这一位公子却是有些眼生,老夫孤陋,不知——”左公龙大笑了两声,似是有些不敢再瞧熊猫儿,顺势看向王怜花。 我微扬了一下眉毛,你会不认识王怜花?才怪呢!那个四袋弟子何志先都一眼瞧出来了,你此刻却装不认识?果然是心中有鬼啊! 熊猫儿笑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洛阳世家子弟王怜花,并非武林中人。只是他仰慕丐帮侠名已久,因此此番特地跟我们来瞧瞧,左长老不会介意吧?无错不少字” 左公龙高笑了一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象王公子这样丰神俊朗地神仙人物,左某请还请不来呢?只是到时候敝会难免简陋,却要委屈王公子了!” “左长老过奖了!在下虽是个读书人。却也知道随遇而安这个道理!何况此番能亲眼看见天下第一大帮的盛事,依然荣幸之极。怎有委屈之意?”王怜花早已起身长长地作了个揖,微笑道,他的神色谦恭有礼,一派拥有良好教养的贵族子弟模样,宛若真的只是和左公龙初识一般。 左公龙面带笑容,道:“几位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参加敝帮大会。左某想代替丐帮谢过几位的盛情!”他顿了顿,又道,“左某还要先一步赶往太行山脚下安排一些事宜,就先行告辞了!待敝帮大事一定,左某再好好招待四位!” 一阵寒暄完,左公龙复又带人大步匆匆而去,人群晃动中,依稀可以瞧见他的背脊依然坚挺。但那挺立地背影却似乎稍嫌僵硬了些,我眨了眨眼,看来熊猫儿给他的震撼不小啊! 复又入坐,熊猫儿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左长老果然很有气势!不知另外两位长老比起他又是如何?” 沈浪微笑道:“最迟今日傍晚,我们即可到达。到时你还怕见不到吗他们吗?”无错不跳字。 他神色依然平静如初,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忽略左公龙地眼神,不单是他,王怜花肯定也将左公龙的失态记在心里了吧!不知他们今天晚上会不会有所接触,如果是那样的话,倒是个沈浪认清王怜花真面目的好机会,也省的我费心思去提醒他。 熊猫儿笑道:“说的也是,此次丐帮大会,规模可不小啊!”他边喝酒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大道上断断续续出现的各路人马,啧啧地道。“天下英豪齐聚太行山脚下。这次可有眼福了!” 我笑了笑依然没有接话,这只猫儿难道真地没察觉到对方眼中的异样?还是他早已料到左公龙的表情?熊猫儿——熊故帮主——这两者之间。呵呵—— 我们四个人虽然同行,可四人四心思,谁能猜出谁的心? 黄昏时分,落霞满天,绚烂的余辉将延绵起伏的太行山都笼在霞光里,车马在山道中徐徐而行,有一种梦幻般的美丽。 在最后一抹奇炫的色彩消失之前,我们终于看到了暮蔼中出现了一座古朴地小镇,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一处小行山的小镇,此次丐帮大会召开之所。 小镇既名为小行山,又坐落在美丽的太行山山脚下,周遭自然少不了峰尖崖高、陡峭险峻的高山风景。小镇三面环山,只有东南面有大量地平谷,可做耕地使用,此刻正是春夏交接之际,平谷中种满了绿油油的庄稼。 看这镇的地理位置,如果放在战争年代,就是一处绝佳的天险啊。 小镇本身并不特别繁华,可由于此次的丐帮大会,引来了各放的英雄豪杰,以及瞧准商机的小摊小贩,自然再不繁华也热闹起来了。小镇既小,客栈就有限了,为安顿武林中人,因此镇里镇外的空地上到处可见丐帮弟子临时搭制的竹棚,一直延续到东南面的田野之中。 我们当然不用和人家一样发愁没地方住,这一路来都有人先行一步为我们在最好地客栈中打点好一切,这自然又是我们地多金的王怜花王公子所按排地了。因为丐帮大会后天上午辰时中旬才会举行,还有许多武林中人要明天才能赶到,如仁义山庄的李长青等人。 我们刚踏进房间,就有一位丐帮的三袋弟子前来表示欢迎和感谢,同时解释说因帮中事务繁忙,大会前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因此大会召开之前,三大长老就不过来和众位英雄打招呼了。 我很快就知道了他们为何没空过来的原因,氤氲的浴室里,女暗影如轻烟般的出现,带来了我想要地消息。 第一个消息:左公龙一到小镇立即就邀请其他两位长老单独开会。说是要讨论后日大会事宜,责令所有人等都不许靠近,但这会一开就从下午申时初一直开到此刻,还未散会。 第二个消息:已打听到熊故帮主生前也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据说其外貌和性情,竟真的和熊猫儿有好几分相似之处,也有好海量。 第三个消息:当年熊故帮主的遗体是三位长老共同火化的。而当时熊故帮主的两个高足:“遍地洒金钱”钱公泰和“笑脸小福神”高小虫恰好都各自外出公干,因此并不在其师的身边。之后闻听噩耗才急赶了回来。 听了这三个消息,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熊故帮主逝世之迷恐怕要比我想象地还要复杂;第二个念头就是:务必尽快让钱公泰和高小虫也来见见熊猫儿,以进一步证实我的猜测,毕竟现在时间已非常紧迫了。 虽然原著中有关于熊猫儿可能是昔日丐帮帮主地儿子这个可能,连半句也没有提到过,但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不是有许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么?沈浪的秘密固然不少。但熊猫儿却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来历。天下姓熊的虽多,但是身形和气质都接近的却少,最主要的是,我相信我的直觉,熊猫儿和丐帮必有关系。 想归想,倘若没有实际证据,所有地猜测都是白费,我沉吟了一会。迅速地对女暗影下了几道指令,待她们悄无声息地重新消失后,我这才呼唤鹦歌进来服侍我起身更衣,现在,是时候去找熊猫儿和沈浪好好聊聊了。 也许真的是老天开眼,我刚刚来到饭堂。还未走到熊猫儿他们边,就见高小叶正好也从门口冲了进来,一见我顿时欢呼了一声“朱姐姐”直扑了过来。我微笑着拉住她的手,眼尖地看到她身后跟了一位满脸笑眯眯的青年乞丐,年龄大概三十左右,长的白白胖胖的,如不是一身乞丐装,旁人定然要以为是哪个和气的财主商人了。 一见此人,我顿时眼放光芒,高小虫! 果然高小叶还未等我开口。立刻就叽叽喳喳地为我们介绍。这位就是她的干哥哥高小虫,同时将我们一一介绍给高小虫。我一直留意高小虫地表情。他看到熊猫儿的时候果然呆了一下,连福福气气的笑容也不禁凝结了,口中更是忍不住喃喃地道:“好象,真的好象!” 高小叶奇道:“哥哥,好象啊?” 高小虫怔了怔,迅速回神若无其事地笑道:“我的意思是这位熊兄弟长得真象我以前一个朋友。” “嘻嘻,是么?怎么我从没听哥哥提起过,你那位朋友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好喝酒啊!”高小叶取笑道,“他可是个真正的酒鬼!一大早起来就喝酒地。” “高师兄,三位长老有事请你立刻回去。”未等高小虫回答,一个四袋弟子突然匆匆地跑进来叫道,打断我们的对话。 “长老有事找我?好,连师弟你先走,我先敬几位英雄一杯,随后就来。”高小虫笑眯眯地道,正要端起酒碗,那姓连的四袋弟子却又催道:“长老说让你即刻随我一起回去,不得延误。” 高小虫刚哦了一声,沈浪已笑道:“既然高兄有要事在身,这几杯何不明后天再补?” 熊猫儿接道:“只不过几杯要改成几碗了。” 高小虫笑嘻嘻地道:“如此多谢多谢了,几位慢用,在下先告辞了。”他拱了拱手便跟着那位弟子离去,高小叶又重新拉着我的手,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兴奋地告诉我哪里的英雄、何方的高手也来了等等之类的事情,丝毫不觉其兄这样突兀的离开有不对。 看来左公龙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了,因此才想马上把高小虫叫回去,只可惜他仍晚了一步,我基本已可以确定熊猫儿就是熊故帮主的儿子了,至于为从未成亲过的熊故帮主会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只是这样一来,高小虫和钱公泰就可能会有危险了。我心中念头急转,笑听着高小叶地介绍,左手随意地轻拂了一下湿发,满堂食客中立时不留痕迹地站起了两个歪歪倒倒地酒鬼,叫了声结帐,相互搀扶着出门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猫儿往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猫儿往事 高小虫说的象,自然是指熊猫儿和当年的熊故帮主长的象了,只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当年还有孩子留下来,否则以他和熊故帮主亦师亦父的关系来说,他见到熊猫儿时就不止是惊讶,还激动或震惊了,那么,如此说来,线索还是要从熊猫儿身上去找了。(百度搜索) 英雄不论贫贱,以前我之所以没问过他的身世,只是因为尊重他,不过如今的情况,可不得不问了。 我一边寻思着等会该如何找个不显眼的理由,单独和熊猫儿谈话,一边顺手给高小叶夹了一快鸡肉,笑道:“小叶你不要客气,尽管多吃点,看你瘦的,哪象个女孩子啊。” 我正待再往她碗里再夹一块,熊猫儿笑嘻嘻地开口了:“七七,某些人就是吃再多的肉也不长肥,吃了也是浪费,还不如给我吃的好。”他动作飞快地抢先一步夹走了我筷中的鸡肉,毫不客气地丢进嘴巴大嚼起来。 这个动作立时激怒了高小叶,只见她马上瞪眼道:“我可不象某些人,光是四肢发达只知道欺负女孩子,这样的人就是长的再骠壮也不过是一头大笨熊而已。” 熊猫儿一点都不已为意,反而哈哈大笑道:“大本熊再笨也比瘦猴子厉害。” 高小叶气的浑身发抖,拍地一声放下筷子,提起打狗棒叫道:“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一定能赢过你。姐姐再见。”她狠狠地哼了一声,掉头就跑出饭堂,连我叫她也不听。 “猫大哥,好好的,你干嘛老和人家小姑娘过不去啊?”我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不会还记恨着上次她半夜找你打架吧?说起来那次还是你占了人家便宜地。” 见我提到上次的“抓胸口”事件,熊猫儿顿时满头冷汗。心虚地看了看旁边好奇的客人,支吾道:“我也不是存心要气她的。只不过逗她两句而已嘛,没想到她这么经不起开玩笑。” “那你还不去跟人家赔个礼?”我嗔道。 “这个嘛,明后天见到她再说好了!”熊猫儿见没人注意到他,立马一副不知悔改样,双筷如风,又扫向桌上菜肴。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可以啊,只不过小叶她既然口口声声叫我姐姐。我总不能让她太受委屈,对了,小叶不是也喜欢喝酒吗?鹦歌,你去把我三姐夫刚派人送过来的那坛甘美的汾酒取出来,送到高姑娘那边去――” 鹦歌清脆地应了一声,抿嘴走向后堂。 “等一下等一下!”熊猫儿一听到甘美的汾酒,两只猫眼顿时放出百丈光芒,谄媚地道。“七七,好妹子,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饭一吃完我就去找她道歉,不过那酒能不能给我留下啊?” 这一路行来,欧阳喜给我们准备地好酒都被猫儿喝光了。而路上经济萧条,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自然也没有很多地方可以弄到美酒喝,熊猫儿早就谗的不得了了,我正好来个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悠然地道:“如果小叶妹妹同意,那给你留下也无妨。” 以监督熊猫儿是否真地会对小叶道歉为由,在王怜花和沈浪的眼皮下,我正大光明地把熊猫儿单独揪出了门。 “嘿嘿,七七,这你可怪不得我啊!不是我没诚心。是这个小丫头自己不知跑哪里去了!”我和熊猫儿找到小叶的临时住所时。却听说她不在,熊猫儿一听顿时就乐了。 “不在。我们就去找。”看到我一副找不到小叶就不算的样子,熊猫儿的高兴劲马上扁了下去,一路尽挑些好话说,三句里面离不开两句先把酒给他,其他的明天再说的意思,不知不觉地,就跟我走到镇边一座无人地小山之上,熊猫儿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头。 山下离镇只有两三里,不远处点点的灯光之中,隐隐地有武林中人放肆的哄笑声传来。 “七七,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熊猫儿东张西望地道,“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啊,搞的这么神秘?” “猫大哥,你觉得我是不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凝神搜索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我突然转身面对熊猫儿,正色道。 “那当然是了。”熊猫儿嬉笑道。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身世?”我单刀直入。 “――”熊猫儿怔了一怔,笑容似有些牵强,“七七,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我凝视着他,认真地道:“猫大哥,如果你相信我,就告诉我吧!” 熊猫儿却转过头去哈哈一笑:“我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己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有什么实话不实话的?” “猫大哥,你是还不相信我吗?”我走到他面前,目光坦诚,“我是你地朋友,不是吗?我不相信当年的熊帮主真的只是因病而亡。” 熊猫儿再次怔住,笑容凝结,他沉默地看了我半响,目光中忽然泛起陌生的痛苦之色,他转头面对着小镇,声音第一次显得无比低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轻轻地将手搭上他的肩,老实地低声道:“本来,你虽然和熊帮主同姓,可我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可是今天中午我们遇见了左公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后来看到高小虫地眼神,我就知道我猜对了!至于具体的事我并不知道。猫大哥,后天就是丐帮大会了――我只是想帮你!” “七七――”熊猫儿反手覆上我的手,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笑道,“你真是个聪明地女孩子。” 你也不愧是我的猫大哥,这么快就恢复了常色。我调皮的眨了眨眼,微笑道:“我再聪明,不还是猫大哥你的妹子么?”猫大哥,前世你为朱七七付出了那么多,这一世。就让我来帮你吧! 熊猫儿大声笑道:“不错不错,你是我的妹子。我的好妹子。” 他拉着我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凝望着山下的灯火,收起笑声,淡淡地道,“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对我爹所有地印象都是出自我娘地口,在我娘地眼里。我爹是不仅是一个顶天立地地男子汉,还是世上最大的英雄、最好的好人!我娘当初就是我爹救下来的,只可惜我还没出生,我爹就病死了。我也一直以为我那个盖世英雄的爹是病死的,直到五岁那年我娘上山砍柴不小心滚下山崖,我才知道,我爹,其实不是病死地。而是被人害死的。” 当年的熊帮主果然是被人谋害的!我握紧了熊猫儿的手,默然不语。 熊猫儿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道:“只可惜我娘虽然知道我爹是被人害死的,却一直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我爹临走前的那一夜,只是对我娘说,帮中出了一点事情。他得回去处理一下。事情一处理完,他就立刻亲自来接我娘和还在娘肚子里的我,正式对全丐帮地人宣布,我娘就是丐帮的帮主夫人。” 他突然又笑了笑,继续说道:“只可惜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就传来了丐帮帮主突然抱病而亡的消息。我娘当时正好去集市买布料好为我和我爹做衣服,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倒在布庄里,醒来后,她就马上带着我悄悄地离开。隐居到山上。从此一过就是五年。” 我低声道:“猫大哥,熊帮主当年可有信物留下来证明你是他的儿子?” 熊猫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猫大哥,你不是有一块随身携带的玉石吗?”我想起原著里熊猫儿想偷金无望的银票,却连自己地革囊都被沈浪反摸走的事,那革囊里不是就有一块熊猫儿自己雕琢的玉猫吗?” 熊猫儿失笑道:“那是我从别人的口袋里扒来了的战利品,我见那玉质地不错,一时好玩就雕成了一只猫儿。”他将玉猫取出来给我看。 我接过那块如扇坠般大小、雕的活灵活现的玉猫,笑道:“猫大哥的手艺真是不错。”只可惜不是信物。如果这样,那想要证明熊猫儿是熊帮主儿子的话,就只能找人证了。 “猫大哥,当年谋害熊帮主的是左公龙吗?” 熊猫儿沉思道:“凶手一直都隐藏了很好,我长大后,也曾花了很多时间去寻找当年我地杀父仇人,可是一直都没有线索,我也曾仔细地打听过当年我爹离家时所说要处理地那件事,可依然无人知道。因此一直就拖了下来,直到今天,我看到左公龙瞧我的眼神,我才觉得这事十有**和他有关。” 到这里,熊猫儿忽然摸了一下鼻子,笑道,“今天我本来想先去探探左公龙地底然后再作进一步打算,没想到却被你提前看出来了。咳咳――七七,大哥奉劝你一句话:女孩子太过聪明可不好,小心以后没有男人敢娶你。” 见他又恢复了乐观的本性,我故意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猫大哥,你太小看了你妹子的魅力了吧!难道你没瞧见今天我们下车时,客栈中的男人十个里面有十一个都看呆了么?而且,你可别说没瞧见王怜花一直在讨好我?” “哈哈,我家的妹子果然够自信!”熊猫儿拍了拍我的肩,大声笑道,然后表情突然严肃道,“七七,作为大哥,我必须要告戒你一句,我和王怜花虽然相交多年,可是此人的心却深沉如海,一直都没能看透,你如果对他有意,自己可千万要小心,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只觉心头一暖,微笑道:“猫大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熊猫儿笑道:“其实我早就看出妹子你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说起来,你们俩倒确实也有些般配啊!” “――猫大哥!” 本章节由 (启蒙书网.)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话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夜话 第一百三十六章夜话 收起戏谑的神色,我又把自己得到的情报说了一边,两人简单地商谈了一会后,考虑到我们已经在外面呆了不少时间,怕左公龙会暗中派人监视而察觉出什么来,便决定先下山回到客栈。 起身时,看着熊猫儿宽厚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涌起了很多感慨。 这只熊猫儿,真是生就了没一会正经的极度乐观性格,虽然身背父仇,却没有影响到他那颗坦荡的心,他和沈浪这点倒是很象,也难怪他们能成为知己好友、生死之交。而反观王怜花和白飞飞,这两人——唉,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做出令人发指的事,真希望这一世他们姐弟也能有所改变,不会再和原著一般阴狠毒辣、毫不留情。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江湖的前景将会多么美好啊! “七七,回去后那坛酒我能不能先开封,让我喝两口啊!”正想着,熊猫儿突然回头裂嘴笑道,打断了我的美梦。 我马上回过神来,一个纵身窜到他前面去,抛下一声冷哼道:“想的美,先找到小叶,道了歉再说。” “好妹子,你不要那么残忍嘛!明知有美酒却不能喝,那种感觉很痛苦哎,七七,七七——我保证只喝两口还不行吗?——哎,你等等我啊!” 回到客栈,客人已散去大部分,只剩下少部分的人还在喝酒,其中有一个醉汉本趴在桌上睡觉。突然站起来大声喊了一句“看你往哪里走”,然后又砰地一声倒回到桌上,倒把其他的客人吓了一跳。我却微微一笑,王怜花没出去,那就好。才进后堂小厅,王怜花正和沈浪一人一边,正坐在小几旁悠闲地下棋。见我回来,都含笑招呼。 “鹦歌。你去把那坛汾酒开了,留下一壶,其他地就都端上来吧!”看到熊猫儿一进屋就四处耸鼻子,我好笑地吩咐着,走过去看他们二人的棋局,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不相上下,看样子只怕又是一盘和局。“你们两个,老下和局也不烦呀,要我说,还不如五子棋或者跳棋来得好玩。” “小姐,王公子和沈公子已经下过好几盘五子棋和跳棋了,结果还是平局,依婢子看哪,两位公子是注定要平分秋色。分不出高低来的。”墨兰端着茶走了过来,温柔地轻笑道。 “我的美酒来啦!”鹦歌轻盈地飘了进来,熊猫儿顿时两眼发光。 “熊少侠你这么好酒,刚才你却不在,可真是太可惜了了。”鹦歌将酒杯一一放下,笑道。 “什么可惜了?莫非刚才趁我不在。你们已经喝了一坛美酒不成?”熊猫儿手脚不待鹦歌斟酒,忙自己倒了一杯,长吸了一口将满杯的酒都吸尽,这才笑问道。 “这事啊,确实和酒有关。方才你和小姐走后不久,店里突然来了一位拄着拐杖的古怪老人,一进门,就让店家把所有的好酒都叫了一壶,然后又叫了八个酒杯,却又不急着喝。也不叫菜。只是把那几壶酒在八个酒杯子里倒来倒去地——胲,你别说。他真的有一手好手艺,也不知道他怎么调地,不一会店里就充满了奇异的酒香味,那一个真的是叫香啊!”鹦歌陶醉地闭了闭眼,仿佛又闻到了那个味道。 “竟有这等趣事?”熊猫儿顿时来了兴趣,鼻子耸了两耸,忙催促着鹦歌赶紧讲下去。 “后来呀,那老人前面的八杯酒就全满啦!他把八杯酒一字排开后,才开口说只要有人能嗅出每杯酒中所含的品种,那杯酒就请谁喝。”墨兰接口道。 熊猫儿更好奇了,道:“那结果呢?” “结果呀,满堂的客人里面只有我们的王公子和沈公子各闻出了四杯,因此这八杯酒就归王公子和沈公子啦!”鹦歌得意洋洋地道,好象王怜花和沈浪真成了她地人一般。 “啊?那酒还有吗?” “啊,你们全喝了?” 我和熊猫儿同时惊呼道,我们都关注着那几杯的去向,可熊猫儿是谗嘴,我却是担忧。这位古怪老人分明就是快乐王的酒使韩伶嘛,原著里他也请沈浪喝酒,可最后一杯却是毒酒啊? “当然全喝啦!”鹦歌快嘴道。 我心顿时一沉,紧张地看向沈浪,还未开口询问,熊猫儿已大呼小叫道:“好啊,你们两个,亏我熊猫儿还把你们当朋友,居然有好酒也不给我留着,哇呀呀——气死我了。”他一把抓起酒壶,掀开壶口仰头就灌了几口。 “熊少侠,这你可是冤枉两位公子啦!”墨兰笑着解释,“王公子和沈公子本来也是想为你留几杯的,可那古怪老人坚决不肯,还说,只有懂酒的人才有资格喝他的酒,如果王公子和沈公子不愿意喝,那他宁可把酒给倒了也不愿意再给别人。所以王公子和沈公子只好就全喝掉了,那酒那么香,总不能浪费了不是?” “这真是个怪老头,他人呢?”熊猫儿的气这才平了些,马上又跳了起来,“我找他去,让他也再调几杯试试。” “早走了。王公子和沈公子的酒一喝完,他就走了。”鹦歌道。 “你们两个,没事吧?”我也不理他们,忙上下地打量沈浪和王怜花,蹙眉道,“那个老人来历不明,你们喝地酒可曾验过?” 沈浪微笑道:“朱姑娘放心,我瞧那老丈并无恶意。” 王怜花也笑道:“是啊,酒中没毒,我那听李前辈说,朱姑娘也善品酒。倘若方才朱姑娘也在,我和沈兄可就得靠边站了。” 真没事?我不放心地又看了看他们俩,轻呼出一口气,笑道:“王公子休要取笑了,就我那点水平,怎么能拿出来献丑?” 话刚说完,只听外面忽然传来几声梆响。原来不知不觉,竟已是亥初了。我掩袖打了个呵欠,歉意地的道:“今日在山路上颠簸了一天,如今可真有些累了,王公子,沈公子,猫大哥,你们慢聊。我就先回房休息去了。” 王怜花和沈浪忙拱手道别,只有熊猫儿还记着那个古怪老人地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还不时地往口中灌上两口,一个劲地嘀咕他怎么就碰不上这好运气。 回到房里,我斜躺在榻上闭目养神,鹦歌和墨兰轻手轻脚地帮我盖上一床薄被。 酒使韩伶的出现,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呢?记得他当初出现在丐帮大会上。好象是支持金不换那个小人当丐帮帮主地。可如今金不换武功早失,他来到这里又是何意呢?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没有和原著中的一样,在酒中暗中下毒? 刚才我又仔细地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可还是没得出什么结果出来。好象那酒使韩伶真地只是想找人鉴别他的调酒功力似地,而没有丝毫的恶意。仔细回头想想沈浪的作为,由于我这个变数的介入。除了开始为仁义山庄捉拿恶贼、古墓中制住了金无望,以及后来救出神智已丧的方千里等人外,几乎就一直都没再出过手,文静地模样简直就和王怜花有地一拼,如果不是我们早已知道他身怀绝技,只怕大家都会以为他只是一位文弱地书生。 或许——我苦笑了一下,可能我地出现无意中抢了他的风头,同时也改变了原著中一些事情的关系,因此他在快乐王和云梦仙子眼中的位置还不是很特别的缘故吧!所以酒使才没有下毒,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实在教人疑惑。 酒使既来了。那金无望呢?他可也来了?还有那个色使?如果他们三个都来了,那这次地丐帮大会可就要更乱了。当年丐帮帮主去世之迷还没解开。左公龙的证据还没找到,又来了这么一出------唉,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看来,我还是先找沈浪好好谈一谈,以免我先入为主的主观会防碍实际判断,此次丐帮大会将直接关系都今后武林的局势,我可不能只靠自己的猜测,丐帮数千子弟,根繁叶茂,绝不能让它落入奸人地手中。 沈浪啊沈浪,这次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你的智慧吧!思忖已定,我微微一笑,睁开眼吩咐道:“鹦歌,你去看看他们三人在做什么?” “他们三人还在喝酒聊天呢,不过王公子和沈公子面前的是小杯,那只又谗有贼的猫儿面前却是只碗。”鹦歌很快就回来了,笑的使劲揉肚子。 我笑道:“他们今天喝的都不少了,明天早上醒来少不的要头痛,这样吧,去泡壶醒酒的花茶给他们送过去。” 子夜的小镇,大部分人都已沉入睡梦之中,临时搭起的竹棚中随处可听高高低低地鼾声。 月凉如水,太行山群峰都披上了黛墨地外衣,却又隐隐地发出浅浅的幽蓝之色,神秘地如同梦境一般。 我伫立东南面的平谷之中,看着夜空下种满庄稼的田野,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回想起前世的老家来。那些曾在我脑海里回味了无数次的记忆,此刻很多都已经模糊了,但门前那片田野在月下的淡淡的静静的模样,却还一直记在心里。 仿佛是受到家的诱惑一般,我不由自主地提起裙角步上田埂,闻嗅着土地特有的芬芳,那是一种混合着青草和湿泥、还带着一丝农作物生长的味道,无比的天然和纯净。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每次工作之余回家看父母,只要有月亮,我总喜欢在父母都睡的时候偷偷地跑到阳台上,享受着山间特有的清风吹拂,静静地看着周边的田野和不远处沉默的群山,那个时候,我总会感觉到无比的祥和和安宁,仿佛工作和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都可以随之而去——这样的环境,其实很适合坦诚相对,不是吗?也该是透露一些的时候了。 我微微仰起头,深吸了一口青草香,收起前世的思绪,不让自己再沉迷下去,轻轻地道:“要是人也能同这庄稼一样,只是单纯地发芽、成长、成熟,该多好啊!” 身后静默了三秒钟,才传来沈浪如风吹湖面般淡然的声音:“人,毕竟不是草木。” 本章节由one>文学文学文学文学文学 第一百三十七 初敞心扉 第一百三十七初敞心扉 “是啊,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各种各样的争斗。哪里的更新最快?请认准.”我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突然吐出一句话来,“今天左公龙和他手下那两个年长的乞丐,见到熊猫儿时的那种眼神,你注意到了吧?” 沈浪似乎毫不意外我的突来其语,平静地道:“是。” 我回眸看他:“关于丐帮当年的故事,你知道多少?” 沈浪微笑:“不多,却也不少?” 我轻挑了一下眉角,出了一声“哦”声,等待他继续说下句。 沈浪慢步走在我左侧的田垅之中,缓缓地道:“据说当年丐帮的老帮主临终前力排众议,将帮主之位传给入帮不到六年、不到而立之年的六袋弟子熊达。在熊帮主的治理下,丐帮势力更是大增,当时在武林中的声誉可谓是一时无二。但十八年前,也就是熊帮主继任丐帮刚好十年整的时候,熊帮主却突然急病而亡,因其生前未来得及指定继承人,丐帮弟子便欲在三位长老中间择一人继任,可是因为三位长老不论身望、武功、地位都不分上下,故而反而彼此谦让,反使的帮主之位空悬了十几年。” 我缓步踩在长满青草的田垅上,撇嘴道:“什么谦让,什么无法抉择?这个话别人相信也就罢了,难道你也这样认为?” 沈浪笑道:“这世上不论名利的人,也是有地。” 我弯身拔了根野草把玩。道:“这样的人自然是有的,不过太少了,我虽然还没见过欧阳轮和单弓,但我至少可以肯定左公龙的名利之心绝对不轻。” 沈浪笑道:“何以见得?” “很简单啊,看他那副常居人上的骄傲感就知道啦!”我瞟了他一眼,今天白天又不是光我一个人看见左公龙,你装什么傻呀! 沈浪微笑道:“朱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不过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却不知朱姑娘对丐帮之事。又有何看法?” 反问起我来了?我斜了他一眼,有点不悦,这个沈浪,我都半夜把他单独约出来了,还这么直接的开门见山问他,他还这么保守,拐回弯来问我。真是没意思。我随手将草编成草环,道:“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这么大地一个丐帮,若说帮主之位之所以空悬十几年,只是因为三人同样出色而致使帮中弟子无法抉择,我才不相信呢?而且当年的熊帮主死地也太蹊跷了。” 沈浪微笑道:“你怀疑左公龙?” 我歪着头斜看他。道:“难道你不觉得吗?一个人一旦有了名利之心,必会竭力去追逐他所想得到的最高权利,而且,难道你没听说当年未立帮主之时,左公龙的声望还在熊故帮主之上吗?可为什么帮主之位却不传给他呢?这里面必定有原因,这是其一;其二。就算他权且服从老帮主的决定,那么熊故帮主离世后,以他这样的性子,怎么会不去争夺帮主之位?反而却甘心和其他两位长老共同打理帮中事务?还有,今天中午他看到熊猫儿时的眼神除了惊讶,分明还有一丝心虚和恐惧,如果说当年熊故帮主的死和他没有关系,你信么?” 沈浪不答反而轻笑道:“左公龙偷练他派武功心法,致使功力大增,这个消息。是你给我地吧?” 我坦然地耸了下肩。道:“确实是我派人去试探他们三人的武功。”我既然约你出来,本来就没打算要瞒你。 沈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站在田埂的这边,看着三四步外的他,奇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沈浪含笑道:“在下自第一次认识朱姑娘,就知道朱姑娘本非常人,行事必自有你的道理,如果姑娘哪一天突然觉得是时候告诉在下了,在下自然洗耳恭听。” 他这句话是变相地告诉我,虽然他知道我有很多秘密,但是我不说,他就绝不会胡乱猜疑么?我心中突然淌过一道理解的暖流,刚才那一丝不悦也随之消散,既然他相信我,那我也没什么顾虑了。想起熊猫儿,他也是那般地信任我,丝毫不怀疑我暗中调查这些事原因,这样的信任,感觉真的很好。 我轻笑道:“你难道就不怕我目地不纯吗?” “目的不纯?”沈浪眨了眨眼,突然面现惊骇,道:“难道姑娘想做那女皇一统天下不成?” 第一次看到他竟也会开这样的玩笑,我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我可没那个野心,从来名利缚人心,做女皇哪比得上做个自由自在的山水人更舒服?” “从来名利缚人心?这句话说的好啊!可这世间有多少人被名利所缚,却不愿挣脱,反越陷越深!”沈浪也笑道,只是笑容才开却似有所触动般,忍不住仰望天,溢出一声叹息。 今日是十三,月虽不圆,却甚是明亮皎洁,淡淡的清辉洒落在人间,将近处地庄稼和远处的群山都笼入了它的怀抱之中,晚风徐徐而行,拂动着我们的衣角和丝,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宁静和谐,可就在这样的时刻,我却突然第一次现,那个站在田埂之上的淡蓝色身影,竟是那么地孤寂和低沉。 他是想到了他那为盛名所累的父亲了吧? 当年的沈天君执意要赶往衡山,除了性情中那份悲天悯人地仁义胸怀,只怕也是为“一代大侠”地盛名之故吧!他为了天下舍弃了小家,舍弃了爱儿。不知道在回雁峰顶,他欲以生命赎罪、一头撞向石壁之时,有没有想过他还有个儿子在期盼着父亲的归来? 大侠!大侠!唉,这个伟大地尊称,何尝不也是同名利挂钩啊! 笑容凝结在我的唇边,一股微微地酸涩在舌尖泛开,我不由地也轻叹了一声:“是啊。名利二字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执着于名利的人,总难免会被人所利用,可古往今来有多少追逐名利之人,最后反落的个身败名裂?” “姑娘的意思是,当年熊故帮主突然去世,和左长老有关?而今他的背后更是有人支撑?”沈浪不愧是沈浪,竟在眨眼之间就迅地收起那缕悲哀。再凝视着我时,嘴角笑容扔有清淡如温暖的春风。 “其实,你也早有所猜测了,不是吗?”我将草环戴上手腕,轻轻一挥,你和王怜花都是聪明人,不是吗? 沈浪嘴角微扬,又笑了起来。道:“朱姑娘今天带了猫兄出去,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原本我也只是猜测,可见了高小虫地表情后,我就觉得应该是了,”我据实回答,道。“我猜的没错,猫大哥确实就是当年熊帮主未被公开地儿子,听说当时熊帮主本来已准备回去接猫大哥的娘亲,将他们的关系告诸众人,可谁知这一走却再也没有回去,次日猫大哥的娘亲听到噩耗后,立刻就带了还在娘胎里的猫大哥搬了家。” 沈浪点头道:“我开始认识熊猫儿的时候也曾怀疑过,可是据说熊故帮主一生之中并未娶妻,因此还以为他真的没有留下子嗣,便没有再想太多。没想到猫兄真地是熊帮主的后人。” “嗯。是啊,只可惜猫大哥说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几年来他也一直没有找到熊故帮主当年突然暴毙而亡的真实原因。一直都没什么眉目,直到今天遇见了左公龙,才怀疑此事一定与左公龙有关,”我皱眉道,“后日就是丐帮大会了,如果我们我们拿不出证据来,那丐帮很可能就会落入他的手中了。” 沈浪颌道:“丐帮拥有数千弟子,在江湖中向来影响深远,如果帮主之位真落入真假仁假义的奸人手中,武林前途实在堪忧,只是高小虫看起来也并不知此事,我们虽然着急,但眼下什么证据都没有,也只能暂且先随机应变了。” 我想了想,道:“还有个人,也是当年熊帮主的弟子,他比较年长,或许他会知道一些。” “你说的是钱公泰?”沈浪微微摇头,道:“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猜想,他势力已有所怀疑,这个时候我们去找熊故帮主的旧属,只怕会打草惊蛇。而且即便他们知道些什么,他们既然已能如此隐忍十几年,又岂会随便告诉我们这些外人?” 我蹙眉道:“可是我们不能光坐着等啊,如果等到后天左公龙当上了帮主,那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沈浪微笑道:“你放心,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当上帮主地。” 我眼睛一亮,道:“你现什么了?” 沈浪含笑看着我,眸光如星,闪现出自信的光彩,道:“那古怪老人应当就是快乐王座下酒使,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他既来了,自然就多了一道变数,说不定后日大会上,左公龙那伤疤,不一定要我们去扯了。” 我眨了眨眼,只觉得满头雾水,正欲进一步问,沈浪突然仰看了看月空,朗笑了一声,道,“夜深露重,月色虽皎洁美丽,这山野之中的凉意却最容易侵体,朱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或许到了明日,事情就会有新的变化,我们到时候再想也无防。” 我凝视着了他两秒,嘴角轻轻勾起,随口道:“确实有些晚了,再不回去恐怕天都要亮了。” 你要保持神秘感,难道我就不会自己去想吗? 客栈那边一直没有信号传来,证明王怜花一直都没什么异常的动静,左公龙今天竟没有来找过他?那么说来,当年之事或许纯粹只是丐帮内部的事,而与云梦仙子无关了?否则地话,王怜花又怎会不找左公龙呢? ~~~~~~~~~~中文网花落重来出品~~~~~~~~请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正版~~~~~~~~~~~~~~~~~~~~~ 本章节由书友上传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杀人灭口 第一百三十八章杀人灭口 我回转过身,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们竟已离镇好几里了。(回望月光下的小镇,仿佛躺在群山怀抱里的孩子,平静而乖巧,可谁知道这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武林中人,暗地里又各怀什么样的心思呢?还有多少人,就隐藏在这样的平静之下?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王怜花的耐心,在我的印象里,他虽然智慧出众,但依然比不上沈浪,可这一世,我所看到的王怜花,其隐忍的个性,却和沈浪奇异地相似。今天左公龙看到熊猫儿时的失态,他一定也瞧见了,但却一点动作都没有,他到底又在想着些什么呢? 难道说,他其实早已避开我的耳目暗中和左公龙联系了?我手下人才虽不少,但真要比王怜花强的却也难找。沈浪既看出那怪老头是酒使,想必王怜花也知道了,他和快乐王誓不两立,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他,那么他又会采取怎样的措施?我只觉得心中充满了纠结成麻的思绪,却偏偏一时找不出个头来,沈浪啊沈浪,我还是不及你的镇静从容啊! 出了田野,我们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避开巡视的更夫和丐帮弟子,沿着檐下的阴影正欲回到客栈,经过一道小胡同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丝极轻的呻吟声。我和沈浪对望了一眼,同时闪了进去。 “谁?”只见一处房舍背光的角落猛地站起一个人,防备地想摆出防御地姿势。不过显然力不从心,才起身却又斜倒了下去。 “小叶!”我大惊失色,急忙掠步及时地扶起了她,只见她面白如纸,从嘴角处流出的血迹已打湿了她的胸口,身上更有多处血迹,“天哪。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下得毒手?” “朱姐姐。我有重要的――”话未说完,她的身子已软了下去。 “小叶!”我骇然地叫道。 “别担心,她只是昏过去了!”沈浪搭上她的脉搏,直接从我手中接过小叶,迅速地道,“她受了很重的内伤,必须马上疗伤。附近可有什么隐蔽之处,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打伤了她,不能直接回客栈。” “好。我来安排!”我急忙撅唇轻发出一串虫鸣声,片刻之间前面就出现两个暗影,“马上带我们去一处隐蔽地地方,有人受伤了。” 暗影一声不吭地掠起,几个辗转,将我们带入一处平房内。拉上厚重的帷幕,这才燃起灯火。不待我吩咐,立即就去准备开水和疗伤之物。 “好辣地毒手!”我忙从腰包中取出一颗墨绿色的清香药丸,先强行给她服下,这才轻轻地剪开小叶血迹斑斑的衣服,只见她的左肩下方赫然钉着三枚铁钉。其中有一处竟然只差两公分就到心脏,实在是好险,幸好伤口呈红色,看来暗器上并无喂毒。 沈浪背着身冷静地道:“包好她胸口的伤,你就先扶她起来,其他的伤口等会再处理。” 我赶紧依言将小叶扶起,沈浪立即盘腿坐到她身后,运功疗伤。 看着晚饭时还是那么活泼可爱的小叶,如今却面色惨淡、几乎奄奄一息,我只觉心头一股怒火熊熊地灼烧起来。沉下脸走到门口。冷冷地道:“立即派人去追查是谁伤了她?还有,记得把所有地痕迹都处理干净。” 叶虽然不过是丐帮的一名连等级都没有的小乞丐。可她的人缘一向都很好,又是高小虫的干妹妹,丐帮上下几乎都很疼她,有谁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毒手?她刚才是说有重要消息要告诉我么?那又会是什么消息?可是与丐帮的秘密或熊猫儿有关?可如今小叶昏迷不醒,一切都只能等她醒来再说了。 我忍耐着心中的焦急,不时地就出去视察有无动静。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只见两人头上地汗珠越泌越多,瞬间打湿了衣领,拧好的毛巾就在我手里,却不敢去触碰擦拭,生怕动一动就会妨碍了他们的疗伤,只得在边上干看着,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光,小叶突然喷出一口黑色的淤血,沈浪也随之收回了双掌,缓缓地呼出了口气。 我心一宽,忙上前扶住小叶,让她靠在我怀里,轻轻擦去她满头的大汗,经过沈浪这一治疗,她地脸色已然好多了。 “性命已然无碍,过一会她就会醒来,以后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沈浪站起身,面色虽然有些疲惫,却仍微笑道。 “嗯。”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灯光下,只见他额上的汗珠犹如密集的雨露一般,看来刚才的疗伤必定耗去了他不少功力。我无声地取出一方手帕递给他,沈浪怔了一怔,伸手接过,微笑道:“多谢。” 我还他一个笑容,道:“你赶紧坐下来好好调息一下吧!其它的伤我来处理就好了。” “那我先到外间去。”沈浪笑着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我收起笑容,小心地脱掉小叶已破烂不堪的衣服,等脱到第二件时,突然从她的怀里掉出一块血布,我展开一看,顿时一惊,瞥了一眼忙先收起放到一边,继续清理小叶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好伤口看起来虽多,却都只是些皮肉之伤,看她发上夹杂的树叶和破烂地衣服,想必是负伤从山上逃下来时刮倒摔伤地。我快速地处理好她身上的伤,又给她套了一件干净地薄袍,这才拿着血布走到外间。 “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沈浪看着那块血布,神色凝重地道。 “单伯伯――欧阳伯伯――”我刚想开口,里间的小叶突然发出一声低泣声。我们忙快步走了进去,只见她正闭着眼摇头不安地挣扎着,眼角一片湿润,显然正陷入了恶梦之中。 我忙握住了她地手,柔声呼唤:“小叶,醒醒,醒醒!” 叶猛然睁开了眼。看到我,呆了一呆。忽然起身扑到我怀里,大哭道:“朱姐姐――” “乖,小叶不哭,嘘――不哭――没事了,没事了啊!”我忙搂住她,轻轻地抚着她的乱发,“小叶乖。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朱姐姐,单伯伯和欧阳伯伯――他们――他们都死啦!”珍珠般的泪滴连串地从小叶的眼中落下,流入我的勃颈之中。 “我知道,我知道,小叶,你先躺下,慢慢地说,小心别扯到伤口。”我冷静地扶着她重新躺下。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姐姐已经看到这块血布了,这里很安全,具体的事你慢慢说。” 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急地恨不得她一口气说完。欧阳轮和单弓竟然还是遇难了,我实在很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可小叶这个样子,我怎能逼她? 叶咬着唇点了点头,含着泪将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 原来小叶被熊猫儿取笑了几句、赌气连晚饭也不吃就回去找高小虫,想让哥哥私下教她几招厉害地功夫,好再找熊猫儿比试。可没想到今天高小虫身边一直都有人,她跟了好一会却怎么也找不到单独说话的机会。想到欧阳轮和单弓两位长老平时一直都很疼自己,便想去求他们相教。可小叶刚到单伯伯的竹棚前,就听他们的弟子说。单弓前脚才被欧阳轮单独约了出去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四处找不到人,只好自己生闷气。她性情刚烈,一心想练好武功好让熊猫儿也吃一回瘪,于是便想去山上随便找个地方自己努力练功。丐帮要在这里召开大会,自然会先派写人提前过来准备,小虫便是其中之一,可她在帮中身份特殊,人人都不要她干活,她便索性到处游山玩水,却被她无意中发现了一处好所在,今晚想起来,便兴冲冲地去了。 刚到那个山谷口,她突然听到谷中依稀有打斗的声音。小叶好武,一听到有人打架,顿时就兴奋了起来,还以为是哪几个江湖人在此互相切磋,于是她便悄俏地潜上前去,找了一棵大树,藏住了身影,这才向借着月光往前面看去,这一看顿时骇的她几乎惊叫失声。 透过树叶地缝隙,只见那打斗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公龙、欧阳轮和单弓三人,更让小叶惊骇的是,平日里正经严肃的左长龙,此刻正手持一把奇异的蛇刀,刀法十分诡异地追杀着欧阳轮和单弓。单弓浑身是血,明显已不支,只有欧阳轮还在苦苦地招架。 叶讲到这里,目光中突然射出恐惧之色,身体也如寒蝉般颤抖起来,想来后面她马上就被左公龙发现了,我忙紧了紧她的手,微笑道:“不要害怕,你在这里,没有人能再伤得了你了。” 叶轻颤着点了点头,突然又变色,叫道:“不好,猫大哥有危险!”作势就要挣扎起身,却被我轻轻按下。 “你放心,也没有人能伤的了熊猫儿!”我轻柔却坚定地道,且不说熊猫儿早有防备,就算熊猫儿没有防备,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得手的。 叶迟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向她点头地沈浪,低语道,“那就好,那就好!”她缓了缓气,继续颤抖着说了下去。“当时我完全被这意外给吓呆了,怎么也不相信左长老竟会杀害欧阳伯伯和单伯伯,而且他的武功似乎很高一样,两位伯伯加起来竟都不是他的对手。后来他又一刀砍中了欧阳伯伯,我就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我一叫出来以后就知道坏了,马上就跳树逃跑,可是还是没几步就被他给追上了,他那样子,简直――简直就是要吃了我一般,我实在是怕极了,什么都不顾的把所有的暗器都往外掏,可他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抓了起来,狰狞着要一刀杀了我,我以为这一会我肯定没命了,没想到单伯伯突然扑了上来,抱住了他的刀,大叫着让我快逃――他――他见一时无法砍到我,就用另一只手打了我一掌,还向我发了一把暗器。”小叶哽咽着,几度无法言语,好不容易才接了去。 “我中了他一掌后,拼命了逃出了几十米,可我自知他必定马上就会追上来,以我地速度再往前走定无生路,正自着急,忽见一旁竟有一只野兔奔出,往另一旁窜去,我忙趁机躲了起来,那左公龙听到响动果然改了方向,我这才暂时逃得一劫――我寻思着他很快就会发现追错,如果我继续呆在这里一定会被他找到,因此,我急中生智,反向原路跑去,奔到欧阳伯伯和单伯伯那里。这才发现单伯伯已被他砍的血肉模糊――但欧阳伯伯却还有一口气。这块布上的血字,就是欧阳伯伯临死前写下的。他把这几个字交给我,嘱咐我哪里都不要去,就躲在旁边,等那恶贼回去后,我再趁机下山。” 沈浪叹道:“欧阳长老果然大智,他料定你那时即便逃跑也跑不了多远,反增加了别左公龙抓到的危险。而留在原地,反而会让左公龙失去戒心,不会仔细搜查,只可惜――” 叶红着眼睛道:“那恶贼果然又转了回来,我就趴在边上的灌木丛里,亲眼看着他也将欧阳伯伯砍――砍得――呜呜――欧阳伯伯和单伯伯都死的好惨哪!姐姐,我要为两位伯伯报仇――” 我咬了咬牙,道:“你放心,姐姐不会放过他!” “嗯――”小叶抽泣道,“他走了只厚,我怕他还会再回来,就一动也不动地继续躲了一个时辰左右,这才仗着比较地形比较熟悉回到小镇,我想那恶贼既然连两位长老伯伯都敢杀,哥哥那里一定不能去,所以我就想来找你们――咳咳――” “好了,好了,不要说话了。”我忙轻抚她的胸口,心里感到阵阵地后怕,小叶冒险下山回到镇上,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啊,如果发现她的不是我们,而是左公龙地人,只怕这件冤案就再也查不出来了。“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就安心地养伤,其他地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嗯?” “嗯!”小叶含泪躺好,忽又抓住了我的手,“姐姐,我担心哥哥――” “高姑娘放心,令兄一定不会有事。我们马上就去找他。”沈浪宽慰道,看了看我。 我点头道:“沈浪说地没错,你哥哥不会有事。” “你保证?”小叶虚弱地问道,刚才这一番叙述又耗费了她很大的精力,如果不是心中一直有股毅力在支撑,只怕早已再度昏迷了。 “我保证。”我肯定地点头,又取了一颗药丸喂她服下,“你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一切都会没事了。” “谢谢姐姐,谢谢沈大哥。”小叶终于放开了我的手,沉沉地睡去,红肿的眼角泪光闪闪。 ~~~~~~~~~~~~~~~本章四千余字~~~~~~~~~~~~~~~~~~~~~~~~~ 本章节由 (启蒙书网.)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黑锅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章黑锅 第一百三十九章黑锅 和沈浪一起走到外间,看到桌上的烛影摇动,正准备拨弄一下,忽听隔壁响起一声嘹亮的鸡啼,天亮了。 熄了灯,掀起厚帘,走到小院子里,果见天色已然泛白,天色清清朗朗的,看来今天会是好天气。 虽然这段日子也经常半夜里见暗影,但象今天这样不仅一夜未眠,而且还劳心劳力的,却还是头一回,想起当前的局势,我不由地感觉到一丝疲惫,轻吁了口气,习惯性地懒懒地伸了个腰,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人,顿时脸色微红,忙掩饰地上前一步,望向东方,道:“天都亮了!” “嗯。”沈浪应了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也踏前一步跟着舒展了一下身体,长吸了一口气,才笑道,“都说长夜漫漫,一眨眼,也就过去了。”说完,他突然转了话题,“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朱姑娘之前给高姑娘服用的那颗墨绿药丸,应该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转魂丹吧!不知鬼医他老人家身体可康健?” 余光瞟到他的动作,我心头不禁升起了一股怪异之感,他怎么也学我伸懒腰,还那么夸张地呼吸?我假装无视,转身打量周围,淡淡地一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沈浪,只是如今世上已再无鬼医其人,而是只有一位渴望安静地颐养天年的古稀老人罢了。” 沈浪点点头,微笑道:“以他老人家的年龄。确实该好好地享享清福了。” 我没再吭声也没回头看他,忽觉得有一缕些微地尴尬,突然浮现在我们中间,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姐,早饭已准备好了。”回廊处有一个恭敬的声音及时地打破沉默。 我应了一声,看向沈浪,微笑道:“沈公子。请。” 沈浪含笑往屋子走去,快进门时。突然回头道:“在下不过是一介江湖浪子,每次听到姑娘称呼在下为沈公子时,总觉得有些别扭,姑娘以后还是直呼在下的名字吧!” 我微微一怔,他已掀帘走了进去,却听那暗影发出一声极低的轻笑声,这笑声顿时让我想起一个人来。顾不得回味沈浪刚才的话,忙快步走了过去,惊喜地低声问道:“小癞,你什么时候来的?” “回小姐,小人昨天刚到。”暗影除下蒙面,露出一张相貌虽然普通,但却透出一股狡黠之意的年轻面孔来,让我看了一眼马上又戴了回去。虽然已经数年没见。但我仍马上认出他就是当年开心坊地第一批成员,也是后来基地中的精英之一,妙手空空地小癞是也。 “我们好久没见了呢!”我兴致勃勃地正想和以前一样拉他坐下,小癞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瞟了瞟屋子,提醒我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姐用完早膳还要回客栈呢!” “哦!”我望了一眼里屋,随即恢复了冷静,是啊,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走进屋中,是见沈浪已消灭了一碗粥,正拿着勺子舀第二碗,见我进来,微微一笑,道:“你若是还不进来,我可就全吃光了。” 我抿嘴一笑。也坐了下来。 悄悄地溜回到客栈的厢房里。我和衣躺到榻上,准备稍微补一下眠。以准备用最好的精神状态来面对未知的形势。可我刚合眼没多久,就被急促的声音叫醒:“小姐小姐,不好啦!出事啦!” 我一个激灵,反射性的坐了起来,眼睛还朦胧,口中已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墨兰手脚迅速地递了一块湿毛巾过来,道:“就在刚才,丐帮突然来了很多人,把客栈团团地围住,口口声声地说要找熊少侠,为他们地长老报仇,沈公子和王公子正劝着熊少侠,让他不要鲁莽行事呢。” 左公龙果然来陷害熊猫儿了? 我立马翻身起来来到院落里,只见熊猫儿正睁大了两只猫眼,大喊道:“你们别拉我,他们人多又如何?熊爷爷我可不怕这帮龟孙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陷害我!” 我整好衣服,边用丝带将散发简单的束起,边走过去冷静地道:“猫大哥,你别冲动,我们先一起出去看看再说。” 沈浪望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和王怜花同时放开了熊猫儿。 走出客栈门口,只见外面果然是黑压压地一片丐帮弟子,将门前街道堵的个严严实实,几乎个个都如凶神恶煞一般,目光赤红地大声叫骂着熊猫儿,客栈中的其他武林人士也早被惊动,纷纷围聚了过来,不解地看着眼前严阵以待,宛如要打战一般的丐帮弟子。 见我们出来,数十双仇恨的目光立时如箭般射到熊猫儿的身上,有组织地喊起口号来:“抓住凶手,以命偿命,抓住凶手,以命偿命——” 熊猫儿一声大吼,叫道:“放屁,我几时杀了你们的长老?我熊猫儿行地正、坐的直,是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做过的事绝对不会否认,没做过的事我也不会扛!” “你这恶贼,勾结我们丐帮的败类,杀了我们地欧阳长老和单长老,又伤了我们的左长老,竟然还不承认?我们与你这恶贼拼了!”人群中有人激昂地道,我立即巡目望去,但见一大片相似的蓬头褴褛,木棒耸立如林,哪里能找出刚才那个煽动者。 而原本就已神情悲愤的乞丐们,闻听此言,更是双目喷火,纷纷大喊道:“对,拼了拼了!” “看谁敢动我们大哥?” 我们身后突然涌出十几个江湖中人,动作迅速地护在熊猫儿面前。其中有几个正是跟随熊猫儿到过沁阳的赵三全等人,一时间钢刀出鞘寒光闪动,杀气腾腾,狭小地街道顿时变成两阵对立的战场,旁边的屋顶上则站满了各方武林人世,丐帮弟子见此,更是愤怒地用力以打狗棒敲击着地面。气势汹猛,令旁观的武林中人无不面色微变。 “大家请冷静一下!”眼见场面即将失控。沈浪突然长啸了一声,他这一啸,如清音划过长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这份深厚地功力顿时将众人摄住。 见大家暂时安静下来,沈浪这才拱手微笑道:“各位,在下虽不知各位为何会突然指责猫兄杀害了贵派地长老。但想来贵派如此肯定必有原因,今日正好各路英雄豪杰俱在,孰是孰非,何不请大家共同来主持一下公道?真相自然会大白。” “谁不知你和那恶贼是朋友,说不定杀害长老之事你也有份,凭什么要听你地?”不等众人思量,人群中突然又冒出一个尖锐地声音,和方才那煽动着显然不是同一人。 “就是就是。你们都是一伙地,自然会帮他说话,大伙儿不要听他花言巧语!” “对对,说不定他是想拖延时间,好想出更大的阴谋来对付我们丐帮!” “他一定也是帮凶,他说的话弟兄们千万不要相信啊?” 人群顿时哄闹起来。已有人趁势从后面拼命地往前挤,意欲冲破前面的防线,鹦歌和墨兰连忙挡在我的前面,严阵以待,我一言不发,目光只在人群中扫来扫去,脑中迅速地转动着。 “各位兄弟请先听我一言!”只听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如炸雷般的大喝,一道身影拔众而起,稳稳地落到客栈门口的石阶上,只见那人身形委琐。满面麻子。身负六只口袋,却是“遍地洒金钱”钱公泰。方才那声大喝显然出自他地口中,没想到他身材低矮,中气却很足,显然内功相当深厚。 见是自己帮中名头仅位于三位长老之下的钱公泰说话,丐帮弟子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钱公泰先向四下各作了揖,才沉声道:“请各路英雄先恕敝派弟子清早滋扰了大家的清休,实在是敝派昨夜突遭大难,是以众兄弟才悲愤地无法自控。”他顿了顿,满脸的麻子仿佛悲沉痛起来,“就在昨夜,欧阳长老和单长老不幸中了奸人的yin*之计,竟相继遇害,左长老虽勉强地逃过一劫,可也身负重伤,勉强挣扎回到营地后,便自昏迷至今未醒。” 群雄皆哗然,无不面面相觑,没想到欧阳轮和单弓两位长老竟是真的遇害了!方才丐帮弟子喧喧嚷嚷,众人还有些半信半疑,如今见钱公泰亲自出来证实,这才相信,顿时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数百双目光齐齐地往熊猫儿瞧去,熊猫儿却傲然挺立,丝毫没有害怕之色,一脸坦然,任由群雄打量。 钱公泰语声哽咽地顿了顿,突然肃正了脸色,愤慨地高声叫道:“此刻各位兄弟之所以来此,正是捉拿凶手而来,这个凶手就是熊猫儿!”他说到这一句,突然反转了身子,直指熊猫儿。 这一下连我也出乎意外,左公龙反污熊猫儿,这并不奇怪,只是怎么出来指正的竟是钱公泰,而不是左公龙的亲信,难道昔年熊帮主地高徒之一的钱公泰也是左公龙一伙的?还有,为什么不见高小虫? “杀了他,为长老报仇——” 丐帮弟子又激动起来,有一些甚至已摆出了弓弩之类的武器,对准了熊猫儿他们。杀声几乎掀翻了整座客栈,连街道屋顶的瓦片也被震的抖落下来,丐帮弟子素以千计,这一次虽然只来了一部分,却也最起码有几百人之多,倘若真要敌对,纵然是当世高手,想要脱身却不容易。 熊猫儿铁青了脸,显然气愤之极,怒及反笑:“这真是笑话,我和两位长老无仇无怨,为何要杀他们?” “你自然有所图谋了!”钱公泰还未开口,底下又有人抢先回话。 “你地奸计谁有能知道,如果知道,谁会去请你这个恶贼来引狼入室!”又是那个尖锐的声音。我眉头一皱,总觉得这声音似有些中气不足,而且有些耳熟。 “我呸!分明是你们这般王八蛋诬陷我们大哥——有本事的拿出证据来。”熊猫儿手下的兄弟见对方侮辱自己的大哥,哪里还忍的住,两边顿时破口大骂起来,其他的武林中人竟插不上半句嘴,更不用说劝驾了,不过,以眼前的形式,只怕谁也不会这当口站出来,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白白得罪天下第一大帮。 丐帮人数众多,众口成雷,熊猫儿等人的声音自然很快就被淹没掉,好在丐帮地弟子虽然悲愤激动,但毕竟训练有素,钱公泰还没开头之前,谁也没有妄动。 “这帮人还真是好煽动!”我皱了皱眉,低声道,“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地了。” 沈浪同样低声回道:“看来左公龙应该是使用苦肉计了。”虽然他刚刚一开口,就被丐帮中人趁势一同污蔑,而他的脸上,竟依然挂着淡淡地笑容,似乎眼前的一切只不过都是孩童的玩闹罢了,丝毫也乱不了他的心神。 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场面而暗自皱眉的王怜花,突然计上心来,改低语为传音道:“这不正是一个机会吗?既然左公龙想玩,我们何不干脆来个顺水推舟,好让大家也瞧清他的真面目。” “高姑娘的安全没问题吧!”沈浪也传音道。 “放心!” 我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正欲也找个人来暗中发言,把事情往我所希望的方向引过去。却见钱公泰高举打狗棒,制止了丐帮的骚动,肃然道:“弟兄们,我们堂堂丐帮,怎能让天下英雄耻笑我们丐帮以多欺少?既然熊猫儿拒不承认自己的所为,那我们不妨就请他到大会上去,请左长老与他当面对质,到时候,看他还如何狡辩!” “对对,到大会上去,请左长老来作证,也好让这个恶贼死的心服口服。”更多的弟子纷纷附和道,我耳尖地听到里面有几个不同的声音,心中一动顿时想起这个声音是谁,没想到这坏小子居然还敢来。哼哼,既然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这一回我可就不客气了。 “走就走!我熊猫儿若是胆怯了一分,就情愿给你们当孙子!”熊猫儿大步地迈入人群中,任由满怀敌意的丐帮子弟把他团团围起,走向镇外。我和沈浪、王怜花就跟在他们身后,身边自然也少不了一大堆严神戒备的丐帮弟子,最后才是本次应邀前来的各路武林中人。 看来这一次我们真的要名扬天下了,我若无其事地走着,一如沈浪的从容,而余光中的王怜花,也如我预料中的镇定悠然,只是他的嘴角却分明地透露出一丝玩味,难不成这个变故同时也出乎他的预料了吗? ~~~~~~~~~~~~~~~~~~~~~~~~~~~~~~~~~四千余字~~~~~~~~~~~~~~~~~~~~~~~~~~~~~~~~~~~~~~~~~ 本章节由one>书库书库书库书库书库 第一百四十章 戳谎 第一百四十章戳谎 小镇古朴狭窄,如此武林盛会自然不在镇内召开,而是设在离五里处的一座名叫鹰嘴尖的天然山谷之。 所谓地如其名,这个鹰嘴尖果然是一处险峻的山谷,山谷四周都是如刀削斧劈的悬崖奇峰,灵猿难攀,宛若铜墙铁壁一般牢牢地围住山谷,而唯一的谷口,仅有宽约一丈、两侧都是嶙峋怪石的狭窄通道。群豪乍见如此奇异的山谷,不由地纷纷啧啧称奇,仰头观看。我却连眉也没抬一下,直接就走进了这处天然的险境。数百人在丐帮弟有序地指引下,浩浩荡荡地穿过这道长达几十丈、两侧岩尖石锐的夹壁山道,里面果然豁然开朗,出现一处同时可容万人的山谷。 此刻谷底间的杂草树木都已清理,四四方方地搭满了原本打算用来招待四方豪杰的竹棚,正那方高出平地的土台,自然就是本来准备用来比武的擂台了。 我们无视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神,任由丐帮弟带我们走到擂台前的竹棚里坐下。待得各门派的人纷纷入座,钱公泰忽然高喝了一声:“有请左长老!” 立时有几个粗壮的丐帮弟抬了一张竹榻过来放在圆台之上,竹榻上面无力地躺着一位须发花白、身上血迹斑斓、状似昏迷不醒的年长乞丐,不用说,这自然就是真正的凶手左公龙了。 几个丐帮的袋弟,忙上前扶住左公龙。轮流灌输了自己地内力给他,左公龙这才地醒转过来。丐帮弟见长老终于醒转,不由地都舒了口气,我却几乎笑出声,没想到左公龙不仅擅长扮演道貌岸然的正义之士,连装起死人来也装的挺象的,不过这也难怪。人家的演技毕竟已浸yin了数十年了嘛! 只听一个弟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左公龙突然双目俱裂地挣扎着坐了起来。厉声喝道:“那恶贼在哪里?”锐利如箭的目光直射台前的熊猫儿。“丐帮弟听令,速速将杀人凶手熊猫儿拿下,血祭两位长老!” 丐帮弟早已蠢蠢欲动,此刻左公龙一发令,四下里顿时站起几十名弟,团团地向我们所在地竹棚逼将过来,观其麻袋。居然至少都有四只。 “且慢。”熊猫儿正待站起怒喝辩解,沈浪却按住他的手微微一笑,自己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先对四下拱了拱手,才含笑道,“在下沈浪,乃熊猫儿地朋友,不知道左长老何故认定他就是凶手?今日天下英雄俱在。其恩怨黑白,总须先说个清楚明了才好,否则岂不是有损贵派有欠公正的形象?” 左公龙怒声道:“这恶贼昨夜设计杀害我帮两位长老,是我亲眼所见,我身上之伤痕,亦是拜他所赐。这还需要解释说明吗?” 见左公龙亲口指正熊猫儿是凶手,群豪顿时骚动起来,纷纷交耳道:“左长老为人一向仁义正直、刚正不阿,从来不会冤枉别人,难道昨天行凶的真的是这位少年?” 沈浪微微一笑:“就算要判人死刑,也得有人证物证,总要让人死的心服口服才是。虽然左长老的信誉无人怀疑,但此事既关人命,还请左长老解释一下为好!如果确实是熊猫儿杀害了欧阳长老和单长老,在下等人自然不会再插手。” 熊猫儿也站了起来。哈哈大笑地道:“不错。左长老,这酒可以多喝。血口却不能乱喷啊!在下实在非常好奇,在下昨夜明明好端端地在客栈里睡觉,怎么一醒来却成了杀人凶手了?这其原委究竟如何,还是请左长老示下吧!” 左公龙气急反笑,道:“这世上竟有象你这等明明杀人害命,却偏偏还敢装出如此理直气状模样的江湖恶徒,好好——实在是好地很哪!”他突然抱拳环顾了一眼四周,喝道,“今日天下英雄俱在此处,我便将其原委和事情经过告知天下,也好让武林人认清这恶贼的真面目。” 熊猫儿大笑道:“在下洗耳恭听!” 左公龙气的浑身直发抖,身后弟忙又上前运气给他。 左公龙挣扎着坐直了身体,满面正气地指着熊猫儿厉声喝道,“大家可知,昨日这个恶贼,仗着相貌与敝帮熊帮主相似,竟冒充熊帮主的后人,意欲前来谋夺本帮的帮主之位——” 他这一语确实有些出乎意料,我微微扬了下眉毛,但随即就想到了他更深一层的用意,这左公龙实在不笨嘛!再看沈浪,却见他面色丝毫未变,依然风清云淡地站立着,仿佛根本就未曾瞧见四周激愤的人群。 在众人的惊愕,左公龙开始断断续续地编造他地故事,当然间还不忘时不时来个虚弱的几乎昏倒、数度依靠弟运功相助才勉强的支撑下来的插曲。 总之,在他一番洋洋洒洒、神情并茂的演说之下,熊猫儿也摇身一变,顿时从一位正义的武林新秀,变成了手下聚集了一大批江湖恶徒、蓄谋已久意欲称霸武林地魔头,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煞有介事地列举出几个原是昔年大盗、如今却是熊猫儿跟班弟兄的姓名来。待到满意地引起群豪的怀疑,又继续趁热打铁,以一张巧舌陈述了所谓的真相。 熊猫儿这个恶贼,只因他不知道从何处得知自己的相貌竟和已去世的熊帮主十分相象,于是便冒充自己就是熊帮主的儿,要求丐帮的三位长老拥护他为新任帮主。昔日熊帮主并不曾娶妻,更不曾生有嗣,此事天下人皆知,三位长老自然不会被其所骗,反严词警告熊猫儿不得再损已故帮主的名誉。 恶贼熊猫儿见三位长老不相信,又生一计,以重利相诱,然三位长老岂是为名利所动之人,熊猫儿见软硬皆不行,当即原形毕露动了杀机。三位长老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但没想到熊猫儿竟早已勾结丐帮弟高小,利用三位长老平时对高小的宠爱,暗对他们三人都下了**,致使三人手脚无力,将不能敌,欧阳轮和单弓两位长老就是在此种情况下含恨而亡。而左公龙幸亏早有所察觉,因此暗留得一手,这才能重创叛徒高小,并侥幸逃脱。 “啪啪啪——”群豪正听地义愤填膺,忽听场响起一阵清脆地拍掌声,众方愕然,只听一个同样清脆的声音已清晰地回荡在山谷之,“请问沈公,你觉得他地演技怎么样?” 沈浪微笑道:“堪称一绝。” “的确是啊,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压制自己的野心,而不显露与外。明明日日夜夜渴望着登上那一个始终只差那么一步距离的位置,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无心名利的样,偏偏还要扮演世人心大仁大义的形象,都头来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躯——难道这帮主的宝座就是那么吸引人吗?” 我一边拍手一边缓缓地站起,走向圆台,一缕阳光透过周围山崖的缝隙,射在我的脸上。我轻轻地举手,看着我的手指在阳光下变的玉般的透明,微笑着转向眼前的左公龙。 周围一片沉静,静的仿佛只有那缕阳光下的灰尘在舞蹈。谁都不曾料到我不仅突然作出这样的举动,还说出这么一段奇怪的话来,是已竟全数怔住,只余数百双眼睛如火炬般集在我身上,便是连熊猫儿,脸上也挂着疑惑,不明白我的举动。 “朱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左公龙眼的虚弱忽然尽去,闪动着阴沉的暗光,“我知道你与这恶贼相交不浅,不肯相信自己的朋友原是人面兽心的恶贼,因此才会如此失态,老夫看在你爹的面上,不同你这个晚辈计较。还请朱姑娘即可回去坐好,和各位武林同道一起目睹敝帮弟如何手刃杀害两位长老的凶手。” 我然地道:“左长老的意思是,一定要为欧阳长老和单长老报仇了?” 左公龙沉着脸道:“熊猫儿与我丐帮之仇,不共戴天,这仇当然要报。” 我轻笑道:“各位都听见了,丐帮要为两位遇害的长老报仇,大家可有意见?” “各位英雄自然没有意见。”左公龙边上一位袋弟突然上前喝道,“左长老已和姑娘说的很明白,如果姑娘还要执意捣乱我丐帮报仇,纵然你活财神家再福甲天下,我丐帮数千好男儿也未必会害怕于你。” 我嫣然一笑,道:“你怎知我不是帮你们缉拿真正的凶手,而是捣乱来着?” 一旁的钱公泰眉头一皱,刚要说话,我已不紧不慢地道:“常言道,就算官老爷升堂断案,总也要讲究个人证物证俱在,方能结案,何以贵派只凭左长老一面之词就认定熊猫儿是凶手呢?小女敢问左长老,除了您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人证,或者物证?” 左公龙面色阴沉地道:“姑娘莫非怀疑老夫的话?” “小女自然没有怀疑你左长老说谎,”我客客气气地道,眼波流转,往四下一圈环顾,语调突转,“小女不过是肯定左长老你在演戏罢了。” 群豪我刚才的言行举止蒙的找不到头脑,直至此时才哗然一片,骚动起来。四方竹棚的丐帮弟更是纷纷站起来,对我怒目而视,左公龙边上的弟更是立时就要冲过来与我拼命。 我眼睛还未曾眨上一眨,却见台上人影一晃,我的周围已多了三条人影,将我团团护住,正是沈浪、熊猫儿以及王怜花。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相大白 第一百四十一章真相大白 钱公泰沉下脸,道:“朱姑娘,敝帮念你是请来的客人,故而才对你再三容忍,如今你却公然侮辱敝帮唯一的长老,这是何意?” 我不答反问:“我听说阁下和高小虫都是昔日熊帮主的高徒,不知是否是真?” 钱公泰沉声道:“我和高兄弟受熊帮主养育栽培之恩,这点钱某终身不敢忘怀。” “既然不敢忘怀,何已如今反替不共戴天的杀师仇人说话?”我突然斥道,“熊帮主如若地下有灵,不被你这个孽徒再次气死才怪!” 钱公泰面色顿变,连连倒退两步,不可思议地道:“姑娘说我师父是他杀?” “钱公泰,这妖女三番四次阻挡我们为两位长老报仇,众所周见,如今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还不速速将她拿下。”左公龙突然厉喝道。 “你竟不知道么?”我当左公龙的话为耳边风,眼睛直盯向钱公泰,却见他眼底一片茫然,似乎却不知情。也是,当年熊帮主出事时,他和高小虫都不在场,所有的一切都是听左公龙他们转述的,被蒙在鼓里也是正常,“那敢问高小虫现在何处?” “我在这里。”一个声音笑嘻嘻地响起。 只见高小虫就然地坐在东面的丐帮弟当,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脖上有两把刀,两把雪亮的钢刀,而刀把在他身后的两个面色木然冷煞地丐帮弟手。这个高小虫果然天生乐观,自己的脑袋都在人家的刀口上了,还能笑的那么若无其事。 我抿嘴一笑,点了点头,不再看他和钱公泰,复又转向左公龙,“左长老。老实说,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故事确实很精彩。也很动人,就连我这个知道事实真相的人,也几乎被你骗倒。实在佩服,佩服!只可惜你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欧阳轮临时前竟留下了一副血书,以亲身笔迹证明左公龙才是真正的凶手吧!” 左公龙顿时色变,双目精光方闪。我已扬声道:“敢问哪几位是欧阳长老座下弟,小女有欧阳长老临终之物需各位辨别。” 只见东西南三面立时站出了几个面带哀戚地多袋弟,我只瞟了一眼,就已看清这几人身上至少有五只口袋。其一年三十余岁的乞丐踏前一步,沉身道:“我等皆是欧阳长老座下弟,在下乃家师首徒付青山,请姑娘将事情说得清楚些!” 我取出血布,引风一抖。冷笑道,“欧阳长老地弟们可都看仔细了,这笔迹是否是欧阳长老的真迹?” 付青山再上前一步,只看了一眼,沉静的面色突然大变,惊道:“不错。这正是家师的笔迹。”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看了之后无不震惊之极,面上哀容顿时转为刻骨的仇恨,直视左公龙,握紧了手的打狗棒。 四周群豪坐的远,不知道那血书上写了什么,但见欧阳轮地弟看了血书之后,突然倒戈,反将矛头对准左公龙,顿时更是乱的摸不着头脑。各种猜疑纷纷四起。 我微微一笑。道:“烦请付兄高声念出欧阳前辈遗言!” 付青山恨恨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左公龙,高声道:“这封血书确实是家师亲手所书。上面还印有我师傅的特有标记,在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却无虚假。”他顿了顿,语声突然哽咽,悲愤地道,“家师遗言:杀熊帮主、我和单长老者,皆是左公龙此奸人也!” 这话一出口,山谷更是象炸锅一般,喧声四起,群豪之,有的震惊、有的愕然、有的不可思议、有的面带疑惑,任谁也想不到丐帮内部竟一而再地发生如此巨变。而丐帮地弟,在惊骇之余,立场顿分,迅速地各自结成几个小圈,拔刀相向另一边,阵营清晰明确。 左公龙面色铁青,正想开口,我手一摆:“你先别忙着分辩,我方才说了就算官老爷升堂问讯,也得人证物证齐全方可定案,如今物证已确认无误,自然就得请出人证了,各位请看!” 我轻轻一拍掌,目光转向谷口,群豪不由地也跟转了过去。只见谷口处有两个庄稼人模样的大汉扛着一副竹轿椅进来,竹椅上正坐着一位面色惨白的少女,神态虽然憔悴,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少了份顽皮,多了份成熟和悲伤。 丐帮之顿时有人呼道:“高小,是高小!” “小!”熊猫儿一惊,立时就要冲上前去。沈浪忙伸手拉住他:“猫兄,你别急!高姑娘现下已然无碍,你且在一旁看着,待朱姑娘先把事情解释清楚。” 熊猫儿顿住不动,目光却关切地望向小的目光。小也感受到他的注视,眼一红,叫了声“猫大哥”,泪又落了下来,慌地熊猫儿几乎又想冲过去。 抬着小的两个庄稼人显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哆嗦着当数百人的面,将高小抬入场,轻轻地放下来,然后拔腿就跑。此时自然无人会去理会他们,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高小——这个左公龙口的叛徒、我口的人证身上。 “小,”我走过去,柔声地道,“你重伤在身不要起来,就坐着说话吧!把你昨日所见所闻,告诉大家,让天下英雄来分辨谁是谁非?谁才是真正的狼野心的凶手!好为你欧阳伯伯和单伯伯报仇。” 高小用力地点了点头,眼含热泪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左公龙,恨声道:“这个恶贼说熊猫儿大哥冒充熊帮主的儿,可猫大哥根本就不用冒充。他本来就是熊帮主地亲生儿,此事是欧阳伯伯亲口对我所说,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她一开口就将左公龙地谎言反驳回去,肯定了熊猫儿的身份,四下又是一阵骚动猜疑,目光纷纷投注在熊猫儿身上。熊猫儿也自呆了一呆。不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沈浪浪。最后落在因激动而脸色稍稍绯红地高小身上。要知道,他虽能肯定自己的身份,可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熊帮主的儿啊,如今小却一口咬定,怎不教他惊奇? 我和沈浪相视一笑,这一点见到小之前,我们确实也苦于无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小的出现,却宛如甘露落旱土,峰回路又转,形势刹时就扭转了回来,或许这就是老天有眼吧! 钱公泰肃然地道:“小,此事你可有证据?” 高小点点头,道:“自然是有,请付大哥把欧阳伯伯昨夜躺过地那张竹榻抬过来好吗?”付青山点了点头。走下台去。不多时,就抬了一张简单的竹榻过来。 高小道:“请付大哥将竹榻翻转,看看底下可否有刻字?” 付青山依言而行,和钱公泰一起观看,惊呼道:“家师却有留字。” 可惊呼毕,却迟迟不将留字念出。群雄顿时不奈。纷纷催促,询问竹塌底部到底所刻何字,付青山和钱公泰地面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就是不肯将留字念出。付青山走上前,俯声看了一眼,也忽然怔住不语。 高小伸手擦了擦眼泪,坚定地道:“欧阳伯伯昨夜遗训,不管上面写的是什么,都请付大哥尽管大声念出就是。” 付青山低着头沉默了一下,咬牙将留字念出:“十八年前。吾和单弓受左公龙蒙骗。其奸计,竟失手害死熊达兄弟。实乃本帮千古罪人,青山吾徒,如若为师有所不恻,必定是左公龙所害!另,此次受邀的宾客里有一名叫熊猫儿的少年,实乃熊达兄弟的遗腹是也,吾徒务必代替为师告之天下。” 此话一说出,群豪人人面色又变,丐帮弟纷纷呆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也不相信丐帮地,前任帮主熊达竟是三位长老合谋杀害。 熊猫儿忽然紧闭双目仰首向天,握紧了双拳,牙关紧咬。 沈浪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扶住他的肩。我虽然早已从小口得知真相,但看到熊猫儿如此痛苦的模样,不由地也是心下凄然。 “欧阳伯伯临终前,再三地要我一定要这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只因他老人家十八年来,无有一日不生活在悔恨之。”高小坚强地昂首道,高举手的打狗棒,眼红如赤,“可这一切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不是他和单伯伯两位老人家,而是此刻就坐在那里,还在假装大仁大义的左公龙。若不是他,我们丐帮又岂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悲愤的潮水一旦打开,就如失重地瀑布一般不可遏止,高小顾不得身体虚弱,一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大声说出。 随着高小的继续叙述,众人的面色无不一变再变,听到高小哽咽着说出左公龙将单弓砍成血肉模糊的时候,单弓的弟们早已泪流满面,悲痛欲绝,讲至欧阳轮临终遗嘱,周围更是一片唏嘘和哭泣声。若不是要听高小讲完,欧阳轮和单弓的弟早已要扑上来,将左公龙千刀万刮。便是连左公龙地弟,也大部分面带愧色,深以自己的师父为耻,不敢抬头。 孰是孰非,已见分明。 “这么说来,两位长老竟是死于同门之手?”忽听一声叹息,两人缓缓步上台来,“左长老,我与你也算相交多年,还以为你也是天下难得的仁义之人,竟一直未曾看清你的真面目!” 左公龙面色早已铁青,此刻抬头看见来人,依然一声不吭。 周围却已有人欢呼道:“仁义山庄的李二侠来了,李二侠来的正好,正好可以来主持公道!” 我不禁微微一笑,欣慰地道:“李叔叔,您终于来了。” 李长青叹道:“是,只可惜我来迟了一步,竟未能见上欧阳兄和单兄最后一面。” “李二侠,您是武林德高望重的大侠,是武林正义的代表,如今丐帮两位长老已然仙去,唯一剩下的一位又是人面兽心的奸贼,您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欧阳轮地弟付青山虎目含泪,惨然道。钱公泰也在一旁黯然不语。 李长青又是一声长叹,面向左公龙道:“左长老可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左公龙突然放声狂笑,猛地站了起来,目光如锐剑般直刺高小,阴声道,“没想到我机关算尽,到头来,二十八年地心血竟毁在你这个小丫头手里!来人!”他语声刚停,立刻便有几十名帮众聚集到他身后,手持弩剑暗器,摆出了一个阵型。 李长青叹道:“左长老,当年熊帮主待你如同亲生兄弟,刚继任帮主便任命你们为丐帮长老,地位仅在帮主之下,你会何还要谋害与他?而此次选立帮主,江湖谁不知道你左公龙呼声最高,又何苦再对欧阳轮和单弓两位长老下手?” 左公龙目露凶光,冷笑道:“早在二十八年前,这个帮主的位置就该属于我了。如今我不过是想夺回我自己地位置罢了。那熊达违背帮规,竟染指良家妇女,令得丐帮英明蒙羞,我借欧阳轮和单弓的手杀了他,那是清理门户。” “放弃!我娘和我爹是真心相爱,何来染指之说,若不是你们谋害了我爹,我们早就一家团圆了。我娘又何必连夜带着我潜逃到山野里去。”熊猫儿怒喝道,拳头捏的咯咯做响,一步步地向左公龙逼了过去,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沉静而又冷酷的模样,“这是我和左公龙之间的恩怨,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否则休怪我熊爷爷手下无情。” “猫大哥——”我皱了皱眉,想说事到如今何必还要他亲自动手,但转念一想,却又收住了话头。猫儿虽然平时都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可我也是昨日才知道他原来也是背负这复仇母恨,才知道他的内心其实也埋藏着许多痛苦,今日好不容易找出仇人,自己的身份又能被丐帮认可。此时此刻,我又怎能阻止他正当的发泄积累了十几年的仇恨呢? “你放心,猫兄不会有事的!”沈浪走到我身边,轻声道,目光却看向浑身散发着杀气的熊猫儿。我点了点头,余光扫到一丈外的王怜花,他的表情居然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变化,左公龙不是被他买动,受他扶持的吗?何以他竟一点行动都没有? 左公龙阴沉着脸,突然奸笑着往后急退,同时呼喝道:“还不动手!”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四周的竹棚里突然喷出大量的迷烟,群豪淬不及防,顿时被那烟雾喷了个正着。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变故叠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变故叠起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紧接着谷口处又已暴腾出几处雾团,退路已断。 “各位快快屏住呼吸,先退到没烟的地方再作打算。”钱公泰和付青山大惊失色,忙高声而呼。 可迷烟实在来的太过迅猛,喷出的烟雾又密又急,刹时间就在竹棚间弥漫开来,朦朦胧胧如雾似纱般,迅速笼罩了东南西北的所有竹棚,各门各派无不带着惊骇之色,或屏住呼吸,或捂住口鼻,均起身冲出竹棚,奔往无烟的地方谷底边围地区,或心的圆台。 人人都想最快地离开烟雾区,人人都想逃的性命,两秒前还井然的会场次序,顿时失控,变成一场暴*,有些武功高强的人甚至不惜出手以暴力扫除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群,以求快速离开烟雾区。一时间,竹椅的翻倒声、人身体的碰撞声、掌声拳声,以及竹棚倒塌的声音混杂成一片。 人性的灰暗的一面,就在这生死的关头所露无遗,不论是平日多么道貌岸然的面孔,这一刻都无法继续维持,只是这烟来的实在太过突然,除了少部分警觉性高的高手外,绝大部分的人都已吸进迷烟,这道机关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没有人会天真地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迷烟而已。 “哥哥!”高小眼看着高小虫也被浓烟冲到,不由急的大叫一声,几乎背过气去,熊猫儿忙一把将高小自竹椅上抱起。退回到我们身边,往我怀里一放,扔下三个字“照顾她!”,话音未落,人已如鹰般扑向高小虫处。 可身才纵到半空,却见高小虫紧闭着嘴正冲了出来,两人在空相视一笑。双手互搭,彼此一借力。已跃回台上,哈哈一笑。高小从昨夜开始连番受惊,此刻再也忍不住,猛扑入高小虫怀放声大哭起来。 “哈哈哈——想和我做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们就等着别人给你们收尸吧!”左公龙忽然狂笑着闪身退入北面地竹棚之,几乎是同一时刻。北面又有几颗烟雾弹炸开,将他们的身影掩入一大团白茫茫的烟雾之,十几个人的行踪顿隐。 说时迟,那时快,左公龙他们身形方动,一直静立在我身边的沈浪动了,王怜花也动了,他们一浅蓝一淡紫的身影直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入烟雾之。直逼左公龙退去的方向。 熊猫儿本想追去,可看了看我们又觉不放心,只得跺脚呼道:“沈兄、王兄,一定要把那厮留给我!” 看着王怜花也冲向左公龙,我不禁微皱眉头,他们两人地目标看似一致。可王怜花八成是想籍此暗灭口就不一定了,毕竟此刻的左公龙已无利用价值了,希望沈浪地动作能比快一步才好。 “没想到左公龙竟然早已算好这一步退路了。”李长青握拳击掌,满脸沉痛之色。“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今日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李叔叔,您别担心!他逃不了的。”我望着不时传来兵器掉地的声音的雾团,沉静地道。只要左公龙活着,我就有办法让他交出解药,更何况,就算他没有解药。王怜花也会有。王怜花还要利用原武林和快乐王对抗,他不会任凭这些人就这样白白地送了性命。 再看四周。发现大部分人都已退到安全地带,神情无不又骇又怒,有些显然已经吸进迷烟的人更是面色煞白,如土如灰,不由分说地就将自己平时携带的解毒之药尽数吞下,立即盘坐运功。方才这烟雾一喷,除了跟在左公龙身边的几十名弟,其他地丐帮弟竟也都未能幸免,吸入迷烟者竟不在少数。 浓烟呛喉,一番急乱下来,整个山谷顿时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咳嗽之声。 熊猫儿焦急地看了看左公龙他们所在的雾团,迈着大步来回转了两圈,突然就要冲进去。 “猫大哥!”我伸手拉住他,微笑道,“他们出来了!” 熊猫儿一怔,果然看见沈浪和王怜花一人一边提着左公龙冲了出来,后面则跟了十几个丐帮弟,欲冲上前,可又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好你个王八蛋,想要活命,就快把解药交出来!”熊猫儿身形一闪,已到穴道被制的左公龙面前,喝斥道。 “哈哈哈,成王败寇,我左公龙一时失算,落在你们手里,就没想再活下去。不过就算我活不了,也要拉上你们陪葬!这些毒烟就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哈哈哈——统统都给我倒下吧——”左公龙的面孔早已看不出一丝的正气,连肌肉都已奇异地扭曲起来,目光更是充满了疯狂之色。 群豪听到他的嘶喊声,顿时绝望地僵硬如石。 熊猫儿浓眉紧皱,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搜左公龙,可翻遍了所有破口袋,就是找不到解药的踪迹。 “你找不到解药的,我根本就没带在身边,哈哈——我要你们统统给我陪葬!”左公龙目光散乱,厉声呼道,“倒啊,快倒啊——” “他们又没毒,倒什么倒啊?”台下的人群突然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那声音一入耳,只觉得实在是说不出的悦耳和舒服,仿佛任何烦恼经那声音一拂,即可消失不见。 话音未落,一位白衣翩翩地美男已轻摇折扇,边扇开身边的烟雾,边含笑走来。 那样的星目剑眉,那样的琼鼻薄唇,那样的面如冠玉,那样的飞扬风采,衬着身后梦幻般的白雾,这位潇洒而行地男哪里还象是人间所有。就算是天上的神仙,只怕也会被他给比下去。 见到此人,我眼睛一亮,笑颜顿展,身形早如蝴蝶般飞起,直扑向白衣美男的怀抱:“五哥!” “七妹!”白衣美男准确地接住我,朗笑着环着我飞转了三圈。这才携着我地手飞上圆台,含笑拱手道:“猫儿、王兄。别来无恙否!” “朱兄!”熊猫儿立时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来地?” 王怜花也笑道:“想不到朱兄也来了,朱兄来的可正是时候啊!” 五哥哈哈一笑,避重就轻地道:“来了有些时候了,本想立刻去找你们,没想到突然被我撞见一出好戏,于是决定先看了戏再说了。呵呵。所谓来地早不如来地巧,在下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这样地盛会,我怎么能不来呢!” 他目光一转,望向站在左公龙边上的沈浪,略略打量了两眼,走上前去作揖笑道:“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沈浪沈少侠?” 沈浪含笑还礼,道:“在下正是沈浪。早就听说朱五公乃浊世佳公,今日一见,却是神仙人物!” 我抿嘴一笑,道:“你们要互相吹捧,不妨等会再说。五哥,你刚才是说那烟雾没毒么?” 五哥哈哈一笑。道:“自然是没毒的,否则现在他们还不早已倒下了?” 我们环目一看,只见群豪和丐帮弟虽然依然咳声不绝,但确实没有一个人倒下,也无一人面现毒的痛苦之色。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些毒烟是我亲手交给他们的,怎么可能没毒?”左公龙不可思议的狂叫道。 五哥优雅地摇了摇手地折扇,微微耸肩,嘴角一勾。无辜地道:“所以我才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嘛!老天爷要我不小心看见了你让人做的这些勾当,我有什么办法?” “你——”才说了一个字。左公龙就喷了一口鲜血出来。沈浪面色一变,伸手扣住他的脉搏,却见左公龙的嘴角已不住地流下一道黑血,印堂迅速发黑,眨眼间就气尽身绝。 这么快就死了?我不由地怔住,下意识地看向王怜花,杀人灭口还是自杀? 却见王怜花仿佛也预料不及一般,同样地怔了怔,才叹息道:“没想到隆重的丐帮大会竟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付青山恨声道:“他害了熊帮主,又害了我师父和单长老,这样轻易死去实在太便宜他了。” 李长青叹道:“既然三位长老都已故去,还是想想丐帮今后该怎么办吧?” 付青山看了一眼高小虫和钱公泰,三人点了点头,目光缓缓地从左公龙地身上移到左公龙剩余的那十几个亲信身上,道:“本帮自然要先清楚门户,再由帮弟另行选立帮主,届时还请各位前辈作证,以免再出现同门相煎之事。” “依我看,这帮主之位也不必再选了!” 付青山话音未落,忽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喋喋地笑道,声音似乎并不在山谷里。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谷口的岩石顶上赫然站着一身材猥琐的驼背独目乞丐,正持着一只火炬俯瞰全谷。 现在正是清晨阳光初开之时,天地都一片明亮,他却拿着一只燃烧的火炬作什么? “金不换!”连天云失声道。 “正是你家‘见义勇为’地金大爷!李二侠,沈兄,你们近来可好啊!”金不换皮笑肉不笑地道。 “朱姑娘小心啊,金不换勾结快乐王手下酒使,在山谷四周埋下了大量的炸药。”金不换身边突然冒出一个满身血污的人,挣扎着拼命地喊道。 这个警告顿时象一瓢冷水猛然泼入沸腾的油锅,山谷里顿时又是一阵大乱,谁也没想到刚躲过了毒烟之灾,又要面对巨石埋身。 “正是,正是,徐兄说的没错,小弟为庆贺敝帮选立帮主,确实为各位准备了一份大礼,还望各位笑纳啊!”金不换奸笑道。 徐兄?难道这个是徐若愚,可他怎么会落入武功已费的金不换手了,想起当初我为支开他而故意暗示要他去找金不换,难道我竟是又同原著一般害了他吗?我的身不禁微微一晃,踏前两步,凝视着那血污之人,颤声道“徐公徐少侠,是你吗?” “是我,朱姑娘,你们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啦!”已分不清面目的徐若愚伏在岩石上大声嘶喊道。 “走?还走的了么?”金不换将手火把一垂,冷笑道,“我脚下就是引火线,我只需这么轻轻一点,这条通道立时就会变成一堆乱石,四周的炸药也会连番而起,嘿嘿,是你们地动作快,还是炸药地速度快,你们自己掂量吧!” “金不换,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们与死地不可?”刚想向山谷冲去的人群又被迫停了下来,有愤怒地声音大叫道。 “就是,你好歹也是七大高手之一,怎么可以作出这等卑鄙之事?”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大家的同感,众人纷纷怒骂指责,惟有圆台上的我们一声不吭。 “哈哈——七大高手?我还是七大高手吗?”金不换突然狞笑着厉声道,“当我在江湖上象丧家之犬一般逃亡的时候,你们可有人把我当作七大高手?你们要怪,就怪那个贱人吧,若不是她把我逼到绝路上,我金不换今日又怎会走这一步?你们死后下地狱,可要跟阎王爷说清楚,害死你们的可不是我金某人,而是朱七七这位贱人!” “不准你辱骂朱姑娘!”徐若愚忽然挣扎着要去夺火把,却被金不换狠狠地踹了一脚,冷冷地道:“大爷教你说话了吗?别忘了,你此刻也不过是一只废了的狗!” “住手!” 见徐若愚又是一声惨呼,我只觉得心顿时燃起熊熊的怒火,恨不得一掌就打死金不换,把徐若愚救下来。可如今徐若愚不仅在他手,与我们也是一个岩上一个岩下相隔百多米,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待。金不换的威胁我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但是徐若愚在他手,却不能不考虑,看来,眼下暂时只有尽量拖延时间,才能令事情万全。 “哟,看不出来,我这位徐兄和朱姑娘倒真是郎情妾意呢,难怪他老盯着我不放,如果不是酒使,我只怕早落到他这个沽名钓誉的孬种手里了。”金不换又故意踢了徐若愚两脚,将徐若愚踢到岩石边,恶毒地道,“怎么了,小贱人,你心疼了?” “无耻小人。”我沉下脸,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恶毒目光。 “小人,哈哈,不错,我就是小人,不过此刻你们这些人的性命可都握在我这个小人的手心里,”金不换得意的狂笑道,“贱人,你当初在古墓诬陷我是快乐王的人,可曾想到会有今日?哈哈哈——什么红fen美人、风流名士、什么武林新秀,就算你们再自命比本大爷强百倍,尊贵百倍,如今还不照样被本大爷踩在脚下?”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口应付着,趁机又再往前走了几步,暗地里却仔细打量着他和徐若愚的姿势和距离,心迅速衡量,如今徐若愚的半个身已探出高达两三丈的岩石边,只需再动一动,就会滚落下来。如果他愿意主动跳下来,就可以摆脱金不换的控制,而以我的身手要接住却也不难。 “要怎么样?”金不换冷笑了一下,忽然大声喝道,“你们要是给我先杀了这个贱人,本大爷就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没能力码两章,只有四千四百字,亲亲们见谅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要活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我要活的 这句话一喝出,人群立时有一部分的人齐齐地向我看来,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的眼顿时发出异样的光芒,肌肉紧绷的宛如陷入沼泽又突然看到一线生机的猛兽一般,却不知这生机只是一根虚幻的稻草而已,谁也不可能将它抓住。 “此话当真?”人群突然有人半信边疑地高声问道,已有人悄悄地移动脚步向圆台逼了过来。 “信不信由你们?杀了她,你们还有一线希望,不杀她,你们就一块等死吧!”金不换的目光象毒蛇般狡猾地扫视着蠢蠢欲动的人群,眼复仇之光更甚,谁都能一眼看出其汹涌的怨毒,没人会怀疑他想置我与死地的决心。 纵然明知金不换的承诺没几分可信,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依然使的几十个人缓缓地抽出了他们的武器,此刻他们的眼,再没有对我容颜的惊艳,没有对我身份的畏惧,似乎也无暇去衡量自己是否能如愿地杀了我,只是一步步逼进圆台,带着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残酷。 原来,这就是江湖真实的一面吗? 我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些江湖上的成名之辈,心里没有一点的慌乱,也没有意想的生气和愤怒,只觉得十分地茫然不解:前一刻,我的五哥才救了他们的命,后一刻,他们却对我持刀相向,原来江湖上竟有这么多的忘恩负义之徒? 为了这些人,为了江湖地安宁。多年来,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费了那么多的心神,真的值得吗?忽然间,我茫然了,犹豫了,怀疑了。也动摇了——然,我正怔忪着。眼前忽有人影晃动,再定睛,沈浪和王怜花、熊猫儿已再次挺身将我和五哥护住,仿佛一如刚才第一次默契的包围住我。 他们在保护我吗?难道他们忘了我也是会武功的? 心神恍惚间,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已沉声道:“各位难道还看不出来,金不换根本就未曾想过要放过我们其任何一人吗?” 沈浪?这样低沉地声音怎么会出自他的口,他地声音。不是一向都如风清似云淡的么?我微微一怔,失神地看着正前方的淡蓝色身影,仿佛四周还未散尽的迷烟都涌进了心里头,反而更迷惑了。 “不错,金不换这个卑鄙小人,既然已投靠了快乐王,怎么还会放过原武林,大家千万不可上了他的当。”熊猫儿大声道。 “正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机会,能帮助快乐王将武林精英如此轻易地一网打尽!怎么可能轻易放走你们,如今他不过是想多看些戏以满足他那变态的心理罢了!在这危机关头,诸位更应同仇敌忾才有生机。”王怜花也朗声道。 “谁敢欺负朱姐姐,我高小头一个和他过不去!”小也挣扎着要起来,高小虫忙扶住了她。 “不错。朱姑娘对我丐帮有大恩,我们丐帮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付青山也站了出来,率领帮众和台下蠢蠢欲动的人群对视。 他们一道比一道激昂地语声,如一股股的暖流忽然冲破了我的茫然,又如一只巨大的人突然拨开了满天的云雾,让我复又清晰地看到了这个世界。 是啊,这个世界,虽然有不少象台下这帮忘恩负义的小人,却也有肝胆相照、满腔正义的朋友,不是吗?江湖江湖。其实本来就是由无数的小人和君、无数地黑和白、还有游走在间的灰所组成的。正如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一般,我的眼若只看到那些浑浊的杂物。又岂能欣赏到游鱼地美丽? 既然如此,我只需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就行了,其他的又何必那么介怀呢?更何况这些人虽然想用我的死来换取他们那微薄的生,难道就一定会如愿么?莫说他们真上来也杀不了我,就是前面这道关口,也没有一个人能过的过来。 金不换呀金不换,你想炸这个山谷,还没问过我答应不答应呢?难道你当我朱七七是个蠢人么?我望向仍在岩石上不断煽动着众人来杀我的金不换,突然觉得他就象一个既可怜又可恨的小丑一样,死到临头尤不自知。 目光复回清澈,我淡定地一笑,轻缓却坚定的拨开了前面的沈浪和王怜花,再往前走。 “朱姑娘?”沈浪和王怜花同时不解地低呼,都跟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护在我身边。 “放心。”我嘴唇微动道,脚步不停地穿过因王怜花和沈浪而犹豫着不强地众人,直走向谷口地岩石,在距离五步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抬头往斜上方看。“徐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徐兄,你地情人要问你话呢?”金不换见我知趣地停下,没有企图穿越通道,恶意地大笑道,顺脚又踢了徐若愚一下。 半个身挂在岩边,低垂的头几乎已碰到岩石壁的徐若愚呻吟了一声,微微动了动被乱发蓬散的头,向我俯视:“朱姑娘?” 我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你注定要死,你希望死在金不换的脚下,还是跳下来和我死在一起?” 徐若愚突然颤抖了一下,头猛然地一动,我虽然瞧不清他的面目,但却分明感觉他在看我,而且能清楚地看到我。我仰着头,口唇一张一合,无声地道:“跳下来!跳下来——” “哈哈哈——徐兄,你的艳福实在不浅哪,你的情人居然叫你跳下去送死?天下间竟还有这样的女,连我金不换也大开眼界啊!”金不换怔了一怔。突然仰头狂笑道,手上的火把也随着颤动不停。 “朱姑娘,我要和你死在一起!”徐若愚突然挣扎着,大声道,也不知道哪来地力气,双手抵住岩边,用力撑。整个人就离空跳落下来。 “沈浪帮我!”他身体才动,我已如展开双臂斜飞而上。口疾喝道。 虽然我没有讲清楚怎么帮我,但不知怎么地,我就是觉得沈浪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而事实上,我方自跃起,一块平扁的石头已“呼”从下面直追了上来,我迅速地在上面一点,方吸气半转。一道强有力却又平稳的掌风已到背后,我疾伸出一只手掌,运气对了过去,只听空传来一声轻微的砰响,我已借力使力飞向徐若愚,稳稳地接住才掉到半空、却因失重而忍不住惨呼出声的身影。 这一连串的动作,眨眼之间就已完成,不等台上地高小惊呼完。我已在空回旋了两圈,平稳地落地,顺手将惊魂未定的徐若愚交给正默契地伸过手来地沈浪。 他的眼,有亮晶晶的笑意,仿佛早已预料到我会这么做,又仿佛我的举动实在出乎他的意外。我不禁会心地微笑了一下。多亏了他的配合,我才能顺利成功地救下从高空跳下来的徐若愚。 岩石上地笑声噶然而止,只听金不换狞笑道:“没想到朱七小姐居然还有这一手!怎么,难不成你还真看上了这蠢小,想和他做一对生死鸳鸯吗?那金大爷,就大发慈悲,索性就成全你们吧!” 他缓缓地将火把垂下,我还未来得及动作,胳膊一紧,已被王怜花迅速地拉离了山谷。退回了圆台处。 “多谢王公。我没事。”我轻轻地动了一下,王怜花忙及时地放开。解释道:“方才事出仓促,未来得及告诉姑娘,多有得罪了!” “徐兄伤的很重。”他一退,沈浪自然也跟着急退了回来,此刻将徐若愚放到高小坐来的竹椅上,搭着他的脉搏,皱着眉头瞧了我一眼,眼露出一丝悲悯。 “咳咳——我知道,他让那个酒使废了我的武功。”徐若愚轻咳了一声,惨然地笑了笑,目光痴痴地向我望来,“朱姑娘亲自救我,徐某此生已然无憾了。” “你莫要说话。”我柔声道,望向五哥,“五哥——” 五哥点了点头,走到徐若愚身边,取出一颗药丸喂他服下,出指如风,瞬间已护住徐若愚的各大要穴。又拉直了徐若愚的手臂,与自己手掌相抵,开始运功。可此刻台下已因金不换的动作乱成一片,所有地人都疯一般地往间挤。只希望爆炸起来时,自己能多点机会稍微远离一点飞溅的山石。 “金不换!”看着形势又复我皱了皱眉,忽然高声道,“你的戏该演完了吧?”语气充满了厌恶, 群豪一怔,金不换也一怔,马上要垂落到地地上的火炬也不禁顿了一顿,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下台了!”回答他的不是我,而是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的两名黑衣蒙面人。 “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点下去了!”这一下金不换可吃惊不小,忙后退了两步,将火炬再垂低些,狞笑道,“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我这导火线可是连着整座山谷地。” “随便你点好了!”我懒懒地笑道,群豪再次因为我的话而呆若木鸡,而沈浪和王怜花及熊猫儿等人的眼,却突然射出狂喜的色彩,惊喜地望着我。 金不换闻言,却面色大变,猛地不顾一切地将火炬往地上掷去,同时回身将拐杖一横,摆出一副准备和黑衣人拼命的驾式,可奇怪的事,他身后的两名黑衣蒙面人却一动不动,也不去抢那燃烧的火炬,好似一个木头人一般听任引火线嗤嗤地响,直至声音消失。 然后,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岩石的顶部突然飞出一串火花。 “哈哈——你们就等——”金不换狂笑未毕,声音再次嘎然而止,只听一串奇异地声音,谷口地上空,已爆发出一团美丽的烟火,虽然此刻正是阳光明媚地清晨,仍隐隐地可以看到烟火的绚烂。 “我说过,你的戏已经演完了。”我淡淡地道,“记住,我要活的!” 历史重演 第一百四十四章历史重演 “七妹,难道你早知道金不换的武功已经废了?”五哥诧异地道。看到昔日曾是七大高手之一的金不换,居然在黑衣人的手连两招都招架不住,就被一把抓住,这个事实几乎跌落了满山谷人的下巴,连五哥也不禁愣了愣,只有沈浪还是那副微笑的模样,见我瞥向他,眼睛微眨了一下,仿佛已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无意才知道的。”我避重就轻地道,神色一丝也不外露,此事牵扯到我和金无望的秘密,我肯定不能说啦! 望向岩石上不住挣扎谩骂的金不换,我的嘴角泛起一丝久违的恶意笑容,金不换今日总算如愿地落在我手里了,一想起我爱怎么折磨他就可以怎么折磨他,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嘿嘿,我等这一天可是已经等了好久了。 “五哥,你觉得我们怎么处置他比较好呢?歪着头把玩着鬓边一缕发丝,脑里迅速地转动着各式各样的超级整人念头,今天发生了这么事情,还是不要在这个山谷里过多逗留的好,稍微整整人就收手,等回去后再好好招待他。不过,虽然他的谩骂对我自己是没什么影响,可光凭他今日所为,我想即便我玩的过火一点,也不过过吧!再说,对待小人本来就需要特别的招数嘛! “你的鬼点一向比我多,还是你自己想吧!”五哥呵呵一笑,优雅地转向付青山等人。“烦劳付兄给我们搬几张椅来,看戏的时候还是坐着舒服些。”付青山立时笑着吩咐下去。 我眼波转了转,看着台下那一大帮人,再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离谷口边就有一处悬崖,哈哈,有了——这悬崖虽然不是最高最陡。不过勉强也可以用用。 我抿了抿嘴,笑嘻嘻地道:“那么。就先来玩蹦极吧!” “蹦极?就是你以前曾经说过地那个——好啊好啊,这个游戏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更适合玩了,对了,七妹,为了增加刺激性,让他印象更深刻点。不如顺便点上他的穴道如何?”五哥不愧是我的亲哥哥,整起人来果然和我心意相通。 “没问题。”我伸手一指那处悬崖,顺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扬声道,“点上他的穴道,一级蹦极准备!” “是。”即便隔着这么高的距离,也能感觉到两个黑衣人的兴奋神色,只见他们立刻提着金不换。纵身跃到我手指地悬崖上,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动作了几分钟,然后再把他推到悬崖边,向我比了个ok地手势。 我侧头对神色显然已好多了的徐若愚微笑道:“徐公,这第一口气。先帮你出。” 徐若愚迷惑地眨了下眼睛,我意识着他看向金不换,然后举起手,轻轻地挥了一下。 一只强有力的脚立时狠狠地踹向金不换的屁股上,随着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金不换已如断线般的风筝直掉了下来,整个山谷顿时寂静一片,只有不绝的惨叫声地回音:“啊——啊——” 见我竟要把人活活地从悬崖上踹下摔死,群豪不由地有人立时打了个哆嗦,更有些懦弱心软之人已偏过头去。不愿看到有人被摔成脑浆迸裂的样。可惨叫声却突然停住了。众人一定睛,发现金不换并未如众人以为般的掉下来。反而似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一般,茫然地悬在半空荡荡—— “呵呵,这个游戏叫做蹦极,你觉得好玩吗?” 我丝毫不理会周围各异的眼神,也未去注意沈浪等人见我如此整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微笑地看着徐若愚。只为我的一句话,他竟然就真的一直追寻金不换——如今,他虽还活着,一身武功却已尽费,唉,我实在对不起他! “好——好玩——”徐若愚痴痴地看着我,眼也不知是惊是喜,“朱姑娘,你是为我——” “好玩我们就再来一次。”我下意识地想逃避他接下来的话,忙截断他地话,微微一抬手,金不换的身突然又被迅速地提了上去,然后,再度扔下来。惨叫声再次不绝与耳。 看着这一副惊心动魄的一幕,台下众人的早已面色如土,半躲避半闪烁地看向我的眼神,流露的不知是敬还是惧,尤其是方才意欲杀我以换生机地那些人,更是连气都不敢喘一句,我知道他们心里在害怕些什么。哈,他们以为我会跟他们这些人计较么,刚才这出戏,想必已让他们明白我可不是随便可以碰、可以让他们利用或者换取什么机会的人了。这样就够了,接下来,该让别人来善后了! 至于我嘛——我掩起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唔——早上没睡饱就是没精神,现在该回去好好补个眠了。一想到睡觉,顿时感觉睡意真的开始上涌,想到等会还要走回客栈,我突然觉得惰性也跟着泛起,我半眯着眼看向满面笑容的高小虫,笑道:“你能不能给我做个竹架?” “好。”高小虫也不问我要作什么竹架,笑嘻嘻地下台去了。 “七妹!你是怎么发现山谷周围有炸药的?还有,不是说那个酒使和金不换勾结吗?那他此刻又到哪里去了?”金不换还没带到下悬崖,五哥已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周围的人顿时全竖起了耳朵。 “唔,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啊?”我嘴上敷衍着,心里却道:迷烟这一出,我居然没有事先瞧出来,这已经失算了。要是连敌人可能会利用这么好的环境,在山谷周围埋炸药以图将武林人一网打尽这么好套地阴谋我都看不出来。那前世那么多的和电视就白看了。自古以来,武林大会上要是有什么重大的集体变故,总是离不开下毒或着用炸药,食物和酒我早派人暗检查过了,剩下地山谷四周肯定也要检查咯,这一检查,不就检查出来了? 不过那个酒使。我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哎,好困啊。实在懒地再动脑筋了。 香甜的睡意又袭了上来,我又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招过鹦歌和墨兰,身一软,象是没骨头般地靠在她们身上,就当着这么多人地面闭上眼睛,咕哝道:“五哥。我现在只想睡觉,等我睡醒了再来问我吧!” ~~~~~~~~~~~~~~~~~~~~ 唔,这一觉睡的真是好甜好香啊! 连一个梦都没有,单单纯纯地只是深度的舒适的睡眠——我闭着眼微微一笑,自从离家进入江湖,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放松了呢?真舍不得睁开眼睛啊,我习惯性的嘤吟了一声,想舒展一下身体再叫人进来。咦,梦魇了么?怎么动不了? 我一惊,忙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块压的极低、班驳的简陋木版,眼波再转,马上发现这是一个简陋地不能再简陋的狭小马车。心顿时咯哒了一下,倒,出事了! 可我为什么会出事?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骇然地挣扎着,却发现除了脖还勉强可以转动外,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还没来得及再思考,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充满同情语味的语声:“您老慢走,路上小心点!唉,摊上这么一个又瘫又哑的侄女,您这辈活的也够辛苦了!” “唉。谁让她是妇人的亲侄女呢!掌柜的。您真是好心人啊,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发大财的!”一个感恩戴德地妇人声音哽咽地道。 方才那声音又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接着便有脚步声一直向我这边走过来,然后,马车微微摇晃了一下,她上来了。再然后,布帘被撩起,一颗花白的头探了进来,却是一位青衣妇人,看到我睁着眼,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好孩,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呢?” 听着这温柔无比的声音,看到这貌似慈祥的面孔,还有这身青衣,我的头立时轰然一声,刚才所有的不幸猜测都变成了现实,然后结结实实地傻住了。 “好孩,你还是再睡一会吧!路还长着呢?”青衣妇人柔声道,顺手将一个油包放到我地头边,油包里传出淡淡的香气,那是热馒头的香气,想必是方才那个声音送的。 “你是谁?”我张了张嘴,意料之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心顿时更沉了下去。 “真是个乖孩!”青衣妇人忽然伸出手来在我脸上摸了一把,脸上笑容更柔,近乎呓语一般地低声道。说完就收回头去,放下布帘,轻喝了声“驾”,马车顿时就摇摇晃晃起来。 我依然张着嘴,大脑里一片混沌加糨糊,马车得得地往前走,将我的身体也摇来晃去,我拼命地回忆思考,过了好一会才仿佛重新凝聚起一点理智的意识。 她的装扮和原著里描写的完全吻合,这样的身份,这样地语气,我就是再迟钝,也已经明白她是谁了。 老天!我竟然如同原著里一样,落入了乔装打扮地色使手了,而且还被她弄的又瘫又哑,一如前世地朱七七,只不过驴换成了马车。 可是,我怎么会落在她的手?我明明记得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鹦歌和墨兰身上睡着了,而且,我睡着前似乎还听到五哥笑骂了我一声“小懒猪”,当时五哥、沈浪、熊猫儿、王怜花他们都在啊! 睡着了?我一个激灵,为什么那一会儿我会那么想要睡觉?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才熬了个通宵,第二天就困成那样啊?更何况是我?若说那睡意也来的太奇怪了,间出了什么错了?我勉强地回忆了一下那天早上的情景,戴回想到金不换作势要点炸药的时候,王怜花曾突然抓住我往后飞退回圆台,灵光顿时一闪,是了,王怜花,必定是他做的手脚,给我暗下了什么**之类的东西。 可是,又不对啊,王怜花和快乐王不是势不两立吗?色使是快乐王的手下,就算真是王怜花不着痕迹的迷倒了我,我也应该在他手才是,如何又会到了这人妖的手? 这——这其的原委实在太古怪了,我不由地更糊涂了。 还没等我想出个头绪来,腹部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雷鸣声,然后胃部紧跟着轻微地抽搐了起来,一种陌生的感觉猛地闯入神经海里,再加上头边油包里不住传来的诱人香气,此刻我就是再迷糊,也明白这种感觉叫饥饿。 想不到我在这个世界锦衣玉食十五年,到今天才真正尝到饥饿的味道,看来,我这一睡,时间可不短了。只是,以我现在的情景,就是再饿,我也无法开口表示——我苦笑了一下,目光不甘心地在仅有的视野里打转。 现在我在什么地方?昏睡了多久?五哥和沈浪他们发现我的失踪了吗?他们能不能找到线索来救我?如果说事情真的与王怜花有关,那么我的行踪,他一定知道?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啊,胃在强烈的抗议,心头却依然充斥着满满的疑惑。 “吁——”只听一声轻喝声,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一只手掀起了布帘,那青衣妇人钻了进来。 不同与方才假装的温柔,此刻她的眼竟有一种说不出的yin猥,yin猥地仿佛凡是只要她眼光扫过的地方,衣物都会寸寸融化,肌肤将毫无遮掩——这样的目光,我实在是平生未见,虽然明知她其实还是个女的,可我的心竟也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好孩,你饿了么?”青衣妇人咯咯地笑着坐了下来,将我的头扶到她的腿上,斜躺了起来,然后伸手取过那个油包。 她的手触碰到我的身上,我立时觉得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真真是比毒蛇缠绕到身上还恐怖,可我心纵是百般作呕,身体还是一如石头般动弹不得。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理智地回忆起她那会摸我的脸时,我分明没感觉到手的温度,仿佛她的手和我的肌肤之间还隔了一层东西——难道—— ~~~~~~~~~~~~~~~~~~~~~四千余字~~~~~~~~~~~~~~~~``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历史重演 第一百四十四章历史重演 “七妹,难道你早知道金不换的武功已经废了?”五哥诧异地道。看到昔日曾是七大高手之一的金不换,居然在黑衣人的手连两招都招架不住,就被一把抓住,这个事实几乎跌落了满山谷人的下巴,连五哥也不禁愣了愣,只有沈浪还是那副微笑的模样,见我瞥向他,眼睛微眨了一下,仿佛已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无意才知道的。”我避重就轻地道,神色一丝也不外露,此事牵扯到我和金无望的秘密,我肯定不能说啦! 望向岩石上不住挣扎谩骂的金不换,我的嘴角泛起一丝久违的恶意笑容,金不换今日总算如愿地落在我手里了,一想起我爱怎么折磨他就可以怎么折磨他,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嘿嘿,我等这一天可是已经等了好久了。 “五哥,你觉得我们怎么处置他比较好呢?歪着头把玩着鬓边一缕发丝,脑里迅速地转动着各式各样的超级整人念头,今天发生了这么事情,还是不要在这个山谷里过多逗留的好,稍微整整人就收手,等回去后再好好招待他。不过,虽然他的谩骂对我自己是没什么影响,可光凭他今日所为,我想即便我玩的过火一点,也不过过吧!再说,对待小人本来就需要特别的招数嘛! “你的鬼点一向比我多,还是你自己想吧!”五哥呵呵一笑,优雅地转向付青山等人。“烦劳付兄给我们搬几张椅来,看戏的时候还是坐着舒服些。”付青山立时笑着吩咐下去。 我眼波转了转,看着台下那一大帮人,再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离谷口边就有一处悬崖,哈哈,有了——这悬崖虽然不是最高最陡。不过勉强也可以用用。 我抿了抿嘴,笑嘻嘻地道:“那么。就先来玩蹦极吧!” “蹦极?就是你以前曾经说过地那个——好啊好啊,这个游戏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更适合玩了,对了,七妹,为了增加刺激性,让他印象更深刻点。不如顺便点上他的穴道如何?”五哥不愧是我的亲哥哥,整起人来果然和我心意相通。 “没问题。”我伸手一指那处悬崖,顺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扬声道,“点上他的穴道,一级蹦极准备!” “是。”即便隔着这么高的距离,也能感觉到两个黑衣人的兴奋神色,只见他们立刻提着金不换。纵身跃到我手指地悬崖上,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动作了几分钟,然后再把他推到悬崖边,向我比了个ok地手势。 我侧头对神色显然已好多了的徐若愚微笑道:“徐公,这第一口气。先帮你出。” 徐若愚迷惑地眨了下眼睛,我意识着他看向金不换,然后举起手,轻轻地挥了一下。 一只强有力的脚立时狠狠地踹向金不换的屁股上,随着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金不换已如断线般的风筝直掉了下来,整个山谷顿时寂静一片,只有不绝的惨叫声地回音:“啊——啊——” 见我竟要把人活活地从悬崖上踹下摔死,群豪不由地有人立时打了个哆嗦,更有些懦弱心软之人已偏过头去。不愿看到有人被摔成脑浆迸裂的样。可惨叫声却突然停住了。众人一定睛,发现金不换并未如众人以为般的掉下来。反而似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一般,茫然地悬在半空荡荡—— “呵呵,这个游戏叫做蹦极,你觉得好玩吗?” 我丝毫不理会周围各异的眼神,也未去注意沈浪等人见我如此整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微笑地看着徐若愚。只为我的一句话,他竟然就真的一直追寻金不换——如今,他虽还活着,一身武功却已尽费,唉,我实在对不起他! “好——好玩——”徐若愚痴痴地看着我,眼也不知是惊是喜,“朱姑娘,你是为我——” “好玩我们就再来一次。”我下意识地想逃避他接下来的话,忙截断他地话,微微一抬手,金不换的身突然又被迅速地提了上去,然后,再度扔下来。惨叫声再次不绝与耳。 看着这一副惊心动魄的一幕,台下众人的早已面色如土,半躲避半闪烁地看向我的眼神,流露的不知是敬还是惧,尤其是方才意欲杀我以换生机地那些人,更是连气都不敢喘一句,我知道他们心里在害怕些什么。哈,他们以为我会跟他们这些人计较么,刚才这出戏,想必已让他们明白我可不是随便可以碰、可以让他们利用或者换取什么机会的人了。这样就够了,接下来,该让别人来善后了! 至于我嘛——我掩起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唔——早上没睡饱就是没精神,现在该回去好好补个眠了。一想到睡觉,顿时感觉睡意真的开始上涌,想到等会还要走回客栈,我突然觉得惰性也跟着泛起,我半眯着眼看向满面笑容的高小虫,笑道:“你能不能给我做个竹架?” “好。”高小虫也不问我要作什么竹架,笑嘻嘻地下台去了。 “七妹!你是怎么发现山谷周围有炸药的?还有,不是说那个酒使和金不换勾结吗?那他此刻又到哪里去了?”金不换还没带到下悬崖,五哥已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周围的人顿时全竖起了耳朵。 “唔,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啊?”我嘴上敷衍着,心里却道:迷烟这一出,我居然没有事先瞧出来,这已经失算了。要是连敌人可能会利用这么好的环境,在山谷周围埋炸药以图将武林人一网打尽这么好套地阴谋我都看不出来。那前世那么多的和电视就白看了。自古以来,武林大会上要是有什么重大的集体变故,总是离不开下毒或着用炸药,食物和酒我早派人暗检查过了,剩下地山谷四周肯定也要检查咯,这一检查,不就检查出来了? 不过那个酒使。我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哎,好困啊。实在懒地再动脑筋了。 香甜的睡意又袭了上来,我又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招过鹦歌和墨兰,身一软,象是没骨头般地靠在她们身上,就当着这么多人地面闭上眼睛,咕哝道:“五哥。我现在只想睡觉,等我睡醒了再来问我吧!” ~~~~~~~~~~~~~~~~~~~~ 唔,这一觉睡的真是好甜好香啊! 连一个梦都没有,单单纯纯地只是深度的舒适的睡眠——我闭着眼微微一笑,自从离家进入江湖,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放松了呢?真舍不得睁开眼睛啊,我习惯性的嘤吟了一声,想舒展一下身体再叫人进来。咦,梦魇了么?怎么动不了? 我一惊,忙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块压的极低、班驳的简陋木版,眼波再转,马上发现这是一个简陋地不能再简陋的狭小马车。心顿时咯哒了一下,倒,出事了! 可我为什么会出事?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骇然地挣扎着,却发现除了脖还勉强可以转动外,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还没来得及再思考,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充满同情语味的语声:“您老慢走,路上小心点!唉,摊上这么一个又瘫又哑的侄女,您这辈活的也够辛苦了!” “唉。谁让她是妇人的亲侄女呢!掌柜的。您真是好心人啊,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发大财的!”一个感恩戴德地妇人声音哽咽地道。 方才那声音又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接着便有脚步声一直向我这边走过来,然后,马车微微摇晃了一下,她上来了。再然后,布帘被撩起,一颗花白的头探了进来,却是一位青衣妇人,看到我睁着眼,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好孩,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呢?” 听着这温柔无比的声音,看到这貌似慈祥的面孔,还有这身青衣,我的头立时轰然一声,刚才所有的不幸猜测都变成了现实,然后结结实实地傻住了。 “好孩,你还是再睡一会吧!路还长着呢?”青衣妇人柔声道,顺手将一个油包放到我地头边,油包里传出淡淡的香气,那是热馒头的香气,想必是方才那个声音送的。 “你是谁?”我张了张嘴,意料之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心顿时更沉了下去。 “真是个乖孩!”青衣妇人忽然伸出手来在我脸上摸了一把,脸上笑容更柔,近乎呓语一般地低声道。说完就收回头去,放下布帘,轻喝了声“驾”,马车顿时就摇摇晃晃起来。 我依然张着嘴,大脑里一片混沌加糨糊,马车得得地往前走,将我的身体也摇来晃去,我拼命地回忆思考,过了好一会才仿佛重新凝聚起一点理智的意识。 她的装扮和原著里描写的完全吻合,这样的身份,这样地语气,我就是再迟钝,也已经明白她是谁了。 老天!我竟然如同原著里一样,落入了乔装打扮地色使手了,而且还被她弄的又瘫又哑,一如前世地朱七七,只不过驴换成了马车。 可是,我怎么会落在她的手?我明明记得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鹦歌和墨兰身上睡着了,而且,我睡着前似乎还听到五哥笑骂了我一声“小懒猪”,当时五哥、沈浪、熊猫儿、王怜花他们都在啊! 睡着了?我一个激灵,为什么那一会儿我会那么想要睡觉?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才熬了个通宵,第二天就困成那样啊?更何况是我?若说那睡意也来的太奇怪了,间出了什么错了?我勉强地回忆了一下那天早上的情景,戴回想到金不换作势要点炸药的时候,王怜花曾突然抓住我往后飞退回圆台,灵光顿时一闪,是了,王怜花,必定是他做的手脚,给我暗下了什么**之类的东西。 可是,又不对啊,王怜花和快乐王不是势不两立吗?色使是快乐王的手下,就算真是王怜花不着痕迹的迷倒了我,我也应该在他手才是,如何又会到了这人妖的手? 这——这其的原委实在太古怪了,我不由地更糊涂了。 还没等我想出个头绪来,腹部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雷鸣声,然后胃部紧跟着轻微地抽搐了起来,一种陌生的感觉猛地闯入神经海里,再加上头边油包里不住传来的诱人香气,此刻我就是再迷糊,也明白这种感觉叫饥饿。 想不到我在这个世界锦衣玉食十五年,到今天才真正尝到饥饿的味道,看来,我这一睡,时间可不短了。只是,以我现在的情景,就是再饿,我也无法开口表示——我苦笑了一下,目光不甘心地在仅有的视野里打转。 现在我在什么地方?昏睡了多久?五哥和沈浪他们发现我的失踪了吗?他们能不能找到线索来救我?如果说事情真的与王怜花有关,那么我的行踪,他一定知道?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啊,胃在强烈的抗议,心头却依然充斥着满满的疑惑。 “吁——”只听一声轻喝声,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一只手掀起了布帘,那青衣妇人钻了进来。 不同与方才假装的温柔,此刻她的眼竟有一种说不出的yin猥,yin猥地仿佛凡是只要她眼光扫过的地方,衣物都会寸寸融化,肌肤将毫无遮掩——这样的目光,我实在是平生未见,虽然明知她其实还是个女的,可我的心竟也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好孩,你饿了么?”青衣妇人咯咯地笑着坐了下来,将我的头扶到她的腿上,斜躺了起来,然后伸手取过那个油包。 她的手触碰到我的身上,我立时觉得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真真是比毒蛇缠绕到身上还恐怖,可我心纵是百般作呕,身体还是一如石头般动弹不得。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理智地回忆起她那会摸我的脸时,我分明没感觉到手的温度,仿佛她的手和我的肌肤之间还隔了一层东西——难道—— ~~~~~~~~~~~~~~~~~~~~~四千余字~~~~~~~~~~~~~~~~`` 第一百四十五章 色使司徒 第一百四十五章色使司徒 想到自己的又哑又瘫的状态,我立刻悲哀地意识到,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的脸一定已经被她给动过手脚了。这下倒好,我真成了前世朱七七的模样了!这个世界,果然已因我的缘故而变的不可思议了吗? 如果按照原著里的情节,我落在色使手里的时间,应该远在丐帮大会召开之前,可事实上——我忽然有些不敢再往下想,可我的眼睛,肯定流露出茫然迷惑的意味了。 那青衣妇人取了个馒头,撕了一小块喂到我的口,咯咯地笑道:“好孩,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其它的你想也没用。” 被她一碰触,再听到她如此虚伪的温柔声音,我几乎本能地要把馒头吐掉,可舌头顶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将那块感觉也充满了猥琐之味的馒头努力地咽了下去。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这个时候我绝不能意气用事!不吃东西是最愚蠢的方法,而且——想起原著她逼七七吃饭的那一幕,我不由地又一哆嗦。 不管她喂给我的是多么难吃的食物,我也必须要强迫自己吞下去,为了有力气思考,为了恢复力气寻找逃脱的方法,更为了她那肮脏的手尽可能少放到我身上来,我必须以最乖的姿态合作。 “很好,姑姑最喜欢象你这样的乖孩了!”青衣妇人满意地继续撕扯着馒头喂给我吃,喂了几口后。还体贴地拿了个葫芦喂我喝水,见我一直低垂着眼睑如数吃下,笑地咯咯作响,“早就听说朱姑娘是个聪慧过人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我原先还以为你会不吃不喝来反抗呢?” 我当作没听见她地话一般,眼皮也不抬地继续嚼着馒头。她也不再说话,等喂完了两个馒头。又将我我的头重新放平。然后俯身看着我,目光之虽然似多了些赞赏,可那yin猥之色却半点也没有少,目光只在我的颈项和胸膛处溜来溜去。 我只觉得方才那寒意又透了上来,忍不住又轻颤了一下,可我不能避开她的眼睛。此刻我又哑又瘫,唯一能表达的就是我的眼神。现在我的眼睛里,正透露着正常地疑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朱姑娘一定想不通,也猜不透,为何你好好地,竟会突然落到我的手?而我,又是谁吧?”青衣妇人仿佛看透了我地心思,咯咯地笑道。 我尽量沉静地眨了眨眼,表示她说的对。我是疑惑我如今的处境,可她应当也没想到我早已知道她的身份,不管她是如何将我弄到手的,她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我送给快乐王。也就是说,只要我乖乖地合作。至少性命绝对没有危险,而且,如果她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我就有可能见到快乐王,这个传说的一代枭雄。 想到自己竟可能先沈浪他们一步见到这个快乐王,我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可怜的孩,你也莫要再想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姑姑只告诉你一句,姑姑带你走,可不是害你。而是送你去一个享福的地方。瞧。姑姑对你多好啊!”她的手抚摩着我毫无感觉的脸,然后突然往下滑。滑到了我的锁骨处,我的鸡皮疙瘩立时又泛了起来。 青衣妇人忽然眯起了眼,狞笑道:“不喜欢姑姑碰你么?可是姑姑就是喜欢你这样地可人儿,这可怎么办好呢?”她的手滑动了两下,竟似要再往下滑,这下我可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猛地睁大了双眼,不顾一切的怒视着她。 方才我醒来发现自己不能动的时候,都没有如现在这般害怕,没有如现在这般慌张,我几乎脱口而出地叫道:“沈浪救我!”可话出口了,才发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了,连婴儿时期的咿呀声都没有,安静地仿佛我的声带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冷汗,瞬间湿透了我地后背,这个恶魔,她想对我做些什么? “哒哒哒——”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轰鸣声,象是急雨打在坚石上,又象是急具节奏感的鼓鸣,青衣妇人的手突然停止,嘴角泛起一缕冷笑,自言自语地道:“又来了,可惜来的再多也是白费。” 我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方才我的眼,一定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色,现在的我总算深刻地体会到,为何前世的朱七七会那般害怕这个恶魔了,她的手——真恨不得把她地手给活活地剁下来,以消我被辱之恨,变态,变态,真是大变态! 青衣妇人不慌不忙地弯着腰钻了出去,似是又扬起了鞭,有气无力地喝了一声:“驾!” 马车“哒哒”地徐徐动了起来,身后那阵急促地声音越来越近——啊,是马蹄声!有人追上来了! 我大喜,本能地试图挣扎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依然几乎一丝都无法动弹,脖虽然可以动,却只能微微转动,无法用力撞木版。这么僵硬的身体,她一定是点了我的穴道或下了什么**了。这个色使防我还真防的严哪!我叹了口气不再试图努力,现在我只能干等别人来发现自己了。 就在我叹息还未吐尽的时候,身后已有人高声喝道:“前面的马车,停下!” 我眼睛再度发亮,是了,这些人一定是来找我的,五哥、沈浪还有熊猫儿,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我呢? “大——大爷——你们有什么事吗?”青衣妇人又恢复了她那令人同情的、卑微地声音,依言停了下来。声音微微地发颤,仿佛真的只是个普通村妇一样,被来势汹汹的人群吓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的马车里是什么?”一人急喝道,我努力地听了听声音,还是觉得这语调很陌生,应该不是我的人。 “回大——大爷,车——车里面是——是妇人那自小又瘫有哑的苦命侄女。前几日她又得了重病,妇人正准备带她去找城里找大夫。”仿佛是觉得对方没有恶意一般。青衣妇人地声音渐渐地平稳下来。 “掀开来看看。” “是——”青衣妇人的手指从布帘边探了两根进来,然后一撩,一片明晃晃地光亮立时刺入了我的眼睛,久在昏暗马车里的我本能地闭了下眼睛,方才睁开,正迎上一双陌生的视线,那人只瞧了我一眼。立时就皱起眉头移开了目光,低声对边上的人道:“里面是个丑八怪,不是七小姐。” 边上的人道:“我去看看。”接着又一双眼睛瞧了过来,我忙冲他疾眨了两下眼睛,希望他能注意到我的不对劲,没想到那人脸色反而立时变地极为苍白,几乎反射性般地扭过头去干呕了两声,才勉强地道:“确实不是。脸上也不是易容的结果。” 我顿时哭笑不得,刚听到这陌生的声音时,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们认出我来,可现在看他们如此笃定地判断我不是朱七七,而且一见我的样就忍不住想吐,心里头的滋味还真是说不出的古怪——唉。虽然知道这个变态的色使一定会如原著般以高明的易容术,将我变成一个奇丑无比地女人,可是看多了众人惊艳仰慕的目光,乍然之间被嫌恶的连一眼都不肯多看,我只能说这个易容实在太成功了。 马队呼啸而来,转眼也呼啸而去,刹那间就走的干干净净,也将我才生起的一点点希望给带走。 “好孩,你是不是很失望啊?”目送着众人离去,青衣妇人的头缓缓地转了过来。得意地笑道。“找你地人可真是多呢,这两天来。我至少也碰到十几批了,只可惜,世人的眼睛多为愚钝,又有几人能瞧的破我的精妙易容呢?好孩,你就死了这条心,安心地跟姑姑走吧!” 她放肆地大笑着松开手指,布帘重又被放下,将我与外面的世界再度隔绝。 我微感失望地闭上眼睛,山左司徒一家的易容之术,确实精妙无双,花婆早年教我易容之术的时候曾说,除了云梦仙,世上可排第二的就是司徒家的绝技了。以色使的易容术,恐怕便是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更别说这些人了。 唉,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在她地手里?历史已经重演了,那这一次,我还会不会再和沈浪擦肩而过?他是不是还会和前世一样认不出我来? 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先不要去想那么多,专心凝神准备再次运功,可丹田里空空如也,连一丝真气都运不起来,这色使司徒果然不仅擅长易容,连**也玩地很好,真教人禁不住的沮丧。 接下来地半日,就如青衣妇人所说的一般,我们果然又相继碰到了两批不同装束的武林人,全是奔着我来的,只是每次都毫无例外的查看、否认、离去,不肯再看我一眼。 他们每来的时候言语都非常简练,我只能从他们有限的只言片语里得知现在找我的人实在不少,至于更详细地却不得而知了。 我醒来的时候大约是午时分,在看似破旧,实则几乎密不透风的马车上颠簸了整整一个下午,马车里几乎一片昏暗的时候,我们似乎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隔着马车我能听到外面来往行人的语声,鼻里也能闻到两边食物的香味,只是一丝缝隙也看不到。 又走了一小段路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青衣妇人下了车,问了客栈的价钱,又与人拉扯了半天,大意就是说希望店家能给她便宜的房间,哪怕简陋些也无所谓,只要能遮风避雨就好,为了增加她的可怜性,又撩起了车帘让别人来观看我的样。那店家果然怜悯地答应给她一间便宜的下房,还叫伙计帮她把我扶到饭堂的角落里,青衣妇人自然又是千恩万谢的,引来了一大堆或同情、或嫌恶的目光。 方才快到小镇时,青衣妇人曾取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打开后让我闻了闻那酸臭的味道,然后迅速地就收了起来。待到他们来扶我下马车时,我突然觉得身上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至少脚步是可以勉强挪动了,只是想要抬手,依然十分困难,我心一动,难道那瓶里装的就是解药? 此刻仿佛才过了掌灯时分不久,小小的店堂里十分的热闹,我只坐了一会,就听到有人谈论我的事。顺眼望去,那两个丝毫不避讳,正高声阔论的人一看就是江湖人,我不由地凝神竖耳仔细聆听。 青衣妇人却是瞧也不瞧那两个人一眼,仿佛是真正的慈爱的长辈般,毫无怨言地耐心地照顾我,服侍我吃饭,却在将饭勺喂进我嘴巴的时候,附在我耳边轻轻地道:“乖孩,还是老老实实地吃饭吧!别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蠢货身上。” 我顺从地垂下了眼帘,掩盖住我的视线,也掩盖住我的些微喜悦。 虽然如今我的处境和原著里的朱七七一般,可我不会象她那样无助地歇斯底里,只因我明白,这样的容貌和身体状况不会跟我一辈。更重要的是,方才我下车,几乎是被半拖着的挪动脚步时,练习了十几年的心法曾隐隐地抖动了一下,荡起了一丝真气,然后温顺地沉入丹田,如果她能我多嗅几次,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一定能顺利地逃出这恶魔的魔爪。 我是朱七七,可我又不是那个朱七七,我一定能理智的、忍耐的等待,直到我恢复力量,到那时,噩梦就结束了。 虽然不能看,却可以听,何况饭堂这么小,两人说话的声音又那么响,我想不听也难。 我故意磨蹭着拖延吃饭的时间,青衣妇人自然都看在眼里。可不知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觉得纵然让我听到那些消息也无妨,她意外的没有催促我,反而人前人后地一个劲地表达她对我关心:“好侄女,小心汤有点烫,好侄女,吃慢点,慢点才容易消化——” 旁人听见了看见了,一个劲地夸她心肠好,有人见我们的菜肴单薄,甚至还主动地为我们加了个菜,满堂的人倒有一半人在为我唏嘘,气的我直想翻白眼,可我依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细细地嚼着眼前贫乏粗糙的食物。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同入魔手 第一百四十章同入魔手 等到饭吃完,我也差不多了解大概的情况。 原来我是回到客栈后才突然失踪的,当傍晚时分,五哥来叫我起床时,才发现躺在我床上的并不是我,而是被简单地易容成我、昏迷的不知东南西北的客栈老板娘。向来温和俊雅的五哥顿时就阴沉了脸,立刻以家里的名义发布了十万两的巨额赏银,发动了全武林的人,说务必要找到我。而丐帮大会上连续受我兄妹恩情的武林人,也自发地组织起来加入行列。 还有如刚才他们所说的: “朱七小姐这一失踪,听说已经惊动了整个江湖了,连近一年来突然窜起的武林新秀,那个连擒灭七大恶徒、仁义山庄的那个赏金猎人沈浪沈少侠,你知道吧?还有那个,刚刚身份被证明是丐帮已故帮主的儿熊猫儿熊少侠,听说他们全都在找朱七小姐。真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失踪,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 “那当然了,你要看看对方是谁呀?如果失踪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这位朱七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她是江南活财神的宝贝女儿呢,听说她不仅长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而且从小就聪慧过人,很有商业头脑,朱家的很多生意都是她出的点。就连这次的丐帮大会的危机就是她化解的,如果不是她,丐帮和武林的大部分精英可就都要死在那个小人金不换手了。说起来,她可以说是武林地救星啊!她这一突然失踪。大家能不着急吗?” “这个朱七小姐竟有这么厉害啊?不过,到底是谁绑走了他呢?而且还在那么多高手的眼皮底下来了个偷梁换柱,要我说,这个人更厉害!” “废话了,要是知道他是谁,还会象无头苍蝇一样,满天下乱找吗?” 这个人的确厉害。这样厉害的人物,除了王怜花和云梦仙母。我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三个人了。 至于现在这个色使司徒,虽然此刻我是在她手,可是不是我小瞧她,只怕她还没这个本事在五哥和沈浪他们的眼皮底下把我掳走,能不动声色就把我带出客栈的,必定是当时就在我身边的人,而我地直觉告诉我。这事绝对和王怜花脱不了关系,只是他为何这么做,一时之间我实在想不通。 不仅这事我想不通,仔细地回忆起来,他所做的其他每件事,我几乎都搞不清楚,若要说行事神秘,只怕还在沈浪之上。 如果事实真如我所料。和王怜花有关,那么,他一定不会就此放任快乐王地色使将我带出关外,所以,只要我耐心忍耐,事情一定就会水落石出。 离开饭堂时。我故意几乎不挪动脚步,忍着恶心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她的身上,尽量地制造出我愈发虚弱的样。我要增加色使司徒给我闻嗅解药的机会,这样我才能积蓄真气,才能找机会脱离这个恶魔的手。我实在受不了她那双眼睛和她那双手。 虽然她的手始终没有逾越地往下移动,可每次只要她一抚摸我地肩头,轻刷过我的下颌,我就觉得比一大堆毛毛虫在我身上蠕动还难受。为了不泄露我的恐惧和恨意,我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 这个女人,实在yin猥地不象是女人。倒象个七老八十还色心不改的老yin棍——恶心之极! 睡觉、吃饭、赶路、颠簸、还有一次次的作呕感觉——日就在这样的周而复始的重复又过去了两天。也就是说,从我失踪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天了。这四天里,我一如死人般的躺着,除了吃饭和睡觉时离开马车,我地天地就是那方小小的简陋的马车。 根据零星的信息,我知道我们一直在往西北方向走,关外,那是快乐王的地盘。 随着愈往北走,我的情绪,也日益地从开始地冷静变的有些焦躁起来,尤其是每次到了客栈或茶馆时,听到各种各样的人都在讨论我,每次见到一批又一批来寻找我的人,却对我视而不见后,我的情绪难免就会更加的低落,虽然有把握过不了几天事情一定会出现新的转机,但是和这样一个变态同行,还要时刻忍受着她的骚扰,对我的意志和理智,实在是莫大的考验。 不知有多少次,我都想撕掉冷静地外表,用喷火地眼睛怒骂这个人妖,可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奇迹般的忍了下来。 唯一欣慰地是,在我利用各种机会积蓄真气后,我的丹田里总算不再空空如也,但我依然不能轻觉妄动,我需要一个时机,一个真正可以一举逃出魔爪的时机。 也许是看我合作的态度很好,有时候色使司徒也会偶尔地掀开车帘,让我斜躺着,可以多少看到一些车外的风景。我毕竟是她要献给快乐王的女人,她也不能让我感觉太压抑,否则,就算到目的了,送上的是一个精神抑郁的木头美人,只怕没人会喜欢吧! 在经过十数次面对面的搜索,却无一人怀疑她,无一人认出我之后,她的神色也越来越骄傲,有时候甚至还会让我坐起来。可她哪里可能想到,我的身体,早在出生时就已被引魂使者改造过了。她虽然笃定没有她的解药,就算是武林第一高手也不可能运出真气,可事实上,从我醒来的第一天开始,真气就已经慢慢积累了。 自认识到那瓶里的是解药后,这些天来我处处示弱,佯装我的体质对**特别的敏感。下车时,虽然我的两腿每次都在尖叫着。渴望大步自由地行走,可我依然拼命地控制着这个**,强迫自己连脚步都不能挪动一下,以换取狡猾的色使愈来愈放松警觉,并增加给我吸收解药的次数和分量。 有了一点力气,我就开始尝试着在我所经过的地方做手脚,在桌脚、床铺靠墙的一面。在我所能利用的任何地方,用指甲划出一个小小的七字。 青衣妇人并没有一整天都盯着我。事实上很多时候,她地目光总在街上游走,看到身影美丽的女孩,就会装可怜地去乞讨,然后满脸失望地回来。到了夜晚进入客栈的房间,她总会抚着我的肩头和锁骨,感叹着我的美丽。说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象我一样的美人儿来。 美人儿,这三个字明明是赞美的词语,可是每次伴随着她的动作从她口吐出来时,我就恨不得自己浑身地皮肤都变的又黑又粗,哪怕真的是一身烂病,只要她没有触摸的**就好。 万幸的事,她一直都记得我这个合作的美人儿是要送去给她的主人的,那只手才没有继续往下滑。 等到第五天地傍晚。还没找到休息的地方,青衣妇人忽然就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那是一种带着极其惊叹的呼声,我还隐约听到她嘀咕了一句什么,只是听不清楚。下车后,青衣妇人忽然迫不及待地将我直接抱回到房间里。然后匆匆地出门去了。 我照例抓紧时间闭目运功,大约过了一小会,她就回来了,神情之间满是兴奋之色,喂我吃饭时,不住地说道:“妙啊秒啊,原来世间竟真的还有能和你平分秋色的美人儿!”说完,就咯咯地笑,自言自语道,“这一会连带两个真正绝色无双的美人儿回去。真不知道王爷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只怕是遇见白飞飞了!可是白飞飞远在郑州,有上官兄弟监护和照顾着。真的会是她么?再说世上的美女何其多,难保这里就不会出产其它美女的。 不过想起白飞飞,另一个问题又浮了上来,自从上次洛阳一别,时已隔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上官修远的情报始终没有提及白飞飞的异常情况,只说一切都很正常。可如果白飞飞真要暗动什么手脚,修远能提防的过来吗?她和云梦仙会不会早已暗见过了呢? 只可惜如今我同一切消息都断绝了,这些秘密,又如何能得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白飞飞,半夜的时候我就可以知道了。色使既然看了她,就一定不会放过她。 果然,时刚过,青衣妇人就一身夜行衣的打扮跳出窗去,没多久,就带了个白衣少女回来,就着油灯地光亮,那张楚楚动人地脸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刻那张娇颜正甜甜地睡着,仿佛丝毫未觉自己已落入魔手。 “好孩,你瞧瞧姑姑多么疼你,生怕你寂寞,又替你带了个伴儿来了。”青衣妇人的手抚着白飞飞晕红的双颊,温柔地似蕴涵了万般的疼惜和怜爱,目光却向我转了过来。 我迅速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看到这张脸时,听到这句熟悉的原话,我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静,或者说,不仅冷静,我竟还突然有一种想暴笑的冲动。 这个色使真是可怜啊,她以为事事都操控在她手,可没想到我已开始渐渐地脱离她的掌控,她以为白飞飞是个弱女,可却没想到这个弱女却可以轻易地夺走她的命。 接下来,和原著一般,青衣妇人果然伸手脱去了白飞飞原来的衣服,露出那白脂般细腻滑嫩的肌肤,灯光下,白飞飞的脸仿佛更红了,连肌肤都泛出了一种娇艳的粉红,我只看了一眼,就羞的想闭上眼睛,可是,我又不能闭上眼睛,我必须抓住一切观察的机会。 “啧啧啧,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啊?”青衣妇人的手,已抚上她那如白鸽般的少女身躯,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了头顶,想到自己开始时也可能如白飞飞这般被她折辱,心里头不知是羞是怒是气还是恨!胸口无法抑制地拼命起伏,缩在薄毯下的指甲几乎深深地掐到肉里去。 这样的屈辱我实在无法忍受,我朱七七发誓,有朝一日这个变态若反落在我手里,我必定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这边紧咬着牙光,青衣妇人却没有过多的停顿,迅速地为白飞飞换上了一套年妇女的粗布麻纱,接着用一种奇异的染料,将她那头乌黑的长发染成稻草般的枯黄,再草草地盘起一个妇人的发髻,做完了这表面的一切,这才将白飞飞的脸仰面朝上,并从怀取出了一个革囊。 然后,又从革囊取出了小刀、镊、玉瓶等一堆精巧的易容工具一一摆好,又起身给白飞飞净了脸净了手,涂抹上其一个玉瓶里的液体。 我极力地睁着眼睛,想看她如何动作。没想到她却突然转头一笑,道:“好孩,我知道你曾经跟花蕊仙学过一点易容的皮毛,不过,今日姑姑这翻手术,你还是不要看的为好!” 我立刻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她满意地咯咯一笑,转过头去。 我没有再偷偷地睁开,习武之人的神经都是相当的敏感,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我一睁眼有心的她就会感应到,如果她一旦发现我在偷看,那后果——我微微地吸了口冷气,现在我虽然独立行走已不成问题,可内力却顶多只恢复了一成,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暂时还是得继续忍受下去。 我闭着眼,回忆了一遍刚才的所见,眼皮突的一跳。 适才我若没有瞧错,白飞飞她的右手的指上戴着一枚古朴的戒指,而刚认识她时,她的手上分明是没有戒指的,我努力地回忆着原著里的情节,对了,当初云梦仙和白飞飞协商合作,设计暗暗放了色使和她,借着色使将白飞飞送到快乐王的身边后,白飞飞就是用戒指上的机关杀了色使。 这么说,白飞飞果然已见过云梦仙了,并且两人和原著一般达成协议,共同对付快乐王?如若真是如此,那今日白飞飞必定是故意让色使瞧见她的,可她如何会来这里,上官修君呢?是一起和她来了?还是她早已设计摆脱了修君,现在修君安全吗? 一连串的问题又加入我原本已积蓄了很多迷惑的脑海,恨只恨方才在大街上遇见白飞飞的时候,这个恶魔并没有掀起车帘,我什么都没瞧见。我就算心再焦急,也只能臆测无法证实,想了半会,还是没理出什么思绪,只好暂时停止思考。这一回神,立时清清楚楚地听到那边的动作声,过了好半响,才听到她轻轻地吐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七章 剖析追根 第一百四十七章剖析追根 “好孩,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来瞧瞧姑姑的艺术杰作吧!”青衣妇人咯咯地笑着让开了身。 纵然多少已有心里准备,可当我看到床上那个吊眉塌鼻、满面麻、脸上还有好几处流着脓水的丑妇时,还是忍不住马上转过眼,倒吸了口冷气。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色使司徒的易容术,虽然明知这就是白飞飞,可是看着那张脸——我只觉得晚上吃下去的东西在拼命地往上涌,争先恐后地想冲出来。 直到这一刻,我方才体会到那些看到我的人的感受,才更深的理解,为何他们会那么笃定我不是易容,而是天生如此,这样的变脸实在是太过惊骇了。我突然觉得我没有趁喝水的时候照自己的脸,实在是英明之极的决定,看到白飞飞都变成了这个样,我真不能想象自己现在的面容会有多么的恐怖。 “如何?姑姑的水平很高吧?”青衣妇人得意地收拾起琐碎的工具,将白飞飞的身推到里面,自己也和衣躺了下去,随手轻轻一拂,道:“好孩,早点谁吧!明天我们得抓紧赶路了。” 摇曳的灯光一下失去了光芒,视线沉入一片黑暗之。 我闭了一会眼,才又慢慢睁开,双眼很快就重新适应了房间内的昏暗,令我清楚地看到色使的手就搭在白飞飞的腰上,而白飞飞依然一动不动。 这一夜我几乎睁眼到天亮,却始终没有看见白飞飞有一丝的异样。天还没亮。色使就起来了,想是怕引起旁人注意,因此要事先把白飞飞抱到车去。她做事确实仔细谨慎,竟将那革囊和解药都随身带着,不留我下一点机会。 待到天色大明,客栈里动静渐起,她才装作刚刚起床地样。慢条斯理地收拾行李,退了房买了干粮。再回来将我扶到马车。 白飞飞自然早已在马车之了,只不过还没“醒”,当然,我无法知道她是真的没醒还是假的没醒,倘若要说起演技,我想倘若在我的前世,以她的水平。即便没有绝色的容貌,至少也能当个实力派的演员。我虽然观察了她一个晚上,可却什么结论都没得出来。 马车若无其事地驶离了客栈,进入一片山林后,马车停了下来。 青衣妇人得意地钻进马车,解开了白飞飞地穴道,白飞飞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睫毛颤动了两下。终于睁开眼来,看到青衣妇人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张嘴说话,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吐出一个字,眼神顿时充满了惊骇之色,再一转眼看到我。更是似乎要吓的晕过去。 “小美人儿,别怕,你以后跟了姑姑,会有享不尽地荣华富贵,要比你给人家做丫鬟强上一千倍,一万倍。”青衣妇人温柔地笑道,邪恶的手习惯性地在她身上游走了一下。 白飞飞的身体立刻颤抖了起来,拼命地向后靠,却怎么也躲不开那双yin猥的手,直急的眼泪不住地掉下来。目光流露出的。不知是恐惧还是哀求?是羞涩还是痛苦? 青衣妇人似乎很满足她这样的惊骇模样,又捏了她一把。才轻笑道:“小美人,乖乖地照顾你的瘫痪哑巴姐姐,服侍她吃饭,否则的话——”她那足以穿透墙壁的目光,又在白飞飞身上巡回了一下,见白飞飞害怕地点头,这才递过干粮包,出去重新驾车。 白飞飞接过干娘包,又怔了怔,这才含着泪慢慢地移过来,张了张嘴,无声地叫了声姐姐。 青衣妇人一出去,我冷静的眼神立刻变得极为痛苦,望想她时,麻木的眼神又带着点同情和悲哀,要演么,大家一起来吧?若不是方才被我发现青衣妇人拍开她的穴道时,用的是最普通地点穴手法,我几乎就同色使一般被她骗了过去。 如果这普通的点穴手法是用在我身上的,那么正常情况下,不到一个时辰我就可以自动地冲破穴道。所以,其实昨天夜里,白飞飞就已经醒了,也就是说恐怕这一切都已在她的掌控之,可她却到此刻还依然能装的如此相象,她的城府和忍耐度,绝对是在我之上。 倘若昨天晚上被色使搂着睡地是我,说不定我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地奋力反击,只要那恶魔的手能离开我的身体。 白飞飞将馒头凑到我嘴边,我没有张嘴就咬,而是努力地逼了点水雾出来,表示我连这点力气都没有。白飞飞的眼顿时流露出同情之色,撕成一小片地喂我。当她再度抬起手的时候,身突然颤抖了一下,馒头也跌落在车板上,眼光死死地盯住自己的手,一双黑皱粗糙地象枯树干般的手,接着又疯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泪如泉涌地跌坐不动。 “怎么了?小美人儿!”青衣妇人听到动静,撩开布帘,见到白飞飞抚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我流泪,忽然嘻嘻一笑,道,“我说怎么了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呀!小美儿呀,放心,只要你乖乖的,等到了地儿,姑姑自然会还给你们原来地天香国色!不过如果你想反抗或耍什么花招地话,可别怪姑姑没告诉过你,你这一辈都只能顶着这张丑脸过日了。” 白飞飞的泪流地更是厉害,身也颤抖地更加厉害。那柔弱无助的身段,即便在容貌绝丑的时刻,也依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味道。 我心里暗叹,哎,这才叫女人味啊!白飞飞,这一点做的可是相当到家,或者说早已炉火纯青了。 看到她这个样,青衣妇人似乎也起了怜惜之心。好言好语半威逼半利诱地又劝慰了一番,然后再次嘱咐她好好服侍我吃早饭,这才重新出去赶车。 不同与她刻意装出来的害怕,我地心却因为确定了白飞飞的目的而异常地安定下来。 很显然,云梦仙既然安排了白飞飞来,自然是先借色使之手将白飞飞送到快乐王的身边,象她嫉妒心那么强的女人。所谓的美人计肯定只需一个就够,断不会容许我也到快乐王手分开快乐王的注意力。再想起王怜花一直以来对我明显地好感。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过不了几日,王怜花就要来一出英雄救美计了。 我在心里冷冷地一笑,能够如此及时准确地将白飞飞自动地送到色使的手,原因必然只有一个,那就是:色使司徒地行踪自始自终都掌握在他们母的手。 他们可能早就知道色使必定早已暗窥视我,因此就设了一个连环转接计。首先对我不着痕迹地下了特殊的**,造成是我自己犯困想睡觉的样,然后等我睡着,众人也不便守在我房的时候,来了个偷梁换柱,将我化装成客栈老板娘的样,设法运出,再设计让色使司徒无意捡了我这个大便宜。这样一来。他依然可继续留在客栈,造成*人在现成的假象,别人自然也不会怀疑到他。 更说不准,后来地事他一直没有插手,而是云梦仙亲自动的手,否则要作的如此天衣无缝。让众多高手都察觉不到异样,这世上恐怖还没第三个人。 然后,等事情被发现、闹大,整个武林都为此而沸沸扬扬的时候,他再重新设计救回我。到时候,他不光可以在武林一举成名,一跃为正义侠士的代表,还能赢得我家已涨到五十万两的巨额赏银,同时,说不定还能得到我的心。进而成为朱家的乘龙快婿。真正做到人财两得。 王怜花啊王怜花,你们母实在是太了解女人地心了。 这种时候。随便换了哪个少女,在饱受这么多天**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已经濒临绝望的时候,如果突然发现有个英俊的少年英雄从天而降,奇迹般地将自己救离苦海,那时心的喜悦之情必定难以形容,且极易对这个救命恩人产生一种异样的情感,甚至以身相许。 英雄救美地故事虽然老套,但是千百年来,却依然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和少年在做这个共同的梦。更何况这个英雄的扮演者是众人眼几乎不逊于朱五公的洛阳王公?这样一来,故事就更加完美了,说不定,许多年以后还会在世间流传。 王怜花,你打的真是好算盘啊! 原来你的狐狸尾巴不是没有,而是要藏到此刻才露出来呀?这样的计策确实是绝妙无双,要是我没有前世的记忆,就算我再聪明过人,也绝对不可能怀疑到你身上。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因此而爱上你,毕竟,你确实是一个各方面都挑剔不出问题、很容易让人动心的优秀男。 想通了这一层地关系,我地心更加地安定了下来。 也许比起我的冷静,白飞飞那柔弱地模样更能激起变态的**,每次青衣妇人进来时,她的手总是停留在白飞飞身上多,我的日反而相对的好过了起来。只是,白飞飞就可怜了,不管她是否自愿,不关她的内心再如何地被仇恨堆砌地坚强无比,她毕竟还是个如花少女、未经人事的处,这样被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yin辱,心那种滋味—— 这一点,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只怕再没有第三人能如此深刻的理解她了。 与力量尚且不够的我不同,我是现在还没那个力量杀了这个变态,所以只能暂且先忍受,而她,却白白地空有一身本领却不能动手,白飞飞啊白飞飞,你的耐性确实比我好! 想到此,我不由地低叹了一声,相比之下,我确实是温室里的花朵,这样的日要是再多过几天我真的要疯了。 正如昨夜色使所说,今日要抓紧时间赶路。马车的速度果然快了起来,尤其是每人的时候,待到日落时分,我们已到达一处沿河而建的小镇,进镇时,我们偶尔地听到了几句对话,才明白这里竟然已是山西境内了。 下车的时候,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仿佛看到对面的街角有一个带着竹笠的灰衣身影闪过,身后还跟了个童,那背影——我心头一跳,难道是金无望?正待再看,却已人影全无了。 白飞飞的泪似已哭干,对着面前的菜一动不动,只是痴痴地、绝望地看着路上一个又一个来回的行人,似是浑然不觉店堂里食客们异样的眼神和议论,青衣妇人则照例又在演戏,苦兮兮泪汪汪地诉说着可怜的命运,求人施舍,有些心善的与心不忍,便掏了点铜钱出来给我,她自然又是千恩万谢。 这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大眼睛黑皮肤的稚龄童,不由分说地塞给青衣妇人一个小布包,道:“我家主人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却还要带这么两个残废的侄女,也实在是太可怜了,这是我家主人赏给你们的几两碎银,你拿去买点药吧!”说完又马上跑了出去。 “好人哪,佛祖和菩萨都会保佑你们的。”青衣妇人吁吁叨叨地念着,顺手将那个小包收了起来,我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童直到对面的一家茶楼里,见他跑到最里桌的一个高大的灰色身影旁,坐了下来,又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我顿时想起这两人方才下车时我曾无意瞥见过,会是金无望和他的徒弟阿堵吗?这个在原著的古墓出现过的小男孩,今生我却未曾见到过,因此无从判断,可那个高大的身影却相当熟悉,而且刚才那个小布包里明显地有一两个些微的棱角,那突出的棱角明显是纸质物的折叠角造成的! 不错,金无望身为财使,负责为快乐王收集各方的财富,色使向他索取银两或者他主动给色使开销的费用,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若真是他,他会惦记着古墓里的恩情,背叛快乐王来救我吗?我的事已经在武林闹的纷纷扬扬了,以他的聪明一定能猜到这两个丑女里面一定有一个是我,只是,想起快乐王对他的救命和知遇之恩,我心里实在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当初也不过是举手之援而已,而且原本就没打算要人家回报的。 再瞧了对面一眼,却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他还是走了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终于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你终于来了 已经是第天了。 马车嘎吱嘎吱地行驶着,不时地颠簸几下。我和白飞飞各自斜靠在两侧的车板上,各自痴痴地想着心事,听说再过半日就到晋城了。到了晋城后,我们将换乘一辆更快更稳的马车,往塞外奔去,到时候,被五哥沈浪他们营救的机会就更小了。 我虽然不想把机会白白地留给阴谋的策划人,而以我此刻的情况,逃不了多远就会被色使抓回来,到时候,她必定防备我更严,我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天气逐渐地开始转入初夏,气温也随之高了起来,晴朗无云的时候,马车整日在太阳下行走,只觉四处都是闷气,路边的茶馆也多了起来。 “客官客官,下来喝碗茶吧!”经过一处简陋的草棚茶馆时,一个憨厚的小二兼老板模样的人,扬着手里的汗巾远远地就开始招呼了。那茶馆里共有四张桌,其有两张都已经坐了人,看样,似乎都是普通的庄稼汉,干累了活来歇歇脚的。 这样的茶馆,我们一路也不知道要遇见多少个,无非都是歇歇脚就继续赶路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青衣妇人眯起眼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茶馆里的人,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们,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点头道:“也好,做了半天的马车,我这两个残疾的侄女也该休息一下了。翠娘,跟姑姑一起下来喝碗茶再走!你姐姐身不便就让她留在车上吧。” 她说的翠姑就是白飞飞。正如原著里所说地。她一直以为白飞飞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弱女,除了隐去她的声音外,倒没有对她下什么瘫痪的**。白飞飞温顺地起身,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眨眼间就追了马车,青衣妇人立时警惕地拉着白飞飞呆在车上不动,右手已缩进袖。 可那一快骑却没有对她出手。只是在急掠过马车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此时车帘正好被掀起,我们的视线立时对撞。 “砰”我只听到自己地心陡然跳动了一下,沈浪!他终于来了! 但是沈浪的目光没有在我们身上过多地停留半秒,一皱眉就转过去了,先我们一步走到茶棚,高声道:“老板,给我准备一壶凉茶和一包干粮。我还要继续赶路!” “好哩!客官您先请坐,马上就给您准备。”小二动作麻利地接过沈浪地水囊,准备灌水,眼睛却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继续热情地招呼道:“那两位客官,赶紧也来歇歇脚吧,虽说这夏天才到,可这鬼老天可热着呢?” 青衣妇人并不急着动。只是暗暗凝神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沈浪,却见沈浪的目光只盯在小二身上,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意味,这才微微一笑,牵着白飞飞走了过去,坐在最外围的空桌上。果然是狡猾的色使,依然提防了一手。 “大娘,车里还有位大姑娘,怎么不下来一起坐坐啊?”小二赶忙过来擦桌倒茶水,陪笑道。 这一问,青衣妇人顿时红了眼睛,哽咽道:“车上那个也是我侄女,比她姐姐更命苦,不仅生来是个哑巴,还从小瘫痪。连生活不能自理。听说晋城有位名医。老妇人正准备带她去看大夫,唉。老妇人已是半截埋入黄土的人了,若不是趁着有生之年医好她们姐妹的病,今后我两腿一蹬,她们两个残废地姐妹靠谁去呀!”说着又哭了起来,白飞飞也跟着垂泪。 茶馆里的庄稼汉们听了,无不唏嘘不已。 那小二愣了愣,叹道:“要是你侄女容貌平常些,虽是哑巴,却也能卖身为仆混口饭吃,可如今这情况,唉,老天爷确实不长眼睛啊!大娘你且先喝碗茶,我也是和你们一样的苦哈哈,拿不出什么余钱来,今儿这茶水钱,就免了吧!都是穷人家,遇到困难总得搭把手不是?” 青衣妇人忙感动地道谢。 “小二,麻烦你动作快点。”只见沈浪又催道,目光再没有向我这边张望,小二忙应了一声,摇着头又过去了。 他这一催,青衣妇人的脸色反而好了些,或许觉得沈浪也不过如此,和前头的那几批一样,都是有眼无珠之辈吧!依然坐在车的我却微微一笑。这么急噪的表现可不象是沈浪的样,他越是这样,就越代表他已经知道车里面地是我了,只不过碍于白飞飞还在色使的手,一时不便动手罢了。 沈浪啊沈浪,你真是侠义人! 虽然他还并不知道青衣妇人身边这个丑女是谁,但必定已经猜出肯定也是个无辜的美丽女,以他的侠心,势力不能一同扔下不管,否则的话此刻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他只需一跃而过就可救出我,又何必有所顾忌呢。 “这位客官,干粮准备好了,一共十钱。”小二捧着水囊和馒头包走到沈浪面前,沈浪微笑着接过,给了他一两碎银,道:“我身上没有零钱,你也不用找了。”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那小二千恩万谢地弯腰道,随手把银放进袖里。 见到他这个动作,我心不由一动,突然想起当日在沁阳客栈我们已银两相试地情景来。如果真是普通的人家,此刻见了这碎银还不当成宝似的放到怀里去,怎么会如此随意地放到容易失落的袖里?难道这小二是王怜花假扮的不成。 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习惯,王怜花过惯了富贵的日,自然不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因此他地态度虽然演的很到位,但是他的习惯却出卖了他地伪装。 沈浪,你既然来了,就快点动手吧,千万不要让王怜花抢了先,那五十万两银我虽不放在眼里,但若给了他却是平白地助长了他地势力啊! 却见沈浪仿佛毫无所觉般拿着干粮就要往坐骑处走去。没想到经过青衣妇人时,青衣妇人忽然伸手拦住他。哭诉道:“好心的公啊,你也可怜可怜老婆,赏点银给俺地侄女治治病吧!” 我这一哭,我倒暗地里笑地更欢了,色使啊色使,你实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想借此加深自己是个无辜人的印象。可只在有心人眼里看来,却是画蛇添足,白给人家一个机会了。 只见沈浪叹息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却带着这么两个侄女,确实也够苦地了,这十两银你就拿去吧!” 他真的从腰取出了一锭银递了过去,青衣妇人的手快要触及到银时,沈浪的手忽然动了。托着银的手突然一翻直抓向青衣妇人的手腕,青衣妇人却咯咯一笑,手腕一沉就轻巧地避开了,同时身体急缩,竟如箭般地往马车这边反窜回来。 沈浪一声朗笑,身已如轻烟般落在色使和马车的间。笑道:“色使兄,烦请将那位姑娘放下。” 色使司徒见沈浪一眼道破自己地身份,狞笑道:“果然是大名鼎鼎的沈浪,我一时不慎,竟了你的奸计。”她看了一眼马车上的我,情知想要越过沈浪带我走已是万难,目光一转,忽然摸出一把东西,漫天的洒出,方向竟不是沈浪这边。而是身后惊呆了的普通百姓们。 那东西细如游丝。在阳光下发出点点的幽蓝光泽,竟都数十道淬了毒的细针。 好个色使司徒。果真狡猾恶毒,她料定沈浪是个侠义之人,断不可能见死不救,而只要沈浪一选择先救村民,我就势必会重新落入她地手。 说时迟那时快,沈浪手的水囊和包裹也突然急速而出,先一步奔向村民,然后水囊猛地破裂,撒出一大片密集的水花,连同四散的馒头一起,竟将色使司徒的毒针竟数挡下。 这一手实出意外,连我也不禁意外的睁大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地“佛手无形”? 投掷水囊,让其在途迸破,这并不是难事,难的是竟能将水囊里水犹如被另一只无形的掌力拍开,形成一道水障,以柔可刚,将厉如疾风的毒针挡下,这样的身手,只怕武林很难找出第二个来了。 青衣妇人一见这十拿稳的杀手都被沈浪化解,目光一转手一抖,立时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把匕首出来,架在白飞飞纤细的脖上,狞笑道:“难道你不打算要朱七七的命了吗?” “色使兄何必开在下玩笑,朱姑娘不是好好地坐在马车里吗?”沈浪微微一笑,转目望着我,道,“朱姑娘,在下说的可是?” 我含笑眨了眨眼,并且伸手将车帘撩的更开,还点了点头。 青衣妇人见我居然能动,神色不由大变,惊地后退了一步,恨声道:“很好,你朱七七果真不同与普通女,竟能瞒过我地眼睛。沈浪,放我走,否则的话我就拖这位如花似玉地美人儿一块下地狱去。” 沈浪微笑道:“色使兄要走,在下岂敢阻拦,只不过还请色使兄先留下解药,不然在下虽可放过兄台,朱姑娘的家人却不会轻易罢手。” 青衣妇人恨声道:“你当我是傻吗?既然已被你们知道是我挟持了朱七七,你们怎么可能还会放过我?有没有解药我都是死路一条。” “如果兄台愿意放开那位姑娘,留下解药,在下可担保你无事。”沈浪镇定地道。 “哼哼,你以为我会信的过你么?”青衣妇人挟着白飞飞一步步地往沈浪的马走去,却没注意到身后那位方才还哆嗦成一团的小二突然无声地跃起,一掌打向她的后背,风至方觉。可已经来不及了,饶是她转的再快,小二的掌已印上她的身躯。 青衣妇人闷哼了一声,嘴角立时有血丝泌出,目光尽赤,突然将白飞飞迎面扔向小二,自己乘机急掠出去,越上沈浪的马,刀光一闪,已割断缰绳,又反刺了马屁股一刀。马匹受惊,顿时急奔而去,瞬间逃的无影无踪。 “怜花兄也在这里?真是好极!”看着色使迅捷的逃走,沈浪也不追赶,只是含笑地转过头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重获自由 第一百四十章重获自由 那小二方将白飞飞接过放到一旁,忽听沈浪的声音,顿时一怔,笑道:“沈兄好眼光,不知道沈兄是如何认出小弟的?” 他朗笑着一低头,将脖颈的毛巾一抽,再抬头时,果然已是一副凤眼玉面的模样,不是王怜花还会是谁?也就是说,我的猜测已然是**不离十了,那些庄稼人却看着王怜花呆住了。 沈浪嘴角一勾,又泛起那神秘的微笑,似是也有些吃惊地道:“正下也只是随意猜测而已,没想到真的是怜花兄!” 王怜花怔住,脸上竟难得的露出一丝苦笑,道:“竟是如此?” 我也一怔,难道沈浪真的只是猜测么?不管怎样,想要见到王怜花苦笑的表情也实在难得,我不禁展颜,可脸上皮肤却是僵硬无比,顿时提醒我已被易容的事实,惨了,解药还是没到手,这可怎么办?想起前世王怜花为我们解除易容的方法,整个身顿时火热起来,忍不住向沈浪望去,但目光一触及到又已在掉眼泪扮可怜的白飞飞,心情迅速地冰冷下来。 只见王怜花瞬间已恢复了常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笑道:“烦劳沈兄和朱姑娘稍等一下。”言罢转手走向茅草屋。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屋里,沈浪这才转身走到马车面前,语声平静地道:“朱姑娘,你还好吧?” 我本来打算同样平静地点头表示我没事,可一抬眼却跌入一汪深泓之。他的眼,为何不复清澈?那其翻涌地波澜可是喜悦是关切?抑或着是一种更深的意味?我还没来得及指挥大脑点头,就只觉双眼一红一热,仿佛这几天来所受的委屈和痛苦、无助和耻辱,都因他轻轻的一问而一并的喷涌而出,竟忍不住马上想投入他温暖的怀哭个痛快。 可身方才前倾,身体却因久未动弹一时无力。反被车门绊住了半天身躯。 “小心!”语音未落,沈浪已跃上车辕。扶住了我的双臂。 手臂上顿时传来两处温热地触觉,我本能地反手搭住他的手臂,再度与他地眼神相撞,泛起的水光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他眼那闪动的异彩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这一瞬,他那仿佛永久都不变的微笑突然消失了。只听到,他的喉似乎溢除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他在叹息什么?是可怜我此刻地模样么?这几日以来我已经听够了别人的叹息声了,我懊恼地想咬唇,却咬到了一片异样的突起,同样被被色使司徒易容过的嘴唇顿时让我清醒了过来。我马上缩回了我的手,却见沈浪仿佛有些失落般的顺势扶好我,然后也放开了手。 失落?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应该是庆幸才对吧。毕竟我现在这副身躯实在是丑陋无比,谁愿意和我过多的亲近啊? “沈兄,不如先扶朱姑娘下来吧!朱姑娘在马车里呆了这么久,肯定闷坏了。” 不远处忽然响起王怜花的声音,我忙收起心头地异样和眼的水气,这才向他望去。却见王怜花已恢复了原来的公装束站在茶棚下,而真正的小二正半缩在茅屋门口,手握着两大锭元宝,面上的神情也不知是惊是呆是喜是怕,显然已被今日的遭遇给闷晕了。 “怜花兄说地是。”沈浪含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我微微犹豫了一下,抬起同样经过易容而变的丑陋无比的手,放入他修长的手掌里。然后感觉倏的被握紧,他的另一只手则扶着我的腰,轻轻一带,就将我扶下马车。 当他的手贴住我腰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种如酥如麻电波般的感觉迅速地泛向四肢。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想起方才自己竟然想要扑到他怀痛苦发泄地念头,面上迅速地灼烧起来。我从没象这一刻般庆幸自己脸上有易容遮挡,这才没有泄露我心底地真实情绪。幸好下车的时间前后也不过一秒而已,我地脚一站稳,他的手就离开了,也免却了彼此之间的何尴尬。 我一边在心暗啐自己的不知所想,一边脚步微微蹒跚地走向茶棚的凳,沈浪就跟在我身后一步处。才走了几步,却见白飞飞满含惊喜地迎了过来,双唇轻颤着,似乎在叫我的名字,我朝她点点头,接受她的搀扶,心却暗想道:不知方才王怜花救下她这一段,是早就安排好的情节,还是因为沈浪的突然出现引起变故才改变的主意?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终于找到朱姑娘了,这下大家都可以放心了。”王怜花微笑道,随手给我倒了碗茶。 我其实早已在马车被闷的口干无比,可方才他一直乔装在这茶馆之,我实在不放心喝他经过手的水。此刻就我们四人,他和白飞飞暗地里又是有盟约的,虽然觉得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下**,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只是若不喝,岂不是显示出我对他的戒备来?反而打草惊蛇。 想到我口不能言,我灵机一动,手指蘸着茶水,在粗糙的桌面上写下“谢谢”两字,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见我不能出声,王怜花跺脚道:“都怪小弟,方才出手太慢,否则就可以拿到朱姑娘和这位姑娘的解药了。” 沈浪道:“此事怎么能怪怜花兄,是小弟料事不周才是。” 我抬眼看了看他们俩,慢慢地写道:“你们来救我,我怎么能怪你们,我们还是想离开这里吧!”原先在那恶魔手。我还不觉得面容丑陋,可如今一旦脱险,实在不愿意再顶着这一副丑样。 沈浪点点头,道:“此处离晋城已不远,如今在下的马匹已失,请两位姑娘再委屈半日,依然乘坐那辆马车代步吧!” 我点了点头。看向白飞飞,她也轻轻地颌首。 “对了。朱姑娘,不知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王怜花问道。 我写道:“她就是白飞飞。” 沈浪诧异道:“白姑娘?” 白飞飞抬头羞涩地看了一眼他和王怜花,又垂下头去。 王怜花拊掌笑道:“这下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前日在下刚刚听修君贤弟说白姑娘突然失踪,没想到原来也被这个色使带走,等到晋城,小弟马上派人传信通知修君贤弟。” 白飞飞眼流露出感激之色。起身向王怜花和沈浪盈盈一拜。她地面容虽改,可那份娇弱动人的身姿却依然动人心弦,我不禁偷偷地瞧了沈浪一眼,却见他只是伸手虚扶了一下,面色还是如常,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一点。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我突然慌乱地站了起来,呸呸。他对白飞飞态度如何关我什么事啊?我这是什么念头?好不容易能和沈浪平静相处了,怎么反而自己胡思乱想起来了。 “朱姑娘是想马上动身么?”王怜花以为我急与上路,虚扶起白飞飞,问道。 呃——我忙顺水推舟的点头,要往马车走去,方才这一坐我的腿以稍微适应了一点。走起路来稳多了,走到车边,王怜花已先沈浪一步站在马车边,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风度翩翩地仿佛是风流才在静待佳人一般。 我只在心闪过一丝犹豫,手却没有停顿地伸了过去,却见他绅士一般地没有触碰到我的手,而是轻轻地在我地手肘上托了一下,就把我送上了马车。我刚钻进马车还未转头,就听沈浪轻呼了一声:“白姑娘小心!” 一回头。却见白飞飞似乎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半个身都斜靠在沈浪的怀,真有种侍儿扶起娇无力地感觉。而王怜花的眼睛却在望着我。我微微一笑,目光平静无波,这出戏,是故意要做给我看的么? 小小的马车却载了四人,自然走不快,因此路程反而要比原来估算的时间还慢了一点。 进城时,街上灯火已通明,马车直接停在晋城最大酒楼“迎汾酒楼”门口,里面早有一大堆人闻讯赶了出来,当前一个等身材,唇边留着微须,双目透露出极其激动的神色,来人正是我的三姐夫,人称“陆上陶朱”地范汾阳。 我只望了他一眼,白日里那强逼下去的泪就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无声地叫道:三姐夫。 “七七?”三姐夫看了看我和白飞飞,又瞧了瞧我的眼神,试探地叫了一声。 我含泪点头,三姐夫忙一挥手道:“快把七小姐扶下来!” 身后立时涌过来数个丫鬟奴婢,将我和白飞飞扶进酒楼之。听说失踪数日的七小姐终于找回来了,几乎整个酒楼里的人都哄动起来,三姐夫体贴地准备了两块面纱,整个地罩住了我和白飞飞的头,将我们二人直接送到楼上。 我的失踪果然引起了大*澜,楼下那些食客,清一色地都是武林人,一看就知道是我三姐夫请来帮忙寻我的。武林人多为混水摸鱼之流,他这一个动静只怕又费了不少钱财出去了。 进了屋,立时有丫鬟奴婢端了清水毛巾过来。我指了指脸摇了摇头,意示脸上地易容用水是洗不掉的。 沈浪道:“范兄,两位姑娘的脸上的易容乃出自司徒门下,只怕寻常方法无法去除,两位姑娘路途疲惫,还是先让她们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再想其他办法吧!” 三姐夫望着我,征求我的意见。我点了点头,调皮地指了下我的肚,意示我确实是饿了。 三姐夫会意地一笑,道:“我已吩咐厨房去做你最爱吃地菜了,你放心,姐夫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尽快恢复本来面目的,现在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连忙点头,我正想要求这个呢?虽然这几天就光躺着不动,可是这么多天都没洗过澡,实在是——我又偷眼看了下沈浪和王怜花,他们两个虽然都面不改色,可我却突然觉得实在丢脸!容貌丑点还那没事,可是身上不卫生,老天哪——我一秒都不想耽误,赶紧站起来跟着仆人往外走,什么都不管先好好洗个澡再说吧! 我第一次没有拒绝外人为我服务,也实在是我如今确实没多少力气给自己洗澡,便让姐夫挑了两个绝对可靠的丫鬟进来服侍,等到身和头发都清理干净时,再换个大桶。我在桶盘腿而坐,让她们隔一小会就放掉桶里的一部分水,再倒入沸腾的酒水、醋水、热水,以及我进入澡房前让他们准备的一些药汁液,自己则闭目调息,配合酒气、醋气和水蒸气,默默地运功。 自从下午获救后,我就开始一直暗考虑该如何除去脸上的易容。 只因当初读原著时,对于“妙手复娇容”那一段,王怜花的狡猾以及他那别出心裁的“复娇容”方法,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之故。故而当初我跟花婆学易容的时候,就曾未雨绸缪地问过她类似易容地具体破除方法,并曾就这个问题单独地和师父讨论过,因此心大概也有了个底。 实际上,要破除易容之术固然不简单,可也没有那么复杂到那个地步。 首先,要破除象司徒家族之类地精妙易容,必须要有密制的解药,然后再佐以酒、醋、盐等工具,以通全身血脉,逼出**地余劲和软化毛孔。如若本人功力较深,则自行运功即可,根本就无须旁人协助,就算是被易容的是普通人,也只需一个高手在旁隔衣运功帮助其血液循环就可以了。哪里有王怜花所说的那般—— 想起原著那脱衣按摩的一段——我不禁轻啐了一声呸,王怜花这个色坯,当初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两个丑女都姓白,才故意临时想出这么一计,为的就是想通过所谓的除容程序,让沈浪和两个白姓少女不得不肌肤相触,籍此逼迫沈浪跳入责任的圈套,从而一石二鸟地好同时绝了沈浪和朱七七之念。 所以他才能明知两个少女必定是绝世美女,却丝毫不为其所动。否则以他那个风流成性的本质,他怎可能白白地把两个美女拱手让出,他只是不想因小不忍而乱大谋、失去光明正大追求朱七七的机会而已。 只可惜,我虽然知道大概的程序,却没有那密制的药粉,此刻只能借药酒之类辅助运功,先解除体内**,恢复功力再说了。 哼哼,王怜花,你若肯正正经经地帮我解开这易容便好,若不然,我宁可顶着这副丑脸,千里迢迢赶回去让我师父和干爹帮忙,也不求你。有他们两个在,我才不担心会一辈都变成丑八怪呢?我可不是前世那个朱七七,你休想占我一点便宜! 想起白日里的那一段,我眼珠一转,哈,有了,想要他老老实实地给我们揭去这层皮,好象不也是很难哦! ~~~~~~~~~~~~以上四千四百余字~~~~~~网正宗出品~~~~~~~ p:让书评来得更猛烈些吧!偶需要大家的更多鼓励!!!! 第一百五十章 无奈施妙手 第一百五十章无奈施妙手 这一番热气蒸泡果然有效果,功力竟一下恢复到成,相信只要再多几次,应该就能全部恢复了。离开药桶,重新泡入洒满鲜花的浴盆里,冲去异味,等再起身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一身清爽的回到包厢,只见沈浪、王怜花、白飞飞都早已梳洗完毕,围坐在饭桌上。 “怎么,大家都在等我啊?真不好意思啊!哇,好丰盛的菜啊!”我笑嘻嘻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就往桌上招呼,吃了两口,却发现大家都神色异样地看着我,开玩笑道,“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七七,你能说话了?”还是三姐夫先出声,惊喜地看着我。 “啊?呀,真的呢!”我愣了一下,伸出空闲的左手触碰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地道。 刚才只顾恢复功力,确实没注意已经可以出声了,我顿时笑眯了眼,长长地呼了口气,“姐夫你不说我自己还没发觉呢?呼,能说话的感觉太好了,这几天可把我给闷坏了!” “七七,既然你的声音已经恢复了,那你的脸——”三姐夫试探地问道。 我摸了摸在蒸气闷了两个小时却依然毫无软化迹象的脸,笑嘻嘻地道:“姐夫,我能说话是因为我方才设法趋散了体内的**,这脸上的易容我自己可没办法——大家不要都呆着,都吃菜啊。唉,我被那个变态抓走了这么多天,一直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可谗坏我了,你们要是不动筷,我一个人吃起来多不好意思啊!咦——你们是不是觉得对着我这张脸吃不下东西?” 我转着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圈众人,目光落在白飞飞的丑颜上。忽然想到此刻我这番模样可不正叫作丑人多作怪吗?想着不由扑哧一笑。 沈浪展颜道:“无论如何,朱姑娘能重新开口说话总算是一件喜事。易容之事,一定会有办法地。” “我没有为这个担心啊。”我眨了眨眼,筷又伸了出去。“反正这又不是我原来的脸,把它看成一张面具不就得了,而且——” 我瞄了瞄一旁的王怜花,夹了一块嫩猾的鸡肉,毫不客气地一口咬紧嘴里。状似很随意轻松地道:“王公不是在这里嘛,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王怜花啊王怜花,我有这张面具说到底都是拜你所赐,自然也要你来解开这个铃啊!说到底,我还真得感谢一直以来你都这么神秘、什么功夫都不露呢?易容术,哈哈。你以前从未在我们、甚至在熊猫儿面前透露过你会易容这件事,可今日却在我们面前露了馅,如果你不怕引起我们对你更深的怀疑,那就最好先帮我们解开这面具,然后再想办法圆谎吧!相信你这个聪明人,知道该何去何从。 “王公?”三姐夫愣了愣。看向王怜花。 “——”沈浪没有出声,目光却转向王怜花,嘴角微笑又勾起。 “——”白飞飞也没有出声,目光也转向王怜花,似乎充满了期盼之色。 “我?”而视线的主角王怜花却仿佛呆住了。 “对呀,你不是天地理、医卜星相什么都会么?既然你地易容之术这么巧妙,不会拿不下我和白姑娘脸上这层皮吧?还是——你不愿帮这个忙?” 我边说边吃,仿佛我说的不过要他随口吟首诗那么简单地事,眼睛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哈。今天你易容成茶棚小老板。实在是太失策了,现在就是想否认也难了。王怜花啊王怜花。一直以来我都被你蒙的好苦,今日总算是透出了一口气了。 “这——朱姑娘既然瞧得起在下这点薄技,那在下就试试看,只是能否成功——”王怜花的筷举在半空,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停——”我截断他的话,举起筷摇了摇,“下面这句话就不用讲出来了,如果你王公都不成,世界上我怕就很难再找出第四个人来了。” “第四个人?”王怜花脸上的肌肉仿佛轻微地抖了一下。 “是啊,会解这副面具的第一个是老天爷,第二是那个变态色使,第三个就是你,难道还会有第四个人吗?”你也会做贼心虚么?如果你直接想到你老妈云梦仙那里去,可与我无关。 “正是,怜花兄今日那易容之术,却是小弟平生所未见,怜花兄既然擅长易容,想必也擅长解容了?”沈浪然地开动夹菜。 “呀,原来王兄竟会此绝技,王兄若能恢复七七地真容,范某代表朱家在此先谢过了。”三姐夫欣喜地道,忙站起来行礼,殷情地道,“不知道王兄要准备什么材料否,在下这就去安排。” 王怜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浪和三姐夫,终于苦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信任我,那在下就试试看吧!” 他精心计划地计划,连番地被打乱破坏,英雄救美对象换成了白飞飞,又被我们识破了他的易容之术,心必定十分懊恼,因此才难得的露出这个苦笑来吧?王怜花啊王怜花,你和沈浪其实某种程度上实在很相似,想要看到你变脸也实在不容易呢?呵呵,不错,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王怜花率先独自进房,待准备好各种用具后,这才把我先叫了进去,而白飞飞则在丫鬟的伺候下,先在隔壁泡药浴,待我这边先解好容,而后再轮到她。 虽比较有把握这次王怜花必定不敢乱来。可我还是怀着两分的戒备走了进去,身后跟着沈浪。其余地人则都在外间等着。 房间里已如原著般生了几个大火盆,盆上已各放着几只青铜壶,壶分别烧着水、醋、酒。 此时正是初夏,天气本已渐渐开始炎热,纵然我们三人都有一定地功力,可一走进这碳火烧烤、蒸气熏体的房间。也不禁开始泌出细汗。 王怜花让我歇躺在一张靠椅之上,双手垂在椅两侧。分别浸入药盆之。又在我身上披盖了一匹纯白的亚麻,然后请沈浪先提装水的青铜壶站在我面前。吩咐我紧闭上眼鼻和嘴,然后揭开一直密封的壶口,对着我的脸放出里面灼热地水蒸汽。 我顿时觉得眼睛一阵灼烫,待到水蒸汽渐弱,又有一股同样高温的酸臭之气迎面而来,脸上被易容地地方倒还好。可是耳朵和颈部裸露出的部分却是火辣辣的疼,无法控制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接着又是酒蒸汽,加之房的高温,这连番热熏的滋味真是不亚于呆在太上老君的丹炉里,我一边咬紧牙关忍受着,一边不住地心里咒骂那个变态色使,等我抓到你,一定要把你放到蒸笼里好好蒸上几蒸不可。让你也尝尝这非人地滋味。 还有王怜花你这个真正地罪魁祸首,我一定也不会放过你!等着瞧吧。 蒸汽地劲还没过去,王怜花忽然将一块浸了药汁的布盖在我地脸上,将我被易容的地方都密密地包了起来。 “朱姑娘,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可以彻底软化你脸上的易容物。你且多多忍耐。”王怜花声音异样地平静,一点起伏都没有,却让我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只可惜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难道他的心里又在转什么坏念头吗? 可怀疑也没用,现在的我只能僵住身,忍受着那令人作呕的药味。药味,这是我前生最恨的味道,每次闻到都要难过半天,王怜花。你狠。居然让我受这种非人地折磨!唔——这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干脆屏住呼吸吧。 “还请沈兄将方才的那几只壶都重新注满。”只听王怜花道。 沈浪应了一声,接着便是倒水的声音。 “多谢沈兄,再请沈兄去看看白姑娘那边是否已经准备好?”王怜花又道。 沈浪再应,开门出去。 “朱姑娘,在下先为你除去手上的易容,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恕罪则个!” 我“嗯”了一声,接着便感觉王怜花在一旁坐了下来,轻抬起我的手腕,方才为了浸药方便,他们已将我的衣袖高高地挽到肘部,此刻他的手难免就碰触到我的肌肤,竟是出乎意料带着一丝清凉,浑然不象呆在蒸汽房里的人体,我顿时本能地紧张起来。 却听王怜花忽然轻笑了起来:“朱姑娘请放松,此刻脸上药力正在渗透,你如此紧张,反而不利,此刻你双眼看不见事物,何不干脆想象一下姑娘最向往的美丽风景,想象自己此刻就在自己最喜欢地地方——” 他口缓缓地述说着,双手则开始拍打拿捏我地前臂,手法极其快速,仿佛有数双手一起交错一般,虽然都只是轻触即离,可因为速度极快频率极高,每次重新触到我手臂上的裸露肌肤时,反似带着一股奇异地魔力,竟是说不出的舒服和使人放松,似乎感觉连身都酥软起来—— “王兄,白姑娘已准备好,是否此刻就带她进来?”门上突然传来的轻叩声和低呼声,将我自迷梦般的幻境突然拉回,方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竟然觉得非常享受王怜花的手臂按摩,还有些意犹未足一般? 意识到情景有些过于诡异,冷汗瞬间泌出脊背,难道这就是云梦仙的绝技之一……****么? “请沈兄稍待片刻。”王怜花然的描述声顿止,平静地扬声道,一手抬起我手腕,另一手似乎持了一把薄刃,飞快地划过我如同被麻醉过的手背手掌,随着细细的物体抛飞声。我地手部渐渐重新有了感觉,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手已重新被浸回水,这盆水却是温热的。 而后感觉王怜花身一转,已抬起我的另一只手,如法炮制,迅速地拿捏之后就开始削挑易容之物。这一次我心已有了防备。他似乎也无心在施展什么异样的魔力,因此很快就除去了我另一只手的伪装。 “沈兄请带白姑娘进来吧!”王怜花起身开门。“请白姑娘去那张空椅上坐好,将双手浸入药盆之。请闭上眼睛,沈兄?” “还是按照方才的程序么?小弟明白。白姑娘,请紧闭口鼻双眼,忍耐一下。”只听沈浪温和地道,而后一股熟悉的喷气声随之响起。 我心大奇,王怜花这么快就把沈浪和白飞飞叫近来。竟不趁机搞点小动作么?难道说,他地计划被我们这么一横,学得更聪明又要开始继续潜伏真性情了?我脑念头还未开始打转,却听王怜花已告戒道:“朱姑娘,现在我要揭开药布做最后一步,无论感觉到什么或者多么难受,都莫要睁开眼睛也不要动!” 我点了点头。 药布终于揭开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湿润的空气。重新闭上嘴巴,然后立刻觉得脸上开始奇痒无比,竟似有千万只小虫在爬似地,而王怜花手的刀就想是这些小虫的天敌一般,刀刀都毫不留情,将我的骚痒一片片地逼退。同时,我感觉到面上的肌肤开始一点点地轻松起来,触觉也一点点地回到皮肤之上。大概过了盏茶时分,似乎沈浪正好放下最后一个铜壶,王怜花的手也同时地离开了我的眼。 “朱姑娘,可以睁开眼睛了。”王怜花吐了一口气,轻笑道。 “嗯。”我虚眨了两下眼,缓缓地睁开眼睛,首先入目地即是一面水银镜,镜很快就因房的湿热而蒙上了一层水气。可就这一瞥之间。我依然清楚地看到里面的脸如桃花般的艳红。我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触手嫩滑。成功了,我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了。 “幸不辱使命!”王怜花将镜交给我,微笑道。 房间里的蒸汽也将他的脸熏地绯红一片,加上那清眉凤眼,皓齿红唇,和唇边那抹的笑意,恍惚间仿佛站在我前面的不是男,而是在水一方的伊人一般,我不由地生出一种红颜祸水般的奇异感觉,对他的厌恶莫名地去了几分,还好马上就反应过来,微笑道:“多谢王公了!” 王怜花笑了笑,转过身去在一旁盆净了净手,再从另一个盆里拿去一块药布,走向白飞飞,边道:“沈兄,此间剩下之事小弟一人即可,你先带朱姑娘出去休息吧!” 他这一转身,我方才看见站在蒙蒙水气地沈浪,只见他的双眼早已凝注在我的脸上,只是水气蒸腾,瞧不清他的眼里所含的是什么意味,我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他已先一步拉开了门。 “七七!感谢老天,你终于恢复原来模样了,”三姐夫喜悦地迎了上来,“王公果然好手段!这次可真的多谢谢王公了!” “是啊,是得谢谢他。”我随口道,回头望向紧闭的房门,王怜花把沈**出来,名义上已不需要他帮忙,事实上,他是想抓紧这时机和白飞飞解释为何要从色使手将她拦回来,同时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还有,这次计划被破坏,王怜花和云梦仙,应该不会就这么罢手吧!我垂下眼,又抬眼望了望沈浪,他正接过一旁仆从送上的毛巾擦试脸上的汗,唔,该是时候问问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在那个变态色使手里的?还有,他又是如何知道原来地店小二是王怜花假扮地? ~~~~~~~~~~~~~~~~~~~四千五百余字~~~~~~~~~~~~~~~~~~ p(以下字不计币):哈哈,本章的解除易容地方法,让期待香艳场景的大大们失望了吧?嘿嘿,七七可是粉cj粉cj滴,浮尘也是粉cj粉cj的,大大们如果有需要,可以自行方才这一章——抱着头贼笑着爬走ing—— 第一百五十一章 促膝夜话 第一百五十一章促膝夜话 迎汾酒楼作为晋城最大的酒楼,不仅因为它的美味菜肴和堪称一绝的饭后花茶,更因为三楼之上那座精美的楼顶亭阁。这座玉石奠基、以上好的天然红木所构筑的精巧亭,不仅是晋城最高的建筑物,同时也是晋城身份地位的象征,便是达官贵人也都以能坐在这座亭宴客为荣。 这确实是一处美妙的所在,除了一边享受美味的佳肴外,还可以放眼四周,将晋城的美景尽收眼底,据姐夫说,单就这处所在的收入,就可以抵的上二楼全部的收入。 此刻,我和沈浪就坐在这亭,哦不,正确地说,是坐在亭的顶部,因为只有这个角度,才是最好的观赏头顶明亮的星空。 许是白日天气晴好之故,今夜的天空群星十分璀璨耀眼,犹如黑色绒布上泼满了无数的宝石,点点皆是光芒,美的如梦似幻,让人心神俱迷。 “这么说,昨日夜间我所见到的确实是他了?”我微扬着头望着闪烁的星光,手晃动着加了冰的葡萄酒,享受着数日来的第一份平静。 沈浪的手里也有一只透明玻璃高脚杯,杯也有甘美的葡萄酒。 “是啊,此次真多亏了金兄的及时指点,若不是他,我一时还真的想不到你竟落在色使手里,还被他易了容。”沈浪的目光眺望着远方。 “你放走色使,是因为金无望吧?”金无望背着色使通知沈浪我的下落。某种程度上说已经对不起快乐王,沈浪是个正直地人,自然不可能再陷他于不义,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追击色使。 沈浪侧过脸注视着我,眼笑意轻泛,“在下答应过金兄放他一马。可却没能为你们拿到解药,你不怪我么?” “你救了我。我为何还要怪你?”我笑着摇头道,当初我在古墓里没有救错人,金无望果然是性情男,还惦记着古墓之的援手,“反正就算王怜花无法除去我的易容,你迟早也会为我取回解药的,不是吗?” 沈浪又道:“可那样一来。日难免就有些遥遥无期了,你不怨?”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的口气似乎带着点开我玩笑的意味。 我轻抿了一下唇,然后故意拉下脸道:“当然会怨啦,要是那样地话,以后我不是每次出门都要戴上面纱,免的吓坏路人么?那样多麻烦呀?” “呵呵——”沈浪似乎松了口气,轻笑道。“你地想法还真与一般人不一样?” “那是,不过也许是我从未觉得这丑面具会跟着我一辈吧,所以难受也就难受那几天,后来习惯了人们的眼神也就好了,这也算是我的另类生**验吧?”我歪了歪头,笑道。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不管有没有人来救我,我迟早的都会恢复真面目的,确实不用怎么担心。就算担心,也只有之前不知王怜花会如何给我接触易容那一段而已。 “确实是,生活原本就有很多不如意,何不索性乐观积极地面对人生的挫折,岂非更好?”沈浪也摇晃着杯地葡萄酒,然地道。 “是啊,只是这话说的容易,要做到确是比较难。象我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就好象是温室里的花朵。还不知道以后遭遇挫折时,能不能象你说的这么乐观呢?”想起这一生。我确实是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似乎一直以来都比较顺利。 沈浪微笑道:“不是每个人碰到被人掳走还易容成那副模样,还能如此从容的,至少在下从未见过。” 我没有回答,微耸了一下肩膀,从容的何止是我,白飞飞必定也算是一个,只不过你目前还不知道罢了。想起白飞飞,我顿时想起这次的罪魁祸首王怜花母,想起今夜找沈浪来到这里地目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那小二是王怜花假扮的?”我轻挑了一下眉,别过脸将杯举到眼睛上方,看着冰块互相撞击,将话题转回到正题上,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必须知道他是否已开始怀疑王怜花了。 “因为他的指甲,还因为他的耳朵?”沈浪笑道。 “哦?”我静待下。 “他的指甲修整地实在太整齐,虽然故意染上了一些炭灰,可他的指甲缝里的污物却太浅,一看就可以分辨出不是常年做此伙计的人。而他的耳朵,不仅干净而且皮肤还很嫩,肤色和脸和颈部相差实在明显。”沈浪轻抿了一口酒,在口微含了一下,才吞了下去,再补充道,“最主要的是,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于是我便试探地叫了他一声。” 我扑哧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有确切把握才叫他的名字,没想到你真是蒙的。” 沈浪也笑道:“我平时判事虽多依靠证据,但这一回确实是蒙的,也幸好我蒙对了,我心里地疑惑这才真正地解开。” “你心里的疑惑?”我心一动,再次转过头去。 沈浪也正好侧过来凝注着我,他地眼眸黑瞳似星,又似两泓深渊,透露出来的光泽玄妙而难懂,我突然觉得心开始有些不规律地跳动,不敢再与他对视,微微垂下头,轻抿了一口红酒。 仿佛是体贴的想掩住脸上微薄的红晕一般,一阵清风拂了过来,吹落了一缕散发,在侧脸上反复地飘动。 只听沈浪似乎顿了顿,忽然低叹道:“是,自那日下午你突然无声无息仿佛一下从人间蒸发之后,我们便四处寻找。可却一丝线索都找不出来,到了当日傍晚,正当大家无不万分着急之际,忽有消息传来,说曾有人传言在周围县城见过一名极其美貌的白衣女,只是众说纷纭,一时之间难以确定哪方是真哪方是假。我和猫儿还有你五哥他们便只好决定先分头去探个究竟。熊猫儿往南面回寻,怜花兄向西。你五哥往东而去,我便往北而来。” “一路上我遇见了好几批武林人,无意听得他们发牢骚,说不仅没有找到你,反被一个举世无双地丑女冲了晦气,当时我便有所怀疑,后顺着他们提供的线索追至孔庄一带。才在无意发现了你留下的记号,还未等我理出头绪,我就遇见了金兄,这才确定原来你已落入了色使司徒的手,于是便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却没想到怜花兄竟早候在了我前头。” 我点了点头,心道,原来你还没见到金无望就已经怀疑那丑女便是我了。这么说就算金无望不提醒,你迟早也能追上我了?不过如果那样的话,你可就比王怜花迟了一步了。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地抿住了嘴,心头似有清风窝心地拂过。 说到这里,沈浪微笑了一下。忽道:“怜花兄确实是世上难得的聪明人,只可惜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倘若他那时救了白姑娘,就去追那色使,我必定一时还怀疑不到他地头上。” “你怀疑王怜花?怀疑他什么?”这一句大出我的意外,方才我还想套他地话,想知道他对王怜花的看法,没想到他却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我不禁抬头看他。 沈浪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我,语气却如风般清淡。微笑着道:“自然是怀疑你的失踪和他有关了。难道朱姑娘心从未怀疑过么?” 我眨了眨眼,想从他的眼看出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对王怜花有戒备之心的。却只在他眼看到了幽深的星光。 “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怀疑他地?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我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心忽然雀跃不已,原来沈浪也怀疑王怜花了,这一下我可省却了不少烦恼,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可以更为坦诚了,当然更有利于合作了,或许,是时候让七世堂慢慢浮现在他面前了。 仿佛感受到我异常的愉悦,沈浪也展颜一笑,道:“若说真正开始怀疑,是在他瞬间除去那精妙的易容恢复本来面目,承认自己是王怜花的那一刻起。金兄临别时曾告诉我说,山左司徒是个行事向来极其小心谨慎之人,做事没有万全的把握极少会动手,暗喻不一定是他直接掳走了你。路上我又重新回忆了一下当**失踪时的情景,觉得当时客栈之高手云集,以司徒的性格确实不会如此冒险,因此我才怀疑另有他人。只是心却仍未有可疑人选,直至本该向西地王怜花却突然出现在北面,而且还抢先一步在茶馆乔装等候,再加上他又深谙易容之道,所以——”。 我接口道:“所以你不怀疑他也难?” 沈浪点头道:“不错,只是当日王怜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客栈老板娘换成姑娘,姑娘又如何落入色使的手,在下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未想出来,想必这其的缘故姑娘已经知道了?” 他微笑地看着我,语气笃定。 我歪过头,将发丝绕到耳后,指着远处点点的灯火,道:“你还记不记得老八失踪的那个晚上,我曾想去那园里找云梦仙?” 沈浪点头。 我道:“你不觉得那一日王怜花地忽然出现,太过蹊跷了么?” 我当然不能自恋地说王怜花此举全是为了我,就算是事实,我也说不出口,更何况王怜花可从未亲口说过他喜欢我之类的话,这个推测实在讲不得。 沈浪眨了下眼,笑道:“那一日,王怜花不是说是因为半夜出门去采集花露,才无意之碰上了么?而且李前辈不是也曾说过,王怜花当时身上确实带了两个瓶么?”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相信他这个理由?” 沈浪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并不回答,眼却有微微的促狭之意:“以怜花兄的风雅性情,想为佳人再酿制一瓶牡丹花露,却也是他的行事作风。” “——”这话是什么意思?瞧着他那张脸,我突然觉得他此刻的微笑实在有些刺眼,刺的我心头不禁生气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赌气地将身体一转,以背相对,没好气地道,“既然你这么相信他,那你就自己想吧!反正以你的智慧,迟早都会想到地。” 沈浪仿佛被我突如其来地态度怔住了,有些不确定似的轻唤道:“朱姑娘?” 我轻哼了一声,干脆装作没听见,以手托腮,挡住面向他那边地视线,专心地开始数天上的星星,心里头平生第一次动起想骂他是猪的念头。 身后静默了数秒,才又响起沈浪仿佛是自言自语般的声音:“说起那一日,我倒想起你那可爱的弟弟来了,算算日,如今他应该已经平安到家了吧?你弟弟实在是聪明活泼,将来长大了,必定也是同你五哥一般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就他那个调皮样,长大了只怕比我五哥让人头疼多了?”想起老八,我情不不禁地接口,轻轻一笑,而刚笑出声,便发觉自己怎么又接话了,哼,真是狡猾的沈浪!不想和他说了,当下绷了脸,冷冷地道,“我困了想先回房,沈公你慢坐!” “朱姑娘——”我刚站起,沈浪也跟着起身,语气似还有些笑意:“朱姑娘可是想说那王怜花可能会与那云梦仙有关?” 好啊,原来你这家伙心里早就有数了,居然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要让我费劲心机地往这上面引,真是太可恶了。 “我不知道,我可没这么说。”我懊恼地道,背对着他往前迈了一步,就想跳下亭顶。 “朱姑娘留步——”沈浪急呼道,“你是在生我的气?” “我——”我不禁怔住,生气?我干吗要跟他生气?可是,我刚才确实好象是生气来着,只因为他暗喻王怜花是为了我才半夜出去采集花露,而且还带点无所谓的促狭味道,我就闹别扭?心里就不舒服? 天哪,我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一股热气猛然卷上脸来,我不敢再细思下去,忙逃也似地跳下亭,将酒杯往石桌上一放,直往楼下奔去,把他的呼声抛在脑后。 p:欢迎踊跃发言,贼笑——爬走ing——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宝藏的钥匙 第一百五十二章宝藏的钥匙 闪电般的冲回到房,心依然在扑通扑通地跳,脸上只觉又象是晚间被忍蒸汽熏冲一般,热热的烫烫的,忍不住地冲到脸盆架前拘了些凉水扑了扑面,也不擦净,又倒了杯凉茶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直接倒在床上,扯过薄毯盖住头,努力地想平复异潮。 可是不论我怎么深呼吸,脑海却自动地反复闪过刚才的片段,毫不客气地提醒自己刚才的失态,刚才的小儿女心态,天哪,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了上来,难道——难道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动了心了么? 不,不会的,不会的——我翻了个身,把头埋的更深,我不是一直都把自己控制的很好吗?一定是我自己搞错了,说不定——说不定——对了,都怪自己太不选地方了,为了隐蔽和防止别人偷听,以为那个亭顶是最好的所在,却没察觉那同时也是个太过浪漫的地方,容易因为气氛太美而使人无意会产生不该有的迷朦错觉。 毕竟,毕竟沈浪也算是一个美男,而且是一个无法让人讨厌的美男,可以俯视一切的高度,以及头顶无所遮拦的美丽星空,这样的气氛确实容易让人迷惑的,对对对,就是这样!要不然一定是因为我的生理期就要来的缘故,所以我才会突然这么莫名奇妙—— “七小姐?”门上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扣击声,惊破了我地胡思乱想。 “是谁?”我忙拉开蒙住头的薄毯。跳了起来,随便抹了下脸,象终于盼到救星一般地去开门,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象这一刻这般欢迎别人来打扰自己,转移我的情绪。 “七小姐,这是范爷特地吩咐厨房为小姐熬的燕窝粥。说小姐您这几天受苦了,得多补补身。”进来的是位长着一双笑眯眯的大眼的丫鬟。 “哦。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吃。”我认地她是曾服侍过我沐浴的丫鬟之一。 “这皱已经晾了好一会了,现在温度应该刚刚好,小姐您试试吧!”丫鬟动作伶俐地给我盛汤,小指头有意无意地在碗壁扣了几扣,小脸上满是笑意。 听到这熟悉地声音,方才不知跑到哪里去的理智,又打了飞旋钻回到我脑。我诧异地抬眼:“你是?” 丫鬟极轻地吐了声诗句,我恍然地点了点头,端起小碗,瞧了瞧她那稚嫩的样,忍不住疑惑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由于我这些年来的不管事,居然都不知道分堂的人就潜伏到我三姐夫的产业里来了。不过想想也是,三姐夫这所酒楼是晋城最大地酒楼,来往的武林人本就不少。派一两个人潜伏在这里也正常。 丫鬟笑嘻嘻地道:“奴婢今年十七了!来范爷府上正好两年。” “十七?”我呆了一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她那十二三岁的娃娃脸,她竟然比我还大? “是啊,不过——”丫鬟抿嘴笑道,“范爷一直以为奴婢才十三岁,奴婢也是因为外表上看上去比较小。因此才被派到这边来的,对了,小姐在晋城这几日,就由奴婢小席和另外一个姐妹小当来服侍小姐,小姐如有什么吩咐,拉一下那根丝线即可。”她指了指床头和流苏一起垂下来的一根银丝,如果她不提醒,我还真一时发现不了。 “嗯。”我点了点头,“王公和白姑娘现在哪?” “王公和范爷还在包厢喝酒聊天呢,至于白姑娘。应该睡了吧!”小席的眼睛亮亮的。“小姐,要不要奴婢再去看看?” “不必了。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方才我们都未曾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样,应该没人偷听,至于白飞飞那边,估计一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那奴婢先告退了!”小席撤了托盘,就要退出去。 “等一下——”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记得我醒来后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换了,而且之后也未曾见过在色使地包袱也未曾见过我原来的衣裳,那么,我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神秘的盒呢?柳伴风把它送给我,而后态度又突然那么疏离,其必定有什么原因,而今我却把它给遗失了? “你快去给我准备纸墨,我要写封信。”我皱了下眉,这个事还是及时告诉柳伴风的好,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盒里必定藏有什么惊人地秘密。 小席伶俐地应了一声,就要转身。 “别忘了,用那种信纸。”我嘱咐道。 “小姐放心,奴婢都省的的。” 我点点头,一边吃燕窝一边思索。既然我是被王怜花母偷出来的,而后才落入色使手的,那东西十有**是在云梦仙的手了,否则色使早就会对那个打不开的盒产生好奇之心,而来询问我了。只是这个盒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呢?为什么柳伴风什么都不说,那么保密? 唉,上次干爹来,我竟也忘了问问干爹,那盒有什么秘密?否则如今也不会没有可以商量的人了。提及商量两字,又想到今日为了和沈浪单独商量事宜,我还特地请姐夫以感谢为名拖住王怜花,可是——唉,我却把这次难得的机会给半途浪费了。 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他呢? 我睡早之后,丐帮的事情是如何收尾地?他们打算如何对待熊猫儿地?金不换是逮住了,可那酒使呢?还有,徐若愚和小的伤势怎么样了?最重要地是,我还没和他商量接下来怎么防范对付云梦仙母呢! 想起自己方才地行为。我不由地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朱七七呀朱七七,你实在是脑搭牢了!整一个乱七八糟的!接下来可该怎么办呢?明天又该如何对待沈浪和王怜花?看来,只能暂时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等五哥他们来了再说了。 “小姐,纸墨拿来了。”小席变戏法式的从身上取出我要的东西,忽然眯着眼神秘地小声道。“小姐,沈公好象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小姐的房间呢?” “——”我怔了怔。轻咳了一下道,“你可能看错了吧!帮我磨墨。” “是。”小席笑嘻嘻地取出一瓶药水,滴入砚,乖巧地磨了起来。 我故意装作没瞧见她异样的贼笑,强迫自己不要受她方才那句话地影响,努力地转到正事上面去。 三姐夫是个做事极为谨慎的人,此刻他应该就已经把找到我地消息送出去了。估计就这几天五哥和熊猫儿他们都会赶到晋城来,到时候我就多了几个可以商量的人了,或许我还应该送个信给李长青,毕竟他在武林的影响相当大,当初也是他召集七大高手想共同对付快乐王的,所以有些事由他来牵头更为合适。 次日,我才起身,三姐夫就已在外厅等候。见我完完整整地出来,不由长呼了一口气,那模样,好象担心的整晚没睡,就生怕我睡到半夜又被人掳去似的。其实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地,他在暗处安排了那么多人防守着我的房间。哪里还能出的了什么事呢? 关心我了一大堆“睡的好不好”“有什么需要”等等之后,姐夫果然告诉我说昨夜已经将找到我的消息通知五哥他们了,让我尽管安心地在这里先住着,等五哥来了,再见过不日即来晋城的三姐姐后,就派人送我们回家去,毕竟如今原的治安远不比江南,四处都有流氓草寇,而我毕竟只是个女孩家。 回家?我嘴上不作声,心里却暗自转着念头。说实话。我压根儿就动过回家的心思。我从小就为了阻止这个世界地悲剧发生而做了那么多准备,怎么可能事到临头了反而缩回到家里去。再说王怜花这只狐狸好不容易才露出了点尾巴。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回去嘛? 可是我刚刚被人掳去过却也是事实,何况在家人的眼,我这个七小姐虽然从小好动,也跟了清平院里的人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工夫,可毕竟不是江湖人,为了我的安全,五哥和三姐夫绝对会逼我回家的,看来我得想个法才能留在原了。 “七七——” “啊?姐夫,你说什么?” 三姐夫笑道:“我说,沈少侠和王公都已在雅间用早膳,你是和他们一起用,还是单独在楼上吃?” 我想了想,道:“我过去和他们一起吃好了。” 躲在楼上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正迟早都要见面,还不如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起来,确实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是吗,何必躲着不见人!我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跟着姐夫下楼,管它什么感觉呢,现在最重要地是如何提防王怜花再使什么坏,最好的话,能设个什么计把他的狐狸尾巴再拉出来一点。 自从我一脸平静正常地加入早餐人群后,接下来的几日,表面上,我和沈浪、王怜花之间的相处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他们的态度如常,我也不曾对他们两人有什么不同的对待,一律地客气而有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地就象夏日的午后,一丝风都没有。 可实际上,我们自己心里都清楚,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已经在三人间泛开了,我和沈浪曾独处了一段时间,王怜花虽不在场,却不会没有一点感觉,只是他不知道我们谈话地内容罢了。 不过,从他们偶尔投射过来地眼神之,我感觉他们俩似乎都想单独找我,但没有一个人能找到开口的机会。只因我到晋城地第二日清早,三姐夫几乎就一直派人前前后后地跟着我,戒严地如临大敌。 我一直习惯了自由身,就算以前鹦歌和墨兰在我身边时,我也是想独自出去就出去的。可三姐夫却不管我怎么反对和游说,他依然坚持绝对不让我独处,说是要是我再出点什么差错,他可没法向我姐姐和我老爹他们交代。幸好这两个丫鬟都是我自己的人,否则的话,我真是和软禁没什么两样了。 好吧,姐夫跟着我,我没话说,沈浪和王怜花时常陪同在侧,我也早习惯了,后面跟着白飞飞和我自己的暗影,也没关系。可是,为什么我每次下楼吃饭或者出门,总有一大堆青年的武林弟象苍蝇般的跟着我?还给我封了个什么武林第一美女的封号,简直是无聊之极!若不是因为这些人原先也都是特意来寻找失踪的我的,我早就暗一把泻药洒下去,让他们拉的没力气再跟着我。 幸好这些人只跟了一天,第二天都奇迹般的全部消失了,据说天一亮突然之间全都退房回家了,我扬了扬眉毛,昨夜他们的目光还灼热的象太阳似的,怎么会突然之间竟全走了?想起王怜花曾在一旁冷笑着看着那些青年,我心忽然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忙叫过娃娃脸的小席,吩咐她派人去跟踪其几个武林弟,一旦有异常情况,马上回报。 过了两日,果然有消息传来,说那些武林弟离开晋城地区后,都不约而同地得了怪病,几天之内就瘦的象个人干似的,十分恐怖。 我不禁从心里打了一个寒颤,立即意识到这种事除了王怜花没有人能做的出来,那些人虽然讨厌,但也只不过体现了普通少年的爱美之心罢了,而他居然就对他们下了如此毒手,其恐怖的占有欲可见一班,实在让人不寒而栗,想到他有可能从此改变温进的方法而采取一些激烈的措施,我不由地本能地感到一丝害怕。 当日夜里,我紧接着又收到了还在仁义山庄的柳伴风的亲笔回信,那个奇异的木盒原来竟是一把开启巨大宝藏的钥匙,而宝藏的地址就只甘肃的兴隆山,原是柳父早年无意之得到的,宝藏的秘密就藏在木盒的花纹。只是父女二人研究了数十年,也未曾研究出来,后来铁亭亭出世,柳氏为了爱女心甘情愿过平静的生活,这才把木盒转送给我。 兴隆山,竟是快活林所在的兴隆山!原著里沈浪和快乐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交手的地方,也是白飞飞大显身手,以沈浪等人作为进身台阶的所在。没想到命运竟又要将我们带到那处充满了无数的阴谋、机智、恩怨、悲欢和惊心动魄的所在。 倘若换作平常人,得了那盒也就罢了,可是落在云梦仙手,不,不行,我不能让她得到那笔富可敌国的宝藏,否则她的势力将无法想象,必须想办法阻止她。 “小席,你偷偷地把这信送到沈浪的手,记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起疑,尤其是王怜花和白姑娘。”细思之下,我决定还是将此事告诉沈浪,现在我能商量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奴婢明白。” ****糊涂的浮尘发错内容了****抱歉*****汗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送别 第一百五十三章送别 由于三姐夫的及时通知,晚间给沈浪的回信还没传过来,五哥、熊猫儿和李长青等人已率先相继赶到晋城,和亲人朋友重又见面,自然又是一番欢喜。 “想到那不男不女的变态家伙居然能从我们这么一大帮人手,把七七无声无息的掳走,老就觉得窝囊透顶,七七,你放心,猫大哥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把那个家伙给你逮回来,任你处置。”听完了我的诉说,熊猫儿大怒,大掌一拍,桌上盘碟顿时一阵叮当作响,若不是其他人暗贴住桌面化解了这份掌力,只怕这张上好的红木圆桌立时就给毁了。 “猫儿你放心,这个家伙既然有胆敢动我的妹妹,就得有承受后果的勇气,这事朱家不会就这么揭过的。”五哥的口气反而没有熊猫儿那么激动,但其的意味却谁都明白。 “先是金使,后是酒使,如今竟连色使也出来了,快乐王手下四大使者,竟在短短数月内有三位出现在原,看来铁化鹤始终坚持自己不是杀害旧主的凶手,看来近年来武林发生的大大小小的血案,恐怕多少都与快乐王有关。”李长青想的却是更深的一层,原本终年不展的眉峰又紧紧地蹙起。 其实快乐王手下的四大使者,除了常年陪伴在快乐王身边的气使孤独伤,其他三位使者原本就一直隐藏在江湖之,如今其实真正需要防备的人。倒不是尚且还在关外地快乐王,而是一直以来都潜伏在原的云梦仙,江湖的那些手脚十有**是她们母所做的。 因为快乐王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需要做的准备实在太多,如今应该还远未准备好,行事自然不会轻率,而云梦仙却始终怀着复仇之心。江湖的水月浑浊对她就越有利,对于云梦仙李长青不会没有防范。只是由于酒使和色使地连续出现,成功地暂时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把重心先放到快乐王身上。 不过李长青在酒席之不提云梦仙也好,至少一时还不会引起王怜花地警觉,他忽略的部分我会以其他的方式提醒他。 “二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算他快乐王再厉害,也无法和整个原武林作对,我们是不是这就回去广发英雄贴,邀天下英雄来助阵?”虽然武功大部分已失,但连天云依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三弟说的也有道理,眼下也只有如此了。既然朱姑娘已平安回来,那李某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开封。趁着前来参加丐帮大会的英雄们尚未走远,尽快去筹备大会事宜。”李长青沉思了一下,道。 在座陪同的三姐夫见此,也不便挽留,只是终觉席上气氛太严肃了,忙殷情地敬酒劝菜。众人会意,不约而同地都扯开了这个令人沉重地话题,江湖男儿大多好酒,一番你来我往之下又开始热闹起来。 “啧啧,王怜花,我和你可以说是打小就认识,可我居然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老实交代,你这小还有多少希奇古怪的本事藏着掖着没拿出来啊——”熊猫儿和三姐夫干完杯,放下空碗,目光斜向王怜花。还起身绕着他转了半圈。象是要从王怜花身上瞧出一点什么来似的。 “我哪还有什么本事,不过就会那么一些小玩意罢了。除了这点糊弄糊弄人的小伎俩,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王怜花顺手把熊猫儿按下,神情之,带着点谦虚又带着点无奈,瞧着仿佛是无辜的狠。 “你这小,就是这点不够老实,精明的象鬼一样!”熊猫儿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大笑道,“还好,我也没指望能从你这里再掏点什么出来,哈哈,沈浪,来,我们来喝酒,且不理这个小气鬼。” “猫大哥,小地伤好些了吗?”但到生龙活虎的熊猫儿,我不由地又想起为他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小。 “多亏你们及时救治,已经没大碍了,现在有高小虫和丐帮的弟兄照顾着呢?哼,若不是左公龙那个臭叫花已经死了,我熊猫儿一定要让他后悔活着。”提起小,熊猫儿的笑声黯然下来,狠狠地灌了一口闷酒。 “那你自己的事呢?” “我自己?”熊猫儿怔了怔,才明白过来,道,“你说地是我的身份呀!他们想让我加入丐帮,我没同意——我熊猫儿向来逍遥自在惯了,了却了这桩心思后,如今我更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过的不知道有多快活,何苦硬给自己找那个罪受!”熊猫儿大笑道,声音就象是外面的朗朗晴天一样,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众人不禁都莞尔,熊猫儿这样的心态才是真正叫人赞赏的。我相信他绝口不提欧阳轮和单弓两人都与当年熊帮主暴毙之事有关,绝不是心还有芥蒂,象猫儿这样心胸比海还宽的好男儿,自然不会如某些人一样钻仇恨的牛角尖,毕竟生命重要是今天,是明天,而不是已不可挽回的过去。想到这里,我又以余光扫了一下王怜花,却见他只是笑望着熊猫儿,猜不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快乐王死去之前,他和没有出席地白飞飞一样,必然不会轻易放弃心地那份仇恨。作为女,却想方设法地想让亲生父亲死,这样的关系,真是人世间最大地悲哀!这一刻,我忽然很希望能为他们作点什么,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他们的悲剧在快乐王遗弃他们地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旁人是谁也无法插得了手的。 “对了,七七,那个徐若愚得知道你被找到了,坚持着要来看你,估计明天就会到了。这小,我原先还有些瞧不起他,没想到他居然——若不是他重伤在身。我熊猫儿倒真要和他好好地干上三大杯。”熊猫儿大笑着又和五哥沈浪他们轮了一番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哦。他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提起徐若愚,我不由地敛起笑意,心又涌起愧疚,说到底,若不是我激他,他也不会去找金不换,也不会落到武功尽废的地步。 “他双脚筋脉几乎都被挑断了。索性救治及时,没有落下个残废的结果,用心调养几个月,就能恢复到常人水平,只是他那身武功——唉,金不换这个小人也太狠了,幸而世上再无此人了。”李长青叹道,“想不到七大高手的名号出来才不过一年多。竟已只剩下五人了。” 众皆默然,这才是李长青要回开封召开武林大会的目地吧。 第二日,李长青和连天云刚刚离去,因伤无力骑马只能乘坐马车而来的徐如愚就到了,同来地是几乎哭成泪人儿的鹦歌和墨兰,活象我已三长两短似的。 经过一番调养后。徐若愚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除了面色显得较为苍白之外,外表早已在鹦歌和墨兰的细心照料下,恢复到原来衣冠整洁的模样,只是昔日翩然自信的风采,如今已被一脸地黯然所代。 对于这个相处时间不长,虽拥一些少年成名的傲气但却是一心一意对我的“玉面瑶琴神剑手”,我心总有一丝抹不去的愧疚,不知该如何安慰已失去武功的他。七大高手虽说是因风云际会、时机凑巧才造成了他们的名声,其不乏自私自利之徒和卑鄙小人。但是能挤身于此行列。在武学上确也有一定的修为,而徐若愚的成名绝技“搜魂夺命追风七十二剑”更远非一般地江湖高手可比。他能拥有这个称号背后也必定付出了无数心血与努力,可如今一切都已付之流水—— “朱姑娘不必为在下之事挂怀,所谓世道无常,朝夕祸福难料,徐某有此一日也是自己往日过于狂妄之果,与姑娘无关。何况姑娘亲自相救与我,还为了我惩罚了金不换那恶贼,今日又有幸再见姑娘,在下真的已心满意足了。” 午后,我和徐若愚相对坐在楼上的亭。面对我的歉疚神情,徐若愚却是一脸安详宁静,目光清澈如水,没想到数日不见,他的心性竟已往日大为不同了,只是凝望住我时,眼还残留着一丝熟悉的情感。 我又是欣慰又是愧然,问道:“徐公日后可有打算。” 徐若愚笑道:“家母昔日曾言,较之武艺,在下之性情其实更适合学弄墨,只可惜我少年好胜,并不曾把家母之言放在心,现在细想,这个江湖确实不适合在下,因此我打算回扬州老家,专心侍奉双亲于膝下,闲时便读读书,邀一二好友抚弄一下风月,重当我地风流才去。”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笑声已充满了豁达之意。 我微微一笑,道:“如此也好,徐公的雅号还有‘瑶琴’二字,想必琴技和剑技一般出众,不知今日七七可否有幸一闻。” 徐若愚眼光彩顿闪,面色也红润了几分,忙道:“朱姑娘若不怕有辱清听,愚便为姑娘弹奏一曲。” “好,鹦歌,去取琴和箫来。墨兰,请我三姐夫将楼上那亭腾出来,我要与徐公在楼顶以音会友。”我微笑着嘱咐,既然你的情义我无法回报,那就让我以箫声与你相和一曲为谢吧! **** 琴音渐绝,箫声停歇,亭上楼下,一片寂静,只有朗朗晴空,清风相拂。 这一刻的时光,我想不论岁月如何变迁,都将铭记在我们二人的心。徐若愚没有出声,我也不开口,就这样持着洞箫立在他的侧前方,微笑着迎接他闪动的目光。 半响之后,徐若愚忽然动了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朗笑着站了起来,拱手清声道:“有此一曲,我心已足!朱姑娘,江湖险恶,还望多多珍重!告辞了!” “徐公也要一路保重!”我鼻微酸,眼却含着笑。 他点了点头,又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亭,遗我一人独自站在亭。 鼻的酸涩不住地轻涌,我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将洞箫放到唇边,缓缓地吹奏出一曲送别,虽然这里不是古道边的长亭,此刻也不是晚霞满天地黄昏,可是我祝福你地心,却和这首《送别》一样,徐公,但愿你这一去,能重新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希望将来还能有机会见面时,你地身边已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陪伴。 “别再自责了!我想他真的是带着心满意足走的。”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与我一起目送那辆马车缓缓地驶出客栈,驶向长街,终至不见。 “嗯,”我点了点头,“护送他的人都安排好了么?” “五哥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么?”一只手臂环住了我的肩头,“我会再写封信给家里,让他们多暗照顾他们一家的。金不换已死,酒使也不会和一个已失去武功的人计较,他会很安全。” “谢谢五哥,这样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我顺势把头靠在五哥的肩头,低声道:“五哥,你真的要送我回家去吗?” “你自己的意思呢?”五哥温和地问道。 我抬起头,正经地看着这个一直疼我宠我爱我的哥哥,认真地道:“我还不想回去。” 五哥轻环着我,半天无语,过了一会才微笑道:“你打小就有自己的主见,五哥知道你不想回去肯定有你的道理,五哥也不逼你,等过几日见了你三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只是有一点,千万记得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明白,你不仅是我们亲爱的好妹妹,更是爹娘的心头肉,哪怕你有一点点的闪失,爹和娘都会很担心的。” “嗯,七七明白,呵呵,还是五哥最好了,不象三姐夫,非说要送我回家去不可!”我笑着离开五哥的怀抱,开心地道。 “你三姐夫也是担心你才这么做的。”五哥笑着捏了一下我鼻,“说起来我们家里姐妹五个,就你的行事最不象女孩儿了。” “嘻嘻,知道啦五哥,我又不是小孩了,会自己注意的,五哥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你妹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我拉下五哥的手,笑着和他一起并肩往楼下走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是在叫我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是在叫我么 徐若愚强撑着受伤的身来,而后又坚决地离开,只停留了半日光景,期间也不过是用了顿午饭而已,尽管行程实在太过匆忙,但我却没有出言挽留,或许这在其他人看来很残忍,但是,既然我无法回报他同样的感情,我只有尊重他的决定。 只因在感情上,每个人的心都有份自己的骄傲,就算失去武功的徐若愚也是如此,他之所以见了我就回去,就是不希望在我这里看到一丝的同情和怜悯,不希望我因可怜他而施舍他些微的情感——而我所能做的,就是保留他这份骄傲,然后,在心真诚地祝福他—— 对与徐若愚的短暂来去,大家都默契地什么都没说,连一向心直口快的熊猫儿也没开口,见我和五哥一起下来,熊猫儿忙搭过沈浪的肩膀,把他转了过去,招呼道:“来来来,刚吃完饭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玩一会跳棋去。” 王怜花看了看我,也跟了过去,口取笑道:“你那么烂的棋艺,和谁玩都输,偏偏还老要玩。” 熊猫儿瞪眼道:“谁说的,要不我们现在就来玩一局,你要是输了,等回洛阳的时候,就把你家那坛什么什么谗太白的好酒给我。” “要是我赢了呢?”王怜花笑道。 “那我就以酒葫芦的名义发誓,一年都不去偷你家的酒!”熊猫儿举起酒高举起酒葫芦,还不忘回来头对我眨下眼睛。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这个猫儿呀,真是可爱呀!就算他输了,只怕王怜花家里的好酒还是会落在他地葫芦里,他的鬼主意,可多着呢? 不过今日毕竟已不比往昔了,我还是找机会警告猫儿,以后还是小心王怜花一些为好。只因我总感觉云梦仙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丐帮这个大帮。熊猫儿虽然表面上不想再与丐帮有什么关系,但是丐帮出事。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只怕熊猫儿就会有危险了。 可还没等我找时间对熊猫儿提出警告,王怜花却忽然来辞行了,说是家里来信,老母卧病在床,十分想念离家多日的儿,希望王怜花能尽快回去陪她。 “所谓百善孝为先。何况是向有孝名的王公你,既然令堂身不适,你是应该回去服侍她老人家才是,鹦歌,去准备一些人参补品。”我边吩咐鹦歌,边微笑着继续道,“上次去洛阳,七七未能前去拜访令堂。真是失礼了,此番王公回去后,还请代我向她老人家问好!” 别人不知道你那个母亲是假的,我还不知道吗?你突然辞行,恐怕是因为云梦仙要招你回去商量大事吧?那么,会不会和柳伴风所说的那个宝藏有关呢?以云梦仙之见识。只怕十有**与此事有关,他们不会是已经知道那木盒地秘密了吧?我心念头急转,面上神情却不变,露着微微的惊讶和正常地关切之意。 “朱姑娘客气了,只是此时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逢?”王怜花低叹了一声,俊美的面庞微带愁绪,灼热的目光深深地凝注在我脸上。 我只当浑然不觉他眉目之间所蕴含那不知有几分真实的情感,浅浅地一笑,继续说着似真似假的客套话:“这一路回去路途漫漫。还望王公一路小心。如果有缘,山水相转之间。我们自会再见。” 如果你们的确打着兴隆山宝藏的主意,那么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只怕到时候惊讶地会是你吧!虽然那盒已落在你们的手,但你们想拿出宝藏来危害江湖,可没那么容易。 兴隆山!快活林!岂止只有你的人在!这一处地方在我的脑海印象可是大大的深哪! ~~~~~~** 王怜花这一走,剩下的就只有一直装弱质的白飞飞了。 早在刚到晋城的那一晚,我就借口白飞飞一个弱女,无人照顾,将姐夫派来服侍我地小当拨到白飞飞房里去,实则自然是起着监视之意。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身世确实可怜可叹的白飞飞,我始终只有一种态度:你想找快乐王复仇,我没意见,而且举双手赞成,只要你不会作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来,那么我们自然是桥归桥,路归路。可如果你想利用无辜的人,伤害无辜的人,我朱七七也不会袖手旁观。 想起白飞飞!我突然浑身一激灵,顿时想起有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来。 我被救那日,王怜花曾故意问我另一名丑女是谁,接着便说上官修君在四处寻找白飞飞,事后我便让我姐夫派人去那小镇上送信通知他白飞飞在晋城,按理说,过了这许多日,修君应当早到晋城了,可为何反而一点踪影都没有? 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修君对白飞飞地关心和依恋,没人有比我更清楚,他不可能明明知道白飞飞已“获救”还不赶来的?难道说,修君在路上出什么事了么? “三姐夫——”我忙奔下楼去寻找三姐夫,心懊悔不已。 当日白飞飞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也曾怀疑过他们怎么会突然从郑州跑到太行山来?还有,为什么上官修远会这么放心地让弟弟独自出门?他明明一直都怀疑白飞飞的——这些疑问本来一直在我脑回旋,可到晋城,姐夫派人去给修君送信后,我以为只要修君来了一问就清楚了,便没有发信去问上官修远,暂时搁了下来,可没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竟一时未顾及到修君应当早就该到了,而是直到现在才发觉事情的不正常。 “什么?那日去送信地人竟然一直都没回来?”我面色顿时变的煞白。心立刻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三姐夫随即察觉出不对来,一面安慰我,一面马上派人立刻分路去寻找上官修君。 “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五哥、沈浪和熊猫儿也闻声赶来,沈浪沉声道,“按理说既然当日色使劫走白姑娘时,并未曾伤害上官修君。他应该不会有危险才是,可他却至今未来。连范兄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此事就太过蹊跷了。” “何止蹊跷,是绝对有问题!是我太大意了,我早该察觉不对!”我急地失去了方寸,差点团团转,恼怒地咬住唇。 自从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上官修君,心智早已是成*人地我。一直把这个清秀如女孩般的羞涩小男孩当成亲弟弟般看待,他地懂事、他的乖巧、他地善良以及他的体贴,总是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疼,我实在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心灵纯净地仿佛如最湛蓝的天空一般的男孩,将会遭遇到什么厄运! 会不会是白飞飞为了踢开他这块绊脚石而让手下的人伤害了他? 我猛地停下转动的脚步,目光似箭般地看向楼上,面色如霜地道:“鹦歌,去把白姑娘请下楼来。”我倒要问问她。想了什么鬼主意让修君带他到山西来。 听得我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众人不由地都诧异地看向我,让我立时察觉自己情绪有些失控,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声不响地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冷静冷静,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绝对不能在白飞飞面前露出半点怀疑她地样来,免得打草惊蛇。在大家的目光再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待到白飞飞下来时,我已经完全控制了我的失控情绪。 “都是我不好,当时二公要带我出门时,我就该拒绝的。”白飞飞未语泪已先流,“飞飞自小流浪漂泊,早已绝了回归故乡之心,得遇此生的贵人恩人二公后,更是早已心满意足。不敢再做他想。可二公却执意要帮飞飞寻找故里,还悄悄地瞒着大公带我出门——没想到——没想到却害了二公。这都是飞飞的错——” 她哽咽了数声,终于忍不住伏倒痛哭起来,悲切的哭声之充满了无数的悔恨和自责,瘦弱地肩头不住地颤动,就连窈窕的身也散发着浓浓的哀伤。 面对这样一个哭的如泪人儿般的娇柔美女,试问世上还有哪个人能忍心再责备她半句?看着众人脸上的怜悯之色,我已知道她地这出戏演的非常成功。 “你先起来吧!”五哥首先忍不住率先开口,意示鹦歌和墨兰上前将她扶到一旁坐下,安慰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何况你白姑娘你自己也是受害人,你别哭了,我们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想问问上官修君可能会在哪里,好方便寻找。” 白飞飞凄凉地流泪道:“二公对飞飞的恩情,就如飞飞再生父母,飞飞早已决心不论做牛做马,都要服侍二公一辈,如果二公有个三长两短,飞飞绝会不独活,就让我泉之下以死相谢!” 涟涟的泪水不住地流过她白玉般的面颊,她几番擦拭,却总也擦不干净。 “白姑娘切莫要作如此想,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他的。”五哥叹气道,朝鹦歌她们使了个眼色,“陪白姑娘回房,好生照顾她。” 白飞飞一手咬着丝帕,拼命地抑制着自己的哭声,哽咽着在鹦歌墨兰的搀扶之下勉强地走上楼梯,留给我们还在不住轻颤地背影。 “七七,你也别担心了。”五哥轻叹了一声,走到我地身边,拍了拍沉默不语的我地肩膀。 “五哥,我不放心,我要亲自去找修君。”我站了起来。 “我陪你。”沈浪也站了起来,淡定的道。 “那我也去。”熊猫儿叫道,“我们大家都去,多个人总是多分力量。” “七七,寻找上官修君的事,还是拜托沈公和熊公吧,你就不要去了,那个色使还没有抓到,留在家里总是安全些。”三姐夫反对道。 “姐夫,修君他不是江湖人,一点武功都不会,我不能就这样坐在家里干等。至于那个色魔,他不来出现倒好,若是出现,哼哼,我绝不会放过她——”我冷笑道,想起温柔俊美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少年,心里又是一阵担忧。 “让她去吧!”知妹莫如哥,五哥微笑地道,“有沈兄弟和猫兄弟在,七七不会有事的。” 我感激地对五哥点了点头,立即吩咐小席去准备。 从白飞飞出现的那个小镇到晋城,途程并不长,我们来时乘坐那辆破马车都只需两个白日,如今骑着快马一日就可以到了。可我们一路上分快慢两批人马仔细寻找,到了第二日早上,却依然没有丝毫修君的消息,连原先姐夫派去送信的人也不见踪迹。我一面沉着脸加派了人手,吩咐他们挨镇挨村地去寻找打听,一面自己亲自去打听。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到午时分,我们终于获得了一个确切的情报,说有人在西北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见过一名和我的形容很接近的少年,只是性情方面出入较大,不知道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二话不说,立即和沈浪熊猫儿赶往那山区,在向导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那户人家。 还没走进那个简陋的园,我就看到了一位身材微显瘦弱的白衣美少年正呆呆地站在园,痴痴地仰望天空,不正是我们寻找的修君又是谁。 “修君!”我欢喜地叫道,急急地直接从马背上越过篱笆墙,落在他的面前,“真的是你!” 修君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我的面容,惊讶地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却什么也没有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知不知道你快让我担心死了!”我长长地吐了口气,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展开笑脸习惯性的想去轻拍他的肩,却不想落了个空。 “你是谁?”一只横空出来的小手在修君还没反应之前,飞快地拉开了他,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清秀的布衣少女,正一脸戒备地望着我。 “我是谁?呵呵,”我好笑地望向半个多身体被少女挡住的修君,“修君,告诉这位***,我是谁?” “朱姑娘,难道你还未看出上官修君有什么不对吗?”沈浪的轻叹声突然在我旁边响起。 “是啊,七七,他好象变的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们了。”熊猫儿也疑惑地道。 我顿时怔住,不可置信地望进修君那如鹿般温和却又迷惑的眼睛,一股寒意从心底生起,不由地向前迈了一步,颤声道:“修君,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 “修君?”修君微微侧过脸,喃喃地念了一声,纯净如水的眼睛无邪地看着我,然后清清楚楚地问道:“仙女姐姐,你是在叫我么?” 我只觉头上仿佛被敲了一记重锤,轰然一声,双眼几乎泛黑,身不禁晃了晃,也不知身后是谁及时地扶住了我,我只知道:修君,还是出事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愤怒 第一百五十五章愤怒 “这么说,你们只是这位少年的朋友?”说话的是位身材清癯、颌下留须的老者,虽然是一身短打的山民装束,却掩盖不住他那浓浓的书卷味,此刻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正巡视着坐对他对面的我们,看来这位自谓的江湖郎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修君则乖乖地坐在一旁,带着好奇的天真,不住地迷惑地看着我们,那少女奉命给我们奉完茶就一直站在修君的背后,圆圆的大眼一直没离开过我们,保护意味十分浓重。 “不仅是朋友,我们认识已经八年了,他就象是我弟弟一样。”我不住地咬牙,当听到昏迷的修君竟然连外衣也被洗劫一空,被孤零零地扔在山林时,我的怒气就一直高涨着,无法平复。 老者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们!你们想把他带走么?” “爹,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他们?再说阿呆的病还没好,你放心我可不放心!”还没等我开口,那布衣少女已急道。 “不管他得了什么病,我都要把他带回去治好。”拢在袖里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发誓道,“而且,我也会找出那个害他变成这样的人!” “在下沈浪,请问老丈是否就是三十年前与‘鬼医’齐名、后来却突然间消失在江湖的‘药圣’祝晚客祝老前辈?”一旁的沈浪突然含笑插话。 “什么药圣?这位公认错人了不吧?”老者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我也被沈浪这突然的一句怔了一怔。眼睛顿时一亮,急切地道:“您真是祝前辈么?如果真地是您,那修君的病就有希望了。” “我爹本来就已经在医他了。”少女口快地道。 “莲儿!”老者想阻止女儿已经来不及了。 我忙惊喜地站了起来,恭敬地重新给老者施了一礼,道:“晚辈离家前,杨爷爷曾嘱咐晚辈,如果遇见祝前辈。一定要代他向祝前辈为三十年前那一件事道一声谢谢!” 老者猛地一怔,道:“你说的杨爷爷是?” 我微笑道:“杨爷爷还说。其实当年之事,多拜了祝前辈给杨爷爷的面,所以你们二人之间应当算是平手才是。” 老者愕然了半日,方才摆摆手,意示我也坐下来,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老爷还记得那件事。老爷身体还好吧!” 名叫莲儿的少女数次想开口,却又忍住不语,但眼的戒备已不再有,反换成了好奇之色。我微微一笑,其实鬼医和药圣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也不知道,杨爷爷也只告诉了我这几句话而已,今天若不是沈浪眼尖,我也认不出对方竟然就是药圣。 真奇怪沈浪怎么会认出药圣来。我用余光瞟了沈浪一眼,恭敬地道:“回前辈,杨爷爷的身体安好着呢,没事地时候还常常一早就去西湖边溜鸟呢?” “呵呵,老爷确实也该好好享享福了。”药圣笑道,话锋一转。面色肃然道,“你们可知这少年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对方竟要下如此阴毒的**?倘若不是我救治及时,此刻他只怕不是暂时失忆这么简单,而是已经变成一个白痴了!” 白痴?提起这个字眼,在看对我们地谈话显然稀里糊涂的修君,方才被暂时引开的怒气顿时又转了回来,以加倍的火焰燃烧。 我半眯起眼,面色冷然地道:“具体是谁下的手,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发誓。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问问她为什么竟能如此狠心地伤害修君这样善良无辜的人?” 熊猫儿在一边奇道:“难道不是那个色使在抓走白飞飞的时候下地手么?” 听到色使的声音,药圣的眉峰不禁一扬:“快乐王的色使?” “不会是她。王怜花来救朱姑娘的时候,曾说见到过修君在找白飞飞,他显然是在色使走之后才遇害的。而且修君不过是个弱书生,色使没必要和他过不去,再说按时间来看,她也没时间下手。”沈浪接口道,并且向药圣简单地说了一下近日来江湖发生的事情。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会这样对待修君呢?”熊猫儿更加疑惑了,看了看沈浪又看了看我,最后转向药圣,“祝前辈,是什么**竟然这么厉害?” 药圣叹息了一声,道:“确切的说,他是了**和毒药地混合之物,我足足检查了两天才断定了其的成分,你们可知在大理苗疆一带,产有一种植物,其果实与桂圆极其相似,名为疯人果,该果不仅果肉有毒,核仁的毒性更剧,经反复提炼后的粉末对人的神经有极强的破坏功能。此外,其还混合了一种同样罕见地毒菇,这种毒菇同样只喜欢生长炎热的南疆森林之,并只寄生在直立不倒的枯木之顶,离木即萎,必须将其寄生的枯木一起隔下,并在三日之内将其炼化,否则毒性即会消失,此菇的粉末可使人心神迷幻,记忆衰退。” 药圣怜悯地看了一眼修君,道:“这两种毒药本性已很毒,再加上对方还有意混合了同样可使人精神混乱的**,只要我迟发现半日,便是神仙也难救回他的心智了。” 他话音未落,我已咬住唇猛地站了起来,不顾众人的讶然,一言不发地走到篱笆边,双手紧紧地握住了用来围篱笆的竹竿,将竹捏的咯吱做响。 白飞飞!白飞飞!白飞飞!你地心也太狠了,太狠了!你已按计划自动送到色使地手。为何还要回过头来派人暗害修君?难道你地天良已经全部被狗吃了么?修君是个什么样地人,你很清楚!你怎么忍心对那么善良的修君下这么狠的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七七,你怎么了?”熊猫儿愕然地起身,转到我的侧面,歪头瞧我,我却偏向另一边,不想让人看见我快要喷火的眼睛。 “朱姑娘?”沈浪也来到我身后。似乎犹豫了一下,将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头。柔声道,“祝前辈方才不是说了么,幸亏发现及时——修君会好起来地。” 我微微颤抖着,闭上眼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愤怒,睁开有些发烫地眼睛,猛然转身走回到药圣的面前。冷静地问:“祝前辈,修君的病能完全医治好么?” 药圣拊须道:“要想完全治好他的病虽然相当困难,但老夫还是有**成把握,只不过所耗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而且需要多方地收集药材,另外,最好是能回到他的家医治,这样会更有利于刺激他的记忆。尽早地恢复。” “这些都不是问题,前辈如果欠缺什么药材,尽管告诉我,只要能治好修君,不管天南地北,冰山深海。我都会想办法送到您手里。”我一口气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过于僵硬了些,便放缓了速度,微带歉然地道,“只是,这样一来难免要委屈前辈和莲儿姑娘离家一段时间,移驾到郑州去了。” “这个也不是问题。”莲儿快人快语地笑道,“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早有点厌倦了,正好想去外面走走呢?” 药圣笑道:“我这个丫头。从小没有亲娘教导。我也一直放任着她,便造就了如今这么一副男儿家地脾气。让你们见笑了。” “爹,哪有当爹的当着外人的面说女儿的不是啊?”莲儿不依地道,转头看向修君,叫道,“阿呆哥,你说是不是啊?” 修君露出一个无邪的笑脸,似懂非懂地点头道:“莲儿说的对,莲儿说的都对!” “看吧!”莲儿胜利地扬头道。 阿呆? 我强笑了一下,心里却又是一阵心酸,忍不住微微转过头去,眼前的修君笑容依然纯净,修长地睫毛之下,眼波还是清澈如水,但却已少了极质的美玉所应该有的灵魂,真不知道上官修远若是看到自己的唯一的弟弟变成这个样,会如何抓狂。 不说他,就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凶手的。 ~~~~~** 因为即将要远离一段时间,难免要花一些时间处理家地事务,等药圣父女将剩下的药材都一一收好,又通知完平日一直都到他家求医的附近山民后,已是黄昏时分,这样一来,今晚我们就只能在山村里过夜了。 药圣虽不是个好酒之人,但闲来无事时,却也酿了几坛好酒,并且还加了一部分草药进去。顿时喜的好酒的熊猫儿不住地前辈长前辈短地叫,很快就和性情直爽的莲儿打成一片,修君也在旁边如孩般地陪笑。我却怎么也融合不进这片气氛里,总象喉咙里埂了个根鱼骨一般难受,因此晚饭才吃完,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屋,不知不觉地就步到茅屋西侧的一座岩石之上。 这个地方位置很好,只需微微侧头就可以将茅屋及小院落尽收眼底。 山野之间,往往一户人家和另一户人家会相隔甚远,再加上药圣当年定居时有意无意地将茅屋造的更为偏僻,因此,坐在岩石上放眼望去,周围的山林之竟只见药圣一家的灯光。 因白日里是阴天,连带夜晚地月光也异常地昏暗,整座山林几乎都沉寂在真正的黑暗之,只有起伏地树梢顶部才因这无力的月光而泛出朦朦地轮廓。 沈浪几乎无声无息地飘上了岩石,伸长了修长的腿,在我一边坐了下来。 “你还在想是谁下的毒手。”他用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曲着双腿抱着膝默然不语。沈浪也不再开口,跟着我沉默。 底下的茅屋不时地传来阵阵笑声,不用说,一定是那只极其乐观的猫儿,在这一刻,我忽然有种很累的感觉,好希望干爹或者五哥就在我的身旁,可以让我依靠一下肩头,舒缓我的疲惫,这些日以来,我真觉得我动的脑筋太多了,要考虑要算计的东西太多了,多的让我几乎又要产生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可是,我不能逃,我讲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大义,我只知道,如果我真逃了,我将永远都无法面对自己——只是,现在这种什么都只是怀疑和推测,却没办法拿出证据告诉人们事实的感觉,真的让我感觉很累很无力。 “喂,肩膀借我x一下。”大脑还没发出指令,一声低语已自动出口。 我原以为这样突如其来的话说出口,不止沈浪会惊讶,我自己也会先大吃一惊,就象那夜之后,我曾以为以后将不知该如何再与他独处,可事实上,此刻我的心里却连一丝尴尬感觉都没有,方才说话的语气也平淡的紧——或许,是因为今夜这颗心太过沉重和愤怒,而不想再计较那么多了吧! 沈浪没有作声,却微微地往我这边挪了挪,我也没有看他,只是把头侧了过去,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任微凉的山风轻轻地拂过我的脸,复又久久地不语。 “那天你跟说我,你也怀疑我的失踪和王怜花有关,此刻你还这样认为么?”一声细细的虫鸣过后,我忽然低声道,有些事也是时候摊开来说了,就算别人再觉得不可思议,也总比等到将来事情无法控制后才后悔来的好。 沈浪没有开口,但是微微震动的肩头却让我感觉到他在点头。 “除了那天所说的,你还有什么理由么?”我感觉疲惫好象稍稍缓解了一点,但还是不想动,连眼睛都懒的睁开。 “其实有些事情我们只要稍微再想一想就会想到很多疑点。那日在山谷之,你突然说睡就睡,而且还当着数百英雄的面,实在不符合你的性情,只是因为我们都太过自负,以为无人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伤害你,再加上你五哥测过你的脉搏后又亲口说你只是单纯的睡着了,我们就没有再怀疑。”沈浪的声音也低低地,似乎有一丝淡淡地苦笑,“却没想到兵行险着,你那个时候竟已被人暗下了**,说起来,还是我们没保护好你。” “这也怪不得你们,我自己也不够小心。”我淡淡地道,“就连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给我下了什么**。” “我想应该是醉海棠。”沈浪沉吟道。 “醉海棠?”我微微动了一下,离开他的肩头,抬起头侧过去看他,月光虽微弱,可迎着我的目光却明亮似晨星。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交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交心 “不错,能令被迷者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产生自然而又强烈的困觉,同时还检查不出什么异常,并且又无须通过呼吸或食用,只需接触到人体肌肤就能产生其迷效的,只有原为皇宫大内治疗皇帝妃嫔的失眠之物——几近无色无味的醉海棠了。而那日清晨在山谷里,除了高姑娘、朱兄和徐兄,接触过你肢体的就只有王怜花了。”沈浪仔细地分析道。 “可我失踪时,王怜花不是一直都和你们呆在一起吗?即便下**的是他,那他又如何有时间将我换出?”我垂下眼帘转向前方,故意疑惑地问道,嘴角却忍不住暗暗勾起,感觉沉重的心情突然有了一些好转。 沈浪,他正在用他的聪明头脑分析出当日我被掳的真相,那么他能否正确地推测出王怜花和云梦仙之间的关系呢? “这一点正是开始时我如何也想不通之处,可后来在亭顶上,你突然提起了云梦仙,我才将一切都联系起来,原来王怜花竟然早已暗和云梦仙勾结了起来。”似乎感受到我情绪的转变,沈浪的语声里也含有一丝轻快之意。 我微笑道:“我洗耳恭听。” 沈浪微微一笑,顺着我的视线也望向前方,道:“其一是因为醉海棠。这醉海棠虽可助人睡眠,却不能多用,否则容易令人产生极强的依赖性,严重者整日只知昏睡。平时便是妃嫔们想用。都需太医院先开出药方来,这样的皇宫大内密制之物,其配置地秘方自然会严格控制,能获得此**的自然不会是寻常人了。这天下能担的起非常人之称的,云梦仙可算其一个?” 我侧头想了一下,点头道:“不错,如果她都不是。那恐怕确实很难找出第二个人来了,那其二呢?” 沈浪道:“其二便是王怜花亲自露出的破绽。你可知他握住你的手臂后退回圆台的那一刻,无意使出了什么轻功?” 我眼睛微亮,道:“什么?” 沈浪道:“闲云漫步!” 我沉吟了一下,恍然道:“你说地是当年云梦仙那足以和我干爹的‘逍遥步’齐名地绝技轻功闲云漫步?王怜花使的竟是这类轻功么?我竟未曾注意到过。”这点委实是很大的破绽,再加上醉海棠,沈浪的确是不怀疑王怜花和云梦仙有关也难。 “好啊,你们两个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沈浪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岩石下忽然响起一声爽朗的大笑,接着便跃上来一个伟岸的身影,正是熊猫儿。 “猫大哥。”我吃了一惊,几乎是反射性般地站了起来,同时往边上挪了一步拉开和沈浪之间的距离,紧张地偷瞟熊猫儿地神色,他应该没看见我方才靠在沈浪肩上的样吧,要是被他看见了—一我心虚地微微垂眼。一层薄晕无法控制地浮上双颊,明知月色灰朦,不容易看见人的脸色,可依然忍不住抬手抚摩了一下头发以掩饰。 “你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熊猫儿仿佛嗅出了什么似的,那双比猫还灵活的贼眼在我和沈浪的脸上不住地溜来溜去,疑惑地道。 呼。看他这样,应该是没看到了,幸好幸好!我暗暗地松了口气,虽然我刚才和沈浪之间并没有什么,可是要让人知道我借过沈浪的肩膀,传出去难免容易让人误会。 “猫儿来的刚好,我正和朱姑娘分析那一日是何人下地**。”较之我无谓的慌乱,沈浪却镇定地瞧不出一丝异常,从从容容地站了起来,微笑道。 “当时掳去七七的不是那色使司徒么?自然是那厮暗下的**了。难道竟另有其人么?”熊猫儿怔道。主意立时便变沈浪的话牵引了过去,不再暧昧的看着我们。 “不瞒猫大哥说。我们都怀疑对我下药之人是王怜花。”我也镇定地看了沈浪一眼,坦白地道,猫儿来了更好,这下更有人商量了。 这一下轮到熊猫儿吃惊了:“王怜花?” 沈浪点头道:“虽不能十分肯定,但已不离**。”他将方才地分析又对熊猫儿重说了一遍,然后道,“所以将朱姑娘从客栈带走的人应该就是那云梦仙。” 熊猫儿听了半天,才怔然道:“若说那云梦仙既然曾打朱八兄弟的主意,此次抓走七七也说的过去,可王怜花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七七么,平时追求都来不及怎么反而会害七七?还把七七送到色使那个恶魔手上去?这样做,他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他就不怕我们发现吗?” 沈浪微笑着瞧了瞧正因为熊猫儿的心直口快而在尴尬干咳的我,道:“他之所以这样做,正是因为他喜欢朱姑娘。” 熊猫儿瞪大了眼睛,一副以为沈浪脑秀逗的样,道:“沈浪你说的我越发糊涂了,你说他害七七竟是因为喜欢七七?这也是什么逻辑?我熊猫儿实在想不明白,你就不要卖关了,直说吧!” 沈浪微笑着看了我一眼,道:“这其原委,其实很简单,猫儿你仔细想一想王怜花怎么会突然易容出现在晋城外,你就能明白了。” 熊猫儿还真侧头想了一会,忽然望着我双掌一击,发出一声闷响,恍然叫道:“难道是因为王怜花过于郁闷七七那始终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才意如此安排把七七送到色使手里,然后再来一出英雄救美,好让七七对他感激在心,从此改变对他模糊不清的态度么?” 沈浪含笑道:“猫兄高见。”说着他又瞧了我一眼。 我却只当没看见般地转过头去,遇上这两个聪明人。我发现这个时候我什么口也不好开,只有继续假装咳嗽,只当他们说地人不是我。 熊猫儿却没有放过已然有些尴尬地我,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这个原因确实解释的过去,王怜花那厮地鬼主意本就多的是。只是——”熊猫儿忽然顿住笑。皱眉道,“以他的百般玲珑心眼。想要追求七七方法不多的是吗,何必偏要选这么变态地方法?他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七七会受多少委屈和痛苦吗?” 沈浪然地道:“朱姑娘若不受些委屈和痛苦,又怎么体现出自由的珍贵和他地重要来?” 熊猫儿瞠目结舌地怔了怔,道:“他娘的,王怜花这厮居然想出这样的手段,亏我还十分感激他帮你除去那易容。原来一切竟都是设计好的,幸好沈浪你比他早去了一步,先救了七七,可你们既然早知道是他,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反而还放走了他?还有,他又怎知那色使就在附近?” 沈浪笑道:“这个问题恐怕就要问朱姑娘了。” 这下不说话不行了,好在脸上的红晕已退了不少。我清了清嗓,道:“因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具体的,我们还是坐下来说吧,而且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们俩个说,你们可知年前大悲上人临去前所念的四句偈语:‘白云重出日。紫煞再现时,莽莽武林间,大乱从此始!’?” 我开始结合前世地记忆和今生通过各类的消息网所收集的密闻,缓缓地叙述给眼前我最信赖的两人听。 不管将修君害成这样的人是不是白飞飞,我都不会再抱着等到狐狸尾巴冒出来才去踩的态度了。这一次修君还算比较幸运,碰上了药圣,才没有酿成悲剧。可如果他没碰上药圣呢?而且,如果还有下一个受害者呢?并且这个受害者又是我的亲人呢?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当年我从岁时就开始布置预防将来武林浩劫地发生,也不是出自所谓伟大的使命感和正义感。我只是单纯地希望武林能平和一点。不会任由一两个野心勃勃的人来统治,而现在。江湖的暗潮分明已开始翻涌了,一个控制不好,立刻就可以掀起狂涛,吞噬掉大批无辜的生命,造成无数家庭的破亡,酒使利用金不换在山谷周围埋炸药就是一个明显地例。 所以,我不能再只自己单方面地防备他们了,而必须将我心的怀疑确切地告诉我心目早已确定的同盟:沈浪和熊猫儿,至于是是还是非,相信他们自有决断。 “你是说,那四句偈语的紫煞并不是指杀害了卢阳郑家十口的霸道掌力紫煞手,而是指喜穿紫衣的煞星快乐王柴玉关,那白云重出日的白云二字指的也不是什么天气,而是那个弱的象一阵风就可以吹跑的白飞飞?七七,这么多密闻,你是从何得知地?” 面对我接而连三吐露出来地秘密,两人的神色一而再地动容,熊猫儿地下巴更是仿佛都要掉落下来了,就好象第一次见到我般时一双猫眼睁的浑圆。沈浪却目光不住地闪动,沉吟着一言不发,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是从何得知的,现在还无法告诉你们。我知道这些消息都很惊骇,所以你们也可以选择不信,但是我迟早都会找到证据来证明我所说的一切。” 白飞飞啊白飞飞,不是我先提前拆你的墙角,泄露你的身世,而是你对待修君的手段也太过狠毒了!想到茅屋里的修君,我觉得我心又冷了起来。 就算我现在还拿不出十足的证据来证明我说所的一切,可我至少能让沈浪和熊猫儿相信你并不是普通女,更不是柔弱的象风吹便倒的少女,只要他们相信你在演戏,那么以后你要是还想如前世一半,利用他们让他们上当可就难了。 至于我今天会不会因为吐露太多的秘密,而使得沈浪和熊猫儿觉得我太过神秘反过来怀疑我的“无所不知”,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大不了就让你们早点知道七世堂的存在。 熊猫儿喃喃地道:“白飞飞,居然是好吃人心的幽灵宫主?居然可能就是快乐王的女儿?这一次她是自动送到色使手,好借机报复她的亲生父亲,这——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我没有接话,只是十分冷静地看着他们二人,等待他们慢慢消化这些“匪夷所思”。 今夜我所说的,你们信,自然好。如果不信,那么,就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毕竟七世堂这许多年可不是白经营的,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如今也基本上是时候了。 无人再说话,茅屋里的灯火昏黄,偶尔传来药圣和莲儿的交谈声,可岩石上的这一片山林却重新陷入原始的寂静之,除了微弱隐约的虫声,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大概过了盏茶时分,沈浪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一动不动地回视着他,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坦然、坚定,并抱着一丝被怀疑的准备。 沈浪,你是一个神智永远保持清醒,保持理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被人轻易左右思维的世间奇男,那么,此刻你可会相信我? 我突然发现自己,竟已在不知不觉期待他的相信,期待他的回应,更重要的是:期待一份完全的信任,一份抛却身份和性别,纯粹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我不知道我们彼此凝视了三秒还是十秒,或者是更短或者是更长,总之,他的眼神渐渐地柔和起来,那眸光也从如苍穹般的深邃缓缓地回到似清水般的澄澈,然后,有一种令人愉悦的神情从他的双目传出,他又微笑了。 我也缓缓地扬起了唇角,然后,轻轻地勾起,然后,转向熊猫儿,却见他满面狡猾之色地举起了腰的葫芦,然后道:“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准备七坛不同的美酒?” 这一刻,晦暗的月色仿佛一下亮如满月,心都亮堂起来。 一宿无眠。当带着清新气息的晨曦洒满已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院之时,我们穿过葱翠的山林,在宛转的鸟鸣声启程回晋城。 回头怜惜地望了一眼马车上如最温顺的绵羊一般坐在莲儿身旁的修君,我在心轻轻地道:“白飞飞,我们很快就会带着修君出现在你的面前,希望你不要太过失望!” ~~~~~~~~~~~~~~网独家版权~~~~~~~~~~~~~~` p:浮尘明日有事,可能无更,先打只预防针! 第一百五十六章 踪迹 第一百五十章踪迹 见我一路上一直闷闷不乐,独自行在前头,沈浪忽然打马跟了上来,与我并骑,道:“还在为修君兄弟的事不开心?”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沈浪微笑道:“你也不要过于为他担心了,他此刻虽已失忆智力也不稳,让你瞧着固然伤心难过,可他自己却不一定觉得痛苦啊!至少我们从昨天看到他直到现在,他欢笑的时候都是比茫然的时候多的不是么?你再看看现在他的样——” 我无言地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只见莲儿正拿了一枚果要喂他吃,却又逗弄似的迟迟不放到他的嘴里去,修君急了,忽然伸手抓住莲儿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莲儿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声,修君却呵呵地地笑了起来,只是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地碰了一碰,然后一侧头就把莲儿手指头上捏着的野果整个地咬到嘴巴里去。脸上那神情竟是每个小孩都有,却从未在他脸上表现出来过的调皮之色。 我不由地怔然,从我七岁那年遇见修君起,他给我的印象就一直只有懂事乖巧、羞涩安静八个字,别的孩玩的再起劲闹的再凶,他也只是在一旁温柔地看着,从不主动参与,就算被人家硬拖下水总还是脱不了拘谨的神态。我曾以为他天生就是这副性,问了修远才知道,未遭家变之前的修君其实是个再活泼不过的孩。后来我数次试图帮助修君找回孩地天性,却一直都不曾成功——难道。只有在他忘记一切的时候,他才能释放出那颗被家变压抑了多年的心,露出性格最初的一面吗? 是啊,也许有时候失忆并不代表就是痛苦,至少我现在不用担心他会被白飞飞利用和欺骗,我也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再来伤害修君半分。 “放心吧。有祝老前辈在,相信过不了多久。修君兄弟就会恢复正常的。”沈浪柔和地道。 我转回头来对他露出一个微笑,道:“你说的对。” “哈哈,沈浪说的话,几时有错过?”后面忽然想起一阵挪谀地大笑声,却是一直跟随着马车旁担任护卫的熊猫儿,见我回头瞧他,更是故意眨了眨眼扮了鬼脸。笑容之仿佛和话语一般大有深意,惹地药圣父女也笑了起来。 我不由地微红了脸,忙低喝了声驾催着马往前慢跑了几步,目不斜视地只装作什么也没感觉到。但还没走几步路,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哨声,紧接着前方十几米外,一个黑衣人从树上飘然而下,伏在前头路。 “禀小姐。找到上官公的四个侍卫了。” 我精神一振,道:“人呢?” 黑衣人不出声,只是从怀取出了一块布帛抖了开来,那是一块原本青色但现在几乎已全变成暗褐色的衣襟。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一无所觉的修君,突然觉得此刻真的有点庆幸他已失去记忆。不用面对这样残忍的现实。 其实自从昨天找到修君,派人以发现修君地地方为心,在方圆十里内重新仔细地查找之后,我心里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如果修君的四个护卫没事,修君又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可是,修君的护卫都是修远亲自选定的高手,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人所害呢? “可已仔细检查过?” “回小姐,已仔细检查过,四人皆是被一长约尺余的短叉。一叉入喉。瞬息致命而死,没有其他伤痕。不过四人面上均无异色,似乎死前已曾被迷昏。” **,又是**!又是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竟夺去了我七世堂的四条精英地人命,还把修君害的这么惨!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寒着脸吩咐他留下一批人好好地处理后事,接下来几乎半天都没开过一句口,大家自然都看出了我心情极其不好,也没人来打扰,我机械地催着骏马跑在最前面,脑里却不停地在转动,晋城在望的时候,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冷冷的笑意。 就算是一只病猫,也是有爪的,更何况我不是病猫。 **** “二公回来了吗?”我们刚进入客栈,才见了五哥和三姐夫,一抹纤细地身影就从楼上奔了下来,惊喜万分地呼道,看见好奇四顾着新环境的修君,更是激动地眼含热泪,慌忙上前搀扶,没想到修君却突然避开她的手,往莲儿身边缩了缩。 看到修君的小动作,我暗轻呼了一口气,心里多少感到了一点欣慰,修君不记得白飞飞,对他来说其实是件好事,再看明显一副护犊情绪的莲儿,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希望,真希望在将来的生命里,莲儿和修君将能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依靠!只是事情能如我的愿吗? 不,不管能不能如我愿,我都会保护修君,不会再让白飞飞有机会伤害到他的! 白飞飞一怔,纤手顿时停在空,浓密黑长地睫毛颤了颤,泪光顿时浮了上来,哀声道:“二公,朱公说你失忆了,难道——难道——你连飞飞都不认识了吗?” “二公?飞飞?”修君眨了眨无辜地双眼,求助般地看着莲儿和我,秀气地问道,“莲儿,仙女姐姐,她是在叫我么?她也认识我么?” “二公,您——您怎么会这样?我是飞飞,我是飞飞呀!”一颗如珍珠般晶莹的泪珠儿从白飞飞洁白地面庞滑了下来,仿佛被修君的无知狠狠地伤害了一般。 见她又想来碰自己,修君轻叫了一声。更加躲向莲儿地身后,弱弱地问道,“莲儿,她是谁?” “二公,我是您亲自买回来的丫鬟呀——” “白姑娘你又妄自菲薄了,修君一直都把你当作是他请来的客人,你再这样说。修君要是清醒了一定会不高兴的。”见她似乎还要再试图靠近修君,我忙向莲儿使了个眼色。莲儿会意忙侧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白飞飞,同时将修君扶往一旁的椅上。 “白姑娘千万不要伤心介意,修君兄弟不知了哪个贼人的暗算,伤了大脑,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并不是有意要忘记姑娘地。”沈浪在一旁温和地解释道。 “是啊。白姑娘,他也不认得我们呢?不过,你也不要担心,祝老前辈很快就会医好他的,到时候他一定会重新想起你来地。”熊猫儿也劝慰道。 我在一旁瞧着他们俩个只微笑不语,回来的路上我也曾想过要隐瞒药圣父女的来历,可一转念,白飞飞和王怜花都不是普通人。身后也有自己的一批势力,迟早都会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与其这样还不如索性坦荡一点,以免打草惊蛇。 “祝老前辈?”白飞飞泪盈盈地看了一眼药圣,突然俯身便拜,道。“求求祝老前辈,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只要医好了我家二公的病,飞飞来生就是作牛作马也要感激祝老前辈的大恩大德。” “老夫这可担当不起!起来起来,快起来!”药圣忙伸手扶起白飞飞,他年龄本就大,因此自然不需要和年轻人一般拘礼,双手便直接地扶住了白飞飞。 “既然修君小兄弟地病可以医好,大家就不要太感伤和多礼了,你们急赶了一天的路,必已十分辛苦。在下已在花厅备下了薄宴。为大家接风洗尘,七七。还不快请祝老前辈们去用膳。”三姐夫笑着打圆场道。 “是啊,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吧,修君肯定也饿坏了。”我有意无意地将白飞飞和修君再度隔离开来。 白飞飞,你现在的名字叫危险,我绝对不能让你再有机会接触修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场宴席下来,除了偶尔“忍不住”低头试泪、几乎未动过筷的白飞飞外,可谓是宾主尽欢。 只因我们回到晋城时已是酉时末,再经一番酒宴之上的你来我往,眼见已到了亥时。大家正欲撤席换座,酒楼的掌柜忽然跑了进来,在姐夫耳旁一阵低语。在场的大部分都是练武之人,因此他的声音再低,我们也听得个清清楚楚,他说地正是:“已在东郊十里处的破庙发现色使司徒的踪迹。” “此话当真?”姐夫还未说话,我已眼前一亮,大声问道。这几日以来,我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这位“青衣妇人”啊! “回七小姐,自从小姐到晋城那日起,属下就已派人四处搜寻那恶贼的消息,如今这个消息已十不离了。”掌柜的恭声道。 “那色使胆倒大的狠啊,他居然还敢留在晋城?”熊猫儿叫道。 “那色使地职责原就是为快乐王搜集天下美女,如今他一下失去了两位绝世美女,心必定极不甘心,如果换了我,也一定会选择留在附近伺机再动的。”沈浪微笑道,“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前去一探便知。” 熊猫儿哈哈大笑道:“他娘的,这变态总算浮出来了,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啊!” 我兴奋地站了起来,叫道:“我也去。” “还是我去吧!”三姐夫也站了起来。 “让我去,我倒要瞧瞧敢欺负我朱家的人有几分能耐。”五哥一惯温和的脸上也现出霜意。 沈浪道:“不必,人多反倒打草惊蛇,那日在下和色使曾交过手,对她的身手心大约已有数,在下和猫兄两人去即可,朱兄和范兄还是留下来陪伴保护朱姑娘和白姑娘为好。” 五哥和三姐夫对望了一眼,似已默许,我正欲张口反对,熊猫儿却抢先笑道:“七七你别急,我们保证一定会把那家伙抓回来给你出气,外面天黑风高的,你就不要去了。不如你就利用这段时间,先好好想想等人抓回来后该怎么出气,如何?好歹也得让他知道我们的七七可不是好惹的美女是不是啊?哈哈哈——” 对呀,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反正只要人能抓回来就行,管他是谁抓的,而且这件事没有谁能比沈浪和熊猫儿去办更让人放心了。我眼睛转了转,看了一眼五哥,两人地眼不约而同地闪起同样地光芒。 整人么?这可是我们的专长啊,而且——嘿嘿——尤其还是整恶人。 “好,那就你们俩去吧,记得要给我留活口回来。”我勾起一朵微笑,吩咐道,“鹦歌,墨兰,你们去房间把我那些好东西都给搬下来,今天本小姐我要好好地温习温习一下功课。” “是。”听到马上就会抓回色使司徒,鹦歌和墨兰显地比我还兴奋,立刻象一阵风似的跑到楼上去了。 “五哥,我们先来商量商量等会拿什么招待人家吧?”我甜甜地笑道。 这一等便等了半个多时辰,眼看快过亥时将到时了,却还不见俩人回来。 “七七,你就莫要再转了,转的我眼睛都快花了。难道沈公和猫儿出手你还不放心吗?”五哥然地坐在雕花红木椅上,一边优雅地品着茶,一边和药圣下围棋,莲儿也带着修君在一旁嬉笑着玩我的跳跳棋,鹦歌不住地跑进跑出,看人有没有回来,墨兰虽没动来动去,不过一双眼睛却始终望向门外。 而白飞飞,白飞飞则独自黯然地坐在一边,不时地抬起眼,用哀怨又自责的目光注视着毫无所觉的修君。 “回来了,回来了——” *** 为了补偿昨日的无更,正3940字,免费940字。欢迎大家踊跃地猜测接下来的剧情,呵呵——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入瓮 第一百五十七章入瓮 外面鹦歌的欢呼声还未落,一阵清风拂过,厅已多了三人。 虽然仍只是微笑却透露出与往常不同的欢喜颜色的沈浪,扯开大嘴洋洋得意似乎从头乐到尾的熊猫儿,以及被熊猫儿的手提着颈后衣领阴沉着脸双目喷火的一名年男。 这一刻我正度步到大厅最里的位置,听见了呼声,立刻嗖地转身准备地窜到三人前面,左右上下地将他瞧的个彻底,却看不出一丝和青衣妇人相似的样,不由地疑惑地道:“他真的是色使么?怎么我瞧着总觉得不象。” 熊猫儿嘻嘻一笑,将那色使往地上一掷,手一抖,一只黑色的革囊便挂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拆了束革囊的绳,往里掏了一件又一件东西出来,正是一些精巧的易容工具。 我喜道:“不错,不错,这的确是她的东西,那日我见她给白姑娘易容时用的便是这只革囊的工具。”我话音未落,手已飞快地在那年人装扮的色使脸上狠狠地掴了两巴掌,骂道:“变态,人妖,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 却见那色使被我两掌就打了牙齿血出来,虽仍是闭口不语,但是两只目光却已喷出了无比怨恨阴狠地火来。 “你以为此刻我还会怕你么?”我冷冷一笑,转身面对白飞飞,笑道,“白姑娘,这个家伙就是那日欺负我们的变态人妖,你赶紧过来也打她两巴掌出出气。” 白飞飞水灵灵地眼睛虽早已望向这里。但我叫她,她却还是没有立刻过来,反而似乎还十分犹豫,两只手反复地绞着手里的丝帕。 我诧异地扬了下眉,走过去拉她的手,笑道:“白姑娘,你不是还在害怕呀?你别害怕。他已经被沈浪和熊猫儿制住了穴道,便是插翅也难飞了。你尽管过去打就是。” 白飞飞被我拉了两步,又缩住不走,轻若蚊蝇一般地道:“我——我——我还是不过去了吧!” “你是怕自己的两只手没力气吧?这样好了,”我想了想,又看了看她那两只欺霜赛雪的小手,了然地转了转眼波,建议道。“不如你和我一起到刑房里去吧,我特地为了这人妖准备了好多节目呢?比如有一项,她不是最擅长在脸上易容么,我们何不用烧红的烙铁在她的两只耳朵上都烙上记号,这样一来,以后无论她再怎么易容,我们都能一眼就认出她来,你说好不好?” 我说地眉飞色舞。白飞飞却骇然地挣脱开我的手,面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直摇着头。 “这个你不喜欢么?那这样好不好?我准备了一些蜂蜜和蚂蚁,等会你只要随便在她身上划上一刀,然后将蜂蜜抹在她地伤口处,再把蚂蚁都倒上去。就可以了。这个简单吧?”我再建议。 白飞飞还是害怕地摇头,樱桃小嘴闭的紧紧的。 我皱了皱眉,道:“这个也不行啊?就是因为怕你胆小,所以我已经把最轻的两个方法让给你了,难道——”我眼睛发亮,“你比较喜欢狠一点的么?哈哈,这可有的是,她曾经把我们俩都变成世上最丑陋恶心的人,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好了,随便你用刀还是用烙铁。在她脸上种花。如何?” 白飞飞地脸色越发的没有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终于吐出几个字来:“朱姑娘,我们——我们能不能不要——不要那么对她,这样,好——好残忍——” “残忍?”我冷笑道,转身走回道那色使面前,指着她对白飞飞道,“当初她掳走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我堂堂地朱家七小姐,整个朱家家族的掌上明珠,爹娘的心肝宝贝,从来都是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要向东从来就没人敢违背我向西,我若不乐意人家瞧我,谁敢多看我一眼?更何况我这副尊贵的身,又岂是这等下溅之人碰的?而这个恶魔,她居然不仅碰了我的身,还毁了我地脸,将我弄成天底下最丑陋最恶心的女人,让所有的人只要看我一眼就想吐,这样的屈辱,我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可是——”白飞飞躲开我不断射出冷光的眼神,小声地道,“我们不是都被救了吗?我们地容貌也都恢复了,你就消消气,不要太折磨他了。” “什么?你居然为她求情?”我猛地冲到白飞飞面前,气的浑身发抖,“你竟然忘了自己怎么被这个恶魔侮辱,居然还会她求情?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你心肠好你善良,你不愿意惩罚她,可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来人,把我给我送到刑房里去。我要让她把我准备的所有的好主意都试一遍。还有给我解开她的哑穴,我要亲耳听听她的求饶声。这不仅是为我自己报仇,也是为修君报仇,为替修君而死的护卫们报仇!” 色使的哑穴一解开,立刻尖叫着破口大骂,几乎把世界上所有狠毒的话都骂了出来,吓的白飞飞忙捂上了耳朵,躲地远远地。 “我劝你还是先留着点力气吧,等会有你惨叫的时候。带走。”我一挥手顿时有两个人将不住咒骂地色使给架走,可远远地还是能听见她的尖锐的声音。 “咳咳——七七,我说我们是不是干脆一刀杀了她算了,你那些从各朝代收集来的酷刑确实未免太过——” “五哥,难道你也认为我活该被那人妖欺负么?”我拉下脸来,“我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能这么便宜一刀杀了她吗?你可知道那七日我是怎么熬过来地?我就象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连跟手指头都没法动,看着一波又一波口口声声是来救我的人却对我视而不见,还要整日忍受那变态的手——” 想到那段日,我不由地颤抖起来,恨声道:“你可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绝望?我真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了。也好过受那样的侮辱,可是我却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七七——你五哥只不过随便说说罢了。你——你不要往心里去——”熊猫儿似乎被我方才这一通爆发给吓坏了,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知道——”我突然收起愤怒,环顾了一下周围都似已惊呆的众人,嫣然一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把她玩死的。我会让她好好活着,让她知道,得罪我朱七七会有什么样地后果,这件事你们都别插手了,只要就等着看好戏就行,现在我要去招待招待我的客人了。” 我象征性地拂了拂衣上地灰尘,施施然地走了出去。跨出门几步后,听到莲儿在悄悄地说:“朱姐姐发起飙来真的是好恐怖啊!” 然后。便是几声不同的叹息声。 这一夜,几乎整座酒楼的人都听到偏院里传来一阵阵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这惨叫声开始还很有穿透力,可挨了近半个时辰后就开始弱了下来,偶尔才会发出一两声比较高吭的叫声,过了一刻钟后。声音似已完全消失,客人们正准备舒口气睡觉之时,那尖叫声又陡然想起,如同最尖锐的鬼叫般呼啸过每个人地心头,只听的心都颤了起来——如此反复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到了寅时旬,也就是夜色最浓厚的时刻,那凄厉的惨呼声才彻底平静下来。 “呼——这样才够解气!”我打开房门深深地呼了口气,正准备一脚迈出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首道。“今日就先暂时饶了你。让你休息一下,待本小姐好好睡个觉再来招呼你。你可要给我争气点,这房里的玩意还有一半多没用呢!” “你们俩个,给我看好了,可别让人溜进去救了她。”我懒懒地打可个呵欠,对姐夫给我安排的两个大汉道。 “七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万分小心。”两个大汉忙挺起胸膛站好。 “嗯。”我满意地哼了声,走向主楼,经过一道昏暗的走廊转角时,立即闪进一扇半开地门,几乎在同时,昏暗的房间内也走出一个身影发式衣服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少女,继续打着呵欠往我的房间走去,进了屋直接吩咐熄灯就寝。 好了,到这里我的戏就演完了,我几乎一进房间,就把耳朵里的棉花给掏了出来,然后瘫软在一张椅上,快要断气般地呻吟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屋里响起一声极低地轻笑声,一个温藏着些许笑意的声音道:“真亏了你能想出这个法来。” 正是早已守在屋的沈浪。 我撇了撇嘴道:“谁让我没办法证明昨天自己说的话是对的,只好辛苦点来演出戏了,只是可怜了我的耳朵。感觉现在还有声音在尖叫。” 沈浪顿了顿,低笑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了。”最后两个字还没吐出,一个身影已如轻烟般掠了出去,又如夜鸟般无声无息地贴着回廊游了上去。 我闭上眼睛开始养神,说实在话,虽然耳朵里早就塞了棉花,可堵了这么久,多少总有点不舒服。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再过一小会天就要开始返白了。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清啸声,鱼儿上钩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立刻往门外冲去,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原本昏昏暗暗的偏院内已点起数盏灯笼。 一盏灯笼一个人,四盏灯笼四个人:沈浪、五哥、药圣、熊猫儿,分别然地占据在四个不同的方位。注视着俱都笑着看向院扶着一个血人地蒙面白衣女,就象是看一条已困在网地鱼儿。 “这位姑娘,你如果想把这个人带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我不慌不忙地步进场,含着笑意注视着体态窈窕地白衣女。 白衣女的视线立时向我射了过来,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但那目光却依然锐利如针,疾射的毒针,反复一个不小心就可以刺透你的心脏。 我却浑然不觉般地微笑道:“其实姑娘你若是想带走这个半死之人,说一声也就是了,七七也不会那么小气不是,何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呢?” 白衣女并未言语,轻纱微动间,目光已往将四下都扫了一圈,仿佛在暗审度眼下的局势。 “如何?姑娘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带着此人全身而退么?”我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打量完。 白衣女依然闷声不语,目光却突然往手扶着的血人望去,几乎在与此同时,药圣突然轻叱了一声:“倒!” 随着他这一声叱喝,原本几乎挂在白衣女身上的血人突然浑身抽搐着,喷了一口四散的黑色泡沫出来,迅速地软向地面。 白衣少女一怔,立刻丢开血人,闪身避开了那喷散的黑沫,再一动,身影已如鬼似魅般地窜向药圣所守的北门。纤掌飞扬,看似姿态万千,却已在瞬间攻出了十数招变换奇异繁复的辣手,药圣不慌不忙,双脚微分立稳下盘,双臂看似缓缓挥动,可竟奇异地将那诡异的十几招都接了下来。 白衣少女发出一声意外的“噫”声,似乎很意外药圣居然能接得了她的十几招,身影急转迅速地回退到院落间。 哪知还位落地,方才那倒地的血人色使却突然跃起向她拍出一掌,白衣少女大吃一惊,右手微仰已一掌对了过去,可谁知那血人却不和她硬拼,反而借着她的掌力猛地向后飘移了十数米,直接落在我的身边,恭声道:“回小姐,属下幸不辱使命。” 这个语声虽然似乎因过度的叫喊相当沙哑,但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出这绝对不是色使的声音。 我微微一笑道:“你辛苦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谢小姐!”血人挺直了身快步而去,方才白飞飞疑虑一生,他立刻那一番做作,自然也是我早已安排好防止她利用人质的举措,抓人是一回事,可若要因此而陪上无辜之人的性命,却不是我朱七七的风格,好在这个计划到现在为止堪称完美。 “好了,这戏要是再演下去可就不好看了,”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彻底放开了心,道,“白姑娘,你说是么?” 白衣少女突然娇躯颤动,口发出一阵柔美娇媚、荡人心魂的笑声,凌厉的眼波也在瞬间转为轻柔,仿佛刚才那吃人般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发自她的眼睛,只见她抬起在素白的纤手拍掌道:“原来朱姑娘今天劳心苦力地布这个局,只是为了等飞飞这么一个弱女么?这样的手笔也未免太隆重些了呢?” 我也同样轻快地笑道:“若不隆重些,又怎么显得出幽灵宫主的身份呢?白姑娘既然贵为宫主,七七总不好太失了礼数不是?”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谈笑交锋 第一百五十八章谈笑交锋 p:有书友提出昨日的第157章感觉有些毛糙,浮尘也以为然,因此将后面部分的描写重新修改了一遍,已便和本章更好的连接,已订阅的书友们请回上一章刷新一下即可,不会重复收费的,请放心! *** “朱姑娘果然博闻广识,竟能一口就道破飞飞的来历,真是教飞飞好生感动呢!不过朱姑娘如此精心安排,飞飞可实在有些愧不敢当。”白衣少女如玉的春指微微一动,那片面纱已轻若无物般地飘向地面,明亮的灯笼立时清清楚楚地照出了那一张熟悉的容颜来。 只见那楚楚堪怜的神态之,有眼波温柔如水,有肌肤凝如羊脂,再衬上那秀若远山的娥眉,活脱脱便象一个刚刚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只是倘若真的仙女下了凡来,却只怕反要比她还逊上几分,这样的容颜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能比的上?这样天生柔弱娇不胜风的身姿除了白飞飞,谁还能拥有? “七七和宫主好歹也相识了一场,礼数周到些也是应该的,宫主又何必客气。”我仿佛忘了今晚的目的一般,掩袖轻笑。时间我可有的是,不是么? “看来朱姑娘今日是打算困定飞飞了?”看着四周虽然静若木石却暗蕴涵着巨大力量的四人,白飞飞的面色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和胆怯之意。 我忽然想起了前世王怜花曾苦笑着评价她说:“她的确是我平生所见地最厉害的女,这样的女字若是再多两个。天下的男人只怕都得自杀了。”骄傲和智慧如斯的白飞飞,在这样的强敌人环伺的情况,还能如此镇定自如,果然是世间难得地奇女呢! 我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心竟不禁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这个世上若要说同我一样年龄相仿、智慧相等的女,只怕除了白飞飞真地再也找不第二个来了。 “白姑娘误会了,”我含笑着改变了称呼。道:“其实七七今日此举并无困住白姑娘之意,只是想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和白姑娘好好地坦诚相待地说会话而已。” 这话一出。非但白飞飞微怔了一下,五哥和沈浪他们似乎也有些不信。 “你说你只是想单纯地和我说会话么?”白飞飞眼的光芒一闪即过,娇笑道,“哟,难道就这么简单么?” 我直视着她,一个字也没提修君,微笑道:“为何就不能这么简单?难道我们一定学那些庸俗的江湖人士打打杀杀的么?” 说真的。其实我最初的目地确实并不简单。 自从看到茫然不知自己是谁智力又受损的修君时,我胸的怒火一直都在胸四处冲撞着、灼烧着,因此我演那场发怒的戏时,虽目的是假情绪却是真。 不过那时我倒是一心地只想逼白飞飞现形好抓住白飞飞,逼她交出解药,好尽快让修君恢复正常,顺便和她算算帐。可是当我在“刑房”听着“色使”声嘶力竭地表演、想象着白飞飞如何上钩之时,脑却突然奇异地冷静了下来。陡然间有了一种全新的想法。 这就是为什么此刻我能如此然闲静地站着和她说话的原因。 白飞飞忽然敛住笑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那双明媚善睐的目光突然又化作了两道利剑,仿佛想要直接刺入我地心,分析出我语意的真假来。我稳稳地站立着,也一动不动地回瞧着她。眼神清澈若溪,任凭她打量。 “如果我说我不想和你谈呢?”白飞飞突然又笑了,声音清脆婉转,犹如清晨鸣叫的百灵。 “白姑娘可是已经有把握走出走院么?”我嫣然一笑。 “不妨先是试试看。”白飞飞银玲般的笑着,眼波流转,道,“旁人嘛,飞飞确实是没把握,不过这位祝老前辈却不一定能挡得住我吧!” 她口才说到“不过”两字,身已如急箭般再度射向药圣。双袖之同时飞出两根长长的白带。如活物般缚向药圣的下盘,同时身上猛然暴出一团粉雾。掩住她地白色身影旋转向药圣。 我没有动,我也不需要动,只因我知道以药圣的身手,纵然不能擒获白飞飞,却也绝不会被她所擒。而那团即便再毒,在使毒如运药的药圣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沈浪、五哥和熊猫儿也没有动,似乎都很相信药圣的身手。 不相信的只有白飞飞一个,只听一声惊呼,白飞飞的身影已如刚才飞扑过去般又急退了回来,再次落回原处,变色道:“你没有毒?” “如果你说的是刚见到祝老前辈时送的那份小礼物,那么,确实没有。” 她一退,药圣双袖一拂,已将面前的粉雾都驱散。但此刻说话的却不是他,而是仍然地站在一边地我。 “七七既然已知幽灵宫主是个使毒地高手,衣香飘动间就可致人于死地,更何况是肢体相触?因此实在不敢太过大意呢?”我微笑着好心地解惑道,“白姑娘才第一次见到祝老前辈,就送了那么大的一份礼,七七怎么也得提醒祝老前辈一声不是?然后祝老前辈这一检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怎知我会下毒?”白飞飞脸色忍不住有些发白。 “很简单哪,因为祝老前辈既已有医治修君地方法,又准备带修君回郑州老家调养,那么作为修君名义上的丫鬟的白姑娘你,自然也得跟着回去了。这样一来,不就又破坏了白姑娘的一番心血了么?而如果临行前祝老前辈自己却突然得了病。那一时之间必定怎么也走不了了。而白姑娘需要地就是这几日的时间。”我娓娓地分析道,仿佛在诉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白姑娘,七七说的可对。” 白飞飞口角一直噙着一丝冷笑着凝视着我,见我落下话音,却突然又复娇笑起来,面庞顿时娇艳地如被春风拂过刚刚盛开的桃花。道:“朱姑娘如此兰心慧眼,也难怪有那么多男都为你动心、为你吃醋呢!”她的眼有意无意地扫过一边的沈浪。面上满是调笑之意,竟仿佛自己是我地闺密友般开我的玩笑。 这样地变幻多端、转换自如的神态表情,我实在是自愧不如。 “请问白姑娘,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么?”我没有向边上斜视任何一眼,淡淡一笑道。 磨蹭了这么半天了,也该进入正题了,她能将演戏视为生活的一部分。这一点我确实远不如她。 白飞飞娇笑道:“只有我们两个么?” 我掩唇而笑,道:“我们都是女儿家,聊的也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私密心事,难道还能让男人在一旁么?” “七七!”听我的意思是想和白飞飞单独谈,五哥立时脱口阻止道。熊猫儿和沈浪虽未开口,但眼却已流露出一丝不放心之色,紧紧地望住了我。 我只是微笑不语,脸上的神色却已告诉众人我地决定。 白飞飞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朱姑娘想去哪里,飞飞奉陪就是。” 我瞧了瞧渐明的天色,眼波微转道:“我姐夫将酒楼后院的那处园收拾地很不错,环境相当雅致,不如我们便去那里走走如何?要说这清晨的空气,可是非园里的最为清新舒爽不过呢!” 天是一种极为可爱的蓝白色。各种形状的薄云,如被随意撕散的白棉般,随意地覆在这片愈见明亮地天空之上,轻若无物。晨曦初透的庭院里,早起的鸟儿们啁啁嗽嗽地只在窝里鸣叫着,偶尔才飞起一两只跃过天空,天色还未大明,离日出更是还有好一会呢。 “常人只知朱姑娘为江南首富的千金,没想到朱姑娘竟如此神通广大,不仅连飞飞的身世都查的明明白白。而且还知道今夜我必定会去救‘色使’。飞飞实在佩服地紧呢?” 白飞飞沿着已谢的迎春花丛缓步走着,手拈了一朵白兰花。口虽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脸色却如这园里的碧池一般平静。 “白姑娘的本事也不见得比七七差上一分呢,想那云梦仙的落脚之处是如何的隐蔽,而白姑娘远在塞外,却能将其摸的一清二楚?也实非常人所能及啊!”我宽长的水袖轻轻地在盛开的美人蕉上拂过,然后抬起手腕,去低嗅那几不可闻地清香。 “如此看来,我们俩还真想是一对亲姐妹呢?”白飞飞咯咯地笑道,流露出不尽地风情。 “可不是么?白姑娘比七七年长几岁,说起来七七还得叫白姑娘一声姐姐呢?”我也舒展了笑颜,甜美地道。 “那飞飞就厚颜叫朱姑娘一声妹妹了!”白飞飞也不客气,抿嘴轻笑。 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又忽然相视一笑,又复并肩而行,不时地发出一两声轻笑和细语,漫步在清晨的园林之。若是从远处看来,简直就是一对真正地好姐妹正在结伴游嬉,哪里瞧的出不久前双方之间还是剑拔弩张的局面呢! “七七,你大动这么一番干戈,却就这么轻易地让她走了?”目送着白飞飞飘然的身影出了庭院,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已在庭院门口守侯多时的五哥他们都走了进来,熊猫儿首先不解地问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敌来的强,更何况她的目的是快乐王,我想朱姑娘的心里必定早已有了一番计较了。”沈浪轻轻松松一口道破了我的玄机,我不由地向含笑投视了一眼。 “我也不希望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孩却有副蛇蝎心肠,但愿你的决定没有错。”五哥叹息道。 “如果能不动手就能达到更好的目的,又何乐而不为呢?”我拢在袖里的手紧紧地握着一个青瓷瓶,想起她临行前给我这瓶解药时说的话,不由地微微茫然:“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未让她们对上官修君下这么重的手,我原本——原本只是想让他忘了我而已——” 她说的是真的么? 第一百六十章 测试 第一百十章测试 “七妹,你好象还有很多事情瞒着家里人啊?”我的呆还没发完,五哥已闲地靠在亭柱上,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五哥,人家昨天整夜都没有睡觉,现在好困哪,晚点再告诉你好不好?” 心危机感顿起,我忙挂上最可爱的表情赔笑道,根据我的经验,五哥只有在很开心或是很不开心的时候才叫我七妹而不是叫我七七,看来这次是后者,而且狡猾的是,五哥竟故意不说我瞒的是他而是家里人,这下是事情可大他条了!不用说,他一定已经知道一些什么了。 “不好。”五哥依然是一副翩翩佳公的夺目形象,可一开口就笑眯眯地打破了我的幻想,“你上次是被人下了药,难道这次也了**了?我瞧你现在精神还好的狠哪!” “呃——”我的笑容顿时僵住。 “好吧,那你自己选择吧,是老实交代还是让五哥送你回家去?”五哥很“好心”地让我民主选择。 “我——那我还是选第一个吧!”我低下头撅了下嘴,又沮丧又无奈地道,要让家里人知道,那我以后都不要出来混了。 “乖——”五哥邪恶地笑着,伸手摸着我的头,“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嘛!” 我懊恼地拂开他的手,斜睨着他,可眼神却不敢太凶——真是讨厌,这么大了还摸我的头!唉。头大,等会该怎么跟五哥解释呢? “我地好妹妹,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老老实实地全给交代清楚,要不然,嘿嘿——你自己知道后果!”五哥果然不愧是天使和恶魔的综合体,一眼就看透我的心思。 “哦——”唉。为什么五哥就不能笨一点呢! “哈哈哈——”一旁忽然传来熊猫儿大声的嗤笑声,一心想如何蒙混过关完全忘了旁边还有熊猫儿和沈浪在。看着熊猫儿毫不掩饰的大笑声和沈浪那同样满含笑意的脸——天哪!这回丢脸可丢到家了! 我狠狠地白了他们俩个一眼。呜——我一向沉静无比的淑女形象,现在全毁啦! 一餐早饭被我磨磨蹭蹭地吃了将近半个时辰,可五哥依然是一副非常有耐心地样,一个字也没催我,只是以越来越显得轻松的态度坚决地告诉我,想蒙混过关,门都没有!我只得在熊猫儿等人地同情目光。乖乖地跟着五哥去书房。 想要瞒五哥,确实不容易,非但不容易,还难着呢! 想当年我成立护卫队的那些小孩还有一部分是五哥选的呢!当时的借口就是为了以后混江湖时有人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可这次出门,我却只带了两个武功平常的丫头,真正的护卫一个都没带上,这显然不合逻辑。而且近几年来那些护卫大部分都踪迹飘渺,很少有留在杭州地。那么这些人又到哪里去了? 老爹和娘亲是不大会注意到这些的,老爹那边只要我给他赚的银不会少去,我问家里要的银不会多起来,其他的几乎不管,大哥那里也好打发,可对这打小就聪明的象个人精似的五哥。却是不得不作一些交代了。 不过要如何交代么?这点还是有余地的。 我照例又拿了师父和老爹来作盾牌,师父这边地理由就是,既然师父已经将所学都传给了我,如果我再需要家里的护卫队来保护,那岂不是丢师父的脸么?何况既然是闯荡江湖吗?总该单枪匹马地才能显示出女侠的威风来,而且我已经退让了一步让鹦歌和墨兰两人跟着我出来了,身边不算没人。 至于七世堂的存在嘛,我倒没有瞒五哥,毕竟我得解释在酒楼出现的这几个暗影。当然我只说当年无意得知丁伯李伯他们这帮虽然隐退但仍然心系天下武林地人,一心想为武林再作点什么贡献。因此就索性大方地把所有的护卫都给了他们。让他们去培养,再后来因为我是最大的金主。所以就被他们推选为名义上的帮主了,从此就命苦地担上了赚钱的重任。 说到这里,五哥忍不住一笑,大概也是想到了前几年我为什么一副拼命想法赚钱的样。 我偷眼一看,有门,看来刚才说的这些五哥基本上信了。于是更加卖力地半真半假地说我最初只是为了逃离七世堂和老爹的双重压迫,不想大好的青春就结束在无止尽的脑力劳动和所谓地相夫教之上,所以才只带了两个丫头和老八他们跷家游玩,可没想到却不小心被卷进江湖地风波之。 这一句“不小心”我说的十分理直气壮,毕竟一开始我地确实不想和江湖有所牵扯,一直到老八被云梦仙掳走,我才开始决意要反击的。当然,这个决意反击在我口说出来自然就成了“身不由己”了,从鬼窟到丐帮大会,都只是因为牵扯到我身边的人——最后还加上一句:“不信你去问猫大哥,当初执意要去沁阳的可是他不是我。” “真的就这么简单?”五哥挑眉表示,摆明了怀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 “我真的都交代了嘛,那五哥你认为我还有什么隐瞒的了你吗?”我极力地作出一副再也诚恳不过的样,还带着三分的委屈,“五哥你也知道我一向是个护短的人嘛,朋友有难怎么能不帮呢?何况对方太嚣张了哎,他们居然敢掳走老八,这也太不把我们朱家放在眼里是不是?所以我才想到要报仇嘛,那七世堂的人脉不用就白不用了!” 综上所述,因此才有了后来丐帮大会上的惊人之举。彻底被卷入了江湖。 “没想到我地七妹竟然瞒着家里人作出了这么一大番事业呢?”就在我口水都快说干了的时候,五哥那双清亮如明星的眼睛终于重新带上了一抹笑意,寒冰化成春风。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手心里还攥着一把汗,搞不懂他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还是在威胁我?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看五哥的意思是认可了我方才的交代了。 “打算怎么办?呵呵,五哥。你以为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还会放过我么?”我又恢复了我的冷静。理性地微笑。 现在就算我想收手,我想撤退,我想重新回去当我的富家千金,事实也不会如我所愿了。快乐王和云梦仙地情报网几乎无所不在,任我再小心的防范,也难免会有疏漏地一天。 这一次引白飞飞如瓮,表面上看似只有五哥他们几人。可为了这一夜我暗布下了多少人力,为的就是不让王怜花和色使的同伙和爪牙有机会来破坏我的计划。等到白飞飞离去后,事情就会立刻脱离我的控制,以后的江湖,将是真正的江湖了,所有地阴谋,都将潜伏在地下进行,四处都可能会藏有伺机而射的冷箭。而且射这冷箭的人还不是普通人。 可我难道就可以因此而胆怯退步吗?当然不能!否则我当初那么拼命努力的练武又所谓何来? 那么就来吧!就让我来赌一赌自己的命运和未来。就让我来会会这对绝世无双的夫妇:天下第一的枭雄和魔女,还有继承了他们血液那极端的狠和恨、以及狡猾和机智地儿女们吧! 哪怕我会因此而提早消失在这个世界里,至少也证明我曾轰轰烈烈地活过。 辉煌之后的平静生活才叫平淡,而一生都没有波澜的生活却是平庸,我怎么会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呢?想想前世的在朱七七,虽然她的性实在让人头疼。但她毕竟也曾给这惨淡的江湖添上了几许鲜艳地颜色,让无数的人都见证了她的勇敢。 朱七七这个名字,从来就不该和平庸两字挂钩。 我笑着站起,感觉有一股新的力量从身体生出,迅速地扩散到四肢百骸。 既然我已注定要卷入这个世界,那么,所有的恩怨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五哥、修君和药圣他们这些本不该卷进来的人,就让他们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当然,沈浪和熊猫儿他们两个可逃不了。 “既然你这么执意,那就让我来见识一下我的妹妹有没有自保的能力吧!” 五哥原本舒懒地斜靠在太师椅上的身影突然如豹般迅捷地离案向我扑来。掌风凝聚了宛如雷霆般地威力。竟是一出手就毫不留情。 “好,那就试试看。” 我长笑一声。感觉胸豪气顿生,步入江湖以来,我还真没有和人家好好地动过手呢!看五哥这架势,显然要来真格地了。估计他是想,如果我只不过是个蹩脚的三脚猫,与其将来被江湖上地人吃掉,还不如现在被他打成重伤,然后把我抬回家去治疗来得安全。 见我轻松地避开,五哥的招式一转,身形忽然变的诡异起来,几乎整个书房内都是他的影。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五哥的真正身手,不由地大感兴奋,忙运起逍遥步和清心诀,认真的凝神应对。我非常清楚,只有通过五哥这有关,我才有资格继续走下去。 “五哥,那是姐夫最喜欢的唐三彩——”伴随着我的惊呼,只听“哐当”一声,瓷器清脆的粉身碎骨。 “记你帐上。”五哥轻松地道,折扇如灵活的小蛇一般趁机敲向我的手腕,我毫不怀疑那疾劲会让我的手至少报废半载时光。 “明明是你打破的,为什么要记我的帐上?”不过我哪里可能让他这么容易得手,锉腕侧移之际,我以随手从书桌上抓了只毛笔格开,反点向他的阳溪穴,同时气急败坏地叫道。 “对了,这个好象也是姐夫喜欢的宝贝,接着!” “砰——”我咬着牙一拳击碎迎面飞来的七星八宝壶,心却痛的不得了,我打的可是上万两银啊!“五哥,你太卑鄙了!” “七妹,这要也算卑鄙的话,那五哥劝你还是乖乖地回家去吧!” “——”咬牙。 “七妹你太厉害了,这是以真正的西域绝域处的耗牛角雕刻而成的苍鹰啊,你也舍得削断——” “——”再咬牙。 “哇,这个精致的玩意好象是从千里之外的波斯带回来的吧?” “——”继续咬牙。 “完了,三姐夫毫不容易收集来的一对紫玉鸳鸯——”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你以为我就没有手段么? “七妹,你竟然用**——”随着话音而落的是扑通一声重物的跌倒声,当然在他倒地前的瞬间,我还随手扯了一副不知道哪个名家的画,把他身后满地的碎片都扫到一旁了,瞧,我这个做妹妹的心地多好呀? 然后,我带着一身汗打开门,无视门外呆立的三人,对着脸上已经瞧不出什么表情的三姐夫微微一笑,道:“姐夫,不用担心,五哥会帮你再找一批更好的。” 拍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相当凌乱的头发,我长呼了口气,第一次意气特别纷发地扬长而去,抛下一句:“终于可以去洗个澡睡个觉了。” 两日后。 五哥带着白飞飞、药圣父女、修君和鹦歌墨兰等人,先行离开。这个决定,是我和五哥、沈浪、熊猫儿共同商议后所做的决定。 五哥原本打算和我一起的,但我坚决不让他卷进其,以修君等人需要高手护送为由硬是推他回去,那日我放过白飞飞后,她并没有如我预料的马上离去,而是主动地说要帮我掩饰几天,等王怜花自动寻上门再借机离去。我虽和她达成了一些共点,但说句实在话,我们对彼此依然都是抱着戒意的,五哥同行,我总放心些,五哥见我意已决,也只好同意。 最令人头疼的反而是我的两个小丫环,她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几乎都没离开过我的身边,现在听说我另外有事要办,归期不定,无论我怎么好言好语,威逼利诱的,就是不肯回去,非要和我在一起。原本她们的武功要是能有小席一般好,我也就留下她们了,可以她们现在的身手,又不懂江湖险恶,将来不仅帮不到我,遇到危险时只怕还得我去照顾她们,实实在在是个多余的累赘。 幸好五哥还算有良心,主动地帮我去说服了她们,只是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鹦歌和墨兰她们听完后竟是满面窃笑,兴高采烈的同意回去了。走之前还不住地掩口而笑,看着我和沈浪熊猫儿的眼神也是怪里怪气的,偏偏五哥又不肯告诉我对她们说了什么,把我整的个莫名其妙。 不过好在该走的人终于都走了,接下来,我们也得开始我们的计划了,或许这一天,我其实早已在心期盼很久了吧? 我们的目的,自然是兴隆山,那处埋藏着宝藏和有一座叫做快活林的地方。 p:由于155章的章节序号重复,因此从158章直接跳到160章,内容没有误差,请放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同行 第一百十一章同行 想要去兴隆山,自然得找一套理由。 鹦歌和墨兰临别时那奇怪的眼神让我突然重新想到了一个伪装的好办法,于是在我有意的误导我那终于来到晋城的三姐之后,传到我三姐夫那里的我之所以谴走两个丫鬟的目的,就变成了我想和沈浪以及熊猫儿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以便更好地了解两个人的为人与品性,以定将来的终身大事。 三姐姐和三姐夫早已知道我离家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逃避杭州那些三姑婆,如今见我主动考虑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而且还有两个优秀的备选人,心自然高兴之极,因此满口答应不再给我派遣丫头,改而在我们要途经的每个大城镇上提早安排好伺候的人手,至于路上的具体事情绝不过问。 这样一来,我就光明正大地和沈浪、熊猫儿俩人一起兴致十分高亢地上路了。 我们一路高谈阔论,心血来时,便比赛谁跑的最快,屡番急驶之下,三匹骏马也有些吃不消了,于是我们就放慢了速度,稍作休息。 “七七,你说那兴隆山真的有宝藏么?你那地图不会是假的吧?”奔驰了一阵,熊猫儿将缰绳随意地搭在马头上,也不去控制,自取了腰际的酒葫芦作豪饮了两口。 “这个嘛,嘿嘿,世上到处都是宝藏的传说,谁知道是真是假呀,我们就全当是去玩玩好了。听说那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气候和江南大不一样,一向有黄河上游明珠的美誉呢?对了,听说兰州还是汉唐时期丝绸之路地必经之地呢,我向往已经很久了——” 看到熊猫儿塞上葫芦盖,一副果然上了你的当、后悔莫及的样,我忙补充利诱道,“虽然宝藏之说有点虚无飘渺。不过这副地图的来历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觉得真实的可能性很大啊。猫大哥你想。要是那里真有宝藏,而我们又把它取了出来,你不就可以救济天下的穷苦百姓了?这样一来,总好你以前做地那些事情好吧?虽说劫富济贫是个侠义之举,江湖人提起来也会叫一声侠盗,可是毕竟有个盗字,总不是那么好听。可如果我们用来扶助穷人的是无主之财,那不仅可以一劳永逸,我们也会被天下人称做真英雄地。嘻嘻,难道猫大哥你不想当英雄吗?再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件事呢,你看我连五哥他们都没说。” “好了好了,我不过才问一句。你就扯出这么一大堆来,我服了你了。”熊猫儿高举双手投降道,“反正我和沈浪都答应你五哥作你的保镖了,你说去哪就去哪吧!我们奉陪到底便是。” “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的身份也不是我的保镖。而是我的朋友。”我不满地纠正道,看向左边一直微笑不语地沈浪,“沈公,你倒说句话呀!我说的对不对嘛?”不知不觉,我假戏真做般地用上了微带撒娇的口吻。 “朱姑娘说的有理,猫兄,你我二人反正都是四海为家的浪,到哪里还不一样?何况在下确实也一直都想去领会一下这历史名城的风采,朱姑娘此行正如我意。”沈浪一如平常般的微笑着,既看不出任何不悦的神色。也感觉不出丝毫地兴奋。平静地如深山的湖水。 熊猫儿耸了耸肩道:“那随便你们,反正少不了我的好酒就行了。” 我咯咯地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出门前,三姐夫就已吩咐沿途所有的城镇,只要有有范家分号的地方,都会提前先给你准备好美酒的,保证让你每到一处都能喝个痛快。” 熊猫儿大喜道:“还是七七最了解我了!” “错啦,”我抿嘴笑道,“不是我了解你,可是我早已看透你是一只没有酒就象没有命一样地酒猫啦!” “此言差已,应该说是一只有了酒连命都可以不要的醉猫儿!”沈浪也跟着取笑道,熊猫儿顿时假装气的呱呱叫,说才离开晋城我们联合起来欺负他,以后还不得了,逗的我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样与他们俩骑马同行的感觉,和上次以来去太行山的感觉真是完全的不一样,少了风采逼人的王怜花,少了两个唧唧喳喳的小丫头,单纯就是我们三个,这一生注定要相逢相知共同患难地三个,心里头那种滋味真是说不出来地开心和兴奋。 虽说我们一路谈笑是别有一番目的,可是这样地气氛,确实很好啊! 我满心欢喜地看了看左侧身着一身干净的淡浅蓝杉,显得十分玉树临风、神形洒脱的沈浪,又瞧了瞧右侧那依旧喜欢敞开衣襟、蓬乱着浓密黑发,一副高大威猛、气度轩昂的熊猫儿,嘴角的笑容不由地更加灿烂。 有他们俩人在,管它前途多么难测、命运如何未卜,我都不会再害怕了! 嘿嘿,说起来,他们两个所散发出来的风采虽然不一,但是却同样地有着非常的吸引力呢!这一路行来,已有不少路人回头凝注他们了,只怕心都少不了暗赞几声好男儿吧!相对而言,原本回头率最高的我却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 我摸了摸脸上这张愈发精巧的人皮面具,其实打扮成男我也没什么意见,反而觉得方便了许多。虽然肯定瞒不了云梦仙母,但至少不会引起江湖人的异视,经过前些日那轰轰烈烈地悬赏搜索,我这张脸在西北地区只怕已由百分之八十的武林好汉都认得了吧? 唉,人太出名了果然也不是件好事啊!想想也知道。要是我还是以原来面目行走江湖,会引起多少不必要的麻烦了。 这一次地旅途非常愉快,我们一边顺手管点小闲事,一边然地赶往兰州,当然沿途也少不了去所经之地的风景名胜游玩。自从有一次因天气之故不便去附近一所名胜之地游玩,改而由沈浪在客栈讲解那处名胜的故事后,我和熊猫儿就经常就沿途一些地名来考问沈浪。沈浪总是如数家珍般地将其典故一一尽诉,渊博地仿佛是取之不尽的海洋。常常说的我和熊猫儿在敬佩之余又恨不得把他的头劈开来,看看他的脑里还装了多少东西,嫉妒啊! 如此一拖延,十余天后我们才穿过陕西省,进入了甘肃省地平凉地区,此处离兴隆山已不过数百里之遥。到了平凉,自然又早已有人为我们打点好一切。 这晚。正当酒足饭饱,沈浪正欲为我们介绍这平凉古城的历史化之时,熊猫儿却突然做了个打住地手势,眼神古怪地道:“先停一下,沈浪,你刚才叫七七叫什么来着?” 沈浪微怔,道:“自然是朱姑娘——” “这就对了,难怪我一直都老觉着别扭!”熊猫儿忽然一拍大腿。调侃地叫道,“我是说你们两个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吧,算起来早就是老相识的老朋友了,怎么还一个朱姑娘朱姑娘地叫,另一个沈公沈公的称呼,你们不觉得这样叫起来总听得十分不自在么?” 我顿时哑住。下意识地朝沈浪看了一眼,却见他也正瞧了过来,明亮如星的目光竟还有挂着一丝笑意。 想起救小的那一晚,他似乎也曾提过这个要求,让我直呼他的名字,可是后来虽然我也偶尔叫他沈浪,不过一般还是称他为沈公地多,总是无法彻底地放开叫他全名,如今不想却被猫儿直接提出来了——我顿时尴尬地不知道也笑一笑好,还是赶紧别开脸好。只觉心突然急速地扑跳起来。 我们还没开头。熊猫儿已继续道:“从今日起,你们两个就改口吧。沈浪你就直接和我一样叫七七好了,七七,沈浪比我们年长,你叫他一声沈大哥也不为过吧!这样大家也好显得亲近些,省的听着别扭。” “沈——” 沈大哥?我顿时觉得身上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前世我看电视时,每次听到女孩娇滴滴地叫那些外表斯的男主或者男配一声大哥,就感觉十分地暧昧和肉麻。我总觉得大哥这个词非得象熊猫儿这样的刚猛的人才合适用,而沈浪么——再说,我要那么多大哥干吗呀? “朱姑娘还是直呼在下名字吧!”还没等我吐完那两个字,沈浪已微笑着开口解围。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一个只叫一半,另一个还叫朱姑娘?这样吧,你们自己慢慢练习,我还是出去逛逛这个所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的平凉城吧!说不定能遇着点什么好玩的事!”熊猫儿一拍桌,二话不说地就站起来走出门去,把我们两个单独扔在房间里。 他这一走,我们倒陷入了前所未有地尴尬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沈浪仿佛也变成了哑巴,空气如同刹那间被封印了起来。两个人的手竟都不由自主地伸向了茶壶,想为对方添茶以破除迷咒,哪知手指竟不小心碰到了一处,顿时又如被真火烫着了一般,不约而同地缩了回去,垂到了桌底下去。 我忙垂下眼眉,力图镇定,努力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脸上的灼热提醒我,如果不是我的面具还没摘下来,那上面的颜色必定比喝醉了酒还要嫣红。 为什么会这样?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嘛,有什么值得我如此紧张地?这样别别扭扭地还是大方的朱七七么?我暗暗啐了口自己,而是反而觉得连耳朵也热了起来,我无意识地抬起来了一只手,曲起小指勾了勾其实并不乱地鬓角,然后强笑着抬眼,却见沈浪正微微怔忪似的看着我。 笑容凝固在嘴角,那目光似依然同平时般的温和,又似多了一些更深的模糊意味,这目光瞬间烧糊了我的大脑,竟让我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心里仿佛真真地揣了一群蹦跳的小鹿,节奏慌乱之极。我有心想要移开视线看向它处,却又被磁铁吸住了一般,浑身只剩下睫毛轻颤的力气。 “客官您放心,我们这里的房间是顶顶干净清爽的。”对面厢房隐隐传来小二殷情地迎客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劈断了我们地视线,断地线如同紧绷着的橡皮绳突地反弹到我地眼睛里,弹的我几乎立刻跳了起来,就要往门口冲去。 “七七——”沈浪急站了起来,脱口而出地叫道。 “沈——沈浪,我——我去看看熊猫儿——他——他好几天没和人家动手了,估计现在手正痒痒,可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我顿住将要跨出房门的脚,蹩脚地找着借口,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单独和他呆在同一间屋里,否则,我的心——也许将会脱离我的掌控——所以,我必须马上离开—— “我——我和你一快去——”身后传来凳移动的声音。 “那——那好吧!”我嘴上虽答应着,但脚步却不敢再停,抢先一步迈了出去。 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工夫,熊猫儿还真有事端生出来了,或者说,是事端找上门来了,当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出客栈不到二里的路时,正看见熊猫儿和一大群当地流氓模样的人在斗殴。 之所以用斗殴这个词,是因为那群流氓看起来个个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如果熊猫儿不是有意要耍他们玩,恐怕不到两招,这伙小瘪三就全扒下了。 见我和沈浪到来,熊猫儿边继续捉弄着已后悔地恨不得能马上滚回家的小瘪三,边眉开眼笑地道,“这平凉城的人果然好客,知道大爷我手痒痒,就送这么一帮小家伙让大爷磨磨爪。” “回去吧,猫大哥,明天还要赶路呢!”我忍不住笑道。 “等一下就好。”听到我这么一说,熊猫儿动作顿时加快,只见他如穿花蝴蝶一般——当然是只大黑蝴蝶——在众人之间穿来穿去,等停下来时,那些小流氓已乱成一团。 有的胳膊和别人的大腿绑到了一起,有的脸正贴着别人的屁股,还有的做着高难度的动作,双脚从背后卷起夹住自己的脖,嘴里还含着别人的一只臭脚,一堆人斜斜歪歪地叠到了一处,而束缚住他们自由的,正是他们自己的裤腰带,当然,最精彩的,还是他们那想哭又哭不出、想逃也逃不了,不知是恐惧还是害怕,不知是后悔还是懊恼,青青白白、紫紫红红的嘴脸。 我们几乎是捧着肚一路笑回去的,可刚进房间,沈浪突然就站定了身,左右微微的环顾了一下,目光立时扫向我们的行李。 第一百六十二章 知己难得 第一百十二章知己难得 “东西被人动过了。”看着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包袱,沈浪淡定地抬起一只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包袱全翻过,可以了无痕迹,看来,对方是个极精此道的高手。” “真是难为他们了,跟了这么久才动手。”我接过他手指上那根细柔的长发绕了两圈,真是好本事呢,如果不是我们特意在包袱暗放了这么一根发丝的话,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被人翻过动。 “难怪那帮浑小硬说老撞到了他们。”熊猫儿恍然接口道。 “就算我们没出门,他们也会想其它办法引我们出门的。”沈浪微笑着继续补充。 总之,鱼儿们终于沉不住气了!这证明我们那看似拙劣的计策生效了,我们会意地相视一笑。 想当初在晋城商议之时,熊猫儿还曾对我的计策提出责疑:“他们会相信我们确实是冲着宝藏而去的吗?故意在在途泄露目的会不会显得太假了?如果真的是云梦仙和王怜花拿走了那个盒钥匙,他们一定马上就会联想到其有诈的。” “她们会相信的。”沈浪却觉得此计可行,“朱姑娘这个计策看上去很粗糙也很幼稚,可却是用来对付聪明绝顶的人的最好办法。只因聪明人看事情总是喜欢想来想去的,而有时,陷阱并不在别人那里,而在他们自己的心。何况朱姑娘身上既然有盒,破译出盒地秘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云梦仙没有顺利地找出宝藏,那么就算她觉得这副地图是假的,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我才说,我们还要赌一赌老天爷给的运气是站在哪一边,”我微笑着回答熊猫儿,“以云梦仙的见识,她必定早已知道这盒的来历。她拿走盒已经有半个月了,如果再过半个月还没传来她得手的消息。证明她也没有破解出盒地秘密,那她就一定就会来找我们。” “那如果她找到了呢?”熊猫儿又问。 “你别忘了,白飞飞曾告诉过我们快乐王近期可能会入关,到快活林汲泉烹茶。”我微微一笑着提示道。 沈浪微笑道:“如果兴隆山真有宝藏,那么数目必定不少,即便云梦仙找到了宝藏,一时之间必定运不走。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金使金无望此刻应该也已经到了兴隆山。而若快乐王再一到,你以为这笔宝藏还可能被云梦仙独霸么?” “但你又如何保证白飞飞所说地是真话,快乐王真的会去兴隆山吗?”熊猫儿还是不解。 “因为朱姑娘手上也有她的秘密,”沈浪笑的很笃定,“白飞飞显然非常了解快乐王多疑的本性,她既然无法杀朱姑娘灭口又想伺机接近快乐王,自然就不可能冒着被散布出身份的危险来骗我们。更何况,难道你以为她与王怜花母之间会是诚心合作的吗?” 我在一旁微笑着,并没有说出我之所以这么有把握地白飞飞没有撒谎的真正原因,因为原著快乐王确实曾偷偷地入关到快活林享受人生,并聚众豪赌。如今正是春夏交际之时,而西北的气候又和原有所温差。因此这个时候兴隆山的泉水才是真正最甘美的时候,快乐王百分之十都会入关的。 说白了,我们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想看看我们能不能找机会当一回渔翁。 “鱼儿既已触了鱼饵,说不定还会再来,大家夜里都警惕些。”沈浪地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点了点头,心却因想起了金无望而有一丝怅然。 当时在古墓虽设计放走了金无望,令得他没有落到原武林的手里,可因为我的出现,使得命运的轨迹发生了偏离。他和沈浪没能再如同原著一般患难与共。以至到了此刻,这俩个原本该结成莫逆之交的人。却还不得不站在彼此对立地立场上。我每每想到这一点,心便十分遗憾,如鱼骨埂喉一般。 “那今晚我们就轮流守夜吧!我下半夜,沈浪你上半夜。”熊猫儿提议道。 沈浪点了点头。熊猫儿和我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地走到里间呼呼大睡去了,房间内又只剩下我们俩人。 “我们到院里走走吧!”沈浪出乎意料的提议道。 “嗯。”我颌首,看沈浪的样,是有话要对我说。 虽是在西北地区,不过这家客栈既然为平凉城最好的一家客栈,布置自然也有些特色。廊下的大红灯笼配上庭空如华的月色,映得院落里的花木假山别有几分江南的味道。 “你可是想到了金兄?”沈浪的声音有些低,低到刚刚够我听的清楚而已。 “我不希望和他作对。”知道隔墙易有耳,我同样压低地声音,却难掩心地沉重,“我总觉得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若不是被金不换所害,他一定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自古墓之初识金兄,我便知他是个恩怨分明地真正的英雄,如果可以,我又何尝愿意与他作对?只是他若还在快乐王手下,将来我们总难免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沈浪仰起头,看着清空的明月,语气流露的不知是遗憾还是无奈,或者是两者皆有。 “那——我们能不能把他争取过来?至少让他不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我立住脚步,认真地思索着其的可行性。 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更何况,金无望。这名冷傲孤僻的男,本来就该是我们地知己、我们的好友!他虽然面容丑陋、性情诡异,可剥开他那冰冷的外壳,我看到却是一颗无比柔软、恩怨分明的心。 他对兄弟有义,纵使被义弟金不换害的死一生,纵使在古墓之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他依然顾念着兄弟手足之情。不愿杀了金不换;他对朋友有义,纵然明知帮助沈浪去追查消失的一干人等。会被快乐王怪罪,却依然无怨无悔;他对快乐王有义,纵使深知快乐王不是明主,其人其行为天下人所痛恨,却依然不肯背弃—— 风雪之夜,他长笑一声“但将血泪酬知己,生死又何妨”孤身远去;荒庙之。强敌环伺,他却宁可拼却自己地性命,也要为沈浪争取生存的机会——这样地男人,如果不让人热血奔腾、热泪盈眶?这样的朋友,怎么不成为天底下最令人向往的知己。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生,我也不能令得他为难,不能令得他不得不和我们作对。我一定要改变他和我们对立的命运,他的人生原本已充满了不幸,更何况那快乐王也不是真心对他,否则不会在他断臂后反嫌他是个废物而欲杀之了。 可是,听到我这个建议,好似天塌下来也不变色的沈浪。嘴角的微笑却第一次变成了苦笑。 “金兄不论才智抑或一身绝学,皆是世间难得之才,如若能得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只是那快乐王对他非但有知遇之恩,更有救命之情。如果快乐王不先负他,他绝不会生背叛之心,就算快乐王对他不义,只怕他也未必会帮我们对付旧主。” “你说地我都明白,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且不论他对我有恩,单就其品性。他也不该是我们的敌人!”我认真地看着沈浪。以明亮的眼神告诉他我的决心,我总觉得我有责任不让这个已饱受苦难折磨的男再孤独的生活下去。我希望,他未来的人生也能拥有绚烂的色彩。 沈浪收回仰视天空地目光,转而凝注在我脸上。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回视着他,以坚定无比地眼神告诉他我是认真的。不知道对望了多久,沈浪眼的湖水忽然平静下来,微笑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七七,你确实是个不同与众的女孩。” “呵呵,”听出他的赞赏和支持之意,我顿时觉得如释重负,忍不住开心地将双手紧紧地互握在胸前,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笑道:“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这句话当成赞美?” “自然是赞美。”沈浪竟含笑地直接承认,我顿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眉笑了一笑,转移话题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点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你有什么好主意?”沈浪微笑道。 我摇了摇头,微带沮丧地道:“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好法。”前世金无望是因断了右臂而遭快乐王遗弃,意图杀他,这才使得他毅然离开从而化身为复仇使者。可他现在双手完好,仍是快乐王强有力地助手,我又该怎么说服他离开呢?总不可能也断去他一条臂膀吧! 这确实是个难题啊!难怪连沈浪都会苦笑了。 我低着头苦苦地思索着,边上的沈浪忽然身影一动,自身后两丈处的花木丛捉出了一个身形矮小、面容猥琐的瘦小男,扔在我的面前。 我微微一惊:“他听到了多少?”方才思维沉淀,我竟未意识到有人接近,真是惭愧。 沈浪微笑道:“放心,他没听到什么。” 我略松了一口气,就着月光打量这个大胆的偷听者,只见他面部肌肉虽很僵硬,但一双如蝌蚪般的小眼睛却还在不甘心地四下转动,令人一看就生出几分厌恶之心,我皱眉问道:“他是谁?” 沈浪笑道:“能近得我们周围两丈处才被发现,必不是江湖上的普通之流,看来他不是陇西地皮鼠,就是应门墙底儿。” 只见那瘦小男脸色一变,斜视向沈浪的眼闪过一丝惊异之色,显然沈浪已大概猜了他的名头。我却忍不住微微一笑,不管他是哪个,这两个绰号倒是取地挺有意思地。“我们先把他带回房再说吧。” 沈浪动作熟练地先检查了一遍他的口腔,而后才拍开了他地哑穴。 “就算你折磨死我,也休想从我的口知道一言半语,只因我说也是个死字,不说也是个死字。”那瘦小男一能说话,立刻连珠炮般地道,语气听起来竟意外的有几分刚强。 没想到沈浪非但没有生气,还拱了拱手,笑道:“阁下不仅轻功了得,听力灵敏,而且看来还是条威武不能屈的好汉,不知道在下可有幸知道阁下的大名。” 瘦小男翻动着蝌蚪眼,瞟了一眼沈浪,道:“在下便是陇西地皮鼠龙林山。” “哦,原来是龙兄,在下沈浪,这位是朱七七朱姑娘,”沈浪微笑着主动交代我们的来历,同时竟伸手解开他的其它穴道,翻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道,“在下久仰龙兄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来来,龙兄请坐下喝茶。” 龙林山见沈浪竟解开了自己的全部穴道,还请他喝茶,不由地怔在当场,忽然厉声道:“你想耍什么心眼?” 沈浪笑道:“龙兄误会了,在下确实只想请龙兄坐下来喝杯茶而已,龙兄莫非是怕在下下毒么?” 龙林山狐疑地瞧了瞧桌上那杯茶,突然走过来坐下,冷声道:“你若要下毒,方才就可以下了。” 他一口饮尽了那杯茶,又喝道:“茶已喝完,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沈浪却笑道:“多谢龙兄赏脸,在下已无事,龙兄若觉受人挟制,大可就此离去,在下绝不勉强。” 龙林山又是一怔,道:“你要放我走?” 沈浪笑道:“在下既已确定阁下未听得我同朱姑娘的机密之事,为何不能放你走?” 龙林山的蝌蚪眼抖了抖,突然站了起来就走向门外,踏了两步又猛地回头:“你真放我走?” 沈浪笑道:“沈浪何时说话不算话过?” “不错,你确实是个说话算话之人,但——”龙林山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如此轻易地离去,他犹豫了一番,又向门口处迈了两步,见沈浪没有丝毫起身追赶之意, “阁下可已想好如何回去复命?”他的身影才要纵起,我忽然半热不凉地说了一句。 龙林山的身影顿时一滞,立刻转身戒备地看着我们:“自然是如实回报。” 我恍然大悟般道:“哦,如实回报呀?” 龙林山小眼睛一眯,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耸了一下肩,优雅地抿了一口茶,看都没看他一眼,道:“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倘若你回去之后照实说,你的主会不会相信你竟没有对我们泄密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分别 第一百十三章分别 “为何不信?我本来就未曾说出任何秘密?”龙林山依然厉声道。 “你自己当然明白你没说什么,不过,你那个楼下的同伙会不会也这样认为呢?”我壮似随意地道。 “我哪来的同伙?”龙林山冷笑道。 “七七,我相信龙兄没有说谎,既然楼下那个一直盯着我们房间看的人和他没关系,我们就让龙兄回去吧。”沈浪含笑道。 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道:“我本来就没想留他,只是好心地提醒人家罢了。喂,没事了,你走吧!” 龙林山二话不说就地走出门外,往楼下瞧了瞧,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们。以他的身手,此刻如果要急逃,我们确实也不容易马上追上。可他见我们还是安然不动,反而迟迟地不跳下去。 我和沈浪却再也不理他,我甚至毫不忌讳地当着他的面低头取下脸上的易容,露出了本来面目。门外顿时传来一声吸气人,我只作没听见,掩着口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对沈浪道:“我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沈浪微笑道:“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出门走向自己的房间,经过还在呆立的龙林山时,幽幽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地道:“这么一副好身手,只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了,实在可惜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龙林山听出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 “哦。我是说,听说贵上一向御下极严,不知你的主上得知你在我们这里呆了好一会,却什么也没有探听回去,会如何对待你呢?”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推门进屋,余光却暗自锁定他地表情。 龙林山脸上的皮肉忽然抖了两抖。面色顿时灰败如死,显然是想到了那可怕的后果。他那本来就瘦小的身躯不禁也微微摇动,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慌,又仿佛像要安慰自己,只听他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夫人一定会相信我地,她知道我的身家都在她地手里。我绝不敢拿自己的妻儿开玩笑,绝对不会背叛她,她一定会相信的。” “夫人?”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浪所在的房间,虽然瞧不见他的身影,不过可以想象他已经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试问除了云梦仙还有谁担当的起“夫人”这两个字。 龙林山面色再大变,立知失口,扬起右掌就要往自己地天灵盖击下。可他的手才抬起,边上已多了一条身影,轻轻地托住了他的手,一个淡然的声音道:“死是懦夫的行为,你若还想着你的家人,就该绝了这念头。” 龙林山惨笑道:“我已被你们骗出了秘密。唯有一死才能救我家人性命。” 我转身道:“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会善待你的家人么?你既然已无利用价值,你的家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一点道理你竟然想不通么?你若还是个男汉,就该想法救你家人才是。” 龙林山呢喃道:“救他们——谈何容易?谈何容易?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们此刻在哪里?” 沈浪缓缓地道:“不容易总比没有行动、自寻死路来地好,难道你愿意屈服于命运,全家人都死不瞑目?” 龙林山大震,怔立当场,惨然无语。 沈浪叹道:“这样吧,我写几个字。你带回去向你主人复命。或许你家人还有一线生机。” **** “你们俩一搭一唱的,可真有默契啊!”熊猫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踢趿着麻鞋走了出来。 “猫大哥,你怎么出来啦,时间还早着呢。”我微笑道。 “怎么,嫌猫大哥出来打扰你们聊天啦?那我这就回去睡觉。”熊猫儿作势欲走。 “猫大哥!”我嗔道,带着微红的面色,一伸手就抓住他的袖把他扯了回来,“别开玩笑了,有正经事呢!” “是啊,猫儿,我正要去叫你起来——”沈浪也道,“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也罢,也罢,既然你们不嫌我碍眼,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坐下来吧。”熊猫儿贼笑着转身,嘴里还不忘调侃我们。 “你很勉为其难呀?”我歪了歪头眼睛睨了他一眼,送开抓住他袖的手,稍往上抬了一下,狠狠一拧,死猫,还开我玩笑? “啊哟,呼——七七,你怎么忍心对你猫大哥下这么重地手,咝——”熊猫儿压根就没提防我来这一招,夸张地猛抽冷气。 “我看猫大哥虽然才躺了一会,精神还没恍过来,所以才‘好心’地提醒你一下啊!”我甜甜地笑道,“猫大哥你一身铜皮铁骨的,不会连小妹我这一点点的小力道都受不起吧?” “受得起受得起。”熊猫儿忙投降道,还把凳往沈浪那边挪了一挪,抬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我见他还在耍宝,眼睛一瞪,作势又要动手,吓的熊猫儿立刻满脸戒备,猫眼儿滴溜溜地瞧了瞧我,好象怎么也想不通我怎么突然变的强悍起来了,赶紧移开话题,问道:“话说回来,方才你们俩还真有默契,三言两语地就套出那地皮鼠的话来了,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俺以后也好学学。” 沈浪温和地看了看我,微笑道:“不论他是云梦仙还是快乐王派来的,一般象他们这类组织如此严密、纪律如此森严的组织,管理属下地方法无外乎两种:一种纯硬。一种硬带柔。方才我检查他地口腔并没有发现什么毒药,那么他们必定有一种更好的手段来控制手下,而这个手段必定比死亡还要可怕,只怕就算再如何折磨他地**也无用,于是我便试着从精神方面着手,幸亏七——七七聪慧过人,立刻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否则我这双簧可就变成单簧了。” 听他这么明夸,我不觉的有些涩然。道:“我只不过是担心你会真的放他走而已,因此才试试看的。”若要说沈浪真地什么也不问就放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前世里他不就为一个王怜花地手下冒着危险奔进火场么?他这样的人,会对人家严刑逼供那才怪呢! “得了,你们也莫要谦虚了,对了。”熊猫儿笑道,“沈浪,你刚才写了什么字给那地皮鼠让他带回的?” “我只是请他回去传个话,想见见他的主人而已。”沈浪笑着看着我们,道,“这陇西地皮鼠虽然貌不惊人,但他的轻功和听力却是一绝,在江湖上也甚有名头。没想到竟也在云梦仙的门下,看来云梦仙还笼络了不少能人,她既已盯上我们,我们不如索性主动些,邀她谈一谈。” 熊猫儿奇道:“找她谈话,她会愿意么?” 我也看向沈浪。方才他写那纸条,我也怔了一下,不明白他此举何意。 沈浪淡淡地微笑道:“她既已被我们知晓,那么接下来她必然还会安排一些人来招呼我们,与其尽和她手下人纠缠,还不如直截了当见她。而且我相信,比起和我们敌对,她宁可选择合作,只因她应早已清楚我们的实力,而且。最重要地是。她的目标也是快乐王。” 我们没有等多久,次日清晨。当我们三人皆都神清气爽地起床时,一张精美的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请柬便送到了沈浪手里:“贱妾蒙承公相邀,喜不自甚,只是贱妾乃蒲柳之质,不堪路途颠簸,还望公垂怜移玉,贱妾自当摆茶恭候大驾,亲向公赔罪!” 她的言下之意,是要沈浪单独去见她了。 什么蒲柳之质,如果云梦仙这样的女人都被称作蒲柳,那么天下的女连呼吸都需要别人帮忙了。我心暗自冷笑。 沈浪看了我和熊猫儿一眼,对那送信之人微笑道:“请足下在厅稍等片刻,在下即刻就来。” 那人面色恭敬地退下了。 “谁知道那女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沈浪你不能一个人去。”熊猫儿皱眉道,“要去,我和你一快去。” 我只是微微咬住了嘴唇,却不言语。直觉告诉我,沈浪这一去必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纵使对方有什么阴谋,以他的才智也必能全身而退,可是一想起他马上就要单独去见那融合着圣女和**地云梦仙,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烦结。 读原著时,云梦仙和沈浪会晤的那一场情节,实在令我记忆颇深。 染香之媚我已见过,我到现在还记得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可那双眼睛和云梦仙一比,居然就变成了死鱼的眼睛,由此可见云梦仙的眼波之风骚之媚骨,实在已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更何况她还——还拥有一副可以令天下之男人都为其疯狂地身体,一门以身体来换取她所想要的任何东西的“艺术”,这女人实在已是不要脸之极,却偏偏又长得足以令天下女汗颜—— 沈浪若见了她,她若又施出了美人计,沈浪他——他能抵挡么? 想到云梦仙有可能风姿卓越地在沈浪面前轻解罗纱、赤luo相诱,我就——我就——我实在难以想象他们会如何相见——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要相信沈浪。如果天底下只有一个男人能面对云梦仙那样的女人还不动心,那也只有沈浪,他的理智和冷静绝对没有第二人能比的上,可是——可是我就是无法放心,就是觉得心慌,就是不愿意他单独去见那女人。 因此熊猫儿开口要求同去,我虽知不大可行,却不想反对。 但沈浪却不同意,言道此行必不会有危机,反嘱咐熊猫儿一定要好好留守保护与我,为以备万一,还要求我们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客栈,不要离开暗影的监护范围,安静地等他回来。 我和熊猫儿送他到门口,恨不得立刻呼唤沈浪回来,或者坚持要和他同去,可是,我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我的情感,眼睁睁地看着他跟随着来人登上一辆马车,驶向城外。 方才自收到请柬后便涌出地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化成了三个字:“要小心——” 你要小心云梦仙地诡计,要小心她的阴谋,还要小心她地——可终究还是只说了那三个字。 沈浪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用那温暖的目光凝视了我几秒,然后对熊猫儿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要不要跟上?”客栈里一个普通的客人慢地走了出来,与我们缓缓擦肩而过。 “算了。”我同样低声地回道,只觉心十分烦躁,在门口又自呆怔了一会才转身走进内堂。 “放心吧,他会完完整整地回来的。”熊猫儿方才还有些担心沈浪,沈浪一走,他反而对沈浪充满了信心,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这世上只怕还没有难得了他的事,没有他对付不了的人。” 可我并没有因为他这话就真的放心下来,反而还起了几丝担忧。 虽然说沈浪在原著几近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似乎总是无所不能,无论环境多么艰难恶劣,他总能理性地从找找出脱身甚至反击的法,可是这一世,他展露聪明才智的地方并不多,至少在我看来,由于我的介入,他并没有经历如同原著的大风大浪一般的阴谋。 而且,他的性和原著似乎已有些不一样,我实在怕命运会无常地捉弄与他…… 唉,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安,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留在客栈等待了。 等待的时光真是难熬,熊猫儿大约难得见我心神不宁,赶紧抓住时机讽刺我,我羞恼之下,便和他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嘴来,接着又下了几盘棋,终于挨到了午饭时光。 一闻到饭堂里的香气儿,熊猫儿立时便坐不住了,大手一挥就搅乱了棋盘,拉着我到楼下喝酒吃饭去。照例谨慎地试过饮食之后,我才开始漫不经心地举筷。 “猫大哥!”还没吃几口,一声清脆的叫唤便从门口传来。一抬头,只见一条嫩黄人影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柔顺的长发简单地绑在脑后,右手提了根细竹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小?”熊猫儿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 “我的伤早不碍事了。”高小身轻盈地转了个身,却不小心旋过了头,差点撞到人家身上去。 “小心。”熊猫儿急忙扶住她,让她坐在桌旁,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看你,明明还没好,怎么就一个人跑出来了?你哥也就这样由得你?” p:本周最后一天还有几十个书评精华,大家踊跃发言哦!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入魔手 第一百十四章再入魔手 “我哥他还不知道呢!”高小笑嘻嘻地挨着熊猫儿,“不过我也不是一个人来哦,你看——” 她伸手往门外一指,只见有四五个乞丐打扮的人正蹲坐在街对面,目光望着我们这方向。我大概撇了一眼,那里赫然有一张熟悉面孔,还向我们这边点了点头。 我不由地笑道:“小,你把你的何大哥也抓来了?” 小原本还没注意到我,此刻听我说话,不由地凝或地向我看了看,恍然道:“你是朱姐姐?” 我笑道:“是我,我都坐在这里老半天了,你却瞧都没瞧我一眼。眼里只有你猫大哥了。” 小羞的低下头去,喏喏地道:“谁让朱姐姐你突然变了个人嘛,人家当然不认得啦!”她俏皮地歪了歪头,又抬起头来,笑道,“朱姐姐,你把脸上那东西摘下来吧,这样小好不习惯呀!” 这个小,似乎比受伤之前调皮活泼多了,看着忙叫小二张罗再加一副碗筷的熊猫儿,我微微一笑,抬袖还原我本来面目,反正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摘下一会也无所谓。 “仙女姐姐——姐姐,囡囡要抱抱!”饭堂里的人大都在各自用膳,彼此也未如何留意旁边的动静,因此我虽取下了易容,但并没有多少人注意,自然也没引起什么轰动。可没想到却被隔桌的一个两三岁小女孩给看到了,立刻挥舞着胖胖地小手。挣脱出母亲的怀抱,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众人被她这一叫,视线顿时转了过来,看到这个小女孩竟这么热情,我不由地愣了一愣,随即笑开了颜,好粉嫩好可爱的宝宝呢。我最喜欢这个年龄的小孩了,简直就是太可爱了! “好。姐姐抱抱。”我转过身,迎接那小跑过来的小女孩,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一把抱起了她,小女孩软软胖胖地身顿时粘在我身上,一股小孩特有的奶香味也随之钻入我地鼻。 “囡囡乖,到娘亲这里里。不要吵到姐姐吃饭。”孩的母亲忙跟了过来,强行抱走小女孩,边不住地向我道歉。我笑着说没关系,这小女孩胖呼呼软绵绵地身体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老八,那会老八多可爱呀。 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饭后,我和熊猫儿、高小就直接回到楼上去,互叙别后之情。聊了一会后,我看小的目光频频爱慕地看向熊猫儿,心不由地暗笑,找了个午睡的借口自动回房,心道这小对熊猫儿还真是挺痴情的,竟从太行山追到甘肃省来——不过小居然不和猫儿吵嘴反而表现的如此热情——不好!脑突然闪过始终未进入客栈的何志先地面容。那张脸怎么那么僵硬?而且按理说他也不该不过来打招呼—— 背脊处立时沁出了一身冷汗,我正要开口高叫“猫儿小心”,眼前却突然一黑,顿时人事不知。 ***** 缓缓地睁开眼睛,首先见到的便是明亮的烛火,昏迷前的一切顿时浮现在眼前。 “王怜花,你想怎么样?” 我动了动自己的手脚,软绵无力,再微微转眼,便将自己所处环境尽收眼底。这才目光淡然地注视着眼前依窗而立的修长身影。 窗前的人影慢慢地转过身来。烛光映照下,一张面庞胜若潘安。正是带着一脸然之色的王怜花。 “你还不知道我想怎么样么?七七?”他直接改口叫我名字,笑容之有藏不住地得意之色,一步步地走了过来,伸出了一只保养地比普通女还有细润的手,修长的手指在我脸上缓缓地抚过,语声柔和地仿佛是最温柔的情人一般,双目泛着难解的异彩。 我眼睛眨也没眨一下,仿佛根本未觉有手指在脸上移动,淡淡地道:“王公真是好本事,没想到三岁小孩都是你的棋。” 我一直都很小心自己地行踪,可没想到依然不自觉地了他的计,看来王怜花确实已经将我和熊猫儿了解的十分透彻了。他知道我对易容之术有所了解,竟然找了一个和小如此相似之人来,又特意让那个少女穿上了当初鹦歌给小的衣服,来迷惑我们,甚至还针对我特别喜欢小孩的弱点,在那小女孩的身上下了**。 王怜花依然柔声道:“七七,你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了,如果不用这个方法,我确实找不到再见你一面的机会,更不用说,现在你会这样乖乖地躺在我面前。” “那个小女孩呢?” “你放心,我没有伤害她,只不过她会睡上两天而已。”王怜花温柔地道,“我故意接近那个小女孩告诉她,今天午店里会有一个很漂亮的仙女姐姐出现,到时候要是她能让仙女姐姐抱抱她,将来她也会长的象仙女姐姐一样漂亮。然后我就把**藏到她地头发里,只因我知道你抱小孩时有个习惯,总喜欢在他们地头上蹭两下——呵呵,七七,你觉得我请你来的方法怎么样?” 那小孩没事就好,否则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小地年纪就已经懂得算计别人了。 我平静地道:“很不错。你打算让我一直躺在床上任你予取予求吗?”我没有提起熊猫儿,如果熊猫儿已经落入了他的手里,那我问也没用,如果没有,他反而会利用这点来骗我。 王怜花扬了扬眉,勾勒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躺上来陪你。” 他缓缓地俯下身,一点点地凑近我的脸。呼吸几乎都快喷到我地脸上。半眯起的目光仿佛有炽热的火光在闪动,犹如一只久饿的山猫在注视着好不容易捕获的猎物,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吃下肚的感觉。 这样的目光我并不陌生,我很清楚它所代表地含义,如果王怜花想用这目光来吓我,他的目地已经达到了。没有一个女在自己的贞c明显地即将受到侵犯的时候,还能一点都不在乎不害怕,但我不能就这样屈服,只因我今生是朱七七。一个绝对不会被威胁任意吓倒的朱七七。 同时我还必须保持我的冷静和理智, 于是我还是开口了。纵然声音里免不了一丝颤意,但我还是完整地表达出我的意思:“谢谢,不用了,王夫人准备什么时候见我?” 游移在脸上的手指顿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这么直接。 “她不知道你在这里。”说了这几个字立时住口,仿佛还着点懊恼之色。将头凑地更近,“你提她做什么,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是我,而不是别人,你应该多想想我才对。” 我微微侧头避开他的呼吸,却被他乘机亲了一下我的颈部,肌肤被陌生人侵犯的感觉顿时传到神经,我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一种叫作恐慌的情绪也随之升了上来,我并没有忘记前世他是如何一次次试图掠夺朱七七的贞c的,没想到,我竟然又如同落入色使手一般,落进了他地魔掌,可这次。沈浪却在他**的身边,无法赶来救我—— 我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一定要想办法自救:“那么,这事是你私自作的主了?你就不怕她生气,惩罚你?”我竭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我记得王怜花似乎很害怕云梦仙,或许可以从这里找条生路。 王怜花的手果然又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改手指成手掌,覆盖住我的半个面颊。轻轻地摩挲着。口气依然轻柔,道:“她是我母亲。如果知道我和你结成了夫妻,她一定只会为我高兴,而不会生气。” “可你别忘了,我不仅是活财神地女儿,还是此次前来寻宝的发动者,兴隆山的宝藏地图还在我手上,而且,沈浪现在正在和你母亲谈话,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成为合作伙伴,而如果你对我乱来,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后果。”我强迫着自己冷静地吐出威胁,假装忽略脸上和颈部的感受,老天,我真想吐。 “那你何不乖乖地把地图交出来呢?还是,由我亲自来拿?”王怜花的目光里的异色一闪而过,手竟然仍向下探去,停留在我的腰际的衣结处。 “地图当然不会在我身边,也不会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心底的恐惧让我忍不住微带急速地喘气,老天,我实在无法想象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王怜花他,可能真地会动手! 窗外忽然凭空闪出一道雪亮地光芒,映的满事地烛光顿时微弱似萤,接而天际传来滚滚的雷声。 “七七,你知道么?”王怜花忽然略略离开了一点,轻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真的是个聪明的女孩,你真的很懂的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他的声音在这雷声里非但没有被掩盖,反而似乎别有一番魅惑的滋味, “我没有。”我摇头否认,心理期望着他这句的意思是我说的对,但我的眼睛却看着窗外的另一道闪电,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能逃出魔掌吗? “你有,”王怜花的声音飘渺地象是从天之上传来一般,“你不仅是个聪明的女孩,你还是我平生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那出尘脱俗的容貌和甜美的声音给吸引了,然后我立即就告诉自己说,这个女孩,我要定了。” 我轻哼了一声,我明白他这个“要定了”的意思,他不过见我外表长的还好,因此想把我当成其他被他俘获的女孩一般,他那时想的,应该只是我的身体而已。 “可是,你说多巧呀?你居然是朱戊的妹妹,江南首富的宝贝七女儿?”王怜花娓娓地道,“于是,我只好耐着性,决定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你可知道,你这副身,早在那时候就应该已经是我的了。”说到这里,他的手又动了动,手指似乎也捏住了一根衣带,我几乎屏住呼吸,生怕他微微一用力,就会将衣带抽了开去,身也不禁颤抖的更厉害,可我的牙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只敢在心骂他无耻。 “嘘,不要这样虐待自己,我会心疼的。”一根修长的手指滑到了我的嘴唇上,反复地、轻柔地在我紧闭的唇及下巴处打着圈圈,暧昧之极。 我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粒粒地泛了起来,牙印也咬的更深。 “你若再咬住自己不放,那么,停在你唇上的可就不只是我的手了。”王怜花慢地道,火热的嘴唇缓缓地从颈部游移上来,不时地轻触着我的肌肤,点着我的下巴、我的面颊。 面对如此赤luo的威胁,我纵然心再如何愤恨和不愿,也只能松开我的牙,悲哀的是,我知道他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我,可是我的身体却绵软的连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知道么?你很美,很美,是我这一生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可难得的是,你还有一颗很既聪明又狡猾的心!”王怜花宛若梦一般地呢喃道,“从来没有人能整的了我,你是第一个!” “多谢你的夸奖,比起令堂来我还差的远了。”我强抑着颤意,提醒他今日的所谓不会被云梦仙赞同。 “你怎么能和她相比?”王怜花的手突然猛地握住了我的下巴,目光充满了阴鸷,眼神狂散地大喝道,又是一道雪白的闪电,让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张原本胜若潘安的面庞竟陡然变得狰狞扭曲。 “令堂风华绝代,我确实无法和她相比。”他突然的暴戾吓了我一跳,下巴传来一阵紧窒的痛感,可我仍然勉强地嘴硬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怜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纯洁的女孩,你怎么能和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相比?” 人尽可夫?我骇然地睁大了眼,低呼道:“你怎么这么说你自己的母亲?” “母亲?哈哈哈——自那次以后,几年来她何曾当我是她的儿过?我是她的耻辱,一个不断提醒她曾被一个男人抛弃过的奇耻大辱。”王怜花狂笑道,“从来都只有她抛弃男人的份,没有男人敢主动地抛弃她,而且还在抛弃的同时还想置她与死地,可我的存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这个耻辱。” “我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昔年的柴玉关、如今的快乐王,可你的母亲,自己就是云梦仙,当年就是他们一手策划了衡山之祸,而后柴玉关却因此又抛弃了你母亲。”我的下巴因他的狂笑而稍微送了些力道,他一激动,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王怜花本来就是很难捉摸的人,难得见到他失控,虽然他可能会因失控而做出疯狂的事情来,但我还是要试试尽量地拖延时间,总好过被他像猫捉老鼠一样的逗弄,最后还是逃不了被吃的命运。 第一百六十五章 王怜花的故事 第一百十五章王怜花的故事 “原来这些事你都知道?”王怜花的眼睛锐利如剑,眼底还跳动着两簇火焰,以往的温雅已荡然无存。 “这本不就是什么秘密了,天下人很快就都很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我镇定地看着他,任他紧紧地凝视着我,然后,看到他眼里的狂暴之色突然如潮水般回退,刹那间就恢复了常色,只剩面容上还残留着一些极怒之后的不正常的红晕,衬的他的玉面又如桃花般娇艳。 桃花面忽然轻轻地一笑,声音如丝绸般滑出:“所以你让我很费解,很好奇——七七,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这些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针对原武林的那些阴谋不会得逞。” “你就这么肯定?你莫忘了,就算我们什么也得不到,至少我还能得到你。”他的目光忽然又爆出了一团绿芒,手指猛的一动,迅速地抽开了我的衣带,露出里面的白色衣来。 我身顿时一僵,心立时如擂鼓般地急跳起来,震出一波*的恐惧传达向四方,口更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王怜花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手指一挑就将我的外衣撩开到两侧,蜻蜓沾水似的在我的腹部弹跳着舞蹈,似乎在测试着我皮肤的柔软弹性程度—— 我竭力地控制住呼吸,尽量让腹部不随呼吸而上下起伏。但那种从骨里透露出来的颤意被明白地泄露出我此刻地心情,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变红、变热——王怜花妖艳的瞳光一丝不漏地将我的表情罩在眼底,面上渐渐地浮现出一种极其享受的神情来。 这个魔鬼,他正在享受我的恐惧,享受我的无措,我地无依。他的手故意移动地特别缓慢,却又似是坚定无比地伸向了衣的扣。我明知我表现的越软弱他就会觉得越开心,可是我的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凝聚成珠,在眼角闪动。 窗外的闪电已止,雷还在轰鸣,倾盆的大雨急速地击打屋檐。 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从没有如此刻般如此更深地感受这一句话。 世上再没有一双眼能比他的眼还yin猥,再没有一只手能比他更应该斩断,随着每半个呼吸。我就向地狱又移进了一步,他竟然毫不在乎我地威胁,竟然毫不在乎云梦仙的责怪——我——我几乎要绝望了,可我突然又笑了起来,前所未有的笑了起来。 笑得我身体乱颤,笑得我呼吸不均,也如愿地笑的王怜花顿住了手,暂时收起了他邪魔的眼神。 “你笑什么?” “我笑原来一向恣意花丛自命风流。号称最了解女人心的王怜花王公,到头来也不过如同那些凡夫俗、强盗嫖客一般粗鄙不堪,只会凭莽力掠夺女人的身体。”我急促地笑着,仿佛在述说着天底下最好笑最幽默的事。 王怜花怔了怔,忽然也笑了:“你想拖延时间。”但他虽这么说,点弹着我腹部地手却忽然滑落在我腰侧。紧贴着我的肌肤撑在铺着丝绸的床上。 “我只是在指出事实。”我甜甜地笑道,“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其实你大可以夺去我的身体,我只会当在梦不小心被一条野狗咬了一口,醒来之后依然还是我朱七七,你以为你要了我的身,我就会乖乖地带着百万家财嫁给你么?想的确实很美呢!” 王怜花笑道:“你打算用激将法,激我先获得你地心,再得到你的人么?” “对,我是在用激将法。”我坦然地承认,道。“不过。我也明白,我这拙劣的激将法对你王公来说根本就不管用。只因像你这样一个处处以自我为心的男人,是不会明白如何才能得到一个女的真心的。也就是说,你永远都不会学会这种方法。你只能靠勾引、靠掠夺来得到你想要的女人!多可悲呀,堂堂的王怜花王公却是一个永远都不懂得什么叫爱的男人。” 看着王怜花已冷静地几乎瞧不出什么波动的眼睛,我没有一点地把握,没把握我下地这记重贴会不会有效?更没有把握王怜花会不会这个激将法,可我不能表现出一丝的不自信,不能让他发现其实我地内心,早已乱成了一团。 “那你倒说说看,如何才能得到一个人的心?” 王怜花的脾气忽然好了起来,竟然伸手将我扶了起来让我x在床上,自己则懒懒地依着另一边的床橼,规规矩矩地连一个手指头都不再碰我,而他的脸上,他的脸上又带上了那副王怜花专有的微笑,一种不同于沈浪,却同样有着致命一般的吸引力的微笑。 我暗松了口气,心却因为想到沈浪而隐隐地抽搐着,沈浪,沈浪,你可知我此刻正陷在魔爪之? 我没有容许自己失神太久,因为对面的王怜花的眼神正如鹰一般地注视着我,等着我回答问题。于是,我嫣然一笑,第一次展现我女人的本钱、女人的武器:微带羞涩的笑容、温柔如水的语声。 “其实,想得到女孩的心也并不难,除了了解她,关注她,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厌恶什么讨厌什么,还必须让女孩也了解你自己,让她也明白你的喜、怒、哀、乐,简单的来说,就是以心换心,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获得女孩的真心和一生不变的爱。” “你的意思是,要让我讲述自己的故事?”王怜花微笑道,此刻他地脸上。早已看不出丝毫先前的变色,风采流转地一如那个黄昏,我在买砚时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令屋都发亮的美少年。 “如果你愿意讲给我听,我想我会很乐意。”我轻轻地眨了一下眼。 “好,那我就讲给你听。”王怜花微微一笑,目光游离地看向窗外,就着有节奏的雨声。竟真的开始讲述起他的故事。 “你可知道,我并不是在父母地期盼之下出生的孩——她本不愿生孩。只因生孩难免会影响她地身材,会让她因怀孕而变的脆弱,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变得脆弱。可是,为了他,她平生第一次屈服了,他们偷偷地成亲后,她甚至后悔自己以前为了出人头地。竟向那么多的男人出卖她的身体,第一次安安份份地守在家,乖乖地每日等他回去。” “当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就做了一个人生认为是最大错误之一的决定:她生下了我。可我没有因此而得到每个普通的孩都能拥有地父爱和母爱,只因给予我生命的那个男人是天生的武痴,为了学武,他可以不惜出卖一切,连自己的亲人和师傅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杀害。只要阻碍他追求武学更高境界的人,他都绝不会留情,哪怕是她,可惜她到最后才明白了这一点。” 没有刻意,没有做作,也没有起伏曲折、抑扬顿挫的语调。只是平平的述说,平静地仿佛只是在漠然地讲述另一个人的故事,我初时还带着微笑,可渐渐地,我无法再保持着完美地笑容,眸光也渐渐地深沉了起来。 随着他的讲述,一个全新的王怜花,一个带着一面从未被人了解过的王怜花,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一幕一幕地闪现着他的过往。 “他们在一起时。他已粉饰过往。成为江湖上破有名气、被人称为大侠的正辈人。可他依然不满足,因为世上有太多比他武功高地人。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超越这些人,要在有朝一日凌驾于所有的头上。所以,即便在我出生的时候,他还在四处地奔波寻找至高无上的武学秘籍。” 王怜花忽然轻笑了一声,微带自嘲地道:“为了帮助他,为了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地对世人公布他们的夫妻关系,她不惜扔下还不到两岁的我,再度利用自己的身体,去四处奔波为他收集各家的武功秘籍。我虽是他们的亲生儿,但是一面到头却难得见上他们一面。我一直以为自己表现的不够好,不够乖,不够出色,所以我地父母才会把我扔给别人,几个月甚至一两年都不闻不问,偶尔才会回来一下。于是我拼命地学习,不管有用没用,喜欢不喜欢,只要一切能引人赞美地本事我都努力去学,几乎一个时辰也不停地学,尤其是武功,再累再痛也不肯放弃,只因这一门学问是我最贴近他们的地方。我很快就有了个小神童地称号,可是小神童的称号没有改变什么,他们依然行踪不定,难得有一两封家书回来。” “后来呢?”我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心里有一股淡淡的涩意,难怪他几乎可以号称全才,原来,那么小的时候,他就逼迫着自己却学那么多的东西,以讨父母的欢心,可惜等来的总是空。 “后来——”王怜花冷笑了一下,道,“后来他们终于回来了,还把我接了过去一起住,我当时真的好开心好兴奋,以为终于能象别的普通孩一般和自己的父母永远地生活在一起了。你知道吗?别人常常羡慕我世家公的身份,常常羡慕我的锦衣玉食,羡慕我小小年纪就学富五车,可从没有人知道,我只是想和我的亲生父母呆在一起而已,虽然他们大多的时间还是在修练,但是,只要能呆在他们身边就好,哪怕安静地一声都不吭,也好过天天期盼着等待着——” “可是,这样的日没有多久,很快就被他们亲手打破了。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刚刚下过大雪,很冷很冷,我被他们房里一阵奇怪的动静吵醒,就披了衣服过去看,结果——结果却见他们两人在打架,他虽是个男人,可却明显地落在下风,若不是他突然发现躲在门口的我,将我掷向同样重伤的她,只怕此刻世上已经没有他这个人了。” “呀——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不由地一声低呼,面色变的惨白,难怪王怜花就是死也不肯认快乐王为父,原来他那么小就被亲生父亲当挡箭牌,若当时换了我,我——只怕我也会怨恨在心的。 王怜花看了我一眼,目光里不知道闪动着什么,却又很快地就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 “你很恨他,是吗?”我幽幽地叹道,父亲如此对他,母亲又视他为耻辱,他十几年的人生,竟是这么过来的吗?相比起来,我的幸福实在连大海都装不下。 “恨?不,这个字也无法代替我的感受。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亲,不配!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的血肉都还给他,送到他的口里,让他一口一口地咽回去,也不要我的体内流着他那肮脏的血。”从开始述说以来,他的语气一直都很平稳,很平静,直到这最后几句,他的怨毒才仿佛被积压到无法再积压的地步,像火山一般地喷发出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推出,只听轰然一声,屋内的桌椅全部还原成一堆残缺的木头,带着无数地飞屑深深地嵌入雪白的墙壁之。方才还是一片雅致华丽的房间,除了我所躺着的紫木雕花床及床旁的一张红木凳外,已全部化成一片废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相信这有着一副弱害羞、俊美面孔的少年也会如受伤的猛兽一样爆发,一样隐隐无助地喘息呢? 我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 “你同情我?”王怜花倏的抬起头来,漂亮的凤眼有几缕红血丝。 “同情?不,我没有同情你,我只是觉得以前对你了解实在太少了。” 我淡淡地道,回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我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尤其是那张纸条。受了原著的影响,虽然明白王怜花并不是天性奸邪、生来只会利用别人,但总觉得后天的经历已使他变成一个坏到骨里、已无药可医的人。 可是,今生他却并没有筑成大恶,我以原著的记忆去苛求他,对他,是不是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呢? 王怜花一震,凝视着我目光似泛了两鸿秋水,深深的,不可预测的秋水,久久无语。 “夫人。”外庭忽然传来一声极细的恭叫声,王怜花神情顿时一懔,异色尽去,面上立时没有丝毫的表情。 “怜花,你果然在这里。”随着一个极其娇柔轻细的女声,我察觉到有人迈了进来,因床头那被王怜花凌厉的掌风所及而散落的帷幔,遮住了我的视线,令我无法瞧清她的面容,但是有一股说不出是什么味、闻之却醉人之极的香气已先飞散到我鼻来。 闻香识人,她的身份已很清楚。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兴隆山 第一百十章兴隆山 只见王怜花微微垂首,果然低低地叫了一声:“母亲。” 他的声音恭敬地全然听不出任何怨意,仿佛适才在言辞流露出极其的怨恨的对象,和眼前这个女全然不是同一个人般。 “怜花,”那酥骨的声音又叫了一边,“是竟能谁惹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没有脚步声,只有鼻端更深的香味,只在半个呼吸间,一只白嫩细致、比例绝对完美、如最好的美玉一般晶莹的手,轻轻地撩起了帷幔,缓缓地将一个艳光十射的丽人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顿时窒住了呼息。 这一刻,我忽然怀疑起多年来对自己容貌的那份自信,我实在无法形容她的外表,只知我的目光在眩,瞳孔里只有那如同不住地被闪电急速照耀的人影,瞧不出五官长的如何,年岁又是何等?令人只觉得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散发着惊人的魅力和光芒。 这就是云梦仙!王怜花的母亲,快乐王的妻,天下第一女魔头,外面雨下的这么大,她身上却竟无一丝的水滴和湿气,仿佛不是走在暴雨的夜里,反似迎着朝阳而来。 如此之气质,果然是人间少见。 “是孩儿不对,孩儿只是在闹着玩。”王怜花温顺地仿佛是最怪乖的学生,甚至连头也没抬。 “哦,”王云梦随意地应了声。没有再追究,微微俯身向我望来,眼波似烟,又似雾,虚无,飘渺,却又能把人紧紧地裹在里面。“朱家千金朱七七?” “王夫人!”我淡然地回道。 我以为我说话多少都会震颤,没想到吐出来的字却清晰无比。想来我地眼神必定也同话语一般镇定。朱七七,表现的很好,我忍不住在心暗暗赞扬了一下自己以滋鼓励。 “王夫人?”王云梦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顿时发出如银铃般的笑声,笑的那柔若无骨的腰肢一阵诱人的波动,“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呢!难怪我家怜花要对你念念不忘了,果然天底下也只有你朱姑娘才配地起怜花。” “母亲。孩儿只是请朱姑娘来做客而已。”王怜花接口道,声音平静地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哦,做客?”王云梦娇艳地笑容忽然一变,神情端庄地不能再端庄,如同一位好客的女主人,大方得体地笑道,“既然是做客,那就应该好好招待人家。怎么能让朱姑娘住这么破烂的房呢!怜花,还不赶紧去准备为朱姑娘换个房间?” “谢谢夫人,不过我觉得这间屋就很好,还是不用换了。”我平静地道,心里却不适时地开始幻想她和沈浪见面时的情景。王云梦果然是那种连女见了都移不开眼睛的女人,沈浪——他可有被她诱惑?可有和她——他们又都聊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朱姑娘若是喜欢这间屋。那就这间吧!”王云梦表现地仿佛是个极为大方得体的女主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手,道,“主随客便,限你们一刻钟内把房间重新布置好。” 门外立时想起一声脆响:“是,夫人。” 不过数秒,立时奔进几个大汉,身手快捷地收拾屋,将狼籍之物全部移走,竟然几乎未曾发出什么声音。而后随着进来两名拿着扫帚的丫鬟。将灰尘轻巧地扫起,几乎连一丝灰尘都未扬起。再后又是两名丫鬟。接而快速地将地用布抹干净。然后,先前那几名大汉,捧着两大块波斯地毯细细铺开,才又相继抬了许多家具进来,我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就已知这些家具俱都不是凡品,而后再拿进来装饰地古董花瓶字画等等,无一不是极其精致或价值连城之物。 一刻钟内,房间果然重新变了个样。被木屑刺破的墙壁一时无法修补,就挂了些山水字画上去,竟丝毫都瞧不出任何异样,而且一桌一椅,一瓶一物都布置地很是妥帖,仿佛天生就该呆在那个位置似的。 而后,才有一名清秀的丫鬟端了香茗进来,无声地放在床前新添置的、铺着精美台布的圆桌上,方轻盈地退去。 我表面上默然看着,体现着我的大家风范,可心却已极度的震撼,云梦仙训练手下之严密之纪律,绝非我所能想象,她故意答应迁就我,想来正是想趁此机会明里向我展现一下她地实力,暗里却警告我,不要试图做无谓的逃跑思想,人既已到了她的手,就绝对没有再逃走的机会。 “怜花,贵客来临,你竟连茶都没有一杯,实在太过失礼,母亲可有这么教你待人接物的么?”王云梦就像位慈祥的母亲责备娇儿一样,嗔怪道。 “谢母亲教诲,孩儿知错了!”王怜花自她一进来,便是这份看似恭敬实则极其疏离地态度。 “那还不快扶去朱姑娘起来喝茶?”王云梦看似无意地随手一拂,我顿时就觉得恢复了许多力气,但也只是常人的力气而已,而内力真气却如死水一般。 “是。” “多谢王公,我自己可以起来。”我仰坐起的姿势顿了一顿,王怜花伸了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看来我家的怜花对朱姑娘是又爱又敬呢!”王云梦忽然如少女般抿嘴直笑,自她进屋,不过短短地一会,她面上的风情竟已变了数变,而且居然每次转换的都极为自然,“只是不知道朱姑娘的心里,是喜欢我家怜花多一些呢,还是喜欢那个善解人意的沈公多一些?” 善解人意?什么意思?难道她是说沈浪和她聊地非常愉快吗?我心不由地一窒,下床地身形不禁颤了一下。忙扶住床头,尽量让自己稳稳地站起,走到桌旁坐下,口清淡有礼地回道:“王夫人玩笑了,我和令公和沈浪不过都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原来如此呀!不过和沈公聊天真是痛快呢!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未遇见过象沈公这样年纪轻轻,就如此博强识又幽默风趣地雅人。”王云梦纤手轻举。檀口轻抿了口香茶,动作优雅之极。“未遇见沈公之时,我还以为天下能及的上怜花地人已不多见。没想除了姑娘的五哥之外,竟还有一人,而且论才风流、巧心慧智,比怜花还胜上几分,这样一个人物,却竟被姑娘两救两次。倒叫我实在好奇不已呢? “王夫人过谦了,那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我谦逊地道,目光平静地环视着室内的布置,这些如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就连其地详细经过,说不定她都已查得知根知底儿了。 “朱姑娘真是谦虚啊,不过,你真的比较投我地缘。怜花,看样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让朱姑娘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王云梦款款地起身,罗裙似水波般地荡漾向门口。 “是,母亲。”王怜花温顺地低着眉跟着出去,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怔怔地坐着。听着风头的风雨声,看着烛芯在透明的琉璃灯炸开,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直到有个丫鬟端了一些食物进来,我才清醒,默然地看着五份精美的食物一一摆在桌上,筷是银筷,显然是告诉我食物没毒,让我尽可放心食用。 “小姐,这是我家公给你的。要小姐务必收好。”丫鬟摆好了菜。恭敬地说了声请慢用之后,偷偷地塞了根木签给我。我微微一怔,她已低腰退了下去,顺手将门遮上。 桃木签?我抬起手一看,王怜花为何要拿这个给我?我犹豫了一下,用银筷将菜都夹到小碗,借着双袖的掩饰悄悄地问桃木签试了试,果然在其一碟试出了异样。 我顿时变色,如梦散!王云控制我?可王怜花为何又要揭穿她?为何要帮我?他——他不是一直都想得到我么?虽然就算他不拿桃木签来我也能试地出菜里的异样,可他这样反倒让我不解了。 听觉并没有因内力的消失而减退,我只放心地睡了几个时辰,就暗暗地醒来,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使之听起来我依然在酣然入睡。 天色将明之际,一阵香风拂过,王云梦果然来了,她只是稍微地观察了一下我,就笃定地将唇附到我耳边,低低地呢喃了几句,听到我梦呓一般地“嗯”了一声后,才满意地离去。 她走之后,我豁然地睁开了双眼。 “你是王怜花的女人,从今起你要听从他的所有命令,要一切以他为天!”——这就是她的目的? 伺候梳洗地丫鬟很快就来了,如果不是全无的内力提醒我的话,我几乎真会以为自己是个被请到世家贵族府里作客的娇客,主人殷勤招待,仆从尽心尽力,王怜花更是每日一早必定拜访,时刻相随。在旁人的眼里,我和王怜花忽然之间就默契了起来。 王怜花说要陪我走走,我立即微笑相随,他让我乖乖地呆在马车里,我就绝不向外看一眼,当他和我轻言细语的时候,我地目光也充满了仰慕之色,我甚至,还会当着众人的面任他挽住我的腰,还作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样。 我还是不明白王怜花为何要让我演戏,但是,我除了配合他别无它路。 如果一旦被云梦仙知道我并没有服下如梦散,我相信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药直接给我灌下去,我可不想冒着被变为傀儡的风险。所以,即便有时候我觉得王怜花是故意要和我作出一些颇为亲昵的举动,幸而他似乎也知道分寸,动作并不过头,对于有前世经历、曾生活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的我来说,他这些行为虽然有些暧昧,但考虑到这也是为了瞒住云梦仙,还是勉强忍受了下来。 ~~~~~~~~~~~~~~~~本首发网~~~~~请喜欢本的大大支持正版~~~~~~~~~ 四天了,还是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熊猫儿的消息,也没有传来沈浪地任何动静,马车地隔音效果很好,似乎走的也不是寻常地道路,一路之上,似乎都安静无比。 摸了摸那马车的四壁,竟似钢铁所铸,想来就是原著那辆特制的马车了。 我不由地苦笑了一下,被色使易容、再入王怜花手,差点失却了身,而今又坐在这钢铁牢笼之,莫非老天还要让我再尝一边原著七七所受的苦吗?那以后呢,我会不会也会落到白飞飞的手里,去那浩瀚无垠的沙漠,忽然间,我什么也无法确定了! 这一次落在王云梦的手里,可不比在色使手,前番我尚且能自己想法慢慢脱身,可如今的对象是王云梦,纵然我的身没有被点穴道,行动自如,可没有一身内力想要逃脱,似乎比登天还难。而且,她这一次抓住了我,会不会又重演以我来胁迫沈浪的历史呢? 我唯有苦笑,看来,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沈浪之前和她去谈判,原本已占有优势,可如今,她是存心要拖下沈浪几天,好赢得更多的谈判资本了。 云梦仙的势力,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要严。我们每夜停歇之处竟都是行馆,而每处行馆的布置都是美仑美奂,仆从们也是衣着光鲜举止有礼——这么大的手笔,就连见惯富贵的我也不禁有些震撼,这需要多大的财力物力啊? 王怜花并没有隐瞒我们的目的地是兴隆山。平凉离兴隆山也不过是数百里路而已,如今已过了四天,想来也差不多快到兴隆山了。我虽白日在马车上,黄昏时在行馆里,但是依然从上下车的间隙大致了解了一下周遍的环境。 荒凉,光秃,荒山,穷谷,一路行来的景色竟真如原著所述般:虽是春天,也没有一丝春色。 马车就在这荒岭寂静地行进,到第四日午,王怜花忽然催马到马车旁,吩咐打开车窗。 “七七,我们就要到别庄了,你看看,这里的景色是不是很美?”王怜花温柔地在外面道。 我撩开了车帘,望想窗外,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不同于这几日路上的贫瘠,我们不知何时竟已转入了一片林木苍郁来,马车正沿着蜿蜒的盘山小道向山驶去,此刻正行到半山,向上是奇峰叠翠,峭壁懔然,向下则是深谷沟壑,秀色满眼,不论向上还是向下,都堪称风光旖旎、美不胜收,而且林间还夹杂着各类动听婉转的鸟鸣声——这方圆数百里的春色和灵秀果真全部都集到了这一处,当之无愧为“陇右第一山”。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困局 第一百十七章困局 “怜花,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依着王怜花的要求直呼他的名字,眼波流转着欣赏着这满目的流翠浑碧,看似欣赏,实则却不露声色的将地形都收入眼底。 “去我们的别院,你到了那里一定会喜欢的。”王怜花微笑道,“累了吗?再过一会就到了。” “不累。”我温顺地道,也含笑回望了他一下。 这几日以来,高傲自负的王云梦自以为我已了如梦散,又见我处处都十分乖巧地听王怜花的话时,身上又无内力,反而对我失去了戒心,再加上事务显然很繁忙,倒没有时间将注意时时放在我身上。只可惜王怜花却盯的很紧,一路上他处处显示着对我的温柔体贴和关怀,但实则也是暗含监督之意,我想要找机会逃走,实在不易,但我也绝不会因此而放弃逃跑的念头。 又向上蜿蜒着行了一段,峰势渐险,山路狭窄,马车再不能通行,此时旁边茂林突然奔出几个抬着两顶竹轿的大汉,恭敬地停着两辆马车前,齐声道:“恭迎夫人少爷。” 我注意到他们的声音虽然整齐却不够洪亮,反而有一种刻意压抑的感觉,难道此处已到了离快活林不远的所在?这几个大汉的太阳穴都微微地隆起,方才奔出来时脚步健劲有力,显然武功都不弱,王云梦手下果无弱兵,只这两个轿夫就抵的上两三个普通地武林高手。 “小心点。”王怜花亲自扶我下马车,又扶我上竹轿。就在我跨过竹杆准备坐下来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心一动,脚步不由地一滞。 “怎么了?”王怜花马上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马车坐的太久,脚有些软了。”心里那奇异的感觉一闪即逝,我温和地对王怜花笑了笑,坐稳了身,双手搭在两边。目不斜视。 刚才是我的错觉么?我不动声色地疑惑着,只是这种感觉好象去年秋参加完书儿和长风的婚礼。回身上马车时的感觉一样,而事后证明那会沈浪确实曾伏在暗处,难道—— 正狐疑着,两个大汉已抬着我跟在王云梦那顶竹轿后面,健步如飞地跑了起来,原来地仆从们则驾着马车往回走,王怜花则如同在闲庭散步一般始终不急不徐地跟着我身侧。身边顿时只剩下王怜花母和四个抬轿的大汉。 我表面上看似放松地和王怜花说笑,暗里却一直凝神注意着,可直到转一段山路,又越过一道坡,再钻入一座树林,方才地那种感觉却一直没有再出现。我暗叹了口气,也许真是我的错觉吧! 待穿过林小道再度看到林外的光亮后,视线顿时拔高。眼前很快就如梦幻般地出现了一座隐在云雾的山峰,与山峰相连的是一条窄的不能再窄,只能容许一人经过、长约五丈的天然石桥,而石桥这端,则是后面是密林前方是独桥,两侧却是悬崖。这一方位置顶多也就方圆三丈左右地空间。 从看到这片苍翠的群山到此刻,我都没有想出一个可以脱身的方法,而就在抬着王云梦的两个大汉温温地立在石桥前,正准备调整一下内息后就抬着王云梦过桥时,我的心头再度闪过一阵熟悉悸动,心顿时漏了一拍,目光几乎忍不住想往后转去。 可我不能转,如果沈浪此刻真的就在此处,我更加不能流露出半分异色,但我的心却已因这个可能而开始兴奋地跳跃起来。沈浪。你真的来了吗? 两名抬轿地大汉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飞纵而起。脚尖微微点地,王云梦的竹轿已如凌空般跃上了石桥,瞬息之间已飞出三丈。抬着我的两名大汉也举步走了两步,正要吸气,一道疾快如虚影的身影已越过王怜花从背后向我扑来。我只觉身一轻,一只手已环过我的后背探入我的左腋将我自竹椅上拉起。 我心才一喜,可还没离开竹椅,两道凌厉地掌风已一前一后夹攻了过来。已行至桥央的王云梦几乎在同一刻突然起身回转,罗袖一摆,身在半空掌已先至,汇合着后面的王怜花,登将我们都笼罩在似乎可以粉碎一切的掌风之下。 一瞬间,我仿佛觉得陷入大海的狂涛骇浪之一般跌宕无依,唯一的生机就是坚定地环抱着我的那只结实而有力的手臂,以及右肩所紧抵着的半个温暖的胸膛,还有,那似陌生又有些熟悉地气息——是他,是沈浪,他还是来了! “嘎吱——嘎——吱——” 方才还制作地极精巧、坐起来也很舒适的竹椅顿时被掌风压挤地几近支离破碎,两名抬轿地大汉也未能幸免,竟同时发出两声惨叫,跄然跪支在地。而我,却奇异地不知道以什么身法,竟被带着从如海上风暴般的掌风安然地闪了出来,双脚踩到了结实的土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环抱着我的那只手就已反转着一把就把推到背后。 我被他这急速地一反推,身微一跄踉才站稳,双手本能地捉住了他背后的衣服,眼睛还有些迷惑地眨了眨,这才发现自己的鼻尖已几乎触到眼前那片淡蓝的布衫之上,这——是一种保护的姿态么? 我的神情不由地有些恍惚:沈浪他不但来了,而且此刻他还正保护着我?心突然不顾一切的安了下来,虽然理智告诉我,危险的警报还没有解除,两大生平未见的劲敌正一左一右地随时准备进攻,而我们的身后—— 我微微侧了一下眼,是深不可测的悬崖。陡峭地岩壁直跌入茫茫的云气之。 “沈公好身手呀!”王云梦一击不便不再出手,反笑吟吟飘飘然地站在石桥之上,山风吹拂着她的衣袂,拂动着两缕刻意未梳上去的头发,竟似乘风而来的仙一般风采四射,丝毫不见方才突现的杀气。 “夫人和怜花兄的身手也不弱,在下差一点点只怕就无法和夫人说话了。” 从背后听来。沈浪地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味道,我瞧不见他地表情。但想必他的脸上一定挂着仍噙着微笑,三分懒散三分淡漠三分安然的微笑,仿佛只要想着着微笑、见着这微笑,就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一切都有着希望。 察觉到自己和他的距离过于接近,气息相闻,好似太暧昧了些。我忙稍稍退开了两寸,脸上却已微红起来,忙暗啐自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想想眼下该怎么应付好吧?沈浪的武功固然好,可如今面对的是同样出色地王怜花和已成名二十多年,一身武学修为已深不可测的第一魔女,我又失去了内力,不仅帮不了他。反而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方才的微微的羞涩顿时变成薄薄的冷汗,如果今天来的只有沈浪一人,事情就险了。 “区区小掌风又怎么难得倒沈公你呢?而且说来这还要怪沈公你自己啊!” 我心思变化不定间,王云梦已莲步轻移、风情万种地一步步走了回来:“本来妾身正打算明日便带着朱姑娘去找你的,谁知道沈公竟如此没有耐心,好在沈公敏捷轻奇。否则若不小心伤了朱姑娘,那可就麻烦了。” 沈浪笑道:“夫人说地是,在下行事确实过于卤莽,险些害了朱姑娘。” 他回答的似乎甚是轻巧,可被他护在身后的我却敏感地发现他的背脊已挺立起来。 “朱姑娘?呵呵,沈公怎么突然又和朱姑娘这么疏远起来了,在平凉客栈时,你不还是口口声声地叫她七七么?沈公还是叫七七吧,这样我们听来也觉着亲切些呢?”王云梦娇笑着走下石桥,离我们七八步时方才站定。 方才抬她的两个大汉也顿时折了回来。放下竹椅。走到密林那边,封住去路。逼人的气势显露无遗。 “在下自当从善如流。”沈浪却仿佛未见一般,微微侧了一下头,以眼角地余光看着我,柔和地道,“七七,你还好么?” 我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忙道:“我还好。” “沈公可真是关心朱姑娘呢?不过,沈公你的担心只怕是多余的了,这几日来朱姑娘的一切饮食起居,都是由怜花亲自照顾,只有惟恐照顾不周处,如何敢怠慢朱姑娘一分呢!”王云梦咯咯地举袖,笑的极为妩媚,但在说到“一切”和“亲自”两字时,语气却明显的加重了一分。 我眉头顿时暗皱,什么意思?她是想让沈浪误会我和王怜花已经有什么关系了么?我不禁往王怜花那边往去,却见他的目光似乎一直牢牢地锁住我,此刻见我望他,反而闪了过去,目光沉锐地移向沈浪,竟一言不发。 “这几日来,他们二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郎情妾意地亲密的很呢!我想,朱姑娘也是十分享受怜花的照顾呢?朱姑娘,你说——可是如此啊?”王云梦恣意地笑着接下去,口发出一串又一串的银铃声,目光却大有深意地盯着沈浪,显然以为我真地已对王怜花俯首帖耳了。 呵呵,她真以为这个时候,只要王怜花向我招招手,我就会顺从地走过去吗? “王公和王夫人您确实对我照顾地很周到,尤其是王夫人您对我的关爱,七七更会铭记在心,不敢忘怀。”我微微侧出头,嫣然地笑着正面与她相对,满意地看着她地完美的笑容突然一滞。 王云梦是何等的女人,自然立刻就听出我言语的意味,明白我根本就未如她所想的了如梦散,绝艳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被愚弄的寒意,但只是一瞬间而已,快的让人以为只是错觉,春风又回到她的面颊上,只见她媚笑不已道:“朱姑娘可真真是个冰雪人儿呢,原来这几日被蒙住的却是妾身哪?看来不是妾身小瞧了朱姑娘,而是高估了自己了呢?” “夫人抬爱了,”我笑的更加谦和淡然,“夫人的如梦散千金难求,用在七七的身上岂不是太过浪费了些?” “很好很好——说真的,原来我还以为,被武林传的沸沸扬扬的朱姑娘也不过徒有容貌而已,此刻看来,朱姑娘确实足以配的上我家的怜花。”王云梦咯咯地笑着,居然拍起手来,清清脆脆地掌声回荡在山谷之,回音重重,听来竟似有一番特别的摄人的味儿,我不禁恍惚地摇晃了一下。 仿佛知道我的异样似的,一只手迅速地伸了过来,准备地反握住我的右臂,同时响起一个朗朗的笑声:“怜花兄的采风流,心机慎密,普天之下确实无人能及,在下确实端的佩服。” 他的笑声顿时如清雷般,将我心的恍惚尽数震散。我不由地一凛,王云梦的摄魂之术竟已练到击掌就能动人心魄的地步,那她的武功——我忽然有些不敢想象—— 王云梦见自己的**法被破,丝毫不恼,反笑的更加甜蜜,眼波流转地道:“沈公如此夸奖怜花,我这当母亲的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哼,我忍不住嗤鼻,真是不要脸的女人,竟故意装作听不出沈浪话语的讽刺意味,还想媚惑沈浪。反观王怜花却是一反常态,面色冰冷地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些什么,沉默地几乎让人以为他是另一个人。 王云梦却仿佛对我的冷笑丝毫不闻,反伸出纤纤玉手来:“沈公?” 沈浪问道:“什么?” 王云梦咯咯笑道:“当然是地图了。” 沈浪道:“地图?” 王云梦媚笑道:“沈公想和妾身装不知道么?” “哦,夫人莫非说的是这兴隆山的藏宝地图么?”沈浪仿佛是恍然般懊悔地道,“哎呀,早知道夫人想要这地图,我就不该把地图交给熊猫儿保管了,夫人想要地图,何不不早说啊?” “地图在熊猫儿手上?”王云梦的明眸微眯了一下,笑容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 “是啊,如果你们想要,只怕只能去找猫儿拿了。”我也甜甜地笑道,虽然身处逆境,可就是忍不住要刺激她一下,为自己这几日的窝囊挽回一局。 看她的样,熊猫儿应该未曾落到他们的手。你们没料到的事情多着呢!没想到我们竟会把地图交给看来最为粗心大意的熊猫儿吧?而且就算你们拿到了地图也没用,因为那地图是假的,你想找到宝藏,没那么容易,哈哈。 **要票票***要鼓励***呵呵** 第一百六十八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一百十八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么?”王云梦忽然微微一笑,缓缓地道,“既然地图不在你们手上,那看来少不得要请沈公跑一趟了。” 她的语声柔和,笑容嫣然,可语气却流露出一种久为人上人的霸气,眼波在扫向我时,更是威胁之味十足。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体现出天下第一女魔的气质来,果然气势迫人。 她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我既已失去内力,不仅帮不了沈浪,反而还成为沈浪的累赘,所以吃定了我们了。想到我们的处境,我方因她失算了一次而开心,就马上重新担忧起我们眼下的处境来。 冲?如果可以冲,沈浪必定早就冲了;退?身后是深谷悬崖而非平地山野,却又如何退? 可沈浪却又笑了,道:“夫人要地图自然可以,却并非要在下亲跑一趟,在下这就让熊猫儿自己送来。”他忽然发出一声长啸,清亮的声音如雄鹰在长空高鸣,久久不绝地回荡在群山之。 “哟,沈公这是想指望那只笨猫来救你们么?”云梦也不阻止沈浪,反十分有耐心地等他长啸完,然后也跟着发出一长声截然不同的长啸,但此啸声却颇多变化,节奏起伏有致,显然在下什么命令。 “有句话叫做:姜是老的辣!沈公以为如何?”王云梦长啸完,得意地笑道,笑的直喘气,“沈公,我们还是重新好好谈谈吧。” “哦——那夫人的意思是?”沈浪面色依然不变。笑容依然十分洒脱,可一直握着我地手臂未曾放开的右手,却忍不住微微地紧了紧——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猫儿和我的人肯定不可能那么顺利地赶到,而沈浪的表面虽然平静,但他的肢体也透露了他的内心:他没有把握。或者说,此时此刻,换成任何一个人处在这个位置都不会有把握。只因不论地利还是人和,我们都处与下风。除非——沈浪自己一个人走? 我坚信,如果面对窘境地只有沈浪一个人,那么就算眼前是王云梦和快乐王联手也未必能拦的住他,可以他地性格又怎会放下已形如常人的我?更何况,从方才我和王云梦的对答,他一定已明白了王云梦为何会说小瞧了我,如果我再落回王云梦的手。那么,从此我的灵魂一定不会再受自己控制,我——将变成她的傀儡。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我一定坚持要他走,他又怎会真地一个人先走?我幽幽地叹了口气,真的觉得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其实,方才沈浪大可不必那么急地现身出来,而且依他无论遇到什么时都冷静万分的性格。他也不该这样冒然地来救我——可他还是出现了,动手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沉不住气啊?现在倒好,反把他自己也险进来了,沈浪啊沈浪,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笨呢? 忽然间。我的眼前象电影般闪过自从我们相识后,他的每一个眼神和眼神所包含的不同意味。 想起寻找老八时那一双充满安慰的手,想起在小行山镇的田野他开地那个玩笑,想起救治了小后他要我直呼他名的要求,想起和他几次的谈心,想起那日在酒楼的亭上,我生气时他那一声紧张的呼唤——我的心突然地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又似不敢相信什么—— 前世加现世几十年来,在我地心里。沈浪一直都理智冷静地近乎非人。他永远都能在任何情况下判断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形,永远都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而今。他却让自己陷入了绝境! 沈浪?沈浪?难道这都是为我么?眼,忽然就湿润了起来。 “妾身的意思还不够清楚么?才几日不见,怎么沈公反而拙起来了?”王云梦慢条斯理地嫣然一笑,道,“妾身那日自别沈公,一直都非常想念公的才情,觉得以公之智,却心甘情愿地只做个赏金猎人和富家千金的保镖,未免也太委屈了些,不如,沈公就和妾身一起携手开创一番伟业如何?” “夫人所说的伟业莫非指的不仅仅是对付快乐王么?”沈浪似毫不意外,也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依然带着三分无所谓般的微笑。 “沈公是明白人,妾身虽为女,可却从来不敢自惭形秽,既然老天爷给我妾身不逊于男人的头脑,自当也要妾身作一番不输于男人地事业了。不过沈公你放心,如果沈公愿意与妾身合作,妾身当平等相待沈公,绝不敢让沈公屈与任何人之下。”王云梦媚笑着抛了一个媚眼过来,其间风情果然万种。 沈浪笑道:“这么说,沈某地待遇还不错了?” “你想要什么待遇就要什么待遇,哪怕——”王云梦忽然娇羞地看了一眼沈浪,低下头去,眼波儿从长长的睫毛下荡了出来,“哪怕沈公想要妾身亲自服侍公,妾身也愿意。” 她地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女人果然很不要脸,居然当着儿的面这样勾引一个足以当自己儿的男人?看来上次她和沈浪见面也没少施展她的媚功, 我气的发抖,正要开口唾骂,胳膊一紧,却是沈浪察觉到我的异常暗示我先不要激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又看向王怜花,那夜他讲述自己的童年之时,我虽然震动,但都比不上此刻亲耳所闻这般震撼,有这样的母亲,其内心的痛苦又怎么是一两个故事可以倾诉的。 王怜花却似没有听到其母地这段话一般,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只要守好自己的关卡,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闻不问一般,他是早已麻木了吧? “多谢夫人的厚爱,可如果在下还是喜欢自自在在一个人呢?”沈浪还在笑。 “虽然妾身做事一向比较喜欢让人心甘情愿地接收,可是如果偶尔有人不明白妾身的苦心,妾身也只好采取一些特殊的法,我想沈公还是答应妾身比较好。”王云梦娇笑着取了个小袋出来。轻轻地晃了晃,“知道我手里是什么吗?七里香的名字。沈公应该听说过吧?” 我不由地心一沉,她说地是**,只需一点点就可以迷昏一头大象的**。 见我们不语,王云梦笑地花枝乱颤:“沈公应该是个明白人,这一袋药粉足够我洒上半个时辰,当然如果沈公能忍住半个时辰不呼吸的话,妾身就没有办法了。可是沈公,你可以忍住么?” 没有人可以忍住半个时辰完全不呼吸,只要是人都不可能,沈浪的面色也不禁微变了变。 难道我们只能受王云梦的威胁不成?我们当然不愿意,可是进是进不得的,逃又如何逃? 我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深谷,意外地发现离崖顶两丈处竟斜长着一株看起来还算苍劲的松,一个极其冒险地主意顿时在我脑形成:如果沈浪没有我这个累赘。如果王云梦无法利用我来要挟沈浪,那么,我们的生机—— 我又看了看那个松树的位置,掂量了一下距离,虽然我内力已失,但身手应该不会过于迟钝。要是从这个角度跳下去,至少有七成的把握会掉到树上,如果我再多做点准备的话——我不由地看向沈浪,虽然只能看到侧面,但仍仔仔细细、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其实,沈浪长的也非常好看,不逊于五哥和王怜花呢! 如果我这一跳,万一偏了方向,也许这就是我看他的最后一眼了!这样地结果,又怎么是当初的我所能预料到的呢?可是这个世界。在我降临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变了,我改变着历史。却已被历史推向更加难以预测的未知。其实,这十五年来,我也赚了呢!毕竟,我已得到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爱和欢乐! 那就试试看吧!让我和老天赌一把!无论如何,要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沈浪受这个**地威胁,还不如让我死!而且,我还不一定会死呢!我闭了下眼,轻轻地抬起左手,温柔和坚定地拉下沈浪一直反握着我右臂的手,而后用两只手同时握住他温热的手掌,紧了一紧。 还以为我害怕,沈浪侧眼过来看了我一眼,又立时转了过去凝神对敌,口极低地轻语了一声:“放心。” 你也要放心!我无声地微笑,松开双手,低语道:“沈浪,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沈浪的背影一僵,怔了两秒才低声回道:“我也是。” 听到他的回答,我嫣然一笑,又向王怜花望去,只见他的脸不知道何时沉了下来,见我看向他,竟别过眼去,似乎象个别扭的孩一般,让人愕然。 这个是我认识的王怜花么?或许他真的并不是我想象地那么无药可救——我微微一愣,但随即又释然,这个问题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再来找答案吧? “沈浪,你一定要明白我地——”我微笑着低语了一声,然后轻轻地挪了一下脚步,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转身跳了下去,要明白我的用意—— “七七——”沈浪和王怜花惊惧地呼声同时划裂山谷,随着一声清脆地裂帛声,我再没有任何阻力地落了下去。 “七七——七七——” 呵呵,沈浪,别叫的那么绝望那么悲哀!别担心,相信我,我不是在自寻短见——虽然这和寻死也没什么区别,可是只有这样做,我们才会有最后一线生机。 沈浪,我们一直都很有默契,聪明的你,此刻一定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我微笑着想再叫他一声名字,可才开口却立时被凌厉的风声堵住了嗓眼,没想到时隔十几年后,我竟然再一次感受到那极其难以形容的下坠感,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我心甘情愿地跳下来,而且我的心已不再只有恐惧,还有更多的求生本能。 我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在身的急速坠落,尽量地分开了两脚两手,撑宽裙摆,希望我宽大的长裙能为我缓冲一下急坠的力道,目标就是峭壁下的那棵松树。 我相信,只要我能成功,等后援一到,也就是我重新得救的时候。 仿佛是极为漫长,又仿佛短的让人连思维都没时间再转动,一声哗然的巨响随着身各处传来的刺痛一起进入我的感官,我本能地伸手紧紧地抓住任何可以依附的东西,但身体还是在继续下沉,错过了主干,穿破了树枝—— 正当我快要抓不住手上的枝桠、吓的心胆欲寒的那瞬间,右脚突然踩住了一快突起,下坠的姿势嘎然而止,我本能地急忙贴向崖壁,一动不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着由于我的挣扎而松落的石头带着风声向下坠去。 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砰砰地跳动,我口干舌噪,肺似乎被狠狠地窒息的感觉挤压着,手和脚都在拼命地发软,哀呼着没有力气,我几乎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在支撑—— 震落的石屑和松针扑簌簌地掉着,碎碎地全打落在我头上,我忙低下头躲避着,可随即从上面破空传来的异声让我忍不住抬起了头、眯着眼往上看——这一看,三魂顿时飞走了两魄,天哪——那个衣袂飘飘的身影是——沈浪? 沈浪显然也看到了挂在松树下的我,双目顿时放出夺目的光芒,下坠的身影顿时一滞,不可思议的在空翻了个身,脚尖轻点了一下松树,就从旁边荡了下来,一手紧扣住松树,一手舒展开来紧紧地环抱住我的腰。 “七七——”沈浪紧紧地注视着我,他也在喘气,呼吸从未有过的急促。 “沈浪,你这个傻瓜!”我又气又急,落下来的尘土飞进了我的双眼,刺出了我的眼泪,我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只绝望地听着那棵松树的根部发出可疑的声音,哀叫道,“这棵树——你跳下来——我们两个都死定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话音还没落,那树已轰然地一声被我们的体重连根拔了出来,带着我们倒翻了个跟头,落向那云气弥漫的深谷。 ***,是谁说能长在悬崖上的松树都是最强劲有力的?这下我可真死定了!还没来得及将埋怨出口吐出口,只觉得头顶“咚”地被一块不小的石头敲了一下,真倒霉——我只觉的脑顿时昏眩了起来。 “七七——放开松树,抱住我——”模糊的意识,沈浪的急呼声如剑般穿过我的耳膜。 好吧,听你的,抱着你——我梦游一样地松开手,然后又象抓住最后一根浮草似的,凭着本能紧紧地环住那温暖的腰身,将已昏的快无法思考的头埋入他的怀里——死就死在一块好了!以后有人说起,说不定会觉得我们俩是在殉情——只是,真是悲哀啊,我们甚至还没互相表白过—— 这样实在太亏了——要是给我重来的机会,我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把他拐过来再考虑其它的事? 真是个荒谬的念头……我来不及再多想,黑暗伴随着刺痛席卷而来。 p:请以下十位书友看到消息后,留意自己的个人信息或短信想,马上就会有意外的惊喜哦!呵呵 (亲亲单翼鸟、品静、紫樱若、祭暗、0凤舞红尘0、rocy、父母恩大、静静、木香香附、打人是犯法嘀!!!)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两个朱七七? 第一百十章两个朱七七? 这是第几次见到这白茫茫的云雾了?我迟钝地飘在云气环绕的空,蹙着眉回想着。 嗯,第一次应该是前世我坠崖死亡后,第二次是我得知自己转世哭昏后,那么这应该是第三次了?这么说,我死了么?我真的又死了么? 可这是我是怎么死的呢?我努力地回想着:哦,对了,是我自动跳下悬崖,本来想来个置之于死地后后生的,没想到笨沈浪也跟下来了,结果——我们两个一起继续往下掉—— 沈浪,对了,那沈浪呢? 一想到沈浪,我顿时慌了起来,急忙扭头四处的找寻。白色的雾气一重重地迎面扑来,我不停地拨开不停地寻找,可是,没用,无论我如何奔跑,无论如何极目,还是白——一片又一片的白,无边无际的,没有任何其他人或物的踪影。 “引魂使者,你出来,你快出来!”我陡然想起送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它,对,问它问它,它一定知道,一定知道!可任凭我如何呼唤,周围依旧是悄无声息的白雾世界, 不,不要这样对我,就算要把我的命收回去,也好歹让我再见一见沈浪,让我知道他现在好不好?让我知道他有没有死?天哪——求求你啦——让我见他一面,我真的好想见他,好想好想—— 我无助地蹲了下来,捂着脸无声地饮泣着,为什么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终究还是一如自己担心地一般,动了心!动了情?让他不知不觉在我心占据了这么重要地位置?可是,这样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他那一声绝望的悲呼吗?还是在他奋不顾身跟着跳下来抱住我的那一刻?还是再之前平凉客栈那一次无意的手指轻颤? 抑或是,山村那夜我自然而然地枕着他的肩膀休息?抑或是,月光下他那明亮如星地眼凝望着我的时候?或者。还要更早,早在他扶住丑陋地我的那一刻?早在他轻声叹息的一瞬间? 还是。缘于东海的第一次相见?从拨开他散发的那一眼? 再还是,从我前世第一次在书看到那个只要噙着一抹懒懒的笑容、就可以什么都难不倒的英俊少年起?从我确定自己就是朱七七,决定封闭自己对他地感情之前的那一瞬间,心就已动了?所以,我才会在告诉自己要远离他的同时,却又想为他训练出一支强大的后盾?所以,我才会故意让自己忽视他的行踪。却忍不住为那个还是孩童就开始浪迹天涯的他突然心疼?所以,我才在郑州听到沈浪在王怜花家时,毅然地决定去洛阳,重新卷入明明已经可以抽身的江湖;所以,我才会有与他的一次次心电感应?一次次默契地配合?所以—— 沈浪,沈浪—— 可是我明白地太晚了是不是?我错过了机会,是不是?因为我对感情的懦弱和害怕,我亲手推开了原本可能得到的爱——想起自和沈浪相遇以来自己的种种行为。软弱和后悔的泪水爬满了我的脸颊,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了呢?我终究还是死了,还是离开了那个世界,永远离开了他和爱我地家人。 “不,还不晚,你还有机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引魂使者?”我猛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不,我不是引魂使者。”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不是引魂使者?那你又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会这么熟悉?为什么我看不见你?”我站了起来,我急速地转着身,目光穿透云雾,瞪大眼睛搜寻着。 “我也是朱七七,我就在你前面。” 雾气缓缓地凝聚,先是一团,而后渐渐地延伸开来,化为躯体,化出四肢。再。慢慢地化出一张模糊的面孔来,而后。雾团突然发出了一阵七彩的光芒,耀眼的令人无法正视。待光芒散去,天哪,我前面竟然站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少女。一样的衫裙,一样的发式,一样地眉和眼,鼻和唇,平静地看着我,神情庄重如仙,让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 我不由地呆了,怔怔地道:“朱七七?你是朱七七?那我又是谁?” 对面地朱七七眨了一下眼,忽然大笑了起来,端庄之态顿时变成调皮的模样:“你当然也是朱七七了,你忘了,你都已经以朱七七地身份活了十五年了吗?”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实在无法消化眼前的所见,难道我出现了幻觉了吗?怎么死人也会有幻觉?“哎呀,痛——你为什么要敲我头?” “我当然要敲你头啦?谁让你突然变得这么笨?一点都没有我朱七七聪明。”朱七七双手插腰,娇喝道,“我有说过你死了么?” “我——你——”平生第一次如此结巴,大脑彻底死机,无语。 “哎,真笨,好啦,我就告诉你吧!”朱七七一副受不了我的样,伸出一个纤指指了指自己,“我呢,是原来的朱七七,也是这个世界的书灵,而你呢,原本是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却是现在的朱七七,这下一你可懂了吧?” 原来的朱七七?书灵——书灵! “你说你是书灵?”原著的书灵? “没错,我就是由朱七七这个人物所化的书灵。”朱七七得意地提起裙摆转了个圈圈,笑的很是天真无邪。 看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表情丰富地和自己交谈,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了。我用力地甩了甩自己地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终于找回一些冷静,道:“好吧,朱七七书灵——”唔——这个名字念起来更怪,“我想你应该可以解答我的几个疑问。” 朱七七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心里必定有许多疑惑,你问吧。”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首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朱七七道:“这是你的意识海呀!” “意识海?”我皱了下眉,“好吧。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这是你的意识海,你当然会在这里啦!”朱七七露出一副鄙视我的样,眼睛灵活地转动着,歪头斜脑地道,“我呢,是被封印进来的。” “封印?”天。我快成学舌地鹦鹉了。 “嗯,”朱七七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么说吧,如果你没有被那个引魂使者导入这个世界,你现在这个身体,本来还会由我自己控制,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反复重复着同样的故事,可是你来了——哦。对了,我们这样站着讲话你不觉得累么?” “累?”我正听地认真,没料到她会突然叉开话题。 “是啊,不如你想个好地方,我们坐着聊如何——哎呀,真是笨啊。我刚才不是说这是你的意识海么?这里的世界都有由你自己做主的,你只要随便想象一下,这周围的环境就会变的。比如你先把这里当作是你的房间吧!” “哦,明白了。”我试着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我地房间,再睁开眼时,我们果然已舒舒服服地坐在凳上,茶几上摆着两杯芬芳的花茶,而对面的朱七七已迫不及待地端起来就喝,一边喝还一边叫呼着好香好香。 我微微一笑,终于找回一些自我意识来。看她那痴样。索性想了许多点心出来。把茶几变成了圆桌,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和水果——真是好神奇啊。觉得自己好象突然变成神仙似的。 朱七七一见有这么多好吃的,顿时两眼冒光,几乎想一股脑儿的把所有东西都塞到肚里去。问题是,这些东西吃起来有感觉么?我看着那些食物却一点尝试的意思都没有,不过还是耐住性微笑地看她吃完,才问道:“你方才说的一次又一次反复地重复着同样地故事,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因为我们的结局书里已写好了呀?书既然没有写下去,所以我们只能就重复着原来的生命。”朱七七说的很简单,她忽然叹了口气,问道,“因为我们是籍托着一本书而存在的,所以我们的生命和行动都在按照着书里已规划好地命运在走,一步都不会错,一个字都不会漏,就象是你们前世看电影一样——不要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一直在你的意识海里——” 朱七七的脸上转而流露出一种悲哀的苦笑,道:“我们周而复始地重复着我们的生命,当然,每次我们进入各自的身体,开始重新成长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重复,当沈浪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所有的故事就会象电影一样嘎然而止,而作为演员的我们,也只有在电影落幕后才知道我们又重复了一次同样地人生,我都记不地这样的生命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了,我们甚至都以为这样地所谓的生命会一直无限制地持续下去,直到你进入这个世界。” 我静静地听着,明白她接下来要说的和我以后的人生将有重大的关系。 朱七七的眼睛亮了起来,道:“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个真实的灵魂的到来,才使得这个世界的命运发生了不可预测的变化,也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循环定律,所有的书灵重新就位后,他们的命运就不由原来的定律所控制了,尤其是你和我们的弟弟老八。” “老八?难道他也不是他吗?”我惊异地道。 “老八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你还记得把你放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引魂使者吧?”朱七七笑道。 “当然记得,不是它,我也不会到这个世界来。”我不解地道,不过,我知道接下来她会对我解释。 “它把你引进这个世界后不久,就被它的上级发现了。”朱七七挑了颗饱满的葡萄扔进嘴里,动作大大咧咧地,“然后他那个上级很生气,说他扰乱了这个世界的平衡,让未来变的再难以预料,为了惩罚他,就把他也踢到这个世界来了,并且顺手封印了他原来的灵识。” 说到这里,朱七七不由地觉起小手恨恨地晃了一下,嘟着嘴道:“最可恨的是,他居然把我也给封印了。否则的话,我们早就可以见面了。” 我恍然地道,“所以我以前才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朱七七侧了一下头,眨了眨眼。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我突然不再觉得别扭,反倒是看着自己的孪生妹妹一样,微微一笑。 朱七七继续道:“因为我的情况和别的书灵不同,因为你的存在,我没有进入婴儿的大脑,也不能在空间里游荡,所以一直被封在你的意识海里沉睡。直到去年你到了东海,我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才开始挣扎着要醒来,只可惜封印太严密了,我无法控制这个躯体,只能影响你的意识。” 说到这个他字,朱七七的语声不由地柔和了起来,姣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难道,指引我去那个孤岛,还有我——我的那些奇怪的情绪都是你——你在——”我愕然地指着她。 “是我,”朱七七的面色忽然变地有些黯然,幽幽地道,“你知道么?我生来就是为了这段爱情存在的,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他,他就是我全部的意义,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每一个微笑和眼神,都深深地吸引着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让我付出生命,付出任何的代价——”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温柔地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娓娓地述说我早已熟悉的爱情故事,我的眼前仿佛闪过一幅幅真切的影象: 她在冰天雪地里追逐着沈浪的踪迹;在古墓里她被金不换划破胸脯,却反而感谢金不换让她明白原来沈浪是关心她的;为了沈浪,她潜入虎窝,侥幸逃脱后又落入魔爪之;因了白飞飞的暗挑拨,她被沈浪亲手推离了身边,几番欲死在心上人手上不果后,终于换回了真心相待;误会冰消之后,却又面临之生死离别,百转千回,失踪矢志不渝——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执着,实在不是我所能比的。 看着她那沉浸在美好的爱情之的美丽容颜,我忽然觉得此刻自己已还原成最初的江采采,成为一个强行占有了别人身体和幸福的可耻强盗,这十五年来,我所享受的温暖和幸福,原本都该是她的—— “我把身体还给你吧!”我脱口而出地道,可却发现话一出口后,顿时有一股难舍的疼痛瞬间就席卷了全身,痛的我连脚趾都缩了起来。 ps:偶的因为早已经上架,应该不属于女频的包月范围内,不用包月也可以订阅,请书友们放心! 第一百七十章 苏醒 第一百七十章苏醒 写在章前的话(免费):昨日那章两个朱七七的章节,貌似许多大大看了都很有意见,甚至有大大觉得伤心了,sorr!因此浮尘考虑后,觉得最好的解释就是尽快更新下一章,因此本该今晚点发的就提前到凌晨来了。 现在请大家静下心来仔细的看完本章,这两章确实是最初时就埋下的一个伏笔,主要是交代了七七为什么当初一见到沈浪就会有那种奇异的感觉,当然更重要的是让七七更加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也可以破除她心的疙瘩,对于七七以后的感情历程来说是必要的。大大们要是还不舒服,就请多多包涵吧,毕竟已发的vip章节是无法再全部修改的。至于出书时会不会修改,浮尘会慎重考虑的,现在请大家进入正吧:) —— “你说什么?”朱七七正跌入自己的回忆之,冷不防地被我这句话吓了一跳。 “我说,”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心那如锥刺般地疼痛,微笑道,“把你的身体拿回去吧,去找沈浪,找你深爱的他,去和他在一起,还有,你的爹娘和兄弟姐妹们——”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仿佛是亲手一快一快地挖着自己的心头肉,痛的我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压制,才能不大声地呻吟出来。 “你疯了吗?你把身体还给我干吗?”朱七七吃惊地道,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 “这具身体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只不过是外来侵占者。”我凄凉地笑道,鲜血从心脏地伤口处汩汩地流出,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侵占了人家的身体,一直不知道这个身体原来还有灵魂,一直都心安理得的用着这具身体,享受着这具身体的亲人所给予的爱整整十五年,现在。该是归还原主人的时候了。 “你简直就是疯了!什么本来就该是我的?小姐,你要搞清楚。我不过是个书灵,书灵——你懂不懂?我又不是真地人的灵魂。”朱七七急地跳脚,周围的雾气也跟着她抖来抖去。 “可是,你有感情啊,你爱沈浪,你那么爱沈浪——难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这才真正的原因啊,我怎么能阻止你的爱情?怎么能阻止你如此热烈无悔的纯真的爱情?对我而言。反正爱情一直都只是一种奇迹般的存在,前世我没有福气得到,我已经认命了,可你却可以——因为——因为沈浪他或许已经爱上“你”了! 鼻突然猛地冲上一股酸涩,酸地眼泪几乎马上要喷涌而出,我急忙咬我下唇,扭过脸去。 “可你也爱沈浪,你也想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朱七七皱起眉头,大声道,“我真的没见过象你这样的人,实在莫名奇妙——停——你先听我说下去,我不管你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告诉你一句。把那些想法统统地收起来,因为,就算你肯,我也不能、不愿用你的身体。” “为什么?”我惊讶地睁大了眼。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早已不是原来的世界了,这里所有的人和物,都因为你地进入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不可能再按原来命定的步骤走下去了,就好比你已不再是原来的朱七七,沈浪也不再是原来的沈浪,大家的容貌或许还是一样。但灵魂和思想早已不同了。就连我,作为书灵地朱七七。也因为通过你的意识了解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变得不再完全是以前的书灵了,你明白吗?” 朱七七将手撑在桌上,探过身认真地注视着我,道,“而且从你出生到现在,这十五年来的经历和记忆都是你的,而不是我的,如果我用了你的身体,那你以为我就不会觉得别扭,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强盗吗?” 她试着解释,可却觉得越解释越混乱,急的快要跳脚,索性大声道,“这么说吧,我爱的只是原来地那个沈浪,或者说,作为书灵我只能爱上以前那个沈浪,虽然他们好象是同一个人,也长地一模一样——可是,事实上他们早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了,现在就算你把他让给我,我也不一定会爱上他,甚至,我可能会觉得我连原来地他也会一起失去。这只能是个梦,你知道么?当我干预着你的思想找到他,看着他醒来时,我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那次东海回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出来干扰你的感情过了。” “你说离开东海后,你就没有再干扰过我的感情,那——那我后来的那些奇异的感觉——”我再次惊呼道,如果她没有再来干预,那我后来见到沈浪时心的那些悸动的感觉是? “自然都是你自己的真正感觉啦,不要什么都怪到我头上来。”朱七七皱了皱小巧的鼻,“而且我也没那个能力随时左右你的感情,我顶多就是知道你的感情而已,你莫忘了,我只是个被封印的书灵。” “——”我已经震惊地讲不出话来了,那些感觉真的都是我自己的么?怎么会这样? “不要这么一副奇怪的样啦!”朱七七又开始活泼起来,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轻盈地转了两圈,“你以为左右这个身体的主人的思想有那么容易吗?那次在东海我感应到他的身体,引你去寻他,后来还借你的眼睛流了泪,其实我的灵力已经所剩不多了。这一次我能站在你面前,是因为你的头受了伤,削弱了你的意识,致使封印很微弱,所以我才能暂时虚拟出自己的形象和你交谈,再过一会。我的力量就会消失,就会回到你地意识海里,然后永远的沉睡。” “怎么会这样?”尽管身体里一直都封印着原著的书灵这个事实,令我很是震惊,可是现在突然听她要离去,我却觉得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将要和自己硬生生地分离一般,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其实也不错啊。你还是继续过你的现实生活,我呢。则还是当回我的书灵,当回那个傻七七,永远地做着和他相爱的梦——你也完全可以把我们地相遇当成一个梦啊!梦醒之后,一切都了无痕迹。”朱七七笑道。 “可是,我无法把你当成一个梦,我也不觉得你只是个书灵,你就好象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一样。”我不知道此刻我地心是何滋味。我只知道,我确实无法只把他当成一个书灵来看,她给我的一切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就是前世的朱七七站在我的面前,只是多了些奇怪的思想而已。 “那就把我当成你地一部分吧,只是不要再让我影响你的生活了。”朱七七笑着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得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这么快么?”我恋恋不舍地含泪道。前世没有妹妹,今生我也没有妹妹,眼前这个朱七七的书灵,虽然只和我相处了这么一点点的时间,我却已将她认为是我的孪生亲妹妹一般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来的太突然太快,这样地离别,也实在来的太残忍。 “呵呵,时间已经不短了,在现实的世界里,已过了七个时辰了,你也该醒来了。”朱七七笑也带着泪,“醒来后,你要好好地把握自己的幸福!还有,好好地照顾猫儿。那个叫小的女孩儿很适合他。” “嗯——”我咬住唇。拼命地点头。 “还有金无望,一定要保护他。被让人再砍了他的胳膊。”朱七七地声音又哽咽了起来,“我有过多少次生命,就有多少次辜负他们,对不起他们,这些,你帮我还——” “好,我帮你还,帮你照顾他们、保护他们。”我吸了吸鼻。 “七七,谢谢你!”朱七七忽然抱住我的身体,我也反手紧紧地抱住她,哽咽着流着泪,直到感觉怀的身体渐渐地轻盈轻盈—— “一会我走时,你的身体可能会有些痛,但只要忍过了醒来就没事了,到时候你会明白你不会白痛的——还有你一定要记得,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到来已产生了变化,相同的命运将不会再重复,等到你以后拥有了孩,这个世界将彻底地脱离原来的命运轨迹,然后,你的孩也会有孩——生命不再只是简单地重复,而能永远地延续下去,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所以,不要歉疚不要觉得对不起我,知道么?现在我要走了,别了,七七——” “嗯,再见——”我地泪终于也流了下来。 随着朱七七地身体再度还原成丝丝散散地雾气,云雾忽然发生了变化,急速地收缩成团,将我紧紧地包围在其,然后就如活物般全都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似寒冰又是热焰,吞噬着我地每一寸肌肉和神经,我忍不住地大声呻吟出来,好痛啊——好痛——好痛啊—— “七七?七七——七七?” 谁?是谁在叫我?啊——痛啊——快救救我,好痛啊——雾气还在往身体里钻,如针一般穿过我的**,直刺向身体的最深处,疼痛让我的意识逐渐变的迷糊,七七,为什么会这样痛啊? “七七?七七?你醒醒——醒醒——别吓我——”一股热力从我的双手源源不断地传输了过来,缓和了我的疼痛,可素,那些雾气还在四处钻,直捣向我的经脉,还是痛啊—— “七七,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有个温柔而又急切的声音在不断地鼓励着我。 好,我坚持——坚持——七七说只要忍过了醒来就没事了,我要醒来看看,要醒来—— 我努力地抗拒着埋藏在皮肤之下游走的剧痛,勉强地睁开一丝缝隙。眼前的人影摇晃不定,朦胧似乎好熟悉地样,是沈浪吗? 好象又不象,我记得沈浪总是微笑着的,神情总是无可动容般的淡然——可这个人的脸上没有笑容,反而还紧紧地皱着眉,沈浪是从不这样皱眉的。原来不是他——可是声音为什么会这么像啊?我闭了闭眼,恢复了一下力气。再次努力—— “七七,你醒了?”声音又提高了一些,带着如释重负般的激动,温润如玉的眼睛盛满了失而复得地惊喜,正全神灌注地凝视着我,真的是沈浪吗? 不会幻觉吗?我有些迷糊、有些疑惑地眨了一下眼,想再看清楚一些。这眉这眼瞧起来分明好熟悉,可又似乎陌生地很,好似是另外一个人般?那么,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我是已经醒来了,还是没有醒? 我觉得我脑又开始打糊了,我是不是被那块石头砸坏脑了?为什么我连眼前地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搞不清楚?都无从分辨? “七七——”轻柔地如微风拂过花丛般的声音,再次地从眼前的人的口吐了出来。好温柔的语声啊!我低声呻吟了一下,地手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地抬了起来,想去抚摸那好看的眉,那含笑的眼,那薄薄的唇——一只温暖的大手将我无力的手抓起,抚上我想要感觉的一切。 是肌肤接触的感觉。我摸到地是真正地血肉之躯,好象是真的——有咸咸地液体倒流进我的唇里,我沙哑的开口:“沈浪,是你么?” “是我,七七!是我——”沈浪的手温柔地握住我的,眼睛里满是我所陌生地情感,“你伤得不轻,先莫要急着说话,好好休息一下。” “伤?”我怔怔地道,动了一动。头部和身体各处果然传来了各种痛觉。可是和刚才所体验到的那种钻骨钻心一般的痛却不一样,那令人恐惧的疼痛怎么不见了?对了。七七说只要我醒了就会好的,我是真的醒了么?真地醒过来了么? “沈浪——我没死么?你也没死么?”我急忙地呼唤着他,凝视着他。 眼前的人抬起手,轻轻地拭着我的眼角,熟悉的微笑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听到他在柔声地说:“是的,我们都没死,都没死。” “不是做梦?”这样轻柔地语声,这样温柔地沈浪,会是真的么? “不是梦,你看看我们在哪里。”头被轻轻地托起,我微微转目,粗糙地岩石壁,燃烧的火堆,结实的胸膛温暖的怀抱,还有这张俯视着我、被火光映红的那张微笑的脸,哪里还是白茫茫的虚幻空间? 我茫然地,怔怔地、呆呆地,眼一眨也不眨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而眼前这个人,也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目光柔和地就象是最最皎洁的明月,又象是明月下宁静的大海,宽广深邃地仿佛可以包容下万物。 我真的没有死,沈浪也没有死,我们活下来了。 “沈浪!”我心底所有的脆弱、害怕、不安和书灵所离去的悲伤,猛地伴随着劫后余生的放松全爆发了出来,我再也不顾一切伸出手搂住了他,大声痛哭起来。心的那点灵犀告诉我,那个朱七七的书另,她在临消失前必定用她那仅剩的力量为我做了什么,而不是继续回去沉睡,她在骗我,在骗我! “哇——沈浪——沈浪——”我无法表诉我心复杂的感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七七,我在这里——莫哭,七七——莫哭——”沈浪回拥着我,轻柔地仿佛在揉着珍贵的易碎的瓷器,他修长的手,不停地抚摩着我的头发和背部,口温柔地重复:“你刚刚苏醒,小心别哭伤了身——乖,七七,乖,不哭——” 他的语声越温柔,我就越觉得委屈越觉得悲伤,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似乎非得把我身体内的泪全部都一次性地流出来才肯罢休不可。 “七七——莫要再哭了——乖——乖——” 沈浪温柔的哄劝声和落在我发上的抚摩一直没有停歇过,就如同冬日的阳光照耀冰冷身躯般令人温暖,又似温泉涤荡着心灵般令人安心,时间仿佛悄悄地凝固了,万物都不复存在,只剩他温暖的怀抱和我的抽泣声。 在他如同催眠般的哄劝下,疲倦的睡意从他的双手和身体、以及那不停重复着的温柔的抚慰,感受着他的身体给我带来的安全感,一点点地弥漫上来,最终悄悄地淹没了我,我终于在不觉渐渐地松开紧搂着他脖的双手,慢慢地滑落到他的怀,进入了深沉的梦乡之。 第一百七十一章 疗伤 第一百七十一章疗伤 “嗯……”舒服的自然醒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呓语,然后才懒懒地睁开了眼睛,却冷不防地撞上一双含笑的眼。 “你醒了?”吓——沈浪?我怎么会睡在他的怀里?他就这样看了我多久了? 之前的记忆立刻清醒地浮上脑海,同时也让我察觉到此刻自己还趴在他的怀里,本能地慌忙起身,可才一动,身上顿时传来各种酸痛的感觉,让我不得不先顿了顿,随即我的肩头就被一只手轻柔地按住。 “别动!”沈浪忙道,随即小心地放开我,让我x着一处较为平整的石头,这才微笑着柔声解释,“你一晚上都没换姿势,小心身僵硬酸麻。” “我们这是在哪儿?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定了定神,假装没听到他那句“一晚上都没换姿势”的话,微垂着眼帘避免与他对视,低声问道。 借着地上跳跃着小火堆的光芒,觉得这应该是个很狭小的山洞,不过洞里面暗幽幽的,也不知这洞是深是浅。 “悬崖上一处隐蔽的山洞里,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沈浪微笑地站了起来,道,“现在天还没大亮,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找点水来。” “嗯。”思及昨夜,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直到感觉他的身影消失在灰蒙蒙的洞口,才轻吁了一口气,再和他单独呆下去,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尽量地放松自己。缓过了肢体的那股酸痛劲,我就抬起头挣扎着坐了起来,这一动顿时似乎牵扯到身上什么伤处,痛地我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忙向身上望去,却见一身精致的罗裙几乎已破的不成样,外裙内裙甚至内衣上到处都是勾划出来的口。泥尘混着血迹,粘在伤口处的布帛上。虽然除了一些细碎的小伤口,其他的地方都已被精心地包扎了起来,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十分地狼狈。 有伤就有伤,狼狈就狼狈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却还活着已是万幸之极,总比前世那次变成一堆血肉来得好多了吧!想起前世,我又想起昏迷时所做地那个梦。不由地微微地呆怔,那——都是真的么?还是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只可惜梦醒无痕,我又如何去证明是真是幻? 外伤大概已经看过了,但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怔忪了一小会,我才闭上眼试着运气检查,嗯,内伤比我想象的要轻多了,而且显然已被人调理过了。不会有大碍。我又试着自己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腿上虽有多处疼痛,但并不防碍行走,接着又动了动双臂,也没什么事。看来最重的就是稍稍牵引就传来强烈痛感的后背了,其他的只要稍加调养就会好地。 不过,我之前不是因为了**而散失了所有内力了吗?怎么此刻体内的真气似乎反而更加充沛了?不仅运转自然,也更容易指挥,只运转了两圈心法就已竟全身的伤势都检查了一边,这——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的头不是被砸破了吗?我忙抚摸了一下头上的伤口,却摸到一块厚实的布帛,同时伤口处隐隐传来微凉的感觉,以及和身上一样的隐隐地草药香。 这都是沈浪帮忙的吗?不,内伤或许是沈浪帮我治的。但真气——我猛然想起昏迷时所做的那个梦。朱七七!一定是那个书灵,一定是她用自己的剩余灵力帮助了我。不仅破除了我的**,还帮我提升了功力,而她自己——她一定是永远地离开了—— 那个梦,原来都是真地!想起那个美丽活波、又率真至情的书灵,鼻端又开始微微地酸涩起来,连带的红了眼眶,我闭上眼,在心一字一句地无声地道:放心吧,七七,等我出去后,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心愿,好好地照顾熊猫儿,好好地保护金无望!帮你偿还欠他们的债! 对了,方才沈浪好象是说我们是在悬崖上的山洞里,是离地面并不高的山洞么? 我舒缓了一下手脚,慢慢地向外走去。这洞显然是外窄内宽形,越往发出光亮的洞口方向走去,洞口就越狭小低矮,瞧着那被树枝掩盖的洞口仿佛连一人的高度都不到,我刚弯下腰准备探出去瞧瞧,背上顿时就被撕裂般地火辣起来,疼地我只好退回两步先站直了身。 就在这一退的瞬间,只听枝哗然一声响,洞口处突然掠进一个人影来,惊地我又直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顿时又扯动了伤口,疼的眼泪几乎当场掉下来。 “七七,你怎么起来了?”那背着光的人影连忙上前扶住我,原来是沈浪,我真是笨啊,还以为是别人呢! “我没什么事了,所以想起来看看。”我忍住疼站直了身,以微笑掩饰,目光扫过他的另一只手,竟是一个比普通杯还要大两三倍的树做的水杯? “来,先坐下。”沈浪扶着我往原来的坐处走,我本想说不用扶,我自己可以走,不知怎么地,话到嘴边却又吐不出来了。 “先喝口水吧,这我都已经洗过了。”沈浪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一只小树杯,倒了一小杯给我,“慢慢喝,别呛着了。” “嗯,谢谢!这水真甜!”我接过小树杯,一边慢慢地喝完,一边有些好奇地研究着手的杯,找话题道,“这杯是怎么做的,竟然不漏水,好精巧啊!” “这是谷底的泉水,清澈无比,味道确实不错。”见我刻意地移开话题,沈浪也配合着自然地微笑道。“这杯的做法也容易,等我们出去了,我再教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好啊!”我也笑了笑,将空杯凑到他地大树杯下面,看着他捧着大树杯慢慢地给我倒水,突然发现那双持杯的手上。那双原本修长洁净的手上,此刻竟布满了数条细长的伤口。笑容顿时凝固。视线如被牵引着一般顺着他的手往他的身上四处地打量,然后,一颗心仿佛被针陡然地猛扎了一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天哪,他的一袭蓝衣比我地还破损得厉害,而且四处都是血迹,蓝衣里面很明显地没有穿衣。随着他的动作,破口处地伤口赫然狰狞地裸露在我面前,斑斑的红褐色血迹,红红的皮肉都翻了出来,这些都还只是手臂和腰上的,那还有其他我没有看到的地方呢?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有这么多的伤口,留了这么多地血。我竟一直都没有发现!再看看自己身上裹着伤的那些白布条,我——我—— “七七,你怎么啦?”沈浪看到我忽然怔住不动,不解地道,见我还是不出声,忙将杯小心地放到一旁。关切地伸出一手来试探我的额头。 我咬着唇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把手小杯里的水倒了少许上去,然后放下杯,再拉下他的手,小心地托着,轻轻地在最长的一道伤口上擦了起来,只觉得越擦心越痛,越痛眼睛越模糊,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滴滴都落在他的手上。 “没事的。这些都是小伤口而已。等会我再下去洗一洗就是了。”沈浪地手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移开。却终究还是没移开,静静地让我擦拭,口却不住地安慰着我,仿佛伤的倒不是他自己似的。 “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背——”我低声道,语带着些许的哽咽,我记得昏迷前,我们是一起抱在一起掉下来的,而既然我地背上都有伤,那他的肯定只会比我伤的还严重。 “七七,真的没什么——”沈浪有意地侧转了一下身,不让我看的更多。 “我说转过去啦!”我含着泪低叫着,近乎粗鲁地推着他。 沈浪犹豫了一下,低叹了一声终于缓缓地转了过去,背对着我。 “唔——”看着眼前纵横交错、深深浅浅的伤口,看着那已被鲜血浸湿,紧紧地贴在伤口上,破烂地已不成样的衣服,我猛地捂住自己的口,阻止自己惊呼出声,可是眼泪却象是绝堤的洪水一般,陡然冲破了心海的堤防。 “七七——”沈浪动了动,想转过来。 “不——别动——”我哽咽着道,手指轻颤着在寻找几乎已找不出一处完好皮肤地轻轻地抚摩。 昨日夜里,他原本可以去处理自己地伤口,却因为安慰我而一动不动地在坐了一夜。方才他为了尽快给我找水喝,明明有水源在边上,却都不清洗一下就急着回来,回来后又只一味地关心我,仿佛自己身上那些伤倒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沈浪——你这个傻蛋——你以为你地身体是铁做的么?”破碎的声音从我口颤动着溢了出来,我只觉得我的心已痛地快皱成一团,这么多的伤口,我几乎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处理,他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事的,七七,已经不痛了,等会我就下去洗一下,你不用担心!”沈浪忽然转了过来,迎上我早已泪蒙蒙的眼,不由地怔住,轻叹道,“七七,我真的已经不痛了!” “不痛才怪!”是人,哪有感觉不到痛的? 我一边掉着泪,一边见手帕沾的更湿些,就要去起来去擦他背后的伤。 “七七——”沈浪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你还有伤,坐着别动,我自己来。” “自己来自己来?背后的伤你自己怎么处理啊?你知不知道一旦感染了就麻烦了?”我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看着他大声地吼叫道。而背后的伤经这一拉扯,顿时又似裂开了一分,痛得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摇晃了一下。 “七七,你怎么样?”沈浪大惊着忙起身要扶我坐下检查。 “不要你管!”我忍着伤口和心里的双层疼痛,咬了一下唇,赌气地道,“你都不疼我又怎么会痛?” “好好,我马上就去处理,你别生气。”沈浪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发脾气,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只见他抬起手,在空顿了顿,然后坚定地扶住我的肩头,柔声道,“来,先让我看看你的伤,我保证看完后就立刻去处理自己的伤。” 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和那温柔的如春风般的语声,还有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都似乎带着无比魅惑的能力,令我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而觉得我只要点头就好——好在我只恍惚了而一下,马上醒悟过来,坚决地道:“不,你先去处理伤口,我再让你看。” “七七,先让我看一下——”沈浪继续道,语声更柔和,目光更夹杂了一些无法解读的不知名的情感。 “不行。”我后退了一步,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只盯着他的挺直的鼻梁,坚持地道。 “好好好,我就去就去,你别再退了。”见我还要后退,沈浪忙大惊失色地将我拉了一步回去,让我离开了近在咫尺的洞壁,“那你好好地坐着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 “不行,你一定要把伤口都洗好才能上来,我要检查,把这个拿去。”我忍着泪把手绢递给他,“还有记得多带点草药回来。” “好。”沈浪缓缓地接过我的手帕,静立了几秒,才转身向洞口走去。 我抬起头,看着他弯腰钻出洞口,想到自己方才只不过略动了一下背就疼的不得了,他的伤远比我的重,还这样若无其事般地进进出出——刚刚抹去的眼泪又成串的落了下来,我一把抹去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趁着他去清洗,我也得准备一下才行。 我忍着痛,先除下外套,想把白色的衣脱了下来,却发现沈浪在处理我背后的伤口,进行包扎时已将我的衣都缠了进去,无法解开。想起我在昏迷时他为我疗伤包扎身体上各处的伤口时,那难免的肌肤相触,再想到自己伏在他怀里过了一夜,我的脸顿时又火熏了起来,身也忍不住有些轻颤——唔——感觉到脸上那超乎寻常的热度,我忙暗啐了自己一口,七七啊七七,你都在想什么呢?你受伤了,他帮你处理,就象是等会你也帮他包扎一样,只是互相帮忙而已,这是多简单的一件事!非要想的那么暧昧做什么? 幸好人家现在不在这里,要是在这里,还不被你尴尬死?不要再想了,赶紧动手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情何以堪 第一百七十二章情何以堪 摇摇头,拍拍脸,我将干净的裙下摆全用力地撕了下来。 说真的,这一刻我还真有些感谢王怜花为我选的这套繁杂正规的服饰,里外三层加薄薄的衬里长裤的设计,让我得已腾了大量的布条出来,同时又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体。 沈浪没多久就回来了,外套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手抓了一大把的草药。 我看到他这一身湿的样,忙拨了拨随着洞口的光亮更加明显而快要熄灭的火堆,又加了几根树枝进去,然后接过草药,随口道:“把衣服脱下来吧。” 沈浪微微一怔,随即微笑道:“不用了,我运气将它哄干就可以了。” “不行,你现在有伤在身,功力多保持一分是一分,而且你穿着衣服如何上药?” “没事,大概包一下就可以了。”沈浪还在微笑,可是那微笑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仿佛总带着点什么别扭的成分似的。 “那怎么可以,你伤的那么重,一定要好好包扎的,快点脱吧!”我转过身,动作迅速地摘着草药的,开始鼓捣着草药。 “你怎么还站着不动?”等了几秒还不见沈浪动手,我不仅疑惑地看了过去,沈浪似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侧过头去,动作出奇的慢,全然没有平日的潇洒之色。 搞什么嘛?我不解地拿起几片布条挂在手臂上,等待沈浪转过来。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他那被重新燃起的火光照耀着地脸上,仿佛有一层薄薄的可疑颜色。我顿时如被点了穴道般怔住,难道——沈浪居然是在脸红么? 可他为什么要脸红?我只不过要他脱下上衣好敷草药——难道他就是因此而害羞吗?一向淡定内敛、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沈浪,会因为我要他脱衣服疗伤而害羞?这简直就是绝对不可能! 可是——我突然回想起昨夜我刚醒来时,他的脸上好象就有着与平时的轻松和自在绝然不同的神情,那时候他的眼有惊喜、担忧、激动——有着和普通人一样地变化神情,难道——我的心忽然象是喝醉酒般地飘了起来—— 难道他之所以流露出这些正常人地情绪。是因为我吗?是只会在我面前流露吗?再回想起以往的种种以及昨夜那梦幻般的接触,我突然觉得身体都有些熏熏然起来。脸颊上也染上了几许红霞,只觉得一瞬间,满心儿都充满了无尽的欢愉和小小的得意。 “脱下来吧,这样比较好敷药,而且你有伤在身,功力能多保持一分是一分。” 我听到有一个柔和的不能再柔和的声音,从我地口轻轻地吐了出来。然后看见那个侧对着我的人影又顿了顿后,终于缓缓地解开了衣服,不过衣服在褪离脊背的那一刻,他的背几乎不可见地轻抖了一下,他在痛,这个感知迅速地传进我的意识里,顿时让我浑身一激灵,立刻清醒地意识到眼前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 “等一下。让我来。”我忙快步走到他的背后,轻轻地提起粘着他伤口的湿衣服,一寸寸地把它们和血肉剥离,当提起看起来最严重地那道伤口上的衣服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沈浪背上的肌肉陡然地绷紧。 我颤抖着将那整件血衣缓缓地小心地剥下,让着他那几乎已不成样的背部。仿佛就像拿刀刮着自己的肉一般心疼,谁说男汉就不会痛,只是他们从来都不说而已! 我没有再吭一声,紧紧地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地把他的上衣脱掉,用大树杯里地水再仔细地给他洗了一次,然后抽下发簪,任长发披散着,全神贯注地小心地把血肉里的碎石一一挑出来,水气不止一次地迷蒙了我的眼睛。我使劲地眨着眼。一次又一次地把它们吞回肚里,直到把他的伤口都处理干净。将捣碎的草药轻轻地敷在他的背上,然后用一整片的裙摆包了起来,环过他的胸前,小心地在没有伤口的侧面打了个结。 而后,再继续低着头拉过他的手,为他处理手臂上地伤,直到两只手都包好为止,整个过程,我始终都没有再开一句口,也始终都低着头,我怕一抬头就会暴露出我地心疼和不舍。 “好了,七七——其它的我自己来吧!让我先看看你地背。”沈浪用他那已被我裹的严实的手,坚定地按住我还不打算停止的手,柔声地坚持道。 我默默地垂着眼转了过去,解开外衣带,将外衣褪到腰部,只听沈浪顿了顿,低声道:“出血了,七七——” “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不用他说我也知道知道一定出血了,因为我的背从刚开始处理他的伤时就已在火辣辣地疼。 “得马上换药——”他的声音里含有一丝颤抖。 “嗯。”我咬着牙,明白现在不扭捏的时候,伸手解开前面的布结,沈浪的手立刻接过布条活动的那一端,小心地松开缠在后背的部分,又递了过来,我从一边接住,又将带着红红血迹的布条从另一边递过去,如此前后配合转了三圈后,终于揭开最后一层布,我忍不住长吸了口气。 后背传来的空洞感,让我意识到我背上的衣几乎已全部被撕去,只剩肩头和腰上的布条还连着前面的衣服,幸好前胸的衣服还完整,也没受什么伤,否则——也实在是太过羞人了。 “你忍着点——还有两条也得解下来——” 沈浪低低地道,短短两句话。他却仿佛说的很是艰难似地,我甚至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他尽量地不碰触我的伤口,可是在拿其一团已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草药时,我分明感觉他的手指在颤抖。 “我没事——你尽管动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鼻音,一说完马上紧紧地咬着唇,虽然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荡漾着要跌落下来,可是。他受的伤远比我重,却都不吭一声,我又怎么能这么软弱? “你忍忍。”沈浪抓了一把草药送进嘴里,手上地动作也加快起来,动作迅速而又尽可能轻柔地用边上的水净了净伤口,然后拿起边上还剩余地布条,草药一敷上去就将布条裹了上去。让我在前面捏好,然后又处理另一处,依样敷好,才全部地缠绕了起来,等到我在前面打好结后,又轻轻地拿起褪在腰际的外套小心地披了回去。 “好了。”我听到沈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来,微带责备地道,“小心些。不要再乱动了。” “嗯。”我闭了闭眼,才这么短短的一会工夫,疼出来的冷汗已布满我的脸,我真庆幸掉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昏迷,否则最开始处理伤口时的痛楚,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承受。从小到大,我顶多就在练功时受些小伤,哪有像今日这么严重过? “你还好么?”沈浪地手搭在我没有受伤的肩上,犹豫了一下,微微用力想把我转过去。 “我还好。”我僵硬着身不肯让他转过去,从一开始处理他的伤口,眼睛里的湿意就一直都没有退下去过,现在因为痛楚脸上早已更加狼狈,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软弱和泪水。 “七七——”沈浪却听出了我的不对,想转到我面前来。我立刻偏了偏身。却还是被他执意地转了过去,而且竟然用他那包扎着的双手。轻柔而坚定地把我的脸捧了起来,又似自语又似叹息般地道,“很疼是吗?” 他在干吗?为何会有这样地动作?为何会有这样怜惜的语声?我被动地抬头疑惑地注视着他,似又看到了昨夜苏醒时所见到的他。 泪水开始模糊我的视线,却又似无法模糊他的眼神,让我透过水气清晰地读出蕴含在他那清澈瞳孔里的眼神,那眼神像是最柔和地月光,洒满了怜惜,又似最平静的海水,一波*地荡漾上来,温柔而又坚定地抚慰着洁白的沙滩—— 我怔住了,也震住了,我忘了我应该转头,忘了我应该掩饰—— 视线仿佛被他的目光紧紧网住了一般,又像是天上的星星忽然坠入了安静的深海里,只剩一片幽幽蓝蓝的光,有些无措却丝毫也不觉慌张,反觉得似乎这片深海才是自己应该栖息的怀抱—— 一种奇异的感觉缓缓地、如牙儿破土般地生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在春风里舒展着嫩黄的身体。又如同饮了最醇美地酒,跌进了那种微熏微醉,似梦还似醒地美好境界里面,恍惚,还似看到三月里轻绵绵的雨丝儿,飘荡荡地落在开地正娇艳的桃花上,恰到好处地凝结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在粉白的花瓣上颤地动着—— “对不起!七七——对不起!”耳边响起了歉疚地低语和叹息声,同时脸上传来了丝绢的触感,有手在拭我的汗。 对不起?我迷惑地眨了眨眼,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哪里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我不该那么冲动,反害了你陷入险境——”沈浪叹息着,用他那包满了布条的手,轻抚着我的脸,目光充满了后怕和后悔、以及沉痛的愧疚。 焦距慢慢地调整、清晰,他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埋怨自己?难道他觉得我跳崖是他害的么?难道他突然对我这样温柔,这么细心,这么体贴,都只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想着要补偿我的么?或者还因为他想报答我曾对他的救命之情? 心,顿时如结了寒冰一般,陡然地纠结成一团,方才那旖旎的气氛再也不见分毫,原来他眼里那些令我迷惑、憧憬的情感都只是因为歉疚,原来我方才感受的都只是我的错觉,而不是他对我有—— “你没有对不起我!”突然间,我觉得再也受不了他那柔情的眼神,猛地躲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冷冷地道,“你来救我,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至于后来,那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 “七七?”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冷淡,沈浪不由地愣住了,不解地轻唤了一声,见我不回答,便想转到我的面前来。可他转我也转,他的手才搭上我的肩,我就冷着脸轻喝着放手,他的手只好又缩了回去。 气氛陡然地僵硬起来,我一直面对着洞壁,他就怔怔地站在我身后半步处,这么短的距离,对我而言,却仿佛已是咫尺天涯了。 谁也没有再说话,整个山洞里,静寂只有隐隐的穿洞而过的徐徐山风,和小火堆偶尔发出一两声哔剥的声响。 火光在减弱,洞壁上的自然光线却慢慢地在加强,将每一处的岩石和土泥都映的清清楚楚。 而看着代表着希望的天色一点点地明亮起来的我,却突然觉得悲从来,伤心地几乎难以自抑,只能拼命了咬住下唇,就在昨晚,就在刚才,我还一度地以为前世我曾梦寐以求的爱情已然降临在我的身上,还以为自己以前对他的那些抗拒都是没必要的,原来到头来,我还是逃不了一厢情愿的命运,还是落的个自作多情的可笑下场。 朱七七啊朱七七,你真是太可悲了,人家只不过对你稍微另眼相待了些,只不过是因为愧疚而对你好些,你怎么就马上把持不住自己,妄以为彼此的关系从此就会超出朋友的界线了呢?你的自尊、你从小的那些坚持——现在都到哪里去了? “七七?”沈浪试探着轻声唤道。 “……”该死的,不要再用这么温柔的语气来叫我,你难道不知道,你此刻越温柔对我而言,就是越讽刺么? “七七——” “……”我不要听,不能再听了,我再也忍不住地捂住耳朵,突然快步就往洞口处走去,我想马上离开这里,马上离开他,若是再不离开,我的自尊和骄傲就保持不住了——不,我不要犯这样的错误,我不能丢了自己的心—— “七七——你想做什么?”见我行动有异,沈浪大惊地追了上来,握住我的手臂。 “我要出去——”我咬着牙甩手,“你放手!” “七七,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沈浪突然用力地将我拉了回去,扣住我的肩头,紧紧地凝视着我,“你不怪我拖累了你,那一定是我哪里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所以你才生我的气,是不是?七七,看着我——” 我低侧着头,忍住眼眶里的泪,倔强地就是不看他一眼,“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出去而已。” “不,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沈浪低下头跟着我的头转,坚定地要寻我的视线。 我避了几次都躲不过,干脆就闭上了眼,但却还是不小心地让一滴眼泪掉落了下来,跌入脚下的尘埃之。 第一百七十三章 沈浪的心 第一百七十三章沈浪的心 沈浪忽然不动了,就那样静立在原处,不再逼我抬头,双手的力道也放松了许多。 可当我正要趁机挣开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了,语调是从未有过的缓慢,声音里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低沉,令人的心神不觉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七七,在你的眼,我沈浪是个什么样的人?” 翻涌着的悲哀顿时凝住,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沈浪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武功深不可测,头脑睿智冷静,心胸淡泊豁达的少年侠客;是有着一副什么都无法令之动容的微笑表情,即便再落魄也浑不在意的江湖浪;是任何时候任何环境,都能冷静分析、寻找出最好的解决方法的举世无双的机智侠客。 不,这些都不足以代表他,在我的眼,他只是个背负着重责,承受着无尽压力,却从来都只把轻松和信心留给别人,用淡泊的微笑掩饰所有的痛苦的、一个自小就浪迹江湖、必定尝尽世态炎凉的孤独少年。 他常常笑着,笑容带着三分懒意、三分温和、三分洞察以及一分疏离,这样的笑容,总给旁人一种几乎不能都不能令之动容的感觉,可是这样的笑容,他此刻还有吗? 我缓缓地抬起头,望进他的眼,他的眼神,有认真,有无奈,有伤痛,也有懊悔。却独独没有那熟悉微笑,没有自在不羁的潇洒。 他地微笑呢?他的理智和冷静呢?为什么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沈浪,会和以往的他竟是如此的不同? “七七,”沈浪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我,仿佛要把他的眼神和话语都传到我地心里去,“你可知。沈浪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和理智。他也有失去方寸地时候,他也会为因为自己在意的人遭受不幸和变故而不安、紧张,甚至惶恐失措的时候,更会因为没能保护好自己所喜欢的人而痛苦——这里面的沈浪,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他慢慢地拉住我的一只手,慢慢地把它按在自己地胸口上,声音仿佛自天外传来一般。 “他不仅不是一直都理智。他其实还不够聪明,在你面前,他总会不小心就变成一个口笨舌拙的呆,所以,如果他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他,你若不说。他又怎会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我的眼在瞬间泛红,光影开始闪烁模糊,我听到心里的冰山在崩溃,在融化,变化成灼热的液体,然后无法控制地从缺口处流泻了出来。 “你哭了。一定是我惹了你伤心,惹了你生气——可是七七,”沈浪轻叹着,手指轻柔地碰触着我的眼角,宛若擦拭珍宝一般地拭去我的眼泪,“你可知你的泪,不是掉在了地上,而是掉在我地心里。七七,你就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这是沈浪么?这些都是沈浪说的话么? 我止不住地浑身轻颤。不可置信地掩住了口的呜咽。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明明白白地传递着他的心跳。他的情绪,他地心在告诉我,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心里有我,会因为我而失了心率,失了平常。 所以,他的微笑才会不见,他的冷静才会不见,看到我受伤,他才会心疼,看见我哭泣,他才会慌乱,他的情绪,真的都是因为我而变化——沈浪,沈浪!是我误解了你,是我自己太多疑了!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抬起手,轻轻地掩在他的唇上,微笑着流泪,心完全释然了。 其实早在悬崖上地时候,我不就已明白他对我地情,读懂了他那一点一滴的流露了吗?只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刻意地忽略、回避,不愿自己是先陷入感情地那一方,此刻,他都已这样清楚明白地把心放在我面前,我还有什么好怀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心动了,就是动了!如何还能去计较着付出? “七七——”沈浪柔声地呼唤着,仿佛再没有什么语言能代表他的感受,只是不住地拭着我的泪,他的唇微微地开合着,温热的气息从我的手指间呼了出来,却如烈焰般先灼了我的手,然后将热度一点一点地传递到我的脸上。 “嗯?”我的脸颊飞红着,双耳也在发烫,羞意让我本能地想低下头去,可却又似被什么牵住了视线,只能痴痴地看着他,手也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地轻抚上他的脸,他的鼻,他的眉毛,好似要把他的轮廓牢牢地刻在手心里,让我只要一展开手心就能感受到他那份存在。 “七七——”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充满了魅惑的低沉,他的脸,渐渐地俯了下来,他的眼,在慢慢地接近,他的呼吸,寸寸地燃烧我们间的距离,最终,想羽毛一般地落在我的眼睛上,轻点。 我无意识地低吟了一声,带着如擂鼓般的心跳,在他快要接近的那一刻,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感觉有双温暖的唇拂过我颤抖的眼睫毛,开始轻吮着我的泪滴,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凝聚了千般的怜爱和万般的疼惜,又仿佛我已不再是我,而是一座极其精致而又易碎的瓷娃娃,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碰重了一点,我就会像脆弱地粉碎,或像受惊的蝴蝶一样飞走—— 他的气息越来越浓,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时间似已过了一个世纪,又是才闪过一瞬。那带着热度的唇在往下——往下——最终,停在我地唇上,软软地温温地覆了上来,然后,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似呜咽又是欢喜的呻吟,世界,从此无声—— …… 无法去计算这样的时光有多漫长。我只知,当他的唇终于离开时。他的呼吸,已不再平稳。 只愿与君同老,生死不相离! 我的口有自己的眼泪地味道,带着点淡淡的咸,却比世上最醇美地酒还要醉人,原来,只要有爱。苦涩的眼泪也能化出甜蜜的幸福感觉! “七七——”沈浪忽然满足地低唤着,轻轻地将我拥入怀,我低应着,温顺而又感动地贴着他的胸膛,静听着他咚咚不绝的心跳,原来,沈浪的心真的不是铁做地。 微笑和淡然,这两个我们俩都曾经珍惜护持的面具。此刻已随着我们的紧紧相拥而碎裂成一地的泥片,心若已动,再厚的面具又如何能阻挡? 我什么都不想去计较了!只要——我再次收紧了手臂——只要他心如我心,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累不累?”沈浪温柔地问道,手轻抚着我的披散着的长发。 “不累。”我微微地摇着头,双手收紧了他地腰。不愿离开这温暖的、令人安心的怀抱。 “七七!”又静静地相依了一会,沈浪才缓缓地放开我,轻唤道。他的一双眼已恢复了澄澈,眸光柔和地仿如醉人的三月春风,让我整个人都笼罩在其,再也无须语言,他的目光已说明了一切。 “嗯?”我轻轻地勾起唇角,双手微撑在他地胸口上,微笑着回望着他。 “你的头发乱了。”他的手轻柔地拢了拢我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我帮你梳起来。” “你会梳么?”我轻笑了一声。 “不会。但是我可以学。”沈浪轻轻地将我转过身。让我背对着他坐在石头上,用他那受伤的手指在我的发间缓缓地穿过。 我幸福地闭上了双目。全心全意地感受着他的柔情,命运竟是如此的奇特,前一天之前,我们之间还不过只是朋友而已,而今日——今日却已在无声认定了彼此,自然地仿佛已相爱了很久很久似的,他甚至还会为了我学梳头,不知以后,会不会也学古人一样为我临镜画眉? “头发上有片小树。”沈浪忽然轻笑道,从我的发间拿下半张破碎地,给我瞧。 “我现在地样,肯定狼狈丑陋地不能见人了。”我微笑着睁开眼睛,接过那半片,又看了看身上到处都包裹着的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沈浪地手并没有停,只是淡淡地笑着,“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在我眼里,都没有人能比你再好看!” 我的心突然轻颤了一下,甜蜜的感觉像是水纹一样圈圈地向外荡开,漾到脸上,就变成了薄薄的红晕,将我的情绪都表露无遗,原来,沈浪也是会说甜言蜜语的,原来,我也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我们俩个,都不能免俗,同做了俗世的俗人。 我低下头感受着他的手指,心里漾着幸福,嘴角噙着笑,口却调侃道:“真的没有么?这世上比我好看的人可多着呢,就好比那位娇柔的白姑娘,还有——还有那位善解人意,和你聊的非常愉快的王夫人,若要说风姿,她们俩可都抵的上我十倍。” “傻丫头!”沈浪仿佛是又好气又好笑地叫了我一声,竟然曲起一指在我头上轻扣了一下,以示惩戒,“莫说她们都比不上你,就算比的上你,又如何?在我眼里,她们都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而已。” “她们可都不是普通的女。你忘了,她们一个是幽灵宫主,一个是不论是昔年还是今日,都是武林第一魔女的云梦仙,而且,我们才刚栽在后者的手上呢!”我轻笑着道,帮着他一起把散乱的头发绾了起来,用发簪固定好,转回身,笑吟吟地看着他。 沈浪微笑着摇了摇头,自然地握住我的手。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后怕,正色地看着我,道:“七七,你一定要答应我,万一以后再出现昨日那样地情况,你绝对不能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绝对不可以再做那样的傻事。你可知道我只来得及抓住你裙角的那一刹,我——”他忽然重新拥我入怀。口喃喃地道,“那一刻,我的心几乎都要停止了。” 他不提跳崖还好,这一提顿时让我想到我还有旧帐没有和他算呢? 我忍着心底的感动,突然离开他的怀抱,拉开他地距离,板起了脸。斜睨着他,生气地叫道:“你还提这个!你说,谁让你也跳下来的?你干吗要跟着跳下来?你以为我是想自杀吗?傻蛋傻蛋!难道你看不出我这是权宜之计,是想让你先摆脱他们,然后再来救我地吗——” 连珠炮似地说了几句,忽然又觉得满心儿都是委屈,语声也变哽咽了:“我们不是一直都很有默契的吗?为什么这一回你却不明白我的心,为什么还要跳下来。还要冒险?为什么要让自己弄得这一身伤?你可知,你这一身伤有多重?可知当我看到你背部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心有多痛?沈浪——你——你真是个大傻蛋,笨笨笨——笨死的大傻蛋!” 想到他背部那几可见骨的伤,我不由地又是气又是担忧,真想狠狠地给他几拳。却又怕震动他的伤口,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七七——”沈浪轻轻地握住我悬在半空地手,又似叹息又似感动,眼里袒露着明显的心痛:“我知道——我也明白——当我看到那棵树时我就明白了你的想法,可——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跳下悬崖而无动于衷?怎么忍心见你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如果你有个好歹,我又怎能原谅自己?” 他紧了紧我的手,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在我脸上轻轻摩挲,低喃道:“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能早日找到你。如果我那时能忍一会。或者干脆提前动手,又怎会害你陷入险境?又怎会让你受这么多的苦?七七。我已经失去你两次了,怎能再冒着再失去第三次、而且可能再也无法见面地险?” 他语气的惶急、担忧和害怕震动了我的心,也融化了我的心,我只能感动地凝视着他,也反手抚摩他的脸颊,柔声道:“我并不是随便跳的,之前我已看过地形,最起码有七分把握能——” “就算有十分地把握也不行,”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霸道地又搂进怀里,双手在我的后脑和腰上一用力,将我更深地埋入他的胸膛,仿佛要把我镶进他的身体里去,和他一起共颤,“那是悬崖,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悬崖,就连绝顶高手都不一定敢冒险,何况你又早已失去了内力,你知不知道,只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危险法,也许将让我们永远都无法再见……会让永远地失去你!” “可事实上我们的冒险成功了不是吗?”我故意避重就轻地安慰着他,呼吸着他身上那带着淡淡草药味的体息,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七七,”沈浪松开手,扳正我地身,认真地看着我地眼,“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多么危急的关头,多么危险地环境,都不能再拿自己冒险!你要相信我,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的。” “我不是相信你,只是那种情况下你若想平安地带我出去,你一定难免会受很重的伤,到时候的风险一样很大,所以我——”我温柔地解释,那个时候,倘若沈浪全力一搏,确实有希望能逃脱,可代价必定是惨重的。 “七七,七七——”沈浪低叹着,“你为什么总想着别人?为什么不多想想自己?你可知如果你没有及时地抓住那棵树,会有多人为你悲伤,为你难过?你——你会伤了多少人的心?” “你不也一样总想着别人吗?”我嫣然地笑着,轻抚着他被我包扎地严严实实的胸口,地道,“你若出了事,也有很多人会为你伤心,为你难过。” “我沈浪不过是一介落魄的江湖浪而已,怎么比得上你重要?” “嘘,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不依地轻捂住他的口,双眼亮晶晶地,同样认真地凝视着他,“在我的心里,你远比我自己重要的多,何况,快乐王和云梦仙那样的人物,还需要你去对付呢?呵呵,我可没你那么聪明!” 你如果出事,那你的父仇怎么办?你一直背负的责任怎么办?这些压力和包袱,你虽然从不对人讲,可我又怎么会不明白?怎么会不清楚?更何况,我从小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能够在将来帮助你,而准备的吗?而且我早已嘱咐过丁伯和李伯他们,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七世堂就将全权地交给你和熊猫儿管理。 我要是真去了,亲人们固然会伤心难过,可是对天下却没有什么影响。可要是武林失去了你,就等于失去了希望啊!除了你,还有谁能对付得了快乐王和云梦仙那样的枭雄人物? 沈浪,你注定是要成为武林的坚力量的,而我,说白了不过是个空有一身武艺,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不擅长勾心斗角的笨女人罢了,我只希望能站在你的身后,尽可能地为你提供帮助。 “七七,你把我想的太——” “我们现在不是都还好好地活着么,你还要继续说?”我嗔道。 “我沈浪真是何其有幸,竟能遇到你这样的女!”沈浪看着我似乎已了然一切、却什么都不说出来、什么也无法让他验证的眼睛,沈浪唯有动容地长叹,重新拥我入怀。 其实,比起前世的她,今生的我,却能如此顺利地拥有你的心,幸运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温顺地依在他的胸口,安静地数着他的心跳声,知道他在难得的冲动之后,已想起他身上所担负的重大责任,想起他的无奈,而此刻这样安静的时光,将不会再有多久。可是我不后悔,因为他有他的使命,我也有我的心愿,我们都是明知前面的路会很难行、但却必须走下去的人,幸运的事,我们所走的方向都是一致的,这,已经算是一种幸福了! ~~~~~~~~~~~~~网首发~~~~~~~~~请支持正版阅读~~~~~~~~~~~~~~ ps:正5520字,倾尽了浮尘两天的心力,这应该算是浮尘的人品大爆发了吧!希望大家能看的满意啊!多多支持浮尘!再ps:本是写给喜欢七七喜欢浮尘的人看的,觉得不符合口味的人请另觅它处吧! 本首发网,只有在这里浮尘才能看到大家的留言,希望能多到的书评区里来告诉浮尘你们的感受,一起交流! 第一百七十四章 缱绻与理智 第一百七十四章缱绻与理智 “天大亮了!”不知道这样相互依偎了多久,当我几乎觉得自己快被幸福给溺毙的时候,沈浪轻轻地动了一下。 “嗯——”我从幸福的时光河流里回过神来,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胸膛,缓缓地睁开了眼。 清晨来临了,就代表旖旎的时光也即将结束,我们应该考虑现实了。可我的心里没有半分的埋怨,既然我们都侥幸没死,那么接下来就该继续我们的责任了,至于儿女情长的那些如丝缠绵么?以后,自然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我有些不舍地离开他温暖的胸膛,抬起头看着微笑的沈浪,他的微笑乍看上去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可细看之下和平时分明又有许多区别,至少我能更清楚地瞧见藏在眼眸深处的温柔和真挚。 我忍不住伸手调皮地抚摩着他微翘的嘴角,笑道:“我喜欢看你笑,尤其是现在的笑。” “现在的笑和以前的有什么不一样么?”沈浪笑道,侧过了一点,在我的手上轻吻了一下。 “当然不一样了。”感觉到手指上的热度,我不由地有些羞涩地想缩回手,却被他及时地抓住。 “你说说看。”沈浪又笑了笑,眼睛的倒影都是我的影。 “以前的你呀,虽然看起来脾气好好,温亲切,实际上却总藏着疏离和淡漠,而现在。你让我觉得我离你好近好近!”近的仿佛两颗心本该就在一处跳动似地,我甜蜜的笑道,“你要是对每个女孩都这样笑的话,我以后会有很多情敌的。” “呵呵——傻瓜!哪来的情敌?”沈浪轻笑着。 “真的没有么?”我转了转眼珠,在我的眼里,必要时,沈浪可是比王怜花还充满魅惑能力地哦。而且他在对付云梦仙那样的女人时,都能那么从容不迫地。对女人的了解必定不少,而如果没有和不同的女人接触过,又哪来的经验呢? “难不成你还希望有?”沈浪一眼就看出我在调笑,好笑地道。 “呵呵——外面真的已经很亮了呢!”我转向愈加明亮的洞口,抽出手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肢体,笑而不答。心却在想: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就算有一百个女人爱慕你,我又有什么好怕地呢?你连对白飞飞和云梦仙都无动于衷,还有谁能夺走你? 更何况——我低头泛出一个浅浅的笑,就算有人想,我也不会再给她们这个机会! 发现他没有再接话,我扭头回望他,却见他正转身去拿一直铺在石头上的衣服。看到他那几乎被包的象木乃伊一样的上半身,我这才突然想起自那会帮他包扎完后,他好象一直都没机会去穿衣服。想到这个让他只是脱下衣服疗伤就暗自害羞的男人,此刻居然就这样连外套都没披的和我坐了这么久,我不由地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沈浪拿起差不多已干的外套,抖了抖。披在身上。 “没什么——啊,你腿上地伤还没上药呢!”我才不说呢,我要是说了怕你会不好意思呢! 我原本想继续开玩笑,却在看见他裤管上的血迹时猛然醒悟之前的伤口只处理了一部分,忙收起戏谑的心情。趁着他穿衣服的时候,我扯了一把草药先放在嘴里嚼,无意看到树杯里已所剩无几的水,不禁皱了下眉头,就这么一点水了怎么办?我可不想他再弯着腰跑来跑去。 “腿上没什么大伤,而且方才已经清理过了。直接敷上草药就好。”沈浪看到我地目光停留在水杯上。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微笑着走了回来坐在我左边。 我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然后探过身,虚伏在他上面,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两条腿,确实没发现什么大伤,不过那些伤口却也不见得有多轻,便拿过布条来先挑了几处较大些的伤口处理。沈浪也不说话,也抓了一把草药过来,动作极为利索地包扎另一条腿,我才包好一处他已搞定了两处。 “慢一点,哪有这么随便地对待自己的伤的。”我吐出口的草药,给了他一个白眼,低头继续缠着布条,相对起我身上精细的包扎,他对待自己的动作简直就是随意无比。 “没事,这样的伤几天就好了。”沈浪笑着道,看看其他地地方已处理地差不多了,就想伸过手来接我手上的活。 “你别动,我就好了。”我双手腾不出空,就抬起左肩头挡了他一下,没想到左脸刚好碰到他地唇,好似特意送上去让他亲似的,不由地大窘,红晕腾地浮了上来,直窜到耳根上,双手虽然没有停下来,但却已忍不住轻抖了起来,心儿更是扑跳地厉害,方才那种巨大的甜蜜又涌上了心头。 “七七!” 沈浪的声音忽然间充满着神奇的魔力,变的异常地温柔,我敏感地感觉他的手轻轻地将我垂落的发丝掬起,又缓缓地拂到我的耳后,然后,有微粗的呼吸渐渐移近,印在我的小巧的耳垂之上,轻含—— 他的呼吸和逗弄象是高温的蒸汽一样,好似非要把我熏灼成一只通红的卷缩的基尾虾不可。 该死的,他哪里学来的这等**的技巧? 我尽力地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才勉强地扎好最后一个结,就被他温柔地翻转过身,躺倒在他的腿上,被动地承接着他再一次的热情。 双手无意识地圈上他的脖,我迷迷糊糊地想。这个沈浪,好象变地很经不起诱惑了呢! 当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的时候,他的额头依然轻抵着我的,微微地旋转摩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久久地萦绕在我们的心头,仿佛是看了一场盛大地流星雨之后,那种震颤的余韵还一直都不肯散去。 “我们起来吧!”沈浪地声音仿佛是最美好的天籁一般。轻轻地落在我的心里。 “——好!”明白此刻还不是放纵缠绵的时候,我微笑着圈紧他的脖。让他扶我起来,看了看亮堂堂的洞口,想起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对了,沈浪,你给我说说,我们是怎么到这个洞里来地。这个洞离谷底有多高?” 天既然已大亮,王云梦一定会派人下来查看我们是否已经一命呜呼了,而如果我们侥幸没死,那她必定会有预备的后招,毕竟我们这样掉下悬崖,即便武功再好,也肯定会落地一身的伤,聪明的王云梦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而且那石桥过去的山峰显然就是她的巢穴之一,这样地势,对我们显然极为不利,必须得尽快做好应对的措施才行。 “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有事地。”沈浪先安抚了一下我,似乎想重新搂我入怀。但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拉着我往洞口走去,“来,我带你去看看。” 我顺从地站了起来,走到离洞口还有三四步的时候,看到他又准备弯下腰,忙拉住他,笑着嗔道:“等一下——你还要弯腰啊,小心扯到背上的伤口。” 见他回头,我笑着把他拉蹲了下来。道:“傻蛋。这样不就可以了。”就这几步路,蹲着走过去不就可以了? 沈浪看着我的动作。忽然微笑起来,道:“好,我笨,还是我的七七聪明。” “谁是你的七七呀!”我轻咬了下嘴唇,想忍住心里地甜蜜,但幸福的感觉还是通过眼角和眉梢透露了出来,忙掩饰性地拉着他往前挪动,这样走了两步,突然觉得我们好像是两只摇摇摆摆的鹅一样,再看沈浪,眼也是同样的意思,不由地相视一笑。 小心地出了洞口,往外一望,才知道原来我们果真是在悬崖上的山洞里,看地势,这个洞口离谷底足足有好几丈。这个深谷就象我在路上所看到其他山谷一般,到处都是苍郁的植物,密布着许多参天的大树,其有两根树茂密的枝桠刚好伸到我们的洞口下面来,再加上洞口还有几株崖生植物作为天然地掩饰,如果从下面往上看,确实是很难发现这里的。 “沈浪,我们当时是刚好掉到树上了么?”居然有这么巧么?我攀住洞口地石头,拨开枝,扭头往上看去,只见上面数百丈之上,皆是翻腾地云气,只能隐隐地看见有一石桥横跨在雾,“咦,这位置好象不对呀,如果我们是直接掉下来的,怎么会掉到这边来呢?” “你竟然这么快就发觉了?”和我一同挤在洞口地沈浪赞赏地微笑道:“这里确实不是我们该掉下来的地方,而我们该掉下去的方位应该在那里,你看——” 他指着和我们这边至少要相隔几十米外远,但还要比我们所在的洞口高出些许的一处岩石,那岩石原本有些突起,可似乎陡然地缺了个尖,显然是人为的结果。 “当时我抱着你,一路尽可能地抓住岩石或藤蔓来减缓下坠之势,落到那一处时,无意发现这边有个小洞,再加上谷底有这么多的大树,因此就借着这些树干将你带到这边来,至于被我踩碎的那块石头,刚好为我们制造出人已直坠下去落入溪的假象,我借着树顶枝桠之力,带着你进洞后,又下去作了些手脚,引导他们往溪流的下游寻去,不过,”沈浪微微皱了一下眉,道,“以王云梦那多疑的性格,昨日既没找到我们,今日再回回这里来查也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尽快地离开,去和猫儿汇合,来,我带你下去。” “等一下。”听着他轻描淡写,几句就把当时的惊险给带过,又看了看那块缺了尖的岩石,我心里突然有很不好的感觉,立刻反手扣住他的脉搏,探了一丝真气过去,一探之下,整个人顿时怔住,果然,果然—— 意识到我在探查他的内伤,沈浪马上反握住我的手,不让我再感觉下去,微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还说没事,你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还想一直瞒着我!”感觉他异常紊乱而虚弱的内息,我不由地哽咽道。 我早该想到,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就算是绝世的高手,想要留得性命都已不易,更何况他还要保护着已失去意识的我,就算他武功再高,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而且我们俩既然都同样地受了这么重的外伤,内伤又怎么可能会轻呢?我醒来后因为自己的内力突然恢复,竟未能及时察觉到这一点,反累的他带着内伤上下奔波,真是太该死了。 “我们先回去。”我侧过身,不由分说地拉他回到原地坐下。 “这点伤真不算什么?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要紧。”沈浪试图说服我。 “你还要逞强?”我又气又急又心疼地叫道,“你现在这样的伤势,莫说是王云梦,只怕连王怜花都打不过,你赶紧给我调息!” 我的脑迅速地转过许多念头,沈浪的伤不轻,如果不尽快地调理,一定会留下后遗症,而我的内力反而前所未有的澎湃,正好可以助他疗伤,不过这一来,至少也要耗费一日左右的时间,而且不到万不得以,最好不要离开山洞,以免被王云梦他们发现,因此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做好各种准备,包括食物和水。 “七七!”沈浪被我略显粗鲁地推坐到石头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惊喜地站了起来,“你的功力恢复了?” “对,所以现在换我作主了。”为了防止他再逞强,我突然疾快无比地伸手,点了他的穴道,霸道地道,“在没有调理好你的内伤之前,我们哪里也不去。” “七七——”沈浪自然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又是担心又是无奈地叫了我一声。 我不理他,扶他重新坐下,然后径直拿起边上的大树杯,将剩下的水喂给他喝,然后拿起两条还剩下的布条放入怀里,往洞口走去。 “七七——”沈浪又唤了一声,“小心些——” “嗯,我知道。”听出他语气妥协的意味,我终于缓了缓脸色,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提气跃到下面的树干上。 谷地其实有不少小动物,溪也有肥肥的鱼在游动,但是考虑到王云梦等人随时都会回到这里来搜查,洞里不能再生火烤食物,因此我很快就放弃了打猎的念头,转而采集了许多可使用的蘑菇以及从隐蔽处挖了一些可食用的植物根茎,连同草药一起困在我的腰间,而后,又尽可能地消灭掉活动的踪迹,再取了水,通过树干跃回到洞。 ps:再次提醒大家,书评区会自动地屏蔽的“七”字,请大家在发书评时用数字“7”来代替,或干脆用拼音“qi”,呵呵,别忘了哦! 第一百七十五章 隔“墙”有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隔“墙”有人 “有没有扯到伤口?”沈浪的穴道一解开,立刻伸手接过我手里的水,帮我取下食物和草药,目光瞧向我的后背。 “没有,我小心着呢!”我微笑道,心道,如今是非常时期,就算只为了你我也要保护好我自己,“下面的活动痕迹我都掩饰过了,你不用担心,我们这就开始吧!” “不急,你先休息一下!其实方才你又何必点我穴道呢,两个人下去总好有个照应,你也不需要这么累。”沈浪从袖取出一块丝帕擦了擦我的汗,口虽这么说,眼里却没有计较我刚才的擅作主张的意思。 “不点你穴道,你会让我下去么?而且你的伤比我重多了,还每次都是你在上下跑,我觉得不公平,还是你觉得我办不好事情么?”我故意撅了下嘴假装生气,想引开他的歉疚,但目光很快就被眼前飘荡的熟悉图样给吸引走,“啊——这是?” 沈浪不和我争辩,也没有再言语,只是含着笑为我轻拭去我额上的微汗。 感受着他那如水般的柔情,我再也无法保持不悦的样,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腰,闭上眼像小猫似地就着那块丝帕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呢喃道:“你一直都留着它?” “嗯。”沈浪静静地回抱着我,手落在我的头发上轻抚着,没有再解释。 沈浪,沈浪——我在心底幸福地轻唤着他的名字。真没想到,在为小疗伤时我无意给你擦汗用地手绢,你竟还一直留着?只是那次是你给小疗伤,现在该换了我来帮你了,我一定要让你尽快地好起来。 将内息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又将我们进出的洞口重新伪装了一下,确保不管是从下面还是从上面看。一时之间都绝不易看出这里有个山洞,并且在洞口用碎石块设了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有人一踏足,立刻就会发出警报,之后我们才放心地一同盘坐在石头上,手掌相抵,开始全神贯注地疗伤。 因为一直都没有时间调养,又上下奔波劳累,再加上自己反而刻意地掩饰。因此沈浪的伤势要我初探时严重的多,可喜的是,在我输送自己地内力到他体内后,我发现他有一种惊人的恢复能力,疗伤地过程出乎的顺利,不到一个时辰他的内息平复了下来,到午时分时他已能单独地自我调理运功。 在他再三的要求和自信的保证下,我这才切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放心地起身走到靠近洞口处的一边,开始恢复自己地内力。 山谷依然是静悄悄地一片,除了正常的鸟鸣和山风吹拂着树的轻声哗然音,听不出任何的异常来。 当我睁开眼时,突然想起我们一直只在山洞的前半部分活动,都不知道洞的更深处是什么样的。想到以前所看的,往往说神秘地山洞里会有神秘的东西,比如什么刻在洞壁之上什么武功招术之类的,不由地起了一些调皮的好奇之心。 看了看呼吸已很平缓的沈浪,又检查了一下山谷和洞口,我拿起沈浪放在石头上的火褶,蹑手蹑脚、作贼似偷笑着地向洞里走去。 可惜我很快就大失所望了,这个顶多也就三十丈左右深地山洞,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除了一些暗苔。什么新奇的玩意都没有。就是直溜溜地一个山洞,没有怎么曲折或分叉。更也没见什么奇怪的刻图,从里面往外看,几乎是一眼就可以看见洞口的光亮,洞壁浑然天成、干燥,无任何的人工痕迹,看来确实只是个天然的石洞罢了。 正当我站在洞底的石壁前有些失望地打算转身时,忽听洞壁之后仿佛有隐隐的闷声传来,那声音十分地厚重,就好象是巨大地石门机关重重地落在地上一般。我不由地轻咦了一声,方扬起眉准备再细听,外头已轻巧地掠进一人。 “发现了什么?” “你怎么起来了?”我嗔怪了他一声,看到他面色已有些红润,知道没有大碍了,才松了口气笑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好象听见了里面有石闸落下地闷声。” “你没有听错,我也听见了里面有动静。”沈浪接过我的火褶,才又拿起火褶仔细地照了照周围,却同样没有发现什么,不由地疑惑地和我对视。 两人站在洞底前凝神静听了一会,却再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 “算了,先不想它,我们还是先解决我们自己的民生大计再说吧,你来看看,我采的这些蘑菇能不能生吃,以前我只听家院里的师傅们说起过,一直都没机会真正尝试呢!”我笑着拉起沈浪的手往外走,反正这洞也就这么一点长,任何动静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而且吃饭皇帝大,从昨天到今天,我已几乎整整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实在饿的有些不行了。 “好。”沈浪灭了褶,微笑地任我牵着。 生蘑菇的滋味——唔——那是不用说了,我勉强地咽了两个,就去剥根茎,还好植物的根茎味道还不错,还有点清脆可口,这样两者和着吃,再加上肚确实也饿了,不知不觉倒也吃了不少。沈浪那一惯地镇定的神色,这时候就表现出来了,有一种蘑菇简直比蜡还没滋味,而且还带着极不舒服的涩味,我只吃了一个就不去动了,他却仿佛是吃着最美味的食物一样,专挑那一类吃。我看在眼里,虽不作声,可心里的甜蜜却满满的,亲手为他剥了一块味道最好的根茎送到他地嘴里,看着他就着我的手微笑着咬了一口——其实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吧? 砰! 正当我们吃了七分饱的时候,和方才一样的沉闷声突然又传来,而且还连带地微微震动着洞的四壁,这声音较之方才那道明显离我们又近了些,我和沈浪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掠向洞底。 刚贴近洞底,就隐隐听见里面有人声在交谈。 两人不约而同地凝神。终于勉强地将声音听出八分来。 “——难道出去之后,你还要回去见他吗?”这是一个极为冰冷却又充满了愤怒的陌生女声。 “——”对方没有说话。 “那你打算怎么说?”那个女声又问道。 “当然如实以告。”一个比女声更为冰冷地略带沙哑的男声低沉地道。 这个声音一入耳。我立刻睁大了双眼,盯着沈浪求证,沈浪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将头更贴近洞壁。真地是金无望?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和一个陌生的女在一起,我满收敛起心神,带着满腔的疑惑。继续听下去。 “可他不会相信你的!他之所以命你在三日内必须找到宝藏,不就是听信了酒使韩伶的谗言,以为你真背叛了他吗?如果你跟他说实话,这个兴隆山宝藏其实只不过是个空壳的笑话而已,你以为他会相信吗?他会杀了你的!”那个女声更加愤怒地叫道,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就是咬牙切齿地恨不成钢般地挤了出来,她地声音虽然冰冷。而我们却一下就听出了她对金无望的关切之意。 “我的命既然是他救的,他要拿回去也是应该,何况我并没有骗他,我问心无愧!”金无望毫无感情地道,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允许你回去。”女声坚持地道。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金无望冷冷地道。 “那你就动手吧,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救的,你也随时可以拿回去。”女声倔强地道,语气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我吃惊地微张着嘴,转了转眼珠,立刻把其地对话联系起来,整理出三个意思:一,金无望好象被酒使韩伶在快乐王面前告了一状,竟令快乐王相信金无望有背叛之意,主从之间已有隔隙。而且情况还相当严重。二、兴隆山的宝藏原来只是一个传言。并无真有其事。三、金无望曾经救过一个女,而后这个女似乎就一直跟随着他。并且很关心金无望。 我不由地微笑起来,好消息,真是好消息啊!我正在为如何令金无望主动离开快乐王而头疼呢,没想到机会就送上来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地兴奋地握住沈浪的手,眨了眨眼睛。 沈浪微微一笑,反握住我的手,示意我先继续听下去再说。 “你可以点我穴道限制我行动,不让我再跟着你,可你莫忘了穴道终究是会解开的,到时候我一样会去快活林找你,如果找不到,我就当你已经死了,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短暂的沉默之后,女声再度响起,语声虽然平静了一些,但任谁也听得出其地认真和决然之意。 “你又何必如此?”金无望涩然地道,“你应该远远地离开这里,去原去江南,天下这么大,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总能找到一个真心疼你的男人,何苦偏要指望这样的我?” “不,这世上除了你,没有第二个男人会对我这么好!就算有我也不要,我于蝶的心既然已经给了出去,就绝不会再收回来!总之,你要也罢,不要也罢,我这一生一世都是你的人了,你生我才生,你若回去送死,我既无力阻止,那你也休想阻止我自尽。” 原来这个女孩叫于蝶。 “可我不需要你陪,我不需要任何一个人陪!”金无望的声音忽然又冷硬起来,居然如铁石,听的我一阵恼火,这块木头,连我都可以听出这个女孩是真心的,他怎么还能如此忍心地拒绝。 “你说谎!”于蝶仿佛有着百折不挠的精神,丝毫没有被打击到,反而似乎还在步步紧逼着金无望,“可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于蝶地语声顿了顿,突然又低了下去,我们必须穷极耳力才能大概听出意思来。 “其实我们争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后面地路早已堵下,几百年前布置这个所谓宝藏诱饵的人,摆明了是为了吸引仇家才设了这种入室即关地机关,将后路彻底断绝,我们带的食物本就有限,也许过不了三天,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你无法回去见快乐王,也无法赶我走,我注定生死都要陪着你的。” 金无望没有作声,洞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沈浪忽然放开了我的手,双手在洞壁上四处地触摸,目光锐利地不放过一丝可疑的异常,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检查起来,从洞顶到洞底,并开始四处敲打。既然我们能听见他们的声音,这证明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而从于蝶的口我们得知他们原来进洞的退路已被封死,无法再从原路退回去。如果里面再没有出洞的机关,那我们将是他们唯一的救星。 “外面好象有什么声音!”当我们敲到洞角的一处时,里面于蝶突然叫了起来。 他们也能听到我们外面的声音?我和沈浪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发现了欣喜的希望,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只见沈浪停止了敲墙,反掠到洞口处观察了一会,才有急掠了回来,再敲着洞壁沉声道:“是金兄么?” “——沈兄?”金无望似乎极为震惊地回道。 “还有我呢,猜猜我是谁?”发现了可以救人的办法,而且救的又正是早已想拉把他拉离苦海的金无望,兴奋之余我反而泛起了调皮之意。 “朱姑娘!”金无望又是一声惊呼。 “呵呵,是我们!”我笑得好不得意,能让金无望连发出两声惊呼,真是不容易呢! “金兄请稍安勿躁,小弟一定会想办法救金兄出来。”沈浪敲着方才那块薄弱之处,“金兄可感觉到小弟所敲打之处?” “感觉到了。”金无望也回以两声敲打。 “那好,那请金兄与我一起凝力击打该处试试。”沈浪退开两步,意示我为了安全期间先退到洞央段去。 “你内伤还没好,还是我来吧!”我责怪地白了他一眼,不但不肯退,反走到他前面去,内伤时最忌内力波动,还想逞强!你以为我会允许吗? “七七,我不会发全力的,只是先试试深浅而已。”沈浪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想把我拉到后面去。 “既是试深浅那就更该让我来了,要是我不行,你再出马也不迟,”真是个大男人,我故意反身挨近他,搭住他的肩头,身几乎快贴到他的身上,口吐气如兰,半是撒娇半是委屈地,“难道,你连我的功劳都要抢么?” 这招一出,沈浪果然立刻败退,目光含着一丝无奈关切地低叹道:“那你小心点。” ps:其实暑也是件很幸福的事,虽然身边没有人照顾,但网上却有这么多人关心我,两眼弯弯—— 再ps:龙大人有令作如下广告:“今天晚上所有更新的人都给我在里加这一句:有才就有财,广告词换包月账号,即写即得 ”,一句广告词换女频的包月帐号,这样的好事,还不赶紧去哦,呵呵!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故人又重逢 第一百七十章故人又重逢 哈,胜利了!原来这确实是女孩用来对付男人的法宝呢! 我俏皮而又得意地眨了下左眼,转回身专注地将内力凝聚到双掌上,脆声叫道:“金兄,准备了,一……二……三……” 是听轰轰接连两声闷响,洞壁上的细碎泥石纷纷扑落,我们所击的洞角处却仿佛丝毫无损似的,难道这洞壁比我预计的还要厚吗?我抬起袖遮住头顶,正疑惑地准备去检查,才走了一步,只听哗然一声,那个位置突然塌了下去,露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出来。 “金兄,你还好吧?”沈浪袍袖一挥,拂去面前的灰尘,殷切地问道。 “无防,还请两位先退避几步。”金无望的声音清晰地从洞里面传出来。 明白金无望准备扩大那个洞,沈浪忙拉着我往后退了数步。只听两声轰然后,碎石飞溅在洞壁之上,方才那个小洞立时扩大了两三倍,飞扬的尘土一前一后地出现两个人影来,俱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走在前头,身材高大一身灰袍的自然是金无望,此刻他的五官虽然依然丑陋,但是那目所射出来的复杂光芒却比火炬还要明亮。而他身后,微微咳呛着地则是个着青衣布裙、衣式极其简单的修长女,虽然脸色因尘土而有些模糊,不过仍一眼就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非常冷艳的女。 对,就是冷艳地感觉。她的眉相当长。而且较一般女孩要来的粗一些,鼻梁高耸,眼眶处微微下陷,使的目光看起来很是深邃,她这样的五官,倘若分开来看,可能再也普通不过。但是一组合起来,哇。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异族美女。 “金兄!” “沈兄!” 沈浪自激动地迎向金无望,我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美女身上,看她的年龄,似乎要比我年长好几岁,样虽漂亮,不过神情却是冰冰冷,一出来就站定着不动。只咳了两声就克制住了自己,一动不动地扫了眼我和沈浪,眼暗藏戒备,似乎在估量着敌友地成分有多大。 呵呵,一个外表和金无望的倔强冷漠有地一拼、典型的外冷内热、不肯轻易相信人,但一旦信任了就必定会全心以待的女孩,这样的个性,我喜欢! “这位就是于姐姐吧?姐姐长的真是漂亮。小妹朱七七给姐姐见礼了,这里灰尘太大了,来,我们到外头说话吧!” 我漾开甜美的笑容,自动地走向她,笑嘻嘻地人来熟般地牵起她的手。往洞外走去,像这样地女孩,我必须得主动些,脸皮厚一些,才能慢慢卸下她的防备心理,而且我笃定了她不会拒绝我这个“救命恩人”,哈!真没想到她居然会喜欢金无望,而且还那么执着无悔,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于蝶没有开口,被我拉住的手果然只是轻微地挣扎了一下。见我回以更紧的力道就没有再动。被动地跟着我走出去,但目光却依然冰冷。只略略地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放到金无望身上。 再看沈浪和金无望,俩人的手也正紧紧地互握着,彼此凝视无语,仿佛就像一对因为重逢而激动地无法言语的老友似的。 我不禁微微一笑,他们两个是注定要成为朋友地,虽然这应该才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以前也没有如原著般同患难过,但,朋友的感觉就是这么奇怪,也许,在古墓里沈浪说出那一句“金兄是真英雄”之时,两个男人之间就产生了惺惺相惜的英雄同感了吧! 走到外面光亮处,我们四人彼此都重新打量了一番,四人的表情虽然不同,但有一样却是相同的。 我突然忍不住先笑了出来,道:“没想到我们居然都以这么狼狈的样相见,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吧!来,金兄,于姐姐,你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喝口水吧!” 我招呼着于蝶坐了下来,对她地面无表情、甚至仿佛还有些敌意的眼神浑不在意,这样的女孩,自然不是一时就能融进她的生活去的,就算刚才也算是救了她一命,也不能指望立即获得她的好感,必须得耐着性慢慢来。现在还是先到洞口去观察一下要紧,刚才洞内的声音那么响,不知道有没有惊动别人! “沈兄,朱姑娘,你们——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金无望和沈浪在另一侧坐下,终于忍不住问道,沈浪那破损的外套自然无法掩饰住身上包扎的痕迹,我的也如是,我们为什么会如此狼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和所谓地宝藏只有一墙之隔地山洞里?这样的相遇实在太过奇特,就算是沉默内敛地金无望也按耐不住好奇之心了! “我从悬崖上掉了下来,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目光锐利地扫了一边依然毫无动静的山谷,回头简单地解释道,想起当时的惊心动魄,我不由地有些后怕,忍不住向沈浪瞧去。 “悬崖?”金无望骇然道,“这座山峰连着的是兴隆山有名的断愁崖,从上面跌落的人从无生还的记录,而你们竟只是受了些外伤,足见两位功夫之深不可测,临危判断胆识之过人,在下实在是佩服之极!” “金兄说这话时,倘若小弟安然无损,还能坦然受之,此刻我们已是这番褴褛模样,金兄若再要夸奖,岂不要令小弟无所自容了吗?”沈浪嘴上开着玩笑,面上却依然笑容不变,并不真的以受伤为耻。 “只怕沈兄此刻就算是再狼狈十分,其风采气度依然会是在下平生所未见,在下这句话,只是据实而言罢了,绝无半分虚假。”金无望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金兄铁骨峥然,又胸怀忠义,何尝不是小弟生平所罕见的英雄人物?”沈浪微笑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在那里互相夸来夸去,也不害臊?”我抿着嘴轻笑,举步走到金无望面前,盈盈地施了一礼,忠心地谢道,“前番七七遭劫,多亏金大哥送讯,七七在此先谢过金大哥了!” 我自动地改口叫他金大哥,金无望的具体年岁虽然不清楚,但显然要比我长上许多,而且他向来是我所敬佩之人,叫一声大哥自然一点也不过分!二来我也好乘机和他再套套关系,把他给争取过来,不让他再重复前世之丧臂之痛。 “朱姑娘客气了,当日之恩,金某一日也不曾忘却,何况今日,金某又——” “以金兄之才能,区区一个洞穴又如何困得住你?我们不过是勉强援了一回手罢了。”沈浪微笑着接口打断了金无望的话,转移话题道,“对了,方才听于姑娘所言,金兄和贵上之间似乎有些嫌隙,却不知具体为何?” 金无望顿时默然,眼角似乎扫了我一眼。我不由地轻扬了下眉,难道此事竟与我有关吗?可我虽然想把金无望拉过来,却还未曾开始游说他呀?旁边的于蝶似乎想开口,但瞧了瞧金无望却又不说话了。 “莫非是因为那日金兄来提醒小弟七七落在色使手之事,坏了色使之事,而令得快乐王不悦么?”沈浪猜测道。 我求证地看向金无望,如果是这样,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方才于蝶却说和酒使有关,这又是为何? “不全是——”出来后于蝶一直都没开口,直到此刻才神情复杂地插了一句,美丽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我,方待继续道,金无望却立刻皱了一下眉,冷冷地呵斥道:“此事与你有何关系?要你说话!” “金大哥,请你让于姐姐说下去。”我正色道,心里有种很不好地预感,只怕这事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我身上,可我和金无望的接触总共顶多也就三次,其一次还连半句都不曾交谈,半个眼神也不曾接触过,除了快乐王知道他破坏了色使进献美人的计划,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难道会是因为古墓里那次? 我不由地心一凛,那时我一心想助金无望脱困,反口诋毁那小人金不换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办法也算是巧妙,并且也应该是成功地唬过了李长青等人,但我却忘了自己那样的举止,在真正的有心人眼看来却难免有些不合理,一个从小生活在江南的富家千金,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对一个丑陋的男另眼相看? 可当时除了精明的沈浪,连李长青等老江湖都没有半分怀疑之心,那还有谁会把一切都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我不由地看向沈浪,却见他也正自微皱着眉头,显然也一时未能解。沈浪当然是不可能的,那还会有谁呢?谁竟有这样的本事? 脑突然似有一点记忆闪过,仿佛答案就在其,可却偏偏一时竟想不起来。 于蝶看了眼金无望,咬了咬牙避开他的冷视,眼波冷淡地扫过我和沈浪,道:“当**们是不是在沁阳的古墓里查出了他就是制造鬼窟之谣的凶手,并且将他制住,可后来却又没有为难他?反而还打算放过他?” 果然是和古墓有关!我和沈浪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这事于蝶怎么也会知道,金无望自己当然是绝无可能透露的,那又是什么原因?是否那日古墓还有我们所不曾知晓的事情和秘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以恩牵扯 第一百七十七章以恩牵扯 “当日金兄确实曾去古墓收集金银,只是后来却未能得尝所愿。”见于蝶一直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两个,沈浪微微一笑,委婉地承认确有这么一段经过。 “他取不回高氏陵墓的宝藏,再加上你们的手下留情,因此那酒使就诬陷他,说他其实早以暗与你们勾结,意图背叛快乐王,改而投诚到江南朱家。那陵墓也不是没有宝藏,而是早已被他先私自取走,为掩人耳目,才回来和你们和演出那么一场戏。”于蝶的冷声带着点点的恨意,道,“此事原本已令快乐王极为不悦,再加上酒使又说色使之所以未能将两位美女及时奉献,原因也是因他为了朱七七私自向你们报讯之故,因此快乐王更加盛怒,丝毫不顾及主仆之情,若不是后来想到还需他来破解兴隆山的宝藏,只怕当时就要杀他了。” 于蝶详细地将过程讲了一遍,竟连我方才在心所猜测的可能都一一讲了出来,甚至连我当日微合口唇传音入密的些微举动都讲的极其清楚。 “和我们勾结,打算投诚到我家?这样的故事也编的出来?真是天大的笑话!亏那快乐王为一代枭雄,这种蹩脚的挑拨他也信?” 我又惊又怒又不平,我虽一直都希望金无望能离开快乐王,可对于快乐王如此轻易地就认定金无望背叛了他,实在为忠心耿耿的金无望不值。难怪于蝶虽然认定金是被冤枉地,但对我却一直抱有隐隐地敌意。甚至对于是我们救她出来这一点也并不领情,原来竟是我的身份无意促使了金无望的冤屈。 可是相对起造谣诬蔑,酒使那个怪老头竟能将我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地那么细微,并仅从我的几个动作就猜测出我在暗地里帮助金无望,这一点更令我感到骇然和恐惧,难道那一日酒使竟一直隐身在暗处无声的窥视? “不是他,是金不换?”金无望淡淡地道。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悲是怒,原来我不觉间已把最后一句问题问了出来。 金不换?那日金不换确实始终在场。他如何折磨金无望沈浪看在眼里,而沈浪以英雄之礼待金无望,意欲放他走,以及我对他地教训,他必定也一一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后来他武功虽然被废,但心眼显然变得更坏。报复心更重,否则也不会和酒使一道出现在丐帮大会上,不但一定要我死,而且还想炸死大家。不错,酒使之所闻应该是金不换告诉他,而且过程必定已然经过了一番添油加醋。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咬牙道,真后悔当时没有直接把他给处理掉,没想到还留下这么大地麻烦。 “还是不对。虽说古墓之的情况金不换最为清楚,即便他未当场见过七七的真面目,但要从别人口打听到当时那名击败他的少年便是七七,编造出这些谎言也是正常,可他后来已落入丐帮之手,不久就被丐帮弟血祭亡灵。间绝无逃脱可能,而那金兄与小弟见面传讯之时,小弟可确保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那酒使又如何知晓?这实在是一大疑点。而且以那酒使之身手,倘若他一开始就埋伏在古墓之,就算他从头到尾都不出声,小弟也必定早已察觉。”沈浪微一沉吟,立即提出异议。 不错,我立刻如被醍醐灌顶一般清醒了回来,金不换那小人虽然卑鄙。但是还没有精明厉害到那个程度。而且当时我是背着他传音给金无望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有这一手功夫。那么,当时古墓必定还躲藏着另一个人,而此人的身手,必定是高手的高手,而且必定也是唆使酒使地主谋。 那有谁还能担当地起高手之的高手之称号呢?那一夜,又有谁曾无声无昔地去过古墓,并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对了,是她!就是那个悄然地取走陵墓所有的财富,手脚却又干净地连金无望都看不出来,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我立刻向沈浪望去,只见他眼也是一片了然之色,但接而又微微露出迷茫之色。 是啊,要说一直埋伏在暗处的是云梦仙,倒也说的通,而且后来原著里似乎也曾提过这一段,她那些财富确是出自古墓。可是她和为快乐王效力的酒使不是互相敌对吗?怎么可能告诉酒使那么多隐秘之事?纵然告诉了,以酒使和金使之间地同门之宜,又怎会被她一个外人轻易地就离间了?这其必定还有更深的缘故。 “金兄和酒使之间有过节吗?”听到声音,我不由地莞尔一笑,沈浪果然不愧与我心灵相通,不等我张嘴,就先一步问出我的问题。 “我与他各司其职,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除了他需要用度时,我们几无交集,即便他从我这里拿取银两之时,我也从不过问其用处。但也正是因为我和他平时并无恩怨,因此敝上才如此相信他,不肯听我解释,而且——”金无望忽然微微地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而且金兄就算想解释也是无从解释!”沈浪轻叹了一声,目光向我望来。 “其实我当时帮金大哥,完全是因为我看金不换那个小人很不顺眼而已,我觉得以他那样的小人行经,要害的人肯定不会是个坏人,何况我也挺佩服金大哥地傲气,就这么简单!”我镇定自如地抛出这个当初为何要救身为快乐王手下四大使者之一的金无望的理由,然后无辜地看着沈浪,“你不是也没为难金大哥,反而还解开他的穴道么?” 嘿嘿。我知道你心里必定一直都有疑惑,可我总不能说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就对金无望很有好感了吧?说了你也不信,既然不会信不如就不说咯! 沈浪微微语塞,除了这个,他确实也想不出来我还有什么理由要帮金无望了。见他不语,我又转向金无望,眼下之际。不是要先解开陷害金无望地主谋,而是应该顺水推舟。把金无望和快乐王的关系分离开来,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快乐王不信任金无望在先,而不是金无望真的背叛了他。 至于那个站在暗处挑拨之人,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浮出水面来,说起来。这事要是处理的好,对我们反而只是有利无害呢。 “金大哥的为人,快乐王应当清楚才是,他怎么能凭一面之词就断定你背叛了他?”我转移话题,火上加油地开始我的拉拢计划,顺便还向沈浪微微眨了眨眼。 “金兄莫非还打算回到快活林去?”沈浪不动声色地将我地暗示收下,配合地皱起眉道。 “多谢沈兄关心,只是此事乃敝上和金某之间之私人——” “金大哥。如今你还以为我们能撇得开关系么?”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地话,“此事从头到尾都与我有关,何况现在我人又已亲自到了兴隆山,倘若被他得知我们现在正在一起,你就算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我想,你和于姐姐进洞探宝。洞外必定还有人守着吧?山壁隔音效果虽好,却难保证他们不会有所察觉。说不定,等会他们就会搜到这个山谷来了。” 我看了一眼于蝶,她的面色果然微微一变,我嫣然一笑,接着问道:“方才我听于姐姐讲,快乐王给你了你们三天地时间,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 见我们都反对金无望回去送死,于蝶对着我们的脸色才缓了缓,道:“还有一日多的时间。明日的黄昏时分。就是最后的期限。” 明日傍晚! 我微微沉思着,如果我们今天就能顺利地出去。顺利地见到熊猫儿和我之前派遣埋伏在此处的暗影,那么用一日的时间来准备也不算太短,到时候,我们必定能想出一个更好地办法来。不过,目前我和沈浪都受了伤,彼此的状态都不是最好,暂时还不能和快乐王直接面对。 因此最好的办法是,先折损他的羽翼,比如此刻应该还守在“宝藏“入口处的监视者,快乐王应该不会让普通的人来监视吧,少说也会派“急风三十骑”其几个过来吧!传说他旗下的三十骑俱是外貌英俊、骑术精绝之少年,如果三十人一起组合成阵,就算是快乐王本身也不见得能立时突破,端的是威力无穷。倘若我们能处理掉几个,到时候即便可能会陷入阵,威力也会减弱几分。 当然我们地计划暂时还不能让金无望知道,否则以他的脾气,只怕他反而会执意地要去保护快乐王。而此刻纵使我们再力劝想让他留下来不回快活林,也难以达到效果,倒不如利用恩情来做个小小的制约—— “金大哥,我们也深知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快乐王对你虽无情,你却无法对他不义,不过,金大哥,你既然觉得今日是我们救了你,那换个角度说,你至少有半条命是属于我们的吧?”我看着金无望,端正了面色问到。 沈浪是心胸豁达,必定是如何也不愿借恩情之名行事,可我却只是个小女,这种“有恩图报”的事就由我来做吧! 金无望微微一怔,沉声道:“这个自然,朱姑娘有何吩咐请直言,只要不令在下背弃敝上,便是再难地事,金某也绝不皱一皱眉头。” 我瞧了瞧含笑的沈浪,笑嘻嘻地道:“此话当真?” 金无望道:“自然绝无虚假。” “那好,金大哥你也看见了,我和沈浪掉下悬崖后,虽然侥幸得以活命,可是我们俩都是一身的伤,倘若出去后就碰上了那害我坠崖的云梦仙等人,”我故意示弱,可怜兮兮地道,“我们必定不是他们的敌手,而且我也不要沈浪再为了保护我,而伤害了自己,因此七七有一不请之请,能否请金大哥在明日黄昏之前为我们保保驾护护航,以面我们再遭云梦仙的暗算?” 我这么江摆明了是在演戏,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可是金无望既自觉欠了我的情,就算明知我是故意留他一日多的时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不过比起这事来,显然另一件事更能令他震惊。 “云梦仙也到兴隆山来了?”果然,金无望在意外我提出的要求同时又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昨日午。”我坦白地道,如今早已不比前世,云梦仙还在人世地消息虽说没有在江湖传遍,但知道地人也已不少了,金无望自然也肯定早听说了,不过看他吃惊的程度和表情,应该还不知道云梦仙就是快乐王地前妻,可见快乐王一定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他那段地下婚姻。 “这个女魔头,她为何也会来到此地?”金无望喃喃地的自语道。 “为了这个宝藏!”我伸手指向洞内,坏心地省略下了另外一句没有说:还有,为了快乐王!“她以为我们真有宝藏的地图,因而将我挟持到此,没想到沈浪却半路出现了,搅了她的计划。只可惜她武功太高,因此我们眼下不得不暂避锋芒。” “真是可笑,人人都想得到这里的宝藏,却谁都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宝藏不过是个死亡的骗局陷阱罢了!”于蝶突然冷笑道,“莫非你们也是为了宝藏前来?” “如果有了这笔传说的宝藏,黄河流域数十万灾民至少可以支撑过这个水灾年。”我毫不避讳我想得到宝藏的心,微笑道,“不过,我们也早做了得不到宝藏的思想准备,这个洞里既然是空的,那反而是最好不过,至少她们这一趟可是走空了!” 幸运不是永远都站在你们那边的,你们能神出鬼没地取走高氏陵墓里的财富,可是你们却没想到兴隆山的宝藏却是一场空而已吧! “你家那么有钱,捐助一点出来不就足够他们度过灾难了?”见我如此坦白,于蝶的语气不由地缓和了许多,只是她天性外表冷淡,即便觉得说错了话,只怕也不容易认错,呵呵,是个直性。 “于姐姐说的是,出去后我就写信让我那老爹拔点毛出来。”我顺着她的语气笑道,然后陡然转回话题,“金大哥,不知道方才七七的要求,你——”我故意拖长了音等他回复。 “明日黄昏之前?”金无望的面色依然阴沉。 “是,到时候不论金大哥想去哪里,七七和沈浪绝不阻拦。”我甜甜地笑道,我就不信凭我和沈浪的智慧,会阻止不了你自投罗网,就算你要回去,至少也得保证你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才行。 ~~~~~~~~~~~~~~~~~~~~~支持浮尘的大大们都到来吧~~~~~~~~~~~~~~~~~~~~~ ps:浮尘身体已经好了,谢谢亲亲们的关心哈! ps:支持女频,写广告词,享受免费包月尽情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汇合 第一百七十八章汇合 金无望那一大一小的眼睛目光闪烁地注视了我一会,终于缓缓地道:“好,明日黄昏之前,只要金某还有一口气在,必不会让任何人损害两位分毫。” “多谢金大哥!”我望向坐在金无望身边微笑不语的沈浪,展颜一笑,虽说牵制住金无望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但是有他在一旁,确实可以放心许多。如今我们可以说是身处虎狼之窝,在没有和我们的人汇合之前,实力能保持一分是一分,何况沈浪的内伤还没好,这一点千万不能让敌人看出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稍稍的沉默之后,于蝶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洞口往下看了看。 “啾唧啾唧——” 我正想开口问沈浪有什么想法,突然听到洞外响起几声异常清脆的鸟鸣声,精神顿时一振,眼珠儿一转,笑道:“现在,当然是要找个舒服的地方,好好地吃一顿,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我边撅起唇发出几声轻哨声,边站了起来,看着沈浪微笑的眼睛,我回以柔和而又坚定的一笑,从这一刻起,我们不能再继续被动下去了,我们必须逐步地夺回主动权。 “属下护卫小姐不力,请小姐责罚!”我们一回到谷地,四周立时便出现了十几个暗影半跪在地。为首的是个身材修长结实的蒙面人,只见他的目光迅速地扫过我们四人,然后落在我地身上。在看到我狼狈的模样,他那露在面具之外的目光顿时阴沉了几分,竟是上官修远,他怎么来了?这次我责令各分堂都抽出一批精锐的人手赶赴到兴隆山来,并没有叫他,我的本意,原是想让他留守在郑州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哪里能怪你们?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我们已经很好了。”我微笑着挥手让他们起来,决定这些问题晚点再问。“对了,你们可有看见熊猫儿?” “回小姐,小姐和沈少侠落崖之事正是熊少侠告诉属下,此刻熊少侠正带着几个弟兄在溪流的下游处寻找小姐,属下这就派人前去通知他在指定地点汇合。”上官修远眼神一瞥,立时有两人向东飞掠而去。“小姐,属下曾在附近见过两批陌生人。此地实不宜久留,我们是否先离开再作打算?” 猫儿没事就好!我和沈浪对视了一眼,同时暗吁了口气,在山洞里我们虽然都没提起熊猫儿,可说实话真怕王云梦去找他,要他那张假地图,猫儿地武功虽然高,可是碰上这个魔女。实在险得很。 “好,先离开再说,你带路吧!” “是。”上官修远迟疑了一下,忽然解下身上的玄色披风,托在手上走了过来,“小姐——” “谢谢!”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地衣裙。确实有些不雅,便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披在身上,微笑着和沈浪一起并肩往外走去。 金无望和于蝶则沉默地紧跟在我们身后,走在最后的是被上官修远的眼神示意,以半包围之势护着我们的暗影护卫。他们自然都是认得金无望的,此刻见我居然和快乐王的财使走到一快,心必定十分好奇,但是我不开口解释,他们也只能保持沉默暗戒备。 其实我心何尝不也有许多问题,可是既然已见了面。就不急于一时了。眼下我们最要紧地是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和精神,以应付可能即将到来的大战。 由于顾及到悬崖另一边地山峰上就是王云梦的巢穴。因此我们一路上都借着谷地的树木掩饰无语急行。出了山谷,又越过两个小坡,即将转到另一座高峰后时,我忍不住立住身,回望着那两座山峰。 只见午后灿烂的阳光下,远处那两峰间的石桥清晰可见,而我们掉落的那面悬崖正如刀削斧劈般地绝然而立,一如千百年来的险峻姿态。想起当时坠落时的凶险和沈浪挺身而护地艰难情景,我不禁又向身旁的沈浪看了一眼,沈浪察觉到我的注视,向我微微一笑,目光充满了相同的感觉。 我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柔情和甜蜜,忍不住绽开了一个暖暖的笑容。 若不是顾虑到身边有这么多人在,此刻我真想投入他地怀,对他说,我是多么感谢上天的安排,让我得以获得期盼了两生的爱情。 “沈浪,七七!” 正当我们相互凝视着,一声充满惊喜地呼声突然从山坡下传来,我和沈浪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只见百来丈外的蜿蜒山路上,有数条人影向这边急掠了过来,当先的是一个我们十分熟悉的身影。 熊猫儿!我和沈浪大喜,忙奔下坡过去迎接。 “太好了太好了!王云梦那贼婆娘还想骗我说你们都已落入了她的手,要我拿地图交换,被我瞧出了破绽后,又说你们都已掉下了悬崖,碎得粉身碎骨,我偏偏什么也不信她,哈哈,果然,凭沈浪和我的七七妹的本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去?” 熊猫儿一把握住我们俩的手,握得紧紧地,半天也不肯松手,裂开了大嘴哈哈大笑,显得开心之极,可猫眼里却分明地有水光在闪动,泄露出他当时听到我们地噩耗时心有多么地着急和担心。 “如果我们那么容易就被她打败了,就不配做她的对手了,那她岂不是很失望?”感受到熊猫儿浓浓地关心,我不由地也红了眼睛,可脸上也仍是一片灿烂的笑容。 我们三人终于重逢了,也只有至此,我们才真正地算是劫后余生。离开了危险范围。 “猫儿,你和她动手了吗?”沈浪笑着问道,目光关切地往他身上看去。 “是啊,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猫大哥,你有没有受伤?”我也连忙上下打量熊猫儿,猫儿的武功虽然也是高不可测。可是王云梦却是早已成名多年,现有拥有各家之长地老魔头了。而且又擅长使毒,猫儿遇上她,只怕少不得要吃亏,何况王云梦边上还有个王怜花。 熊猫儿大笑着撤开了手让我打量,道:“没事,那贼婆娘功夫虽不错,可我熊猫儿也不是吃素的。打不过我还不会跑么?” “我看,你必定是把那张假地图给扔出去了吧?”听他笑声洪亮,身上也无伤痕,我顿时松了口气,笑着猜测道,王云梦的身手是何等的厉害,哪里可能随便就让熊猫儿给落跑了,除非有更重要的东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熊猫儿一怔。随即又大笑地对含笑的沈浪道:“我这个妹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不错,那女人不知道用地是什么鬼魅身法,不管我怎么转她就是能紧紧地咬住我,还不住地拿污言秽语地缠我。我说我熊猫儿这辈就是再没女人,也不会看上她这种老的掉渣地女魔头。气的那贼婆娘七窍生烟,连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后来我急生智,用那假地图包了一块银远远地扔了出去,这才勉强地得以脱身。可是那女人没说你们是掉到哪座悬崖下,害得我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你们的踪影。” “云梦仙平生最为自持的就是容貌,你却骂他老的掉渣,只怕你当时肯定也吃了不少亏了。”沈浪抓住熊猫儿的一只手,微微凝了一下神,笑道,“这下可好。我们三人可真是难兄难妹了!” “一点小伤。死不了人!”熊猫儿爽朗地笑了一声,猫眼快速地在我们身上一转。“倒是你们,看样可要比我狼狈得多啊!” “小姐!”我正要取笑回去,上官修远却突然提醒地低唤了一声。 “好啦,不管谁更狼狈,我们都回去再讨论吧!猫大哥,你的酒壶应该已经空了吧?”我抿嘴笑道。 “我就说她是个鬼灵精,连我葫芦里有没有酒都知道,哈哈哈——走吧走吧,你们大难不死,可得好好庆祝一下。金无望?”熊猫儿一手一个揽着我和沈浪回到坡上,这才看见了金无望和于蝶,不由地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好好好,今日还真是难得,连快乐王地财使兄也在,等会小聚,金兄可一定得赏脸,陪小弟们喝上几杯。” 见熊猫儿这般自来熟,金无望的嘴角不由地微微一扯,并不作声,面上也瞧不出任何神色。 **** 兴隆山既然有快活林,有王云梦的基地,自然也少不了我们七世堂的据点。 也许是早已接到我要来兴隆山的消息,外表浑不起眼的农庄里,内部的房间里虽没有华丽的铺设,但却布置地相当舒适,看地出来,很多物事都是新添置的。 从头到脚地梳洗了一番,涂上最好的金创药,换上一身新衣的我们,再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瞧不出任何一丝狼狈的痕迹。沈浪地脸上虽有细小的伤口,手上也还包扎着干净的纱布,但是他那脸上懒懒的、潇洒的、自信的微笑却足以令人忽略他的伤。 酒已足,饭已饱,青竹构建的花厅里,花茶的香气清冽淡雅。金无望面无表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地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梳洗后,气质愈发显得冷艳地于蝶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他不远处,眼睛始终只有他一个,偶尔才扫一边大厅。 上官修远离门最近,面色深沉如故。 沈浪正然地端着香茗慢慢地细品,脸上一派从容镇定,目光偶尔才闪动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而我和熊猫儿,则时不时地抬眼,来一回大眼瞪大眼。 其实,不是我想和他瞪,而是自从吃饭时我无意识地坐到沈浪旁边后,和沈浪对视了几眼之后,他的贼眼就时不时地溜到我和沈浪地脸上,显然写满了无数的好奇和猜测。我以为他忍不了多久就会开口来调笑,可没想到这一回他居然难得地耐住了性,只睁着一双偌大的猫眼好奇地转来转去,就是不开口问一个字。 于是原本该互相询问各自经历的场面,倒成了难得的安静空间。 这只死猫儿,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有耐性了!我心里暗啐着,努力地保持着脸上自如的神色,神态优雅地品着茶。 可是猫儿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却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偏偏又摆出了一副明显在胡乱猜测的神情,瞧的我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深,手脚也越来越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先咳了一声,看着门口的上官修远道:“对了,修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修君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修远正要回答,熊猫儿已憋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猫大哥,你笑什么?”我白了一眼熊猫儿,不要以为我是被你给打败的,我只是不想再继续和你无聊的对瞪而已。 熊猫儿的笑声里有掩不住的得意,道:“没事没事,你不用理我,我只是在笑有两个傻呆瓜终于开了窍,我心里高兴,高兴——哈哈哈——” 我红着脸飞快地瞟了眼沈浪,却见他正好又微笑着抬眼向我望来,目光方才撞上,熊猫儿立时又笑地更加大声,忙急急地收回视线,半个眼神都不敢再向他望去,心虚地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好啊,死沈浪,猫儿摆明了在消遣我,你居然不帮我说话,看我还理不理你! “修远,你继续说,不要理这只猫疯!”我啐道,等你以后和小在一起了,瞧我不好好整整你才怪! “是,小姐!”上官修远站了起来,规矩地道,“修君现在由药圣老前辈和莲儿姑娘照顾着,病情已渐渐有所好转,至于属下为何会来此,还得从一个半月之前修君突然失踪说起。” “你坐下说吧!”女人的直觉令我察觉到他的声音里有一股刻意的压抑,再看他那始终不曾正视着我的目光,我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涩意,不由地放柔了声音。 其实修远一直都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可是自从七岁那年遇到他,我就一直把他当作和修君一样的弟弟,从未有过其它的想法,而今我又已经有了沈浪,他的这份情意,注定是要辜负的了。 “是。”上官修远顺从地坐了下来,面庞对着我,眉眼却微微低垂,“大概一个半月前,属下突然接到一封匿名信——”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惩戒 第一百七十章惩戒 “等一下。”正当上官修远准备讲述的时候,金无望却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出去走走。” 说完也不等我们回应,直接从窗口跃了出去,于蝶自然也随即跟了出去。 “小姐,要不要派人跟着——”上官修远迅速地掠到窗口,看着金无望似慢而快、瞬间就已在数丈之外的身影。 我微叹了口气,道:“不用了,你继续说吧。” 金无望实在是太聪明了,一眼就看穿我故意不对他避嫌的深意,看来他的心现在还是向着快乐王的,想要争取他,不容易啊! “原来是这样!” 听完了上官修远的叙述,我这才明白当初白飞飞怎么会有机会让修君带他离开郑州,原来她竟是利用了修远关心我的弱点,采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并且为了安抚修远,故意在每离开一个地方五天后,才将修君写给修远的平安信寄出去,致使修君出事后许多天后修远才觉出不正常。 后来修远在路上遇到回郑州的五哥他们,才知道大家离开晋城没几天后,白飞飞就再次地被色使“抓”走。修远从五哥那里听说我曾和白飞飞长谈过后,觉得白飞飞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女人,怕她还要另外的阴谋,因此一路快马加鞭,自作主张地赶到兴隆山。 我道:“这么说,白飞飞此刻应该已经在快活林了?” 上官修远回道:“是,四天前就已经在了。” 我微微皱了下眉。道:“那快乐王来了几天了?” 上官修远道:“刚好三天,他刚到快活林就去见了白飞飞,见了之后立即命下属去兰州采购最美的鲜花回来装饰白飞飞地房间,不仅如此,还吩咐白飞飞所有的吃穿用度都必须是最好的,俱闻所费花销已在十数万黄金之上。还有,快乐王还几乎将兰州城最好的补品都一扫而空。原因就是因为新美人由于来时一路颠簸,再加上水土不服而一直卧病在床。病体虚弱。为此,快乐王甚至还迁怒亲自奉献美女的色使,以护送白飞飞不周为名处以暗室禁闭之罚。” “看来这个快乐王还真被白飞飞给迷住了啊!数万两黄金用在一个女人身上,他还真拿的出来?简直就是浪费!” 熊猫儿在一旁不以为意地摇头道。他看了看金无望跃走的窗户,突然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作为快乐王地财使,金无望必定威风的狠。直至今日我方才觉得他非但不威风,而且还相当可怜。你们看,他在外面拼死拼活地为快乐王四处寻找财富,维持快乐王乃至整个阵营地庞大开销,但快乐王花起钱来却可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他居然还对这样的一个主尽心尽责,就连快乐王怀疑他背叛,他还要回去送死!唉。我真不知道该说我是更加佩服他了,还是该觉得他活的太悲哀。” “猫儿说的对,其实倘若不问立场,金无望和仁义山庄的冷二先生两人,倒可算是同一类人,都无法不令人敬佩。”沈浪透过窗棱看着远山。微笑含着一丝感叹。 熊猫儿愣道:“这我可就不明白了,他和冷二先生怎么能算是同一类人?” “怎么不能算啊?”我也叹道,“沈浪说的对,如果不问各自的立场,他们地性情和忠心确实极其相似,只因第一,他们收敛钱财都不是为了自己开销,金无望四处寻宝为的是快乐王,冷二先生一年四季都在外经营生意,为的却是维持仁义山庄的除恶扬善的开支。第二。他们虽然身负万贯财富。完全有让自己过的舒服些,但实际上他们的生活却都过得极其朴素贫瘠。猫大哥。金无望的样你已见过,你可曾注意到他常年都是一身灰衣,从不着绫罗绸缎?而那冷二先生,其实,实际年龄才不过才四十多岁,可是在旁人眼,他却已是个十有余地穷酸老头,平时里吝啬地连稍微好一点的茶都舍不得给买。他们如此苛刻自己只为了节省一点银,难道还不是同类人么?”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疯,我熊猫儿平时虽然也从不在意身上有多少银,可是每次搞到一些不义之财的时候,我是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留先点酒钱的。要我为了别人把自己逼迫到那种地步,连好酒都舍不得买,这种傻事,我才不干呢!”熊猫儿喃喃自语地道,直听得目瞪口呆,突然又跳了起来,“他虽然是快乐王的人,可就冲着他这一点,等会他回来时,我熊猫儿也一定要再敬他三杯。” 熊猫儿这一句“他虽然是快乐王的人”,顿时又将我地心情又闷低了几分,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留住金无望,不让他去送死呢? “沈浪?你有没有什么好法,不让他回去?”想了半日没想到好主意,我不由地有些沮丧,期待地看向沈浪,却见他只回我以一个淡淡的苦笑,想说服愚忠的金无望,谈何容易? “照我说,到了明日,我们干脆把他绑在屋里,不让他回去见快乐王。”熊猫儿洪声道。 沈浪摇头道:“我们可以困住他的人,却捆不住他的心,难道我们还能绑他一辈不成?” 熊猫儿道:“何必要一辈?等我们消灭了快乐王,再放开他也就是了。” 沈浪道:“金兄他受快乐王救命兼授艺之恩,如果我们杀了快乐王,他怎可能不找我们报仇?到时候,你又何以自处?” 熊猫儿头大地猛捶了下桌,道:“说也说不服。绑也绑不得,难道到了明日黄昏,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去送死不成?那这世上岂非又少了个英雄?” 沈浪黯然不语,忽又微笑了起来,笑容之充满了自信:“现在没有办法不代表一直都没有办法,此刻距离明日黄昏还足足有十三四个时辰,我们何必先自认命。说不定到了晚上就会想发法来的。” “对,还有一整日地时间呢。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我也打起精神来,“不如我们先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对付王云梦吧?”两次三番地栽在她手里,还差点没命回来,这种耻辱我可不想再品尝一次,如今也该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 “叮——”我们正在仔细地讨论分析当前的形势,屋外突然一声脆响, “小姐。金无望回来了!”上官修远立即警觉地示意道。 “金大哥,于姐姐呢?”片刻之后,金无望果然就缓缓地走了进来,我往他身后看了又看,“你们吵架了?” “——”金无望仿佛是没听到我的问话一般,仍摆着一副扑克脸径直地往里屋走去。 “我们出去找找她吧!”我疑惑地瞧了瞧金无望,本能地觉得他们间必定有事情发生,低声地跟沈浪道。 “不用找了。她走了!”金无望冷冷地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怎么走了?”我讶然地冲进他地房间,瞪着金无望,“金大哥,你把她赶走了?” 我和蝶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可是于蝶是个脾气很直地女孩,性又固执。像她这样的女孩,连死都不怕,也要跟着金无望,是绝不会被金地几句冷言冷语给骂跑的,除非金无望说了极其难听的话,伤了她的心,否则她一定不会离开的。 “她本就不该留下。”金无望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 “你——”我差点气结,没想到这一世沈浪没有赶我,金无望倒赶起于蝶来了!于蝶爱他,这点大家都很明白。可这个冰冷木头!他居然能忍得下心。真是气死我了,我挫败地跺了一下脚。恼道:“你要赶走她,也要看时候看地方,这里四面都是山,再过一会太阳就下山了,到时候你让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上哪里去安身?” 金无望却仿佛没听见我地话一般,只是面着墙一动不动地坐着。 “你不去找,我去!”我赌气地离开房间,立即吩咐上官修远安排人手,去四处寻找。原本我也要去,可是上官修远却执意不肯,非让我留在屋内养伤不可。我想于蝶一时可能也走不远,而且她也不大可能真舍得下金无望,说不定气过了之后又会回来,便点点头同意了。 可是半个时辰快过去了,太阳即将下山,派出去的人却都说没有见到于蝶,黄昏一过,夜幕就会马上降临,到时候找人必定更加困难。 “沈浪,你说于姐姐她不会出事吧?”我皱着眉看了看金无望的屋,心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忐忑不安地道,“这里毕竟是兴隆山啊,要是她不小心遇上云梦仙,那怎么办?” “事情不会那么巧吧?”熊猫儿接口道,“再说那贼婆娘又不认识于姑娘,兴隆山这么大,说不定于姑娘只是因为生某人的气,才故意躲了起来。” “我出去找找吧!”沈浪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长身而起。 “我和你一块去。”我也站了起来。 “那索性大家都一起去,找回来也好开晚饭!”熊猫儿大大咧咧地开玩笑道。 “小心!”我正要举步,沈浪突然飞快地拉了我一把,只听“嗽”地一声急劲的破空声,一根羽箭飞窗射入,直直地钉入梁柱,白尾红点的羽尖犹在急颤个不停,箭身则穿着一张白底红字的条。 我们刚刚上前一步,准备取下那纸条,里面地金无望已飞快地冲了出来,一见那煎翎面色顿变,再看那显然以鲜血写成的纸条,面色更是煞白。 “东边三里坡,背叛之惩戒!” 我还没念完,眼前灰影一闪,金无望已在屋外数丈,我和沈浪、熊猫儿对视了一眼,忙跟着急掠而出。当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山坡的时候,夕阳正收起最后一丝余辉,跌入群山之,只留下一片艳红的晚霞和四周氲起的暮霭。 残阳如血!我一直到此刻才理解这四个字所代表地无尽含义! 灰褐色的岩石上,半跪着一条灰色的身影,这道不论在何种艰难的情况下都保持着挺直的背影,如今却仿佛被生生地折断一般,弯伏着撑在那道平躺在岩上的人体之上,他的袍角覆盖处,有数条血迹顺着岩石的纹路蜿蜒而下,染红了岩上的苔藓。 我不可置信地掩住了口,一步步地走进那两道身影。 天哪,地上那个衣不敷体、满身血迹,如同一个被搅碎又扔进血泊的破碎娃娃,是那个面色冷如冰霜,对谁都不假以颜色、但内心却如裂火地于蝶吗? 金无望没动,我也没动,熊猫儿也怔住了,没有人能想象出眼前地悲惨景象。 可沈浪却动了,他掠了过去,但刚蹲下就被一股强烈的掌风给拂开,金无望地一身灰衣如被风鼓,无风自动,周身都散发着无比冷裂的气息,没有人怀疑倘若再接近于蝶一步,就会遭到最可怕的下场。 但沈浪没有退缩,他只是冷静地问了一句:“你想不想让她活下去?” 金无望猛地抬头,双目暴射出逼人的光芒,锋利而残酷,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 “要是我没有猜错,她应该还有最后一口气,要救,就得趁早!”沈浪仿佛全然无见他的怒火,继续理智地提醒。 金无望立刻紧抓住于蝶的一只手,就要输送真力,却被沈浪一掌拍开。 “她伤的太重,现在万万不能输真气,必须想办法先止住她的血才行。”沈浪落指如虚影,刹那间已点了于蝶周身全部穴道,快速地道,“上官兄,麻烦先去准备热水伤药,大家来帮忙,将于姑娘小心地平移到屋里,记得不要晃动她的脊背。” “好!”我忙咬牙忍住心里的悲伤,轻轻地和大家一起托起于蝶浴血的身,快而稳地向据点奔去。 “七七,转魂丹还有没有?”始终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于蝶抬进屋里,看着她那一身的伤和血迹,沈浪凝重地问道。 “全被王怜花给收去了。”我恨声地道,如果转魂丹在这里,就算是死去的人都有可能救活,可现在—— “那先换下她这身衣服,把伤口包扎好再说。”沈浪当机立断地道,“七七,你来吧!” “好。”我立即拿起一旁的剪刀,准备剪开于蝶那身粘在皮肤上的血衣。 “我来。”一直都没开口的金无望突然沙哑地道,拿起另一把剪刀,声音虽颤抖,手却稳稳地提起了一片衣服,唰地一刀剪了下去。 “那我帮你,两个人总快一点!”我生怕金无望会反对,忙急快地解释道。 房间里立时被拉起一道帷幕,沈浪和熊猫儿、上官修远等人就在帷幕外准备着疗伤的物品,而我则和金无望协力脱去于蝶的一身血衣,清洗伤口,并以最快的速度敷上伤药,整个过程,于蝶始终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浓密的睫毛平静地连一丝儿的轻颤也没有。 第一百八十章 剖计 第一百八十章剖计 当我紧咬着嘴唇,脚步虚浮地从帷幕后转了出来时,眼前似乎还弥漫一片的血红色,心里头明明翻着江、倒着海,却不知道都混合着什么滋味。 我看过高小的伤,看过沈浪的伤,也都帮他们包扎整理过伤口,如今自己也还受着伤,我的手上也曾沾满过人的鲜血——我一直以为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面对着于蝶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深血痕、那近乎被野兽般的摧残时的残破躯体,我还是被打击地几近崩溃。 我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如我想象的美好,事实上,这个江湖到处都充斥着丑陋和邪恶的一面,可是我依然无法想象竟有人能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女孩,而且还采用了如此惨绝人寰的手段!难道他们下手时就没想过对方也是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扶到外间的,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坐了下来,直到感觉有一只温柔的手不住地轻抚着我的嘴唇,诱哄着我松开牙齿,以丝帕抵住我发疼的下唇时,我才仿佛重新找回了焦距,含着泪看向眼前迷糊的人影,无意识地喃喃道:“于姐姐……她身上……一共了十三剑,剑剑凌厉,处处都在要害……而且……而且……” 她的胸部、背部、腹部、大腿——无一处不是血淋淋的剑伤和青紫的淤痕,而且她的下身,明显已被——我闭上眼睛,无措地摇着头捂起脸: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快乐王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沈浪。沈浪,你告诉我,是我太天真了?还是这个世界太残忍了?你告诉我啊——呜——” “七七——”沈浪心疼地环紧了我,一遍又一遍地抚摩着我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我。 我呜咽着攀住眼前熟悉地身影,将头埋入他的胸膛颤抖个不停,那一直强行压抑着的各种情绪:愤怒、悲伤、恐惧、难过以及一种极其无能为力的感觉。就象是被临时搭建起来的防洪堤,终于经受不起意志洪水的冲击。而全面地宣告破裂。 其实,不用沈浪回答,答案我们心里都明白。快乐王这是想通过于蝶的身体来告戒金无望,告戒所有背叛他地人所将有的下场!他要摧毁地,不仅是背叛者的生命,更要摧毁掉任何和背叛者关系亲密的事物和人的意志。 他不直接对金无望下手,而是选择了于蝶。是因为他看透了金无望的本质,金无望表面上虽然不在乎于蝶,甚至对她一直没有好脸色,可如果他真不在乎,他又如何会允许一个陌生的女孩跟在自己的身边?难道他还会甩不掉一个普通地女孩么? 快乐王!快乐王!他不仅如此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查到我们的据点,而且目光之锐利更非常人可以想象。 可是,他身为堂堂的一代枭雄。却对一个女孩下这样的毒手,就不怕全天下都唾骂他么?哦不,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枭雄,他本来就是一个十足卑鄙、恶心无耻的小人而已:杀师灭亲、抛妻弃,大到为一己私利,害的全武林自相残杀。小到为了一本武功秘笈,强夺去良家女的身后,又将她折磨的四肢残废——杀人也不过只是头点地而已,这样一个酷爱以折磨人为乐地人,也配的上当枭雄?他甚至连一个人都不配当!连一只畜生都不如! 难怪他的妻要报复他,难怪他的亲生儿和女儿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他的品行,以何止败类垃圾几字可以形容!恐惧和悲伤渐渐地转化成怒火,开始不断地升腾,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涌动起来。他害地人实在太多了。人人都对他恨之欲绝,如今。更添加了一个我。 “沈浪,”我苍白着脸,在他怀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他,道,“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了,一定要尽快地除去这个恶魔!” “好!我们一起努力!”沈浪低头看我,向来温和的目光之第一次流露出决绝的坚定。 “嗯!”我收起眼泪用力点头,圈紧了他的腰,带着同样的信念回望着他。 从这一刻起,我们不再只是情侣,我们还将是紧密合作的战友。为了你、为了于蝶,为了金无望,也为了所有受过他迫害的人,我们必须这么做,只有尽快地结束他这个万恶的生命,武林才有太平的可能。 “咳!”一声低咳从大厅的门口传来,令我意识到这是在人人都可见地大厅,忙擦干眼泪离开沈浪地胸膛。 “小姐,”上官修远似乎迟疑了一下,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小姐是不是先用膳?” “好,先开饭吧!至于他那里——你就单独地送一份进去吧,”只有让自己保持体力,尽快地恢复身体,我们才有希望和快乐王对抗,饭一定要吃,“对了,看到熊猫儿了吗?” “熊少侠似乎在院里头生气!”上官修远回道。 生气?我和沈浪对视了一眼,一起往院走去。 熊猫儿果然在生气,院里那张原本坚实的石桌此刻早已成为一堆碎石,可他还是怒容满面地。 “猫大哥!”我担忧地走了过去。 “七七。”熊猫儿握了握拳头,举起酒葫芦猛灌了一口,闷声道,“我没事,我只是气不过那个王八羔的畜生!简直是给我们男人丢脸!还自称英雄,我呸!狗熊都比不上!” “不管于姑娘能否活下来,我们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沈浪沉声道。目光坚定如铁,“我们和他之间,总会有一场决战,可是快乐王生性狡猾奸诈,我们没有万全地把握绝对不能轻举万动,必须不动则已,一动就必让他再无退路。” “我同意。对付快乐王必须从长计议,他既然能如此之快地就找到我们。我们此刻的行踪必已在他的掌控之,如果贸然行事,只会徒增伤亡。” 我附和道,理智一点点地回来。就算我们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凭借蛮力铲除快乐王,更何况如今三人都有伤在身,因此只能如同王云梦和白飞飞她们一般以智取胜。但我们和她们又不一样,他们想要的是慢慢地折磨快乐王,而我们,则想尽快地取他的命,好让他再无一丝机会为恶武林。 这样一来,无形等同和三个对手敌对,因此更加不能轻率。眼下我们必须尽快地整合一切所能利用的力量和优势,知己知彼才行。 “小姐——”上官修远从金无望的屋里出来。 “他没有吃。是不是?” “是,一动未动。” “于姐姐地情况怎么样了?” “所有能用的药都已用上了,金——金少侠也已给于姑娘输入了全部地真气,现在——只能看于姑娘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于蝶静静地躺着,面色苍白若雪,胸口几乎不见起伏。如果不是鼻翼间还有些微的呼吸飘出,几乎就已是一个死人,而床塌旁的金无望也似乎没有一丝的生气,双手一直都握着于蝶的手,就如同一尊岩石雕像,他们两个一坐一躺,自成一个静止不动的封闭世界,让人见了就忍不住鼻酸。 “金大哥,”我没有靠近他们,只是远远地站着。冷静地开口道。“如果你还想着明天回快活林去送死,那么你不吃东西。我没意见,可是如果你还掂念着于姐姐对你地一片心,那些食物,你最好一点都不剩地把它消灭光,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因我相信他不会就这样消沉下去。 **** “什么,你要我们都按兵不动?”听了沈浪的分析和计划后,猫儿第一个跳了起来。 沈浪点头道:“不错,我们当然希望快乐王能和王云梦打得个两败俱伤,可是王云梦和快乐王都是深知彼此性情的人,你以为他们会轻易出手吗?王云梦必定也动着想让我们和快乐王先斗一场的心思。还有,你莫忘了幽灵宫主白飞飞,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女,就算她也和七七有过约定,可那是因为我们手握着她的秘密之故。她那样的女,必定不甘心受人要挟地,何况她现在已顺利地接近快乐王——因此眼下的局势是各方都想坐收渔翁之利,谁若先沉不住气,谁就会成为被动的一方,成为间的牺牲品和踏脚石。” 我沉吟道:“沈浪说的有道理,我们如今所在地已是极其隐蔽,快乐王却能如此之快地发现我们,他的实力只怕要比我们想象地还要深,怕只怕我们这边稍有行动稍不小心,就会立即传入他的耳,” 熊猫儿闷声道:“我实在想不通,他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这里来。” 沈浪道:“我看这倒不定全是他的本事,难道你们不觉得酒使诬陷金兄之事,有些过于蹊跷么?” “我也感觉这其一定有问题,”我蹙眉道,脑突然有灵光一闪,“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他是受人指使?” 沈浪听到我这个猜想,微微一笑,道:“确实极有可能,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王云梦!” 熊猫儿不解地道:“王云梦不是快乐王的对头吗?她能指使快乐王手下的四大使者之一?就算她想,难道酒使就这么容易被她收买吗?” “只要是人都难免会有弱点,而王云梦又恰恰是一个很会抓住别人弱点的女人?更何况,猫大哥你别忘了,王云梦手有如梦散。”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你们还记得丐帮大会上酒使后来一直没有出现吗?他既然已和金不换结成一伙,那时我们都在山谷,他若想带走金不换也不是难事,可他为什么反而却弃金不换而不顾,只怕那时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只因他早已落入了一直潜伏在暗的王云梦手。”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酒使既已成了她地人,那么诬陷金兄也就不奇怪了,金兄是快乐王地得力干将,如果除了金兄,一来可斩了快乐王的一条臂膀,二来财使之位空缺后,酒使就有机会取而代之了。”沈浪含笑看着我,接道,“而昨日我们掉下山崖之后,王云梦等人既没找到我和七七,一定猜到我们没死。她一心想拉拢利用我们,如今既然已知不可能,那么必定就不容许我们再活在世上与她作对,而如果酒使已为王云梦所用,那快乐王就是一把很好地刀。” 我颌首道:“不错,沈浪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原以为快乐王能这么快地就找到这里来,是因为他的神通,现在看来,只怕他是得了王云梦借酒使之口的信儿,才提前在我们掉崖的附近安排了人手,等待我们现身,否则兴隆山这么大,我们所在地又如此隐蔽,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大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全面掌握了我们的行踪。” 如果确实如此,那我们的处境就好多了。 因为拥有原著的先知记忆,知道快活林是个极重要的地儿,因而早几年前就已暗安排人到了兴隆山来建立据点,这一点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所以,我们只要制造一种假象,让快乐王和王云梦的人以为我们只有这一处据点,并且是临时才建立起来的。这样一来,就能保护其它地方的暗影们,重新找回主动权。 而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要第一时间让其他的暗影察觉我们的处境,从而很好地隐蔽自己及做出相应的对策来,因此,我们此刻的动作反而是搞得越大越好,而王云梦那边,她能用反间计,我为什么不能用? “七七,你是不是还想到什么了?”熊猫儿还在低头思索我的话,沈浪却已笑着看向眼睛越想越亮的我。 我嫣然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我在想,既然王云梦可以借酒使之口诬陷金大哥,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也在酒使身上做点章呢,你们说,以快乐王的锐利和多疑,他会不会相信酒使的清白?” “就算表面相信,心里只怕也会存有一定疑虑的。”熊猫儿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像是胸口一直憋了一股气,终于有机会宣泄出来一般痛快,但笑了一半突又顿住,眼睛向金无望房间那边望去,低声问道,“可那这样一来,快乐王不就可能重新相信他、让他再回去担任财使了吗?那我们最终不还是会和他敌对?” ~~~~~~~~~~~~~网~~~~~~~~~ ps:本还有十万字就要完稿了,到时候会以一个类似原著(就是留有故事悬念,不再涉及他们以后的生活)的情节作为故事的结局。可是就这样完了,浮尘又觉得有些舍不得,所以现在有个大概的构思,想征求大家的意见,请大家去作品首页投票,帮浮尘参谋吧! 第四部大概构思:改用第三人称的方式,继续所有的主角和配角们的江湖生活,到时候会以轻松些的风来描写他们的爱情、友情以及笑闹江湖的故事,以弥补因第一人称的限制,以及大量人物都缺少戏份和人物性格勾画的缺憾。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又变 第一百八十一章又变 “有些事情既已发生了,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敛起笑容,眼神透过花厅的窗棱,幽幽地叹道。 当我看到金无望木然地跪在毫无生气的于蝶前的那一刻,当他不自觉地以一种强烈的保护之姿阻止沈浪碰触于蝶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内心那尘封的冰山就已开始转化为熊熊的火焰,一种混合着爱与恨、恨不得将自己烧成灰烬的火焰。 每个人的忍耐总有个底线,以前金无望不肯离开快乐王,是因为他始终觉得快乐王对他有恩,所以即便快乐王怎么怀疑他、甚至要杀他,他也毫无怨言,甘愿赴死以报昔日恩情。可如今快乐王却让手下如此残害于蝶!这简直比杀了他自己还难受,他又怎么不生怨念?如何不为之悲哀心寒?就算快乐王愿意即刻还他清白,他也无法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到他身边?更不用说继续为其效力了。 今日下午我们还在苦苦思索,如何让金无望心甘情愿地脱离快乐王,可如今金无望真的不可能再为快乐王卖命了,我们却宁愿不要这种结果,只因,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于蝶,她是何其无辜啊! “今天晚上大家都多注意点,小心他出去做傻事!”再冷静的人遇上这种事,也难保不抓狂,如果金无望在冲动之下回到快活林,不论他是去质问快乐王还是找快乐王报仇,都和自杀无异。 “放心。这里有我们,我和猫儿会轮流守着他。”沈浪安慰道,疼惜地看着我,“快乐王虽然知道我们在这里,但一时之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举动,你的面色很不好,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地脸。知道他们必定不会容许我也来守夜,便不推托。微微苦笑道:“那你们两个也要多加小心自己的伤。” 熊猫儿拍了一下我的肩,道:“快去吧!” 我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沈浪,他外伤那么重,内伤又没好,却还不能好好休息。我实在——实在看着难受,还有猫儿,他的内伤也不轻。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沈浪还我一个温暖而自信的笑容。 “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不就一点小伤嘛?我熊猫儿还不放在眼里。”熊猫儿也笑道。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终于转身回房。 这一夜我睡的极浅,因为心里总惦记着于蝶和金无望,还有守夜地沈浪和熊猫儿。忍不住还是起来了两次,可每一次打开房间就会看到一直守侯在门外的上官修远,我以为他会阻止我亲自去巡视,可他却半个字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我后面,直到我再转回房间才隐回黑暗之。 看着他那犹如和黑暗融为一体地身影。我几次想张口,劝他去休息,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能将叹息深深地埋在心底。 一直到天色大亮,快乐王果然还没有丝毫的动静。 于蝶依然昏迷未醒,但金无望房间里的食盘已空,我欣慰地退了出来,知道他终究将我的话听了进去,不再自虐待自己。 接下来的情景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虽然夜夜轮流守夜。却仿佛都是无用功似的。 不知是何原因。竟无论是快乐王或王云梦,竟没有一个人前来骚扰。非但如此。每一日据点外地山坡上总会定时地摆放上一些食物和日常需用之物。快乐王,是想以这个方式来告诉我们,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是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我们几乎都受了伤,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进攻我们不是更好么? 快乐王果非常人,就连沈浪和金无望也一时猜不出他的心意,难道,是有别的什么更重要的事绊住了他,让他无暇对付我们吗?还是,他其实是别有目的? 但不管他是怎么打算的,他此举倒正了我们的下怀。 一来,我们都受了伤,总需要时间来好好调养;二来么——我放下窗帘,微微一笑,难道事情真地如快乐王预料一般,一切都在他们地掌握之么?只怕快乐王就算能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们早点开始建立这个据点时,就以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了吧? 他以为我们已如困在孤岛,四下无援,却没想到还有条小密道可供我们自由出入,若不是我们也想借机拖住他们,还有于蝶还在昏迷,我们早就离开此处了。 我们到据点当日,就派人送了消息出去,暗通知七世堂以及李长青为首的原势力,告诉他们快乐王此刻就在兴隆山,让他们尽快地悄悄地来此,同时派人截断快乐王后退的路线,将快乐王围困在兴隆山,到那时,就算他快乐王武功再高强,身边的急风三十骑再彪悍,也未必能逃得了天下人的包围。 只是,此举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因此,我们非但不能走,反而还要表现地半分焦虑半分强镇定地样,让快乐王以为我们犹如网之兽,不甘心就此束手,却又确实如坐困井底、一筹莫展。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他快乐王智慧果然高,我和沈浪却也不见得就弱他几分。 而且,与此同时,山外的一条条情报,每日都透过密道传进我们的耳,只有快活林那边的消息传递是最困难的。 快乐王要在快活林小住,这一处原本风景秀美、别具一格的园林,自然也就布置地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表面上快乐王是客,王云梦安排的人是主。可是如今园林地人几乎哪个没受到快乐王手下的监控。七世堂的暗影们虽然机敏,可在这种情况下,想将消息传出来,却极是不易,更何况他们还要为我们绘制如今地快活林地图?其艰险自当非比寻常,这地图地绘制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到的。 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考虑,总之在一切没有安排妥当之前。我们只有等。 日一天接一天地过去,我们各自地内外伤都渐渐地康复了起来。只除了于蝶。 于蝶整整昏迷了三天,才苏醒过来。 醒来后,所做地第一件事就是抽回了自己一直被金无望紧握着的手,似乎全然不认得金无望,也不认得我们大家一般,不论我们怎么呼唤她,她依然只是睁大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屋顶。一个字也听不见,一个字也不开口,甚至,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如同一个徒具美丽外表却毫无生命迹象地布偶。 没有悲哀,没有痛苦,没有一滴的眼泪,她的脸平静地好仿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她眼所透出的那种空洞和麻木的神情,却要比最最绝望的绝望还要来的沉重和让人心疼,让人只见了一眼,心仿佛就被纠结成一团,令人眼红鼻酸。 而金无望,我原以为他见到于蝶苏醒。在喜悦之余多少会说点什么,可他却如同一尊不会说话地石像一般,就连原本一直握着的小手被抽走,他的姿势也没变,目光也没有变。屋内的情况,除了于蝶已睁开眼睛这点小小的区别,几乎和这三天来没有丝毫的差异。 我和沈浪他们在窗外看了半天,最后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只好暗示沈浪和熊猫儿硬把金无望带了出去,同为女人。我明白这种时候只有我留下才是最合适的。 没有人能比我更理解她心底深处地痛。一个性情炽烈的女孩。如果先经历了被心上人无情地赶走的痛苦,接着又遭遇了对女人而言最为残忍的蹂躏。还被重伤成如此动弹不得的样,就算意志再坚强,也会难以承受! 倘若换了我,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继续活下去。 “于姐姐,你心理难受,你就哭出来吧?求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这样,金大哥也会很难受地——”我含着泪,难过地握住她的手,平时伶俐的口舌仿佛被打住了结,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觉得在这样的痛苦面前,所有的语言都已变得苍白而无力,教人忍不住除了暗里叹息还是叹息。 于蝶被我握住了手,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看也没看过我一眼。 “怎么样?”见我在房里呆了许久才出来,沈浪关切的目光顿时迎了上来。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下一秒,原本端坐在客厅的金无望已然不见。 “你别着急,于姑娘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结开了,只能慢慢地劝,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切都会有希望的。”沈浪怜惜地扶住一脸疲态的我,带我坐下。熊猫儿摸了摸鼻叹了口气,扬头喝了口酒,难得没有插嘴地走了出去。 “嗯——于姐姐和金大哥都是不幸地人,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痛苦下去,一定要想法让她好起来!”见四下已无人,我放松自己偎入他地怀汲取支持的力量,任他环住我轻抚着我地头发。 我在房这半天几乎费尽了口舌,可不论我怎么劝慰她开导她,告诉她其实金无望对她一直都很在乎,保证金无望一定不会在乎她的**,可她依然还是听而不闻的样,最后甚至索性闭上了眼睛,唉——为什么她和金无望明明都是真心相爱,却要这样彼此折磨呢? 接下来的几日,我除了每日里和沈浪他们一起处理研究外界的情报,总会抽出半日的时间来亲自帮她换药,单独地陪伴她。我没有再刻意地劝她想开点,而是换了种方式,专挑了古今外一些同样受尽屈辱、后来却自强自立的女,只要心灵还是纯洁的女最终都得到幸福的故事,然后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一日一个故事地讲下去。 时间慢慢过去,也许是因为我的执着,也许是因为我那些寓意贞c不能代表一切的故事,更或许是因为金无望那虽然无声却无处不细微的照顾打动了她,十来天后,于蝶终于愿意开口和我说话,只是对其他的人,尤其是金无望依然视如不见。 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因为顾及到于蝶的不幸,和修远眼那刻意压抑的痛苦,我和沈浪并没有如同熊猫儿料想般地发展和亲昵。事实上,也只有每日晚饭那一段短短的时光,我们才能拥有单独相处的空间。这对与刚刚确定彼此心意的我们而言,这样短暂的依偎不蒂于一种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恨不得天底之间再也没有那许多烦心事,好让我们尽情地厮守。 只是,比起很多人来讲,我们这样的幸福已经是一种奢侈了,我们如何还能求的更多?更何况,此刻虽然平静,可谁又能预料暴风雨会在何时掀起呢?就算快乐王和王云梦都没有再对我们动手,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会因次而放松仔细。 这一日午后,我们正在研究昨日刚刚送来的快活林地图。 快活林的整个地图绘制远比我们想的还要粗糙,只有其一小部分比较细,不过,看的出来暗影们确实已经尽力了,只因,快乐王实在是个谨慎的不能再谨慎的人了,他这次来到快活林,浩浩荡荡地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人来,自然不会让外人来服侍了。非但如此,他旗下的骑士们还勒令原来快活林内的所有人员,没有他们的允许,全都不得随意走动,重新修改过的防御部署自然不可能轻易地到手了。 但,有地图总要比没有地图来的强多了,因此,我、沈浪、熊猫儿还有修远,都聚在厅里非常认真地研究着。 “什么?你们亲眼看着高小被抓?”这个消息顿时把我们都霍然震起,尤其是熊猫儿,更是几乎在同一时刻就紧握住前来传讯的暗影双肩。 他情急之下,力道难免用重了些,但那暗影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皱,镇定地道:“是,在下奉命个另一个同伴正在山脚小暗地巡查,突然发现有几个蒙面女形迹可疑,就暗跟随,没想到她们却突然围住了两个乞丐和一个少女,不由分说地就要抓那个少女回去。属下原先在小太行山时就跟着小姐,因此认得高姑娘,那些女武功都极其诡异,尤其是为首的一个女,身手更是高不可测,因此属下不肯轻举妄动,留下一人继续跟踪后就即刻赶回来向小姐报告。” “马上带我去。”熊猫儿二话不说地就推着暗影往密道方向走去。 “等一下!”我站了起来,看向沈浪,“沈浪,你陪猫大哥一起去吧?” —— ps:明天起,更新时间会改为晚上11点后。 另:浮尘向爱看好的大大们大力推荐地推荐一本书:一个有着伟大志向的现代海盗,盯上了几百年前郑和下西洋的宝船,从而想办法穿越了时空,谁知却在穿越的时候不小心捎带上了一个年轻的女债主,回到大明的他们,将怎样继续他们的冒险故事呢?请看《大明西游记》,书号108356。一个全新的架空冒险故事,绝非种马,保证是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独赴龙潭 第一百八十二章独赴龙潭 “不必了,小一定是来找我的,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等沈浪回答,熊猫儿已快速地否决道,“而且那快乐王也不知打的什么注意,沈浪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你们就一起去吧!放心,快乐王既然这么多天都没动手,也不会急在这一时的,你们快去快回,早点把小带回来,”我不由分说地马上拉起显然有些为难的沈浪,把他拖向密道口,分析道,“我既不是柔弱可欺的人,也不是单独一个人,修远他们都会保护我的,而且如果真有事,金大哥也不会不帮忙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不会先进入密道躲避一下么?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赶紧去救小!” “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沈浪微微犹豫了一下,反握住我的手紧了一紧,凝视着我道,“如果快乐王真的来犯,你们切不可与他们纠缠。” 我认真地回望着他:“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沈浪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熊猫儿进入密道。 我看着已看不出任何痕迹的密道口,微微失了一下神,回头对修远微笑道:“修远,接下来要麻烦你多注意周围的动静了。” “保护好小姐,这是修远份内的事。”修远淡淡地道,向我行了一礼,就转身去安排人加倍警戒了。 这些天来,他对我的体贴照顾虽然一点都没变。但神情之间却是愈发地客气,也愈发地疏离了。可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去埋怨他呢?我收起唇边地苦笑,这才重新打起精神,向于蝶的房间走去。经过这十几日的悉心调养,她的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有时候也愿意让我陪着她下楼到小院里走走坐坐,偶尔和我说上两句话。但目光一无意转到金无望身上,立刻就恢复了一副视而不见的神态。可当每次金无望面无表情的离开房间时。她的眼神总又会不自觉地追随着金无望地背影消失在门口。 唉,这一对哑巴冤家,何时才能解开彼此的心结,真心地在一起啊! 步入于蝶地房内,毫不意外地看见金无望也在于蝶的房间里,只不过两个人一个面对着窗户目光漠然,一个则正经地端坐地远远地。依然奉行沉默是金、默默守护的原则。 我暗暗地叹了口气,展开一个笑容,道:“于姐姐,金大哥!” 于蝶回头淡淡地点了点头,金无望却只是瞧了我一眼,又转开眼去,只用余光扫着我们。我早已习惯了他们的态度,也不介意。径直地拉了于蝶的手,问她要不要下去走走。于蝶刚要点头,金无望突然问到:“沈浪和熊猫儿,他们出去了?”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也不瞒他,将事情说了一遍。金无望目光微微闪动着。却不再开口,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寡言,也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对,见他不再发问,就拉着于蝶去了小院里。 因据点的周遍就是山林,因此小院里倒没有怎么特别布置,干干净净,简简单单地,只摆了一些石桌石凳之列。 “我打算明天就离开。” 我和于蝶来到院后,我依然如平时般漫无边际的说着一些有的没有的。偶尔提几句对金无望这个人的认识。巧妙地表达了金无望是个轻易不爱,但爱上了却绝对义无返顾、并不计较任何东西的好男人。为他们敲着边鼓。于蝶沉默地听着,半天后却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我吃了一惊,但话语一说出口就立刻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于蝶没有回答我,只是茫然地望着院墙,泛起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于姐姐,你知道吗?有一些感情就像是彩虹,风雨过后才会更加美丽。”我轻轻地叹息道,“佛家有云,过去种种比如昨日死,以后种种比如今日生,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想不开呢?难道经过了这么多日,你还认为金大哥不在乎你吗?” 于蝶痛苦地闭上眼睛,道:“我知道,可你不明白,你真地不明白那种感受,我无法忘记那一段过去,就算他真的爱我,就算他真的不在乎,可我——七七,在我的心里,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不,你错了,不会再有别地女人。”我真诚地凝视着她,“金大哥的性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了解吗?如果连你都离开了他,那他只会孤独一生,一直到老,或者,他根本就没机会活到老,因为,也许你一离开,他就会回到快乐王那里去。” 于蝶大震,道:“他还要回去?” 我看着她,反问:“你觉得呢?” 于蝶怔忪了一会,突然跳了起来,就往楼上跑,紧张地仿佛金无望已经走掉了一般。我微微一笑,陷入恋爱的女人,可真是受不得一点刺激呢?不过,真高兴她想通了一点,接下来再加把劲,应该就可以把她留下来了。 但我的笑容收起,上官修远却冲了进来,急声道:“小姐,金无望走了,他的身影很快,我拦不住他!” 我方自一怔,楼上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声:“不——” 我立刻飞身纵上楼梯,奔进于蝶的房,却见她失魂落魄地拿着一封信,我迅速地接过来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大概。信上墨迹犹新,显然是我们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写的,信是同时写给我和于蝶的,表示他要回去找快乐王。还说只要能活着回来,就一定要娶于蝶为妻,并要我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好好照顾于蝶。 金无望这个傻蛋,难怪刚才他特地问我沈浪他们是不是出去了,原来他那时就存了这个念头,金无望啊金无望,你终于承认了自己地感情。却为何又偏偏挑选了这么一个令人绝望地时机?以这样令人痛苦地方式说出呢? “我要去找他。”怔在当地的于蝶突然似大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扭身就冲向门外。 “于姐姐。你冷静点!”我及时地拉住她地手,金无望的身手并不亚于我,周围又都是山,这一片刻地耽误间,他必定已挑了条冷僻的路离开了,连我都不一定追不上,更何况是她呢?如果她再在途出点什么事?我又该怎么办? “不。我不要他去快活林,他怎么能这么残忍地让我坐在这里等他回来?他怎么能回去送死?他这些天一直都和你们在一起,快乐王更加不会相信他,更加不会放过他地。”于蝶嘶声道,拼命地挣扎,泪水已满面。 “可你就算追去了,也没用啊!”我大声地道,她的挣扎如此地剧烈。我怕她会伤了自己,只好点了她地穴道。 “七七妹妹,我求求你放开我,让我去找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涉险啊!”于蝶僵住身,无法动弹。只能用她那充满哀求和泪水的眼睛凝视着我,看着她如此痛苦,我不禁心一软,可才要动,金无望的请求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又迟疑了,他已把于蝶托付给我,我怎么能辜负他的信任?可如果我不解开她的穴道,她一定会怨恨我一生的。 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我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或者,去追的应该是我!我眼睛一亮。正要开口。院外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急风第十一骑士,奉命拜见朱姑娘、沈公、熊公!” 上官修远立刻窜了出去。纵上屋顶。 快乐王的人竟在这个时候找上来了?我心一沉。 “小姐,就只有一个人!”修远跳了下来。 “我去见见他,你在这里保护好于姑娘!”我疾步走下楼去,兵来将挡,先看看他们的来意再说。才穿过客厅,就见修远从楼上跃了下来。不等我发问,他已抢先道:“我已安排了两个兄弟看着于姑娘,快乐王派人前来,必定未坏好意,小姐还是一切小心!” 我脚步顿了顿,没有再开口,默许了他的跟随。来到门外,却见一个身着锦衣、面带傲气的英俊少年正握着一张请柬在门外等候,身边确实没有他人。此刻见有人出来,自然地抬眼一看,目光方触及我的视线,脸上地傲气顿时尽去,竟自发怔了起来,呆立不动,也不说话。 “咳——”修远微咳了一声,道,“这位就是我家朱姑娘!不知足下有何见教?” “原来是朱姑娘!”锦衣少年急风第十一骑身躯一震,恍然地将请柬举高半尺,恭声道,“这是我家王爷的请柬,请朱姑娘过目!” 修远戒备地接过请柬,小心地检查了一下,才递给我看。 “王爷想请我们三人到快活林一叙?”我沉吟道。 “是,王爷久慕姑娘的芳名、以及沈公、熊公的大名,知道芳踪已至此处,本应早就该来相请,可惜近来一直闲事缠身,故而无暇,今日方始得空,即命小人前来迎接各位,还望姑娘不要推辞。”急风第十一骑似是不敢再看我,低垂着眉眼躬着身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啊!”我缓缓地道,望着那张别致的请柬,突然下了个重大的决定,微笑道,“王爷既然有请,那是朱七七等人地荣幸,还望足下略略等待,我先去换身衣服。” “是,敬候姑娘!”急风第十一骑士躬身后退了一步,口发出一声清啸,远处的山坡后立时出现了几道身影,瞬间来到院前,竟是个大汉分别抬着三顶极其精致的轿。我面不改色,微微地点了点头,便径直转身回去。 “小姐,难道你真的要去?”修远跟在我身后,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不错,你可知他们为何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张请柬有何特别之处?”我迈步走向于蝶的房间,走之前,我必须交代好一些事情。 “难道是——和金无望有关?”修远猜测,面色微红,道,“至于那张请柬,属下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请小姐示下?” “确实和金无望有关,你不觉得金无望刚走请柬就送上门,过于巧合了吗?想必那快乐王早就料到金无望必定会离开这里回去找他,因此他早就准备好了这张请柬,只等金无望一离开就送到我们手里。那张请柬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上面的墨迹是旧的,却不是近一两日内所写。”我边道边思忖着,“我们就在与他咫尺之间,他竟能一忍就是半月,这样的人,难怪能成大事。” 自然,也将是我们平生之劲敌,想要除他,只怕比我们想象还要难。因此,他既然主动来请,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前去见一见他,更何况,我必须还要救回金无望,他打的不也正是这个主意吗?否则又怎么金无望前脚刚离开,后脚使者就到。 —— 我略略地整了一下妆容,微施了一点脂粉已掩盖我面色上地苍白和紧张之意,还特地换了身淡翠地罗裙,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十分地饱满,只因,我将要去见的乃是不世地大枭雄,必须以最佳的状态去应对,才有机会救出金无望。 修远依旧守在我房门口,不时地吩咐其他暗影所该注意的事情,除了让他们即刻派人去通知沈浪和熊猫儿外,还特意交代他们,如有万一,就当即立断放弃此据点,带于蝶躲进密室离开这里。 见只有我和修远两个出来,急风第十一骑不由地略怔了一下,目光往我身后的院落一扫。我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主动地钻进其一顶轿,道:“请足下带路吧!” “是,请姑娘坐稳了。”急风第十一骑亲自垂下了由紫竹细片编织的轿帘,轻轻一挥手,我就觉轿被轻盈地抬起,起步时不过微晃了一下,即刻开始平稳地飞奔起来。 隔着竹帘,隐约地看到前头景物飞快变换。从耳畔传来的微微衣袍鼓风及呼吸声,我知道上官修远一直牢牢地跟在我的轿边。他在据点一反平时的沉默,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半天,可是我主意已定,就不再容许更改,而且,就算只是为了金无望,我也要往那龙潭虎穴走一遍。 最后他只好坚持要和我一起,一起就一起吧,以他一心为我的性,就算我不答应他也会强闯快活林的,还不如带在身边来的安全。 换好衣服后,我重回到了于蝶房里,为怕她穴道解开后还是会去冒险,只得残忍而理智地告诉她,以她现在的情形,如果执意要去,只会给大家增添负担,妨碍我的行动,到时候非但无法顺利地救出金无望,还会连累大家一起陷入囹圄。反之,如果她愿意在家静心等待,我一定会利用原来埋伏在快活林的内应将金救出来。 再三地犹豫和衡量后,于蝶终于还是答应了,不过想起她临别时说的那句话,我不由地又叹了口气。 虽然我再三地保证,她也答应了不卤莽行事,可我瞧的出来,她其实只信了三分而已,如果我们三天之内不回来,她就当作金无望已经死了,言语之,大有等候不到就会自尽的意思。而我是否能在三天之内将金无望救出来,自己也委实没有把握,我甚至连快乐王为什么要见我也不知道。 但眼下,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沈浪和猫儿他们的拯救行动能顺利些快些,好及时知道我们的情况,赶来与我汇合。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终见枭雄 第一百八十三章终见枭雄 抬轿的既非普通的轿夫,行速自然不会慢,只是山路并不易行,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我们才开始踏上东山兴龙和西山栖云间,一处被笼罩在一片青碧波之的山麓,这,自然就是快活林所在的区域了。 尽管早已听闻,这片借助天然地势、依山而建的快活林,既有江南园林所特有的的精巧典雅、秀美流韵,又有北方园林善于运用真山真水作布景、规模宏大的特点,成功而巧妙地将南北园林的优点和特色都巧妙的融合到了一处,极富诗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整座快活林幽静绝俗,在远处乍一看来,像似毫无人工痕迹,绝景自然天成。直至进入其,方才体味出那无处不细、无处不巧的别具匠心。 一路行来,不论是亭台轩榭、曲栏画梁,山泉溪流,还是夹道的绿杨,俯仰生姿的四时花木,都搭配地如同人在画行走一般,双眼着实都被应接不暇的美景给夺了去,令人实实在在地从心底发出真心的赞叹此处真乃仙境所在、人间绝无啊! 可想而知王云梦当初建立这快活林时,曾耗费了多少心血和巨资。 轿进入园林之后,不住地越山坡、过小桥、穿绿荫、经回廊,又走了盏茶时分,方才在一处铺满了七彩卵石、花香隐隐淡淡的园停了下来。 轿刚落,轿外立时响起一片莺声燕语。似有五个少女在齐声道:“恭请朱姑娘下轿!” 说着,两只嫩白如玉的纤手率先掀开了轿帘,又有两只手伸在轿前供我扶助。 我在入园时就已开始深深地吸气调息,此刻听他们呼唤,便微合了一下眼,镇定了一下心神。然后低下头垂了眉目,将右手放入其一人地手里。放缓了姿态,盈盈地钻出轿。踩足于平滑的卵石之上,这才微微地抬起头来,目光流转地明着打量四周。 几乎在抬头的同时,我听到了周围响起了一片低低地轻呼声,呼声包含地自然都是意料之的惊叹,女人对与女人容貌的注意,有时候远胜于男人的赞赏。只因若苛刻的女人都觉得你极其漂亮了。试问还有多少男人可以无动于衷呢? 她们地惊呼无形给了我一些适当的鼓励和信心,可在下一秒,我那因微微地虚荣而稍稍有所放松的心随即又提了起来,只因,未等呼出口气,就已有一道炯炯发光、华如烈阳般的视线已灼灼地投注在我脸上。 这目光既锋锐似燃烧的火剑,令人不可逼视,又仿佛带着深海的深壑般的沉疑。莫测难懂,光与影奇异地在这双眸融合着,又各自散发出最幽深的魅力,教人一接触,就移不开眼睛,更别论是看清其它地五官了。 刹那间。我只觉得我的心仿佛被一道最锋利的宝剑刺了最脆弱的地方,几乎连呼吸都被遏止住,浑身上下,几乎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若不是我早有所准备,只怕这第一个回合我就会软倒在轿前。 好凌厉骇人的目光! 我没有搭在少女手上的左手不自觉地握紧,半长的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深深地刺入手掌之,这直抵心脏的痛楚顿时令我回过神来。 这就是快乐王么?居然一来就用这样地眼神来压迫我,莫不是想试试我的胆量到底有多大?先给我来个下马威么?不过,如果我这么容易就被他吓倒。岂不是让他看清了我朱七七?想起自己也不是完全无备而来的。心里的恐惧顿时褪淡了许多,再则前世今生两次坠崖。我可说都已是死过两回的人了,别的本事或许没有,这点勇气和毅力都还不缺。 我轻轻地半眨了下眼,然后,抿着唇微微地一勾,弯起一缕如烟霞般地微笑,不仅没有丝毫地退缩,反而下意识地越发抬起了头、挺直了背,目不斜视地朝着那道目光,不疾不徐地沿着鲜花丛的小径一步步走了过去。 此时已是初夏,头顶的阳光已相当耀眼。 可在这个典型的避暑园林,却感受不到此刻的季节,尤其是经园北的两株参天的古木一挡,再经园林间那清碧的水池一荡,再踩下河卵石,监视连半点的炽热也感受不到。而快乐王,就坐在古木的庞大树荫之下,坐在由一块天然地白玉所雕砌地石桌旁,身体微侧着,正似威非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他地身后,是一堆穿着轻纱、身段妖娆的美丽少女,正端酒的端酒、捶肩地捶肩,极尽温柔娇媚地伺候着他,而他却仿佛浑然不觉,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我的身上。 随着我渐渐地走进,他的眼那锐利的锋芒里似乎又多一种光芒,一种我异常熟悉的贪婪的光芒,而这种光芒,正是在我恢复真面目在江湖行走时常常遇到的如狼眼般的幽光。 我心陡然地往下一沉,顿时想起传说他那好色多欲的性格来,自己此次入的竟不是龙潭也非虎穴,而是掉进狼窝了。而眼前这头堪称世上最狡猾的狼,正用他那如看着囊之物般的眼神紧盯着我,幽暗的眼底深处闪过一片片诡异的光芒,显示着他与常人不同的狡诈。 镇定些,朱七七!既已来了,这个时候你唯有加倍地镇定和理智,才能对付眼前这头狼,在狼口保护好自己,而且有贪欲之人,其弱点也更好掌控,他若真对我起了兴趣,说不定我要救金无望反而会容易些。 我心思急转着,莲步依旧,面上的微笑却更显神秘。看似随意之极地目光微转间,我的心神已从他那似钩般的眼神脱了出来,这才终于得以看清这一生极富传奇、却也充满罪恶的不世枭雄的真面目。 他果然喜穿紫衣,面白如玉,广额高颧,鼻梁高耸,鼻头弯如鹰钩。且留着一部光洁如黑色绸缎的长髯,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地眉心处。并无原著所说的疤印,估计是割瘤之后早已用异法抹平了,乍然而望,确是个成熟而富有魅力地年男,倘若不是眉宇间锋芒过利,只怕要比翩翩美少年还要更得少女之春心。 他和王怜花,确实有几分相似。但是神情之间,显然比王怜花多添了几分威严和暴戾。 未见他之前,我早已从原著及他人口得知他的相貌,因此心并没如何震撼,但我毕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的枭雄,说一点都不紧张那却是假的,只是此刻原本敌我形势已然悬殊,就算心里再忐忑也绝不能让他瞧出半分的紧张来。 我的双手早已自然地横放到小腹前。本能般地以最优雅大方的姿态从容相对,但两手地拇指却暗暗地勾起了内袖,握在濡湿的手心,将汗吸尽,等到走到他面前,我的手势必要重新显露出来。我需要一双干净正常的手来显示我的平静。 我慢慢地绕过栽种满各类鲜花的花坛,踩过空空的园地,然后直直地向快乐王的所在处走了过去,待到走到离他还有十几步处地地方,他的气势陡然地加重,漫天地压了下来,我不由地呼吸一紧,脚下却仍艰难地继续迈进了一步又一步。 正当他的压力越来越重,差点激起我全力抵抗的时候,重压又突如来时一般陡然地消失。只听一阵哈哈大笑。快乐王突然袍袖一展。竟站了起来并向我大步地走了过来,目光湛湛地盯着我。朗笑道:“本王早在塞外便闻得朱姑娘姿丽绝俗、风采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愧为誉满江湖的第一美女,足令本王快慰平生啊!朱姑娘请坐!” 他这突然一动,旁边的少女们都惊讶地看着他,不论是喂食地,还是按摩的,双手俱都停在空,樱桃小口都张的极大,仿佛从未见过他竟有此举动一般,接而,无数暗藏嫉妒和怨毒的眼神立刻如箭般地投射了过来,好似我突然抢去了她们心爱之人、结下了不解之仇一般。 “王爷谬赞了!” 我微微一笑,巧妙地借行礼之际,错开他伸过来搀扶的手,既不谦虚也不骄傲。然后,直起身面不改色地走过去,水袖轻拂,自动地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无视那十数道的目光,这些庸俗肤浅的无知女,她们当我稀罕快乐王的另眼相待吗? “本王说的可是大实话啊,哈哈哈——”快乐王地手扶了个空,却反而一点也不恼地大笑着回身坐下,见旁边地侍女们还一动不动,面色顿时一沉,“没看见朱姑娘吗?还不赶紧伺候!” “是,”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几个少女突然浑身一抖,恍然大悟般地收起嫉恨地神色,为我斟了一杯酒,然后知趣地退到一边。 “沈浪他们有事外出了,因此朱七七只好厚颜独自前来,王爷不会见怪吧?”我浅浅地一笑。 “朱姑娘说笑了,朱姑娘能来,已是本王之天大的幸事,本王如何还敢责怪姑娘!”快乐王含笑着伸手轻抚长须,手指修整地十分整洁,形态宛如女之手,修长、白皙、雅致,显示处这几年来他一定过着极其养尊处优的生活。 “多谢王爷大量,敢问王爷,金无望是否已回到快活林?”我直接开门见山道。 快乐王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提问,目光闪动,见我眼神清澈地望着他,突然笑道:“不错,叛徒金无望确已回来。” 我淡淡地道:“我一直都听说王爷是个善察秋毫的之人,却不知道王爷为何反要怀疑对王爷一直忠诚无比的人?难道王爷就从来不曾怀疑其有人挑拨离间么?” 快乐王顿时眯起眼睛,眼神采突然大盛,但随即又暗沉了下去,不答反问道:“朱姑娘如此为他辩护,却又是为何?” “我虽是女流之辈,可却也懂得应该敬佩真正的汉!他在古墓受尽了金不换的非人折磨,却依然一声都不吭,实在叫七七佩服,倘若要说他就会因此而投诚我家,实在是笑话一桩。”我坦率地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显然有些变化莫测的枭雄,前事点到即止,接而单刀直入,道,“不知道王爷能否看在朱七七的薄面上,放了他这一回?” “你答应本王前来,果然是因为金无望!”快乐王的身上立时散发出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石桌周围几片刚刚飘落在地的树陡然地旋转起来,就连杯的美酒也开始涤荡不安。 “我答应了可怜的于姐姐,要带金无望回去,王爷难道想让七七食言么?”他的气势越吓人,我的笑容反而越加平静,但在吐到“可怜”这两个字时,却仍是不自禁地加重了语气,泄露出我对此事的极大不满和愤慨,也提醒他如今已身为一代枭雄,还用这样下流卑鄙残忍的手段,未免与他的身份太不相符。 快乐王目光炯炯地注视了我半响,突然仰首纵声长笑道:“朱姑娘既已答应与人,本王又岂能令朱姑娘作个背信之人呢?”他竟意外地没有追究我方才话语对他的不敬之意。 我微笑:“哦?那王爷的意思是?” 快乐王手抚美髯神秘地微笑道:“姑娘难得来此和本王小聚,本王实在难舍如此就和姑娘分手,不如,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如何?”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我早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地就带走金无望,你有什么伎俩就尽管使出来吧! 他手掌轻轻一拍,园门外突然如行云流水般地走进两列少女,一列紧身彩衣百摺绡裙、臂垂长长舞袖、不论穿着和服饰都一模一样的少女。另一列则是怀抱不同乐器、姿态苗条的女乐手。 少女般来到古木前,姿态轻盈地齐齐地伏到在间的空地上,娇声拜倒请安。 快乐王朗笑着让她们起来,道:“这是我手下专门为我挑选训练的舞姬,这几日她们正在编排一曲舞蹈,朱姑娘不妨就来猜猜看其哪一个是领舞之人。倘若姑娘猜了,本王自会将金无望四肢无损地鲜活地交给你——” “那倘若我猜不出来呢?”他的要求表面上看似乎很简单,但我幼年时曾师从水烟学过一阵的舞蹈以自娱,当然知道领舞人并不是单指舞曲表现最突出出色的央舞者。事实上,领舞之人的作用更类似是现代交响乐的总指挥,控制着整支舞曲的走向和舞风的变化。而与站在显处的指挥者所不同的是,领舞者是隐藏在舞队之内的,以特有的姿态和眼神或动作,来引导甚至弥补个别舞者的不足,最终在观着面前呈现出一种和谐的优美姿态,以达到悦人之目的。 可快乐王既然以此来测试我,显而易见,一定不是件容易之事了。 “那本王就要斗胆,请朱姑娘陪本王在此小住一段时光了。”快乐王又抬起那指带了三枚指环的手轻抚长髯,微笑带着点点闪烁深奥的光芒。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舞动魂 第一百八十四章一舞动魂 我淡然一笑,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不过,别说只是小住,就是你打算永久地扣留住我,我也要先为金无望争取一线生机。“好,就依王爷所定吧!不知这有小游戏可有什么规则?” “好,朱姑娘果然性情爽直,不愧为女豪杰!规则么,只要姑娘不进入她们跳舞的圈,不以内力或身体干扰碰触她们即可。”快乐王大笑道,似已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 “那是自然!”我面上依然带笑,凝起精神,心却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精。 “姑娘可看好了!”快乐王目光微微一扫。乐手们立刻弯腰后退,盘腿坐在外围摆好乐器,二十名舞姬则妖娆地弯着细腰,以曼妙的肢体和彩裙汇聚成一多华贵牡丹花的样,只待乐声一起,便翩然作舞。 “咚——咚咚——咚——” 满场寂静,突然率先响起有节奏地鼓声,接而各种乐器开始缓缓相和,但终还是以鼓声为主。簇拥着的牡丹花团顿时闻声散了开来,花瓣四散,彩裙旋转,飘带飞舞,顷刻间便变化了队形,或行或列,或聚或合地开始婀娜的舞动起来,满场顿时尽是翩飞的舞裙彩带,令人眼花缭乱。 舞势一展开,我就微微变了颜色,快乐王方才虽说此舞还在排练之,但他若没有把握又怎会拿到我面前来献丑,所以此舞必不是普通的舞蹈。可没想到竟然来自西域康国、跳舞时须快速不停地旋转而得名地胡旋舞。 “潜鲸暗嗡笪海波,回风乱舞当空霰。万过其谁辨终始,四座安能分背面?” 唐代学家元稹曾以诗《胡旋女》形象地描写了其舞之风姿,在唐代时一度极为盛行。这样的舞蹈就算普通舞女跳来,其速已让常人无法辩清其面和背,更何况今日这群舞姬显然都有一番功力,此刻施展开轻功一起旋转。我能分清个人的面目已然不错,哪里还能再瞧清她们的眼神?分辨出谁是领舞者? 鼓声在咚响。配乐在相和,眼前已成一团彩雾。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飞快旋跳的舞女,手心和背脊渐渐又开始冒出细汗来,胡旋舞因其舞蹈难度较大,因而一般时间都较短,如果我不能在短时间内分辨出来,我被留下是小事。可金无望就危险了。可是,我又无法以内力去干扰鼓声,更不能接触她们的身体,该怎么办呢? 我正暗自紧张,而边上的快乐王竟仿佛已瞧地入神,忍不住以指关节扣桌,忘而相和起来,最角也泛起了一丝笑意。与我的焦急形成鲜明地对比,似已料定了我会束手无策。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七七早已听说过来自西域的胡旋舞极是迷人欢快,没想到此番竟有幸一睹,实在要多谢王爷!”我突然侧过头向旁边的快乐王一笑。常言道,计从急出。眼看着舞曲即将结束,还真让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试行的法,如果我能用自己的舞蹈干涉她们的节奏和步伐,她们的队形和舞姿一乱,我再密切地注视乱者地眼神投向,领舞的人自然就会暴露出来。 “难得朱姑娘也喜欢,本王也是第一次观赏这类舞曲,确实觉得远远别于原的曼妙软舞啊!”快乐王饶有兴致地道,若不是他目光的锐利异采,还真会令人以为他已沉醉到此舞当。 “王爷。七七幼年时也曾粗粗地学过一点舞蹈的皮毛。只是已好久不曾碰触了,此刻看着她们跳。心也有些痒痒,忍不住也想在台前舒展一下手脚,不知王爷也是否同意?”我笑吟吟地道,咬重台前两字,表示我不会加入到她们间去,只在她们和石桌间的空地上跟舞。 “朱姑娘若愿意一展舞姿,本王正求之不得!”快乐王捋须笑道,飞弹面色祥和,甚至还似充满真心的期待一般。 “多谢王爷!”我款款地走到舞姬前一丈处,欠身施了一礼,微微静立着感受了一下乐曲的节奏后,突然水袖翻转,开始径直地合拍舞动起来,红唇轻启,一曲被我临时改动更改了一些节奏地《出塞曲》,便随着我的舞姿、配合着羯鼓,在园林上空朗朗而起——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我心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谁说出塞歌地调太悲凉, 如果你不爱听,那是因为歌没有你的渴望,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象这草原千里闪着金光, 象这风沙呼啸过大漠,象这黄河岸哪阴山旁, 英雄骑马壮,骑马荣归故乡——英雄骑马壮,骑马荣归故乡——” 我没有使用丝毫的内力提高声音,也未曾在袍袖舞动、裙裾翩然施以任何掌力,只是纯粹地把自己融入了这首曲调当。 山风猎猎,山河雄伟,好似我此刻就站在伟大的长城之上,遥望着塞外,被足下大好的风光引出一片昂然漏*点,才情不自禁,迎在大风随性而舞一般,时快时慢,时漏*点澎湃,时低沉婉转——却又在水袖翻飞,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快乐王,借着回旋之时以流转的目光拂过众舞姬。 塞外、河山、纵马、荣归故乡——这样的歌、这样的词,我相信用在今天这个时刻、唱在这个人面前,必能勾起他心的和希望。而且,我自信我随性而起的舞姿必定比她们任何一个都要来得吸引人。只要快乐王地神情一变,善察言观色地舞姬阵脚必乱。而我的机会就来了。 果然,快乐王地目光渐渐暗沉阴深起来,那扣节的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停了下来,边上的鼓乐仿佛被我这一唱一舞更加带动起高昂的情绪,而原本欢快飞旋的舞姬也在我意料之地缓慢了下来,甚至还有两个舞姬先后乱了步伐,有一个甚至还不小心冲撞到了旁人。舞队顿显有点凌乱。 我口歌声不止,袖未停转。但目光却如闪电般迅速地扫过那两个舞姬的眼神,果见她们先是看了一眼威严地快乐王,而后才慌张地看向斜对面一个长着典型瓜脸的少女。只见那少女迅速地瞪了一眼,高举在头顶的纤纤手指极快地做了几个手势。立时有五名舞姬抢身旋转而上,迅速地遮挡住那两个失措的舞姬,将她们圈在其。 只是破绽既已出,再弥补又有何用?而我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当然无须再跳舞给快乐王看了。我嫣然一笑,在一个漂亮的半旋陡然收手,然后面不红气不喘地缓步回座,优雅地轻抿了一口美酒。 “朱姑娘果然是多才多艺,不仅歌喉赛如百灵,婉转绕梁,就连舞姿也如此优美动人、超绝人间哪!本王今日可实在是大饱眼福耳福啦!”快乐王拊掌大笑着,道。“来来来,本王敬朱姑娘一杯。” “区区薄技,让王爷见笑了。”心既已有成竹,我第一次抛下成见,欣然地与他举杯同饮。 “想必朱姑娘已猜出哪一位是领舞者了。”快乐王将樽美酒一饮而尽,目闪过一丝阴骘。面上却还在朗笑。 他话音才落,那些原本还在飞旋地舞姬们顿时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匍匐在地,起有两个少女更是娇躯颤抖个不停,显然正陷入极度惶恐之。 “她。”我连看也没看一眼,扬手一指,立时有位少女爬出列来骇然地拼命磕头领罪。 快乐王面色不禁微微一沉,却又不好当着我的面发作,大手一挥,舞姬和乐手顿时纷纷如潮水般退却。转眼间园又只剩我和快乐王。以及除了跳舞一直站在我身后两步处的修远,还有那些服侍左右的少女们。 “王爷。七七能猜出领舞者也是侥幸,还望王爷莫要怪罪她们才是!”看着那些少女有序含着仓皇的神情迅速退下,我不由地升了一丝怜惜之意。 快乐王微微一怔,突然洒然一笑,道:“姑娘莫非以为本王会惩罚她们吗?哈哈哈,本王可不是那心胸狭窄之人!而况方才本王已经言道她们日前还在编排期,未尽纯熟,偶有失误也是难免的嘛!只是有扰姑娘清目,本王实在有些愧疚。” “王爷您太客气了。”我的记忆里,快乐王好象可没这么好说话,不过此刻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端正大方地坐着,嘴角含着微笑,淡然地看着已换了一副神情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帮我倒酒,她面上虽然恭敬,眼底却快速地闪过似是嫉恨又似是放松地神色。 她嫉恨,自然是因为我方才的歌舞,而放松,却是因为我已赢了此举,不会“小住”下来与她们争宠了。没有自我个性必须依附着男人生活的女人,真是可怜!她们又怎会明白,这个她们连讨好巴结都来不及的男人,对我而言,却是避之惟恐不及的毒蝎毒蛇。 “既然七七已猜出领舞者是谁,那金无望——”我也不和他再兜圈。 快乐王诡秘地一笑,道:“本王一向一言鼎,朱姑娘放心,本王这就命人把他带来。”只见他突然沉声道,“还不快去!”他身后的古木立刻掠起一条轻烟似地高瘦人影,往园外翻墙而去,此人必定就是片刻不离快乐王左右的独孤伤了。 过不到片刻,独孤伤已提了一个人回来,往方才舞姬们跳舞的空地上一放,同时还俯在快乐王耳边密语了几句后,又向我望了一眼而后立刻快速地再度离开。 此时我的注意力早被有些茫然地站在场、微垂着头的灰衣男给吸引了去,这个灰衣男正是几个时辰前刚离开的金无望无疑。我连忙起身走了过去,眼睛打量着他的身上有无受伤,口则欣喜地叫道:“金大哥?” 金无望听到我的声音,并没有马上抬起头来,反而直直地站立不动,缓缓地道:“朱姑娘,你又何必为只有几面之缘的金某以身冒险?”话语之间,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枯涩暗然。 听得他那与平时全然不同地声音,我意一动,又低叫了声:“金大哥你——” “我如今不过已是废人一个!枉费了朱姑娘地一番苦心了。”金无望终于抬起头来,丑陋的面庞上也不知是惨淡还是木然,声音冰冷地仿佛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和自己全然无关地人一般。 废人?我不顾男女之别,突然扣住他的脉搏——顿时大受打击地后退了一步,愤怒地咬起了下唇,几乎忍不住要立刻回身和快乐王评理,可还是硬生生地克制住了,好个快乐王,好个四肢健全!你虽没有凌虐他的**,可你却毁了武人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了武功这岂不是比斩了他的右臂还要难受?还要残忍? “多承王爷厚爱相邀,王爷既已放过金大哥,那七七就向王爷告辞了。”我冷冷地道。 “嗌,朱姑娘既难得来一趟快活林,四周的美景还位来得及欣赏,又何必急着回去呢?本王已吩咐厨下准备几道姑娘爱吃的地道杭州菜,姑娘可莫要让本王失望啊?”快乐王仿佛未觉我的冷淡,反而一副好客主人的样,只是虚假的殷情之显然暗藏着威胁。 “多谢王爷美意,既然如此,七七就讨扰了。”我咬牙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金无望还在快活林一时,我就会被牵制住无法动弹,眼前当务之急,必须先送走金无望,可是送走之后又该怎么办呢?天下虽大,可当一身傲气已随武功的消失而去的他还能去何处? 想起原著他离开快乐王之后的去向,我目光一闪,我何不也让他去那里? 我精神微微一振,松开紧合的牙齿,转向快乐王淡淡地道:“不过,七七出门时,于姐姐曾有几句话托我带给金大哥,不知我能否和金大哥先私下聊几句?” “这个自然没问题,姑娘请随意!”快乐王往园林一角微微一瞟,那一角处顿时飞身而起数道人影,离园而去,显然是让我们去那边放心地谈话。我简短地道了声谢,拉起金无望的手往那边走去,他既然已答应,就一定不会再在四周埋下暗耳,这点我确是可以放心。 金无望的手宽大而冰凉,步履被动而虚浮,宛如他此时的心境。 “金大哥,有一个法,能证明你不但不是废人,而且还是贵人!”我小心地凝神检查了一下周遍几丈之内,确实无人,旁边又有修远守着,便开口道。 金无望的眼陡然地燃起一丝火花。以他的性,这个时候没有比能让他看到自己不是个废人的希望更能打动他的心了。 “金大哥,接下来,你不用出声,只需点头或摇头即可。”我想了一下,事关重大,为保万全,还是用传音入密之法比较好。我可没忘记快乐王骑下还有个擅长追踪窃听的小精灵。 “金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想不想为自己和于姐姐复仇?” 金无望眼神顿时暗沉深邃,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好,只要你这点的斗志没灭,就好说话,我欣慰地一笑:“那我问你,你以前既然曾是快乐王身边最依重的助手之一,那你一定知道在如今在塞外老巢,还有谁最喜欢和快乐王作对,他的最大的敌人又是谁?” 金无望没有说话,眼睛却眨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光亮。 第一百八十五章 咫尺天涯 第一百八十五章咫尺天涯 “失去武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丧失对自己的信心。莫忘了,你还有颗聪明的头脑,更重要的是,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熟知他的习惯,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如果你的智慧和别人的势力相结合,何愁大仇不报?届时,还有谁敢视你为废人?”说着说着,我不由地有些激动起来。 金无望陡然地站了起来,目光急速地闪烁,他的眼神渐渐地从颓废转为不甘心,从不确定转为坚定,从幽深转为澄澈,最终一点点地明亮了起来……终于,我又在他眼看到了那份熟悉的傲然和自信,从这一刻起,金无望将真正的重生。 “你想明白了?”我微笑。 “是!”金无望难得地露出一点笑容,却又立刻又敛起,眼流露出担忧之色,“但你——” “我既然会来这里,就不会那么容易出事。”我沉静而又自信地笑了笑,胸有成竹地道,“倒是你,回去之后,如果你真爱于姐姐,就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切莫要妄自菲薄,再伤了于姐姐的心,要知道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一旦错过了也许就是一生一世,人生本已短暂,何苦再自己虐待自己?” 金无望深深地凝视着我,如同仿佛要将我看到透底,却又透着深深地疑惑,不解我为何要如此冒险救他?我坚定地回望着他着,没有说话,却用眼神无声地传递。道,因为我早已把你认定是我真正的朋友了!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才是江湖本色,不是吗? 金无望默然了一会,才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我们都是死过一回地人了,你放心,我会带她一起走。” “那就好。金大哥,我祝福你们。希望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再见”我欣然地微笑,抓紧时间向他嘱咐了几句,然后对修远道,“修远,你送金大哥回去。” “小姐,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上官修远第一次以如此硬邦邦的口气跟我说话,语气坚决。 “修远——”我知道想要说服他并不容易。但是—— “不必了,他既然已废了我的武功,又答应了你让我走,以他的傲气,绝不会再与我为难,只因,”金无望露出一个涩然的笑容,道。“他早已将我视为一个不可能再有任何作为的废物,此刻的我,反而是最安全不过地了。” 我微一沉思,知道他说的确实也有理,再斜睨了一眼远处地快乐王,却发现他身前突然多了一个急风骑士。好象在向他汇报着什么,快乐王则是一脸莫测高深地听着,口唇微动似在吩咐,暂时没有往我们这边看来。 我只觉得心头一跳,总觉得要有变故要发生一般,可又一时猜不出是什么事情,便催促着金无望尽快离开。 金无望再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园门,他的步履虽然沉重,但脊背却已再度挺得笔直。就如同一棵坚强的雪松一般。任风雪如何压迫也畏然无惧,任凭经历再多的沧桑也别想将他击倒——他没有再回头。且自始自终,都未曾再向快乐王投上一瞥。 这一个英雄,从此终于能真正地走他自己的路了,只可惜他苦练数十年的武功、可惜了他那一番为追求武道之更高境界而不惜毁容的心血—— 此刻快乐王已挥退了急风骑士,正好见到了他地离去,但却还是未有任何动作,似是根本就不在乎,根本就无所动容,只是用他那修长细净的手指微微地转着手的金樽,淡然地远望着我们这边。 我突然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为了金无望还是为了快乐王,或是为了这再也难以预测的命运。 从这一刻起,这一对昔日的主仆之间恩义已彻底两相断,联系彼此之间的将是牵扯不绝的怨和仇。等到快乐王回到塞外根据地之时,他就会发现今日他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只可惜,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地时候,金无望,这个曾被他遗弃的财使,早已成为一双最擅长捏打他这条狡猾毒蛇七寸的手。 看着金无望最终消失在葱郁的树木后,我冷静地收回相送的目光,金无望这一走,我总算了解桩心事,此地并非久留之所,接下来该考虑如何才能脱身了。 “听说朱姑娘前段日曾坠落悬崖,yu体受损,不知道如今身可好些了?”看到我面色自如地回转,快乐王微笑地道,目光锐利光芒尽藏,亲切地仿佛是我的长辈一般。 “承蒙王爷挂怀,大体已康复了。”我淡淡地道,机警地保留了一分,故意示弱。 “那就好,本王初闻姑娘噩耗时,大感震惊,没想到吉人自有天相,姑娘最终还是安然归来了,而且今日竟还能与本王一起把酒言欢,人生变化,莫过与此啊!”快乐王微微一笑,话锋突转,“本王听说当日姑娘是为了保护沈公才舍身跳崖地,却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若果真如此,姑娘对沈公可真谓是情深意重啊!” 他突然问这话,却又是什么意思? 我心思忖,面上却淡淡一笑,如实回答道:“当日之情形,如果跳,或许我们都还有活命之机,如果不跳,七七此刻只怕是虽生犹亡了。” “哦?”快乐王捋了下长髯,微微拖长了语调,似是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答案,“姑娘当时虽未顾及的太多,不过沈公为了救姑娘而毅然跟随却是事实,本王同样十分好奇彼时沈公又是何种心境。” 他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见我神情丝毫未变,又是一笑道:“原本沈公未能和朱姑娘一起前来,本王还甚感遗憾,不过,此刻本王已无需再作此想,适才的好奇之心想必即刻就能得到解答。来人哪,有请沈公和熊猫儿。” 沈浪?我原本已打算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要持重镇定。可没料到他突来地这句话,竟宛若重指弹拨。令我心弦顿震,几乎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望向园门,可方自起身,突觉有异,反微微扭腰,只觉一道劲风恰好擦腰而过。 “王爷你什么意思?”我惊道,立即飘移了几步。摆开了防御阵势。 “小姐快走!”边上的修远一见不对立即拔剑冲了上来想护住我,可他的身手又如何能同快乐王相比,还不到两招他就被点住了穴道。这一切的变化都只在瞬间,我还未决定是逃是留,快乐王的身影竟已极其恐怖的速度贴了过来,口还在劝诱道:“朱姑娘放心,本王绝不是想伤害你。” 放心你个头!大惊之下,我顾不上回嘴。忙展开逍遥步躲避,同时双手不停,掌力银针一起发,连攻十几招,将我最得意地所学都施了出来,可悲哀地是。我很快就发现我根本无法摆脱他,更无法冲到修远身边带着他跑,正自发狠想使毒来挡一挡,却觉腰际一麻,竟已被点住穴道,方欲张口,哑穴又被封住。 我顿时只觉浑身如坠冰窟,寒气侵满全身。快乐王竟这么快就不顾身份出手对付我? 我自进园以来,一直都小心戒备,全神以对。却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着了他的道,使得自己真正身陷囹圄。 “姑娘身手果然不错。竟能挡得了本王并无恶意,只是想听听沈公如何回答本王方才地问题而已,现在先请姑娘到一边旁观,稍后本王自当会还姑娘自由,”快乐王有些意外地望着我笑道,无视我的怒目冷视,轻轻一拍手,周围立时出现了几个急风骑士,“小心地送朱姑娘到暗轩,让朱姑娘好好地观赏观赏。” “是。”急风骑士走到我面前,道了一声得罪,一人一边地挟住我,纵向边侧的一间精致的屋,直至一道机关前,扶我坐下,却令我的两只眼睛刚好对着机关上的两个小孔,而小孔之外,正好将快乐王所在方圆几丈之地都收于眼。 我僵硬地坐着,几番想运气冲穴,却怎么也难聚力,浑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还能转动,心不由地又急又气又恨,更多的却是对沈浪和熊猫儿地担心? 他们不是去救小了吗?为何反会到这里来?难道是得知我进入快活林,而特地赶来相救的吗?可如今我人都已落入快乐王手,快乐王又怎会放弃以我挟持他的机会? 沈浪啊沈浪,我一意地想帮你铲除快乐王,没想到到头来我竟还是成了连累你的累赘!如果你因此而有三长两短,却叫我情何以堪?叫我如何能原谅自己?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情况,我再也止不住地悲从来。 正自溃然无助,猛地听得一个洪亮愤怒的声音大叫道:“快乐王,亏我熊猫儿先前还敬你也是个英雄,却不料你竟是个只会绑架弱女来威胁别人的卑鄙小人?你若还是个汉,就把小交出来!” 猫儿?沈浪,他们来了!还问快乐王要小!难道小竟是被快乐王的人所抓?可是,暗影不是说小他们是被几个蒙面女围攻地吗?难道那些不是王云梦的人?如果不是王云梦的人,那么又会是谁?没听说快乐王手下还有女啊? 这一惶急,方才紧张悲愤的心情顿时舒缓了几分,我忙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忍住迷漫的水气,努力地向外望去,搜寻他们俩的踪影。 视野才跃进一道雄伟地身影,就已听到一个冷涩的语声冰冷地道:“敢对王爷不敬者,死!”话音未落,快乐王身后已突现出一个瘦长的身影,长臂前伸,翻然一掌轰出。 “来的好,你猫爷爷正好手痒痒!”熊猫儿一声大喝,毫不犹豫地对了上去。只听一声闷响,两个人都微微摇晃了一下,震的古木的树纷纷坠落,可那到了快乐王身旁,却仿佛被一个透明的圆罩隔离了一般,竟奇异地往边上飘去。不仅快乐王身上未沾半片,就连石桌上也全无落痕迹,更可怕的是,我根本就未见快乐王的肢体有任何移动过。 “再来!”我才微微地抽了口冷气,熊猫儿提掌又要闯上去,却见旁边突然不知何时伸了一只修长的手出来,握住他地手臂往后一拉,同时响起了一道温润沉静地声音:“猫儿,不要冲动,王爷既然请我们进来,事情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入耳,我地心立时就相寒冰触火一般,迅速地软化了一块,继而又融成酸涩的苦水,几乎又要夺眼眶而出。沈浪,沈浪——没想到我们才分别了几个时辰,再见时,已是咫尺天涯,此刻我们就离得这般近,我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你的剑眉你的星目——可却无法吐露一个字,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沈浪,你可知道我现在就在你附近眼睁睁地瞧着你?你可感觉地到?可知我已落入快乐王的魔手?我真怕他会如同王云梦一样以我来要挟你,而这次,我却是生死都不能由己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两虎相斗 第一百八十章两虎相斗 “水落石出?好,那就请王爷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抓小?你可不要不承认,我明明瞧见小被几个蒙面女劫到快活林来的,若不是你的人,会这么轻易地入林么?”熊猫儿被沈浪这一拉,方才稍微收敛了点,但是口还是不客气,一双猫眼更是睁的浑圆。 “沈浪见过王爷,王爷可安好?” 不同于熊猫儿的暴跳如雷,沈浪却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坐在眼前的此人既不是他一直以来追寻的武林公敌,也非他平生最大的对手一般,依旧云淡风轻地微笑道。 看到他那带着一丝神秘的尔雅微笑,我的心忽然如吃了定心丸一样,奇异地安定了下来。如今情况是好是坏,已不能由我作主,但我好歹可以沉下心来,稳住自己的心绪,在无奈的静观其变,细细地思忖这一切变故发生的源头。 沈浪不是常说,不到最后的关头都不要绝望,方能从逆境求得一线生机吗?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太诡异了,再想起这半个月来快乐王的静止,这其,必定还有我们所没想到的变化和原因,倘若不找出来,我们的情况只会更加地被动。 想到此,我迅速地紧闭了一下眼,强压下所有的不安,凝起精神看向场。 不同与方才面对我时那不住变化的表情和眼神,熊猫儿和沈浪还未出现,快乐王的一张面色就似已在瞬间平如井水。连带熊猫儿地两次怒骂也仿佛未曾听闻。竟似已将所有的脾气都收了起来,无喜无怒,只是沉稳笃定地安坐着,慢慢地嘬着美酒,连眼睛也未抬一抬,但内敛又隐隐地散发着凌人的王者之气。 直到沈浪再度出声,他方才将酒杯放置一旁。微微抬头慢慢地打量沈浪,几乎在同一瞬间。我看到熊猫儿蓬乱的头发突然无风自动起来,而沈浪飘逸的长衣也微微鼓动了一下。 不过也就一瞬而已,再看时,猫儿的乱发还在拂动,沈浪的衣袍却已合身地回贴在身上,再不见一丝波澜,一见面就先施压。快乐王还真喜欢玩这一套,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沈浪可不是我,我会不小心着了你地道,沈浪可不会,更别说想以气势压人了。 正当我以为快乐王要继续玩深沉的时候,快乐王却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原来是沈公和熊公到了,本王对两位少年才俊可是已闻名许久了。请坐。”快乐王似冷又淡地道。他话音未落,身手地孤独伤已突然发力将地上两只石凳虚空抬起,去势汹汹地砸向沈浪和熊猫儿。这两只石凳少说也有百斤以上,他却能轻松推动,其功力端的是骇然。 “谢王爷赐坐!”沈浪微微一笑,袍袖轻扬。动作还未瞧清楚,已将砸向自己的石凳轻轻地带到地上,顺势坐下。相对起孤独伤的凌厉起势,沈浪这一招几乎可以说是落地无声,快乐王的眼神顿时微变。 一旁的熊猫儿一直身穿短装,动作自然不可能学沈浪这般优雅姿态,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方法。只见他冷冷一笑,手腕翻转,顺势在石凳底下快速地摸了一把,而后手掌突然往上一抬。高过石凳。再略略一拍,那石凳竟硬生生地下坠到地。凳底还硬生生地陷入僵硬地河卵石地之。 他们二人虽然一柔一刚,不过同样地显示了彼此的实力。我几乎忍不住要叫好,阴郁的心情顿时又去了几分,代之而起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奋之色。 这两个一正一邪、命注定的夙敌,有史以来最邪狠、最毒辣、智慧最高的不世枭雄,和同样有史以来最侠义、最冷静、智慧也最高的少年英雄,终于展开了他们地首次交锋。 而沈浪的表现,也如同预料之的未叫我失望。 “沈公一年之内连为仁义山庄送上七具尸首,又计破鬼窟,复救群雄脱困,如今可谓是原武林第一号后起之秀,其智其才教本王好生羡慕啊!倘若再假以时日,他日之声名显赫,可想而知。而熊公,也不愧为昔日熊帮主的遗腹,颇有其父之风啊!”快乐王突然不住地夸奖起沈浪和猫儿来,并且略略地一抬手,旁边便有两位袅袅的少女笑意盈盈地各持美酒玉壶走到他们身边。 “在下虽有区区伎俩,凭借更多的确是运气,又怎能和王爷地大才所比?”沈浪含笑道谢,先接过一杯,微一嗅闻,便脱口道:“好酒!” 熊猫儿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方待又要开口,可酒香一入鼻顿将他的话给塞了回去,边上沈浪还在夸奖,他已劈手夺过使女手的美酒,一饮而尽,同时把空杯一举,站在他边上的那个少女嘻嘻一笑,忙为他又倒上一杯,熊猫儿照样快速地灌下喉去,倒酒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喝酒的速度。 他脸上还带着怒容,可美酒一入喉,却又忍不住闪出兴奋之色。愤怒和满足,两种截然不同神情,竟同时出现在他脸上,不光是旁边的少女们,就连我,也不禁有些瞠目。我好笑之余不由暗叹,什么叫酒鬼,我今日方才真正领阅到了。 快乐王淡淡一笑,只是向沈浪微一举杯,两人同饮而尽。 “谢王爷赏酒。”沈浪将酒杯放在旁边少女的托盘上,面上依然是一副温润内谦的表情,道,“我们的来意王爷您大概也清楚了,不知小姑娘是不是在无意间得罪了王爷,还望王爷明示。” “对,我们可不是来找你聊天地,是好汉地就先把小给放了。我们几个大男人是打是拼,只管划下个道来。”熊猫儿又叫道。 我皱了皱眉头,熊猫儿虽说个性爽直,可也不是如此冲动莽撞之人啊,他一来就这样大嚷大叫,若说是因为小,倒情有可原。但似乎还是有些不对呀,莫非他另有什么目的不成吗?而且沈浪地态度也未免太谦恭了一些。 “王爷行事。凭什么要向你们解释?想要我们放人,先试试看能不能过了我这一关再说。”未等快乐王回答,他身后的孤独伤已冷冷地道。他似乎并不擅长说话,虽不过几句话,但是由他说来却有一种极不舒服的别扭感觉,简直就像是咬了一口未成熟的青柿,又麻又涩。 “痛快!”熊猫儿腾地一下跳将起来。“来来来,我们先来大战几回合。” 孤独伤冷哼了一声,似早已得了快乐王的指示,大步地走了下来,挥掌就要拍出。 熊猫儿却突然大喝道:“等一下。” 孤独伤冷声道:“你若是怕了,后悔还来得及。” 熊猫儿大笑地鄙夷道:“我熊猫儿自打娘胎出来,就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是你这个奴才?”他见孤独伤手一摆又要动手。忙继续道,“你要打架我不反对,可这架总不能白打,需得有个彩头才好。” 我一怔,猫儿想打架什么时候还需要彩头了?我眼珠微转,立时明白他地用意。他是想以此来救小。 孤独伤语气生硬地道:“我若输了,就把人还给你,你要是输了,你们就留下来给王爷当看门狗!” 熊猫儿道:“和你比试的人是我,关沈浪什么事?再说我赢了你就放人,这事你做地了主么?” 孤独伤阴恻恻地道:“你若没本事,大可换他上来。” “如此,一言为定?”沈浪突然笑着插口道,目光却望向快乐王。他一眼就瞧出了孤独伤敢在主人面前如此放肆主张,必定有所依持。 我也随着望向快乐王。他如此纵容孤独伤。看来是想要见识见识沈浪他们的武功了。也对,如今四使已去其一。他难免会想找个人来代替,而沈浪和猫儿又是难得的出众人物,他动了爱才之心也难讲。不过,不过猫儿今日的表现有勇而无谋,只怕他的目标主要还是淡定从容的沈浪。 “美酒本当配英雄,这里虽无长剑作舞,却有猛虎愿绽雄威,本王又何乐而不为呢?”快乐王微笑道。 “那么来吧!”熊猫儿一声断喝,孤独伤冷冷一笑,两人瞬间斗在一起。熊猫儿身材壮实,虎背熊腰,本就擅长刚猛之力,没想到孤独伤瘦骨嶙峋的,外家功夫竟也相当不错,转眼间两人已“砰砰砰”地拼了三掌,各守原位,端地是旗鼓相当。 我暗喝了一声,果然不愧为快乐王的气使! 以往江湖虽有传言说快乐王旗下四使个个武功高强,但是在我心里,总觉得最强的就是金无望,对于快乐王行影不离、负起贴身守卫之责的孤独伤,或许是因他先不敌沈浪,后又被白飞飞轻易毒倒,最后还败在熊猫儿手下等先入为主的想法所致,却从未觉得他武功有多深。但他此翻和熊猫儿一对掌,我立刻纠正了先前的想法,高手对绝,不容藏私,一眼就可看的出来。 猫儿的身手我是知道地,他虽然喜欢打架,可甚少使出真本事,我与他真正的交手也就初识时的那一次,而那一次他还是留了五分功力,并不曾全力以赴,而现在他显然已使出了看家本领。 猫儿从不爱花俏,也不会搞什么偷偷摸摸的招式,而孤独伤似也抱着要以纯正掌力征服他的目的,两人交起手来倒坦坦荡荡地。我思绪转动也不过是闪电间的事,他们又已硬拼了掌。待到第十掌之时,两人同时一身大喝,再度纵身而起,竟在半空就对起掌来,身影快捷地一片眼花缭乱,园更是一派凌厉风声,树枝乱颤,与花瓣四散。 又听轰然三声巨响,熊猫儿和孤独伤各自后退,猫儿连退七八步,而孤独伤竟直飞到古木之后,枯瘦的身体虽还立在地上未倒,但原本就阴沉的面色却已一片惨白。 我忙转向熊猫儿望去,却见他突然哈哈大笑了一声,举起腰间的葫芦猛地灌了一口酒下去,然后狠狠地抹了一下嘴,笑道:“如何?要是不服气,就再来拼几掌!” 我面色顿变,我和猫儿相交这么久,怎不知他好胜的脾气,他和孤独伤两人几乎是不相上下,孤独伤连退十几步,他只退七八步已是难得,怎能还马上喝酒说话?猫儿呀猫儿,此刻刚交完手正是气血翻腾之时,急需运气调息,你却反而这样逞强,硬要压下内伤,——唉,你以为快乐王会看不出你刚才那口酒分明是和着上涌的鲜血吞下去的吗? 孤独伤没有答话,只是身影一展,又要扑将上来,而才到快乐王处,快乐王却冷冷地喝了一声,反手一拂:“你还不觉丢人现眼么?还不快滚!” 他那一拂自然蕴涵了巨大的力量,孤独伤的细瘦如螳螂般地身顿时往后飘翻了过去,落地比方才还要远。听到快乐王的呵斥,仿佛极其羞愧难当,竹竿般地身影微微一颤,即刻飞身离开。 “熊公果然勇猛,简直就是万夫莫敌呀,足以当担英雄二字,本王今日得会熊公,实在是何其幸之。反而那一个不成器的奴才,却让沈公和熊公见笑了。”快乐王捋须长笑道,面上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好似刚才失败负伤而去的人根本就与他无关似的。 “若论英雄,王爷旗下才是英雄倍出,孤独兄的功力浑厚一望可知,方才分明是敬我们来者是客,才刻意相让,在下等岂敢妄自称大,这一局应当是平局才是。”仿佛知道熊猫儿又要开口,沈浪又微笑道,“只是那小姑娘与我二人乃是朋友,如她有得罪王爷之处,在下愿代为赔罪敬王爷一杯!还请王爷海量!” 我微微一笑,若论起嘴上功夫,沈浪可比利用多了。他深知快乐王方才面上虽未有变,但属下的人被外人打败,心必定不悦,此刻放下优势故意说是平局,再开口婉转要人,却比笃定已胜要稳妥的多。 快乐王果然又露出一丝微笑,捋须的手势也更为夸大了一些,道:“沈公客气了,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一个不用的奴才,不提也罢,好在本王已找到了新的得力助手,强胜他百倍。” 沈浪动容道:“新的助手?” 这一下非但他感到震惊,连我也颇出意外。新的助手,是白飞飞吗?白飞飞怎么还是走了这一步?就算要走这一步也太早了吧! “不错,新的助手。”这一次回答的却不是快乐王,而是来自古木后的一个清朗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是那般的熟悉,而后转出来的俊雅身形更是震惊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怎么会是他?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我实实在在、万万想不到快乐王所说的助手竟然是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如此父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如此父 ——抱歉,昨天不是不更新,而是11点浮尘码好字后却发现网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所以才无法更新,今天上午一早浮尘就打电话给宽通公司,刚刚才恢复了正常,就赶紧来上传了。大家久等了—— —— “王怜花?”熊猫儿首先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不单是他,就连我也始料不及,怔立当场。 王怜花不是一个人走出来的,他身边还有个英挺的急风骑士,而急风骑士手则拉着一个体态娇小、带着满脸桀骜不逊的少女,那少女一见熊猫儿,愤怒的表情顿时变成全然的委屈,不顾一切地挣脱开来,向熊猫儿飞奔了过去。 “猫大哥!” “小!”见到小向自己扑来,熊猫儿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又是惊又是喜,他生怕王怜花他们半路阻挡,忙一个纵跃就到了小跟前,大掌一伸,一把圈住小的细腰,迅速地退回到沈浪的旁边,这才笨拙地拍了拍紧抱着自己熊腰、似在流泪的小,轻声安慰着。 见到小平安地回到熊猫儿身边,我松了口气才恍过神来,方才我还真怕快乐王他们会故技重演,会卑鄙地还熊猫儿一个受了伤的小呢? 但熊猫儿如此提防,王怜花却根本就没想一点拦他们的意思,反而神态自如地走到快乐王边上的,口呼王爷恭敬地行了一礼。快乐王点头后,他才立在快乐王地身边,向沈浪他们含笑望去。 “沈兄、猫兄,别来无恙否?”王怜花笑着作了个揖,俊脸上一派优雅从容,瞧不出一丝不正常。可他如果正常,又怎么会主动投奔到快乐王手下。他——他不是发誓要让快乐王后悔当年舍弃他,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吗?快乐王又怎么如此轻易地收留他? 一时间我的思绪被这意外搅的稀里糊涂。只能疑惑地看着他们父俩一坐一站地并排而立。这是我们第一次同时见到他们父,细看之下,两人的眉目间确实有好几分相似。那快乐王是不是已经知道王怜花就是他的儿了? 熊猫儿却根本顾不上理他,低声地询问着小,大抵是问些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小摇了摇头,反把头埋地更深。怎么也不肯放手。 “承蒙王兄挂怀,小弟一切安好。不过多日不见,王兄的变化却是让人刮目相看了,财使阁下!”沈浪毕竟是沈浪,虽也因王怜花地出现而震动了一下,却未和猫儿一般惊诧,很快就已回过神来,唇边又恢复了他虽慵懒却又似什么都在他计算之内的微笑。 “沈公果然智慧过人、眼力非凡哪!”快乐王突然长笑了一声。朗朗的笑声听来,似是十分地舒畅、十分地开心,十分地得意,“怜花,只怕沈公不仅一眼就瞧出你取代了金无望,还早知你是我的亲儿了。” “回王爷。自从初识沈兄,属下就一直认为沈兄乃世间难得的大才之人,事无巨细皆能善察入微,想来能瞒他过他双眼的事情委实不多,因此心早有所准备了。”王怜花微笑着恭敬地回道,目光一日往日同行时般清澈地看向沈浪,完美的俊脸上瞧不出一丝异样。 王怜花竟然来投奔快乐王,这本已够匪夷所思了,他竟然还不称他为父亲,反尊称王爷。而自己也不称儿。而是属下——王怜花,你这葫芦里究竟在卖些什么药啊? “常言说地好。父为猛虎,焉有犬乎,王爷之大才自不需再提,而王兄虽是青春年少,却韬武略样样精通,才是真令小弟佩服。王爷、王兄,在下借花献佛,恭喜两位终得父团圆!”沈浪含笑举杯道,语声更为平静。 他在笑,我却在叹,想那快乐王的武功和势力原已骇然之极,倘若再加上全才的王怜花,岂不是如虎添翼、更加势不可挡?将来若想除之,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王怜花是真心想投靠快乐王的吗?积累十几年的怨恨有那么容易被化解么? 他若真改投快乐王,云梦仙会做何感想?快乐王会相信这个小时侯曾被自己拿来当作挡箭牌的儿,会真的原谅自己、真心地想认自己做父亲吗?如果是,为何王怜花现在还是称快乐王为王爷,而不是父亲?这会不会是他和云梦仙所定下来的一个计策,想在来日里应外合? 可快乐王是何许人物,他不仅老奸巨滑、本性多疑,而且据我得知,他这些年来一直远居关外,为地就是躲避昔日武功一直高过他的云梦仙。如今羽翼虽然渐满,但他对云梦仙实际上始终怀有一份惧意,否者也不会不对王云梦采取措施。根据他的情报,他不会不知道这些年来王怜花一直跟在云梦仙身边,只怕现下他虽知王怜花是自己的亲生儿,留下了他,还让他取代金无望成了财使,但与此同时,暗应也少不了许多提防和测试吧? 呵,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这一对父、母和夫妻之间的奇特关系,只怕是天下绝无仅有了! “王怜花,没想到你不仅一张脸能变来变去的,你地身份也一会是这个一会成那个的,哈哈哈,不过,比起洛阳世家公哥和云梦仙那女魔头儿的身份来,这快乐王的儿名头可确实响当当的多了!”熊猫儿检查了一下小,发现没事后,立时又恢复了豪爽的性,百无忌讳地大笑道,可他粗有细,话语里明显是不相信王怜花会这么轻易地变脸。 “良禽都知择木而栖,我王怜花为何不能弃暗投明?她虽然是我的母亲。但是男汉大丈夫,当以天下大业为重,怎可长久屈居于女之下?只有投奔王爷旗下才能开创我梦寐以求地事业。更何况,我们原是亲生父,我的身体里流的是王爷地血,父之间本不应该有隔夜仇,这些年来。若不是那个女人处处管制和挑拨,我又怎会当了这么多年明明有父却宛若无父地孤儿?” 王怜花淡淡地道。面上神情无一丝破绽,只有在提及“那个女人”的短短瞬间,猛地流露出无法掩饰地恨意。 沈浪始终微笑着,面色不变地听着,而熊猫儿显然不想他竟是这番回答,不禁有些怔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接口。快乐王却似乎很满意王怜花地实话。不住地扬手捋须点头,望向王怜花时也似忍不住有几分得意,王怜花弃母奔父,这对他而言,总是件令人骄傲的事。 看着快乐王地笑容和王怜花貌似平淡实则怨恨深深的神情,我突然间想起了那一夜闪电下王怜花那近乎扭曲的脸。 也许正是因为他心一直对王云梦有恨,所以这样发自内心的恨意自然地流露出来时,才能令得目光如炬、秋毫不放的快乐王也为之动容。才愿意相信他确实不愿憎恨从未给过他真正母爱的王云梦,从而才接受他到自己的手下办事,更把财使这样地重要位置交给他。 不过王怜花虽是快乐王的儿,想要留在他身边,还要成为亲信的原因,却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快乐王向来是个凭能力用人的人。因此王怜花必定还做了一些大事,取得了快乐王的信任。而本月前他还和王云梦在一起,那他投靠快乐王一定是在我跳崖之后——我脑突有灵光闪过,这半个月内,曾有情报说,我掉崖所在的那两座山峰之间的石桥,在某日深夜突然被炸,从此两峰之间再无联系。当时我还以为是王云梦自觉那处据点可能已被快乐王所知才自己先下手为强,现在想来,此事倒很可能是王怜花所做了。 他从前一直都暗和快乐王敌对。现在既然站在了父亲这边。恐怕少不得要反过来和母亲作对,这样才能取得快乐王的信任了。或许这半个月来。快乐王之所以一直没动我们,就是因为忙着监督王怜花破坏王云梦地据点证明忠心之类了。 “王兄之忍性实在可堪比汉时韩信,竟忍辱负重这许多年,如今父重逢,正如明珠悬壁,灼灼生光,又似龙归大海,江海任遨游,来日里必能创下一番宏伟大业。”我这边思绪如潮翻涌,难以休止,外面的沈浪却仍笑意洒脱,如深湖之水。 “倘若在他人面前,小弟还可自认武双全世间少有,可如今沈兄就在小弟面前,还如此夸奖小弟,小弟的脸皮就是再厚,恐怕也要脸红了。”王怜花朗笑道,竟倒了两杯酒向沈浪走了过去,面色诚恳地道“小弟敬沈兄一杯,稍后小弟还有事相求,望沈兄切莫要推辞才好。” 见他此举,想起原著王怜花曾几番欲置沈浪与死地,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眼上,顾不得研究王怜花的神情,眼睛直直地瞪在沈浪身上。沈浪,王怜花使毒的手段层出不穷,你如今已然身在险境,这酒说不定已被他放了毒药,你可千万莫要喝啊! 沈浪接过酒杯,却没有马上喝,只是微笑道:“哦,这世上竟还有王兄都办不到地事?只怕小弟更加望尘莫及了,王兄还是先莫要冀望太高的好。” 王怜花神秘地笑了笑:“沈兄怎地和小弟也谦虚起来了,小弟既如此说,那必是沈兄可以轻易办到之故。沈兄放心,此事绝不会令沈兄有违侠义。” 他再次举杯邀饮,沈浪凝视了他两秒,突地也笑了一笑,抬起手来与他轻碰了一下,将酒杯举到唇边。 “且慢,你们俩明知我熊猫儿是个酒鬼,却偏偏当着我的面喝酒还不分我一杯,这不是存心捉弄我么?”熊猫儿一边嚷嚷,一边突然忍不防地来夺沈浪杯的酒。 却见王怜花袍袖微扬。不知怎么地竟将熊猫儿拦了下来,笑骂道:“你这只醉猫,方才喝了王爷那么多酒,还嫌不够,竟连沈公手地酒都要来抢么?稍后我要拜托沈公办的事,可与你无关,你要喝我另外给你一壶就是了。” 他话音未落。站在快乐王身后的急风骑士却突然抓住桌上的酒壶用力掷向熊猫儿。熊猫儿眼睛突地一转,随手接了下来。咕哝了一句“这还差不多”,竟不再管沈浪,自顾自地仰头灌酒。 而沈浪则微微一笑,似是向王怜花致了个歉意,接而浑然未觉我心的百般呼唤,优雅而从容地喝下了那杯酒,我甚至能清楚地见到酒液体滑过他的喉结。流进肚。 随着他地动作,我地心,却仿佛在一刹间跌入一片茫然冰冷的虚空里,再无法分辨不出心里是何滋味! 沈浪,沈浪?你为何要喝那杯酒?你是知道那酒无毒才喝地?还是明知有毒还喝的?你和熊猫儿既是为了救小而来,如今小已获救,你们又不知道我在这里,为何还不趁机快走?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就算是快乐王也拦不住你的。 而你这一喝——你可知你这一喝,将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危险?如果——如果,王怜花真的在酒下了毒呢?我猛然地闭上眼睛,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可能会看到的悲惨现象。 可是,很快地,心又生起一缕希望和自信。不,那杯酒一定没有毒,沈浪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被毒倒?我应该相信他,而且——对,而且熊猫儿也不是自顾自己地人,他本是去抢酒的,可突然又不抢了,也不阻止沈浪喝下去,一定是因为接到了沈浪的暗示,知道了酒无毒—— 不错不错。一定是这样的!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复又放下心来,暗笑自己自从和沈浪互明心迹之后。情绪波动甚大,再也没有如以前那般平静了,否则也不会让快乐王——不行,我得真正地冷静下来,我必须要想办法,绝不能让快乐王真地拿我做胁持,如果他敢以我的性命来威胁沈浪他们的性命—— 我凄凉了一笑,睁开眼睛依恋地看着还好好地站在原地和王怜花谈笑的沈浪,他的身依然是那么地挺直,他地笑容依然是那么地洒脱,他的眼睛依然是那么地温润如玉——沈浪,上一次我跳崖并非全然是抱着救他的态度而跳的,那一次,我更多的是理性地考虑了我们的处境,从而选出一个最冒险也最好地办法而已,而这一次——呵呵,如今我既已得到你的爱,又多活了十几年,就算真的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我也没什么好再介怀了? 老天,你保佑我能重新凝聚起一点气,只要我能凝气,只要一点,我就能重新控制自己的生死。 一点凉意从眼眶处蜿蜒下脸庞,如果这一次我犯的错已严重到威胁到你们的安危的话,沈浪,我希望能让我自己来面对。 “沈兄和猫兄,是否对小弟既已投奔了王爷,却依然不称王爷为父而只以属下自居,感到十分好奇呢?”只见王怜花不知何时已坐在一旁,正清笑道。 熊猫儿大笑道:“我确实好奇地很,不过你最好直接说白了,若要让我自己想,只怕想破头也想不出来。”除了方才纵身接小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外,他始终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 这个问题,只怕早埋在他心里,因此王怜花方主动提起,他就迫不及待地接口,此时边上的小抽泣声早已停止,乖乖地站在熊猫儿身边,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地瞧着众人,仿佛有了猫儿在身旁什么危险都不怕了。 沈浪却淡淡地笑道:“小弟早说过王兄乃是巧心慧智之人,行事间必有自己地道理,小弟虽小有聪明,却也无法猜出王兄地意思!” “小弟自入王爷门下后,也多少为王爷尽了点力,如今王爷门下也知小弟这位新任的财使多少有几分本事,小弟作为一个属下,倒也自认会比较合格。”王怜花笑道,“不过,小弟投奔王爷当日,曾发过一个誓言?” 熊猫儿忍不住又道:“什么誓言?” 王怜花收起笑容,面色凝重地道:“沈兄方才不是说虎父无犬么?王爷既已是当世之大英雄,我这个做儿地总不能落与人后才行。因此小弟发誓,除非小弟能在王爷面前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当他的儿,才会容许自己真正认父,否则小弟宁愿一生都只以属下的身份辅助王爷,也不能使王爷的英明蒙羞。” 他说这几句的时候,眼睛却不是看着沈浪,而是紧紧地注视着快乐王,目光诚恳,仿佛字字句句都出字真心、发自肺腑一般。 熊猫儿却听得有些发呆,喃喃地道:“倘若你都无资格做他的儿,我实在想不出世间还有谁给适合叫快乐王为爹了。” 他看似卤莽的一句话,实际上却暗藏讽刺意味。快乐王是恶毒险诈的枭雄,王怜花却也不是善类,并且更是个鬼才,如果连王怜花都觉得不配做快乐王的儿,还有哪个更配? 但王怜花却仿佛没听出他话语的意味,仍一副温雅微笑地看着沈浪,他的脸皮早就炼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又岂会在乎熊猫儿的些须讽刺。 “小弟自和王爷重逢,便知王爷对沈兄极为欣赏,常在小弟面前言道,若要评当今武林之谁最为杰出之秀者,定非为沈兄莫属。小弟有幸,也曾与沈兄相交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沈兄之照人风采,足令世人倾倒。只可惜沈兄性情高洁,藏才埋艺,从不轻易出手。当日在洛阳寒舍,小弟原想和沈兄好好交流一番,沈兄却只题了一首诗就顿笔不继,而后虽和沈兄一路同行,沈兄却依然处处藏拙,小弟每每回想,总觉十分遗憾唏嘘。如今小弟既想认祖归宗,因此少不得要请沈兄帮忙与小弟好生切磋一番了。一来可平小弟之憾,二来也好让小弟认清自己的深浅,看看小弟有无这个资格当王爷之。沈兄若能成全小弟,小弟实在不胜感激,先在此拜谢了!” 一长段的话说完后,他真的向沈浪规规矩矩地做了揖,态度谦逊好似个渴望求教的好学生,在请师尊不吝赐教一般。 第一百八十八 一时喻亮 第一百八十八一时喻亮 我忍不住叹气,王怜花不愧是王怜花,他明明是想和沈浪来一场真正的比试,好证明自己比他强,却又说的如此婉转,还打着诚心诚意要对方帮忙的幌。沈浪若不答应,就是瞧不起他这个朋友,不愿帮他这个忙——唉,当日可以说是他和王云梦母共同逼我们跳崖的,此刻他竟当作全然没发生过,这——这实在是我所知的最巧妙、也最荒唐的邀约手段了。 我不由地又担忧地望住了沈浪,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沈浪的能力,我相信就算王怜花使出浑身解数,最终赢的人一定是沈浪,可沈浪若是赢了,王怜花和快乐王又怎会放他走?快乐王爱才众所周知,可这个人性情谨慎狡诈,绝对是那种如果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性。如果他一旦发现收服不了沈浪,他必定会不计一切代价地除去沈浪,以防止将来自己多一个劲敌。 沈浪微微含笑,正要开口,边上的熊猫儿却又来打岔,笑骂道:“好你个王怜花,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想找沈浪打架吗?何必还要叽里咕噜绉绉地绕上半天的弯?莫非你还怕别人不知道你王怜花肚有多少墨水才气不成?” 听他故意插口捣乱,以给沈浪思考之机,王怜花并不动怒,反也笑着回骂道:“你这只泼皮俗猫,你以为我和沈兄的会学你和独孤伤那样的俗人,一言不和就抡起拳脚的打来打去么?我和沈兄可非庸俗地江湖人。自然得用雅的方式来分出孰喻孰亮。除了武术一道,还有其他许多才技艺术,也同样能体现人之价值?比如诗词歌舞、音律棋艺其之巧之妙,端得是变化无穷、味道无穷——不过,这些和你这只野猫也无用,你反正不会明白。” “怜花有此想法,本王甚感欣慰。”自从王怜花出现后。几乎一直都未开口的快乐王,突然捋须微笑道:“自古英雄。本就应当韬武略,方能成就一代奇才,纵横天下——如果只有匹夫之勇,功力再高,也不过是个莽夫而已。” 熊猫儿轩眉一扬,似有不服,便要开口。沈浪这回却反过来抢到他前面去,道:“王兄既然抬爱,小弟自当奉陪,只是小弟不过是江湖浪,对于道不过只是略通而已,稍后倘若献丑,王爷和王兄可莫要见笑。” 他还是答应了!我暗叹了一声。 其实,我心里何尝不明白。快乐王先是派人来请我们三人,如今我们也先后进入了快活林,我又落在他手里,就算他们想离开,快乐王又怎会轻易地放他们走?只是没有我,虽然猫儿受伤。小的身手无疑又已成为累赘,但他们好歹尚有一丝希望,而我在,他们却几乎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若是——若是我不能在快乐王抬出我之前,凝聚起些须真气的话。 快乐王却朗笑道:“好说好说。” 王怜花也展颜笑道:“如此甚好,那就由小弟来定规则,三局见输赢,如何?” 沈浪微笑道:“王兄请讲?” 王怜花道:“常言道诗歌可以咏志、舞能言情,音能陶冶情操。棋更是包含万般兵法、自有丘壑。如能结合江湖人之武道根本,方能显我二人之才。因此。第一局,小弟想和沈兄切磋诗舞,可由一人先吟诗作舞,而另一人则择一乐器,根据对方诗歌之意来相和成曲,届时自有高低之分,未知君意如何?” 沈浪拊掌笑道:“此法甚妙,不如就由王兄吟诗,小弟以箫声和曲,也可博王爷和诸位一悦。” 听说竟是如此一个比法,熊猫儿不由地怪叫着大笑道:“就你这酸腐的小花样最多,我以前本来最怕这些绉绉的东西,不过,看在我还从没听过沈浪会吹曲地份上,今日就权当开开眼吧。” “既是如此,小弟即刻命人为沈兄取箫。”王怜花笑道,未等他使眼色,急风骑士已一扬藏青色的斗篷如鹰般飞身而去。“切磋完诗歌音舞,接下来地第二局自然就是棋艺了,稍后由小弟觅一处作为棋盘,至于棋,你我二人可在这园任意选择一种道具以代替,每次落棋间隔不超过常人之十息。” “呵呵,王兄之构思确实别出心裁。”沈浪笑道,“那第三局呢?” 王怜花微笑道:“第三局就要简单多了,沈兄初来快活林,想必还未有时间好好欣赏园美景吧?稍后小弟正可想借此良机,请沈兄上顶上一观。”他目光游览了一下园的树木,眼下之意显然是要和沈浪在树顶比轻功了。 沈浪微微一笑,道:“王兄这一番安排,实在妥帖非常,小弟就笑领了,至于这裁判么,当是王爷莫属了。” 快乐王捋着须,目光锐芒闪过,道:“你就不怕本王判断不公么?” 沈浪唇角微勾,道:“在下若不相信,又怎会请王爷作裁?而且,此间除了王爷,还有谁有资格为我二人公正明断?” 快乐王哈哈一笑,道:“好,本王就来作这间之人。” 王怜花负手看望园门,面上隐隐有兴奋之色,道:“箫来了。” ***** 箫,是上好的紫竹洞箫。比试,就已如同弦上之箭,不得不发。 所有的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注视着王怜花提了一把缀着三颗绿玉的的宝剑,缓缓地步进方才舞姬作舞的空地之上,而沈浪则淡然含笑地立在一旁,目光沉静如水,早已痊愈地修长手指轻轻地抚过碧紫箫身。动作似是极随意,又似含着无限地寄思,仿佛那箫不仅是箫,还是一个有灵性的活物一般。 看着他然而自信的动作,我的心渐渐地平和下来,轻轻地合上了眼,将一切景象都隔绝在视线之外。涤荡了心空,只留下双耳。带着淡淡的笑意安静地等待着箫音响起。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能有幸听到沈浪**,这也应该算是一种意外的幸福吧!如果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重聚,一定要和他试一试琴箫和鸣的感觉,希望,能有这样一天!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王怜花清朗地吟诵声终于响了起来,一开篇即是抑扬顿挫、慷慨激昂之语声。 我静闭的眼睫毛不由地微颤了一下。 好个王怜花,他明知箫地音色柔和、低音深沉,最具特色的是弱奏,善长吹奏长、恬静、抒情的曲调,表达幽静,典雅的情感,却故意选了这一首曹操东征乌桓后胜利回师途、志满意得时所作地大气磅礴的诗句:《观沧海》。 只可惜。他的对象是沈浪,纵然是一根细箫,到了他地手,毕竟有一番完全不同的音色。 果然,王怜花才吟至第三个字时,一股低沉隐含大气的箫声已不知道从何处渐起。从容不迫地追上王怜花的节奏。箫声洋洋,如秋风乍起,吹过山下茂密的树林,跟随着曹操这一代枭雄步上临海悬崖,鼓卷着他身后的猎猎大旗。又如波涛在浩瀚无边的大海,猛然涌生,顿成巨*,以滔天之势拍击海岛和石岸,真令人有亲临碣石、目睹大海地勃勃生机和壮观景色之感。 “——日月之行,若出其。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王怜花似已早已预料到沈浪地表现,念了四句之后。声音猛然从清亮转为浑厚嘹亮,直灌入人的双耳之,在这一刻,他突然不再是外表弱质宛若美玉地谦谦少年,而化身为以开疆扩土为大任的一代名将,由内而外的都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令人震撼不已。 而沈浪地箫声却反在雄浑又融入了一些平和扬之意,仿佛在迎接着从海喷薄而出的红日,又似在感叹着落日西垂,以一种全然包容的姿态接收余日的沉睡。接着再而又转,激扬的声音顿消,无限的波涛之上,寂静深沉的夜空渐渐明亮,点点闪闪的群星渐渐布满深蓝的苍穹,另我不禁想起东海之,也曾有过这样漫天的星光璀璨。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一声宝剑地龙吟,王怜花如一代哲人终于感叹着吐完这首诗地最后八个字,箫音也跟着唏嘘不已,配合地十分到位。 但洞箫的余音犹在绵长,王怜花地声音却又变了,变得略带惆怅和无奈,幽幽地吟道:“纤云弄巧——” 这一句开头我自然也是极熟的,分明是宋朝词人秦观的《鹊桥仙》,倾诉地是牛郎织女二星虽情深如海,但却只能一年相聚一次的凄美感人的爱情故事,虽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也安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又如何掩得了抹得去那剩下的三百十几天的夜夜相思之苦。 那么,接下来的词应当是“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了。 我微微一笑,这一首比起前一首来说,显然好吹奏多了,只因呜咽幽怨本是箫音最容易表现的情感,没想到王怜花急转之下,竟选了这么简单的一首。不知怎么地,听到他吟这一句,我突然想起了原著王怜花被朱七七扮成了个女,那双桃花眼所流露的似嗔似怨、我见犹怜的绝代风采,不由地暗暗一笑,情不自禁地睁开眼,想瞧瞧王怜花此刻吟词舞剑的样,把身段将会是如何地妖娆? 沈浪显然也立刻听出了这首词的来历,箫声自如地转折,再度完美地融入到新的意境。 但就在这一刻,王怜花的词突然却变了,原本的“飞星传恨”,竟被他突然改成了“飞星迢迢”,而且接下来的也不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这一名句,反而成了“乌鹊桥成上界通,千秋灵会此宵同。”同时王怜花本背剑负手长叹的姿势也陡然泛动,浑身气息顿时灵动成一片喜气,右手袍袖翻卷在手臂之上,宝剑颤颤直指天空,原本笔直的剑身竟微微地弯出了一个弧行,明显是意指鹊桥。 王怜花竟然耍诈,竟将暗含悲意的宋词陡然衔接成七夕难得表示喜庆的唐朝刘威的七言。这一变换,前面的两句幽怨开头,顿成了衬托后面一句红花的绿,而此时沈浪的箫声却才刚刚转入低咽的部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难分伯仲 第一百八十章难分伯仲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此处若转折不好,沈浪可就算是输了?他若输了就——咦,不对呀,他们虽说要比试三场,可却没定出赌注呀!输了也没说要怎么样,这个王怜花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我的心念打转也不过极短的一瞬间,只一分神,沈浪的箫声竟已从呜咽的低泣成功地转为带喜的涕零,仿佛心头的隐怨和相思之苦终于得以化成重逢的喜悦,可以手拉着手,眼凝视着眼,笑藏泪,泪含喜,每一缕每一节每一道箫声,都便为触手可及的欢乐和层层扩散的幸福。 而此时王怜花还未念完“千秋灵会此宵同”。 看着沈浪犹如玉树临风一样巍然不动,我忍不住微微一笑,没想到沈浪在音律上的造诣竟是如此之深,我今日实在是开了眼了。 可笑容才展,气未吐均,那边的王怜花却已改变了舞势,变化再起。 只见他微微一翻,卷起的袍袖复又散开,任凭带起的流风吹拂着他精致的袖襟和下摆,只是凝眉敛目,脚踏着七星步履,剑走龙形,复又作起剑舞来,待到吟至“此宵同”三字时,尾音突然长长地拖起,竟临时改吟诵为曼唱。 居然唱起歌来了! 我不由地一怔,我认识王怜花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也见识了他不少才情,但却从未如今日这般听过他的歌声。他地音色本清而雅,嗓音绝不下与我前世那个时代的明星。此番他声音一回转,再加上所吟唱的诗词之意,歌声回荡在园林的上空,竟别有一番清丽魅惑的感觉。 听着他那几乎可以欲把人卷进魂魄里的妖邪歌声,我突然觉得眼前有些迷糊起来。勉强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肆意地翻袖转袍、随风而动、轻逸潇洒的样,恍惚。只觉得眼这男仿佛也变成了来自天外地翩然嫡仙,前来引我往宵飞去—— 我跟着他飞呀飞呀。仿佛又不小心跌入了一片五彩绵云之,流云飞速地涌了过来挤压着我的身体,但那压力又不会让人觉得受压迫,反而感觉好舒服,好惬意,而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地如天籁般的歌声更是令人心神俱爽、脾肺清明,真是令人恨不得就这样永生永世地看下去。听下去——睡在着五彩的云,开始无边无际地飘荡—— 正当我快要进入香甜的睡梦时,我突然感觉有一道锋利的利剑从遥远的天际呼啸而来,带着耀眼的光芒,急速而又坚定地向彩云这边飞驰来,仿佛不把这彩云刺上几个大窟窿,不把我穿个透心窝,就绝不肯罢休似地。我大惊失色。不明白这剑为什么要针对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我想躲避想挣扎,可是我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利剑直指向心口,穿梭而过—— 啊——我猛地睁大了双眼。茫然地看向前方,首先清晰起来的是一道随意而立的修长人影,淡蓝色的犹如玉树临风般然地伫立着,隐隐地发出一种自信的光彩,他的手持着一根洞箫,正专心致志地吹奏着,而他身边,还有个锦绣华服的少年在吟唱作舞—— 刚才的彩云和利剑呢?冷汗瞬间湿透了我地衣背,催魂**? 王怜花竟在歌声加入了催魂的魔音,还注入了内力。使之更具有魅惑的能力!那么。幻象那穿心的利剑,就是拯救我恢复神智的箫声了。我赶紧收敛心神。微喘着气再向场望去,刚好看见小迷迷糊糊地离开熊猫儿的肩头,一脸茫然之色,但猫儿却显然没受什么影响,但是神情却有些凝重。 重新再看沈浪,却见他唇角地微笑依旧神秘,周身都有一种淡定的气度,吹奏出来的箫声更是扬扬十分清明,丝毫未见紧张之色,似乎此刻他吹这曲根本就无关什么比试切磋,只是一时随性而发而已,端的是从容有度。 我默默地看着他熟悉的容颜,又是后怕又是骄傲地吁了口气,这就是我的沈浪呢!一个潇洒而又从容的优秀男,向他这样的人,又怎会轻易被王怜花给打败的呢? 而王怜花,他果然没安好心,若不是沈浪在,因被封了穴道而无法用内力抵抗入耳魔音的我,说不定早了他地道了。 舞还在继续,歌也还在绕耳,我知道王怜花必定不会就此罢休,果然他马上又换了一首诗,而且一改先前地幽怨缠绵、柔情似海,游走间步履扩大,身姿刚硬,不时地以手扣击宝剑,作起将军舞来。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此诗一出,先前所如轻烟般的旖旎气氛顿时消散,箫声也变地悲壮起来,在半空一转,便从天之上坠落回战马嘶鸣、金戈横刀的人间,又如激流陡遇悬崖,却一无反顾地俯冲而下,激起千层浪花。其歌其音,无不饱含着满腔的热血,似要让天地都认识到,身为好男儿便应当赶赴沙场,为国为民建功立业,方不枉来世上走此一遭。 曲将终时,王怜花突然弹剑长啸,啸声清越有力,直指云霄,猛然地把箫声掩盖了而去,啸声暗藏得意,仿佛在宣告终是他略胜一筹般。 但这差距也只有半瞬的时间,我心才颤了颤,却见沈浪目光微凛,衣角微拂,自他口所传出的低沉的箫声,已紧紧相随着王怜花的啸声而拔高到极限,仿佛也化为了一股强劲的气流,带着纵横地豪气。和王怜花的长啸声互绕互缠,同游苍穹,长空充满了余震,其音久久不息——只把众人听的个目瞪口呆。 等到啸声和箫音完全平息,我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原来,这才是第一场比试的真正精华所在。名诗歌音律,实际上就是一场内力的较量。其最为动人心魄的应当是那段催魂**和最后的比啸了。 “好!好!不错!不错!”伴随着一阵清脆地掌声,快乐王突然纵声长笑起来,打破了满园的寂静,“难得你们两年纪轻轻地,竟都能拥有如此才情和傲人地内力,假以时日,只怕连本王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了。” 他的语声充满了得以遇见优秀人才的动容和欢欣。大掌不住的合击,眼神一扫,立刻有两个少女粉面含春地斟满了两杯美酒,摆动着妖娆的身姿袅袅地走入场,向沈浪和王怜花敬酒,显然已被他们的惊才绝艳所重重地倾倒了。 王怜花傲然地一笑,接过酒杯,躬身道:“谢王爷夸奖!” 沈浪也接过酒杯。顺手将紫竹洞箫递给了那位少女,面上荣辱不惊,笑容如风清淡,道:“区区薄技,让王爷见笑了。” 快乐王举杯一口饮尽美酒,笑道:“怜花地三首诗词选的极妙。吟诵和唱风也堪称一绝,而沈公却不仅能即可同步地领会诗之意,还能将洞箫的音色发挥到极限,其造诣可说已是登峰造极。你们二人此番切磋,倒不象是比试,反让人觉得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啊!不错,实在不错!哈哈哈——” “王爷说的没错,我熊猫儿虽然是个俗人,不会这些细致玩意,你们这一唱一和的。我倒也听出些味来了。”熊猫儿忽然对着王怜花眨了眨眼睛,“不过。我最喜欢看的还是王兄间那段舞蹈,只可惜王兄不是女儿身,否则我熊猫儿的眼珠非当场掉下来不可!哈哈哈——” 说着,也学快乐王豪迈地大笑了三声,一点也不顾及王怜花的面,王怜花却也不同他计较,也不还嘴,权当没听见一般。 呵呵,这只猫儿,真是到了哪里都不改调皮可爱地本色! 我一面带着浅笑,继续努力地聚气,一面暗忖方才这三首诗词之意,道:“王怜花这个玲珑心肝人,竟在第一场的歌舞,非但既恭维了快乐王可比汉末之枭雄曹操,又以七夕难得的喜庆佳句恭喜快乐王得到白飞飞这位温柔佳人,还顺势借助唐朝诗人李贺的《南园》来规劝沈浪也一起投入快乐王的门下,将来好一起建立功勋,登高掌权。这可谓是一举三得啊!” 看来王怜花要求比试的目地就在与此了,沈浪是个聪明人,必定早已察出此意了,但他却含而不露,更不作答,只是装聋作哑。王怜花这次的试探,不免就如同石沉大海了。 只听快乐王继续评论道:“若要论技巧,怜花,你不得不承认沈公仅凭一根善与低音的洞箫,便能始终附和烘托着你诗词的意境,已是拔高一筹了。”王怜花面色微僵,口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快乐王又接着说了下去,“但是,沈公在第二段之却有一处小小地停顿,未免有些遗憾。” 王怜花顿时转喜,沈浪却还是安闲地静坐着,脸上既无得意之容,也无失意之色。 沈浪的箫声何时有破绽了?难道是在我催魂**之时吗? “因此,本王判决此局为平,你二人可有意见?” “王爷此判极为公允,在下(属下)无有异议!” 沈浪和王怜花竟异口同声地道,快乐王满意地笑着,又开始长捋长须,道:“如此甚好,两位不妨稍微休息片刻,而后再进行第二场。” ps:187—189章埋有处王怜花的几处伏笔,欢迎大家开动脑筋来寻找! 今天突然感到两次昏眩,好象是遗传的老毛病即将发作的信号,如果明后天没有更新的话,大家就别等了,我是说如果!要是真病了,我至少得休息两天才能回过神来,泪,怕大家骂我吊胃口,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第一百九十章 蛇蝎之心 第一百十章蛇蝎之心 虽名为休息,可在快乐王的地盘上,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谁又能真正获得轻松? 随着一声脆响,如云的侍女们托着各式的瓜果点心和美酒,不断地如流水般地送了上来,她们的动作既优美又快速,石桌上很快就焕然一新,器皿也全部换上新的。快乐王的话语并不多,反是王怜花时不时地就代主人之责,频频向沈浪和熊猫儿进酒,八面玲珑地连小也没忽视。 主人热情,客人谦逊,远远望去全然是一派谈笑风生的模样。快乐王的脸上既不见一丝敌意,沈浪的微笑更是始终自如,而猫儿似乎只要有酒就百事不愁,小则仿佛只要有猫儿在一旁便什么都不怕,气氛简直融洽地如同好友相聚一般。 只是表象再平和,也难掩其下暗藏的锋芒。 借着敬旧期间,王怜花已不只一次地暗示,快乐王对沈浪和熊猫儿俩人如何欣赏,希望加入快乐王的门下。但熊猫儿虽是个直性,却不是个笨人,任他王怜花如何舌绽莲花,只一概地懂装不懂,美酒却照喝,再加上有沈浪在一旁巧妙的应对,四人一番客气有礼的交锋之下,竟谁也没在话头上占半点上风,但快乐王和王怜花的面上却还是没有丝毫不悦的颜色。 过了盏茶时分,沈浪还是云卷云舒、任意自如,猫儿却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几度抬头看了看天色。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说王爷,天色不早了,就赶紧开始吧!比完了我们还有事得赶回去呢!” 我心陡然一跳,他说这话自然是因为放不下以为还在据点的我,我真怕快乐王会因此来试探沈浪。 但快乐王地笑脸只不过微微一滞,随即又捋须笑道:“本王也正有此意,而且本王突然有个主意。既然熊公觉得天色不早了。那何不把第二场和第三场的比试都放到一起,这样既然可以节省时间。又更能显示出比试双方的水平?” 此建议一出,熊猫儿第一个跳出来赞成,沈浪依然是一副从善如流的微笑样,惟有王怜花反倒微怔了一下,似是想不到快乐王会如此提议,但他的脸上随即就泛起了笑容,恭敬地请教道:“王爷既如此讲。必定已有合场之妙策了,还请王爷示下如何比试!” 快乐王哈哈一笑,道:“这个简单。” 他突然纵身跃起,悄无声息地就拔出了身边一个骑士的宝剑,转眼间人已飞至三四丈外的一株粗如水桶地老白桦树上,踩住离地约一丈的微突树节,剑尖在上下一米内地都无旁支的树干上快速地颤动,行成一片剑网。然后宽大的袍袖在树干上一扫,突然又倒跃了回来。 只听一声铮鸣,宝剑已入鞘,而快乐王已稳稳当当地坐回原位,执起了一樽美酒,一饮而尽。淡淡地道:“就以此为棋盘吧?” 他话音刚落,那白桦树上就响起一阵轻裂声,一片片小块的树皮纷纷绽开掉落下来,露出里面一片白色的内皮,而内皮之上,赫然是一个排列地极为整齐标准的棋盘,更令人震惊地是,原本会因受伤而流出树汁的内皮上竟然仍是一片光洁,半点汁液也无。 白桦树受了如此地创伤,难免会本能地流出许多汁液。但快乐王竟令这本能也改变了。显然他刚才那一扫也不是随便扫的,必是已动了什么手脚了。 众人不禁微微愕然。王怜花却已笑道:“以树干为棋盘。这也只有王爷才想的出来。既然这棋盘如此雅致,这棋总不能太过俗气。” 他游目四望,突然看了一颗刚结出许多小果的果树,飞身过去一掌扫过,同时以一小碟将震落的小果全部接入盘,跃上白桦树的一根细如手指的横枝上,笑着俯视众人,微带挑战地看着沈浪:“沈兄,我的棋已有了,你地呢?” 他这一招用的极秒,他既已选了刚长的新嫩果实,不管沈浪也是选了其他不同品种的小果,或是桌上的干果或地上小石等干燥僵硬之物,在选棋上就已落了下风。只因树干是竖立的,自然要求下棋者把棋都嵌入棋盘之才行,比起干果和石头,新生地果实自然脆弱的多了。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放在了沈浪身上。 却见沈浪微微一笑,然而又从容地起身,走到花坛前,轻轻地作了一揖,叹道:“花呀花,在下本不是个心狠之人,无奈今日却只能辣手摧花了,还望多多恕罪则个!” 言罢,他随手摘了几朵重瓣的鲜花下来,来到树下,也未见他如何身动,人已飞上细枝,手轻柔地抚着花瓣,含笑着和王怜花各占一边。王怜花的面色早已微变,他一心想先胜沈浪一筹,不料却还未开局就被沈浪反压,但他面色虽有些难看,立时又以哈哈一笑掩饰,再看向沈浪时,俊脸时似乎已是一片平静。 “好,既然棋都已找到,那就开始吧!规则想必已经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快乐王似有些意外沈浪会用花瓣,目光顿时增添了几分锐利的怀疑的锋芒,而后才舒展了开来。 飞花伤人这已是相当高的造诣,更何况是用花瓣下围棋?还要把花瓣镶嵌到下方一米外竖立的树干棋盘之?也就是说,他们每下一步棋,都必须先飞身而下,借轻点树干之际落棋,并且快速地返回细小的枝头。如此反复,等于每下一次都要耗费部分内力,沈浪能行吗?等下棋下完后,如果快乐王要发难,他还能全身以退吗? 这显然就是快乐王要把第二场和第三场合在一起。并削了这个棋盘地险恶用心了! 沈浪选择花瓣,虽似出快乐王地意料,却反而更接近他的下怀?沈浪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明白,熊猫儿地眼也事有不解和担忧,但是事到如今,我们都只能硬着头皮观望下去了,更何况是无法动弹什么也做不了的我? 见王怜花和沈浪已互相施礼。开始由王怜花先落,我不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更加凝目而望。 只见王怜花一手托盘,一手执果实,轻身飞下点在树干之上,接着又翩然反跃回枝上,坚硬的棋盘的一角星位上已稳稳地嵌入了半颗果实。或许是自知自己面对的也是高手,王怜花地第一步棋下的很平,沈浪更是锋芒尽藏。只见他唇角含笑手持鲜花,也已同样地方式将一页花瓣按在棋盘上再跃回, 继而又轮到王怜花,他下完第三回身之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轻拂了一下棋面,我心顿时一跳,以为他会将那看似只是轻飘飘地贴住树干上的花瓣拂下来。没想到那花瓣依然浑丝不动地留在树干上,我这才放下心来,明白当必有古怪。 想到方才自己一直没有全心地凝神聚气,又想虽然他们一时之间不会有胜负之分,但是毕竟有每相隔不过十息的规定,时间自然要比寻常那一下就可以长至几个时辰甚至半天的棋局自然不同。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见分晓了,如果我再不趁这个时候聚气只怕就没机会了。 最后凝视了一眼沈浪那静在细细枝干上的淡定身影,我缓缓地合上了眼睛,默默地背诵着清心诀,尽力地将沈浪和一切都排除在心神之外,努力地保持心境的平和,一点点地重新开始运功,不知过了多久,丹田之终于生出一缕微弱的气息,我不过敢大意。忙更加小心地引导着。 突然鼻端飘进了一股似浓又淡地奇异香气。我立刻本能地屏住了鼻息。这屋里怎么会突然有香气?疑虑方起,屋已有人发出一声极轻的女笑声。声音低的只有屋里的人才听的见。 我微感愕然地睁开了眼睛,眼角的余光隐约地看到一个宫装丽人,难道是快乐王的姬妾么? 但我还未开始多想,香气已靠的更近,一双素手伸了过来将我扶起,紧接着腰部突然被一只纤臂搂住,背靠着女柔软地侧面,然后感觉整个人都被那女带了起来,无声地飘向门外。她的动作极其迅速,从带起我一两秒之后我就已经接近了房门,我穴道被点无力反抗,只来得及向同样别点了穴的修远投去一瞥,接受到极其惊愕又带着十分担忧的眼神,就从两名已变的同样僵硬的急风骑士旁掠了过去。 她是谁?竟有如此胆量敢闯入快活林?还在快乐王就在外面地情况下暗点倒两个急风骑士,却不发出一点声音?这份功力和胆色端的是骇人?此刻,她为何想带我走?她的目的是好是坏?如果是来救我的,为什么不索性先解开我们的穴道? 但我并没有与她肩并肩的搂着,她始终只让我的背紧贴着她,我穷尽目力,也只能看到她的华丽的衣服,只能闻到她身上那奇异地、分不出是哪花香地香味。 越行越惊,这女似乎对快活林的地形和快乐王所暗布置地守卫情况都十分地了解,动作又极快,每每都能在快乐王的守卫和暗哨的视线盲角快速地闪过。 眼前花木等急速地后退,我只能大概地记下所经之处的特点。偶尔也有一两回,女也不小心被守卫撞见,但是在守卫还未能出声之前,他们就已如泥般软倒了下去,我经过他们时,清楚地看到他们满面乌黑,突兀的眼珠满是骇然之色,显然恐惧之极。 那女也未停下来掩藏尸体,只一味地带着我前进,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植满了紫竹的雅致明轩,明轩前明明有两个守卫严肃地站着,她竟也不忌讳,直接带我冲了进去,而那两个守卫竟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我这才知道。他们早已被点了穴道。 我心不由地越发骇然,直觉告诉我,这个女虽然带我离开了快乐王所在的园,但她绝不会是特意来救我地。她究竟是何人,为何入快活林竟如同入自己后花园? 我的疑虑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因到了目的地,她总是要放开我的。 她果然放开了我。而且还将我放到了一处华丽的绣榻之上,我自然也瞧见了她的脸。一瞧见她的脸我地心就陡然地沉了下去。 王云梦,居然会是她!难怪她对快活林会这么熟悉?这一处园林原本就是她花了大力气创建的,自然要比任何人都熟悉这一处地形了。 “好孩,我把你从他地手里带出来,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她她一手拂开了我的穴道,但另一手却很快地就低在我的喉咙上,让我可以说话却不让我发出高音。 “王夫人!”我很奇怪我曾一度失去的镇定又回来了。我淡淡地看着她,“你真的只是想来救我的么?” 王怜花反出一声娇媚的笑声,但是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她凝视着我,道:“你说呢?” “王夫人地心思我又如何是我这黄毛丫头能猜得?还是请直说了吧。”我平静地回望着她,她的眼里有些隐隐的兴奋之色,仿佛又在计算着什么。 “看来朱姑娘并不相信我是来救你的呢?不过,也许等我再回来你就不会这么想了。”王云梦轻笑着,突然压低了声音,附在我耳边轻语道,“别忘了,你那英俊忠实的小护卫还在那里呢?” 我眼睛才微微睁开,她已不再给我任何机会说话。重新封住了我的哑穴,柔声道:“好孩,你莫急,我这就去把你的小情人带过来。”一阵异香袭过,王云梦娇媚的身已掠了出去,顺手地带上了门,将我独自留在房。 小情人?她为什么要这么称呼上官修远,她是真地去救修远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没有人再回答我。我打量着一眼周围华丽而又雅致地布置,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地运功解穴。恢复活动才是我真正唯一的希望。我不能只是安静的等待。 我没有再等多久,竹帘再次地被掀起。王云梦果然带着修远回来了,而且还把修远放在我旁边的凳上。我高兴地望着上官修远,以眼神询问他的状况,不管王云梦是什么目的,能再次看到修远回到我身边,总是一件好事。 但,我地视线才接触到修远,就愣住了。 不知何因,他的脸上竟布满了奇怪的红潮,不仅是脸,就连耳朵、脖等只要裸露的地方都是一片通红,他呼吸之略带着急促,见到时眼刚刚射出一丝喜悦的颜色,竟就突然地转了过去,再也不肯看我一眼,仿佛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我一怔,不由地望向王云梦,以眼神询问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了?” 王云梦掩嘴一笑,道:“好孩,你想知道他怎么了是么?” 我眨了下眼睛表示是,王云梦顿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好象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毫不容易气才笑匀了些,才妩媚地看着我,道:“你猜对了,其实我带你们出来,确实不是为了来救你,我只是想请大家等会都来看一场好戏而已。” 她说了半句,语气突然冰冷了起来:“我一直都很好奇,不过就是朱家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凭什么让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都为你倾倒,沈浪那么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能为之动容的少年英雄喜欢你,王怜花也喜欢你,甚至还为了你——哼,你只勾引他们两个也就罢了,为什么现在竟让快乐王也来注意你,千方百计地把你骗来快活林?世界上三个最优秀地男人,都喜欢你,连这个小护卫也对你衷心不二,不过,可我真瞧不出你有什么过人地地方,你不过是个处处占着好运气的白痴女人而已,呵呵——” 我冷冷地注视着她。 她说了半通,又望了脸色越来越潮红,表情越来越痛苦地上官修远,然后猛地仿佛后知后觉般地轻拍了一下手掌,叫道:“哎呀,对不起啊朱姑娘,说了半天我都忘了告诉你我给他吃了什么了。” 她再次地俯近我,美丽的眼睛满是天真的笑意,娇柔地道:“我给他服了三滴胭脂球的汁,我想,朱姑娘你应该知道胭脂球是什么东西吧?对了,我刚才带他回来之前就已经给他服下了,还特地再加了点好料进去,看他这样,应该快忍不了多久了吧?” 胭脂球汁?我的面色顿时变的煞白,我立刻想起初遇花四姑的那一夜来,王云梦这个变态的女人,竟然给修远服下了那么yin毒的东西?她她——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为什么会带你们到这里来了,对不对?”王云梦直起身,轻盈地转了个身,“不到半个时辰,快乐王,不,还有王怜花那个傻蛋,他们都会亲眼看到你和你的小护卫在这里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亲密地翻滚着,你有他,他有你,哈哈哈——那将是多么令人惊叹的好戏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情债怎还? 第一百十一章情债怎还? 卑鄙、恶毒、龌龊、下流!如果诅咒有效,我希望能用最毒的语言去咒骂她! “对,就是这种眼神,一向善良纯真的朱七七终于也会用这样怨毒的眼神来杀人了吗?哦,我真应该让他们都来看看。” 王云梦浑然无视我快要喷火的眼睛,忽然如着迷般地打量着我那因强烈的愤恨而发红的脸,伸手抚摩着我的脸,我想摇头避开这个女人恶心的碰触,却苦于无法动弹,只能清清楚楚地听着这个疯恶婆喃喃地自语道,“就连生气的时候都美的这么动人,也难怪那些男人都会爱上你,就是我,也忍不住快要心动了呢?王怜花感叹他和沈浪之间既生喻何生亮,我们之间又何尝不是?只可惜——” 她的手猛然地握住我的下颚,狠狠地捏紧,我痛的几乎要忍不住抽气,但我却用尽全身心力地压了下去,不,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恶魔面前示弱,哪怕只有一分,她越想折磨我,我就越不能让她如意。 “呵呵,这么倔强!”她松开手,手指在我下巴处一勾,轻笑道:“哦,对了,倒忘了你也有几分男儿的血性呢,既然你这么不听话,要不要也给你来几滴呢?这样的话,想必到时候会更加精彩呢。等到药性完全发作,你只会记得他是个男人,而他只会记得你是个女人,你们都将成为**的奴隶,忘却自我地沉沦。只希望对方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和解脱,就算别人想来拉,两个人还是分都分不开,那场面——哈哈哈——” 仿佛是为了享受我的恐惧一般,王云梦一边继续压着声音狂笑,一边慢慢地从取出一个玉盒,又慢慢地打开。露出里面一颗鲜红地果实来。她手腕一翻,手上已多了把精致的小刀。在我的眼前比来比去。 看着那小刀几次挨着果实划过,随时都有可能割出口渗出汁液,我纵然再坚强,也控制不住身的微颤。 胭脂球的yin性并非无药可抑制,那日风雪夜宿小镇,我曾得到一颗胭脂球,后来遇到药圣。就把那球给他研究去了,同时还询问了一些解毒之法。我记得他当时曾说,万物相生相克,胭脂球的汁液虽然yin毒之极,但胭脂球心的核仁却正是其汁液最好地解药。可若没有核仁,别的法都只能抑制一时,无法根除,药者必然要通过**才能彻底解除毒性。 可眼下我们都受制与人。又如何能夺得她手地胭脂球? 要是——要是我也被逼服了这汁液,等药性发作,哪怕到时她解开了我们的穴道,我们也没有理智再去采摘草药来暂时地压制药性——想到待会自己就会像个世界最无放荡的女人般去求爱,和修远疯狂地**,还要承受众多眼睛的侮辱。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和唾弃对象——我就无法控制我内心的极度恐惧,不—— “害怕了是么?好孩,别害怕!**女爱,鱼水交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用不着感到害羞。哈哈哈,你还应该庆幸我没有时间帮你找个小乞丐来,而把这个英俊地小护卫赏给了你。”王云梦温柔地笑着,但我感觉到的却是刺骨的寒意。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了! “来吧!小美人儿!”王云梦一手执着小刀一手执着胭脂球。慢慢地划下去。 刀已接近果皮。只需再轻轻地略略一送,就能刺进果肉。溢出世上最最yin毒的汁液,我绝望地看着刀尖,老天,你索性就杀死我吧! 但王云梦却突然停住了,因为她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哨声,一种说不出的尖刺和诡异的哨声,紧接着哨声又响了一遍,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废物!”王云梦恼怒地骂了一声,立刻收起胭脂球和小刀,放入怀,扭身便向门口跃去,身影才动却又突然硬生生地折了回来,凑到紧闭着眼脸上已布满豆大汗珠的修远前面,轻轻地一笑,道:“好孩,何苦压抑自己呢,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她么?你暗恋了她这么多年,却连她地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是不是很痛苦?” 她突然拉起修远的一只手,放到我的颈项处,我顿时觉得如一块热铁放到我身上一般,温度高的吓人。 “今日我非但可以让你碰她,而且等会穴道完全解开后,你想怎么碰她就怎么碰她,哈哈——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王云梦纤掌飞扬,迅速地在修远的几大穴道上拍了一遍,匆匆地道,“只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你们恩爱了,不过,这也没关系,有时候想象反而会更美,不是么?” 她突然附下身来在我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咯咯地笑道:“以后有机会再让你尝尝胭脂球的滋味吧!小美人!”话音未落,她地人已消失在门外。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离开,只觉得脸上背上顿时一片冰冷湿漉,就这么短短地一会工夫,我仿佛已在地狱门口转了一圈,但我还未喘上几口大气,脖上传来的越发炽热的温度和轻颤清楚地提醒我,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修远的脸不知何时已转了过来,他喘着粗重的气息,避开我的目光,牢牢地盯住了我的唇,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深邃的眼满是红血丝,闪着我所无法一一意会的光芒,再衬上那张潮红的脸,往日那张英俊而沉稳地面庞仿佛已在瞬间化身为狂猛地野兽,只待一解开束缚立刻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修远,你一定要支持住啊! 我惊骇地躺在锈榻上,感到他被搁在我颈上的手颤抖地越来越明显——他地穴道马上就要解开了! 可我却既不能起身动弹。也无法开口言语,只能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地注视着他。 我希望他一自由就解去我的穴,又怕他无法控制住自己——只因,只因这胭脂球的药性实在太烈,何况王云梦还在加了其它的料,又早就给他下了药,就算修远的自制力再高。也——也无法和身体的本能对抗的,看他地样似乎早已忍受到了极点。要是他无法控制住自己,难道我朱七七真的会被他—— 不——修远,我知道你好痛苦好难过,可我还是想求你克制住自己,求你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感受到我地凝视,修远轻颤了一下,痛苦含着强烈渴望的目光。艰难地从我的唇上往上移,对上我哀伤的目光,他仿佛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忙慌张失措地移开,接着紧紧地闭上了眼。 可他没能再坚持几秒,猛然地又睁开了眼睛,目光较之刚才反而更炽热了,就如带着高强度地电压一般。带着足以融化一切的高温扫过我嫣红的脸和唇,然后无法控制似地往下,停在我因害怕和惊恐而不住起伏的胸膛上。 他地目光早已没有我熟悉的沉静和淡漠,代之的是深沉难懂的渴望,那渴望如火如箭,仿佛要将我的薄衫燃成灰烬。又仿佛要直刺我的身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修远——不要这样地看着我!我等于是你的姐姐呀! 我颤抖着,浑身上下都涌动着不可抑制地羞意和惶急,我无助地想扭动身体,避开他的赤luo裸地注视,可我用尽全力地挣扎也只能是令呼吸更为急促,只能引得他眸的颜色更深暗而已。 突然,他的手动了,手指猛地卷曲了一下。 穴道解开了! 他突然扑了上来,灼热的吻如骤雨般落在我的脸上。然后在我地极度恐惧。终于紧紧地压在我的唇上,拼了命似地吮吸着。同时获得自由地双手猛地抱住了我,紧贴在他炙烫的躯体上—— 浓重的男人味直扑入我的鼻。 不——我呜咽了一声,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让他的舌尖闯进来。 不要啊,修远,你清醒点,你冷静点啊!我们是人,不是禽兽啊!我无助地在心里呼喊着,泪如细泉般地从眼角涌出,滑过鬓角,滑入脖颈。 修远并没有听到我的心声,他的身体仿佛已纯粹地被**的魔鬼所取代,又仿佛为了这一刻他已压抑了太久、克制了太久,现在一有机会就只知道宣泄、掠夺和占有——他见无法翘开我的牙齿,便在我地唇上重重地再吮吸了几口,就开始沿着下巴亲吻,接着滑下我地脖,一寸寸地亲着我的肌肤,一只手近乎粗鲁开始拉着我地衣带。 我的泪流的更急,心已充满了绝望,沈浪——我对不起你! 想到过一会将有无数道目光聚集在我们yin秽的躯体上,我羞愤欲绝,这样耻辱地活着,还不如死去的好。别了,我亲爱的爹娘和亲人们!我闭上眼,尽力地吐出舌头,就要用力地咬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埋在我颈项间的修远突然像被烫着似地放开了我,仓皇地起身后退,见到我的动作,又大惊失色地扑了过来,急速地扣住了我的下巴,痛苦地低喊:“不——”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法控制住自己,我——我一直都喜欢你——”修远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不敢看我却又忍不住凝视着我,我能清楚地看到在他深沉的眼哞里,**的火焰和理智的冰冷在殊死地搏斗着,他在自责,他在挣扎,他不想伤害我,可胭脂球的药性却执意地要摧毁他、摧毁我。 我不怪你!我又怎么能怪你? 我悲哀地望着他,看着他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牙齿咯咯地响着,除了扣住我下巴的手,尽力地不再接触我身体的任何部位。我只觉得心一阵阵地作疼,修远,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坚强,你也一直都在试图自制,我又如何看不出来这不是你的本意? 只是,我们不能啊!我们怎么能因外力的压迫就让自己作出这种事来?何况那王云梦她存的是多么歹毒的心机啊!她想让所有的人都目睹我们——不,我宁死也不能让这种场面出现,求求你,放开手,让我死了吧! 读懂了我眼里的目光,修远的整个身体都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身体里有两个人在激烈地战斗着,几乎令他的躯体达到崩溃的边缘。 终于,他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背后抽出另一只手,闪电般地解开我的穴道,然后再度向后飞退,仿佛再停留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砰”他退的是如此的急促,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的桌椅,连续撞坏了两张椅才停下来,扶着椅角不住地喘气。 “修远!你怎么样?”我大惊,顾不得整理衣裳,就想冲过去检查他的身体,双脚却一软,几乎摔倒在地上,咬了咬牙才站了起来,穴道刚解,我无法立时恢复身手。 “不,你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修远猛地又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住墙壁,呼吸被扼住一样急促。 “修远,你再坚持一下,我看看有没有药,有没有药——”我慌乱地翻着荷包,想找出一种可以抑制yin毒的药来,却悲哀地发现没有一种药能解胭脂球的毒,急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没用的——”修远呻吟着,手脚无法控制地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面色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修远,你一定要挺住,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我知道有一种草药可以抑制你的毒,我们马上就去找,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一边喊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运转着心法,恢复自己的活动能力。 “怕是——来——不——及——了!”修远一个字一个字地挤道,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吼,右手从靴抽出一把锋利地匕首,闪电般地划过左臂,鲜血顿时飞溅了出来,洒在白色的墙壁之上。 “修远——”我悲呼了一声,直扑了过去。 “别靠近我!”修远猛地大喝道,竟将匕首抵在喉咙上以死相逼。 “好好好,我不过去,不过去——”我吓的赶紧顿住身影,颤抖地道,“但是好歹先包住伤口,你——你——” “不,流点血——有助于我保持理智。”修远咬着牙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忙颤抖着把略显凌乱地衣服整理好。 “现在,你听我说,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快活林,到就近的另一个据点去,让他们保护你!”修远挣扎着道,汗珠不断地从他血红的额头滚下。 “好。”我咬牙道,“我们一起离开!” “你一个人走!”修远艰难地低叫道,猛地又划了一道伤口。 “住手——不要再伤害自己了!”看着他迅速又抵回到喉咙上的匕首,我泪如雨下,“让我帮你止血,我真的知道有种草药可以暂时解毒,你相信我——” “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从十岁那年起——”修远喘着气,露出了长期以来的第一个微笑,目光第一次温柔之极地看着我,丝毫不顾左臂上的伤口在汩汩地往外流着大量的鲜血,“没保护好小姐,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我含着泪咬牙反驳,他笑的真诚,仿佛带着一抹回忆的色彩,我却被这难得的微笑刺通了眼睛和心。 不是修远的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金无望的错,要怪,这一切的错都应该归在快乐王和王云梦的头上,若不是他们,我们又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意外的秘密 第一百十二章意外的秘密 “不,是我的错。”修远坚持道,通红的皮肤因为过多的流血开始淡去一点颜色,“趁现在还没来人,你快离开快活林,去找沈少侠他们,我知道只有他才能真正保护好你。” “我不能扔下你——”我也坚持道,又待上前一步。 “小姐——”修远马上比了比喉咙间的利刃,皮肤上立刻泌出了一道鲜血,他微笑着,眼里闪着无奈和不舍的光芒,决绝地道,“我宁可一死也不能拖累你!快乐王他们随时都会来,你带着我——大家都逃不了!快走吧!不然我此刻就死在你面前。” “修远——”我哽咽着着几乎无法言语,内心激烈的挣扎着,修远一向是说到做到的男汉,如果我强迫他和我一起走,他一定会真的死在我的面前。可我又如何能真的抛下他自己逃生去?那样的话我成了什么人了?何况他身上还有剧烈的yin毒,又受了伤,我若真丢下他,他同样必死无疑,而且还会在死前饱受折磨——不—— 更何况,他都是为了我,才被害成这样的!我既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就一起死吧! 我闭了闭眼睛收起软弱的泪水,再睁开时已下了一个断然的决定,平静地近乎冷酷地道:“修远,你听清楚了,不管是谁的错,我都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你坚持要自尽,那我就带着你的尸体走!我说到做到。你自己选择吧!” 我一步步地走向他,隐约还有泪光在闪动地眼眸始终坚定地锁住他的目光,告诉他我的认真。 “小姐——”修远的嘴唇蠕动着,终于无奈地垂下持着匕首的右手,避开了我的目光,一点水光在他的眼角闪起。 我心酸涩,却假装没有看见他地眼泪。而是迅速地扯下帷幔,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先敷好他地两处伤口。所幸,快乐王和王云梦这一回都没收我的身,我来快活林之前所准备的东西都还在身上,因此倒不用担心没有药来敷伤。伤口一包好,我立即扶起他往门外走去。 那一种可以抑制毒性的草药形如杂草,修剪精致的庭院里必定不会有,山上虽然有。但前提却是要先离开快活林,这更是难上加难!那该到那里去找呢? 我边扶着他走向小院门口,边苦苦地思索—— 对了,花神祠,那里虽然紧挨着幽灵宫的巢穴,可如今差不多已是酉时末,天色已渐暗很快就会入夜,只要我小心一点。应该会比较最安全,更何况那里荒废已久,最有可能找到草药,只要找到了草药,暂时克制住他的毒性,我们才有机会联系快活林地暗影。打探沈浪他们的消息,寻找脱离快活林的方法。 对,就去花神祠。 “修远——你还是睡一会吧?”感受到他痛苦而艰难的克制和挣扎,我迟疑了一下,低声建议道。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面色又重新潮红起来,紧靠在我身上的躯体更是颤抖的厉害——他,熬不了多久了—— “不——现在还不需要——”修远喘着气,热息喷在我的脸上,发红地眼睛灼灼地注视着我。目光里闪动着难言的情绪。“等到——有人时——你再点我的昏穴——” 听出他语气里的眷恋,我鼻又是一酸。咬着牙点了点头,我明白他是想还趁着有一丝理智,再和我多处一分一秒——修远,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血脉爆裂而亡的! 经过那两个依然呆若木头的守卫,我顺手取下了他们身上地长剑,剥掉他们的外套,套在自己和修远的身上,再把他们踢到边上的树丛里,又拾了些小石放在身上。然后站在小院门口回忆了一下快活林的那张草图和方才王云梦带着我经过的地形,辨认了一下方向,再取出来早已准备好的药粉,往我们身上都洒了一些,以掩盖气味,这才小心地向花神祠方向悄悄地掠去。 也许是王云梦早算好了时间,要让快乐王他们在最精彩的已成事实的时刻再到小院,而还不想过早地让其他人发现我们,因此方圆两里之内的暗哨早已被清一空,直到两里之外,才见有人影在各处巡回。我看到远处有人影暗暗闪动,忙点了修远地睡穴,他虽然还可以勉强地控制着自己地**,不在我身上动来动去,但是急促的呼吸声却随时可能暴露我们地位置,增添极大的危险。 我将修远改扶为背,尽可能地挑着暗处走。幸运的是这边密林和山坡较多,四处又渐起暮蔼,我百般小心警惕地行走着,尽可能地在暗处做上一些七世堂独有的记号,几次差点被守卫发现,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这段路,到达花神祠院外。 顾不得喘气休息,我悄然地翻过花神祠的残破围墙,将昏睡的修远小心地放到墙根处的一排月季花下。由于多年未有人打理,月季花开的虽然茂盛,却早已被淹没在高高地杂草丛,而且前头还有两棵枝繁茂的花树,如此一挡,地方倒也隐蔽。 我正准备起身去找草药,突听花神祠有轻微的人声传出,忙伏住不动,悄悄地拨开一点花向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两个身披白纱、云鬓高髻的少女,手各捧着一个盒,嬉笑着从祠堂后的岩洞转了出来,先在花神像前规规矩矩地拜了一拜,才往外面走来。 一个瓜脸的少女轻笑道:“你的那位进展如何了?” 另一个脸型微圆的少女叹道:“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十八骑士啊,天生就一副冷酷样,无论我如何婉言细语地,他就是无动于衷!我真担心完不成宫主分配的任务。” 我心一动,这两个女分明就是白飞飞的手下,她们既然如此放松地在这里谈论,那说明这一处角落快乐王并未安排人过来。 瓜脸少女娇笑道:“你呀。可实在太笨了些,男人家都是喜欢尝点甜头的。光靠嘴巴说有什么用呀,我瞧你,今晚可得来的实际的——” 她突然附在圆脸少女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惹地圆脸少女脸色顿时飞红起来,不依地追打着瓜脸少女,嗔骂道:“我说你怎么才去了三次就搞定那个十三骑士了呢?原来你用的是这个法呀?可是如果被快乐王发现了怎么办?以他那喜怒无常地脾气和御下极严的手段,说不定一发现就会随手杀了我们。你难道就不怕吗?” 瓜脸少女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的宫主是何等聪明的女,她难道还会想不到这一层吗?当初我们又何曾想到宫主她竟然会在刺杀失败后,主动告诉他自己就是白飞飞,还取得了快乐王的信任,不仅为他训练歌舞姬,还让我们塞外的姐妹们协助快乐王扫除其他势力?宫主既然迟早都会成为快乐王地王妃,我们这几个明着跟在宫主身边、长期不和男人接触的青春少女。因仰慕他的骑士而寻机亲近些,又有何妨?再说快乐王自己不也照样每天晚上都要睡好几个女人?他总不能就自己吃肉却连汤都不给手下喝吧?而且,如果他真发现了手下经受不起诱惑,说不定一怒之下会杀了几个骑士,这样一来对我们而言说不定反是件好事呢?” 圆脸少女奇道:“可是宫主命我们接近三十骑士,却又不让我们利用他们做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瓜脸少女伸出一只纤纤玉指狠狠地点了一下圆脸少女的额头,白道:“你真是木头脑,如果不是对方有三十名骑士之多,宫主手下的精英被调了一般去塞外,人手才不够,怎么也不会让你来做这个差事的!真是小傻蛋一个,这事宫主都不担心了,你倒担什么心?我们现在又不急着让他们为我们办事——你呀,只要让他也尝尝女人的滋味就可以了,等他们上了瘾。以后有需求时自然就好办了。宫主说了,这就叫来日方长——嘻嘻。不过还真没想到,快乐王的三十骑士竟然个个都还是童身,嘻嘻——” 圆脸少女也吃吃地笑道:“那你说,要是我去问宫主要一滴胭脂球地汁液,宫主许不许?” 瓜脸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取笑道:“哟,胆一下就大起来了呀?你去求求看,说不定宫主心情好,会赏你一滴呢!” 她们的话说的虽轻,步却走的很快,转眼就消失不见,再也听不见声音。 我小心地站了起来,心充满了震惊,白飞飞竟然已在快乐王面前暴露了自己是幽灵宫主的身份?这一点我着实有点始料不及。 她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暴露自己,难道她就不怕快乐王追查她的底细么?十几年前还是柴玉关地快乐王为了一本幽灵秘笈将白飞飞的母亲残害成那般要死不活的模样,十几年后,白飞飞以幽灵宫主的身份投靠他,他心难道就没有一点疑虑么? 不过——我搜寻着前世的记忆,好象快乐王根本就没怀疑那个已被他折磨地四肢残废的丫鬟会怀有身孕,还以为她反正也活不长了!因此找不到就没再找了。如果白飞飞先考虑到这点,再以其他的说辞事先打消他的疑虑,倒也可能博得他的信任? 只是有一点,前世的白飞飞是因为想以沈浪等人地性命作为进身和进一步巩固快乐王信任地阶梯,才主动坦白自己是新任的幽灵宫主并献计。但现在沈浪和王怜花还在比试,沈浪也从未宣告过要和快乐王作对,白飞飞又怎么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还有,白飞飞怎么也会有胭脂球?我面色煞白地回看了一眼修远,即便是在暮蔼也能清楚地看到他地脸上的血红,突然打了个哆嗦!忙暂时先压下疑惑,低着腰仔细地顺着墙角寻找草药,总算天不负我,让我找到了四棵。 我急忙惊喜地返回到修远的身边,把他的头枕在我的腿上,然后解开他的睡穴。 “七七——”修远地醒转,睁开血红的眼睛,几乎本能地立刻翻身抱住我的腰,胡乱地啃亲了起来,口发着呓语,不住地直呼我的名字。 我又羞又急,忙挣扎着拉开他,谁知他的力气将大的吓人,拉了他几下竟还没有拉开,他却已在我的腰腹处乱拱,我只好赶紧重新点了他的穴道,强行的把他转回来,却见修远僵着身,血红的眼睛痛苦之极地看着我,目光充满了赤luo裸的**和得不到满足的狂乱。 糟糕,他的理智已经丧失了。 我忙挤出草根处的汁液,捏住他的下巴,将汁液滴入他的口,可许是汁液太苦,才滴进去他就吐出来,本能地抗拒着。看着原本就没有太多汁液的草根,我深吸了口气再不迟疑,索性将两根的药汁都挤进口,然后俯了下去。 才接触到修远的双唇,他立刻如找到出口一般卷舌而来,似乎要将我的呼吸全部都夺尽,我又羞又怒,几乎想立刻离开,但一想到他此刻只是完全凭着本能的冲动而已,心又软了下来,将药汁哺了过去。 将药汁渡进他的口并不难,难的是他如何也不肯放手,仿佛是一个即将溺毙的人紧紧地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我费尽了力气才使自己离开他的唇舌,脸早已灼热的吓人。 我拼命地喘着气,羞红着脸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破旧的庭院寂然无声,只有草丛里的夏虫在鸣叫,花神祠里也再没有人声人迹。咬咬牙,我忍住羞意,又将剩下的药汁如法炮制地渡入他的口,然后让他盘腿坐起,抵住他的后背,留了一分心神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开始运功帮助发挥药性。 胭脂球的毒性确实猛烈,我几乎输尽了全部的内力,才借着草药的功能把它们一点点地压制住,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汗水已湿透了罗衫,丹田处空空荡荡的。不过,修远体内乱窜的气流终于一点点地平复下来,身体也慢慢地恢复了常温,我有把握这些草药最起码可以压制他三个时辰,总算也值得了。 身体倾倒前,我用了最后一丝力气解开了他的穴道。 “七——小姐——”终于恢复神智的修远忙转了过来,扶起了我。他似乎本来想把我往怀里带,可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让我只靠在他的肩头,小心地低语道,“你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虚弱地道:“我还好,只是有点累而已。这个地方并不是很安全,那花神祠的后面就是幽灵宫的巢穴所在,你要小心注意了,我要先休息一下。” 我必须趁这个时间,还要好好想想白飞飞的异常,还有那个胭脂球和她之间的关系。 第一百九十三章 绝处求生 《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第一百九十三章 绝处求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 绝处能逢生? 第一百十三章绝处能逢生? 修远嗯了一声,他脸上的潮红已尽数退去,眼眸里的血丝也只剩淡淡地一点。 我只望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眼百般复杂的神色,但身体却没移动任何一分,头也依然轻挨着他的肩头。 他没有受伤的右肩,肌肉略略地紧绷着,头微微地转动着小心地注视着四周。 我能感觉他的小心翼翼,也知道此刻他的心潮必定十分汹涌,只是——我暗暗地苦笑,不论于公于私,此刻我都无法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现在时间对我们而言太过宝贵。也许追兵马上就会搜查到这里来,我必须在追兵来到之前理清心头的疑惑,分析出事情的真相,还有寻找出去的办法,而且面对那样的尴尬之后,也许双方都装作没发生过才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 牵引着心法自动地运转之后,我开始思考。 那个胭脂球到底是谁的?是白飞飞的,还是王云梦的?如果是王云梦的,为什么白飞飞也有?听幽灵鬼女们的意思,好象白飞飞早就有了这个胭脂球了。胭脂球不是普通的东西,就算在南疆,也算是稀有之物,难道是王云梦先得到,然后分给了白飞飞一颗么? 可是——我回想起王云梦身上那似淡又似浓,似纯又似杂的香气,和第一次我见到她时那类香气浑然不相同,仿佛前者的香气味道更是纯正。未有精心提炼过似地——我心一动,仔细地回响王云梦的声音举止,她的脸、她的笑声,还有她的身影,确实都是王云梦啊!尤其是她那掩嘴轻笑的样——对了,就是她的笑容有些不对劲! 王云梦虽然也有这样掩唇而笑地动作,但是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是脸上地每个部分都蕴涵着无尽的春意,生怕别人瞧不全她的诱惑似的。可今日这个王云梦。笑声是不变,可脸上的表情却变化的很少,而且大部分笑的时候都是半掩着脸地,这个动作不是因为她的习惯,而是她分明在掩盖着些什么! 不错,她其实不是王云梦,而是白飞飞! 我激动地直起身。修远正四处小心地打量着,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正要询问。我忙安抚地微笑了一下意示我没事,重新靠了回去,合上眼睛继续回想。 是,她就是白飞飞!我现在已经绝对可以确定了,因为白飞飞纵然演的很像,可她的神情之还是缺少了一种雍容的气度。而且,她在话语间犯了个大错误。她不该直呼王怜花的名字,也不该以“快乐王”三字来称呼她的前夫,她应该说“怜花”,应该直接叫快乐王为柴玉关才对。 白飞飞,我怜你身世。不仅不再追究你地人杀害修君的四名护卫,将修君差点害成永远的白痴,还在晋城放你一马,并与你协议,只要你不伤害原武林人士,不利用无辜,我就不干涉你报仇。可你为什么居然恩将仇报,反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而且,用的还是这么恶毒、毫无人性的阴谋? 白飞飞,你这不是仅仅要我的命。你还要我名誉扫地。从此成为全武林全天下所最令人唾弃地**女啊?白飞飞,你难道就这么恨我么?为什么要想让受到世上最大的侮辱?难道。你就不是女人么? 你的心,实在是太狠了! 我深深地呼出了口气,眼前仿佛晃过最初见到白飞飞时那张怯生生的、楚楚动人的绝色容颜,再想起前不久她那冰冷的语气,和话语掩饰不住的嫉妒,不由地微微地苦笑起来。 白飞飞,你是因为嫉妒我么? “唧——吱吱——唧唧——”低鸣的夏虫突然多了几声不同的声音。我忙转头和修远惊喜地交换了一眼。修远轻轻地扶正了我的身体,弯着腰小心地移到另一处残破地围墙下,也回鸣了几声。不多时,一个黑影就从墙上轻盈地落了下来。 “属下姜风,参见小姐!”暗影拉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普通地脸。等个,略显瘦削。 “不用多礼了。”我微带惊喜地打量着他,低声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姜风?” 姜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惊喜地笑道:“小姐您还记得我?” “呵呵,怎么会不记得?”我微微一笑,注意了下花神祠有无动静,低声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地?” 见我问正事,姜风马上端正了脸色,道:“属下是发现小姐留下的暗号一路跟随过来的,小姐一进园,我们就知道了,只可惜快活林原来的人员的行动都被快乐王的人限制着,属下们无法靠近花园,只能在外围暗留意着。” 我点头道:“那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姜风道:“快乐王已经发现小姐失踪了,正亲自派人以翠玉轩为心,四处搜查呢?怕是不到四分之一时辰就会搜到这边来了,小姐还是赶紧想法避一避吧!” 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可知道沈浪他们的消息?” 姜风愧然道:“属下无能,只知沈少侠和王怜花比试,略胜一筹之后,快乐王就要求沈少侠他们打赌,赌他们能不能顺利地离开快活林,好象还答应一个时辰内不阻拦,至于更详细的内容和其他,属下们怕引起怀疑,不敢再多探听了。” “嗯,做的好。”我点点头,心里咀嚼着这个消息。 一个时辰内不阻拦?我心头突然闪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记得原著,快乐王为了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曾故作大方地让了一个时辰给沈浪他们逃亡,却又在沿途溪水驱赶牲畜在水排泄污染溪水,不让他们喝水,故意更加消耗他们的体力,以到达戏弄和在沈浪等人最许虚弱的时候出击,从而将他们歼灭。 但如今快乐王先是主动邀请了沈浪和熊猫儿入林,后熊猫儿赢了独孤伤,沈浪也展现了他的才能,王怜花又曾暗示快乐王对他们起了爱才之心。那么快乐王提出了这个赌局,情况是不是与原著有所不同了呢?他会不会打着想通过挫伤沈浪他们的锐气来收服的主意? “那你们此刻能否联系上沈浪?” 姜风为难地低下头:“此刻快乐王不仅将全林的人都发动了起来,还启动了所有的机关,整个快活林已进入一级的戒备状态,附近地区也都被封锁了,属下怕无法立刻找到沈公——”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不仅等于已与外界全部断了联系而孤立无援,而且还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发现了? 我不由地苦笑了一下,道:“这也不能怪你们,你们能获得这些信息,已经很难得了。快乐王虽然答应给沈浪他们半个时辰不阻拦,但是必然早已在周围布下了大量的警备,将沈浪他们的行踪都掌握在手里,你们此刻前去打探实在是太危险了。” “为了小姐,属下们宁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姜风又是愧疚又是感激地看着我,激动地道,“不过属下此刻虽然还无法直接联系到沈少侠,但我们在花园外围还是有人手安排的,并且早已传令下去,无论谁见到沈少侠,都会尽一切力量地通知沈少侠,如果顺利地话,现在沈少侠此刻应当已经知道小姐在快活林了。眼下时间紧迫,还是请小姐赶紧暂避一下,等小姐安全了,属下们再设法联系上沈少侠他们,告之小姐所在。” 修远接口道,“那你可知道,附近有无安全所在?” 姜风涩然地道:“原本属下的住所还算安全,可如今难的是无法顺利地通过快乐王的搜索线,快乐王不但派出近一半的急风骑士,而且还亲自带领搜索,一定要找出小姐,属下实无把握。” “快乐王亲自来抓我?”我有些惊讶地问道,脑则迅速地回忆着快活林的地图,“那沈浪那边谁来监督,王怜花吗?” 姜风摇头道:“不是王怜花,他似乎也被派来参加搜寻了。” “不是王怜花那还会是谁?”我蹙着眉头思索道,目光无意识地游离,忽然看到不远处那座花神祠,对了,一定是白飞飞。她不是说要让快乐王和王怜花都来看我们出丑么?那么只有她才最有可能留在花园里代替快乐王监控沈浪他们的行踪。如果是这样的话—— “后面是快乐王的追兵,前面是幽灵宫的巢穴,两处皆是绝处,无论我们往哪边走,都随时可能暴露——”修远喃喃地道,道:“小姐,属下有个可行之计!” “哦?什么主意?”我一边继续思索着刚起的念头的可行性,一边抬头看着修远发亮的眼睛,下意识地觉得不会是个好主意。 “让属下去引开快乐王的追兵,姜风兄弟对快活林的地形比较熟,就让他带着小姐趁机离开。”修远凝视着我,毅然地道。 “还是让属下去吧!”姜风争道。 “不行!”果然是个蠢法!我断然否决,不等他再分辨,马上又道,“这种念头以后动都不要动,我不会答应的。” “小姐——”修远低声道,“小姐如此爱护修远,修远此心已足已,你就让我去吧!” “你不用再说了,因为我已有了法,”我抬眼看他们,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看向残破的花神祠,“我们进洞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鬼穴与天堂 第一百十四章鬼穴与天堂 “进洞?可那不是幽灵宫的巢穴吗?”修远和姜风看了看花丛外的祠堂,对望了一眼,目光都是不解之色。 “进洞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白飞飞的花屋。此刻白飞飞不在洞,正是最好的时机。”我沉静地分析道,进洞虽然也有危险,但总比直面快乐王的追兵好多了,更何况如今快乐王已亲自带人来搜索,想到他那骇然的身手,我心又是微微一凛,时间真的不多,必须马上之后的行动。 “属下保证没有问题。”听完了我略略思考后的安排,姜风毅然地保证道,没有追问我为何会如此笃定里面有密道。 “小心行动,注意掩护自己!”我再次嘱咐道。 “小姐放心,我们在快活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一时还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来。倒是小姐,前路莫测,千万要保重。”姜风慎重地递给我一个信号筒,“这个信号筒是特制的,有上下两根引线,小姐如果平安地出林,就拉上面那根,如果情况危机,就拉下面这个。”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我知道,如果我拉了下面这根引线,他们一定会不计任何代价的赶去救我。 “那我们就此别过,你先走吧!”我收好信号,将感动藏在心,微微一笑,对姜风道。 姜风点了点头,依然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我正准备进洞。可看了一眼身边的修远,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让他负责警戒,自己轻轻地点了火摺,把光线拨到最小,又在四周勉强地寻了三棵草药后,才在修远地小声催促下。一起绕过村姑打扮、果然和白飞飞有几分相似地花神像,往暗幽幽的洞走去。 进洞前。我抬头看了看天,无星无月,阴沉沉地仿佛就如此刻我们的心情。 怕洞内有安插暗哨,我们不敢冒然地点起火摺,只是小心地一步步扶着洞壁往前行去,但越往岩洞里行,光线越暗。待走了十余丈后,以我的目力几乎也已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几乎已是一步一摸索地前进,但觉空气和土地越来越阴森湿凉,不时地就有蝙蝠从我们的头顶飞向洞口,可眼前还是不见一点亮光,不闻一点人声。 如此行进自然甚慢,而且气氛也更是一步比一步紧张。修远不敢出声,只能不时地拉了一下分绑在我们腰间的细绳,以确定我的方位。我明白他内心地紧张和担忧,每一次都是坚定地回复安抚他,其实只有我自己明白,我的心一直都半悬在空。只因我也只是从原著地支言片语知道一点这个岩洞的信息,并未亲身进入过,但到了此刻,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幸而,黑暗虽然阻碍我们前行,可也保护了我们。幽灵宫的人虽然自称鬼女,可是鬼女出行也是要借助光明的,她们一来我们同样立刻就能发觉。 又摸索了盏茶时分后,我们就遇到了第一个分岔路口,而且还是三个。我停了下来仔细考虑了一下。正欲俯身去挨个地摸岔路内的泥土。右手的深洞突然隐隐地语声传来。 真是天助我也!我大喜,忙拉绳意示修远也一同躲起。悄然等候。 “可人姐,洞里只留那么几个人,会不会太少了?”声音愈来愈近,听其脚步竟有十几人之多。这么多人一起出去,要去做什么?我心里闪着疑虑,却将身躲的更深。 “现在正是宫主立功地好时机,此时不派人手更待何时,而且这洞除了我们幽灵,还没有人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宫主还等着我们再去布阵呢!”一个娇脆的语声道。 因有灯光照明,鬼女们行进甚快,很快经过岔口往洞口行去,浑然未觉我们就藏匿在一旁。 她们一消失,我们立刻探向右边的洞穴,惊喜地见洞虽然恢复了黑暗,但却每隔一断路必有一点鬼火。我们顺着鬼火,曲曲折折地走了好一会,眼前豁然一亮,洞壁也变的更为干燥,壁上的铜灯代替了点点的鬼火,将洞穴映得一片通明,只是这里的洞穴愈发地密如珠网,我们反而不知该如何前进了。 正自踌伫间,只听前方突然一声机关响动声,石门移动,走出一个妙龄少女来。 只见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持着一个灯罩之类地东西,逐个地熄灭洞壁上的铜灯。我轻轻地解开了和修远相连的细绳,掠到一个转弯处静静地等候,那少女丝毫不觉竟有人潜入了洞,一心地熄着灯,却冷不防地被我点了穴道,拉入岔道内。 我没有迟疑也没有废话,直接地取出了匕首抵在她的脸上,低声道:“你知不知道通往白飞飞在快活林的房间通道?” **** “小姐,这路——”修远押着少女走在我前面,见前方的路不仅越来越曲折,而且越来越难行,忍不住回头看我。 我微笑道:“你放心,凡是女孩,都会把自己地脸面看的很重,这位***是聪明人,相信不会和自己如花般的容貌过不去,***,你说是么?” 少女满面惊恐地点头,指了指前面的路,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和胸口,表示自己绝对不敢说谎。 我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将我们好好地带出去,我不仅不会杀你,也不会毁你的脸。” 少女轻喘了口气,带着我们继续往前面曲折的小洞钻去,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密道口,一道铁梯赫然地竖立着,铁梯之上果然横着一快石板。 少女松了口气,指了指上面,表示到了。 我解开了她地哑穴,抵住她的喉咙问道:“房间里平时除了白飞飞,还有没有其他人?” 少女低声道:“没有了。宫主喜静,纵然是贴身服侍宫主的姐妹们。没有宫主地许可,也是不敢进门地,只在门外守侯。” “平日服侍的人多不多?” “原本有四个轮流着服侍,可是今日宫主要抓沈浪和熊猫儿立功,能调动地人手基本都调动了,只怕房门外顶多只会留一个姐妹。” “很好。”我微笑着把重新点了她地哑穴。 修远坚持着要先上去,我料定现在白飞飞肯定不在房内。也不和他争辩。石板刚挪开一线,上方立刻有柔和明亮的光线照了下来,随之而来地就是浓浓的香气,我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虽未上去,却已可想象到上面百花齐放的情景了,快乐王果然用了百花来装饰白飞飞的房间,以示疼爱。 只可惜他如此疼爱如此想得到的美女。却是他自己亲生的女儿,我讽刺地一笑,上面的修远已探头下来表示安全了。 我让少女先上去,自己最后一个爬上铁梯。 才探出头,就怔住了,只见偌大地一个房间里。几十支洁白的蜡烛在各个角落静静的燃烧,烛光映照下,无数娇艳的各色鲜花在怒放,满眼望去,飘逸的轻纱四处可见,将房间点缀的如同仙的闺房一般。窗台、绣榻、茶几上都摆满了鲜花,地毯之上也铺洒着最嫩的玫瑰花瓣,就连梳妆台地镜,周围也缀着鲜花围绕着。 看到这么一间独一无二、倾注了无数心血的花房,我怔了半响后。却突然几乎喷笑了出来。 快乐王自号雅人。可这次却是未免有些过了头了。鲜花固然可以衬美人,可以冶情添趣。给人已极美的享受,但这么多的鲜花,这么浓的香气,难道就不怕白飞飞闻的过敏么? 踩在柔软地花瓣上,我不由地轻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还真佩服白飞飞,竟能让快乐王如此服帖。 “蜡烛还是刚换的,只怕门外就有人。”修远低语道,他已把那少女点了穴道,藏在帷幕之后。 我点点头,迅速地闪到门边,想了想,突然微笑着拉开了门。果然有个少女正背对着门站着,她一听到声响,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什么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我拖了进来,惊骇地看着我们。我没有理她,小心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快乐王的其它姬妾们的房间都离此相当远,不可能轻易地到这边来,这才放心地退了回来。 将两个昏迷的少女藏好之后,我们开始搜寻食物。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我们的腹早已空空如也,幸而房间里有的是美酒和瓜果点心。修远习惯性地将食物检查了一遍才递给我。 我看了看房到处都铺满了花,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便无意选择坐在梳妆台前,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镜。 镜是上好地玻璃镜,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出自我家地玻璃作坊。 但吸引住我的不是镜本身,而是镜那略显狼狈地人影,还有——我心一抖,抬手触碰红肿的嘴唇,那上面,还留着修远失去理智时的痕迹,不由地瞬间飞红了脸,立即别开了脸,却发现修远正匆匆地转过头看向窗外。 我一怔,心顿时泛起了一股涩意,但随即闭了闭眼强压下这些情绪。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们不能在房间里过多的逗留,也许幽灵宫很快就会发现突然少了个人,这个房间也算不得绝对安全的所在,只能暂做落脚之处。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地和沈浪他们汇合,我们五人合力,想要逃出快活林就容易多了,我一边想着,一边避开镜改成侧坐,背对着修远开始进食。 有了食物和休息时间,失去的体力很快就恢复了大半,我略略地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长发,看了看外面越发深沉的黑夜,将剩余的食物包了起来。 见我准备起身,修远低声问道:“小姐有把握沈少侠他们会回到花园么?” “我想他应该会,就算不会,我们回到那里也比在这里安全些。”我微微一笑,快乐王怎么会白给沈浪他们一个时辰的逃跑时间?他之所以这样故作大方,自然算准了他们必定无法逃脱,一定早在周围和前头做好了埋伏。就好比铺了一张大网,只张开了一个大口,待沈浪他们深入网,等时间一到便立即收网,因此他们越往前走危险反而越大,相信沈浪一定会明白这一点。 以他的聪明,说不定还会沿用原著里的办法,混淆附近探的眼目,并且以退为进。所以,他很有可能会回到比试的花园附近,再另觅路径,等到他发现快乐王已不在花园之内,必定会想到花园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一次,就看我和沈浪是否还能心有灵犀了! 悄悄地出了房间,沿着精致的内廊往前行。 如果说白飞飞的房间像是一个小小的密室,那么整座快乐王的后宫就是一处大大的密室,而且是装饰地极其华丽雅致的密室。我们小心地穿过了重重的帷幕,借着四处细致的飘纱掩护着行踪,无视周围精致的摆设,终于来到一间香气又复浓郁的大厅。 与白飞飞房自然的花香不同的是,这里飘满了来自全国各地脂粉楼的独家香粉,还有不同的呼吸声,我微微地判断了一下,里面起码有十个女,她们的呼吸虽然轻盈,但却可以听出不过都是普通人罢了。我心略定,悄然地向修远使了个眼色,将进岩洞前拾起的小石扣进手,藏在袖里,大大方方地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推门前我虽已有了些准备,不过我还是被入目的一片温柔旖旎的*光微微地闪了闪眼。 大厅自然也是豪华的舒适的,锦绣遍布,但这些都比不过十来位只披着轻纱、玉臂纤腰**的绝色少女所展露的*光来的吸引人。她们有的庸懒的卧睡着,有的玉手支着香颚正自发呆出神,还有的在缓缓地梳着如云的秀发,还有正在欣赏着新涂的指甲——人人神态都截然地不同,却又是一般地充满着无比的诱惑—— 这就是快乐王的后宫,也是世间男所梦寐以求的人间天堂。 我没有回头看修远的表情,只因所有少女的脸都同时地转向了我,面上无不带着极其吃惊、嫉妒和疑惑的神色。 第一百九十五章 是敌是友 第一百十五章是敌是友 “嗨,请大家都乖乖地别出声,否则……”我甜甜地扬手打了个招呼,只听一声轻微的“噗”声,客厅离我最远的一盏五彩的琉璃灯罩上立刻多了一个小窟窿,里面的灯火还来不及摇一摇就熄灭了。 我继续微笑:“我不想为难大家,只是想告诉大家,如果有谁认为自己的声音可以快过我的手,那么请尽情地尖叫吧!当然,叫了之后,或许你们美丽的鼻将变成一个血洞。” 我这一番微笑加威胁的震慑果然有效,所有少女的面色立刻从吃惊、嫉妒,一致地再转而惊骇、恐惧。 “修远你看好了……”我轻轻地唤了一声,修远体内yin毒未去,我不能让他接近这些绝色的少女,以免提早诱发。 修远从我背后转了出来,冰冷地道:“如果有谁出声或乱动,我要的就不只是鼻,而是整张脸了。” 少女们被他的目光一扫,越发害怕地僵持着身体,果真一动都不敢动。 “当然,只要你们都乖乖的,几个时辰后穴道自然就会解开。”我轻笑着闪电般地点了众女的穴道,然后带着面无表情的修远然地穿过大厅。 接下来我们一路谨慎潜行,没想到除了一些丫鬟,竟未见到一个守卫。快乐王的后宫管理竟然如此松懈,这倒大出我的意料,不过再一想,却也不奇怪了。想那快乐王终究也是个男人。必定是不愿有别的男人看到自己姬妾动人地娇态,这点从他连色使都是用不男不女的人便可以看出来了。 园内没有一个男,但并不代表园外就没有,不过以我们的身手,要避开这些巡视的守卫还是不难的,出了快乐王的后宫后,我再次在自己和修远的身上又洒了些掩饰气味地药粉。往花园方向小心潜去。 月亮已经出来了,但一直被云层笼罩着。根本无法同往日一般发出皎洁的光芒,没有灯笼悬照地地方,花树假山和房舍都被连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却正好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花园,已近在眼前,心跳开始不自觉地加快,沈浪,你会在里面么? 我不敢直接入园。先在边上寻了一处高处观察,只见花园之的主要通道上,依然还隔十几步就挂有一盏灯火,将我们曾坐过的地方映的如同白昼,果实和花瓣还留在白桦棋盘之上,但园内却悄无声息。 我心不由地微沉,这些灯笼显然是快乐王他们还没离开园的时候就留下来地,如今看起来人手似乎已全部调往他处了。只是虽然没有守卫,但园大部分地区都如此明亮,却不是适合藏身的所在啊,难道我猜错了吗? 难道他们其实并没有回到园,而是去了别处? 那别处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呢?我忍住心的低落,认真地思索着。我坚信沈浪肯定已经得知我来了,而且他们此刻也一定还在快活林。如果不是花园,那么剩下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快乐王的住所了。 “小姐,沈少侠他们可能会在这里么?”修远有些疑惑地低声道。 我紧紧地盯着那两棵枝茂密的古木,树如巨伞,静立在园,一边虽面临明亮的灯光,另一边却靠近围墙,我扫视着无法看出是否有人的枝丛,心头突然微微一跳。 “我们先试探一下。”我克制住隐隐升起地喜悦。撅唇发出了几声细细的虫鸣。在据点的半个月内。我早将七世堂一些基本的暗号告诉了沈浪,如今正好一用。如果他真的在,那一定会有回应。 花园果然立时传来的同样规律地虫鸣声,我忍不住欣喜地咬住了嘴唇,沈浪果然在这里,他们果然在这里。我没有迟疑,立刻迅速地滑下高处,借着花木的掩护从古木那边的围墙游移了上去,找到一处灯光无法照及的昏黑墙角,还没下墙头,就已听到下面有人在低唤:“七七!” “嗯……”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呓语,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当身体重新接触到那仿佛已分别了很久的怀抱时,终于无法控制地哽咽起来。 “七七……”沈浪叹息着,紧紧地回抱着我,坚实的双臂牢牢地环住我的整个身体,紧的仿佛我随时都有可能再从他面前消失、只有把我镶嵌到他的身体内才能安全似的。 “沈浪,沈浪……”我踮着脚尖,搂住他地脖,把头深深地埋入他地肩坎,贪婪地汲取从他身上所传来的安全感,就好象一个一直被迫在湍急而危险地河流漂流的无助孩,终于被人救上了岸,心里塞满了浓浓的劫后重生般的喜悦。 我呜咽着,含糊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同时也感受着他丝毫没有掩饰的失而复得的心情。 回想起自从被快乐王捉住之后的担忧和害怕,以及被白飞飞陷害时的那种绝望而又悲哀的心情,我不由地轻颤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地厮摩着他的脸,“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沈浪也摩挲着我的脸,语气充满了疼惜和爱怜,忍不住在我的脸上轻吻了两下。我含着泪微笑地承受着他的爱意,我们的眼虽然都没看对方,但是此刻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贴近着。 “只要能回到你身边,都值得……”我有些迷乱呢喃了一声,他熟悉的体味冲进压抑了已久的心,让我突然生出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我侧过脸,顺着他的呼吸找到他地唇。正要主动地覆了上去…… “修远兄弟,你受伤了?”不远处忽然传来熊猫儿的一声低呼。接着便是修远低沉淡冷的声音:“谢熊兄关怀,一点小伤而已。” 这声音一入耳,我顿时如同被人从头到尾地浇了盆冷水,身立刻僵硬了一下,一股强烈的羞愧从心涌出,化为袭人的红晕。却不知是愧对修远,还是愧对沈浪?亦或是两者都有。 “猫儿和小姑娘一直在担心你。我们过去吧!”沈浪还以为我是怕羞,放松了双臂,低声道。 “嗯……”我心情复杂地垂下脸从他身上滑落下来,柔软的胸脯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胸膛,沈浪下意识地再度紧搂了一下我地腰,口同时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呻吟,我地脸愈发的通红。只觉得又是羞喜又是愧然,忙轻轻地推开了他。 沈浪任我离开他的怀抱,却又在我想更退一步之时紧紧地拉住了我的一只手,温柔地看着我,道:“去那边休息一下。” 院角漆黑,但他的眼睛却在闪闪的发亮。 怕看见修远会更难堪,我本想挣脱他的手,可手指轻动了一下。却反而有自我意识一般缠绕地更紧,我在心低叹了一声,面上却微笑着点头,和他一起并肩向古木地背阴的三条人影走去。 “朱姐姐……”小首先欢喜地扑了上来。 “小,你没事吧?”我松开沈浪的手,才抱住她。熊猫儿已笑着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肩头叫道:“好妹,你可总算来了,真让我们担心死了。” “猫大哥!”我歉疚地对他笑了笑,“你的伤还好吗?” 小惊叫着忙放开我,回头道:“猫大哥,你受伤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熊猫儿窘笑着拍掉她的手,装傻地道:“我的伤不是好几天前就没事了吗?”他趁着小不注意,拼命地向我眨了眨眼睛,转移话题道:“七七。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快告诉我们。后来都发生什么事了?沈浪说你一定会回到这个园里来,我还不信。可你果然也来了?你们两个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我和沈浪不约而同地又微笑着对视了一眼。 “你们看你们看,又来了,连动作眼神都一模一样!真是,受不了了受不了了!”熊猫儿故意调侃着,见我的脸又飞红起来,才哈哈一笑道,“快说快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轻笑道:“我猜地呀,你们饿不饿,我有好东西带来哦!” 我和修远将带来的食物取了出来给大家分享,然后将自己为何会来到快活林的原因简单地说了一遍,一直说到金无望离去,才停了下来望向沈浪,苦笑地道:“沈浪,你会怪我鲁莽吗?” 沈浪深深地看着我,微笑着摇头,柔声道:“不,我为你骄傲。如果你当时不来,以快乐王的心性,金兄只怕早已……”他没有说下去,轻轻地叹了口气。 “只可惜金无望这样一个英雄人物,却落得如此下场!”熊猫儿喝着我带来的美酒,感叹道。 “总有一日,快乐王会为此后悔的。”沈浪笃定地道,目光充满赞赏地看着我,“正如七七所说,武功被废,并不是最悲惨地,最怕是失去自信和活着的目标七七这样安排,对金兄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以后若有机会,我们不妨一同到塞外去寻找金兄。” “好啊!我也一直想去塞外一游,看看大漠草原的无限风光。”熊猫儿拍掌笑道。 “对了,沈浪,你们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我微笑着好奇地问道,白飞飞抽调了那么多人手,再加上快乐王原来的人马,布置肯定非常精密,我实在想知道这一次沈浪是如何脱身的。 “哈哈,七七,我也是今儿才知道,原来你的沈浪不仅能猜测别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就连唬起人来也是丝毫不逊与我……”熊猫儿一副笑的不行的样,抢先将他们离开花园后,沈浪如何识破了迷阵。机智地躲过了埋伏,如何正儿八经地说自己手里有“天十地、搜魂神针”能通灵地歹毒暗器,吓走了暗哨等等一一地诉说而来。 他说地口沫横飞,小就在一边不时嬉笑着补充,沈浪这个主角反成了旁听的了。 “然后,趁着所有地注意力都放到前面去之后,我们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这里来了。而且还等了你好一会了,只可惜快乐王手下的人动作甚至迅速。竟将石桌上的食物美酒全撤走了,害我谗了好久。”熊猫儿满足地喝了一口酒,总结道。 “也不过几个时辰没喝酒而已,就谗成这样,改日有机会,我真想把你绑起来,让你三天三夜不能喝酒。看看你这只猫儿能发狂到什么程度!” 我正想取笑一下熊猫儿,却没料到花园之竟突然多了一个清朗的笑声,随之园门转进一个少年。 “王怜花?”我惊几乎跳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们被发现了,第一个举动就是全神戒备,扫向他的身后。 可沈浪和熊猫儿地神情却都很奇怪,非但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反而露出了微笑。似乎早已料到王怜花会来似地,而独自前来的王怜花也全然不怕我们抓他做人质般,反而然地走了过来,只是看到我时,那一双凤眼闪动着难解的光芒。 “……”我别开他异样的注视,转向沈浪。无声地询问。 “七七,今日倘若不是王兄提示,我们还不知道你已来到快活林,更不知道你竟落在了快乐王的手里。”沈浪含着笑,语出惊人的解释道。 猫儿却早已迎了上去,抬手就给王怜花看似重重的两拳,又一把揽过他地肩头笑道:“好你个小,才好了半日,居然又开始打起我的主意来了?” “倘若你能戒了酒,至少以后我家那些美酒可就安全多了。”王怜花笑着和熊猫儿一起走了回来。 “他……他提示?”我看着沈浪的微笑。又看着熊猫儿和王怜花亲密的样。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混沌。 他们方才一直没提怎么知道我在快乐王手里。而我一直以为是暗影告诉他们的,也就没有问,没想到居然是王怜花屡次暗示沈浪的。可王怜花又是怎么暗示的?他不是已经投靠了快乐王了吗?怎么反而会帮沈浪?就算他的投靠是假地,可我也没有忘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若不是他和王云梦相逼,我们又怎会选择跳崖? 但现在沈浪和熊猫儿却……他到底是敌?还是友? “朱姑娘yu体无恙,实乃幸之!”王怜花仍是一贯的雅口气,自如地走进了我们的圈里,和沈浪们见礼,我第一次觉得他脸上的微笑比沈浪还要神秘难懂,“如今你们总算都聚集在一起了,依在下之见,此处虽说安全,却也非久留之所,快乐王迟早会想到这里来的,你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实在想不通了,王怜花会帮我们?这真是天大的怪事?这会不会又是他地一个什么诡计?可沈浪和熊猫儿却明摆着信任他…… “王兄假装投奔快乐王,实际上只是一种计策。”沈浪微微一笑,“你可记得王兄吟唱的那三段诗词?王兄在那时就已暗示我,你落入了快乐王的手里了。” …… ps: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本书完稿大约80万字,将分成四册出版,前181章分成三册,前三册已开始排上出版的日程,过一段时间就大概能知道上市的时间,到时候浮尘具体再通知。 坏消息就是:从第四册,关于这一册的内容,出版社原本是要求暂停上传的,但浮尘觉得如果停更,一定会伤了大家的心,浮尘也不喜欢大家不开心,因此还是一直在照常的更新,到现在为止,第四册已经码了5万字了,还有15万字(协商后),今天出版社再次要求浮尘必须延缓更新,将日更改成周更,泪——浮尘不想做个周刊者,因此在极力地争取下,最终同意浮尘大概三日一更,希望大家能多多体谅地浮尘的难处! 浮尘在此向一直支持浮尘地大大们表示抱歉了!泪——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芥蒂终消 第一百十章芥蒂终消 “那三段诗词?”我不由地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王怜花投奔快乐王是假,这一点我并不奇怪,他那个看起来很堂皇的没证明自己能力之前就不认祖归宗、不叫快乐王一声父亲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他自己并不愿意认快乐王吧?毕竟他对快乐王的恨意不是一天两天的,可他借诗词来暗示沈浪救我,突然对我这么好……这个却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我回想着他所吟唱过的诗词,第一段是曹操的《观沧海》,这一首诗除了将快乐王比作枭雄曹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呀。而第二段,因为他后来施展了催魂**,所以我只记得前面四个半句,前两句是宋词,出自秦观的《鹊桥仙》,后两句却是唐诗,出自刘威的《七夕》,王怜花故意将诗和词相结合、独创一帜地加以引用,除了给沈浪以箫赋曲制造难度之外,显然有借机祝贺快乐王得到白飞飞这个美娇娘之意,难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我皱了下眉头,总觉得第二段有蹊跷,可偏偏又抓不住感觉,便抬头看了一眼犹如两棵玉树并排而立的沈浪和王怜花,脑顿有亮光闪过,脱口而出道:“七夕?七月初七?” 沈浪含笑点头,目光充满了赞赏,笑道:“我就知你必然很快就会想到此点,王兄确实是以两首和七夕有关的诗词来借喻你地名字。” 王怜花见我终于想明白,似乎微微松了口气。微笑道:“当时情况紧急,在下也只能临时起意,借邀请沈兄一同比试之机提醒沈兄,幸而沈兄睿智非凡,很快就明白了。” “但你为何……”我如今已全然明白那段比试所含之意,曹操的《观沧海》一共是七句,后来王怜花剑舞时曾脚踏七星。再加上一词一诗里借与七有关,王怜花确实费尽了心机。想让沈浪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和我有关,那么快乐王所说的沈浪的箫声间曾有停顿,应该就是沈浪刚明白王怜花的暗示时心神微有失守之故。 只是我心头仍有许多疑惑难解,毕竟前不久王怜花还曾设计将我迷昏绑架,今日又在吟唱施展了催魂**,现在却要我相信他对我是好意……我后面的话虽还没说出来,但是大家必定已经知道我地语意。 见我眼还有明显的怀疑之意。王怜花虽然还在微笑,但眼眸里却似快速地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笑容仿佛也变地苦涩起来……竟转而避开了我的眼,却没有开口解释。 倒是沈浪宽和地微笑了一下,道:“七七,如果你说的是王兄曾施展催魂**之事,那你却是误会他了,王兄若不如此。又如何掩饰真实意图,那快乐王又岂会轻易相信王兄是真心投奔与他?” 他只提这一次未提从前显然有意为王怜花说情,我不解地与他对视时,却觉得他那眼神清澈如水的眼睛仿佛正在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好歹也曾是朋友一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相信那次悬崖之变故,也非他心所愿,何况此次他确是真心想救你。 感觉到他眼所含之意,我心微微一颤,不由地闭了闭眼,只觉得心是前所未有的茫然。 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习惯了把王怜花看作奸恶之人!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他在场,我必定会暗防备……尤其是当他设计将我送到色使手。又要假惺惺地来救我之时。我更加确定他的邪恶本质,后来他在给我去除易容时还又不死心地想要对我下催魂**。前不久更是利用一个小孩迷昏我,将我掳去之后又几乎夺去我地清白…… 可是,我脑突然浮现那一风雨雷电之夜,王怜花漠然地讲诉自己童年故事的神情,想起他看似平静却隐忍着十数年痛苦的深邃眼眸,想起他终于狂暴着摧毁了所有的家具却惟独没有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的情景,想起收掌后,一向风流倜傥的他,却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般无助地喘息…… 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察觉,这一世地王怜花早已和原著里的王怜花有所不同了么?难道你真的认为他还是个无药可救的魔鬼了吗? 心里有个细微的声音突然地道:如果是,那他为何又要提醒你酒菜有如梦散?之后的四天,他为何看似对你轻浮实则却非但没有真正地越雷池一步,反在王云梦面前处处为你掩护?还有,难道你不觉得在悬崖之上,他至始至终都安静地过头了吗?当你握别沈浪打算跳崖,再最后看他一眼之时,他地脸色为何又会那般复杂…… 我忽然红了眼睛,心里的阴霾却如被清风涤荡,分外的清明起来,为何我总要将王怜花往最坏的一方面想呢?在我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未认识他之前,我就已将他打上了原著里的负面烙印,认识他之后,更几乎每时每刻不带上厚厚的盔甲防范他,对他所有的举动无不带着有色的怀疑眼光,这样对他又何其公平? 前世的王怜花,为了得到七七,可以毫不犹豫将熊猫儿致死在悬崖之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但这一世,他虽然对自己也做过一些错事,但是总是天性未泯地留着三分余地,远没有原著那么恶毒无人性,自己实在不该总是带着原著里地偏见对待他。 沈浪一改原著对感情地逃避而主动对我表白,熊猫儿可以纯粹把我当妹妹而毫不动心,王怜花为何就不能也有改变呢? 朱七七啊朱七七,你对别人都是那么宽容。为何对王怜花却始终如此有成见,不愿正眼面对他的变化呢?无论如何,他今日总是冒了很大地风险想救你出去,何况,除了刚从昏迷醒来的的那一夜,这个一直被你烙上“恶魔小人”两字的王怜花,后来又何曾再如一个真正的色狼般地冒犯过你?他如果真想得到你。不是有的是千百次的机会吗? 更何况,他其实不过是个被亲生父母所抛弃。可怜而孤独、又极其渴望真爱地孩罢了,纵然性和行事有些偏激,可那更多的是因为他地身世所造成的,如果他没有那么一个母亲,没有那么一个父亲,此刻的他,应当足以堪称天之骄吧? 常言道。人之初,性本善,在原著的最后,他不也是恢复了天良了么?我心突然涌起了一股羞愧之色,不管过去如何,他如今毕竟已在帮我,而且还是冒着风险的,我也应该为自己的偏见为他道个歉才是。 想到此。我心顿时一片清明,整了整神色,检衽为礼,突然向王怜花盈盈地一拜,语带深意地真心道:“七七以往对王公多有误会,请王公莫要记怪!” “朱姑娘?”王怜花实在想不到我竟会向他行礼道歉。忙抢先一步上来搀扶,刚触及我的手臂,却又象被火烫般缩了回去,别扭地别开眼,不敢正视我地眼睛,苦笑道,“在下以往确实做过许多对不起朱姑娘之事,又怎能记怪朱姑娘?” 他犹豫了一下,突然极低地问了一句:“你曾说,我也可以是个不错的朋友。如今你还这么认为么?” 听到他如此不确定的异常话语。我突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忍不住绽开笑颜调皮地眨了下眼睛。道:“当然,难道你现在还不是么?” “我……”王怜花动容地看着我。 我微笑着扫视了一遍沈浪等人,道:“不当是我,还有他们,从此之后,我们都将是好朋友,你们说,是么?” 沈浪微笑:“自然是的。” 熊猫儿大笑道:“那还用说。” 小抿嘴道:“虽然你以前欺负过朱姐姐,不过,朱姐姐都原谅你了,我们当然更没意见了。” 修远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怜花,淡淡地道:“小姐觉得你是朋友,那你自然就已是朋友。” 王怜花无语地怔住,眼神色极其复杂地闪烁,竟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轻笑了一下,主动地拉起王怜花的手,他微颤了一下,似乎想缩回,却最终还是任我拉着。我看了一眼沈浪,沈浪微笑着第一个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手覆盖王怜花的手背上。熊猫儿也笑着走了过来,重重地拍了上去,接着便是小和修远。 “从此之后,我们五个人,便都是好朋友了,以往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我将另一只手覆在修远地手上,含着笑感动地扫视着大家,还有什么能比化敌为友更让人欣喜的呢?原著里大家最后本就该成为好朋友的,如今这美好的结局提前一步来临,我的心真的只有感动。 “朋友?”王怜花突然喃喃地道,快速低下地眼似有水光闪动。 “对,朋友,不再戴着面具伪装友好,更不再互相算计,而是真正的朋友!从此以后,我们谁都不提从前,只记以后!”我微笑着,故意装作没看见王怜花那不自然的神色,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戴着面具生活,一时之间,不适应真心相待也是难免的,以后就一定会慢慢习惯的。 沈浪与我对视了一眼,也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道:“是啊,谁说江湖无知己,这世上若无朋友,岂非太过孤单?” “有朋友的人生,那才痛快!”熊猫儿笑着接口道:“七七说的对,从今往后我们谁也不提过去,如今我们大家总算都团聚了,还是赶紧想个法离开这鬼林吧!” 熊猫儿的一句话,顿时将我们重新拉回现实,大家都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谨慎地向四面巡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地向王怜花望去。 王怜花敛起神色,沉吟道:“眼下快乐王已展开全面的搜索,想要悄无声息地出去实在不易,不过倘若有一个人能帮忙,那问题就不是很大。” 沈浪喜道:“王兄在此还有盟友?” 王怜花微微一笑,已恢复了潇洒儒俊之色,笑着看向我道:“不错,朱姑娘应该已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我讶然地道,王怜花指地是我地暗影么?他竟连我在快活林早早地安插下暗影都知道么? “是啊,”王怜花见到我奇怪的表情,不由地也奇道,“难道不是白飞飞把你藏到她地房的么?” “白飞飞就是你说的盟友?”我和沈浪不约而同的开口,不过两人的表情截然不同,沈浪是惊带奇,我却是惊带恨。 “不错,我一得知你们到来后,就和她商议,又我来拖住快乐王,而她则负责把你暗带走,再伺机将你送走,难道不是如此么?”王怜花看着我的面色,敏感地意识到事情并不如他所意料。 “当然不是,事实上,如果不是她,修远也不会受伤。”我看了一眼边上默然不语的修远,咬牙道,“你可知,她非但不是来救我,还扮成了你母亲来害我们?” 此语一出,沈浪和王怜花同时变色,熊猫儿和小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发问。 “你先告诉我,白飞飞可知道我们会回到花园来?”我顾不得回答他们的问题,忙先慎重地求证道。 王怜花带着疑惑摇头道:“暂时应该还不知,我也是侥幸前来查看的。” 我微松了一口气,整顿了一下思绪,将我被快乐王点住穴道放在密室里,后来被假扮王云梦的白飞飞带到小院陷害,又将修远如何自残身体以保持理智救我,而后我如何带修远逃到偏僻的花神祠,侥幸找到草药暂时压制修远的毒,以及无意听到白飞飞手下鬼女的对话,从而看破白飞飞的伪装之事和怎么回到花园的经过一一简单地说出,其当然隐瞒了我和修远之间所发生之事的详细情节,同时也将得知幽灵洞内有密道之事改成先由自己推测…… 当说到发现修远胭脂球之毒时,我的面色不由地又红了起来,幸而当时在白飞飞的房就发现嘴唇有些红肿,及时做了些处理,否则此刻如果被沈浪和大家看出,我简直无法想象会何其尴尬,虽然那吻并非我所愿……可说起来,我毕竟在某种程度上对不起沈浪。 我尽量平静地将事情快速地讲完,可脸色还是止不住地红了起来,语也多有羞愤的颤音,鼻更是塞满了委屈的酸楚,修远在边上一声不吭,沈浪和王怜花的脸早已收起了笑容。 “白飞飞!”王怜花咬着牙吐了三个字,脸色阴沉地吓人。 熊猫儿勃然大怒,道:“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她最好不要犯在老手里,要不然,老非把她一拳打死不可。” 小愤怒地挥拳道:“何止是恶毒,简直就是变态,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啊,怎么能这样对朱姐姐?猫大哥,你一定要为我和朱姐姐报仇啊!” 沈浪默然不语,但右手却悄然地伸出,牢牢地握住我颤抖的左手,紧了又紧。我咬着唇抬眼看他,正迎上他温柔的眼眸,那眼眸里有无限的疼惜、安慰、理解以及全然的包容之色,却惟独没有丝毫的怀疑,我忍不住双眼微湿,此刻对我来说,他的无声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想到自己差点就从此与他阴阳两隔,我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和他这样站在一起,这样紧密地十指相连,是何等的幸运和幸福! 第一百九十七章 生机在望 第一百十七章生机在望 熊猫儿气恼地道:“依我说,七七当日在晋城就不该放了她,如今倒好,她反而恩将仇报了。” 小附和道:“是啊,朱姐姐就是太心软太善良了,要我说,这种女人是死性难改了。” 我微微苦笑,道:“我实在想不通,她怎会如此仇视我?若说是报晋城被擒之仇,可那是她对不起修君在先,我也不曾伤害她什么,后来更不曾阻止她找快乐王报仇呀?” 听到我问话,王怜花微缓了阴沉的脸色,道:“你虽未阻止她复仇,可她却不这么想,她之所以对你下手,那是因为她觉得朱姑娘的容貌、才情和家世,是她最大的威胁。只要有朱姑娘在,快乐王就不会娶她为正妻,她也就无法报复快乐王,无法完成她那使快乐王因**而痛苦、而被人所唾弃的伟大复仇计划。” “我怎么可能会和她去争快乐王?”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看着大家,简直是哭笑不得,“这简直是太荒谬了!这次若不是为了金无望,我根本就不会来这里,而且我不过才和快乐王见了一面而已,她怎会有如此念头?” 王怜花凝视着我,神情复杂地扯了扯唇角,道:“一面就已足够了,你可知他为什么要请你来快活林?他为的就是想亲眼见你一面,说起来这事还得怪我,若不是我当初……” 沈浪目光闪动,截口道:“当初已是过去。王兄不必再提了,此次莫非是色使曾向快乐王进言么?” 王怜花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道:“正是,那色使献上白飞飞后,快乐王大喜,却又因白飞飞假装虚弱无比,而以护送不周为由责罚了色使。色使为求自保。就说出世间还有一女,容貌绝不下与白飞飞。快乐王本就早已听说过朱姑娘地才名。此刻又经色使证实朱姑娘的绝世姿容,便大为心动,命色使务必要将七七带到他面前。此话传入白飞飞的耳后,她生怕到时候快乐王会因朱姑娘而舍弃娶她,因此当时就暗联络……家母,要求她设法阻止朱姑娘到这里来,甚至还希望家母能找机会毁了朱姑娘的容貌。以绝后患。” “毁容?”小猛地抽了口气,惊呼道。 我微叹,白飞飞为什么要陷害我的原因已经很清楚了,那日在花园之,她还曾流露出一些真情之色,而如今看来她的心已完全被仇恨和嫉妒扭曲,再也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了,她就算想杀我也不奇怪。何况只是毁容而已? 袍袖下,沈浪轻轻地又紧了紧我的手,我有些无奈地望了他一眼。他安慰地一笑,然后放开我地手,向王怜花作揖道:“王兄的这番心意,小弟和七七在此谢过了。” 我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他地意思,不禁有些动容地看向王怜花,真的是这样的么? 王怜花也是一怔,拱手回礼道:“沈兄为何谢我?” 沈浪深深地看了王怜花一眼,笑道:“王兄此刻身在快活林,难道不该谢么?” 他说的这句话看似说的没头没脑,边上的熊猫儿也是一头雾水,但我知道王怜花必定已经明白了。 沈浪言下之意,是说王怜花之所以投奔快乐王,除了利用亲身份打入快乐王身边。做王云梦的内应外。必定还有我地原因……他是想为自己赎罪,而特地来保护我的么?我不由地有些怔忪。以前他对我殷情不绝,我却总以为他只是看上了我的家世和容貌,没想到,原来他对我竟也有这份真心。 王怜花避开我复杂的眼神,道:“我们既已是朋友,又何需再言谢。” 沈浪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对了王兄,你善通医理,不知能否彻底解了修远兄的毒性?” 一语惊醒梦人,对呀,眼前的王怜花不就是个高手么? 我忙期盼地看着他:“是啊,你快帮修远看看吧,除了胭脂球的汁液,白飞飞还给他吃了其他的药,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地毒。”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集到王怜花脸上来。王怜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半身隐在黑暗、看不清面目表情的修远身边,搭了他一会脉搏,略略思考了一下道:“放心,她加的那些都是催促毒性发作的药物,并无其它副作用。” 熊猫儿急道:“你倒是快说,你有没有解药?能不能解?” 王怜花神情古怪地道:“胭脂球的毒性虽奇,却还难不倒我,不过朱姑娘已给修远兄服了拖延毒性发作地草药,只要多加注意,离女稍微远一些,暂时还不会发作,只要你们能在剩下的几个时辰之内出了快活林,又何愁找不到解药?” 我微微一愣,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地有些尴尬地微侧过头去。 不错,胭脂球的毒虽奇,可说白了也只是一种烈性*药而已,只要能支撑到离开快活林,去到任何一个有青楼的地方,就有办法解毒,可那是实在迫不得已的下下策,我怎么忍心让高傲的修远受那种屈辱?说到底,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他又怎会遭了白飞飞的毒手。 我这边心思紊乱,熊猫儿却已瞪眼道:“你小这时候还说鬼话,修远可是个老实人,你以为人家都象你一样无所谓么?你既然能解,那还不赶紧给他解了?” 王怜花微微苦笑道:“猫兄,这你可冤枉我了。胭脂球的毒我虽能解,可我身上却没有现成的解药啊,须地回房配置才行。而且还要耗费一定时间。但我们此刻最缺地就是时间,我是怕我还没回来,快乐王已查到这里来了,到时候就算我有解药,也很难给你们。” 我咬了咬唇,道:“这里若不够安全,我们就另外找一个地方等你。你们说。这个时候,快乐王会不会回到他的住所去?”最危险地地方有时候不反而是最安全的吗?我记得原著沈浪就是带着大家在快乐王的住所休息了一段时间。 王怜花却摇头道:“若说前一两个时辰。那里倒是最安全的所在,可如今他只怕已回到住所去指挥大局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这句话似的,远处突然隐隐地传来几声狗吠,众人一惊顿时住口不语,沈浪立即掠上古树查看。 “怎么样?”见沈浪下来,我忙问道。 沈浪道:“暂时还无妨,还请王兄尽快回去配置解药。你回来时若找不到我们,就把解药藏到此处,我们再另行回来取。” “不用了,大家不用再为我耽误时间了。”正自犹豫间,修远忽坚决地道:“王兄说地对,只要我们尽快出了快活林,那毒……自然有地方可解。”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仿佛说地是别人一般。可我们又怎会不知他暗暗咽下了多少屈辱和悲哀。 不解人事的小看了看沉默的我们,疑惑地道:“既然出去也有办法解毒,那你们还发什么愁呀,我们赶紧想法出去再说吧!要不然可就走不了了。” “修远。”我低唤了一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正准备坚持。脑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既简单又两全其美的办法,忙道,“王公,不如你把解药的配置法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配。” 王怜花微微一怔,失笑道:“这么简单的法,我竟然没有想到。” 当下他便将详细地解毒方法告诉我们,我和沈浪迅速地记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面上顿时重新展现了笑容。转而开始讨论该如何逃出快活林。 沈浪沉吟道:“王兄可知快乐王有多少人马在此?” 王怜花道:“据小弟观察,至少千人以上。事实上恐怕还不止,沈兄应知快乐王虽然看似接纳了我,但如今对我的信任还很薄弱,许多地方仍是瞒着我地。” 沈浪点点头,道:“快乐王手下原有四使,除了王兄,还有三使,再加上白飞飞和三十骑士,以及快乐王亲自监督,此刻外面只怕已是铁桶一般了。我们若想出去,必定要找好缺口,一气而出。” 熊猫儿拍掌道:“那还不简单,我们认准一个方向,直接杀出去就是了。” 王怜花道:“你把快乐王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快活林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人在,事实上如今的快活林早已变成一个迷幻的大阵,暗哨遍布,整个阵型随时都在变化之,即便你一时杀出个缺口,但很快就会陷入更深的包围之,到时候反而更不容易脱身。” 我抬头观看阴沉的天空,估计着此刻的时辰,忽然笑道:“一个缺口自然容易填补,可如果同时出现许多个缺口呢?” 沈浪目光一亮,笑看着我不语。 王怜花却挑了一下眉,道:“哦?朱姑娘可有妙计?” “呵呵,”我抿嘴笑道,“我哪有什么妙计啊,不过是一些用滥了的老招术罢了。” 沈浪微笑:“有时候用滥地老昭术却未必不是妙计。” 就知道你这个鬼精灵必定已猜到我早有安排了,我瞟了他一眼,童心忽起,转了转眼珠,道,“在时辰未到之前,不如让我们来猜猜这是什么滥招术可好?” 我眼波在众人面上一转,修远照常地静静站在一边,熊猫儿和小则满脸疑惑,沈浪微带纵容之色,王怜花的凤眼也有些微的促狭之意,笑道:“好。” 我看了看脚下,道:“眼下无纸笔,这石地又不好划痕,那我们就来数一二三,然后同时喊出答案,如何?” 沈浪和王怜花笑着点头。小忙兴冲冲地叫道:“我来喊,我来喊。一……二……三!” “火。” 三个声音同一个字,然后,相视一笑,视线的交缠,有一种奇妙地感觉在我们的心底散开,令我突然觉得此刻暗沉地夜空比平日的星空还要美丽。 事实上,我们没有等太久。天空果然就变的美丽而热闹起来了。 不多时,四处院落房阁突然相继起火。转眼间熊熊燃烧的火光就映亮了晦暗的乌云,整座园林顿不复之前地静默有序,转而充满了呼喊声、号角声、竹屋燃烧时发出的响亮筚拨声,片刻间就混成一团,实实在在令人淬不及防。 常言道水火无情,任他快乐王本事再高,一时之间也难以镇压四处刻意制造出地火势。难以再正常的控制整个局面。 “火势一起,快乐王必会立即寻我,”王怜花远望着四处渐长的火势,突然拱手道,“沈兄、朱姑娘,猫兄——诸位,此刻正是离去地良机,在下就不送了。” 我怔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王怜花看着我。淡淡地一笑,道:“你应该明白,我走不得。” “我知道你想找快乐王报仇,可是,你若回去,谁知道那白飞飞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我急道。想到白飞飞地狠毒,更加觉得不安,“她明知你想救我,却还敢冒充你母亲害我,就保不准她还有什么阴谋,不行,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这样回去太危险了。” 王怜花目光闪动地凝视了我两眼,忽又转开眼,自信地笑道:“她现下还需要我们的帮忙。还不敢对我如何。” 沈浪肃然道:“我知王兄和令堂之间与她曾有协议。但据七七方才所言,白飞飞已向快乐王透露了自己是幽灵宫主地身份。想必她早另有计策,此女年纪虽轻,可其心机却不容小觑,王兄你若回到快乐王身边,小心莫要反做了她取信快乐王地进身之阶。” 王怜花傲然地一笑,道:“沈兄放心,就算她想动我,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一点自信小弟还是有的。你们还是赶紧趁乱离开,小弟以后再设法和各位联系,告辞。”语声未落,他的身影已在墙头。 “王怜花!”我追上两步,冲着他的背影叫道,“放下吧,快乐王虽然该死,可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你……你何必亲自动手,背上弑父的恶名,也拖累自己的一生?” 王怜花立在墙头,任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袂,风采翩然,宛若天上嫡仙,听见我地呼喊,他顿住身影涩然地道:“有些仇恨,不是说放就可以放的,保重!” “王怜花……”我再呼唤,他却已如黄鹤,一去不返,我不禁忘着院墙怔然,心百感交集,不知何味。 “那接下来我们往那儿冲?”熊猫儿在身后叫道。 我收起凌乱的情绪转身,正迎上沈浪明亮的眼睛:“沈浪,你说呢?” 沈浪柔和地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瞧远处的火势,沉吟道:“此刻外围虽乱,但是你看我们附近却无动静,可见快乐王平时治军必定甚严,他们的阵脚还不曾大乱,我们此刻如果直接冲出去,不一定能一举奏效。” 熊猫儿目光一转,忽然贼笑道:“不错,这点火势确实还不够让他焦头烂额,索性,我们也分头在里面放上几把火好了。” 沈浪笑道:“你地这个主意虽然好,不过眼下我们五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开了。” 我喃喃地道:“那如何能让内部也起乱,我们又不会分开呢?” 熊猫儿挠了挠头,道:“这个可就难了。” 众人不禁都陷入了思索之,片刻之后,沈浪的眼忽然闪过智慧的光芒,道:“有了。” 我眼珠一转,喜道:“我也想到了。” 熊猫儿顿时精神一震,道:“你们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破坏大王 第一百十八章破坏大王 “马厩。”我和沈浪齐声脱口而出,说完,又不约而同地互望着对方会心地一笑。 “马厩?”熊猫儿怔了怔,眼珠不住地在我和沈浪脸上转来转去,大笑道,“你们两个如今可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哦,做什么事都想到一块去,简直快成一个人了……哈哈哈……” “猫大哥,”我脸一红,别开脸嗔道:“我们在说正经事呢!” “好好好,说正经事,说正经事,”熊猫儿忍住笑,问道,“那马厩是什么意思?应该不会只是骑马冲出去这么简单吧?” 沈浪微笑着看了我一眼,解释道:“自然没这么简单,方才你说的没错,快乐王的手下绝不会因外面这些火就乱了阵脚,他们之间必定可以信号随时联系,因而无论哪一处发现我们,都可及时调动其他地方的人马来围堵,他们人多势众,又熟悉地形,我们难免就会十分被动,硬闯的话,逃出去的机率会极小。但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大马厩,在马尾上绑上燃烧之物,利用惊马四处乱窜,在快活林的心引发火势造成新的混乱,形势毕将大为不同,到时候我们再趁机藏在其,要出去可就容易多了。” “而且,想那快乐王如此大规模地自塞外长途而来,沿途少不了要换马,因而快活林马匹的数量绝对超过人数,就算他们所有的人都已骑马出去守卫,留下地马匹必定也会不少。再者。此刻他们的主力必定都已派出去搜寻我们,内部守卫反而空虚,正好给我们提供了机会,”我忍不住笑着补充道:“这样一来,我们既不需要亲自去四处放火,又能达到四处捣乱破坏、混淆视线并乘机出去的目的,岂不是更好玩?” “妙啊!”熊猫儿大笑道:“我们被快乐王追了半天。憋的象龟儿似的,现在也该轮到我们来出出闷气了。哈哈哈……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找马厩去吧!” 盏茶时分后,我们已如愿地找到其一处马厩。 “好家伙,两边加起来至少有百来匹骏马,个个乌黑油亮的,剽壮地很。”我们悄悄地伏在百米之外,熊猫儿瞪着灯火通明的马厩。忍不住低声惊叹,“这多么马要是一起狂奔起来,乖乖,那可相当壮观。” 我轻笑道:“等到点起火来那才好玩呢。” “此处一共有十个守卫,屋外个,东西屋各五个。”片刻后,沈浪已摸清了全部情况。 “沈浪,我们来比比看谁拿下地人多。如何?”熊猫儿兴奋地摩拳擦掌道。 我嗔道:“猫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小心惊动了外面的人功亏一篑。” “七七说的对,此刻时间紧迫,我们要比试。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我们必须一举拿下他们,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向外发信号。”沈浪沉吟了一下,目光扫向我们,“我负责外围的个,熊猫儿和小负责东屋,七七和修远兄负责西屋,行动务必迅速快捷,绝对不能惊动外头的人,可有问题?” “没问题。”熊猫儿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也不坚持。 “放心。”我捏了捏腰包地小石。坚定地点头,不过就五个人么。好说。 沈浪做了个手势,我们便各自悄悄地潜向目地的。 我和修远避开巡视者,来到西屋外,屋内灯火明亮,四个大汉正围着桌无聊的喝酒,还有一个正警戒地站在窗口。外面一直有人巡视,他们竟然还不全然放松,看来快乐王旗下纪律果然颇严。 和修远小声地商量了一下,说服他先去解决站在窗口的那位,再配合我解决其他人,正准备行动,却见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个提着裤腰带的大汉。 这下好办多了,我抿嘴一笑,示意修远先伏着不动,自己无声地跟在大汉后面,没等到他走到墙边,手指已急点他脑后“玉枕穴”,那大汉哼都没哼一声就昏倒了。我轻轻地接了,小心地把他放倒,然后向修远做了个手势,待修远潜到窗下后,我立刻从半敞开的门冲了进去,手石连发,瞬间击昏两个。第三个人刚察觉不对劲,本能地拔刀起身,可我哪里还会给他机会,早已如闪电般地扑了过去,娇笑着拂过他的睡穴。 与此同时,窗口的大汉突然闷哼了一声,一头栽了出去,随之而来地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小姐没杀了他们?”修远跳了进来,看到被点了穴的其他人,微微诧异地道。 “他们虽是快乐王的手下,可总归也是一条生命,何况他们现在也碍不了我们什么事了。”我摇头道,说我胆小也罢,伪善也罢,要我亲手杀人,我还没那个勇气。 走出房门看向距离两百米外的东屋,熊猫儿那边也已搞定,带着小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还未开口,沈浪已不知从哪边掠了过来,沉声道:“先找绳,把所有人都绑到马上去,然后将浸过酒的干草缚到无人乘骑地马尾上,再将剩余的干草拢到屋檐下。” 众人立刻分工合作,面带兴奋之色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修远没有参加准备工作,为以防万一,我让他提早把剩下的三棵草药服下,趁这个时候赶紧运功散开。可新的问题马上就出现了,屋的酒显然不够,我们已经把桌上的菜油都倒了上去,可仍只够绑二十来匹马。 “眼看这么多马,燃料却不够了。这可怎么办呢?”熊猫儿急地跺脚。 我咬了咬唇,突然眼睛一亮,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道:“不够就找快乐王要呗!” 再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快乐王地后宫有更多我们所需要的物品了。 除了酒和油,我们还抱回了一大堆一大堆五彩斑斓的易燃布帛。 快乐王地姬妾们原本已被我点了穴道,惊骇还未散。又看我们气势汹汹地冲了回去,凶猛无比地几乎见布就扯。一副只差没有把她们身上地衣服给扒下来的阵势,个个顿时再度被吓地花容失色,几乎恨不得自己立刻晕将过去。 嘿嘿,这还真该多谢快乐王地奢侈和大男主义,若不是他不准其他任何男人踏足后宫一部,我们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得手,又怎么会有这么的好原料?不过快乐王就惨了。等他回来看到自己精心布置地温柔乡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只怕会气背过去。 不过笑归笑,我们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下来,忙了好一会,才将百来匹马的尾巴上都绑上泼了酒撒了油的布帛和干草柴火。 看着尾巴上坠满五颜色彩布和干草、显得极其不伦不类的马群,我忍不住笑道,“古有火牛阵,今有火马队。虽然比不得田单的火牛阵威风壮观,不过想必也够他们头疼一阵了。” 熊猫儿大笑道:“何止头疼,快乐王自称英雄,而我们却不仅扫荡了他地内宫,惊扰了他的美人,还将快活林搅得个天翻地覆。又请他看这么一场飞马流星的好戏,他的脸非气白不可,只可惜啊,我们是看不到那精彩的一幕了。” 我娇笑道:“气白怎么够,少说也得气绿,惨绿惨绿的那种。” “好了,等到离开快活林,到了新据点再讨论吧!”沈浪笑道,“都准备好了么?” 除了仍是一本正经的修远,举着火把各就各位的我们。脸上都忍不住流露出小时候恶作剧地邪恶表情。齐声回道:“准备好了。” 沈浪看着一脸兴奋、宛若在玩游戏的我们,失笑道:“趁着此刻风势正大。赶紧动手吧!” 众人立刻同时发出一声怪叫,纵火的纵火,刺马屁股的刺马屁股。 马群被我们这么一折腾,原本已有些骚动不安,再加上尾巴突然着火,臀部又受刺伤,吃痛之下顿时更加惊惧,立刻本能地拖着燃烧的布帛干柴向四面八方奔去,快活林原本就是借助兴隆山的山势而建,园多地是大小的树丛密林,再加上西北地区原本干旱少雨,随着它们的乱窜,所过之处顿时很快就行成了一片新的火势。 “走!”沈浪一声断喝,披着守卫斗篷的我们立刻压低着身,混在其一处失控的马群往外冲去。 这些骏马本就是关外一等一的好马,再加上每匹马后都拖着一段长长的火光,此刻一发起狂来,简直就如同一大批火龙过境、所向披靡,其声势着实壮观无比! 这一变化,饶是各关卡的暗哨们再严阵以待,也是措手不及。不过短短片刻之间,快活林又更添骚乱,四处都可听到惊马的嘶鸣声,随处都可见熊熊地火势,滚滚浓烟顿时充斥了快活林地上空,原本暗沉的夜空早已被熏得通红,一片美丽地园林即将毁于一旦。 有了四散的火马制造混乱和开路,再加上绑在马背上的守卫混淆目标,还未等暗哨们反应过来,我们已一通狂奔,顺利地连闯了好几关,有些明眼的暗哨匆忙之下看到马背上有人,立刻“机警”地向空发送信号,却不知此举正合我们之意,只因马背上有人的可不知我们这一边。果然,几乎是与此同时,快活林各处都有相同的火箭升空,就算快乐王见了信号,也无从分辨哪边是真,乐得我们肚几乎笑痛。 当然,我们也没指望这些马能将我们一口气带出快活林。快乐王的人固然一时之间难以辨认受惊的马群上的人影,可我们也无法长期控制发狂的马群,一番急驰之下,我们身边终于只仅剩我们五骑。这代表剩下的卡哨只能完全靠我们自己强行通过了。 “来吧。让你们见见熊爷爷地本事。” 熊猫儿早已迫不及待要亲自和快乐王的人马交锋,马群散尽后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豪情迸发,听得沈浪说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继续往前冲之时,更是兴奋地不得了。我原本还想劝他顾虑着身上的内伤,可是既然连沈浪都说了,快乐王虽然一时之间乱了阵脚。但以他的才干和治军,只怕再过片刻之后。就能重稳大局,此刻只能除了强冲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小心!” 刚冲下一道斜坡,在最前面开路的沈浪突然一声叱喝,轻飘飘地自马上跃了起来,解下身上地斗篷挥舞成一片乌云,卷落一片箭雨,同时斗篷一散。十数支箭顿时疾飞回阴暗的树丛,树丛随即应声传来几声惨叫。 “都让你给挡了,还小心什么呀!”熊猫儿大笑道,大掌一挥,赶苍蝇一样顺手拂落射向自己地寥寥几支长箭。 “猫大哥别大意。”虽然没什么箭射向我这里,但我仍拔出从守卫处缴的长剑小心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箭雨之后必定还有更狠的杀着,绝对不能大意。 没等我话音落下。树林突然灯火大亮,急滚出数道身影,明晃晃的钢刀闪电般砍向我们的马脚,骏马受惊,本能地仰起前蹄,直立长嘶。间的小一时勒不住缰绳,顿时从马上摔了下来,滚倒在地,立刻有一把寒刀毫不留情地砍向她。 “小!”熊猫儿一声怒吼,手葫芦忽然如流星般掷向刀手,同时身形一展,顿如猛虎般急扑了过去。那刀手本能地挥刀想劈开葫芦,哪知那是带磁性地铁葫芦,一接触之下,钢刀立刻被吸住。刀尖处顿时凭天十几斤的重量。刀势难免一滞,还未吃惊。一股雄厚的掌风已袭到跟前,“欺负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与此同时,我们前头上方的枝桠上,突然也疾扑下两道黑影,长剑如毒蛇,分别直刺前头沈浪及我前面的修远的要害,此时正是马失前蹄、惊恐难控之际,骑者难免会有些慌乱,足见来人之间的配合是何等迅捷、紧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铮铮两声,似有什么东西急弹在地上钢刀之上,沈浪的身影突地再度跃起,脚尖点在犹自直立不安地马上,手斗篷再舞,已卷住急刺而来的长剑,同时袖一点寒星已直射袭击修远之人的要害,迫的他不得不先行自保。 早在人影冲出的时候,我就已提高了戒备,正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可不知为什么,那些刀手和树上地刺客竟无一人向我这边冲来,我才一愣,修远的坐骑已发出一声哀鸣,他那边竟同时还有两名刀手一齐攻向他,顿时上下受敌。 我大惊之下顾不得考虑太多,立刻催马冲了过去,多年的所学突然仿佛在一瞬间清晰起来,手的长剑仿佛也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我毫不犹豫地翻身勾住马鞍,直刺其一个乘机砍向修远的刀手颈部。 那刀手正准备扫想修远下盘,却不想我竟以如此冒险之势袭击他,慌乱之下只能放弃前势就地一滚,险险地避开了我这一剑。我一加入,修远压力稍轻,立刻奋起挡开另一把钢刀,同时腰身一侧,险险地避开从树上冲下的剑光。 “身手不错嘛!”我眉毛一挑,左脚在马鞍上重重一压,稳住惊慌的马匹,手的越歌剑法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修远身上有伤有毒,我必须速战速决才能去帮他。 “快上马,”迅速挑去刀手地长刀,一掌拍晕他,我立刻翻身回座,一连数剑攻向再次飞身下来地第十骑士,喝道,“这个骑士交给我了。” “还是交给我吧!”沈浪突然不知从哪边窜了过来,插入我和第十骑士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好。”我没有丝毫犹豫,握住修远的手臂将他拉上马,却见前面熊猫儿已不知何时拉了小跃上沈浪地马,跃过那三匹已被刀手砍倒前蹄、哀鸣不止的骏马,一边向前奔去。 一口气冲出数十丈后,我才忍不住回头,就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瞬间就追了上来,与马并行。我笑容才绽,还来不及说什么,沈浪已快速道:“不要停,直冲进前面密林,一入林就弃马上树。” 我们谁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照他所说的做。沈浪果然很有先见之明,我们一入林就立刻又遇到伏击,那两匹马成了我们的替罪羔羊,也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制敌先机。解决完这道人员明显减少的卡哨后,我们没有继续往前冲,而是再次地实行迂回政策,过溪流,翻山坡,穿树林,尽量地无声前进。沈浪总是在前头探路,遇到有少数岗哨的就提前解决,我们四人根本就没有再动手的机会,这样行进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将快活林的灯火完全抛在身后。 “我们安全了么?”又翻过一座山坡之后,小极小声地问熊猫儿。 熊猫儿转头看向沈浪,道:“沈浪,我们应该已经出了快活林了吧?” 没有灯火的照耀,山林又重回到一片郁暗,我们只能隐隐地看见对方的轮廓。沈浪顿住身影,回头看着远处明显已弱了许多的火势,道:“确实已出了快活林,但若要说到安全,恐怕未必。” “出了快活林,难道还不能算安全么?山林里这么黑,他们想追也地方追呀。”小看起来显然已经累极了,听到沈浪这么讲,忍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边呼呼地直喘着气,一手则不住地揉着肚,道:“我们休息一会吧,我实在跑不动了!” 沈浪没有阻止她,却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湛湛地打量着四周,夜风鼓动着我们的衣抉,也吹的树沙沙作响,给寂静的山林平添了一份诡异的气息。 第一百九十九章 功亏一蛊 第一百十章功亏一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我微喘着气,走到他的身边,隔着袍袖悄悄地伸手握住他的,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也感到相当疲惫,若不是顾虑着修远,我真想偎入他的怀。 沈浪自然地回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目光又移向一片黑暗的山脚,道:“按理说我们的计策应当已相当成功,我们也已冲出了快活林,只是不知道为何,我心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顺利。” “只怕这一回你是谨慎过头了。”已挨着小坐下的熊猫儿,第一件事就是解下葫芦喝酒,不以为然地笑道:“的没错,我们走了这么久,连一个人影都没遇到过,再说我们当时只是随意地选了一个方向冲出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走的是哪条路,快乐王怎么可能找到我们?就算快活林外头还有他们的岗哨,也不过是几个三脚猫的角色罢了,我熊猫儿随手就打发了,难道他们还能先知先觉地带领大帮人马专门来堵我们不成?” “猫大哥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就上路吧!等联系上我的人,到了新据点,到时候休息起来也放心。” 我相信沈浪的直觉,也知道大家确实也需要适当的休息,否则真遇上快乐王的人,体力上难免先落下风。可是,我看了一眼默然一边、闭目不语的修远,现在我最担心地就是他了。在这样几近漆黑的山林,时光易耗,又不容易找草药,我真怕还没撑到据点胭脂球的毒就会再度发作。 沈浪道:“不错,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快乐王毕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你看那些火势,现在已全部得到控制。我们必须提防他会派出大队人马前来搜山。” 熊猫儿微动一下身,让小靠的更舒服一些。点头道:“好吧,听你们的。” 我看了看修远,他已默然地走向一处树底坐了下来。沈浪和我也随便地找了一处空地坐下来闭目养神。 小半刻后,已略略恢复了一些精神的我们再度出发。 丛林虽然幽深黑暗,但越是黑暗地地方火光就越耀眼,怕被快乐王的暗哨看见,我们虽有火摺。却一直不敢轻易地点燃照明,好在以我们地目力,还是能勉强能分辨出路径。 “说起来这样走了,还真有点可惜,要是能和快乐王交一回手就好了。”熊猫儿拉着有些跌撞的小走在最后,口还在叹息遗憾。 “猫儿,”沈浪正色道:“此番没有和他亲自交手,应当是你我的幸运才是。你莫要以为快乐王的武功没有传说之深,他的身手,只怕远超你我想象。” 熊猫儿不服气地道:“何以见得?” 沈浪道:“他在白桦树上瞬间就划出一副整齐的棋盘的身手,你已见识到了,但你可曾注意到,为何每道剑痕都深入树地内皮。但树皮表面却无半点汁液渗出?” 熊猫儿不解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那树本来就没有树汁呢。” 沈浪道:“大凡树种都是有树汁的,白桦树也不例外,快乐王在树上划了那么多剑,原本早该渗出许多汁液,可事实上棋盘表面却依然光洁,半点汁液也无,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我想到快乐王那一拂,便插口道:“他划完棋盘后,另一只手曾拂过棋盘。必定是趁机做了手脚。” 沈浪点头道:“不错。他就在那一拂之间发出了极其阴冷的掌力,生生地封住了那些伤痕的汁液。这份功力端的是骇人之极,绝不容小觑。” 熊猫儿怔了怔,道:“就算他很厉害好了,难道你也打不过他么?” 沈浪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反道:“快乐王乃当年制造衡山惨剧的祸首,人人欲除之而后快,如今原武林各方人士,想必都已在赶来的路上,我们一到据点,立刻设法拖住快乐王地行程,等到原高手赶到,到时候一场武林大战势必在所难免,你我迟早总有面对他的机会,又何必急于一时。” 熊猫儿想了想,笑道:“说的也是,反正迟早都有架打,确实也没必要挑我们自己体力最不济的时候动手,那样我们自己倒成了傻了。对了,你们说,等到他收拾完那堆烂摊,却发现该抓的人一个都没逮倒,会不会气的胡直往上翘?他那胡修地可真整齐,要是全翘起来了,一定也很壮观,哈哈哈……” 小努力地辨识着小路,口却仍乐观地笑道:“何止是胡,我敢打赌,他肯定连头发都翘起来了!” 她和熊猫儿你一言我一句地轮着讽刺快乐王,我们虽然只是旁听没有开口,不过想到快乐王气急败坏的样,都不禁都有些莞尔。这一次我们不仅全身而退,还只凭五个人就将快活林搅了个天翻地覆,不缔是重重地煽了他一个耳光,这样的耻辱对快乐王而言,也应当是前所未有,想想确实也很过瘾。 我们都紧张了半天,此刻一开笑,不由地精神都放松了许多,虽然夜色仍然茫茫,路径模糊,我们的脚步反而出奇的轻快起来。低声笑语间,我们已走下山坡进入坡下的一片树林,眼看再十几步就出树林了,沈浪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示意我们都别动,警觉地看向四周。 “怎么了?”熊猫儿正和的高兴,见沈浪突然停下,顿时兴冲冲地探头看向前面,道。“是不是有暗哨?嘿,我说沈浪,这一回你可不能再和我抢了,让我去收拾他们。” 沈浪没有理他,又仔细地听了两秒,突然急声道:“速速后退回到山上。”不等我们发问,他已一手一个拉着我和小转身向山坡急奔。修远立刻默然跟上,熊猫儿心虽然纳闷。不过还是马上跟了上来。 “只怕已来不及了吧!”我们才退了几十步,就听得林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赫然是白飞飞地语声。我们没有答话,只是全力后退,却见树林外围突然如变魔术一般,瞬间亮起无数灯笼火把,从左右和树林的前方快速地围绕过来。明亮地灯火透过重重地树林,将密林内也映的仿若黄昏,与此同时,一声似哨非哨、似笛非笛地怪声突然极其刺耳地响了起来。 “啊……疼啊……” 几乎在怪声响起的同时,小突然发出一声凄厉之极地惨叫声,生出巨大的力气一把就挣脱了沈浪地手整个人倒头栽向地面,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四肢蜷缩成一团。痛苦地一下翻撞在树干之上,仿佛有人不停地在她腹搅拌着五脏腑、不把她生生地疼死就绝不肯罢休一般。 “小?” 这一巨变实在太出人意料,小队急行的步伐猛然而止,熊猫儿大惊失色地抢先一步扶起不住挣扎着的小,却见她原本娇好的面容竟已在瞬间疼的近乎扭曲,大颗的冷汗如被雨水喷洒似的布满额头。牙关死命地紧咬着。 沈浪立刻出指急点小前胸大穴,护住小地心脉,并强行抓住小的右手,按在脉搏之上,然后,面色突然大变。 “你们还想逃么?还逃的了么?”怪音,另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响了起来,清晰地仿佛就在耳边。 快乐王!我顿时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般地看向四周。 “小?小?”熊猫儿拼命地试图缓解小的痛苦,却又慌乱地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只能也抓着小不住挥动的手。将自己雄厚的真气不住地输送到她体内。 我看着沈浪那前所未有的凝重,情知事态要比大家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由地颤声问道:“沈浪,小了什么毒?” 昏黄地光线,只见沈浪放开小,缓缓地站了起来,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道:“不是毒,是蛊!南疆一等一的母金蚕蛊。” 小的竟是传说的母金蚕蛊!我只觉眼前一阵发黑,难怪笛声一响,小就会痛成那样,难怪白飞飞竟能得知我们行走的路线,准确地堵住我们地去路……我记得昔年我曾好奇地问过鬼医,天下有哪些奇毒?当时鬼医就曾说过这母金蚕蛊的骇人之处。 所谓的母金蚕蛊,顾名思义,其实是两只一母一两只蛊虫,这种蛊不仅毒性强烈,而且较一般蛊虫更为通灵,如果主人不吹奏特别的音符,可以潜伏在人体长达三年之久而不被发觉。更奇异的是,虫和母虫之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互生感应,持母虫者就能在感应期间得知虫的大概方向。只是因为这种蛊虫不仅养蛊方法复杂,除了玄之又玄的密术外,还必须要有很好的运气,百年也难得一见,因此就算养蛊世家的南疆人也极少能拥有。谁能想到,白飞飞一个生长在塞外的女,竟有这等蛊毒。 “没想到沈公竟还有这般见识?”只听得白飞飞咯咯地笑道,“既然你也认识这是母金蚕蛊,就该知道这蛊可不是你用真气就可以压下去地,依我看,你们还是先乖乖地出来吧!” “小,你怎么样了?”随着白飞飞地开口,怪音顿时暂停,小哇的吐出一口黄水,颓然地倒在熊猫儿怀一动不动,宛若游魂一般地低声呻吟着,熊猫儿忙将她小心地搂在怀里,仿佛根本就没听到白飞飞地话一般,继续拼命地输送真气。 沈浪叹道:“猫儿,没用的,她手里有控制蛊虫的笛,只要一吹奏,体内的虫就会立刻噬咬她的五脏腑,就是有再多的真气也压不下去地。” “怎么。还舍不得出来么?再不出来,我可又要吹了哦!”白飞飞笑嘻嘻地道。 “不。”我情不自禁地脱口大喊,仿佛又看见小口冒黄水痛苦挣扎的样,身急剧地颤抖着,不,不能再来了,再来一次小会没命的。 “不?那好吧!”白飞飞吃吃地笑道。“朱姑娘既然不忍心这个小女孩受苦,那就请朱姑娘和各位即刻移驾吧!王爷可已恭候朱姑娘多时了!” 沈浪苦笑地看着我。我咬住下唇,看了看的已疼的奄奄一息的小,又看了看仍以一副护卫之姿警戒地守在我身边的修远,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有选择吗? “七七,沈浪,都是我们连累了你们。熊猫儿对不起你们!”猫儿突然一把抱起小,头也不回地向林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怒声道,“快乐王,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却用这种下三滥地手段来对付一个小女孩,难道就不觉丢脸么?有种的,我们俩好好打一场!” 他声音本就雄厚。悲愤急怒之下,更如天上滚雷,轰然不绝,几乎将整座林都震动地颤抖起来。 “哟,真是好浑厚地内力哦,勇气也很可嘉。”熊猫儿话音刚落,林外就响起一阵清清脆脆的掌声,“不过,你可骂错人了,下蛊的明明是我,你怎么把这功劳推到王爷头上去呢?嘻嘻,我可不是什么大男人,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女,可不觉得有什么丢脸,你若要比试。和我比也成啊!” 白飞飞似乎笑的非常开心。但这声音听在我们耳,却比魔鬼的喋笑声还要刺耳。 “猫儿……”我正要紧跟而上。修远突然抢先一步,拦住我们的去路。 “修远,你做什么?” “小姐,你不能出去!”修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转向沈浪,认真地道,“沈少侠,请你赶快带小姐走吧!我知道你本领高强,一定能保护好小姐!” “修远你……” “修远说的对。”已走出十数步地熊猫儿忽然回头,将声音压的极低,却又极其正经地道,“这一次是我和小拖累了你们,如果你们俩还当我是兄弟是朋友的话,就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 “如果今天换成了是七七和我,猫儿,你会丢下我们不管么?”沈浪静静地看着熊猫儿,一如我认识他以来的从容和镇定。 “……”熊猫儿怔了一怔,突然别过头去,怀抱着下小,半仰着头一动不动。 “沈浪说的话,也就是我要说的……”我也淡淡的道,连续经历了这么多,死亡,早已不能再威胁我了。 “小姐!”修远快速地打断我的话,坚持道,“留地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且你是千金之体,你不能被我们拖累……” “你不必再劝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和他讲什么大道理,目光一直贪恋而温柔地凝注着沈浪。不错,以我和沈浪二人之力,如果要硬闯,确实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我们又如何能为了这一线生机,而舍弃自己的朋友们?如果我们真那样做了,这一生同样将不得安宁。 沈浪也深深地凝注着我,突然也绽开了一个微笑,向我伸出手来,道:“我们也出去吧!” 我顺从地嗯了一声,第一次公然地在修远面前依偎在沈浪的怀里而没有愧然和内疚。这一出去,生死未卜,我们剩下的也许就仅是这几十步的时光了,还有什么好顾虑地呢? “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想办法努力地活下去。”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想办法努力地活下去。” 走了几步,我和沈浪突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凝视着对方低声吐出同一句话,这一瞬间,我们的心再无一丝隔阂,他心便是我心,我心便是他心……热泪突然盈满了眼眶,得知心若此,还有何憾?沈浪啊沈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快乐王伤害你的。 “等一下,”我微笑着搂住他的脖,轻轻地、近乎虔诚地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低语道,“这是我的心,现在我郑重地把它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地保存着。” 沈浪回搂住我的腰,贴紧他的身躯,也回我一个温柔无比的吻,然后拉下我的一只手,贴在他地胸口,声音低哑:“我们交换,我也把我地心放在你这里,此生此世,它都是你的了。” “嗯。”我埋入他地胸膛,紧紧地抱着他,深深地吸着他独有的味道,直到感觉这些味道都融进了我的身体,才咬着唇,强忍着心的酸楚,回头看修远,“修远,谢谢你一片爱护的心,我不是有意要辜负你的,对不起!” 修远微微避开我的眼,艰涩地道:“是我没能保护好小姐,还拖累了小姐,该说对不起的是修远才对!” “那我们就当谁都没有对不起谁吧!”我努力微笑着,转头迎上沈浪的温柔,和他一同携手,脚步飘然地赶上熊猫儿,就算我们已注定逃不过这一劫,我们至少还可以选择微笑面对。 树林外,一片空地被灯火映照地亮如白昼,几十名呈包围状的弓箭手,正半跪着手持强弩,警戒地对着树林,弦上之箭,引满待发。弓箭手之后,是数十把寒光凛凛的钢刀。空地间,摆着一张锦榻,锦榻之后,环立着十位黑衣劲装的急风骑士,只不过这几位骑士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看,脸上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烟熏火燎的痕迹。 而快乐王,快乐王正面色阴沉地端坐在锦榻之上,他的身边,正斜依着一个柔如无骨般的绝色少女,这少女正甜甜的笑着,然地把玩着手一根碧绿的短笛,那曾打动无数男人的娇羞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流于眼溢于表,丝毫也未掩饰的得意。 她确实可以开心,只因她确实掌握了我们的弱点,更有控制小生死的武器,控制了小,就等于牵制了熊猫儿,牵制了熊猫儿,就等于牵制了我和沈浪,还有过不了多时yin毒就会再度发作的修远。 第二百章 石碑 第二百章石碑 强敌四面环视,看起来,我们似乎已无丝毫胜券了! 将密如铁桶般的布置收入眼底,我忍不住讽刺地一笑,这情景与原著众人被白飞飞出卖,从地道一出来就被弓弩指着脑袋、功亏一篑的情景,是多么的相似啊?一样的曾一度陷与困境,一样的以为自己最终获得自由的时候,却发现又在不知觉陷入了新的困境。 这一生,我防范了白飞飞,却又防范不了白飞飞……这该说是我自己的疏漏?还是这个世界虽因我的到来而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冥冥之,依然还有一只手在拨弄着、捉弄着我们的命运?这个似改而未改,未改却又有变的人生,今后竟如何发展? “各位总算是出来了?可让王爷和妾身好等啊!” 白飞飞妩媚的眼波徐徐地扫过我们,弱如拂柳的身躯随着娇笑声,如同被微风轻吹般颤动,连带的凤钗上的珍珠坠不住地摇晃,熊熊的火光下,珠辉映着如玉的雪白娇颜,看起来既清纯无比又媚惑之极。 瞧着她这张绝色的容颜,我突然想起那句“最毒不过妇人心”确实是至理明言,这世界上果然有些女人的心肠狠毒起来,就连自认为凶恶无比的男人也要自愧不如。我曾以为王云梦已经够毒够辣了,没想到白飞飞比她还要狠上三分。 看着她脸上那丝毫不加掩盖的得意笑容,想起她加诸在我们身上地种种痛苦。我突然涌起一股冲动,真恨不得立刻将她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哪怕拼却我们一身,也要让她那可恶的笑容消失,也要让她的计划成空,也要让她那“伟大”的复仇大计也如落花流水,并且再也找不到机会报复快乐王…… 只是。心的理智和沈浪方才的私语都提醒着我,此刻不管是揭穿白飞飞假扮云梦仙一事。还是抖露出她其实是快乐王女儿地秘密,对于改变我们如今的处境都没有一点地帮助,反之,如果我们能冷静地分析,见机行事,说不定我们还能利用这个秘密在这关键时刻扳回一城。而且,毕竟快乐王才是我们最该除去的目标。就算白飞飞再狠再毒,采用的方法再特殊,她的最终目标依然是摧毁快乐王,这并不和我们的初衷相违背,我们不能因为自身的一时屈辱和安危,而失去了除去快乐王的机会。 适才突逢异变跌入重围,伙伴地生死被人遥控,这对于正当自信轻松的我们而言。不缔于是重雷击顶,难免会感到极度的灰心和绝望,但就在放开一切准备坦然地面对最坏的结果后,我们的心态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沈浪是第一个没走几步立刻就恢复理智和冷静的人。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当我们携手和熊猫儿并肩之时,沈浪突然以极低的声音快速地道,熊猫儿和我顿时一怔。继而眼睛同时一亮。不错,虽然眼下我们地处境以极其不妙,但确实还远未到鱼死网破之时。从林走到林外,不过就几十步的距离,即便这几十步的距离并不够让我们想出脱身之计,但也足以令我们深知越是危急关头,就越要冷静的道理。 听到白飞飞的声音,熊猫儿首先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原本依着熊猫儿的性,是一出来就要找白飞飞拼命地。但熊猫儿毕竟不是纯粹的武夫。沈浪一点拨,他立刻就明白小的性命毕竟就掌握在她的手上。冲动不仅救不了小,还会拖累大家,让事情变的更加不利。 “在下等人何德何能,竟劳动王爷深夜还在此久候?”沈浪微笑着举手作揖,却在放开我的手时快速的在我手掌上面划了几笔。 王!他的意思是说王怜花?我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王怜花果然不在现场,而快乐王……看着他身上的新衣,我突然忍不住微微一笑,郁闷之气突然缓解了许多,看来这场火马阵的效果要比我想象地还要好,就连快乐王也被火势殃及而被迫换了身干净地衣服,难怪他的脸色会这么难看了! 呵呵,不过他地宝贝胡没有一点损伤,这真是太可惜。 “王爷本是非常人,待客之礼自然也特别的很哪!”熊猫儿抱着虚弱的小,半冷不热地道。 快乐王原本阴沉的目光突然闪过一点寒光,并没有立即回答,但阴鸷的目光却若有形之箭般在我们几人的脸上扫射,散发出极其庞大的气势,锐利地仿佛要在我们心刺出一个深深的洞来,我们此番利用火牛队大闹快活林,损伤倒是其次,却不缔于在几乎从未有过败迹的快乐王面上小小的扇了个耳光,因而此刻他非但面上有些挂不住,而且心必定憋气难忍、恼怒之极。他开口则罢,不开口就更代表他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及常人绝难承受之怒火。 只可惜,他的气势虽然骇人,可沈浪和我却也不是经不起吓的角色,更何况我们已料定了就算我们的话语之所有所撩拨,他也不能失控发怒。只因快乐王一向自认是大英雄,他虽然如愿地围堵住了我们,但此刻却也正是他需要愈加地维持他的风度、以挽回失去的威严之时,他是断断不能容许自己发怒的。 “朱姑娘先是突然不辞而别,又纵马四处放火,将好好的一个快活林,折腾的七零八落的,又岂是做客之道呢?”白飞飞笑盈盈地起身,聪明地接过话头,她今日没有如同往常一般身着白衣,而穿了一件织金的淡粉锦纱,那些金线在火光的映照下。不住地发出若隐若现地闪闪光泽,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别样的华丽风情,风采逼人! 相比之下,经过一个晚上的逃亡和烟火的熏燎,我们五人的样却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和落魄。 不过,就算我现在行同乞儿,我心也无一丝的自惭。相反。我以前一直以为白飞飞地容貌和自己不像上下,比不出哪个容颜更丽。但现在我却觉得我们根本就不存在可比性,只因,一个人的心若已扭曲至此,皮相再完美又怎么样?不过是红fen骷髅罢了,人和骷髅又如何比美呢! “不辞而别?呵呵,既然有强留地主人,自然就有强走的客人!何况我若不离开。难道还等着某些阴险毒辣的人再来毒害我们一次么?”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是先来找我了。我心冷冷一笑,先是侧头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修远,又语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白飞飞,才缓缓地微笑道。 白飞飞的眼顿时有精光一闪而过。她是个冰雪聪明之人,我如此明显的暗示,她不会想不到我暗指的那阴险毒辣地人是谁。 “朱姑娘误会了,”快乐王忽然一改阴沉的面色。纵声笑了起来,满场的肃压气氛顿变,“朱姑娘yu体尊贵,本王岂敢强留朱姑娘,本王原先只不过是想和朱姑娘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实在不曾想到竟反让王云梦那贱人有机可乘。所幸朱姑娘凤体平安无事,否则本王纵然百般追悔也是不及啊!” “是啊,王爷久慕姑娘之名,敬为上宾还来不及呢,岂会有加害之意?得知姑娘失踪之后,王爷焦心不已,不仅立刻传令下去,务必要把姑娘安全地救回来,而且还亲自带人搜索,一夜都未曾休息呢!” 白飞飞立刻甜笑着附和。快乐王手捋长须微微一笑。目怒火尽收,竟不见一丝方才的阴沉。 “哦。原来都是误会呀?这么说,王爷其实都是为了七七好了?”我心暗惊快乐王的转变,面上却微微一笑,随手地勾起一缕散发绕到耳后,故意四下环顾,“这么说王爷摆下这么大的阵势也是为了七七好了?” “朱姑娘又误会了,朱姑娘乃是王爷最尊贵的客人,飞飞又怎敢对朱姑娘无理呢?事实上,在方才听到朱姑娘声音之前,我和王爷可都不知原来朱姑娘早已和沈公他们一起了呢?”未等快乐王开口,白飞飞已抢先接口。只见她轻轻地挥旋了一下袖,娇笑道,“王爷自从和沈公在花园之定下赌约后,就将快活林地防卫全权地叫给妾身代理,妾身既身为王爷的人,又得王爷如此信任,自然要竭尽所能地辅助王爷,只所以布下这些,不过是想留下沈公、熊公和小姑娘,为王爷赢得花园之赌约而已。” 熊猫儿忍不住冷笑道:“你们还有脸提花园赌约,王爷你当时可是亲口答应,只要我们三人能离开快活林,就不再派人围追堵截,难道王爷却又要翻脸不认帐么?原来堂堂的快乐王,不过是个言而无信之徒!” 沈浪也缓缓地道:“在下一直极为敬佩王爷,觉得王爷实乃当代之大英雄!但王爷此刻之举,确实令在下失望。” 快乐王眼精光顿闪,白飞飞已咯咯地笑道:“王爷当然是言而有信的大英雄,说过的话自然也会算话,各位此刻若已离开快活林的区域,妾身和王爷自然丝毫都不会阻挡……” 熊猫儿哼道:“现在我们分明已经出了快活林,赢了这场赌局,莫非你还想说我们还在快活林之内么?” “自然是未出了。”白飞飞笑得花枝乱颤,“各位请往那边看!” 随着她手指地方向,远处几十丈米处突然点起灯火,熊熊的火光赫然照着一块刻着“快活林”三字、起码重达几百斤的石碑! 快乐王见了这石碑,眼锋芒突然尽去,立刻又露出了那种一切都在掌握之的笑容来。 白飞飞甜笑道:“各位可看清楚了,此刻你们双脚所站的位置可还在快活林里面。” “怎么可能!这个地方怎么能也算是快活林?”熊猫儿又气又怒地道,“快活林明明早在两座山头之后了,你们别以为把路碑搬到这里来,这里就能算是快活林了。” 白飞飞掩嘴轻笑,道:“这里是不是快活林,可不是我说了算,得由榆县的父母官说了算。好教各位得知,飞飞早已向县衙大人申请了扩建快活林事宜,这样的石刻路碑,可不止东山这边有,西山那边也有一块哦!” 我和沈浪看了一眼那石碑又相视了一眼,且不论这石碑是否是从别处临时移来,总之他们的面上已有了证据,至于这个证据是真是假,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属于快活林的范围内,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地是如今我们正受制与人,占尽了下风……白飞飞地心计,果然很深啊!她不仅早早地对小下了蛊,还将一切都预料在先,说不定快乐王和沈浪他们之间的赌约也是她想出来地。 我们这边一时无语,忽闻边上响起一阵奇异的咯咯作响声,原来熊猫儿忍不住气的握紧了双拳。 “猫大哥,朱姐姐,都是小不好,小不该要求停下来休息的。”感受到熊猫儿的愤怒,依偎在他怀的小突然低泣道,适才那番剧烈恐怖的疼痛虽将她折磨的憔悴无比,但她的神智却还清醒,她显然以为是自己拖累了大家后悔不已。 “不是你的错。”沈浪柔声地安慰道,“他们早已算好了方向埋伏多时了,就算我们没有停留,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沈公说的没错。”白飞飞笑道,“如何,各位应该愿赌服输了吧!”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就直说吧!”熊猫儿寒着脸道,“我熊猫儿要杀要剐都随便你们,不过王爷你要还自认是个英雄,就赶紧把小身上那见鬼的什么蛊而解了,别拿这套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人。” “熊公说话可要小心呢,这话如果让南疆的人听到了,你这一生就别想再有安宁的日了,”白飞飞毫不生气,反而似乎还好心好意地劝解,“你可知为了这母金蚕蛊有多珍贵难得,我告诉你,就算是正宗的养蛊世家,花费百年也不一定能养成功,更不论它在南疆人心的地位了。不过熊公尽管放心,只要妾身不吹这笛,这位***绝对一丝儿都不会疼。” “你……”熊猫儿气的直咬牙,却又偏生无可奈何。 白飞飞得意的笑了笑,忽然回身向快乐王福了福身,柔声道,“王爷,眼下夜深露重,是不是请各位佳宾先回园好生梳洗休息一番,待明日再作长谈呢!” 快乐王手捋长须,一脸亲切地微笑点头道:“就依爱妃,朱姑娘、沈公,两位可有意见?” 沈浪微笑道:“王爷盛情,自当拜领。” “意见倒没有,不过,”我淡淡一笑,看了看修远,凝视住白飞飞,“我这一位侍卫为了保护我而被奸人所害,身奇毒,只怕过不了一会就会发作,我想以白宫主的才能,小小之毒必不在话下,白宫主可愿妙手相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聪明如白飞飞,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ps:推荐票总额马上要冲破十万大关了,大家不要吝啬票票哈! 第二百零一章 从容 第二百零一章从容 众人的眼神,顿时齐齐地落在白飞飞的脸上。 只见白飞飞面不改色地嫣然一笑,道:“朱姑娘的侍卫既是在快活林的毒,说起来妾身和王爷多少也有些责任,就算朱姑娘不提,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王爷,您说是么?” 快乐王捋须笑道:“不错,朱姑娘放心,本王一定会即刻派人解去他的毒。” 白飞飞笑道:“王爷,难得朱姑娘如此信任妾身,这事儿不如就交给妾身,让妾身来为姑娘分忧吧!” 快乐王点头道:“也好!” 我嘴角微微一勾,道:“如此,多谢宫主了!” 她的回答早已在我的意料之,我若把她曾扮演过云梦仙的真相说出来,对她可是只有害而无利,快乐王生性多疑,她这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冒这个险。 见她如此爽快就答应,熊猫儿不由地冷冷地道:“白宫主可不要故伎重演,又偷偷地下什么蛊啊毒啊的才好!” 白飞飞笑容一滞,随即媚笑着移开话题,道:“熊公多虑了!朱姑娘,沈公,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快乐王,快乐王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白飞飞立时转过身,纤手微微一挥。 只见一阵轻微的悉数声,树林两边立刻急步走出两队人马,一队是几十位手持奇怪长筒的少女。一队是同样手持刀箭地彪形大汉。少女们脚步轻盈地在我们面前排成两列,跟着周围的弓弩手和刀手也齐唰唰地收起了弓箭,侧身齐步,和先前的那队大汉融在一处,很快就组成了次序井然的新队形,将几十位持筒的少女和我们都严严实实地围在间,而前方早有人牵了五匹骏马过来。走在列队间方才站住。 一切都布置地妥妥当当,白飞飞这才姿态优雅地做了个手势:“各位请吧!” 熊猫儿首先重重地哼了一声。抱着小大步地走向马匹,将小放到其一匹后立刻一跃而上,和她同乘一骑。修远默然地跟在他后面,我和沈浪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手握住对方,坦然无惧地走了过去。 白飞飞手下所持的那些长筒,里面所装的自然不是毒液就是毒气了。为了防止我们逃跑。白飞飞可真用了一番心思啊! 此时快乐王原本已恢复了寻常地神色,但见我们一携手,目光突然一下又冷冽了下来。我在心冷冷地一笑,反而更加挺起了胸膛,更加握紧了沈浪的手,直到要上马前才分开。 经过一宿地折腾,当队伍开始返回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了。 我们夹在队伍间。看着夜空一点点地变得青蒙,又一点点地转成一种极为悦目的青碧色。昨夜那些原本浓郁暗沉的云彩,不知什么时候稀散开来,有些仍成团成堆如棉花,有些却似上好的轻巧的丝絮一般,然地浮在天空底下。我知道再过不了多久。这些云彩就会被初生的霞光染成一种极为美丽地粉红色,然后,新的一天又会重新开始! 只可惜,这新的一天对于失去自由的我们而言,只不过是昨日的延续而已。 闻嗅着山林异常清新的空气,我突然想起了晋城的那个早晨,我和白飞飞一起在后花园散步的情景来。那时,白飞飞还是我们地笼鸟,没想到不过才月余光景,形势就翻身倒转。反变成我们受制于她了。看着前方的豪华马车。我再度讽刺地一笑,人生之事。真的是难以预料啊!如果当初我没有轻易地放走白飞飞,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呢?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察觉到我的心情,并排而行地沈浪忽然侧头柔和地看着我。 我回他一个温婉而无惧的笑容,“我不是后悔也没有害怕,只是心突然有所感叹罢了。” “人生之变幻就如同天上万千的云朵,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它会变成什么形状,因此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心。”沈浪微笑道,目光清澈而明朗地微微闪动,他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但我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错,人的一生确实存在无穷的变数。就如同前一会我们还以为已逃离了虎穴,却没想到马上又跌进了陷阱之一般,命运之多变的特性,也不会仅仅在这一刻。不管我们回到快活林心之后,等待我们地是什么,也不管快乐王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至少我们现在都还活着,而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机会,向来都是给予有所准备地人的。 而且……我微微一笑,虽然现在我们地身边不是毒雨就是箭林,看起来危险无比,但实际上我们已非常清楚,只要我们不妄动,那些所谓的危险就纯粹是一种摆设。 只因,如果快乐王想置我们与死地的话,早在刚才就可以将我们一举消灭了。我们的身手就是再好,也难以在几十支毒筒和数百支利箭之下保得万全,更何况快乐王和白飞飞还亲自坐镇,真要拼的话,我们其实毫无胜算,顶多就是在临死前拉上几个垫背而已。 更何况,以快乐王和白飞飞的性,他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抓住将快活林林搅得个天翻地覆的我们,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让我们死去?就算不想收服或利用我们,至少也会折磨折磨我们,好多多少少地出出气。这样一想,说起来,我们的下风落的还不是很厉害呢! 呵呵,没想到我和沈浪相处久了。竟也学会他这个乐观之极的人生理念了。我不由地抿起唇,看着沈浪又微微一笑,心底地阴霾透出了更多的光亮。 我们的神情自然已落在了旁边的人眼里,立刻就有人纵身赶往前面的马车,显然是报告去了。 去吧,告诉他们我和沈浪两个人不停地在眉来眼去,让快乐王和白飞飞伤脑筋去猜想吧!我索性公然地向沈浪挤了一下眼睛。抿着嘴轻笑不已,沈浪好笑地摇了摇头笑我调皮。 “朱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面色稍微恢复了一点红润的小,窝在熊猫儿地怀里又是自责又是奇怪地问道。 “为什么笑不出来啊!”我俏皮地歪了一下头,示意她看向头顶澄澈的天空,打趣道,“难道你不觉得今天地天空颜色很美么,还有那些各式形状的云彩。或丝丝缕缕,或如花绽放,简直美的如梦如幻,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旷神怡呢……对了,说起这些云彩,倒让我突然想起一首诗来了。我念给你们听:舒卷意何穷,萦流复带空。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莫怪长相逐。飘然与我同。沈浪,我来考考你,你可知这首诗的出处啊!” 沈浪含笑道:“这是唐代诗人皎然在南池所作的杂咏之溪云,” 我笑道:“你既一口就说了出来,那你也来吟一首应景的诗吧!” 沈浪微一沉吟,即吟诵道:“东西那有碍。出处岂虚心。晓入洞庭阔,暮归巫峡深。渡江随鸟影,拥树隔猿吟。莫隐高唐去,枯苗待作霖。”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小杜的诗。”我拍掌欢快地笑道,“常言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你地枯苗今天看来是有救了。” 熊猫儿自上马后就一直没有再说过话,难得地拧着眉头。但见我们非但没有面露忧色。反而还有闲情逸致重重地包围间吟诗看风景。不由地惊奇地睁大了眼,好象看怪物一般地看着我们。百般不解。不过他不愧也是个聪明人,当他看到快乐王的人开始不时地往马车那边跑后,立刻就明白了我们正是要快乐王和白飞飞猜不到我们的情绪和用意,换成他们来头疼头疼。 于是他转了转眼珠,一展愁眉,不仅也加入闲聊,还有意无意地大声讲起各种笑话和趣闻来,不时地爆发出他那特有的招牌朗笑声。一时间,静默有序的队伍间,顿一改压抑的气氛,反充满了欢声笑语,惹的快乐王和白飞飞的手下,频频神色古怪地侧目,估计他们可能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连身家性命都落在别人地手里了,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跑了几次后,外围的人很快就安静下来,不论我们说什么笑什么,一律都假装没有听见,自然是快乐王吩咐过了。 队伍稳定而又安静地前行着,由于快活林是依山而建,绕过两段山路之后,骑在马上的我们很快就将整片快活林收入眼底。 倘若说原来的快活林简直就是一片绿色的碧波,那么,此刻显露在晨曦之下地快活林,就如同一头又被火燎过的秀发,非但美感顿无,而且显得分外的触目惊心,就连空气也隐隐地弥漫着燃烧后的特有味道,提醒着所有人昨日的混乱和狼狈。 “哈哈哈……烧的好,烧的妙,烧的呱呱叫啊!”看到眼前这一幕,熊猫儿先是怔了怔,然后突然拍掌大笑起来。他这一笑,立时引得快乐王的人马集体怒视,可熊猫儿哪里会在乎他们的眼光,不仅丝毫也不收敛,反而还故意和小对着那些被火烧过地地方指指点点,笑地越发的开心。 我和沈浪相视一笑,也不禁跟着莞尔。 这一次我们虽说还是没能逃出快活林,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收获地,至少我们也曾将快活林搅了个天翻地覆,而且为了扑灭四处而起的凶猛火势,快乐王的那些精锐人马必定也没少遭罪,别的姑且不提,单看快乐王那身重新换上的干净衣服和见到我们时那阴沉的脸色,就足以想象当时令的众人焦头烂额的情景了。 呵呵,能令的快乐王也狼狈如斯,感觉确实不错! ps:亲们,大家手里还有月票不?要是有的话就帮忙给书号84024的《回到明朝当王爷》投上一票吧!谢谢! 第二百零二章 试探 第二百零二章试探 本以为进林之后,看到的必定是一片狼籍不堪,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所有起火的地方都早已安排了一队队人马在迅速地清理着现场,打扫的打扫,搬运的搬运,房舍废墟里焦黑的地砖墙面都被敲下,重铺上新的,树林里枯黄的树干索性也被砍下移走,移植上绿树和花草,泼上新鲜的水,所有的工作都显得极为有条不紊…… 我们互望了几眼,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 快乐王果然不同凡响,即便在遭遇如此狼狈之后,调度竟然还能如此有序,经过一晚上的救火和忙碌,这些下属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掩盖不住的疲态,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动作依然没有一丝迟缓,彼此之间配合地也极为默契。 如果原武林不能很好的联合起来,面对这样一支精锐的队伍,原的处境实在堪忧啊! 我们一路行进,越接近内围,火灾现场就处理地越干净,加之那些未被火势所殃及的树林里,早早地就传出了悦耳的鸟鸣声,一切似乎依然充满了生机。进了内园之后,我们就被分别带下去安排沐浴梳洗,临别前,沈浪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笑容,我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立时平静了下来。 我和小被带进了快乐王的内宫,然后又分别被几个姿容秀丽的使女引我入各自的浴室。 进入浴间后,我只略瞧了一眼屋的构造和摆设。就知道光是这座浴池地造价就必定不菲,浴池的四周似密又疏地悬挂着朦胧的轻纱,池边的一圈地面全是用大小相似的七彩河卵石铺就而成。白玉雕砌的清澈水面上早已撒满了新鲜的花瓣,就连空气也有着隐隐地花香。透过花瓣间的间隙,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同样铺着美丽地小石…… 快乐王确实挺会享受的,就连姬妾们的浴池都已如此奢侈,真不知白飞飞和他自己的专用浴室还会如何豪华。不过现在我确实非常需要很好的休息。只因我深知接下来我们所要面对的一切绝对不会轻松,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地精神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才行。而这样一个舒适的水池。可以舒缓我大部分的疲劳。 我淡淡地一笑,将这些无关的念头抛到脑后,缓步踏入池,将身淹没在鲜花之。赤luo的肌肤一接触到温热的泉水,便自然地张开了细细的毛孔。我轻哼了一声,自从离开家以后,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享受到这样舒适地沐浴方式了。还真感觉有点怀念呢!水波轻柔地荡漾在我的身上,使女们的动作恰到好处,一股疲倦的感觉迅速地涌了上来,催人入梦。我索性全然地放松了身,阖上双眼,双手随意地拨动着,任由两个姿容秀丽的使女细心地服侍着我。 “小姐!”正当我似醒似梦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一个极低地声音。 “嗯?”我继续闭目养神。那使女一边轻柔地将同样散发着花香的发膏抹在我发上,一边继续道,“公太奴婢告诉您,让小姐暂且先忍耐几天,公一定会设法救您出去。” “公?哪个公?”我不由地心一跳,微微地睁开一丝缝隙。却见另一个使女已然不见踪影,身边只有一个长着一双娇媚的单凤眼的少女。 “小姐难道不记得我家王公了么?”单凤眼的使女假装给我揉搓秀发,愈加地贴近我的耳朵。 王怜花!我心一喜,刚要开口,心头突然闪过一道疑虑阻止了表情的遗漏。不对呀,这个使女真的是他的人么?我刚刚回到快活林,王怜花就安排人来接近我,这也太冒险了吧?再说快乐王还没完全相信他,他有这么容易在快乐王的内宫之安插他自己地人么?还有,刚才服侍我地使女明明有两个。另一个去哪里了?这其会不会有诈? 想起在花园时。王怜花曾以为自己是被白飞飞放走的,还说白飞飞是盟友……我暗暗冷笑。原来如此!这个使女只怕根本就不是王怜花地人,而是白飞飞派来试探我和王怜花之间真正的关系的吧!她背叛了和王怜花之间的协议,王怜花又曾单独来见过我们,她怀疑是王怜花帮助我们逃跑也是情有可源,哼……这些念头在心旋转不过是在瞬间而已,表面上的我却立刻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的王怜花?” “嘘……”那单凤眼的使女慌忙示意我声音低点,“正是,小姐刚刚回到快活林,我家公就知道了。公怕小姐担心,特地冒险让奴婢传信……” 我假装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打断她的话,“我没听错吧,王怜花想救我出去?哈哈哈……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他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好心善良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你轻点啊!要是被人发现了,公的处境就危险了。”单凤眼的使女惊慌地看了看浴室门口,见没人出现,才舒了口气,“我家公对小姐的一片心,小姐难道现在还不清楚么?” 呵呵,演的还真像!我瞟了她一眼,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他的一片心,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三番两次地被他捉去,还差点葬身在悬崖之下,烦请你转告他,这样的心,我朱七七拜领了!只要他不再动什么歪脑筋,我就谢天谢地了!” “小姐你真是误会了……”单凤眼的使女还想分辨。 “你不要说了,要我相信他,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不再理她,换了个姿势。让长发能顺利地清洗,同时重新闭上眼睛。只听那个使女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专心地给我梳洗。不多时,另一个使女领着一队捧着各式服饰的少女在帷幕后等待。 可我地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我们自从被迫回快活林,虽然一路都显得很开心。可是谁都知道心的隐忧是结结实实地存在的,此时此刻。王怜花确实已成了我们的另一个希望,只是白飞飞显然已对他有所防备,他能帮到我们么? 沐浴之后,人果然就神清气爽了很多。 不过当我披着浴袍看着那一堆粉绿红黄的五彩宫装时,忍不住微皱了一下眉:“没有其它素淡点的衣服么?” 使女恭敬地回答:“回小姐,因为时间紧迫一时还来不及缝制新衣,还请小姐暂且将就一日。” “算了。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而已。”我挑了套颜色相对最浅的鹅黄色纱裙,任她们为梳妆打扮,那使女十分乖巧,立刻从我选衣服地口味上看出我不喜欢太繁杂的打扮,因此只给我挽了个简单地发型,配以简介的饰品,并留下三分之一的青丝柔顺地垂在肩上。 随后我就便引往一个小花厅,单凤眼的使女低眉垂眼地立在门口送我离开。 我嘴角轻轻勾起。我等着你去报告白飞飞,如果是我料错了,确是我王怜花派来的人,他自然会想办法再以可信的方式来接近我,我这样对他和我才都是最安全的。 厅里早有人准备好了精美地膳食,满满地摆了一桌。竟都是我以前在家时最喜欢吃的早点,浓浓的新鲜豆浆、薄薄的雪菜饼、晶莹的点睛饺、清香的桂花马蹄糕,以及各色的小菜,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边上碟所摆放地各类试毒器具。没想到他们居然早就把我的饮食爱好调查的这么清楚,我微微地扬了一下眉,神色自如地坐了下来,也好,许久没有尝到家乡的味道,就好好地享用吧!我一边看似然地用膳,一边却不住地在思考他们可能掌握了我多少的秘密? 刚漱完了口。也重新梳洗过的白飞飞就巧笑颜兮地走了进来。 她依然是一身白衣胜雪。满头地乌发只用一根镶着细碎宝石的额饰随意地系住,正恰到好处地将她如玉的面庞衬的加倍娇艳。打扮地竟比我还简洁。看到我一身鹅黄宫装,白飞飞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一双妙目先是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眼,才轻笑道:“本想重新为姑娘制作合身的衣裳,可因时间过于仓促,飞飞只能将王爷赏赐的新衣先拿过来,因为飞飞一向偏爱白衣,因此那些以上都还未穿过,朱姑娘穿着可还觉得合身。” 我早料道这些衣服是她的了,否则衣料的质地也不会那么珍贵柔顺,我微笑道:“多谢宫主割爱!” “妹妹喜欢就好,”白飞飞突然改口,亲热地上前一步想携我的手。我原想不着痕迹地避开,可一转念又任由她握住,“飞飞自第一眼见到妹妹,就知道妹妹地绝色风采当世再也无人能及,艳冠群芳、国色天香这些词儿,也只有妹妹你这样地人物你才能配的起。今日妹妹穿上这套衣服,可真要羞煞姚黄了。” 我淡淡一笑:“衣物不过是身外之物,可穿便好,颜色不重要。若要说这世上谁地颜色最能倾城,最为楚楚动人,只怕数来数去还要数白宫主了。”什么妹妹姐姐?那时在晋城我怜你身世,总以为你还有一线可挽救的可能,因此那姐姐叫的也还有几分真心,可到如今,呵……白飞飞白宫主,你还有必要做戏么? 白飞飞似乎没听到我的称呼,依然笑mimi地道:“朱姑娘出身富贵之家,对于打扮却如此平和,实在难得啊!不过,姑娘天生丽质,纵然只是素颜超天,也足以抵其它的人间绝色,飞飞岂能相比呢?” 我再笑,却不再语。 见我对她的恭维丝毫不感兴趣,白飞飞眸光一闪,改拉着我的手一同走往门外。“飞飞此来,一是为了迎接妹妹前往缀碧轩,二来是想告诉妹妹,飞飞总算不辱使命,适才已将上官公的毒解清了,也已重新包扎了他手臂上的伤,只需静养几日,很快就很康复。” 我似笑非笑:“如此劳烦宫主了。” 白飞飞嘴角含笑,语带深意地道:“妹妹这下总该把心放回肚里去了吧!” 我也勾起唇角,道:“宫主明知我的心只能算放回了一半,又何必如此之问呢?” 白飞飞的目光陡然变寒,如冰箭般直视着我,但瞬间又如春风暖化,轻笑道:“妹妹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有些东西只能拿来用一次,却不能用第二次的。” ps:这些天浮尘一直都睡不好,每天起来时腰总是很酸痛,因此精神不是很好,真怕肾结石又犯了,汗……几年前浮尘就是因为肾结石疼痛而差点被医生误症为阑尾炎要挨刀呢!想想就恐怖,明天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了。 第二百零三章 谈判 第二百零三章谈判 白飞飞言的警告之意我很清楚,正如我一句话她就明白了我早已识破她假扮云梦仙的事,我其实心也很她虽因我的威胁而解开修远的毒,可作为重要筹码的小,却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我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想再试探一下而已,关于小和我们的命运,稍后自然一切都见分晓。 当下也不和她再辩驳,只是轻轻地抽出了手,自如地理了理因风而乱的发丝,任凭轻柔的长裙被穿林的山风疾速地拂动,昂首向前,淡淡的道:“走吧!” 我们回到快活林已有好一阵了,当时曾陪伴我们一路的云彩,此时早已褪尽了绚丽的颜色,只余下一片又一片的灰色,如同阴霾发酵般四处地扩散膨胀、悄悄地汹涌着,于不知不觉间就把原本湛蓝的天空几乎遮盖的密密实实。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两边的树林被一阵紧似一阵的山风虎虎地吹拂着,不断地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偶尔有几片凋零的花瓣从眼前飘过,坠向不知名的树林和摇晃的草丛。白飞飞还保持着笑容,但我不用正眼看她,只需一点余光也可知道她的笑没有半分渗入眼。 出了内宫,转往缀碧轩的迎客厅。 快乐王用来待客的房舍,自然也是精致异常的。这一带丝毫未受昨夜火势殃及,四周的林木依然扶疏,各色的花依然艳丽。假山玲珑,轻泉细流,栏杆自然还是鲜红地,瓦片也自然还是碧绿的,所有的风景美丽如常。 我们并行着方踏上回廊,就听得前面花厅里有一个雄浑的声音在气呼呼地嚷道:“快乐王的花样可真多,我们既然已回到快活林。要打要杀直说就是了,可他居然二话不说就要我们先洗澡。还说不洗干净就不让我见你们,还非要老换上这身别扭的衣服……靠,这是哪门的臭规矩,连老脏了丑了他也要管?” 我微微一笑,快乐王这毛病么,说好听了就是爱好整洁,说难听了。就是有过度地洁癖,绝不容许和藏污纳垢之人共处一室,我们昨天这么一折腾,身上哪能不脏?他受得了才怪! “有热水可以洗还要抱怨,像你这样的脾气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等厅里地人开口,白飞飞已扬声笑道,说话间,我们已转到厅前。 “哼。你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听到她的声音熊猫儿显然没好生气,正准备转过头去,但看到我立刻绽开憨厚的笑容:“好妹,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猫大哥!”我笑着招呼,眼睛却已不自觉地转到他旁边那道身影上。“沈浪……”只吐了两个字,忽然觉得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出神地凝注着他含笑的眼。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沈浪身着锦衣华服、如同翩然贵公的模样,他本来气质就佳,只是平时那身寻常的蓝布以及低调地为人处世掩盖了他的风采,此刻焕然一新之后,只是一个随意的起身动作都有说不出的从容和潇洒,更不论他那原本就异常迷人的微笑和和眼始终从容的自信。 谦谦君兮,温润似美玉! 没有如王怜花那如夜明珠般四射逼人的亮眼光华,也没有如熊猫儿似的豪情奔放。更没有如快乐王般地骇人气势。可他只不过是微微含笑的站在那里,仿佛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贴近他温和的迷人的微笑……与他目光交缠的那一刻,我地心突然生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这就是沈浪!我真心相许的爱人,一个近在咫尺、有血有肉的英雄。 “七七。”沈浪微笑着叫了一声,身虽伫立不动,眼却流露出与我相似的眼神,如水柔和。 “呵呵——乖乖,七七你今天这身打扮可真是漂亮,象是刚从天上飞下来似的。”熊猫儿起身横插到我们间,笑着围着我绕了半圈,又扭头看向沈浪,突然挤了挤眼,笑道,“看了你们两个,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郎才女貌,不像某些人,就是皮相长的再好,也藏不了内里的毒蝎心肠。” 这个熊猫儿,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开我们的玩笑和损人,不愧是胆色过人地熊猫儿,遇强不弱,仍保雄风。我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地微摇了下头,迎着沈浪没有掩饰的赞赏目光走到他身旁坐下,给他一个微带羞涩地甜美笑容。以前的我之所以处处和沈浪保持着距离,倒不是因为什么男女有别,只是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就对他动了心,可如今我们心已相印、情丝已缠,又已对修远明言了愧疚,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那一边,对于熊猫儿的讽刺,白飞飞却只当作没听见,自顾地走向上方次尊的右首之位坐定,这才眼波流转着看了一眼众人,娇笑道:“各位稍且等候,王爷一会就来。” 她话音刚落,门口便有两位垂髻少女跟了进来,规规矩矩地给上茶。待转到沈浪面前的时候,听到沈浪优雅地道了声“多谢”的时候,那一位少女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不仅手抖了,身仿佛也软了,好不容易才勉强地收起旧茶换上了新茶,偷看了一眼沈浪后就飞也似地逃了下去。 我突然想起原著里沈浪一到快活林,就把那些明珠春水什么的少女迷得晕头转向的样,不禁抿嘴暗笑了一下,我现在总算有些明白他为何一直都穿的那么朴素了,他换了这身衣服后,丰神俊秀的气质立刻就尽显无遗,连我方才都有些移不开眼睛,更别说这些小丫头了。 这样下去。他的仰慕者只怕不会比五哥和王怜花少了! 沈浪当然马上察觉到我暧昧地眼神,侧头就要向我望来,我忙忍笑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修远和小。 他们两个自然也都换了新衣,气色看起来都比原先好了许多,修远的面色更是平和,接触到我探询的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后表示已无恙后便垂下眼去。而小却是一反活泼的常态,只勉强地冲我笑了一下。就匆匆地收起笑容低下了头躲开了我们的视线,显然是还在自责自己连累了我们。 我的微笑顿时转为缕缕苦涩,小奔波千里只为了来寻找熊猫儿,性和原著地朱七七何曾相似?虽说我们确实是因她而身陷于此,可又怎能把事情怪罪到她的头上呢?她也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要怪只能怪眼前这位外表柔弱如草,实则心机深不可测地白飞飞。她也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却居然能早在沈浪和熊猫儿前去索人时,就已想到利用小来对付我们,这样时刻充满算计的心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到白飞飞的手段,我不由地瞟了坐在上方右首的她一眼,却发现她微带闪烁的目光刚从沈浪身上移开,正掩饰性地端起了青瓷茶杯。 “这是以今晨刚从山顶汲来的新鲜山泉烹煮而成地君山银针,沈公和朱姑娘应当都是懂茶之人。不凡来评价评价。”白飞飞笑盈盈地招呼着,完全一副热诚好客的女主人的样。可这客气的背后,却是隐藏在偏间里的至少二十名以上的弓弩手和名急风骑士。 我和沈浪互望了一眼,相继顺从地端起茶盅从容自如地闻香品茗,修远虽说此刻的身份是我的侍卫,但他本就是名门之后。又是郑州双杰之一,自然也懂得一些茶道,因此一时间,我们三人都没有说话,仿佛只是纯粹来喝茶作客一般,专心地欣赏着橙黄明净地汤水以及杯底那聚成一团的根根嫩黄。熊猫儿却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情,可看我们都是一副镇定的样,张了张嘴又将涌上来的话吞了下去,端起茶就是一大口。 快乐王并没有如我想象的让我们久等,慢地品了一小会。外头便远远地传来了响亮的连声报唱:“王爷驾到!” 驾到?呵呵。还真是一副王爷的派头。我不动声色地微低着头继续品着,说起来君山银针的醇厚带着爽甜的味道。倒也比较合我的口味。 “本王来迟,让各位久等了!哈哈哈……” 人影未见声相闻,白飞飞早已笑颜如花地迎了出去,而我和沈浪却是听到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接近花厅,这才放下茶盅一起站了起来,目光淡然地对上龙行虎步的快乐王,既无惶恐不安更无害怕意味。 快乐王大笑着大步迈入花厅,走向上坐,身后跟了个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独孤伤。 不过才几个时辰间,快乐王竟又换了一套深紫锦服,梳的整整齐齐地黑发上束着亮闪闪地王冠,面上红光四射神采奕奕之极。经过多年的养尊处优和人上人生活,他地举手投足之间本来就早已充满霸者的桀骜,虽然昨夜见到我们之时,心正是郁结之时难免有失威严,可此刻我们都已落在他手,他的气势就立刻突显了出来,目光顾盼间,还真有几分王者之气。 可是,王怜花呢?他去哪里了,这样的时刻,他不是也应该跟随在快乐王左右么? “王爷好气势!”沈浪微微一笑。 熊猫儿却没沈浪的好耐心,快乐王一坐定,他就大上嚷道:“我熊猫儿生性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解了小的蛊毒,你们就直说了吧!” “熊公且先稍安毋躁,”快乐王抬起那只带着三个戒指的手,先做了个请大家入座的手势,才含笑看向沈浪,“沈公觉得本王这支队伍如何?” 他这一句虽是询问句,但面容之上的神情却尽是自豪之色。 沈浪微扫了一眼跟随快乐王而来,此刻正分陈在院落和回廊之上全副武装、个个笔挺如樱枪面色整肃的剽壮大汉。含笑道:“王爷之雄才大略非常人可及,旗下自然也都是好手,端看昨日那番进退有度地纪律,就知必已久经沙场骁勇异常,如此强劲的队伍定是王爷的好助力。” “哈哈哈,不错,这支队伍乃多年前本王亲手所创。自从跟随本王以来,大小战役早已不下百次。到如今每一位都已能以一敌十,尽次于本王的急风骑士。”快乐王得意手捋长须,纵声长笑,而后陡然目射神光,落在沈浪脸上,直呼沈浪名字吐出惊人之语,“沈浪。如果本王愿将这样一支队伍交付于你,你可愿带领他们帮本王建立千秋功勋?”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震动,连白飞飞也微变了脸色,显然没料到快乐王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承诺。 “在下不过是一介江湖浪而已,恐怕难以担当此重任!”沈浪也似想不到快乐王会真如熊猫儿所要求的这般直率,不由地怔了一怔,但瞬间微笑又现。这微笑看起来仍是那么地从容,却又带着三分懒意,让人弄不清他是真拒绝,还是谦虚。 快乐王目光如炬,没有放过沈浪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并未因他看似摸棱两可地话生气。但周身的霸气却更为强盛,大笑道:“本王自认看人地眼光从未出错,本王既说你担的起,你自然就绝对担的起,沈公你又何必过谦?” 沈浪淡然笑道:“不是在下自谦,而是王爷过誉才是,如今王爷手下四使俱全,又有白宫主这样不让须眉的好助手,哪里还需要我们这些手下败将。” 白飞飞咯咯地掩嘴笑道:“沈公真会开玩笑,妾身不过是女流之辈。不过是会一些小伎俩而已。而且妾身平生之所望只不过是好好侍奉王爷而已,难里能同沈公熊公这样的大英雄好男儿相比呢?” 快乐王朗笑着摆了摆手。道:“飞飞确实也是本王的好助手,可她终究只是个女,虽有奇才却不宜带兵打战。眼下本王座下除了怜花这个新任财使还有些才能之外,其他三人就算全加起来也抵不上沈公一根毫毛。” 沈浪笑道:“他们三人都是跟随王爷多年的忠心下属,王爷这样说,难道就不怕他们寒心么?” 他说这话时,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快乐王身后独孤伤地表情。却见他宛若根本未闻,依然木然着一张瘦削的死人脸,笔直的身也丝毫未有颤动,好象自己根本就不在所说的三人之。不过,快乐王身边向来只留最强之人这个道理,他应该很明白吧?如果他的性情依然同原著一般无二,那么当他落败给熊猫儿被快乐王叱喝而走的那一刻,就应该有些心灰意冷了,此刻快乐王再如此贬低自己,只怕心早已腾起了千层波谰。假设如果可以有机会利用这一点…… 我这边盘算着种种的可能性,那边快乐王却已丝毫都不以为意地道:“自古以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寇,自己技不如人,又怎能去怨恨别人?因此那色使虽被王云梦那贱人杀死,却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更何况韩伶那个叛徒,早被本王千刀万剐以示惩戒了。” 色使和酒使竟然都已死了? 沈浪微一扬眉,快速地和我对望了一眼,这消息虽有些意外,不过原因却很容易想到。酒使的死自然是因为王怜花要改投快乐王,所以才被牺牲用作进身之阶,可色使,却当然不是云梦仙所杀地。 当时白飞飞假扮成云梦仙时,我心还有所疑惑,只因原著里并未曾提及白飞飞会易容之术,如今她这一死,事情倒再清楚不过了。白飞飞必定是先设法逼迫色使将她扮成王云梦,而后又将她杀人灭口,这一招所谓的“借刀杀人”用得好啊!不仅绝了自己的后患又除去了快乐王其一使,说不定她还间接地挑拨了快乐王和王怜花之间的关系。否则王怜花这个时候为何还不出现? 我面上神情不变,心却有些暗暗担心,王怜花的聪明机智虽无须怀疑,可如果白飞飞一心想要算计他,只怕也难免会着了她的道,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太毒了。 “不错不错,那酒使瞒着王爷勾结王云梦,确实该死!实在是杀地好,杀的好啊!哈哈哈……” 熊猫儿突然拼命地鼓掌,大笑不绝,他性情爽直心里又一直憋着气,如今总算让他逮到一个开心的理由,哪有不笑之理,莫说快乐王连死两个使者本就是件值得庆祝之事,更何况酒使一死,金无望的仇也算是报了一半了,还有什么能比快乐王自己窝里斗更让我们开心的呢? 见他居然如此公然地对自己折损了两个大将表示欢喜,快乐王面上竟无一点不悦之色,反也跟着笑道:“那两个无用之人不提也罢,本王需要的是能帮本王问鼎天下、逐鹿原的大将之才,平常庸人如何能帮本王?放眼江湖,惟有沈公最能担当此任,自然,如今正值用人之际,除了沈公,本王还想邀请熊公一同加入。二位如若愿意辅佐本王,将来天下的基业必也有二位的一份,王爷一言既出,就绝不反悔!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说话间,他一双利眼灼灼发光,举手转目间,一股雄睨天下的枭雄之气显露无遗。 第二百零四章 “胁”议(上) 第二百零四章“胁”议(上) 快乐王话音还未落,气氛已陡然肃压下来,等到他雄目定落在沈浪身上之时,空气顿时更加凝固,仿佛有无形的压力重重地扩向四面八方,身后的偏房里原本还有些轻微的鼻息声,可此刻竟一缕都没有了,似是人人都吃惊地屏住了呼吸。 这恐怕是快乐王多年来,第一次邀请外人入盟并委以如此高的重任和承诺,这在快乐王的手下看来无疑是至上无比的殊荣,就连独孤伤的面色也不禁有些改变。众人的吃惊是在情理当的,除了似早已知道快乐王心事的白飞飞。 相比起来,我们这边的态度倒是一派平静,位于风暴心的沈浪和熊猫儿,甚至连眼睛也没有多眨一下,仿佛快乐王适才所提的,只不过是想他们吃顿饭而已,神情之既无骄傲得意,更无诚惶诚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集在沈浪的身上,等待着他对快乐王两次问询的最终答案。 却见沈浪含笑潇洒地站了起来,拱手为礼道:“王爷如此看重沈浪,本是在下的极大荣幸,只是沈浪不过是一介寻常的江湖浪而已,素来胸无大志、生性懒散,既无建功立业之心,也无扬名立万之意。这些年来浪迹漂泊,早已习惯了四海为家,随性而安,实在不值得王爷这般倚重。依在下所见,令郎少年智慧才绝、武双全,又有一腔热血雄心,这才是王爷最理想的堪担大任地将领之才!王爷又何必舍里而求外呢?” 他这一番话既婉拒了快乐王。又适当的恭维了已“投奔”快乐王的亲生儿王怜花,答得实在有进有退,滴水不漏。 旁边白飞飞的笑容愈发地神秘起来,快乐王的面色却顿时沉了下来,冷冷地道:“你的意思,是不愿意了?” 沈浪微笑道:“逐鹿原乃王爷的宏愿,如此重大之事。在下只是希望王爷能慎重择人而已。” 熊猫儿也站了起来,别扭地拉了拉身上地华服。大笑道:“沈浪说的没错,我们都是散漫惯地人,也过不来这些精致富贵的生活,对那些千秋功勋更没什么兴趣,王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随着他的大嗓门,偏房顿时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倒吸声。似乎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胆敢决绝快乐王。快乐王端坐不动,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眼的寒光如毒蛇的碧眼闪烁,仿佛在斟酌着沈浪的话语有几分地真假。 气氛更紧,修远和小的脸上已不禁露出了担忧之色,暗握拳戒备,生怕快乐王恼羞成怒突然发难。 我却故意轻轻松松地端起茶盅,捏住茶盖轻拨杯沿。瓷器相触,“叮”的一声,发出轻而脆的声响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优雅地小饮了一口,微笑道:“这君山银针真是好茶。可惜有点凉了。” 这一碰一语,立刻如同一颗小石跌入了平静的水面,打破了无一丝涟漪的寂静,空气顿时像解穴般重新活了起来。沈浪趁机再次拱了拱手,坦然地坐了下来,熊猫儿则耸了耸肩,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茶凉了么?哎呀,这都是妾身招待不周,理该责罚。”一直噙着神秘微笑的白飞飞,立刻接着我地话头说了下去。“来人哪。还不赶快上新茶。” 门外连忙有人应声,即刻有两位少女走了进来。匆匆地换了茶,便马上胆颤心惊地退了下去,我微瞥了眼,方才那位脸红的少女显然已不在其。 “王爷,您先用茶吧!”白飞飞袅袅地起身走到快乐王面前,背对着我们亲自端起茶盅,洁白的玉手衬着优美的青瓷,盈盈地奉送到快乐王的眼前。快乐王抬眼看了她一眼,面色忽然柔和了下来,锐利尽收,缓缓地接过茶盅浅噘了一口。 白飞飞这才微微一笑,坐回位上,美目流转樱口轻启,道:“财使的能力确实无庸质疑,王爷自然也是信任地,否则也不会委派他去塞外扫清余孽、稳固后方的重任!但自古以来,有哪位明主会只依靠一位栋梁成事?有哪位明主会嫌弃手下良将众多?沈公和熊公与财使原本就是知交好友,妾身虽是女流,却也知三位少年英雄,若能一起共事,不仅可一同成就一番动人佳话,名垂青史,而已也不会枉费这一身非凡的本事,其实又何乐而不为呢?今日王爷本着一片爱才之心,亲口邀约沈公和熊公共谋大业,其诚其心天地足鉴,可沈公和熊公如此轻率拒绝,莫说王爷,就连妾身也深感失望呢!还请二位再细细思量,认真地重新考虑一下为好!” 白飞飞刻意的圆缓着现场的气氛,快乐王立时配合地点了点头,道:“本王确实是诚心诚意地邀请二位前来协助本王,而且也无丝毫怀疑二位的能力之处。” 我没有多注意他们接下来的话,在听到白飞飞提到王怜花时便心一怔。 这么说来,难道王怜花此刻已离开快活林了?否则的话,他作为一个刚刚投诚的得力助手,此刻应该正是需要他现身游说的时机,除非王怜花确实已被白飞飞离间去派往塞外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只能完全依靠自己了,我不露痕迹地以余光瞥了同样不动声色地沈浪一眼,这白飞飞真够狠地,她是真察觉出王怜花的转变,还是未雨绸缪呢? 熊猫儿大手一摆道:“没有什么好考虑了,什么栋梁良将,说白了,不就是想让我们当你们地走狗么?实在对不起了,我熊猫儿虽只是个混混。不过向来习惯了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还没长出那副奴才骨头来。” 这话可谓尖锐呛人之极,快乐王握着茶杯地修长手指立时几乎难以察觉地紧了紧,白飞飞的完美微笑也有瞬间凝结,但随即她就故意蹙起娥眉,轻叹了一口气,眼波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尾座的小。又笑吟吟地道:“既然熊公不乐意,我们暂且不提此事也罢。我们先来说说昨夜之约吧。若是妾身没记错,昨日沈公和熊公在花园可是曾和王爷定过一局赌约,言道沈公等人如若出不了快活林,就任由王爷处置,不知是也不是?” 我抬眼一瞟,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沈浪他们既然赌输了。就应该无条件地接受他们的任何处置,而现在这个处置显然就是要沈浪和熊猫儿投奔到快乐王门下,这一招,就叫先礼后兵了!她看了一眼小的用意则更是明确,虽说后来都没再提蛊的小,但小本身地存在就已是一种隐藏的威胁了,如果我们再不“识趣”,说不定她就不客气了。 沈浪微笑道:“不错。确有此约定,不过……” “沈浪,你不要和他们讲道理了,”他才说了两句,熊猫儿大声地打断他地话,瞪向快乐王和白飞飞。道:“我们既然跟着你们回来,就没想过要赖帐。快乐王,你若还是个英雄,就把小的毒给解了,把她和上官修远都先给放了,我熊猫儿人就在这里,要命一条要头一颗,不管有多少怨仇都尽管冲我来就是,我若皱皱眉头还以手脚,就不配姓熊。” 小悲呼道:“不可以啊猫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胡说。”熊猫儿叱道:“瞎想什么,这和你没关系。” 白飞飞突然咯咯地笑道:“既然死都不怕。又何必还怕活着呢?难道熊公就不懂什么叫作留得青山不怕没柴么?” 熊猫儿哼道:“我熊猫儿顶天立地,乃堂堂大丈夫,岂能出尔反尔,若我答应投奔快乐王,今后自然也不能再背叛与他,只可惜我熊猫儿天生不喜欢给人当奴才,想要折我脊梁,除非我死。” 他们刚才一提到赌约,我心似乎就闪过了一丝灵光,可灵光闪的太快,一时之间没能抓住,因而闭口苦思,现在么……我轻轻地吹拂着茶面,忽然地插口到道:“宫主的意思是,愿赌就应该服输,不该牵涉其它,是么?” 白飞飞笑道:“不错,若当时输的是王爷,王爷自然也不会追究沈公和熊公擅闯之罪。” 熊猫儿怒道:“什么擅闯?有没有搞错,若不是你先抓了小,我们又怎么会追入快活林?” 白飞飞媚笑道:“熊公这你可错了,带走小姑娘的明明是本宫,王爷事先根本就不曾知晓,这和王爷又有什么关系?而你们后来虽是被王爷邀请入内的,但之前你们却连伤了王爷地几十个人,难道这事就可以随意揭过了么?” “猫大哥,”熊猫儿眼睛一瞪,又要反驳,我立刻高叫了一声,示意他先不要和白飞飞争论,瞧了眼仍然含笑不语的沈浪,转向白飞飞,从容地道:“敢问白宫主,快活林的扩建可是在此次王爷来临之后所办?” 白飞飞立即谨慎地看了我一眼,道:“正是。” 我紧跟着道:“那么也就是说在半个月之前,快活林的分界线还并不是我们昨夜所见的石碑之地,而是还靠里两山之内,是不是?” 白飞飞是个玲珑剔透之人,目光一闪顿时明白了我语之意。 但我不等她开口,立时又接了下去:“白宫主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即可。” 白飞飞目寒光一闪,口却道:“是又如何?” 我笑道:“我们都相信白宫主确实打算扩大快活林的范围,而且可能也真的向县衙申请并得到许可了,只不过,我记得,我们进林时似乎没有看到任何标注快活林的新标界……沈浪,猫大哥你们瞧见了么?” 沈浪才微微一笑,熊猫儿已大声道:“没瞧见。” 白飞飞微微冷笑,似要张口,我却根本不给她机会,极快地接道:“宫主先听我我说完,我们大家都没瞧见,这是其一;其二,就算我们大家都忽略了没有注意到,但是快活林原来地外围和新地界之间并无任何动土扩建的痕迹,却是事实,也就是说,白宫主虽申请了地界扩大,但对于外人而言,这个新界限的界定实在是不明不白之极;其三,既然是以快活林的新外围为界,请问昨日沈浪和王爷定下赌约之时,王爷可曾明确告知沈浪,新地界已更改?” 这就是你们的漏洞,其实以沈浪的智慧,他昨夜不一定就没想到,只是当时白飞飞明显地以小来牵制大家,就是提了也无用,因此缄口不语。但到了此刻,若再不提出,就要被一个不公平的赌约被逼着改变立场,投降仇人,这和原著受王云梦的胁迫假装投靠快乐王就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质了。沈浪方才的“不过”应该就是我方才所叙的内容,只是被不解其意的熊猫儿打断了。 其实这样一来也好,快乐王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一直都对我手下留情,这个不公平由当时未参加赌约的我来提出反而更加有利。 我没有看向沈浪和熊猫儿,直接注视着快乐王,嫣然一笑:“没有!是吧王爷?既然没有明确告知对方,这赌约本身就已存在欺骗,存在不公,而王爷向来都是一言鼎的公平之人,如今却拿这样一条不甚明确的界线来定输赢,是否有损王爷地英名?让将来追随王爷之人不敢再轻信王爷地承诺呢?” 给你一顶大帽扣扣,看看死要面的你会如何解决? “好好好!朱姑娘不愧是个细察入微、冰雪聪明地女。昨日未能明确告诉沈公新的界线,这一点确实是本王的疏忽,本王承认考虑不周。”我这样直指赌约不公,快乐王却非但没有恼怒,还大笑出声,目光激射,毫不掩饰对我的欣赏之意,“既然本王未把界线说清楚,那这一局就当是平局,朱姑娘,沈公,二位认为如何?” 第二百零五章 “胁”议(下) 第二百零五章“胁”议(下) 没想到快乐王会这么爽快地承认,还把这一次赌约当作是平局! 我和沈浪互相对望了一眼,眼都有淡淡的笑意。虽然真正意义上说来本该是我们赢了这一局,但如今我们都身受挟制,能够有平局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这就意味着快乐王不能拿赌约来强行要求沈浪和熊猫儿加入快乐王阵营。 我嘴角轻勾,眼波迅速地扫过一脸莫测的白飞飞,清浅地一笑:“王爷毕竟是王爷。” 沈浪也微微一笑:“多谢王爷还以公允。不过此局平而未决胜负,难免有些遗憾,在下愿陪王爷重赌一回,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重新赌一回?我心突有亮光划过,好个聪明的沈浪!我们此刻可以说已背对悬崖,再无退路,但如果快乐王答应重新赌一次,那么我们多多少少总有几分赢的机会,而只要有了赢的机会,很多事情自然就可能为之改变。 快乐王目神采大盛,拊掌大笑道:“不错,本王平时与人豪赌,最不愿见的就是上下不分的和局,沈公之提议正和本王心意……” 他话未说完,白飞飞突然边上娇声叫道:“王爷?” 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安分,我斜视着白飞飞一眼,道:“怎么,白宫主怕王爷会输么?” 白飞飞风姿绰约地咯咯一笑,软声细语地道:“妾身对王爷当然有十足的信心。妾身只是想,只要沈公和王爷成了一家人,以后哪里还愁没有比试地机会呢?因此倒不必急于一时,王爷您觉得呢?” 她可真会拆台啊!沈浪的用意快乐王不会不明白,但他还是愿意重新比试,她却偏偏要出来捣乱,一句话就想把话题给重新扯到沈浪和熊猫儿是否答应投诚快乐王的上面来。无疑是要斩断我们的后路,实在是可恶!白飞飞啊白飞飞。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难道你真的是想帮快乐王收服沈浪和熊猫儿么?你以为这样对你多大的好处? “一家人?我们可没这个福气,倒是宫主和王爷,才确实是一家人呢!”沈浪还没未口,熊猫儿已忽然抢先道,冷冷地看着白飞飞,将后面的“一家人”三个字咬地特别重。显然意有所指。 白飞飞眼的笑意一冷,面色顿时微变,我心一紧,暗叫不好,脱口而出地呼道:“猫大哥……” “我这位兄弟向来心直口快,又一直记挂着小姑娘身上地蛊毒,言语之间若有冲撞,还望王爷切莫见怪!” 我才吐了三个字。沈浪已迅速而又若无其事般地接口,微笑的脸上无丝毫波澜,却在无形将熊猫儿几乎脱口的秘密给截了下来,还巧妙地把话题又带回到小身上。熊猫儿被我们这一喝一说,立时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吐露真言的时候,悻悻地瞪了不知在思衬着什么的白飞飞一眼后。转过头去看正好满面不安地抬起头来的小,鼓励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不是我们包庇白飞飞,而是现在揭穿白飞飞是快乐王地女儿对我们毫无好处,如今我们几乎已无所依凭,这个秘密必须用在最恰当的时机,才能为我们自己获得最大的生机。 快乐王脸上没有丝毫异色,显然没想那么多,朗笑道:“熊公为人豪爽,洒脱不羁。本王甚是欣赏。又岂会怪罪,何况……” “何况飞飞早已说过。妾身此生的身和心都是属于王爷的,本来就早已是一家人了。”白飞飞仿佛不胜娇羞地垂下了头,遮住了面上表情,也掩住了眼的光芒。 她这么敏感,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过疑惑归疑惑,她肯定怎么也想不到我居然能掌握她最深的秘密。 熊猫儿原就已不再看她,但听到她说身心都是属于快乐王之时,面上表情还是不禁变得古怪之极。沈浪嘴角微笑不变,却也微微垂下了眼,我想他心里或许多少也有一些异想。毕竟白飞飞说的实在太暧昧了,好象她地身真个儿已经交给快乐王似的。 不过,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或许在前世,最了解白飞飞的人是沈浪,但这一生,我却比沈浪还更了解她。 对于白飞飞这样从小就执着于仇恨、心理早已不正常的人而言,复仇就等于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在还没最后揭开之前,是绝对不容任何人半途亵渎的。也就是说,白飞飞一定会在大婚地次日才宣布自己是快乐王的女儿,以此来造成最震撼最绚丽也最残酷的效果。 因此,在快乐王风风光光地迎娶她进入洞房之前,白飞飞是绝对不会让快乐王得到她的身的。 只是,看到快乐王因白飞飞的撒娇和表白而哈哈大笑,而白飞飞,一如既往地假装柔情羞涩,爱慕地凝视着快乐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实在看不下去了。亲生女儿对着亲生父亲露出情人之间才有的深情,而亲生父亲还自以为真获得了如此娇弱又能干的绝世美人之芳心,得意之情洋溢与表,这……寒……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尽量地不去注意白飞飞地表情,轻咳了一声端正了颜色,道:“王爷,白宫主,要如何才肯解去小身上地蛊毒,还请明言吧!” 自坐下后,话题就几番被白飞飞扯开,小的问题始终悬而未决,该言归正传了。 “这个……”快乐王看了一眼白飞飞,捋须笑了一笑,明显是在打太极拳。 白飞飞抬手抚鬓,收起羞意。眼波流转呈现出一个完美地笑容,极其温柔无辜地道:“小姑娘地生死不是一直都系在沈公和熊公身上么?怎么反问起妾身和王爷来了?” “你……”听出她恶心的语调所包含的赤luo裸的威胁,熊猫儿忍不住拔身而起,怒目瞪视。 “猫儿,”沈浪平静地止住了熊猫儿的怒气,缓缓地站了起来,镇定地注视着快乐王。“王爷,在下虽因故不能为王爷效命。但王爷的顾虑在下心多少也明白一些,在下愿意和小姑娘交换母金蚕蛊……” “那怎么行?要换也是我换。”我才自一呆,熊猫儿已大声反对道。 “你们都别争了,争了也没用。”白飞飞凉凉地道,眼波轻瞟向沈浪,“沈公既知这是母金蚕蛊,难道不知道虫离体后必须重新修炼两个月才能再次使用么?” 沈浪微一扬眉。表示确实不知此事,白飞飞掩嘴一笑。 “那就让我以命换命,你给我毒药,放了小!”熊猫儿义无返顾地道。 “猫大哥,不可以!”小惨白着脸也站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坚决,“沈大哥,还有朱姐姐。你们地好意我高小都心领了,可我不值得你们为我这样牺牲,如果不是因为我……” 她哽咽了一下,眼眶里一片湿润,但胸膛却挺的更加直:“昨夜在林里地时候,我就不该拖累你们。现在也不会害你们被这个坏女人牵制。” “那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柔声安抚道,心隐隐有一个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也站了起来,准备向她走去。 “朱姐姐你别过来,”小立刻警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忽然抬起了手放在喉部,手上赫然是一支崭新的金钗,尖尖的钗尾紧抵着喉咙正。 我骇然地止步,失声道:“小你别做傻事。” “小快放下!”熊猫儿震惊地大喊。就要冲过去。 看出小抱着必死之心的沈浪。忙一把拉住他,沉声道:“猫儿你冷静点。” 熊猫儿一摆胳膊就要挣脱。却在小一声大叫和钗尖微微刺入肌肤时又颓然地顿住,只急得目齿俱裂。我习惯性地伸向腰部,想找一点东西偷击她手腕之穴,却发现除了腰间垂挂地环佩什么都没有,无措的冷汗顿时泌了出来。 我们被安排重新沐浴后,身上原有的东西一律都被搜了去,可是我们都忽略了一点,一个女孩,除非她的头不挽起,否则无论贫贱,头上总有一支固发的钗的,何况小第一次被打扮的如此柔美女性,这类的基本头饰肯定少不了,只是方才进来时,大家都各有心事,竟都没注意她头上竟没有钗。 小,一定是在还没进客厅,没有和沈浪他们见面之前就已经把金钗偷偷地取下来捏在手里了。 她,居然早就打着要牺牲自己地念头。 “谁都不准过来,”小大声叫道,泪水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我知道你们心里谁都没有怪我,就是因为你们都不怪我,所以我才更难受。我真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肯听哥哥的话,非要偷偷地跑到这里来,结果不仅害死了何大哥和阿原……呜呜……从小到大,何大哥和阿原都很疼我,都对我那么好,我却害死了他们,又把你们拖累到这个狼窝里来……我……我是个害人精,我早就该死了!” 她哭的激动,不自觉地手又紧了一分,吓得我们连忙劝她冷静。 “你引开她的注意,我来救她。”沈浪突然极低地道。 “小,你不要冲动,”我温柔地凝视着小,柔声道:“你仔细想想,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对得起你的何大哥和阿原了吗?他们之所以牺牲自己,都是为了保护你,都是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代替他们活下去,这份苦心,你明不明白?” “不,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自己害死了他们,如果我不死。也许还会害死你们。”小泪如泉涌,身急剧地颤抖着,“我恨我自己,我宁可死,我也不能再让别人利用我来伤害你们,猫大哥……朱姐姐……沈大哥……上官大哥,小对不起你们!” 她留恋的看了一眼我们。持钗地手稍微退开了一点,复又用力刺下去。决绝,义无返顾。 “小……”熊猫儿再也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但还有道人影比他更快,只不过眨眼的功夫,沈浪的手已多了根金钗,同时小的手也软软地垂了下来。 小低头,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忽然扑到熊猫儿怀大哭了起来。 我一步步地走过去,缓缓地从沈浪手取过差点夺去小生命的金钗,再慢慢地转回来面对白飞飞,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盯着她看起来如仙般温柔的眼睛和面容。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别人。徐若愚如是,何志先如是,我们这些人都是,就连曾经作恶多端地花蕊仙花婆,也有那么伟大的自我牺牲地一面!可为什么有些人,却总是千方百计地想着如何利用别人、甚至牺牲无辜来达到自己地目地呢? 修君是何其纯洁、清如晨风的男孩。她白飞飞舍得下手,小是如此活泼可爱、敢爱敢为地女孩,她也舍得下手……塞外一直有传言,说幽灵宫主每隔一段时间总要食一颗男人心的传闻,吃心也许是假,但杀人却必定是真。她的心难道已经全部都被仇恨充满,恨到不惜以一个女人地身份去千方百计地讨生身父亲的欢心,恨到以**来伤害彼此,恨到要和全世界同归于尽,才肯罢休么? 我突然觉得。她不仅是天底下最恶毒最可恨。同时也是最可悲最可怜的女人,愤怒的火焰和冰冷的悲哀。同时交织在我膨胀的胸口,让我一动也不能动,万千情绪都只能由一双眼睛来传递。 白飞飞初时还带着微笑迎视我的眼睛,一脸的无辜和然,可她很快就敏感地察觉到我眼里地不只是冰冷,更多的是讽刺和同情的悲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以宫主和王爷的身份,又何必为难区区一个弱女呢?”沈浪忽然发出一声叹息,缓步上前,与我并肩,语出惊人,“只要放了小和修远兄弟,在下愿意让王爷先禁锢内力以宽王爷的心,再陪王爷尽兴一赌。” 什么?我大震,忙侧头去看他,却见他温润的面庞上,一派平静,双目凝注着快乐王,一动不动。 快乐王本来正自然地品着茶,闻言也不禁顿了一顿,猛地抬眼看沈浪,俩人目光相触,一个想证实,另一个就坦荡荡地让他证实。 我呆在一旁,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地理智告诉我,这绝对是个十分诱人的建议,快乐王一时拉拢不了沈浪,肯定十分不甘心,但留着拥有一身莫测高深的武功的沈浪在江湖上,无疑极其危险,而沈浪这个建议,应该正和他的心意。因为,他的目的从来就是沈浪,小于他不过是个意外的工具而已。而以沈浪一贯的冷静、理智和机智,以及那绝不轻易放弃的性格和成熟地心态,他绝非是一时卤莽才提出这个建议地,主动请求封住内力的背后,他必定还有更深地考虑……至少,他和快乐王之间还有一场赌局…… 只是,这样一来,沈浪几乎就等于毫无反抗能力了。在这样一个虎狼聚集的快活林,他无异是被搁置在快乐王和白飞飞的案板之上的鱼肉,随时都有可能被斩上致命的一刀……我忍不住咬住了嘴唇,虽然我对沈浪一直都很有信心,但这……实在太危险了,无法让人不担忧不惶恐……万一,如果有什么万一呢? “再算上我熊猫儿,”熊猫儿环着小走了上来,目光炯炯地瞪着快乐王,“王爷若还嫌不够,不妨再把我熊猫儿的性命拿去!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我无力地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隐去心头的担忧,事以至此,多想也无益,就看快乐王的意思了。 快乐王注视着沈浪和熊猫儿,微微沉吟了一下,正要回答。庭外突然匆匆地奔进一个骑士,伏在石阶前,朗声报道:“启禀王爷,加急密报!” 快乐王沉声道:“拿进来。” 那骑士进来奉上一个小小的竹筒,显然是什么飞鸽传书。 快乐王展开一览,浓眉顿时一轩,突然放声狂笑了起来,声震屋瓦,连一边的茶杯都轻颤了起来,发出了轻微的瓷器碰撞声。 我和沈浪、熊猫儿相互对视了一眼。 只见快乐王一拍红木桌,昂然地站了起来,周身尽显霸者之气,忽地又止住笑声,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浪和熊猫儿,爽快地道:“好!本王答应你们的要求!并且本王承诺,在你我未分胜负之前,本王绝对保证几位的安全。” 沈浪微微一笑:“谢王爷!” 白飞飞轻瞟了我一眼,识趣地也站了起来,媚笑道:“王爷英明!妾身稍后就准备为小姑娘解蛊。” 第二百零六章 软禁 第二百零章软禁 离开缀碧轩的时候,阴沉了多时的天终于开始落起了雨。 原以为那么猛烈的山风过后,来的必定是一场冲刷一切的急雨,没想到却是阴绵如江南梅雨的细丝,密密的,漫天的飘飞着,一点一点地濡湿了花瓣、绿和小草,渗在心里,便成了挥之不去的郁结。 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无奈,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浪和熊猫儿自动地服下**,看着这两位少年英雄慢慢退化成一位随便来个守卫就能打倒的普通人,而脸上却还要尽量地保持着平静之色……只因,我不能让快乐王和白飞飞过于得意,更不能让沈浪和熊猫儿他们担心。 因为我知道,失去内力的虽然是沈浪,但他更关心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我。在这样的时刻,我必须要更加坚强和理性,才能让他放心。 亲眼确定小的蛊毒被解开后,我们就被分了开来,各自送往居住的院落。 快乐王爽快地答应了熊猫儿,让小和他住一个院,却驳回了修远要跟在我身边的要求,仅允许他每日见我一面。沈浪的住所是快乐王亲自安排的,离快乐王的寝宫最近,而我,则被单独地安排到内宫之,从此我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在快乐王和白飞飞的掌握之。 之后我一直都表现地很镇定,甚至在小哭的梨花带雨地时候,我的眼睛还是清澈如水。我从容地与沈浪和熊猫儿告别。从容地坐上顶有华美伞盖的竹轿,迎着飘飞的细雨,慢慢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甚至,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房间在重重的内宫里面,布置华贵而典雅、精美而舒适,更有一张十分宽大的柔软地大床。 “小婢怜儿(伊人)拜见朱小姐!”一进门。就有两个姿容秀美的少女盈盈相迎。 “嗯,带我去房间。我要休息了。”我神情端庄,眼波平静如水地轻扫了一眼她们,多年来养成地大家风范又带着威严的气度自然而然地就流露了出来。鹦歌和墨兰跟了我多年,我从没把她们当作下人看,但可不代表我就不会当一个尊贵的主人,何况对待白飞飞的亲信也没必要太过随意和气,不然反而显得我软弱可欺似的。 形势可以落在劣势。身可以被软禁,但我的骄傲却绝不会低头。 怜儿和伊人低眉垂目,立刻应声准备,温顺地铺好了锦被,服侍我净手净脸,待我歇下后,才轻手轻脚地放下金钩,理好重重垂幔。无声地退了下去,行为举止得体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显然训练有素。 确定她们都退出内房后,我终于轻轻地呼出一直憋在心地那口气,睁开眼睛茫然地注视着着床顶,透过轻盈的鲛绡绫罗帐。隐约看见天花板上有许多精美的雕刻,似乎有很多身姿轻盈的仙在花间自由自在地飞舞。可她们真的自由自在么?我勾起一个苦笑。就算这些仙女一个个栩栩如生地看似随时都会离去一般又如何?她们的躯体却还不是始终都被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天花板上,丝毫也动弹不得,就如同,从今起就要开始过软禁生活的我…… 想起自己地命运又要被别人摆布,想起内力被封的沈浪和熊猫儿,想起前途莫测的明天,心的郁结不由地更加凝重,可是我为了给外面的人一个假象,却连辗转反侧来表达自己的不安都不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劝说自己把疲惫地身体完全地交给柔软的床铺,把忧虑放到睡醒之后再说……如果是沈浪。这个时候,他必定也会随遇而安地选择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沈浪!我在心轻唤着这个温柔的名字,为了你,为了所有爱我的人,也为了这天下,我一定会冷静行事的,你放心! 软禁的日过得意外的平静,除了自由,快乐王不仅没有在生活上对我们有半分亏待,相反还命人照顾地极为细致,在这一点上,他倒体现一些英雄风范。 第一日自然醒时已是黄昏,怜儿和伊人边服侍我更衣,边报告说兰州城里最有名的裁缝葛剪刀,已带了最珍贵的各色绫罗绸缎,在外厅恭候多时,要为我量身制衣。 葛剪刀?我心微动。 这个葛剪刀,听说他早年从学徒做起,有四十多年的裁缝经验,一手剪刀和针线使地是出神入化,到现在早已是数家绸庄地老板。自年前起,他突然对外宣布封刀,就算是兰州城最大的财主和朝廷地大官去请,也请他不动,据说是个脾气十分执拗的古怪老头。如今快乐王却把他从百里外的兰州城给请来了,专程为我做衣服,这实在有些难得。 我淡淡一笑,心对快乐王的讨好企图也多少有些明白,却权当不觉,神色自如地走了出去见那葛剪刀。 “老夫葛剪刀见过朱七小姐。”五十开外的葛剪刀保养的相当好,颌下留须,腰板挺直,一双略带三角的眼睛看起来很是精明,他不等我回礼,立刻又发问道,“敢问朱七小姐,这些衣服的式样可是出自小姐之手?” 他迫不及待地一挥手,边上一位样貌憨厚的学徒便立刻上前,将手所捧的衣服抖了开来。我随便地瞄了一眼,却是我在杭州的产业花茶阁的工作服。 “是啊。”我随意的点头,心有些不以为然,当年花茶阁要开张,我特意茶楼设计了几套工作服,这不过是其两套而已。 “果真是朱小姐!哎呀,老夫终于得见小姐了!”葛剪刀十分激动地道。差点就要来握我的手,目满是炽热之极地光芒,几乎把我吓了一跳,“老夫八岁开始学徒,至今已有五十有,可却从未想过服式也可以这样设计,这才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才叫真正地别出心裁啊……”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几乎被他给夸蒙的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年葛剪刀偶尔去杭城游玩,在花茶阁见到了我设计的工作服,被我从前世带来的那些有关的服装理念震动,引起他强烈的自愧不如,回来后立刻就宣布封刀。直到昨日快乐王派人去请他,得知是给我做衣服,才匆匆地赶了来。只为了亲自见见我。 看到自己被如此狂热的崇拜,我不由地又是好笑又是汗颜,忙把话题给扯了过去,请他进入正题为我量身。葛剪刀忙热情地要为我亲自服务,并很是郑重地嘱咐学徒认真地记下我地身体尺寸,然后就着尺寸和我讨论要做的衣服样式。 我原本想告诉他随意就好,无需那么复杂,可无意瞟了一眼。发现适才那学徒记录尺寸地纸上竟然标有当年我教给基地的暗影们专用的阿拉伯数字,心不由急跳了一下,忙假装无意地询问葛剪刀那几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葛剪刀只看了一眼那张纸,立刻暴跳如雷地转身痛骂学徒,说他居然敢在为我记尺寸的纸上胡乱涂抹,那学徒快速地看了我一眼。马上满面惶恐地低下头去,诺诺地解释说那是因为他不识字,自己胡乱想出来代替尺寸的图案。 我心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劝解了一番觉得自己的偶像被侮辱地葛剪刀,还故意夸了那学徒一句,葛剪刀立刻又转怒为喜,决定回去后就要重点培养这个学徒,其转变之快,令人啼笑皆非。 这一日,快乐王和白飞飞都没有来。 第二日一早。细雨又开始飘飞。我正准备以书法来维持平静的心气,就见修远在两名急风骑士的“陪同”下。前来探望我。我微笑地邀他下棋,旁若无人地和他随意地闲聊,修远初时还显得有些拘谨,但后来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澈。半个时辰后,急风骑士就彬彬有礼却又坚决地带走他,我起身相送,告诉他我留着残局等他明天再来继续。 令我奇怪的是,快乐王和白飞飞还是没有出现,倒是急风第一骑士方心骑,先后来过两回,每一次来都奉命带了些小玩意和消遣之物。 对于这个英俊的少年,我倒是不陌生的,因为在原著里,这个急风骑士曾经得到过沈浪的赞誉,说他不仅武功高出同辈,而且才智也很高,假以时日必非池之物。后来也是这个第一骑士护送了沈浪等人去楼兰,一路颇多照顾。如果不是投身于快乐王门下,必定也是武林后起地佼佼之辈,可是后来却未再有他的消息。有了这段记忆,他一来我便特意留上了神,再见他确实为人谦恭、斯得体,心不禁也增添了一些好感,言语之间便客气了许多,同时有意无意地表示我想出去走走。 方心骑果然聪明剔透一点就通,立刻恭敬地回答说,王爷和宫主这两日有要事在身,因此才无暇亲自招待我这位尊客,待他回去之后,必定向王爷禀告,既委婉地拒绝了我的提议,又暗示我只有在快乐王或白飞飞的陪同下,我才有一定的自由。 快乐王和白飞飞有要事在身?这个要事必定和那日的传书有关,快乐王看了传书后霸气陡增,显然是因为里面地消息令他极为震动,能令快乐王如此震动的,会是什么事呢?是和王云梦有关么?可看他的神情,显然是好象有他原本有些没放在眼里的人或事激怒了他,这样的话,应该就不是他一直顾忌的王云梦了,可除了王云梦,还有什么能令他如此呢?我微蹙了一下眉头,一时之间难以思索。 方心骑很快地就告退了,这里毕竟是快乐王的内宫,一处以前绝不允许其他男人进入的温柔乡,如今他们能进来已是破例,自然不敢过多停留。 到了第三日起来时,已是雨转晴天,明媚的初夏阳光洒满了庭院,潜伏在心的思念却还潮湿地如同昨日地阴雨。 算起来,我已经足足两昼夜没见到沈浪他们了,他们好么?他好么?这三日,我每日里面上都是一副不变地随遇而安之色,写字,作画,自己和自己下棋,或只是静静地看书,没有一丝异常。只有入了夜,合上了眼,我才容许自己真实地面对内心的惶恐和不安,以及深深地担忧。我虽然和家的暗影联系上了,但如今我身在快乐王的严密监视之下,凭他们的力量能救我们出去么? 修远走后,我正想磨墨作一副山水画以寄心隐情,方心骑突然前来相请,说快乐王邀请我去新建的香冉轩赏景喝茶,并道沈浪沈公已在轩等候。 我心顿时一跳,磨条微颤,墨汁几乎抖了出来,沈浪,我终于能见到你了么? 依然是竹轿,行了小半会,路随景转,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当是那晚我们开始纵火的马厩,可眼前却是一片崭新的园林。非但如此,坐在轿顶环目四望,却再也找不出一丝火后的狼狈痕迹来了,偌大的一个快活林,竟已在短短地两三天重新换了一副新容,而且这新容比之前还更漂亮了。这样一个大规模的改造,竟在两三天内就完成了,足见快乐王的实力啊! 我面上不露声色,心却不由地有些咋舌。 绕过一丛葱郁的紫竹林,便一见瞧见了一道新园门,门上飞龙走笔地新题着“香冉轩”三字,看其书法风格竟俨然有些魏晋二王的味道,而新园内,果然飘来了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走进园,三道目光便转了过来。 沈浪果然在,一身白袍整洁清爽的他,就静静地坐在热气袅袅的茶几前,微笑地望着我,一如夜夜浮现在我脑海的样,温和,沉静,却又在眼眸的最深处,闪动着令人安心的光芒,一瞬间就把我三日来所有的不安和担忧化成眼前慢慢地消失在空的蒸汽。 我的眼,忽然地仿佛被蒸汽熏过一般,湿润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以目光相迎,牵引着我慢慢地靠近。我一步步地走近,这一刻,我才突然发现心底有一种叫做相思的冰雪,终于在他如同春日一般的目光温柔地融化了开来,然后,荡漾成圈圈的涟漪,反过来层层地将他依恋的围住。 沈浪…… 七七…… ps:请大家多为浮尘捉捉错别字,谢谢! 第二百零七章 重定赌约 第二百零七章重定赌约 无需任何语言,一次又一次的默契早已让我们在最初的眼神相交错,就已读懂彼此心底最深切的关怀和问候。我突然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份心心相通的爱情,同时也有了更多的勇气,仿佛无论接下来迎接我们的是多么坎坷的命运,我也会勇敢地直面,不会软弱,不会哭泣。 “来来来,朱姑娘请这边坐。”快乐王大笑着摆了摆手,心情看起来非常之好。呵,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差了,倘若今天失去功力、沦为鱼肉的人换成是他,只怕我还要比他开心万分。 笑吧笑吧!记得前世有句很流行的话: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笑的最好的! 暂时就让你得意吧!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你连笑都笑不出来。 “谢王爷!”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我欠了欠身,在沈浪和快乐王间坐了下来,正对着白飞飞,同时也看到了她的身畔还放着一张小小的方形茶几,上面摆了一整套雅致的茶具。白飞飞今天又换回了一身雪白素衣,如云的秀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只是她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当初的一丝清纯。 我客气而淡然地回以一笑,坦然地微微侧头打量与我同坐下来的沈浪,他的气色很好,眼神依然平静而清澈。他本来就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能随遇而安的人,快乐王既然禁锢了他的内力,又承诺要保护好他。生活上自然也不会亏待他。 “本王这几日一直忙着琐事,无暇分身,对两位少不得有所怠慢,还请沈公和朱姑娘多多见谅!”快乐王朗笑着举杯示意。 “沈浪,七七!”我们方自浅饮了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正是大步而来地熊猫儿和紧跟着在边上的小。他们身后三四丈处。上官修远也沉稳地走了进来。 小身上还是一套罗裙,熊猫儿却已换回他那粗布短衣。依旧一副随性之极的打扮。和我们打过招呼后,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猫眼一扫,皱眉道:“怎么都是些淡茶,没有酒么?” 快乐王笑道:“酒自然是有的,不过你若是要喝酒,就得坐到一旁去。可不能让你的酒气扰了这纯正的茶香。”他微微一抬手,立时便有人搬了一桌两椅到石桌一丈开处,摆上了美酒瓜果,显然早已料到以熊猫儿的性是不会喜欢喝茶地。 熊猫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咕哝了一句什么“臭规矩真多”之类地话,看了看和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远,便拍了拍我们的肩头就大步地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倒了碗酒。向我们敬了敬,仰起脖就是一碗。然后抹了一把嘴,大声道:“王爷,你今天找我们来,不会光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熊猫儿为人一向是粗带细,他知道快乐王摆出这样然的阵势。只怕一时绕不到正题之上,索性一开口就先挑明,也省得我们暗地里琢磨快乐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快乐王目光一闪,显然有些不满意熊猫儿总是这样无礼,但随即又笑道:“本王请各位来,一是因为连日阴雨不见阳光,怕各位久在房难免生闷,因此趁天晴气好,请各位出来看看这新建的园散散心。”说到新建地园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有微微的得意之情。三天之内推翻旧址建立新园。普天之下,也许也就快乐王有这个能力。自然值得炫耀。 我和沈浪各扫了一眼周围的美景,相视一笑,并不作语,等待着下。 快乐王捋须接道:“二来,本王曾答应要和沈公重新比试一场,今日自然是要和各位商定一下这新的赌约如何重新制定之事,不知沈公和熊公对此有何提议啊?” 正题来了!我心顿时一跳,不由地凝注着沈浪。接下来不会还是按照原著里的情节再来重复一次豪赌吧?如果是那样,虽然过程凶险,可若是按照原著的结果来看,最后还是沈浪胜出一筹的,只是,他们会比那个牌和骰么? 熊猫儿也看向沈浪,事关重大,他当然分得清轻重,不会随意再插口。 沈浪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不知道王爷有何好建议?” 快乐王哈哈一笑,道:“本王一向最爱巧心之人,沈公之玲珑七窍,武林后辈已再无人能所比,因此本王想与你比极智。” 沈浪道:“比极智?” 快乐王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住沈浪,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对,比极智。” 沈浪微笑道:“具体如何比法,还请王爷示下。” 快乐王收回锋芒,以修长地手指捻起小小的茶杯,缓缓地品了两口,这才重新注视着沈浪,道:“一个月后,就是本王的四十岁寿辰,本王将请几位随本王一同回关外过寿。沈公和熊公如若能在这一个月逃离本王的掌控,并三天三夜不被本王追及,本王便可立誓,今生今世都不再与两位作对,而且二位的**也是三天一服,三天之后,本王若还抓不到你们,你们自然就可以恢复内力,远走四方。但如果到了本王寿辰那日,沈公和熊公还在本王帐做客,那么,还请两位不要再拒绝本王先前所提之议。自然,如果在这一个月内,两位提前想通改变了主意,愿意辅助本王,可随时告诉本王,本王愿学汉高祖修筑高坛为二位拜将封侯。” 他这一番话说的铿锵铮然,端地是掷地有声,连沈浪也不禁微微动容。 全身顿时无声。笼在一片沉思和等待之,快乐王这一提议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快乐王经过前几日这一场狼狈后,各级地防备必然大大增强,莫说是没了内力,就算是武功全盛时的沈浪也不一样有把握能顺利地逃出去,从这一方面而言,这个提议实在是极为苛刻的。而另一方面。快乐王所给的时限却又拉的很长,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也不是时时都只呆在一个地方,这样一来又多少能增加一些变化,沈浪他们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胜出。 只是总的说来,这一赌地难得实在太高,也难怪快乐王说要比“极智”了。 望着快乐王显得异常求才若渴、用心良苦地诚挚面孔,我忽然讽刺地想起被快乐王废除武功地金无望来,再看看安静思索的沈浪。眼角余光瞟到嘴角含着神秘微笑地白飞飞,心突然浮起另外一个与赌约无关的念头:从快乐王的性格来看,他是一个相当追求完美的人,否则也不会只因怀疑金无望就不顾多年功劳要将他除去。如今他对白飞飞的宠幸虽然正隆,但我若能破坏白飞飞在他心地完美形象,那他们看来牢不可破的联盟,是否会出现一定的裂痕呢? 真是奇怪,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我却丝毫不担心沈浪会赢不了,对他,竟然有全然的信心。 全然地寂静只不过持续了几分钟而已,沈浪先是望了望熊猫儿,征询他的意见,熊猫儿裂开嘴笑了笑。又眨了眨眼,一副由他全然做主的样。沈浪不禁微微一笑,又转过来看我,我也回以他信任镇定的一笑。 “好,在下同意。”沈浪转向快乐王,带着神秘地微笑,轻轻地吐出这个字。 “痛快!你我三人击掌为誓!”快乐王仿佛是寂寞已久的高手终于找到对手一般,振奋地站了起来,目光炯炯有神。 沈浪潇洒地起身,正要伸掌与他相击。熊猫儿却突然喊了声慢。拉着小大步走了过来。 “王爷,在下还有几句话要问。” 快乐王微挑了下眉毛。放下手掌又坐了回去,道:“请说。” 熊猫儿直白地问道:“这一场豪赌原本就是你与沈浪和我之间的比试,应该和其他人无关吧?” “正是。”快乐王好整以暇地道,微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熊猫儿的发问早在他的计算之。 熊猫儿道:“既然这只是我们大老爷们之间的事,那王爷就该放七七和小她们回去,不要再与她们为难。” “猫大哥,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小一听熊猫儿要让她走,立刻大声抗议。 “闭嘴!你一个小娘们,留在这里做什么?”熊猫儿狂怒道,头一回对小大发雷霆,小紧咬着牙,眼泪却已在眼眶打转。 “熊公误会了,”快乐王哈哈笑道,“朱姑娘是本王请来地贵宾,本王岂敢与她为难,本王只所以留朱姑娘在此做客,其实只是想请朱姑娘为我们的赌约作个见证而已,朱姑娘如若不愿,随时都可以和小姑娘一起离开,本王绝不会为难她半分。” 熊猫儿冷笑道:“王爷说的倒是很好听,只怕有人又会在暗做什么手脚。” 一直未作声的白飞飞适时地站了起来,柔笑着为快乐王、沈浪和我依次倒了杯刚烫好的新茶,脆声道:“熊公尽管放心,王爷说不为难,妾身绝不会违背王爷的命令。否则不关是两位饶不了我,王爷也不会放过妾身的,王爷,您说是不是?” 快乐王大笑道:“熊公尽可放心,本王一言既出,就绝无反悔之理。” “那好。”熊猫儿立刻将我拉了起来,“七七,你现在就和上官兄弟带小回去。” “猫大哥,”我轻轻地抽了手,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七七,你怎么就这么傻呢!”熊猫儿跺脚道,想要权我却似又无从说起,只好看向沈浪,“沈浪,你劝劝她吧,她不能留在这里。” “七七,你离家已经很久了,令尊令堂一定很牵挂……”沈浪微叹了一声,目光凝注在我脸上。 “你明白的,我不可能走。而且,”我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如水地注视着他,阻止他再吐出任何言语,我转向快乐王,道,“而且王爷不过是留我做个证人而已,我想不论结果如何,只要我想回家,王爷定然不会阻止我的,王爷,您说呢?” 沈浪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没有再开口,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我的选择,只是为了我地安全着想,又不得不劝我离开,但我又怎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们离开呢?他若再劝,就显得太不懂我地心了。悬崖下山洞里的那一夜后,我们还有谁能舍得下彼此? “这个自然。本王一开始就说过,本王对朱姑娘从未有恶意。这样吧,为了显示本王地诚意,本王请朱姑娘见见几个人。”快乐王对我们的彼此凝视仿佛视而不见,举掌拍了两下,反倒是边上的白飞飞笑容突然僵硬了一下。 见几个人?这些人一定是与我有关的?我微微一转念,面色顿时有点发白,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只听快乐王继续道:“原本,本王想稍后再请朱姑娘单独见见他们的,可是此刻熊公既然如此不放心,本王少不得要提前证明一下本王的诚心了。” 他这一说,熊猫儿也不禁有些好奇,扭头看向园外。片刻不到,两个急风骑士便带了名黑衣少年进来,当先一人,赫然是姜风。我心叹息,果然是他们,他们为了掩护我顺利离开,在快活林四处放火,我们被迫回到快活林后,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还以为他们机敏地逃脱了,没想到还是落在快乐王的手里。 “小姐!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小姐。”姜风一见我就激动地跑了过来,惭愧地跪倒在地,其他人也迅速地跟着跪下。 “都起来吧!”我笑着亲手一一扶起他们,安慰道,“败在王爷手下,不丢脸。” 快乐王哈哈大笑,道:“朱姑娘如此夸奖,本王受誉了。这几位想必都是朱姑娘家派来保护朱姑娘的吧?” 看他的样,似乎还不知道这些暗影是我亲手建立的七世堂的人,还以为是我的家族所培育出来的护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最后的一重身份还不算暴露,我心里琢磨着他的意思,面上却淡淡一笑,自然地承认道:“不错,他们确实都是我爹派来保护我的,那日我应邀来到快活林,没有及时回去,想必他们就心急了些……” “朱姑娘不必解释,说来都是因为本王未能保护好朱姑娘,让贼人有机可趁,才使几位误认为本王要对姑娘不利,纵火救主也是情有可缘。好在也不过是烧了些没用的房舍和林,没什么要紧的,本王绝不会因次而怪罪他们,姑娘请宽心,本王这就解了他们的**。” 第二百零八章 放人 第二百零八章放人 快乐王话音刚落,一边的急风骑士立时就从怀取出一个白色瓷瓶,一个一颗分给人。姜风等人相继地接过药丸,都犹豫地向我望来。 我带着疑惑轻轻地颌首,快乐王虽说不是个好人,可自从他在塞外自立门户后,也算是说话算话,他既如此说,解药自然不可能是假的,只是他为何要卖我如此大的一个人情呢?那夜姜风他们放火的地方虽说主要是在外围,可为了尽可能地制造混乱,被火势殃及的地方肯定不小,所以快乐王的损失也绝不会只是一点两点,而他却居然这么轻易地一笔带过了,这和我印象的快乐王可是大不相符啊! 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好说话?他这样做,单纯地是为了安我的心,还是另有企图呢?我瞥了一眼沈浪,他正微微低眉,似乎若有所思。 见大家都已服下解药,快乐王满意地捋须笑道:“过不了两柱香工夫,他们的功力就会恢复如初。届时本王的急风骑士将会亲自送他们和小姑娘出林,希望他们给令尊报信时顺便澄清一下误会,朱姑娘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王爷如此宽大为怀,七七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七七在此代表他们向王爷陪罪了。”我盈盈地欠了欠身,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我的人能安全地回去,这已经是一种庆幸了。 快乐王满意的一笑,嘴里说着客气话。就要亲自来扶我。 “王爷,七七还有一个请求。”我技巧地避开快乐王地搀扶,浅浅一笑,为了我们的以后,也为了修远自己,他也必须趁机离开。 快乐王神色自如地收回落空的手,笑道:“说什么请求。七七姑娘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是了。” 我笑了笑,仿佛没听见他对我的称呼的改变。直起身以目指了指修远,道:“我这位侍卫的真实身份想必王爷也很清楚,他也是郑州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只是因为早年曾受过我家地一些小恩惠,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才不惜折贵跟在我身边。如今他因我而受伤,这一厢来去。恩情也算相抵了,因此我想请王爷允他一同离开,好回郑州静养。” 修远闻听,面色顿时大变。 快乐王爽快地道:“七七姑娘何出此言,姑娘的人就如同姑娘一般,来去都是自由身,姑娘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便是了。” “不,小姐我……”修远语调复杂地低呼道。 “修远。”我打断他地话,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放在小腹前,自然走到他面前,平和地望进他痛苦的眼,缓缓地道。“你对我的心我很明白也很感激,只是……你应该都了解……你回去吧,别忘了修君还在家里等你照顾,这个时候,他最需要你这个亲哥哥在身边。” 修远涩然地道:“我知道我很没用,保护不了小姐,反而让小姐为我担心……” 我轻叹:“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姐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修远苦笑了一下,突然情绪激动地紧紧捉住我的一只手,目光异常地热切道:“小姐。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看着被他抓住的手。微皱了皱眉,挣了一挣。他却反而握的更紧。 我的脸立时尴尬地红了起来,勉强地笑道:“不用担心我,你都看到了也听到了,王爷待我很好,我只不过是在王爷这里作一段时间地客而已,等一个月后我自然就会回去,到时候我再去郑州看你和修君。” “可是……”修远还不肯放开我,反而握的更紧,嘴唇蠕动着还想再说些什么。 “修远……”我见他还不识相,面上不由地愈发羞恼,微咬下唇用力地一扯,修远似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般,如被火炙般慌忙放开了我的手,再也不敢看我一眼,面上的神情又是愧疚又是痛苦。 “就这样定了,你等会就和姜风他们一起护送小回去。”我忙将手缩回到袖里,退开了两步,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微微转头,提高了声音轻松地笑道,“你们先送小姑娘回丐帮,然后告诉我家里,我在这里挺好的,让他们放心。” 姜风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都低着头不作声,修远的面上更是一片阴霾。 我沉下了脸,道:“怎么,你们都不把我当小姐,都不愿意听我地话了么?” “不是的,小姐……”姜风抬起头分辨,见到我的脸色又低下去,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是。 “朱姐姐,你帮我和猫大哥说,我死也不回去。”小突然冲了过来,哭着扑到我怀里。 我正要柔声劝慰,熊猫儿却浓眉一拧,大步地走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掌一掌劈向小的后颈。他内力虽失,蛮力却在,小当即嘤咛了一声,昏倒在我怀。 我叹息了一声,示意姜风把她接了过去,道:“她醒来后,好好地和她说,一定得把她亲自送回到丐帮去。” 姜风的面色涨得通红,低头道:“是。小姐……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微笑:“嗯。走吧!” 看着他们一行走出园,跨上快乐王为他们准备的马匹,表情沉重地离开我们地视线,我的心却反而分外地轻松下来。没想到修远不仅聪明,还挺会演戏的,若不是他机智地配合我,故意失态地握住我的手,我也无法趁机在他手掌上偷偷写下的“王”和“金”两字。不错,现在我和沈浪、熊猫儿地行动是受到了限制。可远在关外的王怜花和金无望,却有着比我们更好的优势和主动性,这一点,只怕快乐王和白飞飞都没有想到吧! 收回凝视的眼神,我含着笑准备好好地享受这一次和沈浪、猫儿的相聚。如今快乐王虽把我当作是贵客,可我同时却还是这一场赌局地证人,更是其一方地情人好友。快乐王和白飞飞绝不会再让我轻易地见他们,所以。我必须珍惜和他们相处地每一分每一秒。 果然,在其后地宴席之上,白飞飞就委婉地提出,考虑到我和沈浪他们地特殊关系,为了避嫌,只好委屈我和沈浪、熊猫儿三日一见。 我淡淡的一笑,三日就三日吧。总比不得相见的好。 宴席散却后,白飞飞主动地提出要陪我四处走走看看,我不置可否。 “那个葛剪刀……” 行至在除了我们悄无一人的小园,白飞飞随手折了一朵含苞的月季把玩,忽然慢地开口。那朵嫩黄的月季斜斜地摆在她的胸口,衬着她娇嫩细致地肌肤,看起来实在是一副很美的图画,可从她的小嘴里吐出的头几个字却立刻让人暗自惊心。 难道白飞飞竟然已经知道了葛剪刀的学徒是我的人了?所幸我的镇定功夫日见到家。心虽微微一跳,面上却丝毫不露异样,也没有接口,只是静静地和她并肩走着,等待下。 “……听说他多年前就已经封刀,据说王爷当时派人去请他时。他本宁死也不肯来,可后来一听到是为朱姑娘做衣裳,竟立刻一反常态,迫不及待地要来见你。后来我才知道,当年他封刀的原因竟是因为不过才七八岁地朱姑娘,朱姑娘果然是好深的能耐,好大的面啊!难怪王爷总在我面前称赞朱姑娘了。”白飞飞一边闻嗅着手的花,一边似笑非笑地继续道。 “宫主取笑了,像他们这样专业于道的人总难免有所偏执,我不过一两件衣服入了他的眼而已。谈不上什么能耐面。倒是白姑娘。竟在短短地时间内就得王爷如此信任,一跃而成王爷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这才真的是可喜可贺呢!”我嘴角微勾,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心却在不住地揣测她话的语意。 “朱姑娘又何必谦虚呢,王爷此刻奉朱姑娘为上宾,不正体现出对朱姑娘的看重么?”白飞飞嫣然一笑,仿佛没听出我语的讽刺意味,云衣半旋,俯在一朵栀花上深嗅了一口。 “宫主到底想说什么,还是请直言吧!”我随意地四望着,无意看到前面的树下竟有一架精致的编花秋千,不由地微挑了一下眉,索性就走了过去,坐在秋千上自在地荡了起来,一副对白飞飞的话题浑然不感兴趣地样。 “朱姑娘应该是个聪明人,难道现在还不明白王爷对你地意思么?”白飞飞直起身,拈花一笑。 “宫主多虑了吧,快活林谁不知道白宫主如今宠爱正隆。”我唇边的讽刺更深,难不成你这个快乐王地亲生女儿,今天邀我来游园就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争风吃醋?那实在太可笑了! “朱姑娘可知王爷昨晚还为朱姑娘做了一句诗?”白飞飞轻飘飘地走了过来,动作极其优雅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她半托着香腮,暧昧地上下打量着我,呢喃似的吟道:“冰肌玉骨暗香渺,雪肤娇颜赛梅妆。我初时还以为是为我做的,可你知道么?他趁着酒性吟这句诗的时候,眼神里却分明带着向往之色……呵呵,不过这一句用来形容朱姑娘,真的很贴切呢!” 我陡然一阵恶寒,感觉皮肤表面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我宁可全天下没有一个人爱上我,也不要快乐王对我有兴趣。 白飞飞见我忍不住轻抚手臂,突然咯咯地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伏倒在石桌上,边笑边喘气道:“怎么,莫非朱姑娘嫌这诗作得太酸么?” 我停住了秋千,无奈的摇头,道:“你这又何必呢?你明知我不可能和你争快乐王的。” “我知道你不会,”白飞飞猛地止住了笑声,明亮的眼睛直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道,“因为你根本连争都不用争,你就已经赢过我了。” 我只有无语。 白飞飞地道:“你知道么?他刚见到我时,确实对我非常好,我假装惊魂未定,惶恐不安,体虚多病。他为了让我安心,竟一个非份的动作都没有,一句非礼的言语也不说,反而极其怜香惜玉地待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我面前来。那几日他对我,真的几乎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果他不是我的仇人,这世间又有几个女能挡得住他那般宠爱?” 她顿了顿,美目异彩流转,但忽地,那异彩就转变成两簇戾气,“可那个该死的色使却竟然跳出来破坏了我的好事,那个变态,我真后悔没有及早地杀了他。我若早杀了他,他也不会向快乐王举荐你,你也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所以,你就假装云梦仙来害我?”我叹了口气,这些因果我早已从王怜花口得知,此刻听她说来,我竟只觉得无比悲哀。 “其实,原本我也想过要偷偷地将你放走的,毕竟你在晋城也算是放过我一马,我心里还是有一丝感激你的。”白飞飞幽幽地道,眼波一转又笑了起来,“可是我又一想,就算我这次放走了你,难道下次快乐王就不会再想法得到你么?难道到那时,我还能再放你一次不成?我若不能让他对你彻底死了心,你就始终都是我最大的威胁,我就算再努力,也绝成不了他的正妻。你那个侍卫,虽然比不得沈浪,但好歹也是郑州双杰之一,年少英俊,有才有情,姐姐本来也算是成全了你们,只可惜我低估了那个小侍卫的克制力,倒让人失去了一场好戏呢!” 我只有苦笑,恐怕天底下也只有白飞飞才能将那样恶毒的陷害当作是成全了。 白飞飞咯咯地笑道:“我想你此刻一定很后悔吧!你一定在想,如果当时就把我给杀了,那岂不是一了百了。” 我没有回答,不论我后不后悔,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白飞飞抬起纤纤玉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拉扯着那朵月季的花瓣,忽然道:“我想,此刻你心更好奇的,只怕是我明明要找快乐王报仇,却反而不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投靠了快乐王吧?” 我目光闪动,她猜的没错,这一点我确实很好奇。 记得我在阅读原著时,就曾有过这个疑惑,想当年快乐王为了得到那本幽灵密笈,曾费尽了心机,却终未能获得,记忆一定颇深,而在此之前,幽灵宫又一直专门和快乐王作对,他的心不会没有怀疑。但现在他似乎却轻易地就接受了白飞飞,还对她十分信任,这其的缘故实在令人不解。 第二百零九章 白飞飞的故事 第二百零章白飞飞的故事 阳光下午后的庭院显得异常的寂静。 我举目轻扫了一眼周围,快活林几乎处处都是暗哨守卫,而这个园里除了我们两个,却是声息全无,也就是说今天这场会面是早就安排好了。可是,白飞飞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秘密么?难道她不就怕我趁机离间她和快乐王之间的关系么…… 我心快速地思量着,双手却然地抓住秋千绳,脚尖轻点了一下地面,让自己重新晃起来,微笑道:“我是想不通,也猜不透你的用意,更不明白快乐王怎么会相信你,不过,有一点我相信,宫主你使的必定不是寻常的手段。” 白飞飞咯咯地轻笑道:“想要取得快乐王的信任,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若是找准了他的弱点,却也不难。” “哦?”我配合地微笑,心却更加惊异,白飞飞竟主动将快乐王的弱点告诉我? 白飞飞笑道:“你听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么?” 我假装惊讶地道:“莫非快乐王也喜欢被人拍马屁?” 白飞飞抿嘴道:“准确地说,他是喜欢有本事的人去拍他的马屁,越有本事他越喜欢,只因那才能体现出他一代霸主的英明远播来。可倘若是没有本事的人想要浑水摸鱼,就算说的再如何舌绽莲花,也会被他的手下毫不犹豫地扔出去喂狗。他这个脾气往好处说呢,就是爱才如命。说得难听点就是喜欢阿谀奉承,喜欢被人拍马屁。” 白飞飞顿了顿,看我没有接口的意思,便继续道:“此外,他还有个弱点。” “还有个弱点?”这一次我是真地惊异了。 白飞飞柔媚地站了起来,身姿轻盈地旋转了半转,然后。回眸一笑:“你莫忘了他就是再强再厉害,终究还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有极强的征服欲、又霸气、又好色的男人,而我……我不仅拥有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美貌,我还拥有任何男人也无法抗拒的温柔和恭顺,以及,他的任何手下都无可比拟地智慧。” “你确实是世间少见的奇女。”我打量着她如仙般地外表,道:“可你更是幽灵宫主,快乐王的冤家对头!” “只要我不再和他作对。我自然就不再是他的死对头,而且……”白飞飞的嘴角露出一丝狡猾之色,“正是因为我是个曾令快乐王也头疼的女人,所以我的仰慕也就显得更加地难能可贵,我的臣服才能更大地满足他的虚荣心。男人的虚荣心一旦被满足了,他是会显得特别大方,记性也会变的不大好,以前的一切不愉快。自然而然就都忘记了。” 白飞飞确实很聪明很聪明,也很了解男人,更非常了解快乐王。我心低叹,面上却带着一丝好奇的笑容,道:“那么请问,你是如何让快乐王相信你是真地臣服的呢?” 白飞飞轻笑着。一根接一根地竖起两根细指,道:“很简单,一场戏加一个故事。从我得知他对你起了兴趣之时,我就知道,光凭我的美貌和温柔体贴,还远不能和拥有万贯家财地你相争。我必须要让快乐王认识到,我不仅能满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大虚荣心,我还能成为他开创千秋大业最得力的助手,这样他才会重视我,我也才有可能成为他的妻。所以在我得知你没死之后。我就开始精心地策划了一次规模最大的刺杀。带了二十八位门下,亲自出马去刺杀快乐王。” “刺杀?”难道是和原著类似的那一段情节么?以她地身手。自然不是快乐王的对手。 “我要投奔他,当然要先让他认清我的能力,因此那一场刺杀我几乎是全力以赴,只可惜我没有成功……不过,我早已预料了我不会成功,我要的,只是他的欣赏、是他的心动和好奇。所以,在他掀开我的面纱之时,戏的**就来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表演的?” 白飞飞轻笑着举袖蒙住脸,然后一点点地来开水袖。 只见她那清秀绝丽的素颜上,不知何时已笼上了一层盈盈欲泣地哀怨之色,柳眉轻颦如含愁远山,细小而皓洁地贝齿轻轻地咬着如玫瑰般红润娇艳的下唇,细密浓长地睫毛下泪光点点、泫然欲滴,秋水般的眼眸更是流露着一种不知道是恨还是爱的痛苦之色,仿佛欲诉还忍,欲忍却有所不甘,万般挣扎无奈,尽在一眼之。 看到她这样清纯又蕴含了无数勾人的诱惑的眼神,我立刻就明白了她所说的演戏是什么意思。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哀怨幽愁,就是瞎了眼的男人也会觉得自己被对方深深地痛苦地爱慕着,试问此时此刻,还有哪个男人忍心再怪罪于她?更何况,那重重的面纱之下竟是快乐王一直唯恐宠爱而不及的绝色姿容?白飞飞这一招,果真是高明之极啊! 我叹道:“你这一望就是铁石也会动心,快乐王还如何能下得了手!” 白飞飞咯咯一笑,满面的哀戚瞬间消褪地无影无踪,道:“不错,他当时足足呆了半响,才苦笑着说怎么竟会是我?又失落地问我为什么一直想杀他?于是我就故意一边在面上作出一副誓死如归、随时引颈的样,厉声呵斥着让他要杀就杀、废话少说,一边又拼命地掩饰我眼的痛苦和挣扎。” 我地道:“你越叫他杀你,他自然就越不肯动手了,不仅不肯动手,而且必定非得问个清楚明白才行?更何况,你表现地简直就是一个已情根深种的痴情女。只因心有说不出来地苦衷而宁愿无悔地死在爱郎的手,他不好奇死才怪!” 这一招以退为进效果真的不错,想当初她不就是靠这一招骗倒沈浪的。 “没想到知我者竟是妹妹也!”白飞飞玉掌轻击,笑得愈发地开心,“他确实很好奇,见我只一味地求死,居然索性就放开了我。然后我不仅不逃反而伏倒在地上。哀泣痛哭,求他杀了我。求给我一个解脱,也胜过这样痛苦地活着。” 那段戏演的必定是十分精彩,我几乎可以看见快乐王那又惊又怜又无奈又不忍的模样。 我在心深深地叹了口气,离开秋千,漫步到一株藤蔓前,采了一朵小花在指尖旋转:“那么宫主接下来又准备了一个什么故事,去解释为什么要和他作对的原因呢?” 白飞飞撕下一手地月季花瓣。姿态优美地轻轻一撒,眼睛看着那片嫩黄徐徐地飘落在地,曼声道:“我若要想取得他的信任,自然要把我地身世和事情的原由告诉他了。” “你的身世?”我忍不住动容,白飞飞竟将自己的真实身世告诉了快乐王,而快乐王还对她…… 白飞飞猛然侧过头来瞧我,眼波如水,眼神却利如钩剑:“你知道我的身世?” “宫主实在太抬举我了。我能打听出宫主是幽灵宫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能将你的隐秘过往都打听出来,那我岂不是成了神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白飞飞所说地身世肯定不是真的,极短的震动后便下意识地说了谎,我轻笑着半真半假地道。“宫主的身世想必非常离奇,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洗耳恭听了。” 白飞飞一动不动地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便任由她望着,初夏午后的阳光直射在我的身上,两秒后,她终于收回眼神,低头凝视着手那朵已只剩三四片花瓣的月季。 “你既然真地想听,我便告诉你。我和快乐王之间的仇怨,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白飞飞抬起春葱般的指尖,轻轻地、慢慢地拔着月季的花蕊。一边回忆似的开始缓缓讲诉。她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地温柔,就仿佛是一个母亲在抚摩着心爱地孩。可她做出来的事,却让人心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 随着白飞飞的叙述,粉嫩粉黄的细蕊一丝一丝地飘落在地,她的指尖也粘满了黄色的花粉。我重新坐回到秋千上,微扬着头,看着头顶树阴班驳的阳光,在轻轻拂动的面上泛出点点的耀眼光泽,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十几前年,幽灵密笈突然横空出现,顿时引起附近部分武林人地争夺,可后来这些争夺地人却都自相残杀殆尽,密笈反而落到当时还是丫头的白母身上。快乐王得知后,为了骗取密笈,刻意接近原本已有心爱之人地白母,百般花言巧语地诱骗,谁知白母早已有心上之人,并不为其所动。快乐王诱骗不成便强行玷污了她。木已成舟自觉再也没脸见情人的白母无奈之下只好委身于他,但她是个聪明人,终紧守着秘密,无论快乐王怎么哄骗,就是不肯松口说出那密笈的藏处。快乐王恼羞成怒,竟改而惨无人道地折磨她,可白母宁可手脚俱残也不让快乐王的阴谋得逞。后来白母趁快乐王回原之事逃了出来,取出那本密笈,历经千辛万苦,竟以残疾之身修的一身武功,重建幽灵宫。 白母遭此变故,自然是恨透了天下的男人,对这个不公的人间充满了仇恨,她收养白飞飞和其他的少女们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报仇,因此白飞飞的童年和少年,自然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温暖和关爱,有的只是无尽的要求和残酷的训练。白飞飞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地长大,接任了幽灵宫主之位,也接过了复仇的大任。 这一个故事,除了白飞飞的母亲变成了师父,从快乐王的亲生女儿变成了路边的弃婴外,其他的一切听起来和原著当的郑兰州所说的故事相差无几,只是内容更为详细了些。 午后的太阳渐渐地向西斜去,班驳的光影跟随着在白飞飞如雪的白衣上缓慢地移动,当上半个故事结束在白飞飞在其母病床前发完毒誓,正式成为幽灵宫主时,有一个小小的光点刚好落在白飞飞的额头间,仿佛是一点晶亮的额饰,衬得她的肌肤越发地滢润如玉。 白飞飞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哪怕是说到白母怨毒地睁大了两只瞎眼,满面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她还是仿佛如同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根本就没有我想象歇斯底里的模样。 有时,她的眼神偶尔地会和我交错,每一次交错,我都仿佛觉得她的眼睛,幽深地像是高山上湖泊底下最幽暗的水波,那种冷到骨里的平静,绝不是普通湖泊所能拥有的特质。 我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脑零零乱乱地,全是她的故事片段,这些故事和她此刻的神态、此刻的眼神,都令我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位端庄温柔的女孩,和那晚陷害我的疯狂的白飞飞联系起来,曾经一度在我胸翻涌的怒意,全都安静地沉了下去,剩下的只有感叹,感叹…… “你知道么?”白飞飞幽幽地道,“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茫茫的红尘,只有你才能听我这样安静地倾诉。” “嗯,什么?”她的语意转折地太快,我一时之间竟恍不过神来。 白飞飞侧头凝视着我:“很不可思议,是不是?我明明想方设法地想害你,却又说你是我唯一的知己。我明明不择手段地帮助快乐王抓了你们几个,却又在这里告诉你,我对快乐王的感情是假的,我还想找他报仇,你是不是觉得很想不通?” 我想点头,可当我迎上她清澈的眼睛,望进她的眼波深处的那一瞬,我好象突然明白了她今天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多,也很愿意单纯地去相信她其实真地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因为我在她的眼底,发现了一种叫做寂寞的东西,那是一种很深很深、又很浅很浅、孤独到尽头的寂寞,难以说出,却又仿佛无处不在,只能默默地去感受…… 这样的寂寞,很真,很真。这样的感觉,更绝不是一个人可以作戏做出来的。 可这,还是白飞飞么? 我没有回答任何一个字,白飞飞却忽然笑了,仿佛已从我的眼读懂了我的回答。“你还想听后来我是怎么取得快乐王的信任么?” “不必了,你已经告诉我了。”我摇了摇头,她那道如泣如诉的眼神已将后面的故事说得很清楚了,虽然她那个爱上仇人、痛苦无奈只能欲求一死的故事,也许连一句真话也没有,可有了前面分真实的身世做铺垫,再加上她精湛的演技,想不相信都难。 而且,此刻她能站在这里和我如此说话,不就说明了一切了么? “你果然是我唯一的知己!”白飞飞微笑着抛开手最后一点残蕊,拍了拍手上的花粉,站了起来,“我们走吧,说了这么多,我还真有点口渴了。” “难道你不怕我将这些说给快乐王听么?”我蹙眉,这样的白飞飞,实在好陌生。 “你不会,”白飞飞笃定地道,随后忽然又轻笑着眨了眨眼睛,“我既敢将这些秘密告诉你,自然就不怕你会说出去,莫忘了你的情郎现在的处境!” 我愕然,她的脸变得还真快! 第二百一十章 罗网已铺就 第二百一十章罗网已铺就 白飞飞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会向快乐王告密,女性的敏感,本能地让我嗅到了隐藏在其的一丝变数。和她分开后,那场对话一直回荡在我心,我第一次意识到,对于白飞飞这个多面性格的人,其实我并没有如自己想象的了解。 “小姐!葛师傅来了。” 一个柔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才发现自己已在窗前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这几天葛剪刀天天晚饭前一个时辰都会来我这里,向我讨教一些服装设计方面的东西。那天我故意夸了他的学徒陈永之后,他就有意地开始栽培这个徒弟,每次总是带他一起来,他过盛的热情吸引走怜儿和伊人的大部分注意力,倒方便了我和陈永的暗联系。 今日我就得到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消息。 原来,昨日夜里葛剪刀突然想起家还有一匹珍藏多年的稀有的冰丝锦缎,为了表示对我的崇拜,性急的葛剪刀便派陈永连夜赶回兰州城去取那匹锦缎,快乐王虽然没有拒绝,却以保护的名义派了两名急风骑士相随,盯着陈永连夜回来,今早卯时初就进了快活林。在林行进的时候,陈永注意到快活林的人马似乎调动地相当频繁,好象在布置些阵式什么似的,很不同寻常。 布置阵式?难道是在修复前几日被我纵火焚毁的地方吧! 不……应该不会,我摇头否决。以快乐王旗下的实力看来,防御工作应该在我们重回快活林地当日就已经做好了。或者,这其实是为了对付沈浪和熊猫儿的?不,肯定不是,沈浪和熊猫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内力全无了,若说是为了他们俩,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何况陈永回来时新一局的谈判还没开始呢!但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事情能劳烦快乐王如此大动干戈地防御呢? 迅速地小纸条处理掉后。我轻颦着眉,望着窗外摇曳的紫竹苦苦地思索着,忽然间,一个可能性浮了上来,震地我豁然而起。我立刻回忆我们当日在据点给开封府送信的日期,再掐指估算了一下李长青他们的脚程,如果事情一切顺利。这几天李长青他们就应该到兴隆山了。 不好!我的面色顿时唰地变白。 我知道快乐王突然接到地传书里面是什么内容了,那一定是李长青联合原武林正道势力,要前来兴隆山找快乐王、为当年衡山死难者复仇的消息。这么多年来,快乐王一直潜伏在塞外招兵买马,聚集人手传技授艺,为地就是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地打回原,消灭原正道雄霸天下。说不定他们早盼望着这一天的来临了,所以接到消息时快乐王才会露出那种狂傲的态度。可狂妄归狂妄,该做的准备一点都不能落下,因此才有陈永所见的那一幕。 可这样一来,原来的敌明我暗的局势不就顿时反转了吗?快乐王早已准备应敌,而李长青他们却还浑然不觉,他们若前来攻林。非但不能突袭成功,反而都将成为自投罗网地鸟雀! 冷汗瞬间泌了出来,难怪快乐王今日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放姜风修远他们回去,原来除了作表面章给我看外,最重要的是另一个目的。 他一定很了解李长青的谨慎性格,在未了解敌人的情况下,纵然到了快活林附近,也绝不会贸然地行动,必定会先周详地计划,谋定而后动。而修远他们出林。正好为李长青他们提供了紧需的情报。情报最重要的内容当然就是快活林的地形图,有了地形图后。就算稳重如李长青也不一定能按耐地住,更何况他们这许多年以来,日夜都在盼望着这一天。 他们组织了一干精英,要前来和快乐王决一死战,自以为相当有把握,可他们又怎知快乐王早已被一切都计算好了。他们不来则已,一来必定惨败无疑!到时候,这些年来好不容易重新涌起地原精英,将被再次一网打尽,而后的武林局势就更加艰难,快乐王再一举南下的话……我只觉得心头的寒意一阵阵地泛起,不行,无论如何,我都得赶紧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绝不能让他们白白地来送死。 可是……我如何才能将消息传出去呢? 葛剪刀和陈永已经告退了,我又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他们叫回来。快乐王表面是尊我为贵客,可我不会天真到以为我真是自由的。旁的不说,光是怜儿伊人这两个小使女,也不是简单地人物,何况这暮色四起的园林看起来虽安静无比,可谁又知其潜伏了多少暗哨?只怕我前脚刚行动,后脚就被快乐王知道了,送信不成,后路反绝,那是实在无计可施的下下策。 我无奈地咬了咬唇,看来只能先等到明日,再看看陈永有没有法将消息传出去了。 次日起来,为了不引起怀疑,我耐下性静下心,一派平静的样地在书房里消磨了半上午的时光,只待辰时一过就以左右无事,想讨论新衣的款式为由,让人把葛剪刀给请过来。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怜儿就匆匆地跑进来报告说,快乐王来了。 我不由地一怔,快乐王怎么突然来了?自从我住进这内宫之后,他可是从未踏足过我的房间,今天他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这个时候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脑里还没打几个转转,快乐王的朗朗笑声已接近书房。我压下心的忐忑,镇定地放下了手的闲书,微笑地起身。 我暗自如临大敌地接待了来意不明地快乐王。 可意外地是,快乐王竟自称专程来向来和我切磋棋艺的。而且这棋也不是象棋,而是从我手传出去地五棋。下棋时所聊的话题也尽是围绕江南的风土人情,尤其感兴趣的是我的“发明创造”,直到他用过午膳离去,还是其他半句敏感地话题都没提到,语气态度更是亲切温和,就如同我的长辈似地。 送走了快乐王。我不禁心有些发晕,难道快乐王真的只是单纯地来坐坐么?他的眼神之始终都很温和亲切。没有一丝第一次所见的锐利气势,可我却总觉得他碧绿的眼眸深还藏着什么、等待着什么似的,只不过平平的一眼注视,就能令人从心底生出一股深深地不安来。 思来想去后,我还是决定不冒险提早见陈永,毕竟如今我身边就只剩这一条暗线了,一定要更加地小心谨慎。 白日里天气一片晴好。到了夜里,密密点点的闪亮星便铺满了幽蓝的天空,美丽,梦幻。 我让怜儿和伊人在院的宽阔处摆了躺椅,独自安静地看星星。 趁着葛剪刀的日行拜会,我已将密令偷偷地陈永了,可他什么时候才能将信送出去,我却一点把握也没有。要知陈永师徒虽说是快乐王请来的。可以快乐王的谨慎,暗监视他们的眼睛肯定不会少,昨日陈永刚离开过快活林,短时间内若要再出去,定然会引起别人地怀疑,除非……除非我的衣服都做好了。用不着他们了,他们才可以正当地离开。但问题是执着的葛剪刀说什么也要将那匹冰丝布料,也做成一套最美丽的裳裙送给我,这一来时间至少也要耽误一两天的工夫,怕就怕到时候已来不及阻止事情的发生了。 唉,要是沈浪在我身边就好了,说不定他能想到什么好法……凝望着沈浪和熊猫儿住地方向,我不由地怅然地闭上眼睛,暗叹了口气,事实上就算他们有法。那也要等到三日后才能见到他们。和远水近火根本没什么两样,更何况他们自身都还难保呢! 夜已渐深。院墙的内外,夏虫还在啾啾唧唧地鸣叫着,听在心里,更觉烦急,无奈的忧虑将心口堵得满满的,唉……纵然夜色再美,头顶的星星再亮,又怎舒缓得了我低压的心情!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此后接连两天,快乐王每日都会抽空,独自到我这里来坐坐,而且还一天来两次,每次都是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来了之后不是和我喝茶下棋,就是和我切磋书法音律,或干脆找各种各样的话题来称赞我,表示对我的欣赏之类,依然半句不提其它。 我们之间的相处一如首次般,看起来很和谐,可我却敏感地觉得,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在我脸上停留地时间,渐渐地越来越长,越来越深不可测,也让人越来越害怕。有时在我低头落或喝茶时,甚至会突然感觉他地眼神会变得极其地诡异和邪魅,就好似深夜那闪闪发光的猫头鹰地眼睛在象打量猎物一样,很小心又很肆无忌惮,总也打量不够对方似的。这样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刺的我内心的不安就像野草一样的疯长,很快就蔓延成一团。 可等到我咬咬牙,鼓起勇气抬头的时候,他的目光又快速地还原成一片平静正常,若无其事地注视着棋盘,斟酌着如何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未有刻意地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依然一直保持着一桌之隔,举止间更没有丝毫冒犯的行为。 他这样分明就是存心地戏弄我,想看我惊慌地出丑……我心不由地生起一股郁闷的怒火,真想当场甩手而去或直接责问……可是,如今是非常时期,我不能任性,也不能依着自己的性行事。相反的,为了掩饰真实的情绪,也为了不捅破那层危险的纸,我只能继续假装无知,并想方设法地转移他的注意力,来度过每日这最难熬的时分。 陈永暗暗地怂恿葛剪刀增加来我住所的次数,只是由于他们的行踪一直处于监视之,一时仍无法将消息送出去。我知道他的难处,除了吩咐他尽快地帮葛剪刀完成新衣的缝制,只能自己在心底继续地干着急。 因为高度的神经紧张,到了夜里,我怎么也无法入眠,只能一边搅尽脑汁地想方法,一边暗暗地祈祷李长青他们千万得从长计议才好。 就这样度日如年地足足熬了两天,就在我来到快活林后的第天下午未时末,挥洒了一通笔墨的快乐王正要离开我房间,葛剪刀终于满脸喜气地把最后一套轻薄透气的夏裳给我送了过来,并依依不舍地说明天一早就要回兰州城了。 我巴不得他们连夜就离开,好把消息送出去,可快乐王还没走,我只能假装十分喜欢那套精美的衣服,并当着快乐王的面画了几副女服的款式送给他。葛剪刀顿时如获至宝,连说回去后一定要按照这几套款式继续为我做秋装做冬装,还有做来年的春装,兴高采烈地仿佛返老的顽童。 快乐王在旁边看得好笑,当场便说要好好地赏赐他。 没想到葛剪刀却一口拒绝了,用他的话说,艺术是无价的,今生今世能见到我,还能和我讨论服装的心得,又能亲手为我制衣,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如果接受了快乐王的赏赐,反而显得俗气。快乐王听了,不由地哈哈大笑,也不再强求他,反而转过头来借机又夸了我一通。他这个痴样,倒误打误撞地让快乐王放下心来。 一直捏了把冷汗的我,也终于能较为安稳地合回眼了。 第二日清早,送走葛剪刀师徒后,我终于又见到了沈浪和熊猫儿,还是香冉轩。 这一回,快乐王和白飞飞都没有来,只是边上一直有两个急风骑士“陪同”着。体贴的熊猫儿见我和他聊了几句后,就与沈浪两眼相望,凝视无语,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故意装疯卖傻地硬把两个急风骑士统统赶到一边。那两个急风骑士其一位正好是第一骑士方心骑,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另一个骑士走到了一边,给我和沈浪暂时地留出了一块私人空间。 选了碧池边一处林荫较为茂密、清风微拂的所在,我终于在相隔天之后,又能再次地依偎在沈浪的怀里。 第二百一十一章 飞娥扑火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飞娥扑火来 初夏的天气对于干旱的西北地区来说,其实已相当的炎热,可我们谁都没有在意,只是并排拥坐着,专心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沈浪一手温柔地环着我,一手与我的十指交缠,下巴轻轻地抵在我的发上,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立刻就象是他的另一重怀抱,紧紧地将我包围。我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的清爽味道,在他胸前轻轻地蹭了蹭后,索性将反转过身来抱住他,将上半身全投入他的环绕,然后满足地低叹了一声,感动地几乎落下泪来。 “这几天,你过的好么?”沈浪配合地让我x地更舒服些,一边轻吻着我的秀发,一边抚摩着我的肩头,柔声低语道。 我想点头,可快乐王那双妖异的碧绿色的眼睛却突然在脑海浮了出来,深深的恐惧顿时如利爪般攫住了我的心,衍生出一种很不祥的预感。那感觉仿佛就像是今日将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相聚,从此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放肆地拥抱……快乐王对我真的竟是那么地誓在必得么? 我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更加地缩进他的怀里,勉强地道:“我很好……” “七七,趁现在你还能走,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沈浪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双手猛然收紧拥紧了我,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心疼和愧疚,“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真的很好……”我压下心地恐惧撒着谎,忍住泪水微笑着抬头看他。“我只是很想你,很想你……” “我也一样牵挂着你,可是七七……”沈浪低下头,轻抚着我的面颊,在我额头落下细碎的吻,叹道,“我现在保护不了你……” “嘘。什么也不用说,抱紧我就好!抱紧我就好……”我仰首承接着他的温柔。反复地低声呢喃着,心既酸楚又坚定,就算快乐王真的想要得到我,我也会努力地和他周旋。白飞飞能做到让快乐王在洞房花烛前保持她的清白,我一定也可以。除非事情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我松开了一只手,触摸了一下右边地耳环。那里面有一点点特别的药粉…… 沈浪还以为我要理发丝,抬手帮我将那缕散发绕到我地耳后,又重新将我拥紧,仿佛是世上最坚实的堡垒。 “沈浪,我要告诉你一些事。”贪婪地享受了一会难得的宁静之后,我不舍地直起了身,凝神注意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便低声地将事情告诉了他,只是省却了间我独自焦急的部分。 “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沈浪微笑着凝视着我,目光有赞赏,也有我所熟悉的心疼。 “那你说,李叔叔他们能顺利地收到我的信么?他们会不会听我地劝告暂时放弃攻打快活林?”感觉到他的关心。我甜蜜地笑了笑,又担忧地蹙起了眉。 沈浪微微沉吟了一会,道:“七七,我觉得快乐王一时还不会怀疑到那个学徒,信应该能安全地送到他们手。可是,他们会不会动手就很难讲了,毕竟他们千里跋涉而来,为的就是快乐王,如今只因前面有陷阱就要望而退却,不像他们的作风。” “那可怎么办?”我握紧他的手。不禁又紧张起来。“现在陈永走了,我身边已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了。” “你别着急。也许他们会等到快乐王离开兴隆山回塞外的途才动手,那样的话,形势就会好很多。以李长青的谨慎,权衡利弊之下,选择后者地可能性会更大一些。”沈浪想了想,安慰道。 我点了点头,不错,快活林虽是一张密密的天罗地网,可只要他们能避开这个大网,改而伺机而动,妥善布置,在出关前截住快乐王的队伍,那样就多少能消灭一些快乐王的人马,后退也比较有保障。李长青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了,应该能想到这一点。这么想着,心终于放了一些下来,略带撒娇地口吻道:“你不是会**么?以后你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听吧!” 见不到人,听听传情地箫音也好。到时候,他在那一边**,我在这边抚琴,也算是一种相见了。 “好。”沈浪笑着主动地揽我入怀,“回去以后,自己要多加小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快乐王。” 我带着甜蜜的笑容,闭上眼睛:“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我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沈浪和熊猫儿回到房,白飞飞已在房等候。 “你们俩是没有结果的。”白飞飞第一句话就尖锐地道,“他一向擅长抢别人的女人。” 我微微一笑,毫不为之所动,和沈浪的相聚使我重新恢复了莫大的勇气和信心,快乐王带来的阴霾也为之扫掉了一半。 “我心只属于有他,别人谁也抢不走。”我心平气和地看了看脸色显然不怎么好的她,我和沈浪相聚的过程,她一定在远处看到了,“我们来玩一会跳棋吧,你还记得么,那日我们在马车上,最后一局才玩了一半就到洛阳了,今天我们来补上吧!” “他可以先得到你地人,再来征服你地心。”白飞飞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取出跳棋,摆了起来,道,“我今天不是来找你下棋的,我只想告诉你,只要他愿意同时娶我,我愿意委屈做二房。” 我地手微顿了一下,继续摆放着棋,淡淡地道:“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他的。” “恐怕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白飞飞起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我站了起来,微笑地看着她。“陪我下一盘吧,我一个人,也怪寂寞地。” 白飞飞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地站了好几秒,终于转过身来坐下,但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这一天,我们连续下了盘棋。三胜三败。 暮色渐浓时,一曲扬的箫声伴随着晚风在从西边飘了过来。陪伴着我度过了来快活林后最为轻松的一天。 第八天,一切平静如水,隔了一天没来的快乐王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没有了那种奇特的眼神压迫,静下心来的我侥幸赢了一局,两局持平。到了第天,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估摸着李长青等人应该已经放弃了偷袭快活林地念头了,于是便以轻快的曲调和沈浪相互应和了一曲,之后便早早地歇下了。 “小姐!小姐!” 睡到半夜,帐外忽然传来轻声地呼唤,我一下便醒了。“什么事?” “王爷说,请您到花园看戏!”怜儿和伊人正温顺地站在床边。 我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撑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一片暗蒙蒙的。丝毫不见月亮和群星的踪影。半夜三更的,快乐王却请我去看戏,难道…… 不祥的感觉陡然地加浓,我急忙掀开薄被,问道:“现在几时了?” “回小姐,时将末了。”怜儿和伊人撩开罗帐。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侍侯我更衣。 出了宫门,一顶四人软轿已候在门口,意外地看见居然有两位一身白色披风的急风骑士,慎重地骑着骏马护送在两侧,四名身形诡异地宫装少女各持着明亮的花灯,飘忽忽地在前头引路。撩开窗帘,只见周围的假山树林飞速地向后退去,远处的灯光无规则地四散着,宛如幽幽的冥火,仿佛整个快活林都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只有我们这几个人还在夜行。 可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假象而已。事实上,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必定都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警戒地睁着、等待着。夜风不安地呼啸着。密密的枝桠不住地摆动,树沙沙地响声在黑暗听来格外地肃压,就连一丛丛曾在月色下婆娑起舞的紫竹,如今也摇曳地相当诡异。往日嘈杂的夏虫,此刻更是偶尔才鸣叫一两声,好象连它们也感受到了这种异常的气氛,不敢多叫。 不多时,飞速的轿就直奔进一处明亮的花园。 还未出轿,我就一眼就认出这正是我初见快乐王,也是沈浪和王怜花曾经比试地花园。只是两株巨大的古木下,原先的石桌已被移走,改成上、左、右三条长案,上面摆满了犹自冒着热气的美酒佳肴,快乐王和白飞飞正端坐在上首,沈浪和熊猫儿则坐在左侧。 而古木的旁边,赫然搭建着一坐高达数丈的嘹望台。 我心的担忧彻底变成事实:看来李长青他们还是决定前来攻林!快乐王要我们来看的,是一场等待鱼雀自投罗网的好戏。 “朱姑娘来的正好,好戏刚好要开场了。”见我到来,快乐王碧绿色地眼睛立时发出一道奇异地眼神。 我尽量地无视他的绿芒注视,不卑不亢地客气地告谢,然后望向相隔两丈开外地沈浪眼。沈浪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如水,熊猫儿却显然有些不安,虽未东张西望,可眉头却紧皱着,不住地喝酒,见到我也没如往常般语声洪亮地打招呼,只是随便地笑了一下。 “启禀王爷,三十二骑士已顺利地带领连天云等三十一名高手进入第三区。”还没寒暄了几句,就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急风骑士飞奔来报。 “启禀王爷,李长青已带领七八十余人,从五里外的云岗岭出发,向快活林赶来。”另一名急风骑士紧跟了进来。 “好!很好!”快乐王笑容满面地手捋长须,边上立时有一名少年端上一个沙漏,倒转了过来,放在快乐王的长案之上。 “一切都按在王爷的预计,今夜一战后,王爷的威名必将传遍原,大江南北无人不晓无人不惧,妾身在此先恭喜王爷了!”白飞飞甜笑着宛转相邀,快乐王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时候差不多了,妾身也该告退了。”白飞飞起身盈盈一拜。 “有劳爱妃多多费心了。”快乐王微笑道。 我和沈浪对视了一眼,心灰意更甚。作为快乐王最信任的助手,白飞飞显然是去督战了。光是快乐王一人,已难应付,再加阴狠狡猾、善于用毒的白飞飞,千名人马一起对付不足两百名的原高手,这一场战还未开打就已输了。 白飞飞离去后,快乐王若无其事地继续一边大吃大喝,一边殷情地招待着我们,还吩咐歌舞助兴。 我们表面上也吃着喝着,可谁还有心思真享受?不到片刻,远处就隐隐地传来杀伐之声,其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怒吼声,正是“气吞斗牛”的连天云,显然是发觉自己埋伏了。 快乐王却仿佛浑然不绝般,饮酒的间隙还以指节扣击玉案,竟然自得地和起乐曲歌舞的节奏来。 我心又是着急又是叹息,却什么也做不了。 两刻钟一过,快活林的外围突然开始波动起来,更浓更厚的杀声渐渐地震彻了整个园林。确定以李长青为守的原势力已正式陷入快活林的埋伏后,快活林意气风发地请我们三人改登高台亲眼观看战局。 我们怀着忧患站在快活林的最高处,俯视西周。 只见整个快活林早已不复暗沉,无数灯火映的天空如同白昼。园林的四处虽都有火光升起,但都只是小小的一处处,火势还未大起就被迅速地扑灭了,根本就没有机会蔓延成我们那日的规模,自然也不可能造成什么有利的骚乱。 看来他们也是用纵火扰乱的方法,只可惜这法虽佳,但那快乐王早已尝过一次教训,又怎会容许同样的错误出现? 重重的院落,片片的密林,假山,水榭,回廊……所有的角落都映在了明亮的灯火之,全部改装白衣的快乐王手下,和身着夜行衣前来偷袭的一干武林人,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久经训练、极擅长团体作战的快乐王的手下,充分地利用了各种陷阱,在各处急风骑士的指挥下,忙而不乱地采取割而分食的策略,很快地就将一多名一向习惯独斗的原高手技巧地分了开来。一旦有人被分开,立刻便有数倍的白衣人围了上去,或乱箭穿空,或攻以刀剑,或绳索牵绊,或毒烟喷弥……那速度,简直就像是无数的饿蚕,正拼命地吞食着好不容易发现的桑。 只是,桑被食也无痛觉,而人却是血肉之区。 每当我听到那一股股的鲜血喷溅而出,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心就狠狠地抽搐,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都这么傻?为什么明明知道快活林有陷阱,还要如同扑火的飞蛾般不顾一切?用自己的生命去撞击那熊熊的火焰?难道大家都被仇恨冲昏了头了么? ps:预告:下一章章节名:《逼婚》 第二百一十二章 逼婚 第二百一十二章逼婚 站在高处的我被动地望着那一幕幕的血腥,明明身在高高的半空,连地面上的面孔都瞧不清楚,可我的耳朵却好象能清晰地听到那些箭刺入血肉的声音,我的眼睛也能清晰地看到一双双扩张的瞳孔还残留着悲愤的不甘……身体慢慢地开始麻木,麻木到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是痛的,还是冷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热的,还是冰的? 茂密的林木遮住了更多的血腥场面,我无法估计已有多少人在这场几乎是一面倒的撕杀倒下,只看到一具又一具黑色的身体被快乐王的手下迅速地抬走,看到原本洁净明亮的石地上一道道一滩滩的暗色…… 表面镇定内心却一片恍惚地下了高台,看到沙漏正好落下最后一粒沙,我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这一场夜袭就这样迅速地结束了。 白飞飞已经回来了,笑容盈盈的,白衣赛雪,双手如玉,分毫血腥未沾。 四周重归正常的平静,美酒和佳肴依然如流水般地不断地送上来,仿佛刚才那一场噩梦根本就未曾发生过一般。可很快地,我的侥幸就被陆续架拖进花园的一大群连站也站不稳的黑衣人,给血淋淋地泼醒了。 当先一位头发花白的长髯老者,正是为了天下苍生呕心沥血、一心盼着有朝一日能为武林除去公害的李长青,他的背原本一直都很挺很直,现在却连站立都很勉强。曾经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紧紧地闭着,灰败如死地面色足以说明此刻他心的绝望。紧挨着他的是浑身欲血、腿上犹自插着两根断箭,却还是怒目圆睁、强行站立着的连天云,他那含恨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右边一位也是身穿黑衣,却站在骑士行列的少年,面色既愤怒又愧疚。似是想找人拼命又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 我心叹息着,急风骑士虽然不过报告了支言片语。但看如今之光景,事情大抵已清楚了,想必就是那位穿黑衣的少年假扮了谁,刺激了性情容易激动地连天云带人入林偷袭,李长青等人又不能见死不救,无奈之下,只好赶来救援。这才一起了陷阱。 再看他们身后的地众人,面上的勇猛和不屈之色犹存,可身却是或伤或毒,都已不能动弹了。蓦地,我的眼睛扫到了夹杂在人群之的十几个熟悉的身影,原本已麻木的脑顿时又是一阵轰然鸣响,不禁陡然震动了起来,一直以来所竭力保持的冷静再也无法维持。如玻璃般碎落一地,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一只手拼命地紧撑着长案。 连天云等人被擒,我并不意外,他们两个是原反快乐王势力地总代表,快乐王肯定志在必得。可为何他们竟然也来了?我咬了咬牙,忍不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光凭一封警告信不一定能左右得了李长青等人的决策,可我不是特别嘱咐七世堂的人绝对不可轻举妄动吗?为什么朱老大、长风、甘直还有其它七世堂的兄弟们还来自投罗网?还有……视线沉重地扫过同样受伤不轻的朱老大旁边的修远和姜风等人,心气血更加翻腾,很好……很好……你们一个个都很争气,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众人显然也早就望见了我,似是想张口解释却又谁都没开口。 “启禀王爷,来敌已清点完毕,一共当场击毙二十八人。擒获七十三人。还有十余人正在搜寻当。”第一骑士方心骑大步地上前,躬身回报。并送上一张清单。 “立刻加大搜寻力度,不可放过一处,绝不能留任何余孽。”快乐王沉声道。 “是!”方心骑转身低语了几句,瞬间便有名骑士迅速离去。 “呵呵呵,看来今晚光临快活林的高手还真是不少啊!本王真感蓬壁大大生辉啊!”快乐王扫了一眼手上地清单,如炬的目光大略地打量了一翻被扔掷在地上,已无反抗能力的人群,顺手将身旁的白飞飞揽入怀里,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爱妃辛苦了,此番战斗能结束地如此之快,爱妃的功劳当属第一啊!” 白飞飞趁机将一杯酒送入他的口,娇笑道:“王爷尽夸妾身,若不是王爷安排得当,运筹帷幄,妾身那一点点小毒小烟地,又怎能如此顺利地得手呢?因此,功劳第一的,该是王爷才对。” “哈哈哈,飞飞你就不要谦虚了,你为本王所作的一切本王心都有数,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快乐王忽然放开白飞飞,猛地站了起来,锐利地目光直盯最为当先的李长青,长笑道,“李长青李二侠,别来无恙啊!想不到我们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啊,哈哈哈!” 李长青闭目不语。 “柴玉关,今日我们一时失察,了你的诡计,有种你就放开我,我们再来打一场。”连天云怒吼道。 “诡计?呵呵,自古有云:兵不厌诈!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何需证明?更何况,就凭你这一头莽撞的老牛,你以为打的过么,只怕连我手下任何一名急风骑士都能收拾你了。就拿三十二骑士来说,你不就是被他亲手拿下的么?”快乐王指着那黑衣少年,大笑道。 “卑鄙,无耻,匹夫……”连天云破口大骂。 快乐王面色微敛,那黑衣少年立时就上前“拍拍拍拍”给了连天云四记响亮地耳光,连天云地老脸顿时红肿了起来,可他性情刚烈,牙齿合血吐了出来,还是骂不绝口。黑衣少年正待再教训他,快乐王却摆了摆手。转而看向李长青。 “李二侠,你的计划已全盘失败了,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李长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艰难地回头看着众人,声音显得无限苍老:“我李长青无能,愧对诸位兄弟同道地信任,本欲为天下武林讨个公道。却反害大家陷入绝境,老夫罪深。万死都无以弥补。”说到这里,他陡然转身直视快乐王,目精芒暴长,“可柴玉关你切莫就要得意,今夜行事,老夫只带了百余名弟兄出来,偌大的原武林。堂堂的州天下,还有数不清的英雄好男儿,终有一日,他们将会为在衡山之战死去的英灵,和今天在座的各位报仇雪恨。” 他这义正词严地一喝,身后当时就不乏有英雄之士跟着大声附和,竭力地挺起胸膛。 “好好好,说的好。说地好!可你莫忘了,只要你们还在我手一日,他们谁还敢轻举妄动?”快乐王抖了抖手的清单,“今夜可真是群英会萃,众高手云集啊!天法大师、雄师乔五,武当云乾道人、湘西徐步杀徐掌门、云岭廖万峰廖大侠……哦。还有丐帮新任长老钱公泰钱长老……” 快乐王大笑着念出一串长长地名单,忽然顿了顿,又懒懒地坐了下来,白飞飞立时依偎了过去,剥了一颗多汁葡萄,轻笑着投进他的口。我忍不住垂了下眼,不愿再看他们得意的嘴脸,也没看对面的沈浪和熊猫儿……此刻我的心满是心灰意冷,实在不想见到连沈浪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不想知道连他都没了法。不想面对这令人绝望的一切。 只是就算我不想面对。可别人又怎会让我如愿? “说起来本王这场瓮捉鳖,差一点就让朱姑娘地一封密信给搅黄了。”快乐王忽然感叹道。碧绿色的目光像针芒一样向我刺来。 他都知道了?我心一凛,自知难逃此劫,索性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却见快乐王的眼竟没有丝毫的恼意,反而充满了欣赏之色,微微一笑,又转向下面的连天云。 “多亏本王早有安排,这场戏虽然延迟了两日,可最终还是顺利地上演了。这还要多谢‘气吞斗牛’的连三侠的紧密配合,若不是你,今夜本王还请不到众位英雄啊!哈哈哈……” 连天云气怒的一张红脸顿时一片煞白,他看了看侧过头不愿理他地结义二哥,又瞧了瞧身后那些落势的豪杰,白脸又复变红,红了又再变白,忽然转身向后跪下,直直地连磕三个响头,“我连天云被人利用连累各位英雄,害死无辜弟兄,罪不可恕,连某愿以死相谢,去黄泉之下受尽十八层地狱煎熬之苦……二哥,各位英雄,连某先行一步了。” 说完他猛地拔起腿上的断箭,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喉咙,鲜血瞬间飞溅了出来,连天云身体僵硬地翻倒,两眼依然圆睁不闭。这一代英雄,就连死,都不愿软绵绵的! “三弟……”李长青悲呼着,勉强地抢上了一步去扶他,却因身上无力反被连天云的身体“砰然”带倒在地上。他身旁地那两位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面容冷俊的枯瘦男立刻挣扎着伸手相扶。一个面带病色,一人右腕已断,正是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李长青的冷大和冷三。 连叔叔……我无声地叫着,热泪急速地喷涌了出来,冲糊了视线。 “三弟,愚兄也和你一样重则难逃,愚兄也愧对天下啊……你且等等,愚兄这就随你来。”李长青双手颤抖着,跟着去拔连天云腿上的另一支箭。 “不要……”情急之下,我立刻抓起手的酒杯扔了过去,可快乐王的手脚比我还快了一分,弹指间,李长青的动作已嘎然而止,僵立不动。 “朱姑娘既然不愿你死,那你的老命就暂时先留着。”快乐王的语声充满了残忍的笑意,“哦,对了,这次朱姑娘地家里人好象也来了不少,倘若本王没有猜错地话,这里有好几位都是昔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快乐王锐利地目光每到一处,边上就立时有急风骑士掠进人群。不多时,连同朱老大、修远姜风、罗长风甘直等一共二十多人,每一个七世堂地精英都悉数地被挑了出来。 “本王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朱姑娘的这些手下,并不是令尊圈养的护卫,而是朱姑娘亲手成立的七世堂的人。朱姑娘,本王早知道你不是一半的巾帼女。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已能开帮立派了,端的是令本王佩服万分哪!” 事已至此。慌也无用,急也无用了。 我松开紧握案沿和酒杯地手,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到底下,走到七世堂众人面前,沉着地看了他们两秒,然后转身面对前方的快乐王。无畏地注视着他,淡然而笑,“不错,我就是七世堂地总堂主。” “七七,你真是好样的妹,猫大哥为你自豪!”熊猫儿忽然用力地拍了一下长案,站了起来,大步地要走向我。可没几步,却让急风骑士给拦住了,“你让开,七七是我的妹,你们要杀就一起杀吧!” “猫儿,”我大声地直呼着熊猫儿的名字。紧盯着熊猫儿,却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瞧旁边沈浪的表情,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声音,厉喝道,“男汉大丈夫,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你和沈浪既然已和王爷订立了一个月地赌约,赌局才刚开始,岂能随意弃约?”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妹……”熊猫儿还要辩解挣扎。 “可我不是你的亲妹妹!”这个木头猫。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我心既感动又酸楚。可我特地说这一句话,不止是说给你和沈浪听,更是说给快乐王听的,如今我们已难逃此劫,最安全的反而是有赌约在身的沈浪和你,我们的希望,等于都寄托在你们俩的身上了啊! 沈浪……沈浪,这个时候我不需要你表现出对我地柔情,不需要你的安慰,我只要你明白,无论我出了什么事,你都必须要继续保持你的冷静,找机会恢复功力,然后利用你的智慧和快乐王周旋到底,直到杀了他……你,一定能懂我的,对不对? “就算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也……”熊猫儿红了眼大声反驳。 “猫儿……你总是抢着说话,”余光,我看见沈浪站了起来,温和地轻声地责备着熊猫儿,声音依然平静若水,“王爷几时说要杀七七了?” 熊猫儿一听,不由怔住,沈浪趁机将他拉回入坐。 听着沈浪平静地语声,听到他在话尾叫着我的名字……酸楚的心仿佛流进了一道细泉,那份难过顿时舒缓了许多,可是我还是强忍着没有去看他,我怕自己只要看他一眼,那些脆弱、不安、惶恐就都会决堤而出,令我失去和快乐王对抗的勇气。 他果然还是很平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这就够了。 沈浪,你果然是明白我的!果然不枉我和你一直以来的心有灵犀,请你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 “呵呵呵呵……沈公说的对,熊公你这抢话的小毛病,的确该好好地改改了。”快乐王话是对熊猫儿说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我,“至于朱姑娘,这样吧,还是由朱姑娘自己来说说今夜地事该如何才处理地好?” 我看了一眼已被架离连天云尸体的李长青和他身后那一片原或受伤或毒地豪杰,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堂众,轻轻地笑了笑,道:“王爷在兴隆山的消息是我传给他们的,我自然要负起全责来,王爷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快乐王眯起了眼:“你不想为他们求情?” 我淡笑:“王爷这话问的好笑,身为主犯,难道我还有这个资格求情么?” 快乐王缄住了口,目碧芒闪烁,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这一静,周围众多武林高手的喘息声就格外的粗了起来,可尽管伤势不轻的人不在少数,却一点半句呻吟都没有听到。我突然感到很安慰,原武林的高手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懦弱、自私,为了他们,我就算死,也没什么可惜了。 只是……我暗紧握着拳头,任指甲深深地刺入手掌,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遗憾。我不能想,至少死亡还没降临的时候,我绝不能想,遗憾是把利器,它会迅速地消磨掉人的意志,激起人贪生怕死的本性,我不能想,不能想…… “呵呵呵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从白飞飞的口飘了出来,白飞飞手持美酒,白衣飘然地从长案上步了下来,笑容如花:“难道朱姑娘还看不出王爷的良苦用心么?若不是王爷实在欣赏极了朱姑娘,又怎会对你一让再让,一忍再忍,就连朱姑娘请这么多人来行刺王爷,王爷都看在姑娘的面上没有马上将他们处死。你要知道,我能令他们毒昏迷,自然也能令他们当场毒发身亡,若不是为了朱姑娘,又何苦现在还留着这些祸患呢?” 她这一笑,人群顿时发出愤怒的声音,白飞飞却浑不在意,举着酒杯走到我身后,轻轻地俯在我的耳边,如冰般温柔地道:“我曾对你说过,他对你非常感兴趣,感兴趣到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誓在必得。如今他已给了你两条路:第一,你选择牺牲在场的七十三条性命……哦,不对,现在应该是七十二条了;第二,你选择嫁给他。”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这三个如响雷般落在我的心上,又连番地爆炸开来!我无法遏止地张开了嘴,呼吸急度缺氧般地低喘着,不……我绝不会嫁给那个恶魔,绝不会…… “你想说不,你想说你情愿和大家一起死,是么?”她微微退开了一些,满意地看着我煞白的面容,又绕到另一边,声音邪恶地如同巫婆,“你纵然愿意和大家一起吃,可你莫忘了,你还有家人,有爹,有娘,有哥哥,有姐姐,哦,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八弟,还有你的侄侄女们……你信不信,如果你死了,快乐王会让他们统统陪葬?你们朱家果然卧龙藏虎,可是快乐王想要杀人,还是不难的。” “你们不能……”我急速地转过头去和白飞飞面对面,几乎碰到她的脸。 “你应当知道,像我们这些从地狱爬出来的人,没什么事情不能的。”白飞飞的身体紧挨在我的,妖艳的瞳孔倒映着火光和我的影,“他已将你视为除了霸业外的第二道难关,不征服你,不得到你,你说,他会善罢甘休么?” ps:本章五千百多字……默…… 第二百一十三章 退无可退 第二百一十三章退无可退 我沉默地轻颤着,白飞飞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道冰冷的锁链,将我的身骨越箍却紧,简直要勒进我的骨髓之,又冰又疼。我曾经面临死亡而无所畏惧,可此刻面临着这一个令人绝望的选择,我却从心底深处感到了冰冷刺骨的绝望。 我真的只能选择嫁给快乐王么? 不……我很想大喊,我不要那么伟大,我不想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我不要作别人眼感恩戴德的圣女,我只是想平凡地自在地过完这一生,不想担负这些沉重如山的责任……可是,我缓缓地转过身面对依然愤怒不休、担忧地注视着我的人群。这里面有我尊敬的长者,有我信赖的叔伯兄弟,有我忠心的属下,还有许多陌生的热血英雄,而远方,还有我与我血脉相连的双亲家人……我能放手么?我放的下、放的开么?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些?为什么? 这个问讯的声音在我脑越放越大、越放越大,似要冲破我的脑门急奔到空去怒吼,我只有紧咬着唇,死死地握着拳,才能控制自己不失态地大喊大叫……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王爷和我都会很耐心地等待着你的回答,不过最好还是别太久了,因为……”白飞飞轻笑着望了望更多因身体不支而倒下的群豪,“你也看见了,他们可等不了太久,如果你答应。就和王爷干完这一杯吧!” 她优雅地将酒杯举到我面前,红润的双唇噙着残忍地微笑,等带着我去接酒杯。 我慢慢地抬起了轻颤的手,一点点地靠近那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只觉得体内那股力量更加膨胀,在手即将触动杯脚的时候,突然改而急点向她掌的劳营穴。同时手背一弓,将失力的酒杯撞向她的面颊。身体却溜溜地转到她地身后,蓄力地左手指尖紧点向她的脊穴,同时弯曲右腿,击向委穴。 要想获得谈判地资本,唯有先拿下白飞飞! 白飞飞虽然未料到我会突然发难,可她的身体却已自动地作出了反应,酒杯方落。她的身体已如游蛇般往左上方斜冲,同时身体侧转,左掌带风攻向我胸口。可我早已料到她会有着这一招,立即放弃先前攻势,从腰间取出一个果,急射向她的上半身。同时未等她完全转过身来,右手的宽大水袖已再度托起向下跌落酒杯,挥向她的面庞。遮住她的视线,上身却突然折断一般往后倒去,一只脚直踢向腰间大穴。 我当然早已料到她地反抗。 但这几招我本是陡然而发,又几乎将全部力量都集了起来,势在必得之下,就算此刻换成是快乐王。我也有把握让他狼狈上数招,更莫论武功绝不如快乐王的白飞飞。 白飞飞虽柳腰一扭就已堪堪地擦着我的脚尖避了过去,同时头部向后旋侧,再次躲过了我藏在袖的拳头,但我此刻已是背水一战,又岂能让她轻易逃脱,未等她喘息又连攻了上去。 也许是本能的求生意识和愤怒的情绪强化了我的技巧,我的心头竟在出手地那瞬间便空明了起来,仿佛她任何的反击我都能事先预料到,我的双手和双脚前所未有的灵活起来。在她恰恰地避开我的两招急攻准备后退之时。我的右手已如愿地锁住了她地咽喉。 一切的动作都嘎然而止,唯一还在动的。是那只在空翻转了几圈的酒杯,红色液体终于倒了下来,倾了我一袖,洒了她一身,艳若鲜血。 这一切的变化也不过在三两秒之内,群豪见这一变化,顿时都惊喜地骚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只听周围哗啦一声,树上墙头立刻探出了百数名弓弩手,黑亮的箭头齐压压地对准了我们,几十名手持长筒的少女也瞬间闪了出来,齐声惊呼道:“宫主……” 白飞飞只在被我擒住的时候闪过一抹惊惧,随即就毫不在乎地轻笑了起来:“你以为抓了我一手挽回大局么?” “或许不能,可总比一点筹码都没有来的好。”我迅速地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拉到我身前,手指依然抵着她地喉部,心头这才稍定。 “七七,好样地!”上面的熊猫儿豁然而起,兴奋地大喊道。 我朝他微微一笑,目光过处,终于和沈浪地视线相接。 沈浪也站了起来,他的脸上也有笑容,可他的微笑却不像是一直含在那里的,也没有丝毫因我擒得白飞飞而得意的神色,凝注着我的眼神,更多的是隐隐的忧虑和深深的关怀,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我制住白飞飞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我心一暖,沈浪毕竟不是熊猫儿,以为我挟持了白飞飞,快乐王就会屈服,就能在这重重的包围扭转整个大局。 事实上,身后的数十条人命随时都可能丧命于利箭和毒液之下,更何况,沈浪和熊猫儿就在距离快乐王不到五步的地方,快乐王随时都可以拿他们来反要挟我,两相对持,我依然处于极大的劣势,最终先放弃的人必定还是软弱的我。 白飞飞不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惧怕我的挟持的?如果我想以白飞飞一人来换取我们所有人的平安撤离,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谈。所以我这一举措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幼稚和无用,纯属病急乱投医而已。 可他们都料错了,我并不是想要全身而退,而是我担心就算我妥协答应嫁快乐王,快乐王为了将来的天下,也不会真放了群雄。 我要地只是一个可以和白飞飞暗交流的机会而已。只因。我如果能借助白飞飞,来保证这数十位豪杰和七世堂的人都能顺利安全地离开快活林,不会遭受出尔反尔的欺骗和屠杀……那我此翻举动的用意就已算达到了。 “精彩,精彩,实在是精彩绝伦啊!不过短短数日,朱姑娘的身手可是进步了很多啊!”快乐王稳稳地端坐着,竟大力地鼓起掌来。“不错不错!” 我不理会他的语是否有讽刺地意外,也无视那些满弓的箭矢。迅速收回和沈浪无言地对视,将注意力提到最高,防备着快乐王的举动,口则淡笑道:“王爷打算牺牲白宫主么?” 快乐王哈哈一笑:“双手从未沾染血腥的善良的朱姑娘何时也学会杀人了?” 我微微冷笑,道:“以前不会,并不代表现在不会。” “这话确也有道理。”快乐王笑容不变,注视着我手的白飞飞。柔声问道,“飞飞,你觉得呢?” “王爷不必顾虑飞飞,”白飞飞的眼睛微转了一下,媚笑道,“如果朱姑娘下得了手,飞飞倒是十分乐意成为朱姑娘的第一个杀地人。” “白宫主既有意成全,七七更不应该心慈手软了。”我面带着笑容。扣住她喉咙的手立刻加劲,白飞飞的头顿时被迫往后仰起,视线与快乐王错开。与此同时,我已极低地耳语道。“白飞飞,难道你不想为你的亲生母亲报仇了么?” 白飞飞紧靠着我的身体顿时绷紧,语音微颤道:“你说什么?” “王爷若真舍得白宫主。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我继续冷笑,也不管白飞飞,忽然扬声道,“李叔叔,各位同道兄弟,我朱七七救不了你们,你们不会怪我吧!” “七七侄女,若没有这毒辣的妖女,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地就被擒住。你若杀了她。就是为所有的武林同道报了一半的仇了,叔叔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如何会怪你!”李长青勉强地提气回应道,众人纷纷附应。 “堂主,不要顾虑属下们,属下们誓死追随堂主。”修远等人地语声毫无胆怯之意。 “朱七七,你什么意思?”白飞飞咬着牙,声音却放得极低。 “王爷,你可都听见了?”我故意一语双关地高声喊道,白飞飞的身又是一紧,这个秘密果然是白飞飞的死穴。我满意地轻笑了一声,才极快的低声道,“我们来做个交易,你以亡母的名义发誓,保证所有的人都能平安地离开快乐王地势力范围,我便不告诉他你是他的亲生女儿,更不阻止你复仇。” 白飞飞忍住怒气,低声道:“快乐王对你早已蓄谋已久,他宁可杀了我,也不可能放你走的。” “我不会走的,我会留下来。”我先平静地回复她,继续对快乐王道,“王爷,既然你不愿顾念和白宫主的这段情分,那我们也只好和白宫主一起下黄泉了。” 不等快乐王回答,我又笑着对白飞飞道:“白宫主,依我看,王爷对你的宠爱也不过如此而已,可笑你竟还认为他是真心爱你的?我想尊师在泉之下,知道自己尽心栽培出来,期盼为自己报仇的徒弟却爱上了她的仇人,还帮他如此尽心尽力,必定会死不瞑目吧?” 我故意强调了“尊师”二字。 白飞飞身轻颤着,仿佛在拼命地压抑着被我说的痛苦,竟不顾我手上地劲道,双目又是哀怨又是温柔地凝视着快乐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朱姑娘,你地离间计是行不通的,飞飞和王爷虽然有深仇在先,可自王爷放了我,飞飞又选择留在王爷身边时起,飞飞就已决定生是王爷地人,死是王爷的鬼了……无论王爷怎么对待飞飞,飞飞都无任何怨言……只求王爷以后偶尔还能想飞飞,飞飞……妾身……”” 她的语声原本镇定,渐渐地开始带上凄切之音,待到最后面已颤抖的语不成句,可我却清楚地听到她夹杂在一长段语声的回复:“好,我以母亲地名义发誓。我答应你!” 白飞飞真是天生就是演戏的高手,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如此入戏! 或者说,她的人生,其实本就是一直在戏度过的。 确定白飞飞是真的发誓,我暗松了口气,面上却冷笑道:“好个痴情的白宫主,没想到你竟爱上了你地杀师仇人。只可惜你的情用错了地方,给错了人。” 上面地快乐王却是笑容一敛。因白飞飞的表演而面露动容之色。 “就算死后要承受师父的重责,飞飞也无怨。”白飞飞却又微笑起来,目光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快乐王,转向我望来,讽刺道:“倒是你,朱姑娘,你真舍得让这么多人陪你一起死么?你的善良到哪里去了?你的慈悲到哪里去了?”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抵住她喉咙的手指却半真半假地轻颤了两下。 “小姐,不要听她的,我们都是自愿赴死地。”罗长风急声道,众人又是一阵哄声,都宁死也不愿我妥协。 “朱姑娘的手下可真忠心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位是你以前的贴身护卫吧。听说她的夫人书儿好象刚刚怀孕。朱姑娘你难道想让她成为寡妇,想让那个未出世的孩成为没爹的可怜人么?”白飞飞的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还有其他人,他们可都是有家有室地,朱姑娘你真忍心让他们都家破人亡?” 她这句话虽然也有演戏的成分,却直指我的要害。就算我原本真的决定和大家一起同生死,听到这句话也会改变主意,何况我本来就准备以自己来换取他们的生命。因此我震动之下,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神态,忍不住望向罗长风,又喜又忧,又感动又埋怨:“长风,书儿怀孕,你怎么不在家里好好陪着她,还到这里来?” “我们是小姐地护卫。本来就该以小姐的安危为重……”罗长风别开脸。顿了顿,闷声道:“书儿有很多人照顾。不用担心,属下来之前已经交代过她了。” “糊涂。”我忍不住跺脚。 白飞飞又道:“朱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和王爷对抗了,事情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又何必非落得个鱼死网破呢?自从你进这园以来,王爷何曾亏待过你?你还是莫要辜负了王爷对你的一片心,只要你愿意接纳王爷,到时候以你堂堂第一正夫人的身份,就算有所要求,难道王爷连这个面都会不给你么?” “……”我默然不语。 “这绝对不……”熊猫儿再次激动地站了起来,但话到一半,却嘎然而止,身咚然地往后倒,幸好沈浪及时相扶,才跌坐在座位,唯一能动的,只有一双愤怒地快要突出来的眼睛,和满面的焦急神情。 “熊猫儿,你给我听好了。”快乐王斜睨了一眼熊猫儿,冷冷地道:“本王念在你也算是难得的少年英雄,又是七七姑娘的好朋友,才一再地容忍与你,你莫要以为本王是真看得起你这种有勇无谋地匹夫,你若再不识相安分,可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他话音一转,不再看熊猫儿,碧绿地光芒转过来紧紧地锁住我,声音又变的和悦,道:“七七姑娘,本王自见你第一面起,就曾说过,本王对你始终没有恶意,有地只是一腔真心倾慕而已。七七姑娘若肯答应本王的求婚,本王立刻将这些人释放出林,绝不追杀。” “小姐(堂主、朱姑娘……),万万不可答应啊……”身周顿时反对劝说连天,群情激动,愤怒地责骂快乐王的阴险狠毒。 可快乐王却充耳不闻,只用他那毒蛇般地盯着我,白飞飞也在仔细地瞧着我的神情,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残忍的笑意,等待着我点头,等待着我答应。他们也料定了我会点头,我会答应。 我微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闭起眼沉默了半响,终于一点点地睁开了眼,鼓起勇气重新看向沈浪,带着悲哀和无奈,带凄凉的微笑,凝视着再也不见一丝微笑和从容的他…… 沈浪的眼已早早地在等着我,等着将我深刻在他的眸,那一双仿佛可以沉静千年而不变的眼眸,第一次失去了暖人的温和的光芒,四周灯火亮如白昼,但他的瞳孔却如最深沉的黑夜,将所有的痛苦、挣扎、悔恨和自责都融合在里面。 你的心、你的痛、你的无奈……沈浪,我都懂! 我微笑着缓缓地摇了摇头,让目光传递着我的真心:不,不要自责,沈浪,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只能怪这命运和老天,让我们俩都要接受这样生生的分离……泪,迅速地盈满了眼眶,我却倔强地控制着它,不肯在人前落下。 “好,我可以答应你。”我终于冷静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眼神依旧凝视着坐着不动的沈浪、双手紧紧地扶着桌案的沈浪、面上再也找不出一丝从容和微笑的沈浪,然后,才决然地抽离,从容地看向快乐王,提起我所有的精神来面对,“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几个条件,希望王爷能先答应!” ps:浮尘今天要回家过秋,所以这一章就在早上提前发出了。呵呵,大家节日快乐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知道不知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知道不知道? 听到我答应婚事,快乐王的唇边终于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七七姑娘请讲。” “一,”我抬手拂了拂鬓角,手指碰触到耳环,心顿时平静了许多,道,“你必须实现你的承诺,将今夜所有前来的人都放了,并且我要亲自确定他们平安无事。” 听到我最终于还是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众人的性命,曾被死亡直接威胁的群雄自,竟当场就有人哽咽出声,性情一向爽直、一激动就喜欢拍大腿的朱老大就是当场大哭出声。 “这个自然。”快乐王笑道,“如果七七姑娘不放心,可让他们离开十里之后再发信号给你。” 听到从小看到长大的朱老大哭的像个孩似的,我心头不由地也涌起一股酸意,可我没有回头看大家,轻轻地咬了咬牙止住那份软弱,紧盯着快乐王,说出关键性的第二条:“二,你不能马上逼我成亲,你至少要给我一段时间来适应这个新身份,而且在婚礼之前,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强迫我,更不准碰我分毫。” 就算是走到绝境,我也要为自己再争取能改变命运的时间,沈浪,我要和你一样,绝不轻言放弃,我不信我们的幸福就会这么结束,我更不能认命。 听到这个苛刻的条件,快乐王目猛然射出两道阴鸷的绿芒,不过他立刻又收敛住了,沉思片刻后。爽快地道:“这条本王也答应,你我的姻缘乃是天作之合,自然不能草率行事,无论如何总要选个好日才行。这样吧,本王生辰地前一日,正是大好的黄道吉日,不如就那日如何?” “可以。”他虽然用着商量的口气。可语意却是强硬的,我也明白这是他所能忍让的最底线。因此立刻就同意了。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我能多争取一日是一日,我相信今日离去的众人,还有已在关外的王怜花和金无望都不会坐视不理地,只要给我时间……时间…… “第三……”我的心立刻又变得柔软起来,眼波锁定面色有些苍白、一直凝注着我地沈浪,我轻轻地道:“我有话要和沈浪说。你要让我们单独呆一会。” 快乐王锐利的目光直扫向沈浪,半响后,终于点头道:“本王可以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本王也有一个条件,此面之后,你再也不能主动见沈浪。” 一想到要长长的一个月,甚至也许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见沈浪,我心顿时狠狠地绞痛起来。并将剧烈的疼痛蔓延向四肢百骸。我勉强地挣扎着,想要继续争取:“可我同时还是你们之间的赌约见证人,不见他又如何知道你们赌约的进展情况?” “你可以见熊猫儿,沈浪和熊猫儿同为赌约地一方,熊猫儿总不会对你说谎吧?”快乐王瞥了一眼无法动弹急的要死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熊猫儿,残酷地道。“既然你已答应嫁给本王,就是本王的未婚妻了。本王自然希望从此之后,你能断绝其它一切不该有的念头。关于已经发生的过去,本王不想追究,但作为你的未婚夫,本王希望有些事情能到此为止。” …… 天已破晓,我和白飞飞同时站在高台之上,远望着离去的人群。 高台下,穴道已解开地熊猫儿正郁闷地抱着一个酒坛狂饮不止,哗哗的美酒倒有三分之一倒在了身上。他身边的沈浪也在喝着酒。却是一杯接一杯无比缓慢地浅饮着。仿佛入喉的不是酒,而是再也苦涩不过的药。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任何的语言都已无法代表他地心情。 半个时辰后,远方十几里外,黛青色的群山之上,突然爆出一声闷响,有一朵绚丽明亮的烟花,如同金菊般在蒙蒙的天边陡然绽了开来,并且一重接一重地绽放着。 看着那无数光点虽然晶亮闪耀,但光芒却远不如在夜色绽放的璀璨的烟花,我忽然想起了当我刚得知这个时代也有烟花后,兴奋地等不及天黑就指挥着家里那帮顽童,迫不及待地放起了烟花的情景,那个时候的烟花和现在这些烟花多像啊!那个时候,我真的还很小很小,不过才刚刚学会了走路,围绕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丁点大地小屁孩。那个时候,心多么地纯,人多么的可爱,日……是多么地美好啊! 特制的烟花连放了重,这是我和丁伯他们约好的平安信号。 余光落尽后,我默默地解开了白飞飞的穴道,眼睛犹自望着原的方向。微凉的晨风吹拂着我的披风,如旗帜般猎猎而舞,昨夜随意挽起的发丝已散开了一半,不时地被风拂进我的视野。娘亲若在旁边,只怕又要唠叨,说我一个女孩家却连头发都不肯好好的梳起来了…… “慈母手线,游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想到娘亲,这一首脍炙人口的诗句突然间就浮上了我的心头。 “现在你该放心了吧!”白飞飞的声音在这样的高空听起来格外清冷。 思绪被陡然地打断,我下意识地侧头看了漠然而立的白飞飞一眼,她那一脸的冷若冰霜的面孔,让我突然回忆起娘亲的温柔笑颜和拳拳母爱,我再次意识到我和白飞飞两个人的不同人生,其对比是多么的鲜明。 眼下我的境况看起来虽然比她差,可毕竟我过去的十几年一直生活在全家人的宠爱之,甜蜜而幸福。可她呢?父亲是仇人,唯一的亲人母亲又非但不爱她。反而还恨她入骨,更不惜训练她去杀自己地父亲,她小小年纪,就要独立地照顾自己,去被迫地适应各种残酷的训练,这样无情冰冷的人生,又怎么是两世以来都深受父母疼爱的我所能体会到的? 如果这一生我托生的是她的躯体。就算我有前世地人生经验,或许也不一定能承受那些非人的灰暗地绝望的孤独的人生。或许,此刻心满坏仇恨的人就不是她而是我了……想到那种可能,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白飞飞说,她这一生只为了仇恨而活,那除了仇恨之外呢?她冰冷的心里是否还残留着一点爱的火种?在漫长的十几年,她是否也曾在无数个冰冷地黑夜里,企求着母亲能给她一点点的温暖和爱抚呢?她之所以这样执着于仇恨。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母亲一直给她灌输的怨恨的缘故吗?还是,在她的心底深处,其实也同样深爱着那位视她如孽种、也许从来都没善待过她的母亲!所以才会为了母亲,连自己都要舍弃? 如果,当初她的母亲没有迁怒与她,或者对她好一点,多少给她一些温暖地爱,今天的她还会是这样的么?只可惜。时光无法倒流,世上也没有这样的如果…… “一定要拿自己的身体作为报复的工具么?这样真地值得么?”注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绝色动人的脸,我心泛动着一股莫名的歉疚,忍不住冲动地脱口而出地劝道。 白飞飞迅速变色,道:“你答应过帮我保守秘密。” “我是答应了你,只是……算了。我只是想说,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复仇陪上自己的一生而已。”话说出口,自己也被自己怔住,我这是怎么了?自己已落到这个地步还想同情别人、拯救别人么?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解释,背转了身准备下台。这样一个尴尬的时候,也许有些话说的再多也是无益的,何况就算我有心,白飞飞的戒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掉的。我还是先想想自己地处境吧! 脚尖轻点着高台地落脚处。飘然地向下面那个萧瑟的背影飞去。 沈浪。沈浪,我该如何和你诀别呢? …… 所有地人都已退出了花园。所有的灯都已熄灭,清晨的庭园里,只有我和他,以及满园无声的花草树木。 迎着他的目光,我轻轻地走进,去取他手的杯,柔声道:“冷酒伤身,还是不要喝了吧!” “七七!”一直坐着不动的沈浪突然猛地将我拉入他的怀,紧紧地,用力地,还带着颤抖地抱着我,我仿佛听到他一夜来所强持着的镇定的面具终于锵然地跌落在地,破碎成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回拥着他薄凉的身躯,忍了一次又一次的泪,就这样地流了下来,湿了他的衣,也湿了他的胸膛。 “傻瓜,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才对,”我哽咽着抬头抚摩他的脸,浑身都在发疼,却还强笑着,“负你的人可是我啊!” “不,七七……是我对不起你!我早该知道我会连累到你……却总是忍不住去接近你,招惹你……”沈浪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勒紧了我,用力地让我感到微微的痛楚。 “沈浪,告诉我,你是不是后悔爱上我了么?”我柔声道,不愿看见他向来从容自信的面容上有如此不协调的痛苦和自责,举起手,指腹轻轻地勾描着他脸上的轮廓,留恋在他曾挂着迷人微笑的唇边。 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啊,如此宝贵的时光,我们怎能让它浪费在无限的自责之呢?而且,傻沈浪,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地庆幸你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多么地庆幸你来“招惹”我,多么地庆幸你没有因自己背负了那么沉重的包袱而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只因,如果不是你,也许我这一生都将逃避你,也许这一生都会如同前世般,不懂得真爱是什么滋味,不懂得两情相悦是多么甜蜜、多么幸福的事? “不,我从未后悔爱上你。能与你这样相知相恋,已是我这一生都难得的奢望。”沈浪凝视着我,幽黑地瞳孔里全都是我的影,温柔的声音里沉淀着深深的痛,“只是,七七,你是这样美好的女孩。你原本应该拥有幸福快乐的一生,你本不该卷入这一切的。可我却因为自己地自私。没有坚持让你离开……” “快乐王的目标是我,就算我离开了,他也会想办法再抓住我。”我温柔地点出事实,怎么看也看不尽地贪婪注视着他英俊带着温雅地面孔,幽幽地道,“如果我当初离开,也许连这几天的时光都不会有。沈浪。知道么?其实我们之间的缘分是天定的,我们的命运注定是要紧紧相连的,不论是聚还是分离,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地错,所以,我不准你再自责。” “七七,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善体人意?这样懂我的心,你知道么?我有时候真不敢相信。上天会赐给我一个做梦都渴求不到的知己。”沈浪动容地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甚至哪怕只有一个眼神,你都总能够明白,都能够理解。七七。你真的让我好感动!能得到你的真心,是我今生最大的骄傲!” “你也是我的骄傲!”我抚摩着他地脸,感受着他在我手的真实,眼神和他紧紧地交汇着,无限温柔和满足,“我也好想感谢上天,不仅让我拥有全新的人生,更将我带到你的身边,能这样真真切切地认知你,感受你。和你分享同一份美好的爱情。有了你的爱。不管未来会有多少凶险和磨难,我都愿意微笑地去面对。一生一世都不后悔。” 沈浪抓住我地手。轻吻了一下,贴在自己的脸上,目光射出坚定的光芒来,“这绝不会是结局,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我绝不能让你嫁给快乐王。” “我还是那句好话,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我微笑,带点小俏皮,“我们还有将近二十多天的时间,不是么?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不见棺材不落泪,谁说我们就一定会输到底,我们离绝望还早着呢?” “七七……”沈浪再度动容的轻叹,极其认真地凝视了我半天,薄唇终于轻轻地勾起,露出了他那天下绝无的迷人微笑,“你说的很对,事情还没到最后关头,成和败都是未知数,我绝不能失去勇气……呵呵,七七,我发现我还不如你想的开。” “关心则乱,你是因为关心我在乎我,才会乱了方寸。你也要答应我,今后要更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我耸了下鼻,微笑着攀住他的头,鼻尖抵着他地鼻尖,心道,我还不是都跟你学地。只要你恢复了冷静和自信,我相信,天下没有任何事能难得倒你! “可是,如果,万一……”沈浪的微笑略敛,取而代之地是深深的担忧和满面的慎重,“万一他不守诺言,使用阴谋诡计……侵犯了你……七七,答应我,一定不能做傻事,要好好地活着,答应我!你一定要记得,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的心,你都是天底下最美丽最纯洁的女孩。我对你的心,也永远都不会改变。” “嗯……我答应你……”软弱的泪水再次地上涌,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个我们一直在回避的问题,说出了我心最大的忧患,以一种绝对的真切和坚定的口吻,说出了世上最甜蜜的情话。我忽然想起了去年的秋,罗长风对着历劫归来的书儿说的那句话,没想到,这样的话语,今日自己也能听到。 我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脸紧贴在他的脸上,感动地低叫着:“沈浪,哦,沈浪,我真后悔没有早日将自己给了你……” “小傻瓜!”沈浪脸色微红地推开我,在我的眼睛上落下虔诚的一吻,然后如同那日在山洞一般,轻轻地吸去我的泪珠,温柔地吻着我的面颊,柔声道,“等我们脱了险,回到了原,我就上你家提亲,好么?” “嗯。我会一直等,直到等到那一天到来为止……”我含着泪幸福地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低低地呢喃着,直到所有的语言都被他温柔地吞没。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初生的光芒温柔地照在我们的身上,唧唧喳喳的鸟鸣越发地响亮起来,留在长案上的那只沙漏的细沙,已快落尽。无奈的分别就要来临了!从此之后,我们就只能在回忆寻找彼此的温柔和爱恋。 碧空如洗,有许多许多的白云然地飘浮着,我像猫一样舒服地蜷缩在沈浪的怀,忽然想起前世一部电影的尾曲来,那首歌的歌名叫做《知道不知道?》,一首一直散发着淡淡忧伤、却不是绝望的歌。 “沈浪,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好。”沈浪握紧我的手,微笑着宠溺地点头。我甜甜地一笑,轻轻地哼了起来,一遍又一遍。 ……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哦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 第二百一十五章 裂风谷震 第二百一十五章裂风谷震 次日一早,我们便离开了兴隆山。浩浩荡荡的车马队驰出快活林,经过一道转弯处的时候,我忍不住撩起车帘回头观望了一眼这座埋藏了无数惊心动魄的园林。 经过整修后的快活林较之先前,更增加了几分精美和清雅,想想快乐王只为一个暂时的逗留之地就不惜耗费巨资的阔气手笔,我不禁微微冷笑,他的生活一向豪奢,就是有再多的财富,也经不起他这样的挥霍吧?更何况他还要筹备进攻原的物资,也难怪他会那么看重我的背景了。 目光回收处,只见已恢复黑色装束、四骑并排的长队的尾端还隐在密林之,看情景这队伍至少也有两三里长。前行在山麓的队伍,行列依旧十分井然,一路之上,无丝毫喧哗之音,只有辘辘的车轮声和相当整齐的马蹄声,震彻着沿途经过的每一道山坡壑谷,不可不谓之壮观。 下山后,队伍的行进速度便开始加速。从收拾行李,到上马车,虽然一直都没人告诉过我目的地是何处,不过根据原著看来,快乐王的巢穴应该还是在关外罗布泊湖以西的楼兰旧地。而从兰州至玉门关,至少也有两千里以上的路程,玉门关再至楼兰的路上更是出处处大漠戈壁,荒凉难行。 路途既遥,时间又紧之下,便唯有加快行程了,每日几乎都是到了时初,方才停车扎营。 西部的日出和日落原本就比江南原迟上一个时辰左右,戌时末初天才全黑。记得第一日走下马车时,圆而亮地明月已高悬在纯净的苍穹之。 我的起居饮食还是由伊人和怜儿照顾,每日基本上都在宽敞精美、抗震力相当不错的马车里度过,这虽是优待,却也是变相的软禁。同样是再次踏上旅途,同样是在马车上度过一个又一个的白日,可此刻的心境和往日却是天壤之别了。 也许是为了顾及我地情绪。也或许是为了防止原人士和一直未再露面的王云梦有所动作,放心不下之余才要亲自部署队伍地安全。起初的几天里,快乐王一直没有来打扰我,倒是白飞飞,至出发那日起,每日总会来我车坐上一会。 她一来,怜儿和伊人便自动回避。不知是因为顾忌我掌握了她最深的秘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自出发以后,白飞飞就再也不曾对我讽刺或冷言,也没有虚伪地表示和善,除了偶尔和我下下棋,随意地聊上几句话,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却是各自依窗,各看各的风景。各做各的事,直到她掀帘出车,上马离开。 没有假装地活泼温柔,也没有刺骨的冰冷狠毒,只是一片如水的沉默……她这样全然陌生的态度实在让我很迷惑,可更令我奇怪的却是我自己的心态。按理说她先是陷害我在先。又利用小围赌我们在后,更害得沈浪和熊猫儿功力被禁……如此种种恶行之下,我应该恨她入骨,坚决拒绝和她同车才对,可事实上,每次她来,我总能非常心平气和地面对她,而且我们的相处,竟奇异地有几分和谐和自然,仿佛曾有的种种都不曾发生。 我们地心理。似乎都在一日日地发生着奇异的变化。可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我们却谁都不知道。也谁说不出来。 又到了一日的黄昏时分了,夕阳留恋地浮在极其绚烂的云彩之,迟迟的不肯落到地平线下。看来,明天又将是一个大晴天了。事实上,自从快活林那场阴雨之后,一路上就再也没有下过雨了。 我戴着特制地蒙面纱罩,站在车辕上,欣赏着西部高原特有的落日美景,同时也等待着熊猫儿的到来。 我们在一天天的西行,沿途的景物一日日地变化着。两世都在秀美的江南长大的我,平生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领会到了西北的气候和环境,也第一次见到了沙尘滚滚的荒漠,以及贫瘠的灰黑戈壁。自进入祁连山地段后,我已经很习惯在没有风沙刮起地夕阳,这样眺望着那连绵不绝地祁连山脉,眺望着那些终年积雪的皑皑雪顶了。 这漫长地旅途,最能解人烦闷的,就是这充满着无边的异域风情的景物了。有时候,我甚至会自嘲地开导自己,就权当这是一次免费的旅行吧!想想前世我做梦都想来这里却始终因经济拮据而始终未能成行,如今也勉强算是如愿以偿了。 转看身前身后,无数的马车在这段河西走廊上枯燥地滚动着,马蹄过处,扬起了西部高原上特有的黄土尘,将队伍的下半部都笼在了迷黄之。越向西行,风沙就越大,所有的食物都是放在油包或铁盒里拿进来的,垂了车帘,堵了风眼,才能正常的进食,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落的满口的沙。看着那些一路呼吸着带沙尘的空气的骑士们,有时我真难想象,前世作为俘虏的朱七七和沈浪他们是如何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的。 旅途异常的安静,没有马贼,没有突袭,一路平静地嗅不到任何的危险气息。 快乐王最为担忧的王云梦始终不见人影,在快活林遭遇惨败的原武林联盟和七世堂的人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没有人来救你,你不失望么?”快乐王然地落了一。 “我并不希望他们来救我。”我淡然地道,专心在黑白分明的棋局之上,棋能映人,我不相信他会没有弱点。 “为什么?”快乐王饶有兴趣地问到。 “这一局只怕我又要输了,”我执着白凝视了半天。才道,“王爷的布局如此慎密,我若冒然地落,必定又输无疑了。” 快乐王哈哈大笑,道:“若是那些人也能如七七这般聪明,倒也省得本王许多烦恼。” 自从我答应婚约之后,快乐王便擅自直呼我地名字。我则反对不了,便只能一如既往的宛若未闻。微微蹙着眉、敛着眼,继续认真地凝视着棋局,仿佛在苦苦地思索着应对之策。快乐王早已习惯了我不愿和他多语,也不催促,只是用他那碧绿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等待着我无计可施之下,自动落败。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面上微带解不开死局的焦虑,心却在暗暗冷笑,难道你以为你的布局真的是天一无缝了么?是傻才会当着你的面指出你地疏忽,这些以落败告终的棋局当,我至少能翻转其四分之一地局势。虽然胜算不大,机会也很小,可总比全然失败要好得多了。 问题是,他们找到这样的机会了么?这样的平静何时才会打破? 望着天上那一轮开始渐渐残缺的明月。我的心再次飞到不知藏在何处的群豪之上。他们会来的,我知道,尤其是我地七世堂,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快乐王带到关外去。可是,快乐王确实是块难啃的骨头啊,他们的牙齿能锋利到那个程度么? 小心啊。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又过去了数天,天气越来越热,沙漠越来越多,沟壑也越来越纵横交错,离玉关门,却更近了。 这一日,如钩的弯月已升在了空,微光如荧,点着明晃晃火把的队伍进入了一条狭长的山道。虽然两边的山上多是裸岩,植被远没有原高山的茂密。可至少能挡住北边地风沙。倒让我们过了一段平静的透气的路程。两边的车帘都已卷起,山风拂过。将白日里的高温酷热带的一干二净。 “王爷!”一位急风骑士催着做骑赶上了我们地马车。 “都检查过了?” “启禀王爷,是的,还有二里就到裂风谷了,其谷道长十里,宽十丈,属下已命人仔细察看过两边的山崖,并亲自静观了两个时辰,确定没有埋伏。过了裂风谷三里,即有一片开阔的谷地,带有水源,可作营地。”在车外做例行报告的是一路负责前头探路的十三骑士,每到一处地势较为险恶的地方,他总会来亲自请示快乐王是否要继续前进。 “嗯。”快乐王暂停落,透过敞开的车窗向左右各望了一眼,随意地挥退了急风骑士,望着棋盘笑道,“七七这一棋走的实在奇妙,这一次可轮到本王头大了。” “王爷谬赞了,以王爷的才智,还不是片刻之间就会有所对策。”我地语声始终不起不伏,不喜不怒。对待快乐王,唯有任何情绪都不表于其外,才是最好地态度,虽然每一回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地内心都有一种忍不住想吐的恶心感。 快乐王大笑道:“哈哈哈哈……七七,难得今夜如此凉爽,你也久未曾弹奏了,不如,为本王抚上一曲如何?” 我没有抬眼,道:“难道王爷就不怕我趁弹琴之际,又向沈浪暗传心声么?” 自从那日听到我为沈浪反复吟唱的歌曲之后,快乐王就收走了我房所有的乐器,其之意,不语昭昭。这一路来,快乐王虽没有虐待沈浪和熊猫儿,可同样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就连他们所乘坐的马车,也是精钢打制的。我和熊猫儿三日一见之时,车外的耳朵可都是竖的尖尖的。 快乐王料不到我会如此直白地回答,干笑了一声,道:“怎么会呢?七七既答应了嫁给本王,本王怎还会疑心七七。”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心暗喜,口却淡然地道:“既然王爷放心,那就取琴来吧!” 瑶琴很快就取来了,手轻抚着那根根曾寄托我无限情思的琴弦,我心突然有股冲动,真想高歌一首《葬英雄》来讽刺快乐王,可终究还是压下了心的那股愤怒和厌恶。 略略地思索了片刻后,我还是选了曲调看似平和、韵味却深长的《城里的月光》。 然的琴声透过车声、蹄声,徐缓地回荡山谷,而歌声却只在心飞扬: “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沈浪,沈浪……今夜的月儿虽如我们的处境般暗淡,可是我的思念却如那皎洁的明月,未曾沾惹任何的杂质,放心吧,我会坚强地耐心地等待着乌云散尽的那一日,等待着属于我们的真正的幸福…… “小心!”一曲未完,左侧一座崖顶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示警声。我们正自一怔,外面突然象热油炸开了锅一般,连续地轰然爆炸起来,连稳实的马车都不由地震动了起来,剧烈的爆炸声,好似还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呼啸声。 几乎在“小心”二字刚响起的时候,快乐王的整个人已闪电般地掠出马车,我不假思索地就跟了出去。 耀眼的火光,只见狭窄的道路两边,峭崖陡立,如被斧削,几乎光裸的岩壁上竟在瞬间神奇地冒出了无数个黑点,飞快地垂绳而下,并不住地往道路间投掷些什么,整只队伍几乎都遭到了爆炸和火箭的袭击,惟独我们这一段和前面七八丈处的两段没有遭遇到袭击。 霹雳弹! 我一下字就分辨出爆炸的原因,也瞬间明白了此次前来偷袭的必定是七世堂的人。只因那年我在救下花蕊仙之后,就开始留意差点烧毁西湖边一片树林的霹雳弹,七世堂成立后,更是立即派人前去霹雳堂卧底,同时明着争取最大的合作,不出几年,已基本控制了这霸道火器的外流。而此刻能一下拿出这许多霹雳弹来的,只有我们自己人。 他们终于来了! 我顿时又惊又喜,若不是快乐王还在一旁,我几乎立即奔想那段未受袭击的地段,不用多想,沈浪和熊猫儿必定就在那另一段的三辆马车的其一辆里。 “急风骑士何在?”我的喜悦还未曾展开,面色铁青的快乐王已疾声喝道。 “弟在。”方心骑和其它四名急风骑士立刻催马上前。 “第三骑,你即刻带上十四、十五骑前去沈浪处,将马车带到这边来。第一骑,你立刻传令全队下马,尽量地分散开来,扑卧在地,佯作被炸吸引来敌接近,注意,相互之间阵型绝不能凌乱。第七骑第八骑,你们各带一队弓弩队分段射杀半空来敌人,第十队带领刀盾队护紧重要物资,其他人等紧密地注视着山上下来的敌人,近身者一律杀无赦……”快乐王虽然处于暴怒之,但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迅速应对。 本就距离不远的白飞飞早已在快乐王指挥之时就已赶到,而刚才还报告说检查过了的十三骑士则一动也不敢动弹地伏在马车前,瑟瑟发抖。 ps:呵呵,国庆快乐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心难思量 第二百一十章人心难思量 快乐王片刻之间就下了数道命令,急风骑士们一边应声,一边立刻发出各种信号,指挥队伍应对,行动极其冷静迅速。 白飞飞先是看了我一眼,又望了望两边岩壁上还在不断飞快下滑的黑影,轻抚着快乐王的手臂,道:“王爷,那妾身的任务呢?” 快乐王看了看她,又瞥了我一眼,面上的胜怒已平缓了许多,而且竟又微笑了起来,道:“方才七七正在为本王弹琴,却被这些贼人给打断了,实在有些扫兴,不如,飞飞也一同进来,为本王把盏,一同重新聆听七七妙音如何?” 白飞飞轻笑道:“到了此刻还能有如此雅兴的,天底下只怕也只有王爷一人了。” 快乐王面色更霁,哈哈大笑,双目盯着犹在静静观望四下战局的我,道:“七七可愿再为本王弹奏一曲?” 我收回凝视着那些如猛虎下山般往狭道上扑来的黑影们,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如这熊熊火光般沸腾了起来,恨不得立时高声呼喝为众人加油,只可惜快乐王显然不想让我在外观战,心思一转,便淡然微笑,道:“王爷便是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说完也不看他们,率先弯腰回到马车,端正坐姿,指尖急挑,拨手便是一阵充满雄赳赳的铮然叠声,即时地改编着前世一曲曾经风靡一时的老战歌《英雄战歌》,只恨不得把满腔的战意都付之于琴声之。以我自己地方式来激励这些英雄们。 我虽不能露面,可大家若听到我的琴音,也等于我在上面观战一般了。 快乐王和白飞飞听到这首极其陌生的曲,不由地互望了一眼,他们虽然不明白这曲的来历,但自然已听出我曲的激昂和鼓励之意,更清楚我弹曲的目标是谁?快乐王望了一眼外面激烈的战局。脸色当时就有点沉下来地感觉。 我也不理他们,弹完了一首又接一首。不论是古曲还是前世的流行歌,只要能表达我想要地激励之情,能令人感觉到一样的痛快淋漓,一样的热血沸腾,我就全部不知疲倦地弹奏着,即使未加任何保护的十指都因琴弦急促地颤动而渗出血丝,还是不肯停止。直到…… “够了!”快乐王大手一拂,三根琴弦立刻迸裂,调不成曲。 我看也不看一眼流血的十指,平静的笑道:“怎么,王爷不想听了么?” 快乐王目光碧绿、锐利,叱道:“朱七七,你莫要以为就凭这些人,也能将你们救出去。” “呵呵。”我再笑:“七七从不做无谓的妄想。” 快乐王地实力如何,我到此刻自然已再清楚不过了,我们七世堂的这一次突袭,虽然打得快乐王个措手不及,但我还没有那么天真地以为他们能将我和沈浪、熊猫儿一举救走。快乐王在此,白飞飞在此。队伍的主力也在此,堂里的高手想要突破这重重的屏障,实在是困难之极。不过我们走不了又如何?只要能折损快乐王的一部分兵力、拖延行程,这次伏击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了。 快乐王紧瞪着我,不再说话,马车内顿时陷入奇异地安静,仿佛外头激昂的战斗都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而我们,只是单纯的一个旁听者。 爆炸声渐渐小了下去,撕杀声和惨呼声却越来越清晰。从声音可以分辨出。堂里的人在向我们这边渐渐地逼近。可到了大概近处半里左右,声音却怎么也无法再前进。情势果然如我预计的一般,堂里的人始终都无法如愿地攻将进来。大约僵持了一刻钟左右,忽然传来几声长啸,此起彼伏地响应着,往后退去。 透过包围在马车外重重的人墙,看着远处晃动的火光,我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微微一笑,很好,突袭之优势一用尽,便立即后退,以保实力不做无谓的牺牲,这一回大家确实都学得聪明多了。 过了盏茶时分,各种杂乱的声音渐渐地平复,十数个急风骑士如鹰般掠到马车前。 “情况如何?”快乐王沉声道。 “启禀王爷……”第一骑士方心骑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是否该如何禀告。 我微笑更深,看来,这一次快乐王的损失不小啊。 “说!”快乐王望了我一眼,语气冷硬。 “是。”方心骑声音略低地道,“来敌占尽地理优势,又携带有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所射的箭羽上还淬有毒液,我方损失……损失惨重,弟兄们估计死伤了三百多,具体人数还在清点……” 快乐王面色阴沉,道:“对方呢?” 我也不禁竖起了耳朵。 方心骑咬了咬牙道:“来敌约有百余人,这些贼人内里似乎都套有薄薄的盔甲,又有毒箭和霹雳弹开路,准备非常充分,因此损失……似乎不大,只有二十几人伤亡,且伤者……都被他们带回退出山谷了,属下怕还有阴谋,不敢随意追击。” “十三骑!”听到如此悬殊的伤亡差距,快乐王忍不住一掌击在茶几之上,上好地茶几顿时应声而碎,连同几上地茶杯一同跌落在铺了红毯的地面上。 我地心里却大大地松了口气,一股骄傲油然而生。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属下罪该万死!”一直跪伏在外面、负责勘察地形确定行程安全的十三骑顿时颤抖地回道。我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不过听那异样的声音,也知道此刻他必定面色如土的磕头不止。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都已检查过了么?”快乐王地语声里充满了枭雄的凌厉气势。就差点一掌击死外头那位无用的骑士了。 “回王爷……属下自清晨时分就来到裂风谷检查,当时确实未在山顶附近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确实不知……不知那些贼人究竟何时……何时……” “王爷,这些贼人身上都披着灰白色、类似岩石的披风,依属下看来,想必他们早在十三弟检查之前就已设法在岩壁上伪装了起来,这里悬崖如此众多。这些贼人又狡猾异常,若一直伪装成石头。忍着不动,也确实很难察觉……”方心骑大胆地试图为十三骑士求情。 “王爷,这一次我们损失不小,正值用人之际,还是暂且先留着他一条狗命吧!等回到家再处理也不迟。”白飞飞瞄了方心骑一眼,软软地更加依近快乐王,纤纤素手不住温柔地抚着快乐王的后背。 快乐王吸了几口气。这才挥了挥手,那十三骑立刻如蒙大赦般地道谢,急急地退了下去。 “王爷,车驾是不是稍缓一会?先让属下去前头探探路?”方心骑试探地道。 “你亲自挑选几个细心之人,务必要仔细些!”快乐王余怒未尽地吩咐,“还有,找几个能说的,安抚下去。就说贼人流弹已用尽,自知不敌我方威力,主动撤退。此番回关,行程紧急,就暂且饶他们一回,待到来日。本王挥师东进,必将为今日之死难弟兄加倍报仇雪恨!” “是!”方心骑立刻领命而去,快速地安排一起。 “飞飞,你今夜就在此陪伴七七。”快乐王注视了一眼依然挂着笑容地我,方才带着旁边其一辆马车离去。我目送着那辆马车,知道沈浪和熊猫儿就在里面,而且一定早已被点了穴道,否则以猫儿的性格,一定早已嚷嚷出声了。十几天以来,我们地距离第一次如此接近。可我们却还是不能相见。哪怕只有一眼,只有一眼…… 队伍稍做休整。立刻重新上路,出了裂风狭,到了一处宽阔的谷地后,全队才开始扎营。比起前些日以来,今日气氛无形严肃了不少,戒备也深严了许多,白飞飞意外地宿在了我的帐。 夜深人静,黑暗的帐外不时传来山风的呼啸声,以及定时经过的巡逻脚步声,我闭着眼睛,回想着一两个时辰前那场惊心动魄的伏击,心虽然有掩不住地开心,但同时又不禁暗自担心那些受伤的人伤势严不严重?闭目了一个多时辰,还是睡意全无。 “看来你的人也不全是一般废物嘛!只可惜实力还欠缺了些。”另一张软榻之上,白飞飞忽然低着声,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我一时摸不清她的态度,便没有答话。 她说的这点我当然清楚,但谁都是经过教训以后才会成长的,这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成功伏击就证明了我们的人正在快速地成长着,虽然实力一时不可能赶上快乐王,但只要我们原武林能团结起来,众志成城,就什么都难不倒我们,快乐王纵然再强,也总有一天会被我们击倒地。 更何况,我心一直还留着两个希望:一个金无望,一个王怜花。纵然出了关,原武林在地理上陷于劣势,可有了他们俩的帮助,就足以能和快乐王一斗。 现在的关键是,我、沈浪、熊猫儿三人能否和他们一起里应外合?想起沈浪,我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熊猫儿每次来都说他很好,能吃能睡,还会一路给熊猫儿讲这一条丝绸之路上的典故,可具体的事情或者什么传话却半句也无。 其实,就算有话,他也没法讲,每次见面,边上都始终有人盯着,而且快乐王只许我和熊猫儿隔桌而望,不让我们有机会有任何肢体的接触,就算猫儿想通过手指暗示我什么都做不到。经过今晚这一战,以后我们地相聚一定会看管了更严了。 “呼——”又是一阵猛烈的山风,刮过营区。 “好大的风啊!”我轻叹了一声,我们的营帐建立在最佳的避风处,算来山风已是最小的了,可在这深夜里听来依然是如此的凌厉。 “这样的风算得了什么?”白飞飞微微冷笑,“等到了关外,你就会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风!” 听到她再度说话,想起方才想到的“里应外合”四个字,我心突然一动,这种念头若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会去想地,可这些天来,我和白飞飞之间地关系却进入到我们谁也没有料到的奇异境况,同白飞飞合作这个想法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必须要做些什么来进一步缓和我们之间地关系了,念头急转,我已平静地仿佛在和普通人拉家常一样地道:“你说的是沙漠上能引起沙尘暴的大风吧!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不过我早闻关外的气候恶劣,也知这一路来的风沙都只是小菜一碟而已。说起来我真是很佩服你的,居然能在关外那么恶劣的环境下生活长大。” 这话我说的倒也是真心。前世看多了沙漠给人类带来的各种灾难的故事和,自然知道生活在沙漠的人是多么地艰难。缺水少食,还要和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的风沙做斗争,光是生存也许就已耗尽了沙漠居民所有的精力,更不论白飞飞居然还能保得这一身细腻的玉肌花容。 “比起人心来,环境即便再坏又算得什么?”白飞飞沉默了一会,忽然冷笑道。 我微叹了口气,道:“可世上的人心并不是全坏的,你该知道这世上确实有些人的心灵可以纯净地没有一点杂质。” 她所说的人心,指的自然是快乐王,当年如果快乐王没有为了一本密笈而诱骗她母亲,也许,她母亲就能如愿地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作为她的孩,白飞飞也能得到温暖而幸福的人生了。 白飞飞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显然明白我指的是那个拥有麋鹿一般温润双眼的修君,不想再和我讨论下去,可我暗听她的呼吸,却有些微微地紊乱了。 我没有再说话,可心却一直因为那四个字而翻腾不休。也许白飞飞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毒辣,只是多年的仇恨蒙蔽了她的心和眼,如果能帮她拨开那些乌云,她会不会有一副全新的模样呢? 如今快乐王显然已经非常信任她,若她能放弃心那畸形的复仇计划,改而正常地报仇,那么快乐王必定防不胜防。只要快乐王一死,群龙无首,那些塞外的流亡之徒也就不足为惧了,原武林就能得到真正的平静,白飞飞自己也能重新开始属于她的新生活,到时候受益的将会是整个天下的人。 想着那种可能性,我不由地有些激动起来,可一转头看到白飞飞静如石像般平躺在两米外的声音,不由地又冷静下来,人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尤其是白飞飞被仇恨浸侵多年的心,作为她的嫉妒对象,我真的能说服她么?何况,再怎么说,这也是弑父啊?唉…… …… ps:祝继续国庆快乐!呵呵! 推荐一本朋友的网游类《猫游记》,目前正在参加女频pk,各位大大如果手还有票票,就请多支持一下吧,谢谢大家了! [内容简介]: 苏醒、黑猫、迷迭。 三种身份。 这是一位在现实自称淑女的女孩。 这是一只会玩游戏的猫。 这是一个极度无耻加有点迷糊的魔法师。 一起来经历一场幻想冒险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玉门关飞歌 第二百一十七章玉门关飞歌 第二日,天色微明时,队伍就开始启程。 一夜无眠后,我还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努力说服白飞飞改变复仇计划,改嫁为杀。虽说她每次害人为祸时,我总恨不得就让她去自食其果,薄命也罢,孤独一生罢了,都是她自找的。可当事情过后,面对她那一脸的清冷漠然、生机全无的模样,我心的lun理道德和对她的怜悯,总会不自觉地涌上心头,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上和生父**的不归之路。 这样的心情,实在是矛盾之极,连我自己也想不通怎会有如此的反复多变? 或许,难道是因为白飞飞曾说,我是这世上也唯一能倾听她诉说的人,和年轻一辈唯一有资格同她相争的女孩吗? 其实她何尝也不是我唯一的对手呢? 我们自从郑州相识,从此以后几番纠葛,到如今即便还是敌非友,可彼此心或许都有了一些惺惺相惜之意了!想她白飞飞虽是一个极可恨的魔女,却同时也是一位极可怜的美丽女孩,如果能彻底抛却心的仇恨,重新获得新生,天下间又多了一位绝世奇女,那些可怕的仇恨已将就此终结,不也是一件好事么? 慈悲的师父此刻若在我身边,一定也会支持我的想法。想起已年过十的老师父对我多年来的悉心教导,我不禁为自己此刻的武艺水平感到惭愧。 想我自幼学武,原以为今生必定不会再如前世般处处受制与人。没想到却两次栽在王怜花地计谋里,一身武功竟丝毫未有施展的机会。接而又碰到快乐王,不过走了几十招就被惨淡地擒住,后来虽然侥幸在片刻之间制住了白飞飞,但……唉,心总是难免憋闷不已,或许昨夜激战之时。那在指间铮然跳跃、在心慷慨昂扬的熊熊战意,不仅仅是为大家鼓劲。也与这份压抑有关吧? 对了,昨日我一口气弹了好几首的曲,沈浪和熊猫儿在附近也一定都听见了吧? 沈浪他能听出我的琴音么?对于昨日那场战役,他又有什么想法呢?这许多日了,也不知他身上的**已暗自解了没有?记得前世他只是被点了穴道,并未服下抑制功力的**,他采用独门方法冲破了穴道也是正常。可这一世,他还有办法么? 还有,我们地人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呢?经过昨夜的教训之后,如今快乐王地防范必定已升到最高级别,可不是再像上次一样轻易就能偷袭成功的。而且我们的行程越接近关外,地势对原人就更加不利,等出了关之后,本来就很难寻觅的机会就更加少了…… 我独自一人懒懒地依在内车厢的榻上。投过薄纱注视着外面的山景,脑一会想这个,一会想那个,只觉得各种念头都有,乱纷纷地了无头绪,竟半天集不了精力独思其一件事。想着想着竟然就睡意迷糊起来。 朦胧,轻纱微动,一阵淡然幽长的香风拂了进来,白飞飞来了。 我睁开眼睛,只见初生地阳光正透过车帘映在她的脸上,衬的她的肌肤几近透明玉润,也将那一双纤长细密的睫毛之下的明眸,映的滢亮闪闪,如同春天湖面上反射着阳光的水波,再配她那副精致娇美地面容。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座水晶娃娃。 这样一个美人。若是生在了江南水乡,京城重城。无有这残忍的身世,将是何等的令人惊艳不绝呀? 那样的话,必定是“王孙叹颜色,香车勤相邀”吧?我凝注着她的脸,忽然升起无限的感慨,不由地低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白飞飞姿态翩然地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未被快乐王取走地瑶琴,语气虽随意,却也是难得地主动开口问询。 “我在想,以你这样的冰肌玉容、天仙绝色,如果是生在一个平凡人的家庭里,不知将会是什么的境况?”我有些意外她今天会有心情聊天,不过仍是支手托腮地如实以告。 白飞飞的手顿了一下,并未抬眼望我,只冷笑道:“我从来不想什么如果。” “你说的不错,出生如何,确实没有如果。”我颌首表示同意,目光清澈如水持续地望着她,道,“当一个人初临人世,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有着怎样的父母,家境是贫还是富……都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只是,人总会长大的,人长大之后,虽然还是无法改变自己过往地命运,却可以重新选择自己要走地路,创造属于自己的全新未来。比如,去建立一个自己一直向往地家庭,过一段自己一直渴望的生活……” 白飞飞打断我的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微笑:“我只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等你这一生最大的心事了结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白飞飞却一听即色变,但立刻又缓和了过来,明白我这样刻意的低声,再加上外面辘辘不绝的车轮马蹄声,就算马车两边就是急风骑士,也无法听到我在问什么,而前面那两个丫头都是她自己的人,也不用在意。“我也从不多想什么明天以后。” “可我却经常在想,那我就跟你说说我的生活愿望吧!”我轻轻一笑,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淡,望着车外那出谷后就开始渐渐退远的群山,和前头范围越来越广的戈壁沟壑,目光穿越天空,“我自懂事起,就不愿呆在家当一名足不能出户的千金小姐。我渴望自己能当一名自由自在的旅行者,在年轻地时候就走遍这个世界。去领阅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不论是壮观的名山大川,还是平凡无名的山谷洼地,小溪流水,我都想见识。我觉得能在旅途去体味着人生的各种滋味,必定是件很快乐的事。如果在此期间我有闲心了,我就把这些经历写成书,或把它画成画。来告诉别人世上还有很多美丽的地方,美好地事物。值得每个人去真心的追寻……” 白飞飞望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地愿望会是这么的简单,但言语之间却更冷了,哼道:“只怕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愿望了。” “呵呵,”我不以为意,道,“人的身体或许是可以被囚禁的。但心灵永远不会。身若没有自由,心也可以代替身体去旅行,就怕连人的心都死了,那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你知道么?其实除了仇恨、斗争,生活还有很多其他的感受,关键是要看自己想不想要,愿不愿意去争取。只要有心,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白飞飞薄怒道:“你是在和我说教么?” “你觉得我是在说教么?”我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既然已身为人,这一生总该拥有一些真正属于自己地东西,才不枉费我们来一趟人世间。” …… 这一日午后,风沙略平。车内虽备了降温之物,但依然甚感炎热,熏熏然间,我正准备躺下小息片刻,突闻外头恭敬地叫了声“王爷”,以及快乐王平和的低嗯声。 我立刻坐了起来,睡意一扫而光,自那晚之后,快乐王已连续好几日没来我这里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他刚才那声低嗯声。分明显示他心情不错。他若心情不错,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事。 怜儿和伊人早已打起了帘。福身相迎,快乐王大步走了进来。我们这马车建造的十分高大宽敞,快乐王的个虽修长,却根本就用不着弯腰。 我淡淡地叫了声王爷,等待他自道来意。 “七七,马上就到玉门关了,这几日路途愈发的颠簸,风沙也越来越大了,你可还习惯?”快乐王一脸温和笑意地坐了下来,殷情体贴地问道,仿佛那日根本就不曾拂袖而去。 “还好。”我平静地持起倒了两杯茶,对他那暗藏在温和表象下的锐利眼神不躲不避。我整日都呆在马车之,风沙大时,便垂下重帘,确实不怎么辛苦,顶多闷热一些而已,比其外头风吹日晒在沙尘穿行的众人,已是天上人间了。 “如此就好。”快乐王不自觉地以指节相扣桌面,人的小动作经常会反映一个人地内心,他想说什么? 我敛目隐住眼的洞察,假装不觉。 果然,未等一会,快乐王又接着道:“等过了玉门关后,你就写封信回家吧!” 我微微诧异地抬眼,写信回家? 快乐王道:“本王即将要与你成亲之事,虽说此刻天下都已知晓,岳父母那边本王也早有书信过去,不过本王觉得你若能亲自修书一封以告慰双亲,那就更好了,毕竟成亲之后,本王一时之间还无法带你回江南拜见岳父母,难免遗憾!” 听到这个称呼,我忍不住厌恶地蹙了蹙眉,但想的更多的却是他要我写家书的用意。“王爷之意,只怕不仅如此吧?” 快乐王哈哈一笑,直接从袖取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这是本王方才刚收到的快报。” 我取了过来,一眼扫过,那上面地伤亡数字顿时令我面色微变。 “七七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以本王之能,裂风峡之意外只可能出现一次,绝无第二次的可能。本王是诚心要与你结为夫妻,因此这一次本王只是给个教训而已,倘若还有下次,可莫要怪本王不给你面了?”快乐王满意地看着我的脸色,口威严和警告并兼,说完之后,凝视了我少许,笑着起身离去。 他一走,那一张薄薄的快报立刻变的沉重起来,颤抖的手指几乎捏将不住,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李叔叔他们必是见快乐王队伍防备森严,沿途之又多是沟壑沙漠,再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因此才改而冒险去偷袭前头的粮草补给之地。 可自古以来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就是生命,更何况这条古道原本路途艰难,处处可见一片片贫瘠的沙漠戈壁,补给远比原困难百倍,快乐王又怎会不派人严加保护?肯定早设了陷阱了,天时、地利一样未有,人数又远不及快乐王,这一去,怎会不吃亏? 我红着眼低头看着这张纸,上好的绢纸之上,明明只有白底黑字,可落在我地眼里,全仿佛化成了漫天地鲜血淋淋漓漓地向我泼来,鼻尖也嗅到了浓浓的新鲜地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 这一次紧紧赶来的队伍总共只有百余人,却一下失去了三十一条鲜活的生命……这样的数字,怎能不令人震撼和悲伤?更甚者,其或许还有我曾无比熟悉的叔伯长辈、朋友属下……如果他们只是为了消灭快乐王这个公敌,纵然死得悲壮,也是他们无悔的选择,可如果他们更多的是为了救我,那我又情何以堪? 信被送出去没多久,玉门关也到了。仿佛是为了配合我们的情绪一般,经过玉门关时,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正如千年以来最经典的画面:落日的余辉映照着一望无垠的荒漠寂野,天和地都染上了苍凉的暗黄色,凄迷的光晕,雄壮的玉门残城巍然而立,依旧固执地坚守着最后一道门户,仿佛还沉浸在那曾“驼铃,商队络绎,各国使者相望于道”的繁华旧梦之,不肯醒来。 我不理众人的侧目,独自立在平坦的马车顶,眺望远方。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遥想起当年汉时此处曾有的无限繁荣,再看着眼前的残景,心很自然地浮现那首著名的《凉州词》,多悲壮多苍凉啊!如今的玉门关,确确实实已是一座孤城了。夕阳下,快乐王的长队略为蜿蜒地前进着,也不知沈朗和猫儿在哪一辆车? 想起原著熊猫儿在封闭的马车经过这一段路程,曾悲叹无缘得见玉门关的遗憾,心忽然有股豪气喷发了出来,不愿就这样怀着低落的心情经过这一处苍凉的遗址,而想多少做些什么。情怀难述,便让歌以咏志吧!有一首曲的调应该很适合驱散这沉闷的荒凉。 想做就做,我立刻回到车取了瑶琴,也不顾车顶的层层沙土,迎着落日盘坐下来,特意加粗了嗓音,抖擞起精神,以男声的高亢弹唱起《精忠报国》。谁说“一出玉门关,两眼泪不干”?我偏要在此处纵情高歌,让天地间都充斥着我们的不屈和斗志。 玉门关,你曾见证了昔日风云变幻的历史,今日也见证了我们被囚禁着走向关外,来日我也必要你看着我们自由地回到原,对着你畅饮高歌! 猫儿、沈浪,这一曲这一歌是为了你弹的,也是为了死难的原豪杰弹的,这是祭礼,也是战鼓! 这一曲之后,我再也不许自己软弱,不许自己做无用的惆怅,我相信只要我们心志气不倒,希望不灭,就算前途再艰险我们也必能勇敢地克服。 歌声一起,四周的车声和蹄声,突然似乎轻了许多,无数双讶异的目光都齐齐地望了过来,仿佛夕阳所有的余辉都集在我身上,整个天地间都笼罩在无边的暮色之,只剩了我这一处光芒…… 第二百一十八章 转机终渐现 第二百一十八章转机终渐现 这一夜,队伍休整的特别早,到了次日清早,我才发现队伍多了许多**骆驼。 驼铃声声,清脆扬,代表着原门户的玉门关渐渐地被远远地抛在身后,最后一段行程开始了,我们即将走向传说的神秘的险恶的罗布卓尔地区。 从地图上看,玉门关到古楼兰这段路程并不很远,但就地势上而言,旅途的艰险却这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只因往后我们所经之地不是沙漠,便是沼泽和坚硬无比的盐壳戈壁,所见之处,几乎全是荒芜人烟、鸟兽绝迹之地,而且在时间上来说,早晚温差变化极大,这又是个最不适宜进入的炎热季节,更添凶险。 记得前世我就曾在网络上无意汇总看过一些关于罗布泊和楼兰的资料,这一片荒凉、神秘而恐怖的土地甚至被称为“魔鬼三角区”,不时就有传说,说其恶鬼热风夺人性命。而事实上,后世史料记载,确实发现有很多人都渴死在离泉水不远的地方。我前世那个时代,就算是设置齐全、经验丰富的现代探险家,也不敢轻易地深入该地探险,更何况是这些古人了。 而今,自己却亲身来到了此处,一时间,亲自见证未知神秘事务的兴奋之情竟远远地压过了隐在心的恐惧。 “小姐,该用膳了。”午饭时间到了,怜儿一撩开最外围的厚重车帘,一股热浪立刻趁机袭进车。怜儿忙放下帘幕。将铁盒递给伊人,自己在帘边抖了抖沙尘,这才钻了进来,和伊人一起从铁盒取出菜肴。 因地势险要,补给困难,为了节省食物和水,这几日地菜肴比起未到玉门关前就简单了许多。不过比起其他人而言,已是难得的丰盛了。 我应了一声。放下手的书籍,接过怜儿递过来的筷。 “哦,对了,瞧我差点忘记了。”怜儿和伊人退到一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呼了一下,脸上浮起了一丝挤兑的笑意。对伊人道,“刚才我去给小姐领午膳,有个人托我带口信给你,说想见你一面呢!嘻嘻……” 伊人的脸顿时飞红了起来,快速地瞟了我一眼。 “去吧!”我微微一笑,这两个丫头虽说是白飞飞地人,可一路上相处下来,总多少有些感情。少女情怀总是春。就算他们一个是快乐王的人一个是白飞飞地人,但只要他们彼此有情,能成全就尽可能地成全吧! 伊人红着脸道了谢,披上斗篷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小姐。”确定她走了之后,怜儿忽然走上前来,从胸口处取出一颗蜡丸给我。 我抬头看她。不知其意。 “小姐打开便知。”怜儿极低地道,说完立刻走到车门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这个怜儿,一路之上除了小心谨慎地服侍着我以外,一直都很柔顺,从无异常之举,今日的行为却着实古怪地狠。我疑惑地捏破了蜡丸,里面竟藏着一方叠的极密的绢纸,一展开,竟有普通书信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蝇头小楷。 我没有先看内容。直接先扫过落款处,那里俨然画着一朵花。虽只着了寥寥几笔,但却将花的神韵勾勒的栩栩如生。王怜花?这竟然是王怜花的密报么? 我又惊又喜又疑,立刻仔细并快速地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然后将绢纸捏在手,才将怜儿换了过来,也不忙着言语,先是若有所思地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我曾和王怜花同行一个多月,他地笔迹我自然非常熟悉,绝不是假冒的,而且这种绢纸的特点是只能折一次,若途被人拆开过,就再也难以原样的折叠回去了。 他既说怜儿是可以信任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怜儿明明是白飞飞的人,王怜花怎么能指使的了她?这其地关系,我还是得先问个明白。 “小姐不必疑惑,”怜儿谨慎地又看了看车外,这才快速地走到我身边,拢起蜡丸的碎片,藏入袖,低语道,“怜儿早就是公的人了!只因公一直都没有喻示下来,怜儿也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解释的时候,我的目光一直没离过她地眼,看她说到王怜花之时,眼分明有异样的水波荡漾,语声已更为温柔,心下已完全了然。怜儿是白飞飞的心腹不假,只不过,这个心腹早被王怜花用美男计给收买了,而且还真的动了心,这一点白飞飞只怕是没有想到吧! 呵呵,说起王怜花这家伙,他若真要施展美男计,这世上能敌得过的人还真的很少呢?如果这一世自己不是带着记忆而来,如果不是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负面感官,或许,我也难逃他的爱情魔网呢! 王怜花的来信让我的心情顿时大好,怜儿这一层关系地浮现更是让我希望大增,不蒂于增添了一双眼睛和一双手。有了她,我不仅获得了更新地情报,还能通过王怜花的其他卧底,和沈浪他们直接联系。 夜间铺床时,怜儿暗塞了我一张小纸条,上书:安好,勿念,小心保重! 虽说只有寥寥地八个字,可乍一眼看到那如行云流水的字迹,感受到隐藏在简洁之下那份深切的关怀,还是立刻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只觉一种又痛又甜又酸又涩的滋味直冲上心头,然后又化为千百支细针,狠狠地刺向了心脏和百骇深处。 情深恨难见,一针一相思! 这二十多天以来,我与他一眼都未曾见到。一个声音也未曾闻得,也没有在快乐王和白飞飞、甚至是熊猫儿面前主动地提起他,仿佛他与我,不过是生命的一个过客,过了便忘了。可是,从兰州到玉门关,潜力路途漫漫迢迢。我又整日只能呆在车里无处能去,时光难免被大片地闲置着。寂寞趁机如影随行,我又怎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想他那澄澈又深邃地眼,不去想他嘴角的那缕微笑,也不去想他温柔的手和动人的拥抱…… 可如今,这几个字更在瞬间刺破了我的伪装。 沈浪,沈浪! 我将头半埋在被,默默地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你可知道。我多想立刻起身狂奔到你的身边,多想什么也不顾地投入你地怀里,而不是日日都故做冷静和淡漠,日日都强迫着自己去面对快乐王越来越放肆的目光……我紧紧地握着被,指甲深深地刺入棉絮当,被酝酿了二十几日的担忧而紧张的情绪,就如同滔天的波澜一般激烈地冲撞着胸腔,疼的我几乎要抽搐。几乎要呐喊。 可我不行,我还要假装平和安详地睡觉,甚至连呼吸都不能乱一分,更不能咬破嘴唇留下痕印,不能让任何人瞧出我的异常。 只因,同帐的白飞飞随时就有可能回来。 也不知暗暗地做了多少个深呼吸。我终于真正地平静了下来,放开手紧握的被角。根据王怜花的情报,结合自己的推测,仔细地做了一个全面的分析。 原来,当日我们被带回快活林,各自去梳洗的时候,也正是王怜花因白飞飞的从作梗,而被迫即可起程赶往塞外,清扫所有反对快乐王的势力地那一时段。为了取得快乐王的信任,到了塞外后。王怜花立刻展开了雷厉风行的打击。利用各种计谋,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分散的势力清扫了一大半。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对手,也是多年来唯一坚持不懈、执意要和快乐王对抗的最强对手:龙卷风。 在激烈地交战过程,王怜花认出了顺利成为龙卷风军师的金无望,联想起当日我为救金无望而独闯快活林,王怜花立刻意识到,他可以找同样了解快乐王、并对我感恩在心的金无望合作,经过彼此一番测试磨合后,两人秘密结盟,准备合力消灭快乐王,救出我和沈浪、熊猫儿。 于是,便有了之后的两场大捷消息,龙卷风的势力“元气大伤”地落荒而逃,就连龙卷风本人也身受“重伤巨毒”,熬不过几天光景了。可实际上,熟知快乐王老巢的金无望却已在暗悄悄地带领人马提前前往了罗布泊地区,等待最佳的进攻机会。而另一方面,日夜都在期待复仇、一路尾随在后的王云梦也已跟到了附近。也就是说,眼下的形势早已在暗急剧的变化,再不是快乐王能掌握地了。 根据他们地计划,最佳的动手时机应该在婚礼当日,因此,王怜花也要求我,婚礼之前尽可能地不生变故,以便到时一网打尽。 只是,王怜花信并未提极其关键地一件事,那就是沈浪和猫儿的解药!如果沈浪和熊猫儿能暗恢复功力,我们的胜算无疑是大大增加。王怜花是个精通各种**毒药的人,只要他出马,白飞飞的**一定不在话下,可他为什么偏偏不提沈浪他们的解药呢? 王怜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 “呵呵……”次日清晨,马车在行进,白飞飞忽然轻笑了起来,似乎开心无比。 早已将昨日惊喜和一番思量都深深埋藏的我,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却见她也正向我瞧了过来,素手挑起窗帘上的一缕流苏,然地道:“你知道么?王怜花要来了,就在今日。” 我将眼光移回书上,淡淡地道:“他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如今你已和王爷订了婚,而且再过几日便要和我一同嫁给王爷了,到那时我们可都成了他的继母了,他好歹也要叫你一声母亲呢!”白飞飞托着腮,眼波微微一流转。笑意盈盈地道,“唉,世事可真是难料啊!想当初自己那般殷殷切切追求的女,到头来没被情敌抢走,却嫁给了自己地父亲,真不知到了婚礼那日,这两声母亲王怜花能否叫得出口?想必他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呵呵呵……我一想起这个呀,就觉得好有趣。期待地很哪!” 她是真不在意自己就要委身给亲生父亲,还是在演戏?“他若唤了,你能应得出声么?” “为何不能?”白飞飞嘻嘻笑着,面容上瞧不出一丝的不好意思。 我凝视着她了几秒,站了起来,提笔写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故意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刺激我,让我更痛苦罢了,可她怎么知道事情早已在暗出现了转机,真正可怜的是她才对。 快乐王固然给了她痛苦的一生,可说到底,王怜花与她也不过是一般命运罢了,她这样又何苦来哉? 瞄了一眼未干的墨迹。白飞飞先是面色微变,而后忽然掩嘴一笑,俯过身来,在我耳旁低语道:“你不用拿这样的话来唬我,难道你忘了我们地血液里都流着魔鬼的黑血么?他若真有本事,真舍不下你。就把你从他父亲那里抢回去,不过……我很怀疑他做不做得到,呵呵……”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劝说她,这个难度实在不小。 我望了怜儿和伊人一眼,示意她们都出去,提笔沾了墨在诗句上继续涂抹,直到新地墨迹完全掩盖了那首诗,这才侧头望她,微微地叹息。低声道:“你母亲若还在世。只怕也不希望看到你精心设计的那一幕吧!” “你……”看到我让怜儿伊人出去,白飞飞的目光便有些闪烁。听到我提她母亲,面色顿时大变。 “我并没有丝毫讽刺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母亲并没有像你想象那般恨你,”我真诚地看着她,“虽然你的身体里留着快乐王的骨血,代表了她地耻辱和仇恨,可你终究还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她可以恨你,可以逼你去杀了亲生父亲,但我不信她愿意自己的亲生女儿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复仇工具,难道,她自己被人糟蹋了还不够,还要女儿来继续这个悲剧么?” 白飞飞绝丽的面庞上如罩冰霜,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朱七七,你信不信,你若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会马上杀了你,而且保证你死的了无痕迹!” “我信。”我爽快地回答,但却丝毫也不理会她的威胁,继续道,“报仇地方法有千万种,要杀他要使他痛苦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你又何苦非要玉石俱焚呢?飞飞,你莫忘了,你才十几岁……” “你少给我假惺惺地在此作态,这十几年对我而言,已经活的足够久了。”白飞飞失控地咬牙,狠狠地打断我的话,美目里杀气隐隐升腾。 她的眼睛离我是如此的近,近得可以让我清楚的看到她地瞳孔,那急速跳动的火焰和仇恨,灼热浓郁的如同火山,恨不得一喷发就把全世界都一齐淹没。 可我,却只感到深深的怜悯和悲哀,世人往往追求长生不老,而一个如此美丽动人、楚楚可怜的花季少女,居然说已经活够了!死亡令她生,仇恨令她活……真的只能这样么? “我知道,死亡对你而言,也许比生还要快乐,因为你活的太痛苦,所以你反而更渴望死亡来临的那一天。”我平静地注视着她的目光,笃定,明亮,“可你知道么,你只所以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品尝过人生地美好一面,所以才觉得活着是一种痛苦,才会觉得生无可恋。飞飞,我从来都不想阻止你弑父报仇,因为天下人都知道快乐王他一生为恶不绝,确实是个该杀地人。” “你既不想阻止我报仇,那你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别告诉你是在真的只是单纯地为我着想。”白飞飞冷笑道,明显地不信任我。 我心苦笑,口却微笑道:“今日地话题不是你先引起的么?我只是表达了一下我的看法而已。” “你……”白飞飞有些气结,但突然又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目的了。” 她施施然地退了开去,若无其事般地拂了拂衣服,斜着眼冲我娇媚地笑了笑,道:“我早知道你也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你假装同情地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愿意嫁给他,想威胁我帮你逃走么?” 我怔然,没想到我好心好意想阻止这个**悲剧,她却丝毫不领情,反以为我只是纯粹地为了自己而已。 白飞飞见我此不由地咯咯一笑:“怎么?被我猜了?” “威胁?”我有些无奈地道:“你若是我,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才来威胁么?” 白飞飞一怔,下意识地往车外看了看,车外是一片黄茫茫的沙漠,以及全副武装的队伍,而原武林的人自从接到我的信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在后面伺机攻击了。就算她放了我,我一个自小在江南长大的女孩,也无法在沙漠生存下去,更莫论这是快乐王的地盘。 …… ps:罗布泊地区昼夜温差变化极大,向来有“早穿棉袄午穿衫”之说。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赴宴 第二百一十章赴宴 明白我确实是无法独自一人从这险恶的沙漠逃生之后,白飞飞的神情微微平复了一些。 她收回视线,低眉沉思了一会,再抬眼时,眉目间似已有了新的打算,眼波和面容又重新变得温柔妩媚起来,如同朦胧的面纱般将方才的情绪都掩盖了起来。 “既然你并没有威胁的意思,那我就当方才那些话你没说过,我也没听过。”白飞飞若无其事般地起身,准备离开。 “世上有句老话,千金买不到后悔药,”我站了起来,望着她的背影,还想在再做一次努力,“别让事情到了覆水难收的那一步!别让仇恨毁了你本可以重新拥有的希望。” 白飞飞已走到第一重垂帘面前,听到我这一句话身体不由地微微一顿,然后,掀帘而去。 随着太阳的更加沉没,沙漠上空那片迷人的如同火烧般的黄昏颜色,很快地就被渐浓的夜色所代替,四周的温度开始下降,白日里曾经带着滚滚热浪的狂风,又开始带着寒意进行新一轮的传播,这就是千百年来,沙漠地区所特有的变化。 “停步……扎营……” 洪亮的传令声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一重重地在长长的队伍传送着,没过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我照例好整以暇地继续呆在车,等营地扎好后,才披上宽大的斗篷顶着狂风下了车。远处的沙漠如地狱般乌黑幽深,近处地营地却已挂满了明亮的防风灯笼。帐篷和帐篷之间的空地上也已升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充满了人类的生气。 一进帐,一股初生起来的温暖便扑了过来,我意外地看见屏风之后居然有热气在蒸腾,沙漠取水困难,向来都是到了绿洲方才可以尽情地洗浴,平时都只是净水擦拭而已。今日却为何如此奢侈? “王爷吩咐,请小姐沐浴更衣之后前去帐赴宴。”怜儿一如往常般恭谨地道。可语气却隐隐地流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 看来王怜花已经到了,我伸手探了探水温,随意地拨着漂浮在上面的花瓣,只是按行程看来,再过三四日就可以到楼兰了,快乐王又何必在此设宴呢?难道只是单纯地为王怜花地大捷庆功么? 沐浴完毕后,换衣时才意外的发现。这一次为我准备地并不是我平时所穿的衣服,而竟是一套充满了少数民族风情的玫瑰色衣裙,上面还以金丝线绣满了朵朵娇艳的玫瑰,或含苞,或怒放,或依着碧绿的嫩,在灯火下灼灼生辉。 这衣服虽美,可未免过于艳丽了!我下意识地想吩咐她们换别的衣服来。可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也罢,不过是件衣服而已,没必要这么计较。何况我若要配合王怜花,让快乐王放松警惕。最好还是表现的认命一点。见我顺从地坐下,知我必然不喜欢如此华丽服饰地伊人和怜儿不由地松了口气,立刻快手快脚地将我的长发全编成了数十条的精致小辫,并适当地缀了些细碎的宝石或珍珠,一切都装扮好之后,才小心地为我戴上同样绣着金丝、并插了根白色羽毛的精致朵帕。 “小姐穿上这套衣服,简直比天山上的仙女还要美丽呢!”怜儿和伊人倾羡地打量着我。 “走吧。”我淡笑着站了起来,心底有些微微的恍惚,如果今日这套全新的模样不是为了快乐王,而是为了沈浪打扮地。我想。我应该也会喜欢的吧!只可惜,如今我竟连自己穿什么都不能作主。 穿过守卫们惊艳的目光和火红的篝火堆。我一步步地走向快乐王的大帐。还未走进,就已嗅到了那似浓又淡、仿佛透过你的任何一个毛孔钻入你体内地奇异香气,听得里面飘出不绝的弦乐之声,以及豪迈的吆喝声……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眼睛顿时就亮了,心也开始砰砰地跳了起来。 熊猫儿来了,那沈浪是不是也来了? 我不知觉地停住了脚步,怔怔地望着大帐的入口,心底一忽儿酸涩一忽儿甜蜜,直觉告诉我,他一定也在里面,而且一定正含着微笑,偶尔眨动这那双哪怕经历再多的磨难,都不会失去明亮光芒的眼睛,并且不疾不徐端着酒杯浅浅地地酌着……然地无人能看穿他真正的心事。 我就要见到他了么?在间隔这么多天的分离之后,我们终于要见面了么? 他还好么?会不会瘦了?是不是黑了?这些日以来他……他可有想我?他猜到我要来赴宴么?等一会看见我时,他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凝望着我?会说什么样地话?呵呵,我真是傻,在快乐王地眼皮底下,他还能怎么看我,还能说什么话呢?一股又酸又软又痛的滋味,随着紊乱地意测,从如雷般鼓动的心脏处,急速地涌上鼻尖,催红了我的眼眶。 沈浪,沈浪……无法见你时,你的温柔,你的拥抱,你的凝视,总在深沉的魂梦里暗自萦绕。如今你就在门后,咫尺可见,我却有如此多的顾忌,不能顺从自己的心向你飞奔而去,反要将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地克制住,以保你的平安…… 我忍不住酸楚地合了合眼,可门口的守卫却连这一会的犹豫时间都不给我,我才停住了脚步,他们就已恭谨地掀起了帘幕,并先一步遣人进去报告。 我只有往进! 习惯性的深吸了口气,尽量地振了振精神后,我一步步地走向亮如白昼的大帐。在即将迈进大帐的那一霎,我那越到最后关头就越冷静的特质再一次地发挥了出来。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任由自己地情绪如此低落?我应该坚决地相信这样的情况不会一直下去。甚至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才是。 不过是沈浪他们的软禁,还是我的委曲求全,都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只因,这沙漠戈壁上空的风云早已悄悄地变化了,我应该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地。 “哈哈哈,我们美丽的七七公主终于来了。”见我镇定地走进大帐。快乐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碧绿地光芒毫不掩饰地投射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王爷。”我稳稳地上前,目不斜视地垂下眼欠了欠身,仿佛浑然不觉满帐的视线都已集到我的身上来,也像是丝毫未瞧见我左侧坐着的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以及右侧那个华服的美少年。 快乐王得意地笑道:“无须多礼,无须多礼,来。七七,这边坐!” 我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快乐王所意示的位置,那位置和他只有一人之隔,他想让我做在他旁边? “姐姐,来。”早已坐在快乐王身边地白飞飞见我微微犹豫,立刻笑盈盈地走了下来,亲昵地拉起我的手送我坐到快乐王的旁边。她今天还是一身的雪白。不过衣服款式和发型也都有所改变,也充满了民族风情,相比起我的一身艳丽,她倒更显得纯洁无暇、如冰似雪。 罢了,不过是个位置而已,我掩住心的不悦。温顺地在快乐王的旁边坐了下来,并没有急着抬起头来,而是规矩地将视线放在眼前丰盛的菜肴之上,仿佛有些惊讶快乐王居然能在沙漠还筹备了这么多新鲜地美味佳肴。心却快速地思索,白飞飞本比我年长,此刻却当着众人的面唤我姐姐,显然是故意要提醒我是快乐王第一夫人的身份了,她想刺激谁?沈浪么?还是王怜花? 是了,一定是王怜花了。 众所周知,王怜花过去曾竭力地追求过我。而今作为父亲的。却在把儿外派的时候抢了他心仪的女人,心里难免多少会有点疙瘩。想试探儿地反应自是情理之。如果今晚王怜花能识趣,表现的能让他满意,自然一切都好说,说不定还会更加器重他。如若不然,只要王怜花的神情行为稍有不对,只怕之前王怜花苦心所做的一切将都付之流水。以快乐王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留一个不够忠诚的人在自己的身边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 只可惜,他若想要在这个精的像千年狐狸地儿身上看出一些什么端倪来,只怕注定要失望了! “七七,今日在场地都是旧识,你不必如此拘谨。”快乐王侧过头来,温和地道。 我嘴角一勾,带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柔顺地抬眼环顾了一遍帐下。不管是遇到目光急切、关心之意明显之极地熊猫儿,还是目光沉静、依如井水深邃无波的沈浪,还是笑容满面、一派自然的欣赏着我的王怜花,一律都以微笑相对,扫了一眼即刻转过,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好似下面坐的不是我赤诚肝胆的朋友,不是我曾生死与共的情人,而是普通的宾客而已。 “今日设宴,一是庆祝我儿怜花屡屡大捷,为本王顺利地清扫了塞外的残余势力,使得本王以后再无后顾之忧;二来也是因为长途爬涉,路途未免有些寂寞乏闷,正好藉此机会让大伙聚聚,开心开心。”快乐王捋了捋长须,满面红光地举起杯来,“来来来,这一杯先为怜花接风洗尘,祝贺他不负本王重望,凯旋归来。” “多谢王爷!怜花愧领了。”王怜花举杯笑起,面上的得意和谦逊之神情调节的恰到好处,既合理地展示了他自信的一面,又不让感到他居功自傲。 “怜花兄向有大将之才,此番胜利也是在理之,在下也敬怜花兄一杯?”左侧传来一道温和的笑声。 这个声音一起,我放在案下的手顿时轻轻一紧,心也跳跃了两拍。 “同敬同敬!”只听熊猫儿敷衍地乱叫一通,随即就是一声响亮的咕噜,人人都未动口,他的酒已然下肚,“好酒啊好酒!我说王爷,你既然有这么好的美酒,怎不早点拿出来?” 猫儿还是那般地无忌,丝毫不在乎自己如今的身份,我微微一笑,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既是美酒,当辅以适时的气氛喝起来才更有味道,等过几日本王大婚,少不得还有更好的美酒,只要你们愿意,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快乐王哈哈大笑道,也一饮而尽,一双目光却暗藏锐利地将案下众人的神情都收在眼里,尤其是王怜花。好一个快乐王,竟立刻揪住熊猫儿随意的一句话,非但暗示熊猫儿和沈浪,只要他们归顺,立刻什么都应有尽有,并且还巧妙地提到最举刺激性的“大婚”两字。 哪知那边的王怜花却笑的更欢了,神色自如地举杯饮尽后,立刻让旁边少女倒满,笑道:“自古天下第一美人当得天下第一英雄配之,昔日娥皇女英共奉舜帝,被传为千古佳话,而今王爷同得朱姑娘和白宫主这两位绝世美女相伴,犹如双珠连璧,灼然生辉,来日也必成流传青史之美谈。属下斗胆,在此先恭贺大喜,愿王爷和两位王妃琴瑟和谐、白首到老!” “哈哈哈,怜花孩儿不愧是我柴玉关的亲生儿!”快乐王满意地捋须长笑,眼光芒顿敛。 “谢王爷夸奖。”王怜花同样笑着作揖道,看起来十分开心,“属下在剿匪过程,无意得获一座宝贝,本想等到婚礼之上再作贺礼,今日既见王爷如此开心,倒有点忍不住想提前拿出来献献宝了。” “哦,什么宝贝?”快乐王微扬了下眉,道:“那就让本王先睹为快吧!” “请王爷稍带!”王怜花微微一笑,撅口轻哨了一声。 片刻之后,四个身披轻纱的少女一起合托了个纯银色的大托盘,轻飘飘地走了进来。只见托盘之上,一块红绸布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一座近两尺的事物,少女们走到帐处,一面单手稳托着托盘,一面齐声盈盈下拜,娇滴滴地行礼道:“拜见王爷千岁!” 王怜花笑着离席,优雅地走到她们四人前,亲手去掀那红绸布,我也不禁注目以待,不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竟能让王怜花也称之为宝贝。 第二百二十章 认父 第二百二十章认父 随着王怜花的流畅动作和红绸布的飞落,大帐之原本明如白昼的光线,突然在瞬间起了极其绚丽的变化,千千万万道既柔和又耀眼的,以紫色为主的光芒带着一种梦幻似的光晕,如不绝的细密的波纹一般,无止尽地往四周荡漾着,映得帐内的每一件物品、每一张面庞,似乎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这绚烂而诱人的光晕,如流光似溢彩,又好像天上的朝霞散落到人间,说不出美丽和高贵。 一时间,帐内不由地发出了数声轻呼声,发出如此炫美光芒的,竟然是一座隐隐如菩萨盘坐的天然紫水晶。只见其上的每一颗晶体都澄澈剔透,颜色极其纯正,重重叠叠间,光芒互相折射,令人眼花缭乱。再看雕刻成莲花的底座,竟是由一片通体润白的和田玉制成,其价值,就算是一个瞎眼人也看的出来! 看见这座当世再无第二的紫水晶,快乐王的眼睛立时更亮了,带这三个戒指的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捋着长须。 紫色一向是快乐王喜欢的颜色,而且快乐王以前曾有“万家生佛”的称誉,王怜花这份蕴含双层意义的重礼,显然是真正的送到见惯天下珍宝的快乐王的心坎上了,再加上前面一直表现的恭谨态度,王怜花这两番“马屁”可算是真正的拍到位了。 “嗯,果然不错。怜花我儿你这份心意,父王领了!”快乐王眉眼喜动的欣赏着紫水晶,竟连自称也改了,足见他心情之愉悦。他摆了摆手,示意王怜花回座,并让骑士们接过紫水晶放置一边,才笑呵呵地道。“你自回到本王身边,一直都尽心尽力。不仅连为本王寻出两处宝藏,又为本王扫清塞外障碍,而且同时还不忘孝敬本王,种种资历,足以叫本王一声父亲了!” 王怜花大喜过望,可似乎又还有点犹豫:“王爷觉得属下有这个资格了么?”说完,他又像是忍不住地望了对面地沈浪一样。仿佛还在介怀和沈浪的那场赌局。 快乐王眼神微微一瞟,便自沈浪身上移了回来,笑道:“无人生来便是第一,你既有心,父王来日少不了会多多指点你。” 王怜花一听,再无疑虑,重又出席,连磕三个响头。恭敬地呼了一声父亲,再抬头时,眼已隐隐有水光闪动,身形更似有微颤。 快乐王哈哈大笑,亲自离座扶起王怜花,看着眼前这个时隔八年才重新相认的儿。面上似乎也带了几分唏嘘之色,笑叹道:“你我父二人,今日才算真正团聚啊!” 王怜花声音微微哽咽地又唤了一声“父亲”,低下头去,语似包含了难以言语的复杂情感。 “王爷,”白飞飞微笑着端起两盏酒杯,盈盈地走到快乐王和王怜花的身边,娇笑道:“恭喜王爷终于父相认,从今后,父为枭雄。儿是大将。天下何愁不得?妾身敬王爷和王公一杯。” 四下急风骑士听到此言,急忙随声举杯附和。言道塞外既然已定,挥师东进、逐鹿原便指日可待,用不了多久,快乐王就能完成毕生霸业之。一时间,恭贺之声,萦绕不绝,快乐王不住地捋须点头,笑眯眯地听着,大为受用。 我却趁快乐王他们分神之极,飞快地瞄了一眼沈浪,却见他俊脸含笑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察觉到我的目光,立时极快地转了过来,望入我的眼。 我地心头顿时如被重锤,又是疼痛又是甜蜜,想移开目光却又仿佛被他眼神那片深情粘住一般,半寸都挪不动。心恨不得就这样永远地对望下去,什么快乐王,什么危险全都可以不顾不管,不去在乎……只要我们的心能如这眼神般浓稠交缠。 可沈浪终究比我要来地理智,他只柔和地望了我一眼,以几不可察觉地动作点了点头,然后便立刻先我一步地坚定地移了开去,改而望向快乐王处,仿佛根本就未和我有过这一眼的交错。 我收回目光,凝注在眼前的酒杯之上,明知沈浪这样回避是为了我好,可还是有一股难言的心酸涌了上来,口一片苦涩,不由自主地伸手出去握住酒杯。 “哈哈哈……七七也要相敬本王么?”快乐王忽然大笑着回头向我望来。 糟糕,差点就忘记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还好没抬头。我微微一震,忙调整面色,顺势举起酒杯,再抬眼时,脸上已带了淡淡的笑容,镇定地道:“王爷父相认这样的大喜事,我自当恭贺!” 快乐王大喜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举杯同庆,大家同庆!哈哈哈!” 一饮即罢,大家各回其位。 快乐王被大家这一番恭维,明显地又勾起了他地帝王之梦,谈笑间便借着酒兴踌躇满志地许诺众位手下,只要对他衷心耿耿无二,助他完成千秋霸业,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自然不会少等等等等,以他绝顶的口才,大大地煽动了一番人心。白飞飞、王怜花和热血沸腾的急风骑士趁机又是大肆地拍马屁,时不时地就举杯相邀。 快乐王始终保持这愉悦之极的笑容,几乎是来者不拒,那美酒就如流水一般,一杯接一杯地入喉,锐目斜睨间,仿佛天下已在他掌。 看来他这爱听好话的毛病还真是不轻啊! 当下,帐一番觥筹交错,弦乐飘然,歌舞升平,宾客尽欢,沈浪的声音始终不卑不亢,原本以为会忍不住跳出来讽刺快乐王几句的熊猫儿。也仿佛忘了自己阶下囚地身份,一如从前地和王怜花开着玩笑,趁机多喝酒,但却一直没有主动和我打招呼,想必沈浪早提前关注过了。 而我,自那一眼后,就则始终端庄地坐在自己地位置上。紧紧地克制着自己,带着完美的淡然微笑。以一种冷酷的清醒之姿理智地注视着这场华丽的虚伪的宴席,更多的是专心地享受美食,倾听着那熟悉的令人温暖地言语,但尽可能地不开口,目光也绝不随意地往沈浪和熊猫儿那边多瞟一眼。 不是酸楚不深,不是相思不浓,不是真情不切。更不是我已漠然无渴望,而是,我知道并坚信这一切的隐忍都只是暂时的,这条路走到最后,我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的机会来弥补今晚的遗憾。而这些,我知道,他一定都能明白! 所以,为了最后的胜利。我愿意忍,也一定能忍得起。 宴会足足进行了一个半时辰,等回帐的时候,我只觉得我盘坐地双腿都有点僵硬了,稍坐了一会便换衣休息。 回想起王怜花地表现,不由地微微一笑。 今日之宴。看似主导全局地是快乐王,但事实上,一切都在王怜花的预料之。见到我时波澜不惊地表情,得体从容的应对,出人意料的现宝,还有认父时逼真的真情流露,以及快乐王公布野心后,所表现出来地有节有度的野心。这一切显然都令快乐王十分满意,看起来更是已完全将对王怜花的猜疑全部打散了。虽然期间并不相信王怜花的白飞飞,不死心地再度极其巧妙地利用我试探王怜花。可王怜花却聪明地反将快乐王作为档箭牌。令得白飞飞若是还要试探,就直接触到了快乐王的自负逆鳞。只得作罢。 今夜这场戏,我们都是旁观者,王怜花才是真正的主角啊。 这一夜,白飞飞并未回来和我同帐,王怜花那边也始终没有消息过来,出奇地平静。第二日一早,队伍照例出发,等到早餐时,我终于又得到了王怜花的消息。解释道因昨夜白飞飞一直派人在暗监视他,故未能来见我,同时还告诉我,宴会结束后,快乐王派人送熊猫儿回帐,却将沈浪单独留了下来,两人谈了近半个时辰,至于所谈内容无法探知,只能等联系上沈浪再问。 快乐王单独找沈浪谈话?嗯,一定是他试图再次说服沈浪归顺与他之事,相信这样的事情沈浪一定能自己处理好。 午前,我暗又将消息回传了出去,表示希望王怜花能帮沈浪他们解除**。怜儿刚刚回来,宿醉初醒的快乐王居然随后就到了,几乎将我硬生生地吓出一身冷汗。好在他似乎什么都未察觉,一如平常般坐了下来:“本王昨夜酒喝多了,七七可否为本王泡一户解酒的花茶?” “王爷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我当即立断地答应,并趁着起身取花茶的时候不经意地遮住有些心神不宁的怜儿,“白宫主也有两日未到这里来了,怜儿,你就去跑一趟,请宫主过来一起喝茶。” 怜儿还算镇定地应了一声。 快乐王也不阻挡,斜靠这清凉的紫竹,神态看似懒散,目光却尽在我身上徘徊。 我忍住皱眉头的冲动,取过精致的茶具,烧水,烫杯。 “七七……”快乐王突然猝不及防地抓住我地手,目光炯炯发亮地看着我,“昨**主动敬本王,本王实在很开心哪!过几**就要与本王大婚了,你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我身顿时僵硬住,用力挣了两挣没有挣脱,索性故意有点生气地冷笑道:“王爷言重了!我要成亲,父母亲人却都不在身边,我还能提什么要求?” 快乐王我如此神情言语,不怒反喜,一边继续握着我地手不放,一边得意地谄笑道:“本王知道,让你这位美丽聪慧的江南第一美女就如此嫁给本王,确实委屈了点。不过你放心,除了不能把你地亲人请来之外,本王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以后我们到了江南,拜见了你双亲,还要再补上一个隆重的婚礼,专请你家亲戚好友,如何?” “是啊!顺便再带上白宫主。”我拉下脸更加冰冷地道,心底全是厌恶,等会他走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地洗洗手。 “飞飞?”快乐王怔了一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莫非七七你也学会了吃醋不成?” “嘻嘻,妾身难有值得姐姐吃醋的地方呀!”我还未回答,帘一掀,白飞飞已飘然走了进来,掩着口轻笑道,一进来目光就落到我的手上,“姐姐倒说说看,难道王爷对姐姐还不够好么?” 快乐王谄谄一笑,我趁机迅速抽回了手,给他倒上茶,道:“宫主日日都可与王爷一起行进在外,看尽天高地阔,我却整日只能呆在这笼里,前前后后都是人影,连身在何地也不清楚,岂不叫人羡慕?” 我为了你吃醋?哼,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姐姐误会了!”不等快乐王解释,白飞飞已笑道,“王爷可不是不让姐姐出去,而是舍不得姐姐出去。这一路上姐姐想必也看到了,这关外的风沙狂起来可是连人马都能吹走,可不是闹着玩的。否则平日的饮食也不需要装在铁盒里送不是?飞飞是自幼就在穷山恶水野大的,早已习惯这样的环境了,可姐姐从小生长在风柔雨细的江南水乡,怎能让这些粗砺的风沙磨坏了冰肌玉肤的娇贵身,还是等风沙平了再出去吧?” 快乐王动作优雅地喝着花茶,微笑着接口道:“不错,七七啊,再过两日我们就到家了,到时候,本王一定好好地陪你欣赏欣赏这无限的大漠风光。你就暂且忍耐,再将就两日如何?” 我淡淡地道:“王爷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反正这近一个月的时光都已经走过来了。” …… 晚饭时分,王怜花的消息回来了,道白飞飞非常小心谨慎,每日都会按时亲自检查沈浪他们的脉象,如果提前解毒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发现而扰乱整个计划,因此只能等候最佳时机再解**。但是他们究竟都在计划着什么,却没有说,只是让我放心,说一定会在婚礼前把我救出去,让我只需安心等待即可。 如今王怜花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沈浪他们的**一日不解,我心总一日不能放下,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任何事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就我目前的情况而言,就是再着急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干等而已。不过,午时,快乐王曾脱口说这两日便能到目的地——也就是那个神秘的楼兰古城。 看来,我们不需要再等多久了。 ps:明天是重阳节,同时也是浮尘爸爸的生日,呵呵,再此祝愿所有的书友们生活学习和工作都能再登高一步,也希望我爸爸的身体能好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楼兰古城 第二百二十一章楼兰古城 宴会次日的上午,我照例依在窗边看书,耳仍是车轮辘辘的滚动声和骆驼的铜铃声,平淡的乏味。突然不经意间,觉得似乎有了什么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却一时又说不上什么来,便索性走到车门处,掀帘去看。 车辕的位置相当高,视线直接可越过周围高头大马上的骑士,看到远方的情况。 只见前方不再是我这些日以来熟悉的金黄色,而是一大片看似无垠的灰褐色,灰褐色的尽头处,直直地横着一道上蓝白下灰黑的地平线,将大地和天空分的极为清楚。而近处的土地,早已不纯粹是沙,而成了大小沙石的混合地,我恍然了悟,刚才我所察觉到的异样,想必就是马车和马蹄声落在这戈壁上的声音和落在沙漠里的声音有所不同了。而且,不单是声音,在沙漠几乎不绝的风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小了。 队伍的行进越发地小心起来,不时就从前到后,传来一些行进途必须注意的口令声,来回巡视的骑士也增加了次数,空气也隐隐浮动着点点淡淡的咸味。 一切都提醒着我:最终的目的地快要到了。 由于队伍纪律的严谨加强,往常时不时就溜出去约会的伊人,离车的次数顿时少了许多,虽然她能被白飞飞派来服侍我,总也算有些忍耐性,可得见不了情人的痛苦,依然还是在她少女地面庞上留下了相思的痕迹。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前世的白飞飞似乎其实也是深爱着沈浪的,只是复仇更为重要,因此她才退而求其次地才想到要生一个共同属于她和沈浪的孩。而这一世,沈浪未曾为她奔波,未曾为她怜惜,更未曾因为她而指责过我,他们之间几无交集。沈浪的心也早已属于了我,我们两情相悦了。那她呢? 自从那日和白飞飞提及她的母亲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单独来过我车,即便过来,总也拖着快乐王一起来,令我半句话都找不到机会说。 莫非我地那些话,对她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了么?否则,为何她不敢来见我?她是不是在故意地回避我? 我不禁又想起了远在郑州。不知记忆是否已经恢复地上官修君。 想当初,那个有一双麋鹿般温柔眼睛,如温暖的春天般美好的少年,曾那么全心全意对她、怜她、疼她,甚至不惜违背兄长的意愿,坚决要留下白飞飞,其后的每一天,想必也都是晨昏定省地照顾有加。这样的体贴和真心,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有所动容吧? 难道白飞飞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如果有,她为何还会放任手下去伤害他?如果没有,又何来那一句“我从未让她们对上官修君下这么重地手,我原本……原本只是想让他忘了我而已……”? 少女情怀总是诗,我和沈浪、熊猫儿和小。甚至是伊人和急风骑士,或者其他的任何人,都免不了有坠入情网的一天。不管是快乐王的人,还是白飞飞的人,看的出来,他们都有真心地对待生命的爱情。白飞飞虽然从小就被仇恨充斥,可到底,她也是个女孩吧!难道她的心真地就没有“情”这一字么? 思绪地飘着,慢慢地想得乏了,就无意识地拨弄着桌上的棋。看到了棋。我又自然而然想到了眼前这位也被当成棋的怜儿。 自从王怜花到了之后。怜儿的心情是越来越轻松,有时候我甚至都能感受出她在暗暗的幸福地偷笑。当着伊人的面。她还比较克制,可一转过身背对这伊人,那眉梢眼角荡漾地春风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住,有时候发着呆,甚至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典型的恋爱症状。 我在叹息和好笑之余,不禁有些不解。 我作为王怜花昔日曾大献殷情的对象,又让她每日在间为我们传信,她却非但没有丝毫嫉恨之心,也不担心我和王怜花之间会有什么暧昧,看来王怜花一定没少找她甜言蜜语,而且绝对是已经把她收的服服帖帖了。否则整日让她在自己的情人和“情敌”之间周旋,怕任谁也受不了吧! 看来王怜花这个情场高手,果然真不是盖的!呵呵。 只是,王怜花和我的消息来往虽每日必有一回,可沈浪那边却迟迟都没有消息,令得我在稍感安心之余,又忍不住时常记挂。好在我和熊猫儿的三日一见,还没改变,通过熊猫儿故意和我聊起那段四人同行的段段趣事里,我得知王怜花虽未把沈浪地消息传给我,但他们俩人却一直都在暗接触地。 沈浪既已和王怜花联络上,那么以他二人的智慧,必定能制定出一个完善地计划出来,确实不用我担心太多,自此,我的一颗心才算真正平静了下来,一切都见机行事吧! 所有的路程都终将有一个目的地,就连生命也不例外。 当我们穿越过地质僵硬的盐壳戈壁,重新进入沙漠,看到那些倒地的胡杨的残躯,并由先前的坐马车改乘带帐篷的骆驼时,我就知道,代表一个终点的楼兰古城,终于将要到了。 骆驼高高低低、摇摇晃晃地,在呼啸的风慢地走着,清脆的驼铃声伴随着骆驼队的前进,而不住叮叮当当地响着。我初时还觉得这样的意境特别的苍凉优美,等时间一长,就开始有些不舒服了,尤其是头顶的帐篷虽然厚重,挡住了风沙,可帐篷里的空气无疑闷的惊人,当三个时辰后,在我流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被颠簸的散架了,才有人过来扶我下去。 骆驼温顺地伏了下来,我的双脚终于踩到了稳稳的大地,这才更加明白这近一个月来,我天天都呆在大马车上的待遇,已是何等的优待了! 我愧然地自嘲:真如白飞飞所说的,自己这副从小就未经什么自然锤炼的身,确实要比她娇嫩的多! 短暂的休息之后,我被转入了一定软轿之继续前进。 起步后,我自然而然地想去撩起轿帘观看四周,却讶然地发现这顶轿居然是全封闭的,根本就没有窗户。再看帘门,原是竹帘而已,此刻也被另外地蒙上了一快黑布。除了轿的上下四个角有着许多细密的通风小孔外,再无别的口,而用以轿内照明的,则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我有些无奈地看这那些小孔,我总不能趴下去,或者站起来凑到小豆大小的细孔那里去看吧!这不等于蒙住我的眼么?对了,我忽然想了起来,原著沈浪一行到达古城之前,不也是都被蒙上了眼睛么?我如今似乎只不过提早而已,那么,楼兰城一定已经近在咫尺了。 想到这点,我立刻凝神静气地感受着周围的环境,以及感受着轿夫的行走速度,开始默记从上轿之处起的路程。 大约走了盏茶光景,轿突然停住,猛听得远方响起一阵嘹亮的高呼声,有人遥遥地大喊道:“万丈高楼!”紧接着立刻有另一个同样慎重地大声回道:“深谷幽兰,开!” 于是轿再度前行,很快地,外头的风声就越来越小了,而且从小孔处进来的风的温度也隐隐地凉了许多……啊呀,附近竟然有微微嘈杂的人声?而且守护在轿边的骑士的语声里,似乎也充满了回家的喜悦,一边走还一边用一种陌生的言语和附近的人交谈上几句,其间更听得许多稚嫩的孩童声音。 原来这里果然如原著般形容的,还有一个村落小镇什么的? 想到来途上那一片没有一丝绿色的荒漠,再听到这样陌生却又熟悉的百姓语声,忍不住地激动起来,身上的疲惫也几乎忘的一干二净。不过一小会的时间,人声又很快地被抛在了身后,轿开始有轻微往前倾斜的状态,而且一直持续着,身前身后的蹄声和车声更加清脆,而且还有隐隐的回音,似踏上了坚实的石板地。 走了一段,突又停住,听人高呼道:“严关百尺。” 前头同样有人回道:“人间路险,迎!” 对方欢呼忽起:“是王爷回来了!快快打开城门,列队相迎!” 只听一阵厚重沉闷的巨石磨地声,似有两扇巨门缓缓打开。 先是关卡,再是村落,才是城门,那城门里,应该就是真正的神秘的楼兰古城了吧!我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轿前行了一小会,终于稳稳地停了下来。两声轻微的声响后,轿帘被掀了起来,眼前顿时一亮,只觉得满眼的璀璨和奇丽。 只见一根根雕刻着无数华美而古拙、高达数丈的巨大石柱,稳稳地支撑着一座庞大的壮丽的宫殿,宫殿之前,是白玉雕琢而成的围栏和长阶,鲜红色的地毯,一头从长阶之下一直铺到轿前,而另一头,则从阶上一直延续到灯火辉煌的内殿之。无数衣着光鲜的仆从,正整齐的排在两边,恭敬地等候。 仰首望去,一片的富丽堂皇! 我不由地惊呆了! 纵然我早知道这座地下的楼兰古城,经过穷奢极欲的快乐王大肆修整之后,必定非常壮观,可此刻亲眼目睹,才知其规模之宏大,简直令人无法言语、叹为观之! 第二百二十二章 要求 第二百二十二章要求 “这里就是本王的宫殿,欢迎各位的到来。” 身旁陡然传来的快乐王的长笑声,打断了我的失神。我注意到他用的是“各位”一词,心下顿时一动,情不自禁地回头望去,果然看到沈浪和熊猫儿都各自地从软轿钻了出来。如我一样,乍一抬头,便被眼前的雄伟壮丽吸引了眼神,而沈浪,还似要往我这边望来。 “沈浪,你来看看,本王这地方如何?”快乐王突然道,身体一转,有意无意地侧身挡在我和沈浪间,只让我看到他的一方袍角。 “奇妙瑰丽,天下无方,就算在地上,已是人间少有,若是在地下……”沈浪的声音里充满了赞叹,回答和原著似乎一般无二。他和熊猫儿等人未有我这样的先知,其震惊自然更加不小。 被快乐王这显然地一挡,我虽就转过了头,但听到他的声音,面上仍不由地浮现出一丝微笑,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精神饱满,证明他这两天过的还是可以的。 “地下,不会吧!”熊猫儿倒还在我的视野之,此刻他正不信地瞪大了眼睛,可看到头顶是高高的弧形石板而不是天空,不禁又有些疑惑。 快乐王捋着长须笑道:“正是在地下。” 熊猫儿咂舌道:“真的在地下,这么大的宫殿居然在地下?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的震惊显然无意取悦了快乐王。 只听快乐王笑得越发得意,道:“倘若换了旁人。自然不大可能,但对于本王而言,就是再难地事也不过是事在人为而已!”此刻站在这里,他确实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沈浪长叹道:“王爷能在地下建造出这样的宫殿,其势其力之强,只怕天下再无第二人。若非今日亲眼所见,简直连相信都无法相信。在如此荒漠之下竟有这般的人间奇巧,除了称赞和佩服之外。在下委实已无话可说。” 快乐王笑道:“能得你们二位如此赞赏,本王这番心血也不算白花了。不过此地虽经本王修整,可却不是本王建造。” 沈浪语调震动地道:“哦,那敢问是何人建造?在下孤陋寡闻,竟从未听说。” 快乐王大笑道:“以一人之力,就算穷尽毕生,只怕也难建造出这样的地方。自然是耗费了千万劳力和财力,以及无与伦比的智力,方才建成的。” 熊猫儿插口道:“就算不是一个人建地,可是要在地下做出如此浩大的工程,也绝对是件易事,这听起来简直就是神话,像是神仙挥挥手才做出来地。” “世上难有什么神仙,不过都是凡人杜撰罢了。人只要过好自己这一生就行了,什么神仙鬼怪一律纯属无稽之谈。”快乐王不以为然地道,不过随即又大笑起来:“不过这宫阙的来历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这宫殿原来并不是在地下,而是在地上的。古史之,关于此处的记载虽少。不过却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后来就再也无人提起罢了。” 熊猫儿更奇了,道:“你说的我更糊涂了,你既然说它本来是在地上的,那怎么又会跑到地下来?而且还能保存的这么完好?” 快乐王微微一笑,捋须看了一眼似早已洞悉原由地王怜花,笑对沈浪道:“关于此殿的由来,我已曾考过怜花,现在本王也来考考你们二位。本王只说两个字:楼兰。沈浪,你可猜出了?” “楼兰……楼兰……”沈浪反复咀嚼了几遍。微微沉吟了一小会。突然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汉书※#8226;西域传》曾有记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扦泥城,去阳关千百里,去长安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四万四千一百。’乃西去大宛必经之路,后因曾数度在汉朝和匈奴之间左右摇摆,又常攻击汉使,武帝怒,遣将斩其王,以美姬相配,立质为王,始安。后汉朝衰弱,楼兰再反,待到数百年后,高僧法显西行取经,途经此地,他在《佛国记》说,此地已是‘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耳’。王爷既如此提醒,莫非,这便是当年曾兴盛一时的楼兰古城?” 快乐王大力鼓掌道:“不错,不错,沈浪博闻强记,非但一口就道出了楼兰的来历,连这等偏野之史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实在难得,难得!怜花啊,单凭这点之上你可又略逊于沈浪了。” 王怜花完美地微笑道:“父王说的极是,孩儿向来都是极佩服沈兄之才的,以后自然定当向沈兄多多讨教才是!” 沈浪微笑道:“不敢当!” “这楼兰古城虽不是王爷所建,但王爷要在着茫茫荒漠之下发现这样一处奇迹,还将它修茸的如此宏大壮观,其间之困难,只怕三十天三十夜都说不完。可是,来到了如此宝殿,王爷却不请大家进去,莫非王爷只想让我们在外头领阅膜拜不成?”白飞飞适时地插了进来,依到快乐王地旁边,抿着嘴轻笑道,“赶了一天的路,王爷不累,妾身和姐姐可都有些吃不消了。” 王怜花接口道:“宫主说的是,父王,孩儿也已经迫不及待想瞻仰里面的辉煌雄伟了。” 白飞飞这么一说,快乐王顿时注意到一语未发的我,转过身来,哈哈笑道:“看本王这糊涂的,赶了这一程地路,想必大家都辛苦了!心骑!”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可还是不忘挡住我的视线。我垂下眼,淡然一笑。 “属下在。”早已等候在一旁地方心骑。立时应声道。 快乐王道:“可都已准备好了!” 方心骑躬身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快乐王点头道:“如此你便请各位贵客先去沐浴休息,记得好生款待!” 方心骑恭敬地道:“是。” 快乐王侧头柔声对我道:“七七,你一定累了吧?你且先去休息,本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我随意地瞥了一眼白飞飞,淡然地道:“王爷刚刚回府,定然有许多要事处理,七七就不敢劳烦王爷相陪了。” “那好。那你好好休息!”快乐王也无丝毫不悦,侧头对白飞飞道。“你和七七,大后日便都是此间的女主人,你若得空,不妨多去陪陪七七,也好尽快熟悉此处。” 白飞飞娇笑着故意款款地俯身施了个礼,道:“妾身从命。” “你呀!”快乐王心满意足地一挥手,立时便有一对仆从躬身相请。白飞飞也笑嘻嘻地上前挽住我的手。亲昵如同姐妹。 “如此,多谢宫主了!”我也笑容盈盈地回道,再不望别处,和她一起踏上玉阶。 红毯柔软,踏之无声,沿着宫殿各回廊前行。檐下宫灯点点,光线明亮柔和,几同疑似行走在皇宫之。 可这皇宫却又不同原的建筑。除了新增的原装饰,处处都可在柱石上见到古楼兰流传下来的古朴图案,有些大面积的石壁之上,竟还记录着当年楼兰繁华时期地壁画,我不禁越发震惊,这样地壁画倘若放在我从前那个时代。必具有极大地考古价值和物价值。 宫殿虽是在地下,殿照明都靠灯火和明珠,但也浑然不觉黑暗和闷气,同地上并不两样,相反,温度反而更加怡人舒适。几个宛转之后,终于到了给我安排地华贵典雅地住房,一路和我虚情假意的白飞飞将我送进房,便借口也要先去梳洗沐浴,轻笑着飘然离去。 她显然在我为一直未有找到机会开口而开心。却不知道我并无这么着急找她“谈心”的目的。其实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最后到底如何选择,还是要看她自己。更何况如果婚礼顺利生变,她的计划还不一定会成功。 快乐王地老巢之内,一切的享受自然都是好的,痛快地洗去一路风尘,美美地用了一餐后,我便早早地便歇下了。只是睡梦之,并不安宁,总隐隐地觉得暗地里有双眼睛在瞧着我似的,我也不叫破,只是一整晚都小心盖好被,并命人把床头的夜明珠覆盖掉。 我当然不会忘记,这里是楼兰,是快乐王这么多年以来的巢穴,期间的机关何止千百,只有自己加倍小心了。 只是,对我尚且如此,那对沈浪和熊猫儿他们的监视岂不是更加严密,王怜花虽是同盟,可他毕竟也是新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地,他们之间的联系和配合会顺利吗?还有,从地上转入地下,其间至少有两道关卡,其有一道听声音显然是巨大的石门,守易攻难!在古城外的联盟们又该如何突破呢?而今快乐王进城之后,城门想必已严闭了。 翻了个身,我将叹息咽进腹,倘若实在不行,到最后也只能按照我的原计划走了。 次日早起,虽然夜晚睡得并不是很安宁,但是经过昨晚热水香油沐浴,以及精致伙食的能量补充,疲倦基本已尽消。当快乐王满面笑容进来地时候,我已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 “七七昨日休息的可好?”快乐王的目光放肆地打量着我,走近来似乎无意地握向我的手。 我自然不愿意让他碰到,技巧地后退一步欠了欠身,微笑道:“王爷安排的,自然是极好的,王爷看我今日精神便知。” 快乐王目的不悦一闪即逝,但瞬间又换了副和蔼的笑容,只是眼却未有什么笑意,道:“后日便是你我的大婚之日,本王不敢草率,因此许多事情必得亲自过问,今日也就坐坐就走,倘若七七还要拒本王与千里之外,本王可要伤心了!” 我也同样笑道:“王爷也说后日便是大婚之日,七七既已跟着王爷到了这里,一切行动都在王爷眼,难道还会跑了不成?王爷又何必急于一时?再说白宫主对王爷一片情深意重,王爷一早就来我这里,只怕王爷还未伤心,宫主已先伤心了!” “哈哈哈哈,七七说笑了。”快乐王碧绿地光芒又闪了闪,笑着站住了脚,就近找了张椅,然地坐了下来,“那七七总可以陪本王说说话吧!” 我微微一笑,大方地坐下,道:“我也正想和王爷商量件事呢!” “哦?七七有事要和本王商量?”快乐王意外地微微扬眉道。 “是啊,”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我虽生在富贵之家,可像这样地宫殿却是平生仅见,实在有些好奇,因此想请白宫主陪我一同走走看看,也好早点熟悉这里的环境,不会有身在异乡之感,不知道王爷可愿成全!” “自己家,原该多多熟悉,何须如此客气?”快乐王一听,大悦道,立刻吩咐人去请白飞飞。然后又转过来和声细语地问我,“七七,后日婚礼,你可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说出来,本王一定尽可能地满足。 我侧了一下头沉吟,迟疑地道:“婚礼之上可有与当日快活林之那样的鲜花装饰?若有,最好有三道新鲜的绿花环拱门,喜堂上再加上一些盆景摆设,如此一来,也算有点江南味道。” 我故意最后一句的语声加上了微微的伤感,暗示我孤身远嫁,身无任何亲人相祝福的凄凉。我料想就算快乐王再如何豪奢,也不可能在这地底的宫殿种上齐全的各种名贵花朵,顶多也就几样罢了。 快乐王怔了一怔,果然道:“这鲜花么,有确实也有,只是……” “算了……这里毕竟不比原,地处沙漠,哪来的那么多鲜花,是我要求过了!王爷权当我没有说过这话吧!”我不等他说完,立刻又补道,面上是藏不住的黯然,心底却在暗笑。 我若不如此说,他或许就以地理不便,鲜花无法得全为由,以日后弥补之法混将过去,但我这么一讲,只怕事情便是再难,他也要去做了,否则堂堂的快乐王,若连未来第一夫人这么一点要求都办不到,岂非很没面?何况离婚礼还有两日,他若不去努力努力,又怎么对得起我? 他要娶我,无非就是为了财貌两字,我若不愉快,何来以后朱家的支持呢!而只要他派人出去,多少也算是一个变数,只要有变数,那么我们的人机会就更多了几分。 快乐王离开时,面上虽然还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可笑容却多少有些牵强了。 白飞飞自然也很快地就知道了这件事。 “想要鲜花铺殿……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呵呵,你这一招,确实是高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真情•假意 第二百二十三章真情#8226;假意 “宫主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听到这话时,我正状态然地漫着闲步,不时地走走停停,打量这座地底宫殿繁杂和华丽的建筑,有时见了新奇的便停下来细细地看一眼,常常禁不住为其的构思惊叹一两声,听到白飞飞这一句时,我刚好俯身细看一个很古朴的类似飞鸟的图案。 自白飞飞奉命前来陪伴我一同开始游殿,那些原本要为我们指引的人就早被我远远地打发在身后,以我们共同的听力,除了顶级的高手自然不怕有人偷听,再者,我们所行并无目的,只是随意地闲逛,因此白飞飞也才敢这样的和我说话。 “要我说明白么?”白飞飞轻笑道。 “女孩出嫁,纵然是再不情愿,也是希望自己的婚礼能更完美灿烂一些!难道宫主不觉得这宫殿里还是少了一些生气么?”我答非所问,半真半假的道。 “只是这么简单?”白飞飞似笑非笑。 “那你以为呢?”我也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从前有个故事,说的是有一只非常美丽的小鸟,刚刚学会飞翔没多久,正准备尽情地展翅高飞的时候,可惜却突然被人抓住了。从此它就被关尽了一个笼里。时间慢慢地过去,美丽的小鸟就在笼里慢慢地长大了,有一天主人给它喂完食后,突然忘了锁笼就出门去了,等到办完事情才想起来。于是匆匆忙忙地就赶了回来,以为那只美丽的鸟一定早已飞走了。可他回家一看,那只鸟儿却依然在笼里,笼地门也依然开着,但它却丝毫没有想要飞出去的**。主人感叹说:‘它虽然还是那么美丽,可它已经不是一只鸟了!’一只遗忘了与生俱来的飞翔本能的鸟,怎么可能还是只鸟呢?白宫主。你觉得我这个故事,好听么?” 白飞飞顿住。原本随着步履而微扬的白衣,温顺地贴服在她玲珑的身躯之上,更显得她素淡如冰雪。她侧头看我,一双盈盈若波的水眸,似有复杂地涟漪在轻轻泛着,却一时瞧不清也肯定不了,那是什么样的涟漪? “有时候。锁住自己心地不是别人,而恰恰是自己。”我微微一笑,继续吐出既是鼓励自己,也是劝慰之语,“如果我是那只曾会飞翔的小鸟,就算被关在笼到老、到死,也一定不会忘记自己最真的渴望,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会去努力争取,回到充满自由,也充满各种可能的天空,去体验尽情飞翔的感觉。” 望着白飞飞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迷茫眼神的双眼,我轻轻地拉起她的手,覆盖上我地体温。她极微的一颤,却没有立刻抽出手去,我心欣喜,更加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睛,含笑着柔声地道:“其实,想要飞出笼,真的很容易!莫忘了,你的名字叫什么,你天生便该有双翅膀的。” 说完之后,又缓慢轻柔地放开她的手。转身缓步离去。 这千年的楼兰古城。与我来说纵然是一所极难冲破地囚笼,可是。更难更深的囚牢却是你心的仇恨啊! 白飞飞,尽管你的猜测不完全正确,那也不是我最后一个机会,但是,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是绝不会认命,更不可能放过任何可以摆脱快乐王的机会。同时,我也真诚地希望你能真正地认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复仇,还是,只是想过一种平凡人地生活,一种有温暖、有爱、有亲情、有友情的生活? 这座千年的楼兰古城,囚住的只不过是我的身体,只要身体解脱,人便自由。可你,就算天再高地在阔,如果仇恨之心不除,你就永远都在牢笼之。 远处的仆从见我一人独自回转,立刻分了一半的人迎了上来,请示我是否回房,说道裁缝已将喜服送到我房,等待我试穿修改,另外,梳头师傅和喜娘等一干有经验的婚礼筹备者,也在一并等候了。 试喜服?我微微愣了一愣,这才想起,这婚礼的筹备虽然都由快乐王一方全力承办了,可这些事情却不是他所能代替得了,自然要我喜欢确定才行。 “哦,那就回去吧!”我心不在焉地道,虽然我从来就没打算要真正地嫁给快乐王,但戏总是要演的,这些必经地繁琐过程,就权当打发时间吧! 说是试,可其实能入得了快乐王地眼的,必然都已是各个行业多年地老师傅和熟手了,送来的喜服、各类首饰和胭脂水粉自然也都是上等的,琳琅满目地摆了整整一屋。 快乐王并没有选择传统的大红之色,而是送来了一套彩色的如梦似幻的特殊绢纱,上身柔软贴身,下摆长长及地,朦朦胧胧、层层叠叠起来,仿佛就是传说的五彩霓裳。凤冠也不是寻常的凤冠,而是一顶前后悬挂着纤巧珠帘的极为精致的高顶王冠,束在了盘好的云鬓之上,使得身材显得越发的修长窈窕。再看其它,不论是从里到外,还是从头到脚,哪怕仅是腰间的一串挂饰,也无一不是既顶尖华贵又不失高雅大方的物事,便是连绣鞋上面的一双鸳鸯也绣的仿佛要游动起来。 我只是略略一扫,便知实在没有让人可以客观挑剔的地方。事实上我也根本就不想挑剔,只因,我从未真正想过成为快乐王的新娘,又何必挑剔? 只是当我全套地着装起来,由仆从们拎起长长的后摆,将我引到宽大的长镜前时,我仍有些不敢置信那镜那眉目如画、身姿翩然仿佛来自天之外的倾国女就是我,这样地我。一改平日的简单朴洁的模样,却又艳丽的没有一丝俗气,仿佛我天生就可以这样的娇美和动人。 我不由地轻轻地抚上了匀了像是自然晕出红晕的面颊,凝视着镜既熟悉更陌生的自己,充耳不闻旁人们赞不绝口地各种恭维声,茫然地径直发起呆来。 如果,如今我如天下所有待嫁的女儿一般。所在地地儿是自己自小生长的闺阁,要嫁的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他。那么,此刻我又将会有怎样的情怀呢?这样娇丽又不失清尘脱俗的打扮,他若见了,可会欢喜?可会如同旁边这些人一样移不开眼睛?可会也忍不住称赞一声我的美丽? 试完了一概地服饰后,到了下午申时房方才稍微地安静了下来。 原本以他们的安排,是要我试上整整一天的,务必要追求各个细节的尽善尽美方才罢休。但我哪里愿意一整天都让人摆布来摆布去的,因此怎么也不愿再试第二遍,更何况我还要找机会获得王怜花的回复,因此只留下为我卸妆护理肌肤的几位,其它人统统地让退了下去。 王怜花的信,除了说他已将快乐王派人买花地消息传出外和由于快乐王命他负责外围的城防,因此这一两天他都要呆在外城,无法前来和我相见外。只嘱我只需安心等待即可,便再没其他的语句了。 我在放心之余不免地有些懊恼。 安心等待!安心等待!这几日王怜花总是只有这一句,却不告诉我任何的具体计划,仿佛我这么偌大的一个人,却似乎除了听他的话外,别地什么也做不了似的。 这样的感觉实在很让我恼火。我极其不喜欢这种被人家安排一切,而自己明明身在局内却始终摸不着边际的感觉。可王怜花不管我如何抗议,就是咬住了嘴什么也不肯透露,甚至也没有再帮传递沈浪的消息,便是上次快乐王独自留下沈浪长谈了些什么,也是半个字都不曾提起,令得我在感激之余又不禁有些生气。 王怜花啊王怜花,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我不过在你手栽了两次,就认为我一无所处么? 晚饭将近时,快乐王又来了。满面笑容地问我试的可满意。我耐着性一一回复,并主动地邀请他留下来用膳。快乐王闻听,顿时大喜过望,还以为我终于想通,终于认命地要嫁给他,安禄山之爪几乎立刻就伸了过来。 不过,他总算还是有点识相,在指尖距离我的手不到一寸之时,瞧了瞧我虽无怒却也无喜的面色,又主动地缩了回去,谄笑着道:“呵呵呵呵,便是冲着七七这番心意,本王今日也定要多饮几杯!” 晚饭后,快乐王便借着酒性趁势继续赖了下来,一会要与我下棋,一会又要请我磨墨习字,总之就是半句也不提回去两字。期间,急风骑士前后来了次,向他报告婚礼筹备的进展以及内外地防御,快乐王也不回避我,遇到有请示地便当着我的面一一回复,使我多少获得了一些新地信息。 我留他吃饭,自然不是无缘无故,也不是平白地迎合他,更不会愚蠢到引狼入室,让自己不得安生,自是早已另有打算,他事事不避我,却是些意外的收获。 “王爷,”连连险赢了我两盘棋,快乐王便借着豪兴开始挥毫,我便在一旁拉起水袖,慢条斯理地磨着墨,一边随意地问道,“王爷对江南的婚礼风俗可知道多少?” 快乐王正写到《将进酒》“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四句,闻言顿了顿笔,微笑道:“这个本王倒从未研究过……可是本王哪里有所安排不周到?七七若有意见,一定要和本王直说为好,本王即可便吩咐下去,来人哪!” “杭城婚嫁的风俗颇为众多,王爷不知道也很正常,再说这里离江南千万里,难能事事求全?”我清浅的微笑。 “嗳,话虽如此,不过七七和本王成婚,乃是天大的喜事,若有细节明知可以办理却筹划不到,岂不遗憾?”自从一时大意,落进了我要他去找集新鲜百花的难事后,快乐王已明显地防了我一层,因此话语间狡猾地留了一条后路,暗指我若要再提要求,务必要在他能办成的范围之内,不能太过强人所难。 “我们那里有句俗话说:钱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以后的事反正也预料不到,又岂是一条风俗所能忌讳的。”我早知道他会有所防备,岂会没有新的准备,心笃定,脸上却笑的有些幽幽,也不回答他的话,反将话题引了开去,就是不肯像前次般直言,听起来全然不着边际,“墨磨好了,王爷请用。” “七七多虑了,本王知道以前本王确实太过风流,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本王此生能同时得七七和飞飞两位绝代佳人为伴,已是集尽人间艳福,以后难还会有什么新人?”快乐王怔了怔,还以为我是在暗指他当年抛弃武林第一美人王云梦,因此才有所感叹,只不过想要他一个保证而已,当下满口承诺,凝视着我道,“七七有何顾虑但说无妨,只要本王力所能及,一定不让你失望。” 他说这话也不知是真心,还是一时敷衍,但语气之却充满了真诚之色,仿佛字字出自肺腑,我不由地有些怔住,第一次真正地而有些茫然地对上他的凝视。 见我如此望他,快乐王的目光陡然地温柔起来,语气也越发地轻柔:“本王知道你其实并非是真心嫁我,心必定也常恼本王的霸道蛮横,但这一月来,本王待你如何,你心也应当有数,不论本王以往有过什么,今时确是真心想要和你成为夫妻、同守白头的。就冲着本王这份心,你即便不是满心欢喜要当新嫁娘,可若想要些什么,至少也要对本王明言,莫要留下遗憾。” 他这一番话说的柔情似水,字语间似放下了千般的姿态,只殷殷切切地想要赢我欢心,充满了成熟体贴之意,几乎令人再也记不得他种种可恶可恨之事,反被他眼所流露出的情意望的有些无措起来。 但几乎是几乎,我心早有沈浪在心,自然再也不可能为其它男人动心了,哪怕他确实真心,我也不可能给于回复。但我却可以利用眼迷茫的余韵,而完美地半敛了眼帘,让浓密纤长的睫毛掩住了我更深的心思,做出了一副动容的模样来,沉默了许久许久,才半是叹息半是幽然地吐出一句话来。 ps:困极,爬下去睡觉,明天上班,泪…… 第二百二十四章 毒心不改 第二百二十四章毒心不改 “王爷这番话若是真心,其它的要求,我便再也不提半字,只有两条,一,王爷之前曾有前妻,我若就这样嫁给你,身份实在有些尴尬。” 我沉思了好长时间后,才故意无意地流露出一丝仿佛是与生俱来般的高傲之色,微微张开贝齿轻咬了咬下唇,道,“王爷若诚心许我第一夫人的身份,那便写张休书,公告后日所有来宾,然后在婚礼开始前,当着众人的面先把王夫人给休了!否则,否则……” 我否则了半天,却始终却不接去,那边的快乐王已忙道:“七七放心,我与王云梦那贱人早在十数年前就已毫无夫妻情份,不用后日,我即刻就写一封休书,派人连日传递到原。”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第二条了,还望……还望王爷明日不要再来我房。”我脸色先是稍霋,接着又暗运功在脸上逼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来,说完便猝然地转过头去,走开数步,不再看他。 “七七这是何意?”快乐王讶然,急道,“难道七七不相信本王么?” “扑哧……”只听边上立时有人轻笑,却是怜儿。 快乐王原本正苦于无法理解我莫名的态度,被怜儿这一笑,声音立刻阴沉下来,好似狠狠地瞪了怜儿一眼,怒道:“你笑什么?” “王爷息怒!”积威之下,怜儿被骇得连忙跪下。颤声道,“怜儿不敢,怜儿只是想到了小姐方才所言的深意,为王爷和小姐开心!” “哦,深意?你知道七七方才那句话地意思?”快乐王奇道,望了望我,语气立时和缓。“你且起来回话。” “是。”见快乐王语气回转,怜儿立时伶俐地站了起来。带着些许的俏皮嘻嘻地笑道,“王爷想要知道这里面的深意,必须先要了解江南的风俗才行。王爷不知,在那天堂杭城,不论是民间还是富贾人家,嫁女时都有个不成的风俗:那就是,若要保得成亲后新婚夫妻同心不离。一生不弃,成亲前几日男方本是不可以私见女方面的,取其新人之新字。否则夫妻便会途离散,不能白头到老。以前小姐一直以为王爷不是真心,因此从不相提,今日却突然叫王爷明日莫要前来,其深意,王爷难道还不清楚么?” “哈哈哈哈……”快乐王愣了一愣。似是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接着忽然又一言不发地仰头长声大笑起来,笑声洪然,震动瓦宇,宫殿各处,顿时传来隐隐回声。 听着这灌耳的笑声。我手心里不由地得微微冒汗,背着快乐王地面色立沉,他如此大笑,难道是不相信吗?这个快乐王,心机可够深的! 却听怜儿颤声道:“王爷笑什么?难道王爷不相信奴婢方才所言。” “不!”快乐王停住笑声,大声地道:“本王是高兴!是开心!七七既有此心,本王又如何能辜负?本王立刻便走,七七,你且好生休息,本王会耐心等待后日再与你相见。从此之后。本王地一切荣华富贵、功业千秋。均要与七七你共同分享,绝不食言!” 语罢。望着我陡然僵硬起来的背部深深地注视了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察觉到那灼热异常的目光消失,又听到他的脚步走出门外,我才缓缓地转身,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灯火之,微微一笑:这一局赌,我虽依靠了快乐王的自信以及这个时代的封建制度才侥幸地赢了,但,毕竟还是赢了。 想当年傲视天下男人的第一魔女王云梦,世间多少男为其疯狂,可她却竟在风华正贸之时,甘愿下嫁给当时的无名小卒柴玉关,并为了柴玉关而忍受满腹委屈,温顺地默默地当一名不见光的地下妻。而且,在为其生后,甚至又为了柴玉关而甘愿将娇儿抛在家,自己却重操旧业为他四处奔波寻找秘笈,如果不是后来快乐王先背叛王云梦,想杀了她,王云梦只怕到如今还会对他痴痴不绝。 这个经历,自然极大的增强了一个男人的自信心。 有了这样的前例,又了有今非昔比的雄厚实力,就算我最终被他征服,也不是不可能地事。男人,有时候总是额外地充满自信甚至是自负过头的,我故意要求他先写休书的另一重含义,便在这里。 而另一方面,这个时代虽说武侠当道,崇尚江湖,底里依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封建时代,女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之说,依然盛行。无论女方出阁之前如何芳心别寄,传统的教育都会令她在过了门后,就会始终地坚持从一而终,不再对前面的情人再有念想,既然有念想,也不敢有行动。在我之前,老爹便曾以那样地制度来教育前头几个姐姐,唯独只有我,从小就不爱那些三丛四德,心里也压根就没有那封建的所谓伦常纲理,更不可能被它们所束缚。 但这些快乐王并不知道,在我有意地引导及表演之下,他有极大的可能,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就算我平日行事再与常人不同,可这些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总不大会变的,因此纵然不会全信我今日的表现,也会暂时信了八分。 至于等他回到房,是否会冷静下来,是否会觉得蹊跷,却也不便再反悔了。何况,我也并未指望他全信,要的只不过是他过度自信时的一句承诺。总之,就算他依然会派人监视,但只要不是快乐王本人亲自看守在我旁边,行事起来总是容易得多,他身旁那些骑士,虽也都是难得的良才。但比起沈浪和王怜花却差地远了。 快乐王痛快地离去后,其后一整夜,屋果然再无那种被窥视地感觉,我也总算得以安睡了一晚。 次日,快乐王果然信守了诺言,没有前来找我,只是络绎不绝地叫人送了更多地奇珍异宝和瓜果过来。并两次三番地差人前来询问有无别的需要。望着那些礼物,我淡淡一笑。他如此殷情自然不可能单单只有卖好之意,快乐王果然还是快乐王,纵然再过得意,也不会过于忘形地! 要把我时时刻刻都控制在自己的掌控之,这是他绝对不会忘记的。 既然前前后后都是快乐王地人,呆在房间里反而什么也做不了,不如索性出去走走。于是。我带着怜儿和伊人四处再去闲逛。 “小姐好!” “小姐好!” 宫阙的处处,都在张灯结彩,宽阔地殿堂之上,急风骑士们和仆从们来回穿梭,见到我无不毕恭毕敬地行礼,等我过去后才继续去忙各自的活。 “嗯。”我偶尔也点头回应,目光看似温和地瞧着他们或铺地毯,或摆玉案。或悬轻丝挂彩带,将着地下宫殿烘托地一片繁华似景。乍然一看,仿佛整个楼兰都因这些浓重的人气活了过来,不禁令人生出这是位于地面上的感觉来。 可古城毕竟是古城,地下毕竟是地下,纵然这个时代的气味再过浓郁。色彩再过鲜明,也不可能将那陈腐、阴冷、颓废的历史之气尽所掩过。 尤其是头顶那高高的雕刻着神秘图腾地苍穹,每次见了,总令人的思绪情不自禁地回想到那个淹没的年代,还有那根根粗大异常浑若天刻的千年石柱,以及,经常在不经意间看见的诡秘的残缺的壁画,和每当人行走其,总会暗暗响起的那些不正常地回声…… 这一切,都仿佛是深藏在活动生气的表面之下。那犹如曾在沙漠见过的干尸的冷笑。 快乐王以为他发现了这座古城。得到了这座古城,却不知大凡历史物。尤其是像这样隐于地下千年不见光日的古城,更有它自己的灵魂和尊严,绝不可能容许渺小地人类占据太久的。 历史,原本就该淹没在时间长河里的,何况,这里还是盛极一时的楼兰最终覆没的不祥之地。 走过一处转角时,一阵阴冷的风忽然不知从哪个黑暗的角落拂来,刺的汗毛陡然地树立起来,我不由地揉搓了一下手臂,道:“你们可觉得这里有点冷?” 身后的怜儿和伊人面面相觑,疑惑地道:“不觉得啊!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房去吧?” “不,我们再逛一会吧!”我压下心头的那阵森然地诡异,放下手臂,暗紧了紧住内袖口,不让冷风灌入袖,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都是辉煌地灯火,一拍繁忙的景象,我若有所悟地边走边想。 这里面在忙而有序地为明日的婚礼做准备,外面又何尝不是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致命的攻击?等到攻城的号角最终吹响时,兵戟干戈之下,这千年的古城一定会再度地回归与寂寞的历史之,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欣赏这座凝结着千年沧桑的古城了! “明日就是婚礼了,姐姐却一点都不紧张,妹妹真是好生佩服姐姐的镇定。”一道笑语突然从前方传来,我抬头注望,只见第一次盘起云鬓、宛如端庄之极的大家闺秀般的白飞飞,正穿着一件红色罗裙,如画的仕女般站在同样装饰的一片喜气的偏殿门口,笑容盈盈地望着我。 “呵呵,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终身大事,我怎会一点都不紧张?这不,不正是因为在房待不住,所以才出来随便走走的么!”我一语双关的道。 “姐姐既来了,不妨就到妹妹这里喝杯茶,坐一坐再走,也好顺便帮妹妹看看这发式可还合适,配上什么样的翠摇簪花才好看?”白飞飞笑语温柔地相邀。 “好啊!”我只在心回旋了片刻,便扬起笑容,抬步走了进去,“虽然我自己并不擅长打理,但我这双眼睛却多少能帮宫主看看怎样才能最显宫主风华。” “妹妹闻说姐姐虽因故乡风俗而将王爷却之与门外,实际上却是回心转意,真心想和王爷夫妻到老才会有所顾虑,妹妹当时听闻,真是喜不自胜。姐姐既能想开,今后你我二人一定可以效仿那娥皇女英,共同辅助王爷成就千秋大业。来,妹妹先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亲手端过侍女手的茶杯,恭敬地叫道,“姐姐请喝茶!” “多谢宫主!”我微笑着一手下托,一手轻扶地双手接过茶杯,缓缓地捏起了茶盖,拨了两下,呡了两口方才放下,赞道,“芳香宜人,回味长,好茶!” “这茶是妹妹以前无意收集的,姐姐既然喜欢,等会妹妹便派人给姐姐送些过去。”白飞飞温柔地拉起我的手,道,“姐姐,我们还是进里屋去吧,妹妹还真选不好明日该戴那些首饰呢!” “嗯,那我们就一起看看去。”我任由她拉着我的手,微笑举步。 怜儿和伊人立时跟了进来,但既是进内屋,快乐王派人的两名骑士自然就不便入内,便留在门外等候。 白飞飞携着我的手,一路笑语盈盈地穿过重重的帷幕,走向闺房。这里是真正的楼兰王宫,自然不同在快活林临时设立的内宫,花厅和寝室之间自然是有些距离的,片刻便离了外头骑士的视听范围。 “姐姐请坐吧!”白飞飞带着我步入同样装饰地很华美极致的寝宫,素手轻轻一扬。 我只觉一阵淡然的香气拂过,身突然软了下来,跌坐在身后的软座上。我万万没想到白飞飞会在此刻对我下手,正欲开口大喊,却发现吐露出来的语声细微的仿佛耳语,脸色顿时煞白一片,骇道:“白飞飞,你这是做什么?” “妹妹要做什么,难道姐姐还不明白么?”白飞飞然地坐到梳妆台前,“自从妹妹得知姐姐对妹妹的身世知之甚深之后,妹妹可是一直如鱼骨鲠喉,寝食难安呢!日日夜夜地,只唯恐姐姐一个不如意就将那天大的秘密说了出来,毁了妹妹的处心积虑设计的一切!” 我咬唇道:“我若要说,怎么会不早说?” 白飞飞冷冷一笑:“你之所以迟迟未说,自然是有你的目的,不过,就算你有其它的目的,到现在却也晚了。” “白飞飞,难道你想在这里杀我吗?我来到你这里,快乐王肯定早已知晓,若不见了我,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听出她语的威胁之意,我不由地怒道,同时拼命地想站起来,可却使不出丝毫的力气,便正如当日了色使的**一般。 而边上的怜儿和伊人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更没听见一般,如木头般地站着不动。 “咯咯……杀你又何妨?你该知道,我想杀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白飞飞的素手本方沾了一点胭脂,正要在脸上涂抹开来,闻言面色顿时冰冷若霜。不过,片刻之间,脸色又和缓起来,充满了得意的笑容,用边上丝帕试净了手,从首饰盒的夹层取出一项细薄的物事,轻笑道,“姐姐,你瞧瞧这是什么?” ps:那个……风俗有些杜撰,大家就全当是真的吧!汗……一切为了剧情啊! 今天刚刚下班回到家,更新晚了,敬请见谅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清醒 第二百二十五章清醒 我望着她手的物事,不由地怔住,脱口而出道:“人皮面具!” “正是,姐姐此刻总该知道妹妹胆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不怕王爷识破了吧!”白飞飞笑得花枝乱颤,带得发上一阵钗摇珠动,“为了以防万一,早在我得知你窥破我的秘密之后,我便偷偷地请王夫人帮我制作了这张人皮面具,以备后用。姐姐,你瞧瞧,我若找个和姐姐身材相仿的人戴上这面具,再穿上姐姐的那身绚丽喜服,到时候轻雾拢霓裳,珠帘隔娇颜,姐姐觉得快乐王还能认出真假么?” 我默然无语。原来白飞飞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她敢公然地在茶和袖放上两样综合才能生效的**,又在快乐王的眼皮地下如此行事了。 白飞飞见我不语,面色之间却忍不住更加地惨白,不由地笑得越发开心,地道:“其实,姐姐有此一刻都是姐姐自找的,可不能全怨妹妹。姐姐请想,若不是姐姐自作聪明,引得快乐王跳入成亲前不能提前见你的圈,又自动地送上门来,就算我想做些什么?又哪来的机会?” 她口口声声地唤我姐姐,叫的亲切无比,却又句句都在提醒如今我已是她的囊之物,我的生和死,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念头而已。 “难道你就从未想过要放弃那个荒唐的计划么?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一心想用你自己的身报仇么?你这样又何……”我不问她想要如何处置自己。反而深深地凝注着她。 “住口,我地一生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的,甚至在我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就已背负了仇恨,怎么可能轻易地放弃?”白飞飞厉声道,“你休要再假仁假义地劝我!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伟大的朱七七小姐!” “想我自己?”我有些嘲讽地勾起一缕微笑。目光澄澈,“如果我想活。你会放过我么?” 白飞飞微微犹豫了一下,大声地道:“当然不会!” 我的微笑更深,也更无奈,“那就是了,你既然不肯放过我,我想又有何用?” 白飞飞道:“不错,此时此刻。你就算想也无用了。你必须死,你也只有死了,我才会安心!不过,念在你我之间多少还有些情份上,我一定会让你死的舒舒服服的,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多谢你还惦记着我们以前曾有过一点情份。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恨我?” 说起来。我其实从来就未曾真正地防碍过你复仇,不是吗? “为什么?”白飞飞先是怔了一怔,之后仿佛听到了一桩很好笑地故事一样,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你居然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恨你吗?哈哈哈……朱七七。我真不知该说你天真的可以,还是善良地愚蠢!难道你忘了我假扮王云梦的时候对你说过的话了么?” 我回想起那一日白飞飞的疯狂笑语,不禁怔然。 “我一直都很好奇,不过就是朱家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凭什么让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都为你倾倒,沈浪那么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能为之动容地少年英雄喜欢你,王怜花也喜欢你,甚至还为了你……哼,你只勾引他们两个也就罢了,为什么现在竟让快乐王也来注意你。千方百计地把你骗来快活林?世界上三个最优秀的男人。都喜欢你,连这个小护卫也对你衷心不二。不过,可我真瞧不出你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你不过是个处处占着好运气的白痴女人而已……” 白飞飞冷笑道:“你可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你嫉妒我。”我苦笑着平静地指出了症结所在,却再无话可说。我不能怪她嫉妒,只因我拥有的东西确实比她多得不止百倍,也比她不知幸福了百倍。 “我当然嫉妒你!我不仅嫉妒你,我甚至还嫉妒任何人!”白飞飞极快地道,曾澄澈如最温柔的春水的眼波,阴鸷地如同风暴前的乌云,语声诡异地在房回荡着,幽幽地,深深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常问自己,为什么别人的爹和娘都能相亲相爱的在一起,我却不仅没有爹,而且那个给我生命的男人还是我从小就要牢记地不共戴天的仇人?为什么别人摔倒了,他们的娘会马上扶起他们,会温柔地抱着他们安慰他们鼓励他们,而我哪怕武功练再好,都只能得到冰冷的白眼?甚至,只要稍有一点如意,就要被重重地责罚挨打,没有饭吃,没有被盖,整日整夜地被独自地关在一间连回声都没有的黑屋里,继续地练功……” 她怨毒地控诉着自己的不幸,我合上眼睛默然无语。 人与人的不公平是如此明显,而我却是站在被明显优待的,至少在生活上是无忧无虑的这一边,我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和虚假地。我只有听她继续说下去。 白飞飞忽然又笑了起来,抬手勾了勾鬓角,神态说不出地妩媚动人,她地道:“可后来我不嫉妒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配合地问道:“为什么?” 白飞飞轻笑:“因为,我发现,他们虽然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但我也有着他们没有地东西。” 我点头道:“不错,你有超凡的武功,你有傲人的美貌,你还有绝顶的智慧,这些也许也正是他们所梦寐以求的。” 白飞飞咯咯地笑:“你很聪明,不过。你说的都不是最重要地,最重要的是,如果我看不顺眼谁,我就可以凭借我的武功,像捏只小蚂蚁一样地捏死他们。我若看不惯哪对情侣,只需对那男人笑一笑,就令他们曾有的山盟海誓全部化为泡影……” “然后。挖出那个负心男人的心……”我叹息,连快乐王都拜倒在你的温柔痴情之下。敢问世间还有多少男人能敌的住你地刻意诱惑?用这样的方法拆散了别人,哪能衡量出普通人感情地厚薄?除了少数人会面对诱惑而坚守忠诚的爱情的,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本来就不是非谁不可。 我前世就是属于后者的,而,这一生,我却幸运地变成了前者,而我意属的那个人。也是同样一般无悔地对我…… 沈浪,此刻,你还好吗?你和王怜花究竟有什么计划,又到什么时候才会动手呢?这样的等待,感觉真地有些煎熬啊! “咯咯,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真不少嘛!” 我的思绪有些微微的恍惚,白飞飞却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袅袅婷婷地走到我的面前。微微俯身探看我的脸,然后,伸出一只素白的玉手,轻抚着我的面颊,低低地笑道:“知道么?我一直以为那些男人地心都和他一样,是黑的。可我挖出了他们的心之后,才发现,其实他们的心也都是红的,味道也实在不怎么好……” 她竟然真的吃过人心吗?我抽回游离地思绪,没有再接话,只是研究似的凝视着她,心里犹如一团乱麻纠结,只觉百味横生。 我无法描述清心底的这种情绪,究竟是悲哀,还是愤怒。抑或者。更多的是对人性的失望,难道这原著注定的仇恨真的无法化解么? 这一世。因我自己的入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因悲叹她早已注定的不幸地、无法自己选择地人生,因和她的凄惨相比,自己实在拥有了太多地幸福和温暖,所以,即便她一次次地为恶,一次次地激起我强烈的愤怒,一次次害人,可我却终究都还是放过了她,总希望她能如同王怜花一般,也能有所改变。 可是到现在,我该彻底地放弃这种希望了吗? “怎么?你害怕了吗?”白飞飞见我不语,笑声不由地放大起来,但她只狂笑了半声,却又突然地顿住了,只因,她终于发现我的眼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似有一份前所未有的镇定。 她眼神疑惑地闪动,在瞬间警觉了起来。 可是,已经迟了,她实在不该忘了,一个月前,她就曾在这样的距离之,落入我的手里。 她的笑声方才停顿,我一直低垂在两侧的手已经动了,我的右手轻轻地上抬,然后伸出一指点上她的腰侧,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很有效。 她甚至还来不及起身,我已放下手站了起来,低叹了一声。或许,我心那份残留的天真,真的该清醒了,白飞飞不是王怜花,白飞飞更不是其他人,她注定是白飞飞,一个自甘沉堕在仇恨,以仇恨为生的心里扭曲者。 “你……”白飞飞这一回的面色是真的白了。 “你太自信了。”我淡淡地道,难道自从踏入这个是非圈后,我受**的苦头还不够多嘛?为什么还有人想要用**来迷我呢? 一个人,是不可能永远都犯同一个错误的。 我已汲取了教训,而你,白飞飞,你却还在重复你的错误。而这一错,便足够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 ps:以下字免费 请容许浮尘再作一次广告,请手有pk票的大大们为以下两本参加pk的书投出您一张宝贵的pk票,当然了,您有喜欢哪一本就投哪一本的权利,浮尘很民主的,呵呵! 《仙痞》书号151653,作者:白梵。类型:搞笑类的仙侠。衔接: 《蛇蝎》书号151321,作者:雕栏玉砌。类型:都市类的激烈商战,衔接: 第二百二十六章 矛盾 第二百二十章矛盾 “你怎么可能没有……” 白飞飞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但惊骇的眼神却不够专心,迅速地往边上斜了一眼,此刻屋除了怜儿和伊人,还有可人和燕儿,她还没沦落到任人宰割的一步。 可她不可能再有机会了,因为就在她说话的当,我已连续各分轻重地点了她四处穴位,然地道:“你还是莫要再动其他的心思了,我想你应该感受的出这是独门学法,天底下除了我师父,旁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我微瞥了一眼神色镇定自若的怜儿和其它面色各变的三人,大大方方地走到梳妆台前,将那一张轻薄的人皮面具收入袖,然后随意地取了一朵珠花在手把玩。擒贼擒王,这是最基本的道理,白飞飞都受制了,其她人还会轻易动手么?就算她们全动手,我也不放在眼里,病猫当久了,有时候的爆发力是无穷了,更何况我从来都不是只病猫。 “朱七七,我当真还是小瞧了你。”白飞飞恨恨地道,她的脸色微微泛红,显示已暗运过气,却发现我这几处穴位虽然点的很平常,但她却真的始终无法冲破了。 “你以为,我离开了别人的保护,就真的毫无反抗能力了?”我微笑,看来我在旁人的无用形象也不是全然无用的。王怜花小看我,白飞飞也小看我,呵呵,那是不是快乐王也会同样的小看我呢?如果是,那我想。他也会为此付出代价地。 “废话少说,你想怎么处置我?杀了我?还是告诉他我的身份?”白飞飞情知已无法指望至今还不出手的四名手下,口气冰冷地道。 “你希望呢?”今日之事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处置她,才能不影响沈浪和王怜花他们的计划。快乐王答应不去我房,不代表他就不会来白飞飞房里,杀了她不是很可行。而且……我暗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想我的双手染上人血。 “杀了我!”白飞飞断然地道。 “你想死?”我怔了怔。随即又有些了然,如果快乐王得知白飞飞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估计不论他会如何对待白飞飞,至少白飞飞今后是再也没有机会为母报仇了,说不定还会被快乐王变相地软禁起来,那样屈辱地日,想必她宁可死也不愿过的。 那时候地生。才真正地比活着还难受。 “是,我大仇未报,仇恨满腔,就算死了也必定是个厉鬼,我宁可自己变成厉鬼,也要报仇,我不会让任何害我的人好过。”白飞飞的俏脸上没有半点人气,寒丝丝的仿佛已化身为怨气冲天的厉鬼。目光如冰剑地直刺向我。 真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我顿住把玩的手势,若有所思的瞧着她,丝毫不在意她眼地怨毒。 也许正是这样的绝倔性情,才令她的仇恨如山般不可动摇,才令她的毅力远超出常人吧!这样的人,行事固然恶毒可恨。其人却也可悲可怜……我想起方才她在回答我“如果我想活,你会放过我吗?”这句话时,她的神态、她的犹豫……又想起那日花园她倾诉自己故事时所无意流露出的寂寞和孤独,还有那份她自己也不曾察觉地对我的信任,我真的该杀了她吗?她真的已无药可救了吗? “你若还不动手,等会快乐王来了,你可就动不了了!”见我迟迟地没有反应,白飞飞不由厉声道,“还不快杀了我?” 我敛起神态,认真地凝视着她:“沈浪他们在哪里?” “……”白飞飞一怔。忽然狂笑起来。“你想利用我救出沈浪和那只野猫吗?哈哈哈,不错。我确实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每日的**也是我亲眼看着他们服下的,但是,你若想威胁我说出他们地所在,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白飞飞一生都得不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你也休想!” “白飞飞,你说错了,”我正色地道,“你不是得不到真心爱你的人,而是你自己不要,是你自己亲手将到手的幸福又推了出去。你该明白修君的心纯如明镜,如果他没有了你的**,以他的性格,他这一生都不会改变爱你的心。” “修君……修君……”白飞飞不自觉地低吟了两声,语声带着浅浅的温柔,目光微微迷惑,仿佛在回忆着她生命当最温暖的时光,她无法否认,虽然修君地年龄比她还小,但确实是真心对她地。修君甚至为了她,还第一次和从小就相依为命的兄长红脸。 沉默地空气在我们之间蔓延,侍女们紧张地连气都不敢喘,四个人倒有三双眼睛在骨溜溜地转动着,只有怜儿,不动声色地对我点了下头,暗小退了半步。她的位置正好在伊人和可人间,这一退,如果动手,自然就先占了先机。 我却没有理会她明面上是为我,实际上是帮王怜花所做的小动作,只是矛盾地看着白飞飞因提及修君而缓和的面色,以及她那窈窕的身姿。 佳人如玉,冰雪堪怜!这样绝世丽姿的一个少女,我真的要杀了她?或者是告诉快乐王她的身份吗? 不,我都不想!既然王怜花和沈浪都已在筹谋婚礼上的变故,她,我就……就放过她最后一次吧! “你为什么?” 白飞飞震惊的语调惊醒了我,我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已动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心里不由微微懊悔自己的冲动,可是……算了,做了就做了,也许我的身体比我地理智更加诚实。我既然不想杀她,又不想把她交给快乐王处理,那还是让她自己去处理她自己的事吧!反正……反正我们的计划她也不知道,碍不了我们的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还有些天真,天真地想让你相信这世间并不全是冰冷无情的吧!”我苦笑着望着她,老实地回答。忽然间觉得很累,不想再去想太多她过度执着的仇恨和自己过于天真的行为。以及自己这样地举动是否会造成更大的波折,举步绕过她地旁边,落寞地走向房外。 这世间的仇恨真的太浓,太令人窒息,我不要,我也不想让自己卷了进去,也许。归根结底,我其实是最自私的人,只因,我想轻轻松松地活上一辈,过完不和任何人争斗的平静的一生吧! “等一下!”白飞飞忽然叫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站住,半转过头,淡淡地看着她不住变幻着面色的脸,只觉心倦极。很想回去好好休息。 白飞飞咬了咬唇,忽然从怀取出一个拇指大小地精致瓷瓶,仿佛是怕自己后悔似的,一甩手就扔了过来,冷冷地道:“这里面是沈浪和熊猫儿的解药,他们就关在你寝宫的地下二层。” “……”我下意识地接住了瓷瓶。却怔怔地不知她在说什么,白飞飞给我解药?她为什么给我解药?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就当我和你一样发疯,一样的莫名其妙,”白飞飞不自然地回避我的目光,转过头去,半背对着我,语气别扭地继续道,“快乐王为了防止你有什么花招,故意把沈浪他们都关到你的寝宫下面。好让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找不着。不过,入口却是在大殿的右侧第三根石柱下面。你只需把石柱倒数第儿个突起按一下,地板就会自动翻起。” 这一突如起来地变故,顿时使我又惊又喜,几乎是手足无措起来,我的本能告诉我,这一回,白飞飞所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她果然良心未泯。我目光狂喜地看着白飞飞,真恨不得冲上前去重重地抱住她。 “该怎么救他们,你应该自己有数了,还不快走?”感觉我瞬间变得异乎热烈的目光,白飞飞不禁微红了脸,更加瞥过头去,故作冷冷地啐道。 “谢谢你……谢谢……”我紧紧地握着小瓷瓶,有些语无伦次,尽管我相信王怜花一定会设法给沈浪他们解药,但白飞飞能主动这样,实在是太令人开心了,这证明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不用谢我,我虽然给了你解药,但是如今地古城早已是进难出更难,守备地如同铁桶一般,那解药也不是片刻就能生效的,至少也要半个时辰的运气才能恢复五成,你们三人如何才能逃出去就要你们自己想法,不要指望我会再帮你们做任何事情。”白飞飞完全地背对着我,冷冷地说道。 “飞飞,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热切地真诚地邀请,“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一起去江南,重新开始生活……” “住口,你还不快走……”不等我话说完,白飞飞已一掌反打了过来,怒道,“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再不走我可就反悔了。” 我闪身避开,已知一时劝不了她,不如等找到沈浪再来想办法救她出去。 这座古老的城市,再一次地覆灭已成定居,我不想终于有所觉悟的白飞飞就这样快乐王同归于尽。 “好吧!我走。但我是真心地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走。怜儿和伊人我还是先带了回去,你若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通知我。”我往后退,怜儿和伊人看了看白飞飞的背影,一声不吭地跟了过来,而可人和燕儿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一场戏就这样不安常理的暂时落幕了,而她们仿佛始终都是一个旁观者、局外人。 “谢谢!”脚步轻松地迈出房门,忽又顿住,忍不住再度回首看着她异常挺直的背影,罗嗦了一句,“任何时候,只要人有心改变,都为时不晚,飞飞,莫忘了,你应该是只自由自在的飞鸟!” 第二百二十七章 相见如梦 第二百二十七章相见如梦 离开了白飞飞的寝宫之后,我激动兴奋的情绪渐渐地被理智压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急风骑士明明确确地提醒着我:虽说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如何找到沈浪的法,可是我的行踪却始终都被快乐王牢牢地掌握着,我仍是不自由的。 而白飞飞的话让我更加明白自身的处境,纵然快乐王看似已对我没有戒心,但他把沈浪他们故意关在我寝宫下面的密室里,就证明他一直在防备着我,也防备着我这边的各方势力。或许就连昨天快乐王的开心和动容,也只不过是在和我演戏、不想节外生枝而已。 不过,无论如何,我也要先去见沈浪一面。 之前我之所以还能比较安静地等待,那是因为我无法找到沈浪,没有王怜花的吩咐,也无人帮我,十分地被动,所以只能等待。可如今的情况大不相同了,只要我能见到沈浪,将解药给他们,情况必定不同,我一定要亲自前去。 可是,该如何见呢?怜儿这边是没多大问题了,看伊人回来后的表现也知道她是个识趣的人,也可以配合我掩饰。但除了她们,最主要还是门外的其他守卫以及那几个精明的急风骑士呢?又该如何唬过他们,让他们确信我在屋? 哈,有了,我捏了捏袖角,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好东西呢?就是快乐王,也该想不到这一点吧? 晚膳后。我一直闷在书房之,有意地反复地书写着那首《桃夭》,让字迹表露出我出嫁前那似静还动的复杂心情,写完后,随意地摊在桌上,叹着气回房睡觉去了。 我知道我地举动一定落在了快乐王的眼里,这些诗他也一定会来看的。等我再做一些安排,应该能暂时唬过他的耳线。 就寝前。怜儿到屏风后面来服侍我沐浴更衣,我趁机迅速地和她交换了一下衣服,又给她戴上人皮面具,自己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易容工具,假扮成怜儿。两人装扮已定后,又故意让怜儿慢条斯理地坐到梳妆台前,而我则在一旁给她解开长发。用身半遮着她比我略短一些的头发,慢慢地梳理着。 “小姐,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举行婚礼,小姐早点休息吧!”将头发梳好后,我学着怜儿的腔调,恭顺地低头提醒道。 “嗯……”怜儿含糊地应了一声,半低着头站了起来。 我扶着有些轻颤地怜儿上了床。盖好了锦被,并放下罗帐,再轻手轻脚地灭了烛火,只留了一颗夜明珠发着淡淡的光晕,一如平时怜儿服侍我地程序,最后才退出了内房。然后无所顾虑地直出房门,走向通往白飞飞寝宫的方向。 正如怜儿所说的,路上的守卫果然对我视而不见,更无人问询我为什么要出去,显然他们确实把我当作怜儿了,以为我一定是又向白飞飞报告些什么,如此看来,快乐王对白飞飞的信任是在不低。 我沉着镇定地走着,在快到白飞飞寝宫的一处暗角才停了下来,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前后。悄悄地沿着石柱游了上去。一刻多钟后,我又悄然地跃了下来。手已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银色地托盘,上面还放了一壶酒两只杯,见四下无人,便佯装刚从白飞飞的寝宫里出来,神色自如地往回走去。 一路上,我还遇到了两队巡逻,不过有了怜儿的这张脸面和腰牌,他们也没有如何检查,随意地问了几句,就放我过去了。 我托着托盘,慢慢地靠近了大殿。 还未走进,就发现大殿里灯火通明,我不由一呆。 我一直以为此刻大殿之必定即便是守备深严,也已是一片寂寥安静。却没想到竟见到许多人在进进出出地搬着各色的鲜花和绿色植物,花色艳丽新鲜,香气浓郁扑鼻,红花绿的,将一个原本很空旷的大殿装饰得像春天的殿堂一般。 这般热闹,显然是还在为明日就要举行的婚礼做进一步地准备了。 一时间,我不由地怔住了。 这些花……我那么苛刻的要求,快乐王竟然都办到了,他是从哪里寻得这许多娇艳的花朵的?更要紧的是,人这么多,我如何才能避开众人的视线进入密室呢? “怜儿姑娘,你怎么来了?”正当我有些无策地时候,大殿里有位本来正在忙碌着指挥摆放的急风骑士,忽然又惊又喜地迎了出来。 糟了,遇上认识怜儿的人了,而且看他的语气似乎还和怜儿挺熟的。 “嗯。”我心微惊,口忙随意地先应了声,半垂下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他的编号,这个编号二十七的骑士和怜儿是什么关系?怜儿怎么从未提及过?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也算英俊,不过和王怜花却根本就无法想必,看他如此神态,在三十骑排名又如此之后,只怕暗恋怜儿的个小人物而已。 “我是奉命前来地。”脸上有易容,不便微笑,我索性便故意带点冷淡道,“我要去见那两个人。” “明白明白。”二十七骑士毫不介意“怜儿”地冷淡,热切地道,“我这就带你去。” “不必了,我知道怎么走。”我还是保持这淡漠的姿态。 “没关系,还是我带你去见大哥吧!”这个急风骑士地性,看起来倒和其他如冰般冷傲的急风骑士浑然不同。 还要见大哥?他们的大哥莫非就是方心骑?看来监控沈浪和熊猫儿地一定是第一骑士方心骑了,他对怜儿和我都比较熟悉。如果我自己冒然前去,只怕容易露出破绽,眼珠半转间我立刻低了头,假装不敢看她,学着怜儿的语调,刻意微微地放柔了一些声音,礼貌地道。“那有劳了!” “怜儿姑娘客气了,这边走。”二十七骑士绽开了一个热情的笑容。带着我避开了忙碌的仆从,一边聊一边转入大殿的右侧。我小心地应付着,采用的都是含糊的词语,幸而这名骑士似乎正因能单独地和怜儿独处一会而十分兴奋,竟未发现我和怜儿地不同。 但我暗地里仍先早已做好一旦他发现异样就立即出手的准备,此刻是非常时期,也顾虑不到那么多了。 大殿十分宽阔。两边帷幕重重,大约走了四五丈之后,二十七骑士才住了口,走上前挑起了第一重帷幕,唤道:“大哥?” “二十七弟,什么事?”进入第一重帷幕之后,前面地灯光和人生顿时静然了许多,朦胧的光线只见大理石的地面上摆了许多精致的宽大蒲垫。似是转门为奏乐人员所摆设。我只来得及望了一眼,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英气俊杰的少年已站在我们前面,微微诧异地看着我,道,“这是?” “大哥。怜儿姑娘是遵白宫主吩咐前来让沈浪和熊猫儿服药的。”不等我解释,二十七骑士已将我方才的理由代为呈报了上去。 这位少年正是方心骑,只听他疑道:“可昨日白宫主不是才亲自来过吗?” 我微微一紧,但随机便回想昨日夜里确定怜儿未曾离开过寝宫,便镇定地回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今日奴婢本是向宫主例行问安,可宫主却突然吩咐奴婢将这两杯酒送过来,说要奴婢亲眼看见沈浪和熊猫儿服下,至于是什么原因,宫主未说。奴婢也不该问。” 我模棱两可地道。暗示我地“问安”是有原因的,正如我此行的原因。旁人是不该随便问的。 方心骑谨慎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我一动不动地温顺地站着,将头低垂三十度左右角,一手稳稳地托着银盘,另一只空着的右手微微地捏住衣襟,小指轻轻翘起,垂着眼任由他打量,心却都快提到嗓眼上了。 这个小动作,是我平时观察怜儿得来的的小习惯。 “那跟我来吧!”方心骑的略显锋利地目光,果然在我的小指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终于点了点头,显然是这个小动作消除了他的防备之心。 我暗松了口气,举步跟在他身后。 方心骑带着我们走入第二重帷幕,我这才明白原来这右侧第三根柱,竟是指最边上的第三根而不是大厅旁的第三根。白飞飞说的可真是简单哪!我不由地微微苦笑,若不是遇见了这个二十七骑士,我很有可能就要显形了。 白飞飞,我真有些搞不懂你。 第二重帷幕之后,并排而立地四根粗大的石柱之上,分别悬挂着八盏灯笼,明亮的又是另一番光景,侧殿的情况一目了然。我暗暗忧心,这样的话,等会我救沈浪他们出来的时候,目标就太清楚了。 方心骑走到第三根石柱前面,弯腰在柱角某处轻轻一按,只听轻微的两声“咔咔”声,柱前一米处,顿时自动地移开一个正方型的口,咋一万,里面漆黑如墨,殿堂里的灯光只照的到十几级地阶梯,再往下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方心骑直起身道:“二十七弟,你陪怜儿姑娘下去。” 二十七骑士恭应了一声,飞身跃起,取下一盏灯笼,迈进地道口,回望我道:“怜儿姑娘,走吧!” 我应了一声,不急不徐地跟在他地后面,从他刚才这份身手看来,果然要比留在上面的方心骑要弱了许多,我跟在他身后,有绝对地把握将他一举擒住。可是,白飞飞说过,这解药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五成的功力,如果我们长时间地不上去,方心骑必定会立刻警戒。一旦他报告了快乐王,有所防备,等会我们上去时,面对的势必又是一张罗网,而且要是失败的话,我们也许就再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 石阶绵长,弯弯曲曲,每隔十数阶就有两个弯道,终于走到底部后,又是密如蛛网的各类通道,通道的墙壁都是灰色的石头叠成,在灯笼的黄光,显得格外的冷漠和坚固,这地道地下竟然是一个迷宫? 我自一下阶梯的时候就开始暗记,幸而二十七骑士不时地回头让我小心,因此反让我有充分的时间来观察,走了盏茶时分后,我估计也该绕到了我所住的寝宫下面了,二十七骑士也正好地停了下来。 他先将灯笼挂在墙壁之上,然后拿出一个火折,点起了墙壁上的一盏铜灯,只听一声细细的唰声,也不知道是如何设计,前方的墙壁上竟相继同时亮起了八盏铜灯,将一条大约七八张长的通道映的清清楚楚。而通道两侧,赫然各有两扇石门。 我心顿时急跳了起来。 “到了,怜儿姑娘,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开门。”二十七骑士回头略带一点腼腆地对我笑了笑,走上前去。 我扯了下嘴角,点了点头,还以为他必定要打开其一扇石门,没想到他却直接走向通道底,站在通道底的石墙上面,将手按在正,向左运力一转。 “咔……”一阵响亮的石头移动声后,原本我以为的通道尽头竟转眼就化为了一扇密无接缝的天然石门,徐徐地升起,露出一间石室出来。 不,或者说,这并不是一间石室,而是由大小不同的三间石室所组成的,有厅有房,有桌有椅,甚至,还有屏风和许多别样的摆设,若不是我知道这是间地下室,几乎都会误认为是普通人家的厅房。石门打开的同时,里面两间房门也同时闻声打开,走出两个人来。 我的目光,首先地落在了左侧一人的脸上,身不由地微微一颤,嘴唇微张,那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 那日在宴会之上,虽然同处一帐,可我却无法仔细地将他看清楚,此刻,籍着站在二十七身后的便利,我几乎立刻贪婪的凝视着他的脸,再也不想移动半分。 他果然是瘦了,白色的月袍罩在身上,仿佛也有了因瘦削而宽大的飘逸感觉。他果然是黑了,却映的他五官的棱角更加地分明起来……只是,那浓淡适的剑眉没有变,依然显示着主人不可屈服的英气,那如星般的眼睛也没有变,依然闪着深邃而神秘的光芒,而他的薄唇,也正带着一缕难解的微笑。 然后,就在我乍一看到他之后,他的眼,也对上了我的视线。 那深邃无波的眼神,突然荡起了一层几乎无法察觉的波澜,掠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过,也让我看到过了。 我忽然有点想哭,为了他不论是在何种情况下,还是能一眼就能认出我来;也为了我们这次好不容易的相见,为了这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一眼…… 沈浪……沈浪……我终于来看你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火山 第二百二十八章火山 “我说你们烦不烦啊,一个晚上过来看几次,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咦,你不是侍候七七的怜儿吗?你怎么来了?”一道熟悉的雄厚声音,不悦地打断了我如梦般的凝视。 我忙仓促的收转回目光,微敛心神,看向另一扇门口,只见说话的正是穿着短襟、敞着胸口的熊猫儿,他见到前来是“怜儿”,正自奇怪地怔了一怔。 “沈公,熊公,打扰之处,请多见谅。”二十七骑士很有礼貌地拱了拱手,侧脸看了我一眼,对沈浪和熊猫儿笑道,“这位是怜儿姑娘,想必熊公也熟悉了,怜儿姑娘此番是奉了白宫主之命,怕二位长夜寂寞,因此专程给二位送美酒来了。” “白飞飞?她能有这么好心送美酒?昨日我们不是刚服用**么?怎么,还不放心?”熊猫儿原本还冲着怜儿一路服侍着我的面,不耐烦的口气才软了下来,此刻一听我是替白飞飞送酒来,不由立刻又不高兴起来,连连冷笑。 呵呵,这也难怪,至从白飞飞设计利用小后,他对白飞飞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好感。 我嘴角轻勾,笑道:“不是有句老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么?我家宫主是什么脾气性情,两位公早该了解了才是。何况明日就是王爷和宫主、朱小姐的大喜之日,如此盛世,百年也难得一见,王爷和宫主自然不希望婚礼上有什么变故。两位公若届时还想安安静静地去观礼,那么,此刻还是饮下这壶酒为好。若不然,奴婢就把这酒给带回去了。” 熊猫儿虎目圆睁,怒道:“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居然敢威胁……” “猫儿,”沈浪终于开口了。薄唇弯起小小地弧度,一双眼睛透着一种似笑非笑、慵懒又带着几分神秘意味的笑容。轻轻地瞥了熊猫儿一眼,“既然白宫主如此拳拳盛情,而你我二人反正又早已身若普通人,又何必在乎多饮一杯?何况这酒尚在壶,就已香气扑鼻,定是好酒。” “但……”熊猫儿急道。 “猫儿,方才我在隔壁。听你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何不索性与我把酒畅谈一番?”沈浪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声呼唤,就有效地阻止住熊猫儿的牢骚,他看了一眼二十七骑士,又微笑着望向我,“怜儿姑娘若不放心,不妨就在旁稍待?” 我故意斜睨了一下熊猫儿,半真半假的道:“两位都是当世的英雄。连王爷都敬重三分,怜儿今日有幸为两位把盏,实在荣幸呢!” “喝就喝吧!”熊猫儿看了一眼沈浪,似乎还有些不悦,从鼻哼出一句,看着二十七骑道。“既然是盛情请我们喝酒,却是有酒无菜,你们地主人也未免太小气了些!” 二十七骑士不想猫儿居然提出这个条件,不由地怔了一怔,后却向我征求似的望了过来。我低垂了一下眼脸,状若思考,继而重新抬眼望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二十七骑士犹豫了一下,抱拳道:“沈公、熊公,在下即可就前去准备。请两位和怜儿姑娘稍候。” 说罢。他立刻转身出去,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一顿,回首歉然地望着我,道:“这石门在下还是得先暂关一会,职责所在,怜儿姑娘……” 我矜持地点了点头,意示无妨。二十七骑看了我一眼,似乎终于觉得沈浪和熊猫儿虽然都俱是当世英雄,但此刻内力全无,几同普通人,就算真有什么,我这个白飞飞地心腹也不是白当的,因此便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而去。 随着石门的慢慢降落,我也看似慢条斯理地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将酒杯一左一右地放在两边,再取了酒壶慢慢地斟酒,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让沈浪和熊猫儿先饮上一杯**酒,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那看起来很平稳的手,其实早已在极轻的颤动。 “咚……”石门终于严严实实地落下,外头通道上那离去的脚步声几不可闻。室内只剩我们三人了,可我并没有马上回头,而是继续缓缓地斟着酒,满了一杯,再倒另一杯。 身后一片寂静无声,似乎谁都没有动,可我却分明地感觉到有一副散发着灼热而熟悉的气息地身躯在无声无息地向我接近……接近……然后,静静地停在我的身后一尺处,宛若一直都在我身后似的,默默地等待着我转身。 “沈……”熊猫儿张嘴吐了半个字,突然又不说话了。 我的身颤动地越发厉害,却还是莫名地坚持着倒好了酒,这才慢慢地放下酒壶,垂着眼,一点一点地转身。慢的似乎如果自己只要稍微转快一点、急一点,身后那片温暖就会消失,就会不见,这一场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相聚,就会如美丽的彩色泡沫一样破灭…… “七七,你来了……”随着一声如叹息又似倾诉、如狂喜又似歉疚般,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的低唤,肩头处结结实实地熨贴上两掌温暖,轻轻地扳转过我地身体,收紧,然后,两道灼热的目光直射在我的脸上,灼热地仿佛要将我融入体内。 眼有热气升腾,迅速地形成烟岚云雾,隔了山隔了水,实在却又虚无。 我缓缓地抬头,望进那两汪深潭之,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尾离岸已久的鱼,终于又得到了滋养生命的水,恨不得一头扑进去畅游个痛痛快快,哭个痛痛快快……可是,也许有时一种渴望积累到极致后,等到实现的那刻来临时。动作和语言反而都会凝滞。 我想做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异常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听到自己微笑地原音在柔声地应道:“沈浪,我来了。” “哈哈,我说沈浪怎么这么怪呢,果然是七七你……唉,你们两个。”熊猫儿似乎想笑,却笑了一半后。又转为一声短促的叹息,跺着脚道,“我最见不得你们这样了,好不容易才见个面,却偏偏让人看了心里这般难受?” “猫大哥!”我看向熊猫儿,想笑唤,可泪珠儿却猝不及防地自己滚了下来。 “唉……”熊猫儿又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目光满是理解的温暖,体贴地道,“你们赶紧抓紧时间,进屋去谈吧,快乐王的人动作都快的很,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 “嗯。”我自然而然地把手放入沈浪伸出的手,和他一起相互凝视着进入沈浪地房间。 方才进门。甚至连门都没有关,我的身躯突然就被紧紧地抱住了,那力度是那样地强悍、固执、依恋和不舍,如若决堤地洪水一般,在瞬间将堤坝下地一切都纳入了它的汪洋之,不容有一丝地遗漏。 “七七……”沈浪温柔的低语声。极轻极轻地回绕在我的耳旁,却又极重极重地撞入我地心窝。 “嗯,我在这,我在这……”我从喉溢出低喃,双手紧紧地回环着他,左脸依恋地摩挲着他的,享受着这如痴如醉的一刻,同时,也传递着最深最深的安慰……我从不知道,他的拥抱也会流露着如此强烈的不安全感、不确定感。 “怨我么?”沈浪更加圈进了我。低喘着。 “不……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真的嫁给他!”我微微摇头。却让他的气息更加地喷在我未曾易容地耳部,顿时。整只耳朵都仿佛灼热如火,而体内,也似有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热气涌了上来,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梦呓般的呻吟,挺胸更加偎近了他结实的胸膛。 “七……”沈浪的唇似是再也忍不住般,突然极快地侧了过来,强悍地覆盖住了我的低吟和柔软,那如电流般流淌地漏*点,犹如火山的诱因,又似爆发的火山……连带地引起一连串的势不可挡的喷发…… 仿佛,全世界,都火光满天! “咳咳……”熊猫儿重重的咳嗽着。 这突如其来的干咳声,顿时如一只巨大的手撕破了遮盖住我们二人空间的气罩,我只觉得体内全部的热气都一股脑地冲到了脸上,烫得我和沈浪不约而同地连忙分开,并急急地各自后退一步。距离了一尺多远后才一起地望向门口,可……却发现熊猫儿根本就没有进来,自然也根本未曾见到我们方才地…… 可我仍不禁大窘,忙掩饰地低垂了脸,用手捂住了发烫地面颊,哪里还敢看对面的沈浪一眼,而沈浪,也异常地沉默着。 “那个……咳咳,时间紧迫,莫忘了……咳咳……正事……”熊猫儿无比怪异地声音从十几步外的厅传来,却也理智地提醒着我们:我们所能交流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们出去说吧!”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将我那未捂住脸的手悄悄地握住。我含羞抬眼,是沈浪那还留着淡淡异色的脸,和晶晶亮的眼睛。 我忽然忍不住抿嘴一笑,羞涩顿时去了一大半,只因,我突然想到了一点,我今日是易着容的,脸色就是再红,外表上也看不大出来,倒是沈浪,他刚才脸上那些红色……嘻嘻……要丢脸也是他丢脸,我大不了出去见猫儿时暂时不瞧他的眼睛就行了。 “小调皮。”瞧出我眼些许兴灾惹祸般的意味,沈浪还有些微红的脸上也难得的有些窘迫,举手微笑着轻刮了一下我的鼻,牵着我的手走向大厅。 ps:这一章的感觉……求评………… 第二百二十九章 偷梁换柱 第二百二十章偷梁换柱 “这是解药。”走到外面见了熊猫儿,我二话不说地先从怀里取出小瓷瓶,欲递给沈浪。沈浪却并不急着接,反而和熊猫儿互相对视了一眼,奇怪地笑了笑。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他们。 熊猫儿笑道:“我们早就有解药了,只不过沈浪一直都觉得没到时机,才假装而已无策而已。” 我怔了怔,将瓷瓶收了起来,故意埋怨道:“原来你们早有解药了啊,真是害得我白担心。” 原来王怜花虽然什么都不告诉我,可却早已私下把解药给沈浪他们了,看来我又有些误会他了,唉,我几番误会他,等此间事了,可要好好谢谢他呢!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提吧。”沈浪拉着我坐下,正色地看着我,“七七,你知道多少外面的情况?” 我也端正了脸色,忙将自己所知的都快速地告诉了沈浪和熊猫儿。时间紧迫,二十七骑士随时都可能回来,我们只能以最简洁的语言互相交流了。 当沈浪得知我手上有王云梦亲手所做的人皮面具后,顿时眼睛一亮,稍加思忖,便合计出一条大胆的计策。我想了想,也觉得这是最合适的法了,一个月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晚的时间,更何况,我们此刻若要硬冲出去,反而会坏了大计。 我们争分夺秒地讨论着,直至外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才切换到演戏地状态。 “满意”地看着沈浪和熊猫儿喝下我带来的酒后,我又顺着原路和二十七骑一起离开。离开大殿后,二十七骑士主动地要求陪我去白飞飞的宫殿“复命”,言辞之间,虽仍带着讨好和征询的口气,但我却敏感地嗅出他语气的一丝怀疑,想借由白飞飞来验证我的真假似的。 以他地性情和能力。我不担心自己被识破,那难道是方心骑看出了什么。才吩咐他要特别注意的么?他们哪里知道我要来这里,白飞飞是早知道地,就算去白飞飞那里我也不怕。念头急转间,我立刻毫不动声色地应允了下来,和他一起去到白飞飞处,拍开了宫殿的门。 开门的燕儿见到是“怜儿”和急风骑士一同前来,不由地微微一怔。我忙向她眨了眨眼睛,道:“燕儿姐姐,怜儿回来复命了。” 燕儿看了看我身后的二十七骑士,眼珠轻转了一下,侧身让开,却又在二十七骑士想跟进来的时候,笑嘻嘻地伸手拦住:“这位骑士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二十七骑士一愣。面色顿红起来,呐呐地收回了脚,道:“抱歉,在下鲁莽了。” 他看了我一眼,道:“怜儿姑娘,那在下就在门口等你。” “那好。多谢了!”我点了点头,跟随着燕儿直接入了内院。 还没走到白飞飞的起居室,白飞飞身边的可人就已经迎了出来,她神情颇为复杂地看着我,似有些戒备又有些期待地,道:“宫主已经睡下了,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请朱姑娘到偏厅坐一会,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哦,多谢可人姑娘。”其实白飞飞地拒绝早已在我的意料之外。她一定是怕我见到她又会劝她。其实,明日的婚礼必定是办不成了。我哪里还有必要劝她呢? 二十七骑士见我在白飞飞宫里呆了一会才出来后,暗暗地舒了口气。 他该是真心喜欢怜儿的吧?因此见到“怜儿”没有嫌疑才会真的开心,否则夹在喜欢的人和主人之间,一定会很为难。只是怜儿的心却是放在王怜花身上的,而王怜花……王怜花?唉,王怜花什么都不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想地呢?也许一切都只有等到明天才能揭晓了。 回到寝宫时,怜儿还依照我的吩咐在翻来覆去地转,见我回去,忙接着解手的机会问我是否马上更换回来。我含笑道先不忙,等到明日再说。 “小姐?”怜儿迟疑地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代替你吧?” 我微笑道:“那怜儿你愿意么?” 原来怜儿的心也是这么的灵巧,居然一猜就,看来我以前是小瞧她了。那么你能不能继续猜出除了我和沈浪有新的打算之外,这样做还有什么样地用意么? 怜儿眼睛先是一亮,继而忙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我难得地起了玩笑之心,逗道:“说啊,你愿意不?” “我……”怜儿咬了咬唇,终于低如蚊蝇地道,“我愿意。” “呵呵,既然愿意,那你就先回去睡觉吧!明日的事,你安心等待就是,记住,王怜花来带你走的时候,你一定什么声音都不要发出,等出去后,他如果生气,你就说是我的主意。”我小声地吩咐着,看怜儿的反应就知道我也没猜错,等到变故发生时,王怜花一定会首先趁乱来带走我。 可是,我早已打定主意要和沈浪同进退了,他的心就是再真,我也只能辜负了。而怜儿为了他宁可背弃旧主,又为了他而心甘情愿地帮我,单凭这份真心,我怎么说也该扶她一把,至于以后王怜花愿不愿意收下怜儿,就只能看他们的缘分了。 是夜,我就宿在隔着三重帷幕外的怜儿床上,和伊人同居一室。 运转着清心决,打算把精神调整到最后状态后,我就进入了浅眠。到了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醒,才睁开眼,就见一条身影正如烟般地飘了进来。 王云梦?来人虽然蒙着面纱。但她那任何时候都无比妖娆地身段和特有地香气依然让我一下就分辨了出来。她竟然这么早就来了?如果按照原著的情节,她不是该在给新娘妆扮时才出现地么?看来,还是沈浪猜的对,当时沈浪说王云梦很可能连夜潜入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怀疑呢! 我暗暗提高了警觉,眼睛不敢睁太大,只是开出了微微一条细缝。 王云梦一进门。就没有丝毫犹豫地先飘到伊人的床前,袖微微一拂。转身又往我这边飘来。我立刻闭上眼,屏住了呼吸,果然,脖上裸露的肌肤微微一凉,袖风同样拂过。等感觉到她长驱直入地闯进了原本是我居住地房间后,我才又暗暗地睁开了眼睛,望着那条婀娜的身影挥袖拂开最后一重轻纱。无声无息地站在罗帐前面,对着床上熟睡地怜儿连挥了两袖。 幸好她方才先去伊人那边,否则我差点就被她给发现了。我暗自捏了把冷汗,凝神看着王云梦在床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后,缓缓地俯下身去。 心顿时提了上来。 怎么办?王云梦显然是为我而来的,可现在里面睡的是易容后的怜儿啊!而且怜儿面上所带的那张面具,还是她自己亲手做作的,如果她认出了怜儿是假冒的。那她一定就会马上怀疑到外间地“怜儿”身上来,到时候…… 可还没等我方寸紊乱,却见王云梦并没有仔细去看怜儿的容貌,而是拉起了她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仿佛在检查怜儿是否已真的了她的**。 我极其小心地调了一下气息。暗自庆幸,还好我为了防止自己被偷窥,早就把原本都很明亮的夜明珠全部用轻纱给覆盖了,因此此际房的光线才异常的朦胧,否则地话,以王云梦的老道眼光,只怕一眼就看出怜儿是假的了吧! 哎呀,不好,她现在完全把怜儿当成我了?会不会对怜儿不利呀? 我让怜儿继续假扮我,虽主要是为了自己。但也有成全她的痴心之意。可如今看来,我却反而害了她了。不行。我不能让别人因为我而涉险,哪怕是怜儿。 我悄悄地将手移到腰上,突然一个念头急速闪过。 不对,王云梦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杀害“我”,否则她也没有必要迷昏“我”,并且还特意检查“我”是否真的昏过去,她来抓我一定是还有别的什么目地?难不成她竟是打算将“我”易容成她自己,然后将她易容成我,然后在婚礼上把“我”赤luo地献上去么?就像原著,她想借快乐王的手杀了白飞飞一样? 如果是这样,那怜儿一时还不会有事……不对,如果王云梦打算在这里动手易容,不还是会马上发现“我”是假的么? 冷汗不由地瞬间泌出体外,是先静观其变,还是直接出手?我急速地考虑着各种可能的后果。 怜儿的床榻和我的卧床之间不过是隔了几重帘幕而已,我一动,就算手脚再轻,衣被摩擦之下必然会发出声音,王云梦必有所觉而回顾我这边。我虽然从来都不曾和她亲自过手过,但可想而知,以她的能耐,我要想顺利逃脱可能性实在极小。 可如果静观其变,只怕最后还是会被发现…… 但未等我思量好,却见王云梦忽然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低语道:“朱七七,原本以你的聪慧才情,我上次就不该心软留下你的,但……罢了罢了,既然花儿是真的喜欢你,那我这个从未真正尽过责任地不合格母亲,就成全他一次吧,也不枉我们母一场。” 我顿时怔然,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成全?她要想要做什么?这样苦涩而怜爱地声音,竟是从王云梦的口发出来地么? 却见王云梦俯身扳开了怜儿的口,丢了什么进去,又将手掌贴在怜儿的喉咙之上,仿佛是催发着药性,过了一小会,她低叱道:“朱七七,醒来。” 床上怜儿的身仿佛微微动了一下。 王云梦放开了手,如同鬼魅一般地靠近怜儿的耳旁,一字一句地道:“杀了沈浪,杀了沈浪,嫁给王怜花,嫁给王怜花,永不背弃王怜花,永不背弃王怜花。” ps:亲亲们手里有包月的月票不,如果可以,请去支持一下《神仙也有江湖》或者《猫游记》哈,谢谢,呵呵! 第二百三十章 变始 第二百三十章变始 如梦散!我立时想到这最佳的催眠**。没想到王云梦手里还有这个?王怜花不是说,那次王云梦打算给我服用的已是最后一包了么? “沈浪,莫怪我心狠,你确是我平生所见唯一能和他匹敌的人,我原本也是真心地希望你能与我联手,只可惜……”王云梦再度叹息了一声,语调忽然微提,冷笑道,“如今你既然成不了我的人,我自然不能再留你在世。真不知当你死在心上人的手,你这个任何时刻都不露声色的少年浪,会有怎样的表情呢?我很拭目以待哦!” 说到最后一句,王云梦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娇笑,然后长袖一摆,就欲反身出来。 我忙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她那鬼魅般的身影已消失无踪了,而门外依然毫无动静。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立刻坐了起来,正打算立即去找点红糖水来,趁着怜儿还未苏醒时解了怜儿的如梦散。 可我还才掀开了被,就听到里头的怜儿发出了一声嘤吟声,竟茫然地坐了起来,望着床头发呆,口喃喃地道:“杀了沈浪,嫁给王怜花,永不背弃王怜花。” 糟了,怜儿醒了……来不及了!我动作顿时僵止,没想到王云梦竟在催眠后立即唤醒了怜儿,使得那催眠的指令几乎在瞬间生效。 后怕的冷汗再度涔然。虽然王云梦不知道怜儿真假,错下**。命怜儿去杀沈浪,但我倒不是很担心,只因我深知以沈浪的警觉,她绝不会有这个机会地,可是,如果今晚我未曾和怜儿互换,刚才被催眠的人也不是怜儿。而是我,那后果…… “杀了沈浪。嫁给王怜花,永不背弃王怜花。” 我这边正自有些后怕,里头的怜儿却又喃喃地重复了几遍,然后忽然又往后一躺,倒下睡着了,丝毫都没注意到外面坐起的我。 看着她重新躺下,我没有再迟疑。立即寻了点糖水喂给她喝,虽然此时再喂解药可能已经无效,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的好。我记得方才王云梦是叫着我的名字而不是叫怜儿的,希望这指令不会太深,还有时间补救。 忙完了这一切,对面地伊人还在沉睡,我却再无丝毫睡意,心奇异地一直在回想着方才王云梦的那道意味深长地叹息。以及,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当王怜花面似平静地诉说着他和父母之间的恩怨时,眼所无意流露出的寂寞和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渴望,心忽生无限的感慨! 王云梦既然出现了,那么显而易见的。明日婚礼上,她必然不会再袖手旁观了,到时乱局之下,他们地夫妻、父、母关系,又会如何处理呢?而王怜花,你说王云梦从未真正地将你当成亲生儿看待,也从不肯给你一丝正常人所应有的温暖,可是,如果你知道她对你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无情,你是否还会那么恨她呢? 想起他们这一家的复杂恩怨纠缠。我不由地暗自摇头叹息。思绪被牵引了好一会,才回到正题之上。 根据王云梦方才的话语看来。她应该是知道王怜花的计划的,那么,这一次的行动,她又占据了什么位置和份量呢?她此番来,是打算杀了快乐王?还是只打算毁了快乐王地基业来折磨他?如果她只是想折磨快乐王,却不希望他落到别人的手里,那么,她会不会反而成为我们的障碍?还有,今夜,她会只是来催眠我这么简单么?还是,她还有其它的秘密行动?她会如同原著般对白飞飞不利吗?要知道,这个女人的行为可是向来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 一个接一个地问题在我脑盘旋,直至卯时的更鼓梆梆地敲过,提醒我早晨即将到来。 这地下的古城自然是没有阳光的,如果没有那些灯笼和更鼓,以及人气逐渐开始热闹的宫殿,这里的白日和深夜并没有两样。 我仔细地观察着怜儿的反应,却见她起来后,神态和平时并无两样,仿佛全然不记得昨晚所发生的事,只是尽心尽责地扮演着我的角色。只因她们都是白飞飞派来服侍兼监视的人,因此我们虽日日相处一室,却并没什么话语,再加上今日怜儿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一顿早膳下来,我们地身份交换异常地成功,竟连和她相交已久的伊人也未曾察觉自己服侍地人早已变了。 不过,等怜儿代替我出现在快乐王面前,能坚持多久,我就不敢估量了,要知快乐王本身也是易容高手,生性又多疑,今日又是非常时期,怜儿只要稍微露出一些破张,立刻就会被识破……如今只希望沈浪他们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这一切也能早点结束了。 忙碌的过程,我心一直惦记着王云梦是否会对白飞飞有所不利,有心想去她那里看一看,但又怕怜儿离开了我后会不小露出马脚,影响大计,到时候可就功亏一篑了,因此只好耐下性等待。 “咚……” 早膳用完后,外屋的侍女们进来请示,是否好让快乐王派来的喜娘和梳头师傅进来准备了,我正要回答,突然,隐隐约约地听到远方一声绵长的闷响,仿佛什么被炸开一般。 我心顿时一跳,计划开始了! “咚……”几乎与此同时,另一方又传来同样的声音。 我和怜儿对视了一眼,俩人的眼底都情不自禁升起相同的期待,但我随即以目光暗示怜儿保持镇定,自己则立即走出了宫门去问守卫的骑士:“方才是什么声音?出了什么事了?” “这……”门口地守卫面面相觑,脸上也都带着微微的疑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显然这楼兰古城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怜儿姑娘……”我正要请他们派人去打听,只见回廊那边快步走来五位锦衣华服的急风骑士,当先的一位却是方心骑。 “方大哥!”我自然地以怜儿的口吻称呼道,“小姐听到了声音,让奴婢出来问一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了?” “请怜儿姑娘转告王妃。不过意外的发生了件小事而已,王爷很快就能派人处理完。绝不会影响婚礼的如期举行,请王妃安心梳妆打扮,等候吉时。”方心骑面色从容,微笑着拱手道,言语间有着强大地自信。 “嗯,这样奴婢就放心了。”我欠身行了一礼,礼貌地告退。 “你们几个。好好地保护好王妃,没有王爷新的手喻,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许再进入。”身后传来方心骑地叮嘱声。 “是。”守卫和刚来的急风骑士齐声应道。 我瞟也未瞟其他骑士一眼,转身缓步回房,走到无人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自从进入兴隆山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忍耐在压抑。如今,这最后的光明时刻总算就要到来了。就算你快乐王再如何神通广大,再如何枭雄威风,这出戏的主导者也不可能一直由你来担任。 回到屋,我拒绝了喜娘的帮忙,亲自动手开始有条不紊地帮怜儿化妆。多亏王云梦这张人皮面具制作的精巧,贴合的简直就是人体地另一层皮肤,胭脂水粉均在面上,竟同样的艳若桃李,娇美异常。 我一边镇定地帮怜儿打扮,一边时刻倾耳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但自从开始那两声巨响之后,外头的动静仿佛陡然沉淀了一般,好半天都再没什么异响,不过我仍从隔三岔五就外面那些异常的、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嗅出了笼罩在这座古城的战斗阴霾。 开弓再无回头箭。何况不论那方都已是准备多时了,这一座古老的地下城。终究要再度引来它地历史风云。 果然,大概过了盏茶时分,外面又隐隐地传来一些厮杀声。开始还只有我听见,到后来,连那些请来的喜娘和梳头师傅也听见了,房内顿时引起了一股恐慌。 未等我再出去询问,忽然一阵极轻而又快速地脚步声直向房走来,停在外间厅,一个清朗的声音恭身问道:“弟方心骑,敢问王妃梳妆妥当了么?” 怜儿望了一下我,我微微一笑,将剩下的盘头部分交给梳头师傅,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望着方心骑道:“方大哥,王妃正在梳头,还未着装呢?方大哥这么匆匆忙忙的,有什么急事么?” 方心骑面色肃然,快步走上前,低声道:“王爷吩咐,尽快给朱王妃梳妆好,前往大殿成礼。” 我故意讶然地道:“可是,离吉时不是还有一个多时辰么?” 方心骑俊脸一沉,道:“王爷行事,岂是我等属下所能问的,怜儿姑娘照做就是。” “是,不过……”我立刻柔声应是,但又迟疑了一下。 方心骑道:“不过什么?” 我犹豫道:“不过王妃要是问起,为什么更改吉时,奴婢又该怎么回答呢?还有,外头那些声音……奴婢只怕王妃会……” “你告诉王妃,不过是些龙卷风地残兵败将不自量力,意欲飞蛾扑火而已,不足为惧。”方心骑略一沉吟,道:“至于吉时提早,你就说王爷方才在殿等候两位王妃时,顺手重新推算了一下吉时,却发现巳时正点的时辰要比午时还吉利,因此婚礼提前一个时辰举行。” 呵呵,还真是个可笑的理由!如果光是龙卷风的人,能找到快乐王的老巢这里来么?我暗暗一笑,不过口却恭顺地应道:“是,那奴婢就进去回禀王妃了。” 方心骑点了点头,道:“花桥已停在宫门口,请王妃千万不要误了时辰。” ps:当当当,广告时间,请大家支持pk票票哈!谢谢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自古美**国,且看现代《蛇蝎》美人,如何施展非凡手段‘祸国’。 衔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婚礼(一) 第二百三十一章婚礼(一) 巳时三刻,吉时将近,前来迎亲的鼓乐声已然奏响,远处那隐隐的厮杀声已被掩盖的几不可闻。寝宫内外,仆从如云排列,各色七彩的灯笼如星星般密集地映照着长长的红地毯,处处亮如白昼。 新人该出门了。 我和伊人一人一边扶着新娘,在前后一堆侍女的簇拥下,缓缓地在花瓣雨步出宫门。穿上一身喜服、头戴垂帘珠冠的怜儿,活脱脱便是前日我试装时的模样,细观众人面上神情,惊艳有之,羡慕有之,不敢抬头注目着有之,唯独没有一丝的怀疑神情。 将怜儿扶上花轿前,我再次以入密之音鼓励因婚礼提前而不安的怜儿保持镇定,笃定地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绝不会生出变故。可当垂下帘之后,陪伴在花轿旁边往主殿方向前行时,我自己那缩在袖里的手却反而紧张地捏住手帕。 “新人起轿!” 浩浩荡荡的队伍护着间的花轿,徐徐地向大殿开去,最关键的时候就要来临了。 一路上近在咫尺的丝弦之乐不绝与耳,但我们所经的每一处的守卫,面上却都没有喜悦的表情,而是肃然地随时警惕着观察着四周,以防有变。哪怕入眼的都是红灯笼和彩带、喜球,但萦绕在这座古城的杀气和煞气,却依然非常地清晰。 绕过了重重的精美曲廊,大殿终于近在眼前。 我远远地就看见在红毯地尽头。那白玉的石阶之上,身着华丽紫袍、浑身上下都修整得无比整洁的快乐王,正含笑长身立在台阶之上,他手捋乌黑发亮的长髯,意气风发地向我们这边望来。他的身后,紧跟着位英俊的急风骑士,却不见王怜花。 一直提起全部精神、亲自护送在侧的方心骑见到快乐王。自此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快步上前道。恭身道:“启禀王爷,朱王妃驾到!” “哈哈哈……七七……你可来了!”快乐王亲自下阶,目光炯炯地直盯着正低着头钻出花轿地怜儿,满脸红光地迎上前来,哈哈大笑着,就要伸手相扶。 “唉,王爷……”我忙借着搀扶怜儿之机技巧地挡在他的前面。故意大胆地取笑道。“王爷您可真是个急性,新人之礼还未成呢,此刻就碰新娘,可是不大吉利哦!况且王妃人都在这里了,莫非王爷还怕王妃丢了不成?” “你这小丫头,胆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阻止本王碰自己地新娘。”听到我已改口叫王妃,快乐王显然十分受用。果然只看了我一眼,就大笑着缩回了手,把注意力都集在怜儿身上,目光温柔地道,“既然还有这个风俗,本王就再等上片刻。七七,随本王一同进殿吧!” 珠帘下,怜儿一声不吭地越发地低下头去,仿佛不甚娇羞。那张易容之后的面孔,隔着散发着温润光彩的珠串和宝石的辉映,更加显得若倾城美人半隐在云端,说不尽的诱人,几乎让我生出她根本就不是怜儿,而是我的孪生姐妹一般的错觉。 而快乐王虽略行在前头,但他地目光却几乎片刻不离怜儿。眼碧绿光芒不住闪烁。 扬而悦耳的乐声。我们扶着怜儿微微落后与快乐王半步,姗姗地进入富丽堂皇的内殿。 两侧的长案之后。原本满满地坐着许多锦衣大汉,正自小声地讨论者什么,我们一踏入,也不知是慑与快乐王的威严,还是怜儿的风采,一时间,竟静的连呼吸都不可闻。 “怎么?本王的王妃驾到,你们反而都哑了吗?”快乐王显然很满意众人地目瞪口呆,哈哈大笑道。 “恭迎王爷王妃!祝王爷王妃千秋同心、百年偕老!” 几十位精装的锦衣大汉急忙推案站起,如梦初醒般同声洪亮地恭贺道,群声震动屋宇,而目光,则无不还是集在怜儿身上。 陡然这么多道目光注视,绕是也曾算白飞飞心腹的怜儿的手也不禁微微一颤,她抬眼迅速地瞟了一下大殿,又急忙低下头去。我不露声色地紧了紧她的手臂,鼓励她勇敢一点,扶着她继续前行,但目光却情不自禁地悄悄地望向了长几尽头,也就是最靠近上首玉案的两个位置上。 那里,正明明白白地坐着两位同样一身新衣地少年,一位俊朗儒雅、气质沉定、目光深邃如海,一位虎背熊腰、豪爽慷慨、虎目灵活四盼……碰触到我的眼神,都不由地微微一笑,他们二人自然是知道站在新人旁边的这个“怜儿”才是我。 见到他们两个,原本被压抑的热血,又开始沸腾起来,他们此刻内力应该已全恢复了吧? “哈哈哈……七七,莫要害羞,这些都是本王座下的英雄好汉,今日之后,自然也是七七王妃你的忠实随从,这样的场面,以后你要多多习惯才是。”耳边传来快乐王的大笑声,我忙转回了目光,却见快乐王视线也正从沈浪和熊猫异乎平静的脸上收了回来,转而审视性望向怜儿,看到怜儿依然低着头谁也不瞧后,脸上神秘地、几乎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父王,孩儿来迟了!”见怜儿没接口,快乐王大笑着正欲往前走,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清朗地高呼。 这个声音一出,怜儿地身顿时猛地一颤,如果不是我及时地握紧她的手臂,她几乎立刻就要转过身去了。 所幸怜儿还知道分寸,身虽然还在轻颤,但总算没有抬起头来。我也顾不上另一边因怜儿地异常而有些奇怪地伊人,侧头往后望去。 只见明亮的宫灯之下,一个风采丝毫未减的华服美少年步履匆匆地奔了进来,而他的身后,则有些慌乱地跟着两名神情狼狈的急风骑士。 “怜花?你……你来的正好!”快乐王听到呼声后,先是脚步一顿,而后才缓缓地转。神色自如地笑道,“本王正等着你呢?” 他脸上虽带着笑意。但目光却似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王怜花身后的骑士,两名骑士顿时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般惶恐地低下头去。 瞧见这一幕,我不由地暗扬了一下眉,王怜花作为快乐王地亲生儿,本就该早早地在婚礼前等候,为何此刻才匆匆赶来?快乐王望向急风骑士的那一眼,就显然地带着责备。难道这责备不是因为急风其骑士没有及时通知王怜花婚礼提前,而是,根本就是没有封锁住婚礼提前地消息么?否则为什么王怜花的出现,快乐王会如此意外? 联想起王怜花前两日一直只在外城巡逻,鲜进内城,快乐王竟是从未对王怜花放松过警惕么? “孩儿一接到通知,便想急急地赶来,只是因为路上……”王怜花仿佛浑然未见快乐王的神色变幻。目光也丝毫未向假扮我的怜儿瞟上一眼,俊美的面上带着完美的笑容,潇洒地躬身行礼。 “这怪不得你,是本王临时提前婚礼,而且婚礼还未开始,你也不算来迟。”快乐王意味深长地立即打断了王怜花的话。 “哦。原来白王妃还未到么?”王怜花马上转换了话题,笑道,“孩儿还正自惶恐,怕赶不上父王地吉时、为父王恭贺大婚呢!” 快乐王凝注在王怜花脸上的目光微微闪动,笑道:“飞飞想是还在装扮,应该马上……” “白王妃驾到……”快乐王的话还未说完,殿外就传来一声长报。 众人的目光立时都随之转往殿门,落在那道极尽窈窕婀娜的盛装丽人之上。 “王爷,姐姐,妾身是否来迟了?”白飞飞莲步轻移、仪态万千地迈进了大殿。行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之上。仿佛自云端上袅袅地下凡而来。 她的喜服装束和怜儿虽有不同,但衣裳依然鲜艳华丽、如虹似霓。高盘的云鬓之上,也同样戴着一顶垂珠地王冠,娇美若仙的面容,同样地也罩在朦胧的珠光之下,目光流转间,别有一股怜儿所无法表露的慑人魅力。 这一刻的白飞飞,再也不是那楚楚可怜的少女,而几乎是一位容颜庄华地真正王妃,隐隐地已经有了雍容的气度,尽现一门宫主的风采。 大殿再度静止,只闻得悦耳的乐曲声,就连……就连沈浪的眼睛也一直都没离开过白飞飞。 心顿时有一股略酸的滋味涌了上来,我不由地微微地咬住了嘴唇,正赌气般地想暗暗地瞪一眼他,这才发现沈浪的目光虽然落在白飞飞的身上,但那眼神里却无并无我想象的惊艳之意,反像藏着更深的探究一般。 这眼神顿令我灵光一闪,沈浪又不是第一天见到白飞飞,怎么用如此探究地眼神瞧她,难道……我想起昨日夜里那道鬼魅地身影,又想起原著里的情节,难道白飞飞竟然也是假地不成?可是,我实在看不出任何破绽啊! 我立即迅速地瞧向王怜花,只见他笑容虽然依然,但望着白飞飞的目光却似有丝讶异快闪而过,随即才与众人一般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他瞧出什么来了么?如果是王云梦,他们母易容之术同为一源,应该会有所认识吧! ps:浮尘要说两件事: 1、接下来的更新速度会提升到两日一更,呵呵! 2、浮尘的新书《决红尘》已正式上传了,书号:160279,希望大家能多多的收藏、推荐,来支持浮尘、鼓励浮尘!也欢迎大家一起和浮尘来讨论新书,谢谢大家! 衔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婚礼(二) 第二百三十二章婚礼(二) “不迟不迟,正好正好!”快乐王哈哈大笑道,面上红光更甚,仿佛白飞飞的到来,令得一切的阴霾都一扫而尽。他目光一转,边上立时有四名宫装少女捧着两个银盘过来,将盘的红绸团一头交给快乐王,然后又将另一头分别交给两位新人。 见两位新人都接住了间结着彩球的红绸,快乐王的笑容越发昂扬,一手握紧了绸带,另一只手忍不住捋起长长的美髯来,灯光映照着他眉心处的那道疤痕,更衬托出他桀骜飞扬的枭雄之气。 只是这新人牵红绸乃是拜完天地之后,入洞房时采用的,怎么却一开始就先牵上了? 一直跟在一旁的方心骑见此,立时高声唱喏道:“大礼开始!转乐!” 语音未落,两旁侧殿传来来的乐色顿转,如百鸟朝凤,有似巨龙出海,欢庆之意更加浓烈、磅礴,充满了大殿的各个角落,令人闻不到外界丝毫的声音。 快乐王神采飞扬地大笑着,携着白飞飞和怜儿大步走向台阶之上的玉案,瞧他那架势,倒真的不想成婚,反向要赶去大战一般。 玉案之后并排三个一刻龙两雕凤的宝座,宝座之后,站着位美貌侍女。其四位一见白飞飞和怜儿踏上玉阶,便自两侧各迎了过来,技巧地将我们和新人隔开,接去两位新人扶到位上坐下。而王怜花则坐在沈浪和熊猫儿的对面。 快乐王地防备还真深,却不知此举对我来说正求之不得呢!我微微一笑。顺从地放手,和其她三人一起退到一旁,余光瞟了一眼下方,这样一来,我离下首的沈浪和熊猫儿反而更近了。 沈浪也迅速地望了我一眼,以眼神示意我一有机会就再往他这边移动一些,我状似无意地垂了一下手。动了动手指,表示我知道。 快乐王一扬袍角。大笑着沉稳地坐下,淡扫了一眼方心骑。 方心骑立时会意地大声道:“礼成,来宾入座!” “谢王爷、朱王妃、白王妃!恭贺王爷王妃千岁!”众人纷纷齐声举杯祝贺。 “我说王爷,你把两位新娘这么一牵,难道就算礼成了啊?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快乐王满面笑容地端起酒杯正要说话,冷不防熊猫儿忽然大声质疑道。 “自然已算礼成!本王的婚礼只求隆重,不求虚。难道本王也要学凡夫俗那些繁缛节,拜什么天地不成?”快乐王目光威严地扫了一遍下首,仰首大笑道,“本王一向不求天,不拜地,凡事只信人为!本王有幸,能汇聚天下英雄在此,全力协助本王同图大业。又在今日同时迎娶两位绝世无双的好妻,本王更信,来日本王定能偕同两位王妃,齐登原的皇宫宝殿。” “愿王爷一统天下,千秋大业功成!原两位王妃母仪天下,绝世后代流芳。”下方又是一番震声高贺。 “多谢王爷!”白飞飞娇笑着微微侧身。姿态优雅动人。 “谢王爷!”此刻再不说话,好像有些过不去了,怜儿只得模仿我的声音,含糊地低声说了一句,举起了杯。 “好好好,同庆同庆,各位英雄的多年劳苦,本王都记在心,无一敢忘,本王今日就当着天下英雄地面。郑重承诺。待到他日本王大业告成,定然不会亏待了在座各位!”快乐王意气风发地站了起来。浑然未觉怜儿的异样,“来,本王回敬各位一杯。” “我等愿为王爷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纷纷再度站起,俱都一饮而尽,他们身后地侍女们立时上前重新斟满。只有沈浪和熊猫儿始终然地坐着,自顾自地饮酒,尤其是熊猫儿,更是只顾一手直接执壶,一手仿佛几天没吃饭似的埋头吃菜,对一片你来我往的阿谀之声充耳不闻。 快乐王的目光自然立时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地皱了皱眉头,随机又朗笑道:“沈浪,本王今日让你和熊猫儿坐在左上首,想必聪明若你,一定能理解本王的良苦用心!” 沈浪抬首,淡淡地笑道:“多谢王爷美意,只是在下若未记错,我们和王爷的约期似乎还有一日。” 见沈浪到此刻还如此无动于衷,快乐王眼碧芒闪烁,闪过一丝怒意,口却大笑着道:“这一路行来,你们一直都未曾有过机会,难道到了这里,还会有机会么?” 沈浪坦然地迎着他的锐利目光,嘴角反而轻轻勾起一缕神秘潇洒地笑容,笑道:“世事无常,王爷该知一日之间风云变换是常有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结果如何,王爷还是莫过早下此结论为好。”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听到沈浪如此明显的拒绝和寓指今日风云已起,快乐王显然十分不快,保持了许久的得意终于变换了颜色,狞笑道:“如果你们是在指望着外面那些残兵败来救,那本王奉劝你们,还是别做梦了。本王在这座古城浸yin了这么多年的精力,岂是外人能随便的攻进来。” 沈浪微笑道:“常言有云:祸起萧墙,只怕这危险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身边,而王爷却尤未所觉。” 说着,目光往白飞飞处看,言下之意,已很明确。 难道沈浪是想抖露白飞飞的真是身份么?或者……我心一明,不,如果白飞飞确实是王云梦假扮的,沈浪这么说,一定是想揭穿“白飞飞”地真面目。一旦王云梦面目暴露,凭他们夫妻二人多年来地恩怨。一场大战必不在话下,这样一来,最后渔翁得利的就是我们了。 快乐王不怒发笑道:“没想到沈浪被逼急了,也会想到用离间之计,不过,这一回你可又错了,本王百分之一百可以肯定飞飞对本王绝无二心。” “多谢王爷信任。王爷如此英明,不枉妾身……妾身真不知该如何报答王爷……”白飞飞柔润的美目瞬间盈满了动人的水光。经眼前的珠光一衬,更楚楚可怜地令人**。 “你为我本王舍弃的,已是太多,本王心里都明白,”快乐王居然难得感慨地握住白飞飞地手,轻轻地拍了拍,柔声道:“本王若对你有所怀疑。又怎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娶你为妃。” “王爷……”白飞飞哽咽着,轻颤地娇躯仿佛更加地不甚柔弱,“王爷对飞飞如此情深义重,妾身一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沈浪微微一笑,正准备再说什么,快乐王却预知一般,扬手阻止道:“你不用说了。就是任你再如何巧舌如簧,本王也绝不相信。” 沈浪微笑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王爷不愿听,在下不讲便是。” 快乐王满意地道:“如此便好,今日本王大喜。沈公和熊公不必拘束,请。” 沈浪嘴角又轻勾了起来,从善如流地举杯浅饮,动作始终不疾不徐。 呵呵呵,今日是你我三人大喜之日,不说这些了,来,七七……”见沈浪不再破坏,快乐王这才放开白飞飞的手,笑容和蔼亲切地转向怜儿。“你我三人同干一杯……七七?” “嗯?哦。是……王爷……”怜儿显然有些魂不守舍,急忙收回注视在下方的目光。躲开快乐王的探寻,举杯呡了一口。 然而快乐王的目光何等的尖锐,虽然她转地很快,但快乐王仍然已将她方才注视地方向瞧的清清楚楚,见怜儿瞧地人竟不是沈浪和熊猫儿,而是另一排长案之首的王怜花,眼神陡然深邃起来。 我忍不住皱了下眉,怜儿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快乐王显然已对王怜花有了怀疑,她这一看王怜花,等会想要趁乱脱身岂不是更加困难么? 我不由地望了一眼沈浪,却见他面色依然从容淡定,没有丝毫丧气之色,心又定下几分,而沈浪对面被怜儿痴痴注视的王怜花,反而低垂了一下眉目,让人瞧不清他眼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思绪。事实上,除了方才和众人一起敬酒,他这个作为快乐王儿的,竟如此沉默,实在反常啊! 上首的气氛正自有些诡异间,敞开地大殿门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位少年骑士,瞧他面色,似有所报。陪侍在一旁的方心骑,忙起身迎了上去。两人附耳说了几句后,方心骑立时大步地走了回来,走到快乐王身边,弯腰回报。 快乐王面色顿沉,竟将酒杯重重地一放,脸上表情阴霾得如即下暴雨,冷冷地道:“你是如何做防备的?不仅……” 意识到下面的话不能当众出口,快乐王陡然地自己截住了下面的话,低哼道:“人家既然是前来贺喜,总得请他进来见见,该如何做你心可有数?” 他这话说的极轻,我倾耳细听才听地清楚,而下方的众人,只怕除了沈浪等三人,旁人都无所觉。 方心骑肃然道:“属下明白。” “嗯,去吧!”快乐王挥了挥手,待到方心骑下去传讯,面上又恢复了笑容,对着台下众人,朗声笑道,“方才弟来报,说是新疆的瓜果巨‘蓝田盗玉’卜公直,闻听本王大婚,竟不远艰辛,亲身赶来为本王贺喜。” “王爷威名远播四方,自然吸引天下英雄竞来相投。” 底下立时有个锦衣大汉恭维道,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后,纷纷起身敬酒附和,快乐王手捋长髯,微笑着仿佛十分受用众人的拍马,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冷静地看着殿门口。 片刻之间,方心骑就带了一人和一口箱上殿而来。 抬箱的人,或许曾是卜公直的人,但此刻能上殿的,自然已换成了快乐王的弟。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有一口足以容人地、以上好樟木做成地精美华丽的大箱,以及旁边这个打扮地十分怪异、连走路都叮当作响地卜公直。 此人一出现,对于台上的白飞飞是真是假,我已再无一丝怀疑,想起方才沈浪的眼神和话语,我不由地微微一笑,真不知沈浪是如何瞧出白飞飞是王云梦假扮的,要知他和王云梦也不过才见了两回而已,难道沈浪在识人方面果真有极其过人的天赋么?呵呵,我要是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不需要依靠原著人物的性格来推断旁人的思想,那就好了! 接下来的情节,果然几乎如同原著一般。卜公直的腔调虽怪,带着浓郁的西域口音,但口才却甚佳,对快乐王的脾气显然也十分了解,一开口是十分谦逊的恭维之词,口口声声自称晚辈,言道自己原不敢随意上门来结交,只是日前无意寻得了一个机缘,花了好大心血才寻了一个快乐王绝对喜欢的礼物,这才冒昧地上门求见,借此结交。 他这一番玲珑说辞下来,不仅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包括沈浪和王怜花,连快乐王面上的不悦也果然尽数消失,反对箱之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王爷是甚等样人,这世间的珍宝早已见得数不胜数,晚辈自然不敢拿俗物来献丑,晚辈为王爷准备的既然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古玩珍奇,而是一份活物。” 快乐王感兴趣地道:“哦?活物?” “正是,王爷一看自然便知,请王爷过目。”卜公直走到箱前,微笑着打开了箱,那箱竟也是特制之物,顶盖掀开后,不知卜公直如何一拉,四周箱壁竟同时缓缓往外翻倒,一点一点地露出了箱里的物体。 箱,竟赫然如猫一般蜷缩着一个只着肚兜亵裤、几近赤luo、香艳撩人的女。 此刻,这女好像已熟睡了一般,但她那娇艳的面颊和丰润的红唇,都无不显示出一种极度的诱惑。她的眼虽然紧闭着,可每个人,却似乎都感觉到那纤长的睫毛下,有一双勾魂夺魄般的眼,正充满风情地凝望着自己,等待着自己去吻醒、去…… 这样的呈现自然是极度地令人震撼的,箱还未开全,已听到满堂的倒吸气声。 便连快乐王、王怜花、沈浪等人,也忍不住大吃了一惊,只因那身如冰玉、肤如凝脂、曲线柔和动人、**丰满动人的女人,不禁艳丽绝伦,更赫然是昔日的第一美人——王云梦! …………………………分割线………………………………… ps:请大家多去支持偶的新书哈!呜呜,收藏还很少呢,大家可以养肥了再看嘛!泪奔ing…… 再ps:喜欢看现代言情的亲亲们,可以去看看这一期pk的《凤舞都市》哦,目前排名pk榜第,大家有pk票票,就请支持一下哈!谢谢! 再再ps:以上废话都不收钱……收砖……溜走……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卜公直 第二百三十三章卜公直 果然和原著一般无二,这个女人自然就是白飞飞了!我有些脸红地微微转过了头,心不由地升起一缕怜惜,真想马上找件衣服给她盖上,虽然白飞飞确实不是个好人,但她最后终究还是帮了我,真见到她的身这样被众目睽睽的注视,实在替她难堪。 快乐王先是一怔,忽然陡然地狂笑起来,道:“阁下送的礼物确实不错,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送来。这个女虽也堪称绝色,但本王才娶得两位当世最动人聪慧的女,尚未洞房花烛,你便是再送几个来,本王也没有心情再多瞧一眼。” “王爷误会了!”卜公直神秘地微笑道,“晚辈送此女过来,并非是想破坏王爷和两位王妃之间的感情,而是作为祭奠之礼呈现给王爷和王妃。” “祭礼?”快乐王不由地动容道,目光往箱女一瞟,随即面色一变,道:“你是想让本王杀了她?” 卜公直微笑道:“正是。” 快乐王猛然一拍玉案,厉声道:“本王先前还敬你远道而来,没想到你竟是专程来破坏本王大喜的?” 卜公直毫不慌张地道:“王爷息怒,想来破坏王爷大喜的并非晚辈,而正是这箱女。” 快乐王怒道:“你说这女想破坏本王婚礼,哼,难道本王的婚礼也是一个弱女可以随意破坏的么?这当真是天下罕有地笑话。” 卜公直神色如常地道:“晚辈早在多年前就已闻得王爷威名,早存结交之意。今日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自然不会随的信口开河。这女虽然看似弱女,但她的实际身份说出来,只怕连王爷也要大吃一惊。” 快乐王冷笑道:“连本王也要大吃一惊,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卜公直神色不变,目光直视快乐王,一字字地道:“正是。因为这女说,她本是当年叱诧武林的第一魔女‘云梦仙’。也是王爷当年的结发之妻,她有权利阻止王爷再娶!”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皆为大惊。他们这些人都是常年混黑道的,自然知道“云梦仙”地大名,此刻听说云梦仙居然就是快乐王的妻,个个脸上都是无法掩饰地震惊。 “胡说!”快乐王大怒,一掌将玉案拍成两段。长身而起,面色铁青,“本王以前从未娶妻!何来的妻?” “王爷息怒,晚辈也只是听这女说起而已,是非曲折,王爷自有论断,不过,”卜公直微笑着侧头望了一眼王怜花。道,“那女还说,能证明她是王爷妻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投归与王爷门下的王怜花王公。” 众人顿时轰然私语。 王怜花是快乐王的亲生儿这一事实,早已是众所周知。只是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儿是如何来的,只以为是快乐王在外风流所得,没想到王怜花地来历竟是如此骇人,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凝注到王怜花的面上。 而王怜花……面对着数百双眼睛的锐利探视,他竟仿佛丝毫无动于衷,甚至连面上微笑都不改一分,仿佛大家说的压根就是另一个人,只是自顾自地自斟了一杯,优雅地慢饮着。 “原来……原来王爷早有发妻。那妾身和姐姐……又算什么呢?”大殿之上。忽然想起一道凄凉哀怨的语声。 众人注目转望,却见白飞飞和“朱七七”两位新娘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离开了杯盘狼藉的玉案,正自一个泪盈盈地望着快乐王,一个不知是何心情地望着王怜花。 “本王……” “王爷,这女还说了一句更为骇人的话,晚辈为王爷着想,不得不冒险倾吐。”快乐王正欲解释,卜公直却突然打断他地话,未等快乐王面色再变,已快速地道,“她说,就算不是她反对,就算天下女都可以嫁给王爷,但唯独两位王妃却不可以!” 快乐王厉声道:“为什么?” 卜公直正色道:“因为这女说,朱王妃本是和王公互相相爱的恋人,王爷身为人父,怎能强夺自己儿的恋人?” 此言一出,非但沈浪和熊猫儿怔住,连王怜花已忍不住满脸愕然。 “简直一派胡言!”快乐王大怒道,一脚踢飞眼前已断的玉案,菜汁酒液顿时往台下的卜公直飞溅而去,只见那卜公直面对飞扑过来的油污,竟不闪不避,而是笑嘻嘻在原地滴溜溜地转了起来,那些杯盘到他身前,就仿佛给一个气罩给隔住了一般,再也前进不了半分,纷纷落在大理石地上。 而站定地卜公直,就站在这个被狼籍的菜肴围成的小小圆圈之,神色丝毫不惊。 见快乐王大发雷霆以及这个卜公直奇异的身手,殿上众人皆静还惊,虽有满腔疑惑,却无人敢吐半句,只敢用目光不住地游走在沈浪和王怜花之间,心尽惑:“朱七七先前不是沈浪的情人么?怎么这会又变成了王怜花的恋人了?难道这卜公直真是在胡说八道不成?” 一旁几乎变成纯粹的看客的我,忍不住暗暗一笑,我自然是明白卜公直为何这么说了,如果不是见众人的目光大半都集在沈浪身上,我真想给沈浪一个调皮的笑容,呵呵,依照这个剧情看来,接下来,很快就是王云梦和快乐王对决地时候了。 卜公直看来是存心要拔老虎地胡了,紧接着又道:“这女还说,如果王爷不信。可当面问朱王妃,她真正想嫁的是谁?” “你若再要胡说八道,就莫怪本王不客气了!”快乐王何曾受过如此胁迫,目碧芒锐闪,无人怀疑他下一刻便会出手。而快乐王出手,不出则已,一出必定惊天动地。 “我想嫁地人是王怜花!”台上突然传一句低语。 “……”一殿一片肃静。 “七七……你。你说什么?”快乐王身剧震,不可思议地望向旁边的“朱七七”。 怜儿被他眼睛一扫。顿时骇得连退了好几步,声音虽轻但还是勇敢地重复道:“我想嫁的人是王怜花!” “王爷……”卜公直还要开口。 “找死……”快乐王的怒气正到顶上,听到他居然还敢开口,头也不回,一掌就反打了过去。气势之凌厉,竟令殿下众人的衣裳都为之鼓动。 然后出人意料的是,那卜公直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动手一般。掌风还未到,他已轻飘飘地往后跃去,一退数丈。但他哪里能退得了,快乐王一动手,两边的锦衣大汉,早已急速跃起十数人,团团地将他围住。 “晚辈好心好意前来告诫王爷,阻止悲剧发生。王爷怎能如此相待?”卜公直仿佛也怒了,高声道,“王爷可知,你地另一位王妃,幽灵宫主白飞飞,她本是王爷您的亲生女儿!天地之道、lun理有常。莫非王爷您真地不介意么?” “什么?”这句话简直如重磅巨石投落湖,大殿再度泛起震荡之波,人人面色再度急变。 这个秘密,他终于说出来了。 “当……” 只听一声脆响,宝座上一角怒龙昂首突然断裂在地,沿着断裂处的青筋暴涨的戴着三枚闪亮戒指的手往上移,是快乐王尚未转回来的半张苍白的面孔,他的整个身仿佛都僵住了。 这样地消息对他来说,委实太过震惊了! “王爷,这厮的话。您可都听见了?”白飞飞仿佛气得银牙紧咬。 “听见了……”快乐王语音茫然地道,这一代枭雄。此刻看来竟仿佛受了无比重大的打击一般,魂不守舍之极。两侧的骑士见他如此模样,立即不待吩咐地就跃上前来,肃然地守在他的身侧。 “那王爷您还不动手?”白飞飞跺脚道。 “动手?动什么手?”快乐王捏住椅断臂的手,慢慢地收紧起来。 “自然是先杀了那个女人,然后再杀了那厮!难道王爷你真的相信他的胡说八道吗?还是,那个女人,真地是你的妻?王爷你才舍不得动手?”白飞飞纤手直指台下依然沉睡的女,随着她愤然的动作,王冠上的珠帘也跟着一阵颤动,越发迷蒙了她那隐在帘后的似委屈又是愤怒,似是心伤又似是期待地目光。 “妻?”快乐王神情诡异,似笑非笑地道,“她自然不是我的妻……” “既不是你的妻,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你……”白飞飞颤声道,“难道你竟是看上了她的容貌不成?” “容貌?”快乐王喃喃地道,忽然笑了起来,“不错,容貌……” “好……好……”白飞飞深受打击般连退了两步,声音仿佛自喉咙里滚出来一般,悲伤地令人闻之欲泪,“没想到我一腔真情,竟落得如此结果!” 快乐王缓缓地直起了身,转了过来看着台下那几乎赤luo的女人,奇异地笑道:“哦,是么?” 白飞飞站在原地,咬着银牙身颤个不停,突然一挥彩带,卷出一名骑士腰宝剑,掷向快乐王:“你自己选择吧,要我还是要她?” 快乐王随手接过,无比专注地望着宝剑,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闪亮的剑身,动作犹如情人之间的爱抚,温柔异常。他的声音也温柔地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喃喃地低语道:“你要我杀人么?” “当然,你若心里还有我,你若不相信那厮的胡说八道,就立即给我杀了这个女人。”白飞飞恨声道。 “好!”快乐王突然纵身跃了起来,寒光闪闪,竟是直刺向一旁白飞飞。 “柴玉关,你疯了不成?”白飞飞急呼道,同时身姿曼妙无比地斜飞了起来,那美丽地嫁衣自然也跟随着主人飘飘地飞舞起来,衬着张灯结彩地宫殿和无数的灯火,简直就同飞升地仙一般娇艳。 她闪的极快,快乐王这一急如毒蛇的一剑竟只来得及削下她一根彩带,彩带落地,殿内才如热油炸锅一般,轰站了起来。我趁机一把拉住呆立的怜儿,反身退向沈浪的方向。 “我若疯了,岂不更如你这个疯婆娘你的意!”快乐王一剑不,并不急追,见我拉着怜儿退后,也不阻拦,反厉声喝道,“落下殿门,守住四方,一个人都不许给本王放过。” “是。”大殿四周顿时有人轰然应道,随即响起嘎嘎嘎的刺耳关门声。 “七七!”熊猫儿见我一动,立即大呼着纵了过来,但他还未扑到我身边,我的手臂依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给牢牢地握住,我笑着转头,正迎上沈浪微笑的眼。 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了! “好好好!本王自认一双慧眼,今日竟连连地被你们给骗了!”看了看轻盈地贴在石柱之上的“白飞飞”,又瞧了瞧和沈浪相对而视的“怜儿”,快乐王不由地怒极反笑。 “在下方才早已提醒过王爷,只是王爷不愿听纳罢了。”沈浪气定神闲地站在我身边,微微一笑。 “是啊是啊,沈浪好心好意提醒你,那边上那个爱妃可是把杀人的利剑,偏偏你还好心当作驴肝肺,这下,你可见识了吧!哈哈哈,枉你和她做了多年的夫妻,竟连自己老婆都不认得,当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啊!哈哈哈……”熊猫儿想是憋了好久,此刻一逮到机会立刻恢复损人的本性。 “你休要猖狂,今日婚礼不成,那本王不妨就大开杀戒!”快乐王狞声笑道。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石柱上的白飞飞,哦不,是已扯了珠冠恢复了原貌的王云梦咯咯地笑道,丝毫没有把下面的严阵列兵放在眼里,反向猫儿抛了个媚眼,“好猫儿,我发现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哈哈,免啦,被你喜欢上的男人,只怕最后连根骨头都剩不下,你还是不要喜欢我的好!”熊猫儿大笑道。 “夫人,在下答应的事已经为你办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告辞了!”远处的卜公直突然纵声朗笑了起来,身影陡然变矮,滴溜溜地一转,只听“嗤嗤嗤嗤”的连串声响,他的身仿佛就想个被戳破的火药筒一样,四处都往外冒着七彩烟雾,瞬间就充满了大半座殿堂,同时也将地上的白飞飞掩盖住。 第二百三十四章 群雄相聚 第二百三十四章群雄相聚 ps:新书《决红尘》书号:160279,求收藏啦,大家多多支持啊! …………………………正分割…………………… “屏住呼吸,按计划行事!”快乐王大声疾呼道,同时身影展动,陡然地攻向石柱上的王云梦。 “领命。”大殿的帷幕后立时响起嘹亮的应和声。 “你有人,我就没有人么?呵呵,”王云梦娇笑着傲然无惧地迎向快乐王,猛然轻叱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是!”座的忽然有一条人影长身而起,冷笑着发出一声长啸。满堂的锦衣大汉当竟有一半都跟着站了起来,挥掌击向身边同伴,快乐王的人哪里能料到方才和坐在这里身边喝酒的伙伴竟是别人易容改装的,猝不及防之下,立时有大半的人都先招,而后才大怒地拼搏起来。 再加上彩雾的弥漫,大殿顿乱成一团。 “小心!” 我正准备趁乱冲去将白飞飞带过来,手臂忽然被沈浪一拉,移到一边。一只修长的手指就在我身前一尺处牢牢地夹住了两枚毒针。 我愕然抬头,正见怜儿目光狂乱地瞪着我和沈浪,双手尤在乱刺,口不住叫道:“杀了你,杀了你!” “怜儿!你这是怎么了?”醒悟过来之后的我,连忙制住怜儿的手,方才一片混乱。我几乎忘了要防备怜儿偷袭沈浪,但是,王云梦给她下地指令并没有让她杀我啊! “我要杀了沈浪,杀了沈浪,我要嫁给王怜花,我要嫁给王怜花……”怜儿手脚被制,动弹不得。但目光却依然狠狠地瞪着我们,“有你在。他就不会娶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更是愕然,没想到那如梦散的指令还能这样引申开来,连我都不放过了,对了,王怜花呢? 我忙极力注目望向对面。但见座位空空,四周俱是一片混乱,哪里还有王怜花的影。 “我们快走!”熊猫儿一掌推出,将逼近的烟雾挥退,“出去再说。” “沈浪,带上白飞飞吧!”我当即立断地点昏怜儿,将她身上的彩带扯下来绕在她的口鼻之上。沈浪和熊猫儿也迅速地扯下帷幕撕开。 “谁也别想走!”烟雾传来快乐王的厉喝声,“弓弩手何在?” “在!”这一次。迷雾传来地回应就明显参差不齐了。 “王爷不可啊……”刚好脱离烟雾跃上台来的方心骑颤声呼道,“里面大部分还是我们自己地弟兄啊!” “不射照样死于毒烟!也不用顾虑本王,给我射!”快乐王暴喝道。 “是!”两侧帷幕之后,顿时传来一阵羽箭破空声。大殿更加混乱,惨叫声、桌木掀翻声、箭羽入木或落地声,叮叮当当、砰砰呛呛地汇成一片。 “哈哈哈……瞧瞧吧。这就是你们誓死效忠的王爷!在他的心,你们的命简直连蚂蚁都不如!”王云梦一边和快乐王缠斗,一边还不忘挑拨离间,引得快乐王更加阴沉的攻击。 “猫儿,你立即和七七一同先退往侧殿,就是我们出来的地道口那边,那里的侧门守卫较为薄弱。”沈浪快速地说道。 “那你呢?”我抓住他地手。 “我去救白飞飞,马上就回来。”混乱,沈浪的眼睛闪闪地发亮。 “好,那我们在殿角等你。”我凝视了一眼他的眼。毫不犹豫地抱着怜儿。跟着熊猫儿冲向偏殿。 殿后也早已乱成一片,虽然有人看见了怜儿鲜艳的嫁衣。欲冲过来抓住我们,但熊猫儿又岂是吃素的,而且他被关了这么久,正巴不得活动活动呢!此刻他这一冲,简直就像是猛虎冲进了小狼窝里,双拳挥舞地如同四只手一般,所经之处,除了骨骼的咔嚓声就是惨呼声,肆意之极。 快乐王的人虽然也都是精卫,但何曾见过如此勇猛无比的英雄,尤其是当他们强悍地骨骼,在熊猫儿面前却仿佛都成了脆生生的竹后,更是无人再敢前进。自然,从殿堂那边弥漫过来的毒烟也很快就起了作用,帮我们拖住了围攻者。 我们几乎是十分轻易地就冲到了第二重帘幕之后,一眼就见到了四个急风骑士率领着一队守卒,正全副警戒地守着侧殿门,其有一个正是昨日所见的二十七骑,见到我跟着熊猫儿冲了过来,不由地怔住。但其他人哪里管得了他发呆,立刻摆开阵势扑了上来。 “哈哈哈,老正嫌打的还不过瘾,来啊来啊!”见了能力显然高出一截的急风骑士,熊猫儿不由地手痒地捏了捏拳头,开心地笑道,就要迎上去。 “猫儿,不要玩了,先抓紧时间冲出去,要打架外面多地是。”一只手及时地搭住了熊猫儿的肩,耳边响起沈浪的好笑声。 我回眸一笑,只见他已背了那口又闭合回去的箱出来,里面装的自然是白飞飞了。 殿门外,同样守卫森严,但我们又如何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在打开殿门,准备冲出去的那一霎那,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王怜花还在里面。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沈浪冷静地和熊猫儿一起挥掌震开门口飞扑上来的守卫和骑士,认准了方向往宫殿外冲去,道,“我们先去和李前辈他们汇合,再返回来找他。” “李叔叔他们也来了么?”我一边紧跟在沈浪后面,闲地欣赏着他难得潇洒的战斗之姿。一边喜悦地问道。 “不仅是李长青前辈,还有你地干爹和你家地人。”沈浪一边笑道,举手投足之间,已轻松地拨开前来阻拦地人群,“多亏了王怜花,他们才能顺利地混入内城,还有一些武林同道。我想此刻也该攻进来了。” 仿佛是响应沈浪的预测一般,殿前小广场地城墙上。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宫门大开,冲进一堆原武林装束的人。当先一个颌下飘须、面容清逸地白衣年人,正是我久未见面的干爹,而他身后,跟着地全是我熟悉的面孔。 “干爹……丁伯……李伯,你们都来了……”我惊喜地将怜儿往熊猫儿怀一放。飞扑了上去,其他人早已迎上来接过我们周围的敌人,将我们围在间。 干爹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先是一怔,随即绽开笑颜,喜道:“我的宝贝干女儿,还好你没事。” “那当然,我既然是你的宝贝干女儿。哪有那么容易出事的。”一见到干爹,我骨里那种调皮和无拘无束仿佛在瞬间苏醒了回来,伸手摸了几下脸,两下三下地就除去易容,抱着干爹地手臂,笑嘻嘻地和其他同样激动的和我打招呼的人一一点头。 “李前辈。各位前辈!”沈浪放下背上箱,含笑拱手。 “好你个沈浪,你还记得当日在洛阳,你是如何承诺与我的?后来又是如何照顾我干女儿的?”干爹见到沈浪,顿时拉长了脸。 “晚辈惭愧,确是晚辈无能,才让七七历经了那么多艰险,晚辈愿……”沈浪愧然地低头。 “干爹!这又不能全怪沈浪,要怪只能怪王云梦和快乐王啦!”见沈浪明显的自责,我忙不依地用百试百灵的摇招晃着干爹的手臂。自从我被王怜花带走之日起。沈浪心里已经很内疚了,我怎么能再增加他地负担? “哈哈哈……果然是女大生外向!干爹才说了一句。就忙不迭地为情郎说话了?”干爹忽然哈哈大笑道,手指曲起,竟结结实实地刮了我一下鼻。 “干爹!”绕是我再好意思,这样被当众取笑,也不禁红了脸。 “好好好,干爹不再责备你的情郎就是。”干爹微笑着对沈浪道,“少年郎,虽然你确实让七七尝尽了苦头,不过,你也终究还是把她安全地给带出来了,老夫还是要多谢你!” “晚辈汗颜,”沈浪温柔地看了我一眼,诚恳地道:“其实七七想到了自救的法,晚辈并无功劳!” “呵呵,你也不用谦虚!此次攻城之策略,该大半都是你出的吧!”干爹欣慰地拍了拍沈浪的肩头,“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地就进来接应你们。” 说到策略,我顿时想起尚在大殿的另外一个人,忙望向沈浪。 沈浪立时醒悟道:“李前辈,晚辈还有个朋友在里面,须即可回去一趟,七七就交给前辈了。” “你说地是王怜花吧!老夫已听说了!”干爹颌首道,“他虽然魔头之,不过,良心尚存……” “咚……咚……” 干爹话还未说完,只听不知何方又忽然连续传来两声巨响,响彻脚底。 沈浪面色顿变,急道:“李前辈,此次你们攻城,是否多用了霹雳弹?” 干爹怔道:“因婚礼提前,我们怕生变故,因此确实是稍微多用了些!” 沈浪顿足道:“这就糟了,前辈,请立即吩咐所有人等速速撤离古城,以最快的时间回到地面。” “我等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快乐王还没除去,武林隐患尚未消除,我们如何能走?”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正是李长青和其它的原武林,只是他们个个都浑身浴血,浑然不像七世堂的人精神,竟仿佛全是一路苦苦地厮杀才进来的。 沈浪正色道:“前辈有所不知,这本是千年之前就淹没地下的楼兰古城,城虽经快乐王修缮。但终究年代日久,基筑欠稳,再加上此番战斗,霹雳弹之破坏,晚辈怕这古城再也支撑不了多久,即将崩塌!” “沈浪说的对,干爹。李叔叔,你们快命人先撤吧。只要守住出口,我们也不怕快乐王逃了。”经沈浪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了其地危险性,古城本就处于地下,一旦坍塌,下面的人是绝无生路地。 “咚……”也许是验证了我们地危言一般,大殿之上再度传来一声巨响。但这一会,倒塌的却是大门,飞扬地尘土,一条人影断线般跌落出来,重重地摔在大门之上。 “哈哈哈……你猜的没错,那紫水晶地毒确实我是下的……咳咳……混合了你常用地香草,效果不错吧!咳咳……”那条人影虽摔的几乎爬不起来,也咳个不停。口却依然肆意狂笑着,“你以为我真的还会让一个从未给我父爱,还将我的身体拿去当挡箭牌的男人做父亲吗?” “王怜花!”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看着那个一身尘土再无丝毫潇洒模样的身影,我大吃一惊,忙奔了过去相扶,沈浪紧跟在我旁边。寸步不离。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血管里不愧流着我柴某人地血,不过你别忘了,我既能生你,同样也能灭你这个孽种。”一条紫色的人影随即如闪电般从大门内扑了过来,狞笑着向刚刚站起的王怜花扬起了手掌。 “轰……” 我还没惊叫出声,两条人影已急速的相接,又快速的分开,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站定,漫天的尘土。一紫一白两条身影相持以对。 “沈浪。没想到你小小年级竟有此功力!”快乐王很快地稳住身形,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浪。不过随即就狞笑了起来,“很好,本王已多年未遇对手,今日就和你好好切磋一番。” “柴玉关!你的对手只能是我!”一个鲜红的身影飞一般地向快乐王攻去。 “王采音,你莫要以为八年前能赢得了我,八年后还能占第一!”快乐王厉声冷笑,手掌飞扬,连向空地王云梦拍了五掌。 “是么?可我怎么觉得八年过去了,你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王云梦咯咯地笑着,扭身移步,看似轻巧曼妙,实则却每一步都是极其惊险才避开了快乐王的攻击,“我们不妨再试试,看等会先倒下的究竟会是谁?” “不过区区**,奈何得了本王如何?”快乐王周身戾气和杀气大涨,竟丝毫不顾旁边的武林群众还自爱虎视眈眈,只对王云梦穷追不舍,招招都是催命的辣手,身形上丝毫瞧不出了**的痕迹。 我不理他们这对魔头夫妇如何狗咬狗,忙趁机和沈浪一起把王怜花扶到一旁:“王怜花,你怎么样?” “还死不了。”王怜花面色苍白,嘴角带着血丝,只看了我一眼,就冷酷地转头注视着前方那纠缠地几乎已经分不出哪是紫哪是红的身影,浑然不把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 沈浪一言不发地搭住他的脉搏,变色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说着,翻起王怜花的手掌就要相抵运功。 “不用。”王怜花近乎粗暴地甩开他的手,看也不看沈浪一眼,妖异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以死相拼的父母。 沈浪顺势退开一步,正待说话,我忙给了他一个眼神,意示王怜花就交给我来处理。沈浪略怔了怔,点了点头。 “李大侠,难得魔头正自相残杀,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啊!”旁边不知何人突然兴奋地建议道。 “我们一家的恩怨,我们自己会解决,谁敢插手?”王怜花突然猛地转身,目光如剑般直射向人群之,俊颜冰冷似千年寒冰,一瞬间,他地气势竟不下与快乐王。 “……李大侠,你看,这个魔头地儿居然敢威胁我们,李大侠你可要……”开口的是一张陌生地脸孔,他先是被王怜花一震,而后立刻愤然地道。 “真是可笑,你们平时这些原平日素来自命侠义,没想到也喜欢这种以多欺少的伎俩!要想对付王爷,先过我们这一关再说。” 大殿之突然相继飞出八名急风骑士,八柄长剑,如寒光映照,瞬间就列好阵势,拦在快乐王和我们间。当先的一人,正是第一骑士方心骑,此刻他的脸上早已没有平时谦逊的笑容,而是充满了凛然大义,仿佛他们要保护的,不是一个祸害武林的大恶人,而是他们心的大英雄一般。 “对待快乐王这种人还要着讲什么侠义么?他当年披着‘万家生佛’的侠义外衣,使用诡计制造武林浩劫,令得天下大乱,精英之士十之空时,怎么就不想想侠义两个字?”人群立即有个人愤怒地接口道。 “正是,我们和柴玉关之间仇深如海,人人都可诛食其肉。” “对对,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一起上啊!” “上啊,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 “……”群雄顿时激昂起来,尤其是李长青身后的那群人,他们都是昔日死在衡山之战各位豪杰的同门或亲朋,仇恨自然也要比其他人深。七世堂这边也早已有许多人红了眼睛,若不是因为我没发命令,早就冲上来了。 “各位,请听沈浪一言……”沈浪见场面激动,忽然一声长啸,声音清清楚楚,却又不刺耳地灌入每个人的耳,清朗而镇定,有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作用,“我们和快乐王之间的恩怨,自然是要解决,可也要看解决的方式,在下认为还是先听听两位李大侠的意见。” 第二百三十五章 恩怨终须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恩怨终须了 众人缓缓的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都注目望向干爹和李长青。不错,如今在场的,论资格论地位,都要当属他们两位了。 我微笑地看了沈浪一眼,开始听他长啸,还以为他要一反淡泊的常态要出头呢,原来他只是想搭个桥而已。不过,我也实在有些佩服他,他和快乐王之间的仇恨远要比在场的每位都深,私仇公仇一起压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还是能如此冷静地处理。 唉,其实他此刻心的激动应该也不下与众人吧,可他,刚才之前,却选择了先送我出来再打算重新折返回去……我突然有些鼻酸,在仇恨和我的安危之间,他还是先选择了我,沈浪…… 感觉到我含泪的盈盈注视,沈浪不由地一怔,目光立时透露着关切之意,我含笑轻轻摇头,表示我没事。傻瓜,我这是高兴啊! “裘掌门!趁人之危,并非君所为,他们虽是恶人,但却也不失为一代魔头枭雄,如果此刻我们还占着人多势众,岂不和他们也同般卑鄙了!” 干爹皱了一下眉,意味深长地望着王怜花,“何况,如果没有王少侠的易容之术,我们的先前部队也不可能混进来,如果不是王少侠拼着消耗大半功力的危险,使用****让守卫的骑士帮我们打开城门,以快乐王几乎固若金汤的防守,我们又如何能如此轻易地攻进来?” 我忍不住向漠然的王怜花望了一眼,难怪机敏过人地王怜花会这么容易就被快乐王打了出来。原来,他早就受伤了!真没想到,以前曾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今日居然会为原武林做如此大的牺牲? “李大侠说的没错,天道昭昭,正义长存,我们原武林和这两个大魔头之间的恩怨纠缠。今日迟早都会了结,不在乎再等多片刻。”李长青也缓缓地开口。这位当年衡山之战的幸存者,和我上次看到相比,明显地又消瘦了几分,但他一双保守沧桑的眼睛却依然异常地明亮,让任何人一瞧就明白,他口虽然这么说,但内心却比任何人都激动。 毕竟这一天。他一等就是八年!八年来,他比任何人都怀抱了难以体会的强烈内疚和赎罪地心理,那日,真不是一般的折磨。 “你放心吧,有我干爹和李叔叔在,他们不会动手的。你伤势不轻,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我温柔地扶着王怜花僵硬的手臂,心情复杂地柔声道。虽然快乐王和王云梦都是百死不足惜的恶人,但王怜花……唉,他总归是他们的亲生儿,纵然彼此间又再深再重的仇恨,可是毕竟是一脉血缘……若换了我,也绝不愿外人介入地。 这些恩怨情仇。如果他们自己能了,就让他们自己了吧! “不,让我站着。”王怜花没有拒绝我的搀扶,却低声而倔强地道,目光在冷冽地扫了一边面带异色的原武林人士,又凝注到那团尤自打得难分难解的人影之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位武林泰斗既然都发话了,群雄再有不甘,也只得暂时平静下来,不过。却阻止不了无数道目光都集在那个圈上。甚至,众人早已自动地分围成一个打圈。堵住了各个出口,一面和周围前来接应的快乐王手下交手,一面时刻提防着快乐王。 四周的短兵相接,已接近尾声,个别零星的拼杀声,已宛若背景音乐般飘渺遥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殿前快乐王和王云梦地身上,静静地等候着胜负的分明。 只有沈浪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不住地巡视那些殿梁石柱,别有忧虑。 看他如此模样,我不由地也担心起来。他方才力劝众人离开古城,可眼下这种情况,有谁会放弃眼前的仇人而先撤退?只是……难道,隐藏在古城千年灵魂,终于要发怒了么? 时光静静流逝,殿前殿上到处都有受凌厉剑气刀气而掉落下来的燃烧的灯笼,四周早已火光隐隐。 忽然,一声极低地闷哼从纠缠的身影传出,鲜红的嫁衣翻飞,王云梦的身终于率先倒退了出来,连退了七八步,云鬓散乱,金钗委地,娇艳绝美的脸上如雪般苍白,唇角一缕鲜血缓缓泌出。 “哈哈哈……本王早已说过,你莫要以为本王还是当年屈居你裙下的柴玉关。”人影一落定,快乐王的身影也清楚起来。 只见他的王冠早已在打斗歪到了一边,丝丝的散发飘在他脸侧,混在凌乱的长髯,在灯光地映照下,犹如狰狞地恶鬼,显示着他方才和王云梦之间的苦斗。只是,向爱整洁干净地快乐王,在这样生死交接之时,终于保不住他的英雄俊朗的形象,仿佛也暗自昭示了他最终的末路已经来临。 “是么?”王云梦显然确实比快乐王差了一筹,身影都摇摇欲坠的几乎站不住,但她口还却是十分开心的咯咯笑着,“你以为我拼死让你打一拳,却不会一点本都不捞回来么?” 她伸出纤纤素手,优雅地以指关节近乎残酷地抹去唇边的血痕,缓缓地伸平了手掌,只见她原本艳红的指甲,此刻竟已一片乌黑。 “嘻嘻,我知道这点毒对你来说,原本并不算什么?不过,你忘了我还有个好儿么?”王云梦笑的花枝招展,珠帘乱颤,“你绝不会想到,我这个好儿方才冒险给你下的,其实不仅仅是毒药,更是我手这丝绝相思的毒引。” 快乐王面色大变,立即急点肩穴。众人这才发现,他左肩上地衣服,已破了三道长长的口。 “王爷!”方心骑失声大呼,忙纵身跃到快乐王身边,同时一抖手取出一个紫色的瓷瓶,急速地倒出几颗药丸,快乐王分秒未停地立即服下。 “来不及啦!”王云梦自顾自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妩媚地轻笑道,“若是在平时。你或许可以凭借深厚的功力暂时压下毒气,再运功治疗个半个时辰就可以排除毒素,可是,难道你以为今**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么?” 她一双妙目如秋波一般在周围的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似带着无尽地娇媚诱惑,又似说不出来的圣洁动人,人群顿时有很多人情不自禁地红了脸。不敢再看她,仿佛再看一眼,心魂就都会被勾走。 这个王云梦简直就是苏妲己地化身啊! 看到王云梦身被强敌环伺,却依然平静自在的如同在自家家一般,我不由地忽然想起《封神榜》临上断头台的苏妲己,就算到了最后一刻,她依然不改狐媚的本色,千般妖娆。万种风情,几番军士欲行刑都下不了手,最后还是姜牙请出宝贝才解了她的性命。 “好好好!”快乐王怒极反笑,突然一把推开方心骑,飞身扑向王云梦,厉声道:“贱人。那你就先走在本王前面吧!” “我才舍不得先走一步呢,”王云梦咯咯笑着,不再和他正面缠绕,一味避开,笑声充满着快意,“自从八年前你不仅将我弃之如旧履,还暗下杀手,我就日夜都在等待着这一日。柴玉关,你这个忘恩负义、绝情绝义的小人,老天不长眼。让你躲了八年。今**再也休想活命,明年的今天必定就是你地祭日。你就认命吧……哦不……连你的亲生儿都不肯认你,还不知道明年的今日还有没有人为你祭奠呢!哈哈哈哈……实在是扬眉吐气啊!” 王云梦肆意的狂笑声,如震雷般在宫殿回荡,加上快乐王的怒吼连连,仿佛整座宫殿都在抖动一般,头顶尘土纷纷扑簌簌地落下,危机越临越近。 “两位李前辈,情况不妙啊!大家还是尽快撤离吧!”沈浪望着殿顶,再次认真的建议道。 干爹和李长青对视了一眼,李长青眼还有犹豫。 “谁都别想走!”快乐王突然停住了追逐王云梦的脚步,怔了一怔后,仿佛恍然醒悟一般狂笑起来,“你们既然来了,就都留下来,统统给我陪葬吧!” 话音未毕,他整个身影也消失在大殿之。 “不好!里面必定还有什么机关。” 沈浪的“不”字才出口,人已如急箭般跟了进去。王云梦一怔,也追了进去。 “你们在外面留守。”干爹也片刻不停,展动身影,身后紧跟着熊猫儿。 “放开我。”王怜花轻叱道,就要挣脱我地手。 “一起去。”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改握住王怜花的手,脚尖一点,随后掠入。 殿内一片凌乱,迷雾却已散去。 才进大殿,就见快乐王已快冲到宝座处,同时反手一掌击开急射到背后的桌椅,同时另一只手按向宝座上的一颗夜明珠。 “绝不能让他按到机关。”沈浪急喝道,足下不停,身旁的桌椅仿佛都自动般地继续射向快乐王,转眼间就已到了快乐王身边。另一道白影趁势插到快乐王和宝座间,袍袖卷飞间,又砰然地和快乐王对了一掌。 “让他按!”一个气明显不足,却同样铿锵有力地声音忽然从殿首的转角处传来。 “金大哥!于姐姐,你们也来了!”我惊喜地叫道,那个灰色的人影,不正是消失好久的金无望么?而他的身后,紧紧跟随,手上还托着一包事物的修长女,不正是于蝶么? “嗯。”金无望阴沉的面上掠过一丝微笑,向我点了点头,但随即就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尤在和沈浪、干爹纠缠的快乐王,重复道,“让他按。” 沈浪快速地看了一眼于蝶手的事物。忽然眉头立松,微笑着罢手退开。与此同时,干爹也身影飘然地退开三步,而快乐王地手指,已如离弦之箭般点在明珠之上。但他这一点,却仿佛点地不是夜明珠,而是自己穴道一般。整个人顿时凝如化石。 “金无望,王爷待你一向不薄。你竟背叛王爷!”方心骑又急又怒地跟入。 “我背叛?哈哈哈……”金无望地大笑声阴沉地如同冷笑,僵硬如土的面容底下,愤怒和仇恨喷之欲出,“自从七年前他救我一命并传我绝技,我金无望自认一向忠心耿耿,从未有生背叛之心。为了这份恩情,我宁愿将毕生都贡献与他。以余生相报。这么多年来,我一次又一次地出生入死,尽心尽力地为他收敛财富,供他挥霍,供他扩展宏图,可他柴玉关却是如何对我金无望的?” 金无望一步步走过来,目光死死地凝注着快乐王阴沉的脸,语声冰冷:“他疑我。我不改初衷,他要杀我,我自愿还命,可他不该只凭谗言,连我地解释都不听,更不该牵连到无辜人的身上。做下那等丑陋行径,他还配自认为英雄么?” 金无望没有刻意地提高声音,可在场地任何人,却都听出他那一字一句都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我悄悄地望了一眼他身后的于蝶,却见于蝶依然面无表情地木然而立,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王爷纵有百般不是,可当初不依旧饶了你性命,你怎可勾结外人反过来害王爷?”方心骑尤自怒气难平。 “我宁可他当时就杀了我!”金无望忽然被触动痛处一般厉声喝道,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脸道。“当年我为了专心练武。宁可毁了自己的容貌,让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登上武学的臻化之境,可他明知武功比金某人地性命还要重要,却故意废了我的武功,还当着我的面嘲笑我是个废人!嘲笑我是个连狗都不如的废人!” “这……”方心骑自知理亏,却还想咬牙为快乐王辩护。 “可是如今我这废人却回来了,柴玉关,你没想到最后破坏你计划的,居然偏偏是我这个废人吧!”金无望直视着快乐王,头也不回地反手掀开于蝶手上的物事,冷笑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快乐王缓缓地转头,缓缓地扫过于蝶手的炸药,眼神陡然暴射,而后突然面如枯槁地跌坐在宝座之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般,紧握住椅角的手背上,突出地青筋急抖。 “拍拍拍!” 大殿之上忽然响起了清脆的击掌声,却是王云梦在一旁拼命的兴灾惹祸,连口泌出更多的鲜血也不自知,“多么精彩的一幕啊!柴玉关啊柴玉关,这众叛亲离的滋味很不错吧!” 快乐王宛若丝毫未听到她讽刺一般,目光茫然地逐一扫过身遭地人群:当年的结发之妻、面带担忧的方心骑、微笑含着怜悯的沈浪、倔强而冷漠的王怜花、站姿随意却显警备的熊猫儿、神色淡定的干爹、余怒未消的金无望,以及迟一步才进来的李长青,最后才将目光落到了心正自感慨万千的我脸上,碧绿色地光芒不住地闪动着,仿佛饱含了极其复杂地感情。 这应该就是枭雄末日时的神态了吧? 我叹息着正视着他,心澄澈地如同水晶一般,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其实凭快乐王的才能,如果当初肯走正道,其实如今他的声望绝对不会比别人低的,只可惜他这一生都不曾走过什么正路。 快乐王凝视了我两秒,竟突然异乎柔和地微笑了一下。 我不由一怔,快乐王已猛然挺直了脊背,站了起来,锐利陡然变得极其锐利,似两柄出鞘的宝剑,锋芒尽显,周身又复充满无尽的霸气,竟比我第一次在快活林见到他的样还要威严三分,再加上宝座的衬托,还真有份如君临天下的霸道气势。 “来吧!有谁想找本王报仇的,尽管上来,本王若害怕地眨眨眼,就不姓柴。”快乐王动作从容的整了整衣冠,又状若无人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才放声狂笑道。此刻在他眼前几乎已汇聚了天下最强的对手,他却仿佛全当作了一些不足为惧的无名小辈。 这样的鄙视虽然令人心很不快,却也同时不禁让人升起一丝敬佩,让人觉得,这,才不愧是一代枭雄快乐王! “我早已经说过,你的对手只能是我。”娇笑却又透着冷到骨里的冰冻的声音从王云梦的方向传来。只是一忽儿没注意王云梦,再看时,她洁白如玉的面庞上已重新恢复洁净,再不见一丝血丝,散乱的云鬓也已被她巧手挽起,焕然如新。 “我们?”快乐王奇异地笑了,威严的目光几乎只用边角般随意地扫了眼王云梦。 “柴玉关!”瞧见快乐王如此赤luo裸的蔑视,王云梦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一片娇媚桃花顿凝如腊月寒霜。她提起手掌一步步地走向快乐王,目光冷彻刺骨,“这一次,我们不死不休!” “好,不死不休就不死不休!”快乐王突然双掌急挥,掌风隐隐,如带万钧之力一般,但他却不是攻向王云梦,也不是攻向任何人,而是竟然一左一右地击了两根粗大的石柱。 “轰轰……”殿顶顿时一阵轰然,石柱也陡然地抖动起来,无数地尘土似密雨般洒落,一些并排故在殿顶的灯笼也纷纷掉落了下来,有的落在翻到的桌椅之,有些却滚到了帷幕之下,火舌从灯笼卷出,碰到了干燥的布帛,立刻燃烧了起来。 …………^^^^^^^分割线^^^^^^^…………… ps:浮尘又要啰唆了,呵呵……新书还有两章就要完结了,接下来浮尘会全力地码新书以及老书的番外,希望所有的vip读者都能来支持浮尘的新书《决红尘》,书号:160279,并在十二月的pk当,为浮尘投出您宝贵的pk票,一张也好,三张更好……呵呵……十分感谢! 新书衔接: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生死我同行 第二百三十章生死我同行 “走!”我才下意识地伸手遮挡灰尘,沈浪和熊猫儿已一人一边反架住我和王怜花,往殿门急退。 “我不走!”王怜花一时意料不及,第一个反应就是强烈的挣扎,但是沈浪却早已料到似的,脚步未停,手指早已点了过去,王怜花的身顿时僵住。 由于动作突然,沈浪和熊猫儿俩人并未反转我和王怜花,因此我们的身虽往后退,但脸却依然面对着殿内,仍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殿内的情况。 沈浪的动作和殿顶越发明显的危机顿时惊醒了所有的人,几乎在我们开始后退的同时,干爹已一把抓住金无望和于蝶,远远地投掷了出去,同时又回手带上了还在犹豫的李长青,一气呵成地退开了数丈。 由于大殿之内因为要办婚礼而处处张灯结彩,几乎处处都有易燃之物,因此火势蔓延的极快,瞬间就烧起了两片大帷幕,燃起了熊熊的火光。而快乐王却丝毫都没有停手之意,瞧见大火,反而越发狂笑再度连拍向第三根第四根石柱,疯狂摧毁着眼前的一切。 我骇然地看着狂乱的快乐王,他疯了么? 还有,那王云梦莫非也神智不正常了?快乐王明显是在自毁,她竟然除了偶尔闪身躲开掉下来的灯笼和石头,始终都几乎动也不动地站着原地,而且还笑盈盈地看着快乐王,火光。尘幕里,她的笑开心而愉悦,甚至还带着残酷地满足,仿佛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结果。 “放下我!他**的,老说放下我!”王云梦极不寻常的笑容,强烈地震撼了王怜花,他身虽然被沈浪点住而动弹不得。但一双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一动一静的两条人影,失控的大喊大叫。第一次口出粗话,再也不顾任何翩翩佳公的风度。 沈浪自然不会放手,我顺着王怜花地目光望去,却见火光之,王云梦忽然侧头向我们望来,目光异常温柔地凝望着狂乱的王怜花,诱人地朱唇轻轻地弯起。露出一个我在她脸上见过的最美最自然的微笑。微笑,她的唇动了几下,似乎在说什么? 我学着她的口型重复了一边,却发现自己口吐出的是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王云梦在对王怜花说对不起? 我突然怔住了! “咚……轰……”震动的殿堂,终于有一根石柱率先倒了下来,正好砸在另一边地石柱上。 眼前的一切,仿佛忽然成了慢镜头,我的焦距全被那一片流动的鲜红所吸引了过去。就在石柱倒下来的那一刻。那片鲜红终于飞身跃起,扑向另一道紫色的身影,带着义无反顾般的决心,翩然的,仿佛是一只火红地蝴蝶…… “不……”王怜花陡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吼叫,那嘶吼声响震在我们耳际。也回荡在千年古城,绝望的、绵长的仿佛要把肺里最后一丝空气都要挤出来,把这一生的不甘和恩怨都付诸于这声嘶吼之…… 嘶声,我们已退到了殿门口。殿内柱坍塌的更多更急,火光也越燃越猛,飞扬地尘土混合着火光,完全遮住我们的视野,让我再也瞧不见殿首处的一丝痕迹,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时辰前还金碧辉煌的大殿,顷刻间就成了尘土和火舌侵占的残墟。烟尘一直蔓延到外面。外面早已有人大声呼喝着要所有人立刻屏吸撤退。 “快乐王已经绝无活路了。这里马上就会崩塌,大家速速离开吧!”沈浪一出殿就立刻大声喝道。 “沈少侠说的没错。快撤!”李长青也急忙附和道。 群雄顿时轰然地往来处奔去,我们七世堂的人立即过来护住了我。 “照顾好七七,我马上回来。”沈浪一退到安全地带,脚尖轻点,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大殿掠了回去。 见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回头,我错愕的止步,下意识地就要伸手阻止,却哪里还抓的到他的衣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浪如闪电似地一头冲进弥漫地尘土之,骇呼了一声:“沈浪……” “放心……”沈浪的声音隐隐地从里头传来,尾声被又一声巨响淹没。 放心?放心!你明明该知道此刻地大殿之内是何等的危险,你却什么也不说清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冲进去,几同送死,你叫我怎么能放心? 我又气又急,又是担心,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要跟进去。 “七七,你不能进去,里面太危险了!”干爹及时地拉住了我,其它人立刻跑到我的前面,一起拦住。 “可是,沈浪还在里面……”我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沈浪他不是个莽撞的人,你要相信他进去一定有他的原因,也要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出来的。”熊猫儿也忙劝道。 “原因?什么原因能让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还这么决断地丢下了我…… 我急的几乎神无主,忽然,脑闪过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测,难道…… “七七,你怎么啦?”干爹和熊猫儿见我陡然地僵住,面色发白,吓了一跳,忙摇了摇我的肩膀。 “我知道他做什么去了……我知道……”我喃喃地道,浑身发冷,难道……难道我竟从未真正了解沈浪心最深的渴望?难道他最大的心愿竟然是亲手杀死快乐王吗?我和他一向是心灵相通的,我之所以想到这个可怕的念头,是不是就代表沈浪地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 “不!”我绝望的大叫了一声。老天爷,我宁可我和他从此再无一丝心灵相惜,也不要让我所想的变成现实。 百足之虫,死而后僵,就算快乐王已毒,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呀!看他击倒那些石柱的力量就知道……如果宫殿完全坍塌,那……我猛地一颤……不行。我也要进去…… “七七,你要做什么?你冷静点!”也不知道是拽住了我的手臂。还谁在我耳边大吼,我却已是浑然不觉了,我地心,仿佛全被一种嫉妒的恐惧所占据,不,我不要失去沈浪,我不要……我要进去救他。对,我要进去救他。 “沈浪!”我陡然失控地大喊,只觉眼前一片迷乱,用力甩开那只束缚我的手就要往前冲。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傻瓜,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难道你竟忍心扔下我,去和快乐王同归于尽么?你怎么能这么傻。不,我绝对不能让你这么做! “七七,你冷静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暴喝。 “让开!”我看也不看就一掌劈了过去,满脑都是巨大的石柱砸在沈浪身上的可怕幻想,满眼都是殿无尽的灰尘、掉落的石块和熊熊地烈火,沈浪……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七七……你怎么啦?你冷静点!沈浪他不会有事的?”来人轻而易举地避开。扣向我的手腕。 “不,你让开!” 我几乎是本能地使出了所有学过的绝学,眼睛直直地瞪着烟尘笼罩的灰红色内殿,几乎把平生的所学都用了出来……谁都不能阻止我,谁都不能阻止我去找沈浪,沈浪……难道我一直都错看了你,难道仇恨才是你心最重要的东西么?难道到了最后一刻,你反而要丢下我选择报仇吗? “七七……你疯了吗?连你干爹都打?”一双手毫不留情地扣住我的手。 不管,不管,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顾不得了! 左手被制。我就用右手,右手被制。我就用脚,直到我地四肢都不再听我使唤,直到我最后只能用一双眼睛去寻找我的爱人,视线犹不肯离开殿门一步。 泪,早已满了眼眶,满了脸……沈浪,前世二十几年,今生十几年,我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寻到了和我相惜相知的理想心灵伴侣,我怎么能就这样失去你? 沈浪,你怎么能如此忍心?我恨你……我恨你…… “七七,你清醒一点,你的理智都到哪里去了?你的冷静都到哪里去了?沈浪绝对不是进去送死地,你听到没有?”一个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暴怒地吼道。 我充耳不闻,我的耳,只听到了大殿内不住传来的倒塌声和重物落地声,我的眼里,只有那不住弥漫的尘雾和炙热的火舌,我好恨啊,那些尘土为什么要模糊我的视线,让我一点都瞧不清内里的情况,让我看不到他的一丝影…… 沈浪……我几乎崩溃了……只知道拼命地挣扎,挣扎……然后,突然怔住…… “咳咳……”浓浓地灰尘、朦胧地视野里,忽然传出了一道异乎耳熟的咳嗽声,紧接着快速地冲出两条人影……不,其实应该是一个人夹着另一个人。我胡乱地不知所念地想着,一边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人影,一边仿佛陷入了自我意识般迷乱的不住自我否定,眼里明明清清楚楚地映着影像,却仿佛这映像只是单纯的停在眼里,而未反射到脑。 “七七……你怎么啦?”这个充满惊骇的声音好熟啊!这个站在我面前的人,似乎也好熟……尤其是他的微笑……熟悉的仿佛在我还未降临这个人世之前,就已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 “还问人家怎么了?你莫名其妙地突然冲了进去,也不说一下,七七都快气疯了,要不是我们拦着,她早就跟你进去了,平时你这家伙不是挺聪明挺冷静的吗?今天突然耍什么疯?”这个声音也好熟悉,好像我那可爱的熊猫儿大哥在不平的咆哮。 “我……七七……七七……我是沈浪,你醒醒。醒醒……看看我,看看我,我是沈浪啊!”一双温暖地手立刻紧紧地握住了我。 “沈浪?”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可置信般地含着泪看着那张布满灰印、头发也烧焦了一些,却还在微笑的面庞,心突然一片模糊,我现在是在梦里吗?还是幻觉?还是沈浪真的出来了?平安地出来了?我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微笑。痴痴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梦呓一般地小声问道:“沈浪。是你么?” “是我是我!对不起七七,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那张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那担忧,我仿佛很早之前曾在哪里见过,异乎地安慰人心…… 沈浪,真的是沈浪……他还活着。而且正在担心我…… 我微微一笑,然后忽然地坠入了黑暗之。 …… “七七若有事,你以后休想再见她一面!”隐约地起伏,似有个清朗的声音余怒未消的道。 “是,晚辈知错了,晚辈愿意发誓,此生绝不会再害七七为我担。”这个坚定的声音仿佛就从我的头顶上传来,不是。应该好像是隔着什么似的,就响在我的耳边,而且,语声里好像还伴随着什么怪音,规律地一起起伏。 咚咚咚……咚……咚咚咚……这声音好怪啊,可是。却奇异地让我感觉非常地安心。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嗯,似乎还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就像…… 我忍不住想睁开眼去寻找那股味道的根源。 “七七……你醒了!”一个声音惊喜地道,同时我的身躯被突然地围紧,紧的好像一不小心我就会掉下去似的。 “宝贝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又一个声音加入了进来。 我慢慢地调整焦距,先看到了干爹又是担忧又是喜悦的表情。 “干爹。” “哎哎哎……”干爹欢喜的连应了三声,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清醒了清醒了。我还真怕你刺激过度,真地连干爹都不认识了呢!” “这都要怪沈浪。要不是他说也不说一声地回去救那个死忠的方心骑,七七也不会担心的一时急火攻心,还迷了神智,连我们都打,这笔帐,可无论如何都要算在沈浪的头上。”一双大掌猛地拍下来,重重地落了下来,虽然没有拍到我,但我却也被牵连地震动了一下。 “确实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七七担心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歉意地道,尽在咫尺。 我缓缓地转移视线,望进一双温柔之极的眼。 “都是我不好!”沈浪又重复了一边,拉起我地手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随便说一句我不好难道就……哎,前辈你干什么?” “闭上你的熊猫儿嘴,到外面喝酒去。” “啊?有酒喝?那敢情好!快走快走……” “对不起!”沈浪叹息着,嘴唇又像亲珍宝一样亲了亲我的手,有些粗糙。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低低地笑道,舒展开手指,轻轻地抚过他干涩的唇。 老天听见我的祈求了,它没有让事情变得我那可怕的猜测一样,沈浪不是为报仇而进去的,他是为救方心骑而进去的。那方心骑虽然是快乐王的人,可是他同时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忠诚的骑士,沈浪因为敬佩他而救他,也是情理之。只是当时我关心则乱,反而一点都没考虑到这种可能,害自己白白地担了场心。 “怎么会?我早已对自己发过誓,要一生一世都陪在你地身边保护着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沈浪地眉还皱着,眼里还有忧虑,“我当时只想趁着火势还没扩到最危险之前,先去把方心骑带出来,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七七……” “嘘……”我温柔地掩住他地口,然后一点一点地靠近他,取代了手,一点一点地摩挲着他,慢慢地吮吸着,试探着,舌尖微微伸出,扫过他干干的唇,滋润着他的唇……我想用更深、更清楚的方式,来感受他的存在,感受他就在我的身边,感受他对我深情…… “七七……”沈浪先是动容的回应着,而后……终于忍不住从喉咙滚出了一声低低的呼唤,反客为主地压了下来,以席卷一切的姿态将我的唇舌都纳入他的世界里,辗转,牵引,纠缠……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狂热地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吞噬下去。 “嗯……”一股火苗腾的从小腹升起,直冲向我的脑门,我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喘息声,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勒住他的背,重重地压向自己,下意识地磨蹭着…… “哦……”唇舌相交的地方传出了一声陌生的呻吟,有一只手几乎立时地从腰部滑进两人紧贴的所在,失控般地往上移动,有一些急切却还带着极度的温柔,罩住了我的一方柔软。 “啊……”这样陌生而有似乎极其熟悉的触感,顿令我浑身剧震,我的身仿佛瞬间就从沉睡苏醒一般,灼热的燃烧了起来,我的手忍不住地也开始在他的背上游移,迷乱地遵循着体内的渴望,想要更多……更多…… “七七……七七……”怀抱忽然被强行的拉开,耳旁是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 “嗯?沈浪……”我迷离地仰首看着他,想要继续挨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停止这样的蚀人心骨的甜蜜和幸福,却无意发现他的脸早已一片通红,眼也起了几缕红血丝,仿佛在极力地克制着什么。 “我们……不能在这里……”沈浪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喘息着双手微微用力地抵制着我的身体,“七七……别再诱惑我……我不是圣人……”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脸上如火烧一般,心里却似掉进了甜而不腻的蜜罐里头,忍不住开心的想大笑,“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沈浪有些狼狈地道,想躲开我的视线却又舍不得,只好狠狠地勒进了我的腰,却又谨慎地拉开了上半部的距离。 “我笑你啊,有贼心没贼胆!”我忽然大胆地取笑道,眼珠儿一转,猛地拉下他的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沈浪吃痛,低呼了一声,目光里却都是温柔的笑意和满足。 我再扑上去,又咬了一口,不过,这一次,却是轻轻地咬……呵呵,这样的亲昵,我好喜欢,好喜欢! 从此以后,我终于可以好好地、全心全意地爱他了! 而他,终于也可以卸掉所有的包袱,全心全意地和我在一起了! 呵呵,天下,还有什么能比这个能令人幸福的呢? ……………………………………甜蜜的分割线…………………… ps:本章正五千五百字哦,呵呵,还有一章大结局明天发完……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衷心的希望大家也能像支持七七一样支持浮尘的新书《决红尘》,并为浮尘后日的pk竞赛加油鼓劲!谢谢大家! 新书衔接: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大结局 第三百三十七章大结局 楼兰古城的大火燃烧了许久许久才停息。 也许,这历经千年的古城,也疲了,也累了吧,所以,它不愿再留给世俗任何的痕迹,要烧、要毁,就要绝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在几百年或者几千年以后,再也不会再出现这相同的一幕,不会再有野心勃勃的人来打扰它渴望永恒沉眠的灵魂。 诞自古城的浓浓烟雾,无处可去,汇聚成源源不绝似的一团,不住地从地下通道冒出来,以一种冲破世俗的障碍之姿,终于升腾上茫茫沙漠的上空。 所有的武林群豪都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古城的周边安营扎寨,耐心的、静静的等待着大火的熄灭,从白日等到了黑夜,又从黑夜等到了黎明,一直都紧紧地守着唯一的出口。他们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除去快乐王和救我,如今我已平安地在他们身边,剩下的,自然是要完全确认快乐王的生死了。 第二日的午,沙漠上出奇的安静,竟连一丝风都没有,阳光灼热的几乎将人烫出伤来。 可即便如此,所有的人都还是不肯躲进村落的民舍之,而是一个个都仰着头,望着那些浓烟直直的升上天际,最后缓缓地分散开来,淡化……淡化……最终仿佛都融入纯净的没有一朵白云的蓝天之,又如被风吹过一般,再也没有一丝的痕迹。 烟消云散! 我从未像此刻般这样深刻地体会过这个成语地远之境。 爱和恨、仇和怨、痴情和绝情、甜蜜和痛苦。所有存在过的鲜活的传奇的故事,如今,都随着一句“情缠死方休”和两具纠缠的枯骨而默然地终结了。 从此,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一代曾令人闻之变色的枭雄人物——快乐王,也没有了风华绝代的第一美人——云梦仙。关于他们所共同制造出地所有的悲剧和危机,都将被时间以自己地方式慢慢收场、淡化……只余下了一双流着和他们相同血液的血脉。 当古城上方那一大片的土地猛然坍塌。当从坍塌的地城喷涌而出的千年尘土,如蘑菇云一样几乎吞噬了先前的浓烟之时。王怜花终究还是崩溃地伏倒在地,将头深埋在这片灼热的土地之上,身剧烈地颤抖着,却始终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我本想上前安慰,沈浪却扯了扯我的手,在这样的时候,还是让骄傲的王怜花保持最后一丝骄傲和自尊吧!也许原著里的王怜花觉得只有用他人生最嚎啕的一场大哭。才能祭奠他的父母和他那不幸的一生,而这里地王怜花,却只愿把一切都埋在无声之。 我和沈浪并着肩,默默的看着他那夹在一片欢腾之、却又仿佛独立与尘世之外,那显得无比寂寞和孤独的背影。能出来的人都出来了,不能出来了,将从此永远的和古城同眠,再也和人世无关。不管他们是不是后悔做了如此一切,发生的终究都难以扭转,以后地,也再与他们无关。 极端的兴奋和狂喜渐渐平复下来后,大部分的人都注意到了始终伏在灼热沙漠上的王怜花,但。没有人对他抱有一丝的鄙夷,更无任何人再指责他是魔头的儿,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他的身份,只记得,他姓王,名怜花,洛阳人士,是一代惊才绝艳的佳公! 至少——表面上如此! 至于快乐王的另一条血脉——白飞飞,当沈浪他们抱着昏迷地我打算离开古城地时候,就发现她不见了。箱是打开的。连带不见地。是沈浪临时扯下的一块盖在她身上的绢纱。后来我们也曾询问当时留在殿外的那些人,我们在大殿之内时外面还发生了什么?可却竟无一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箱里出来。又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直到我们回到原,我们也没再见过她,白飞飞仿佛在那一日的古城湮灭后,就彻底地从人间消失了。 于是,有人纷纷猜测她已经死了,关外很多受过幽灵宫欺负的人纷纷拍手称庆,说这下没有女鬼的威胁,总算可以好好地过日了。可是,每年,关外总还有几个负心的男人,会莫名其妙的死亡,只是,他们的心再也没有被凭空的挖去。 —— —— —— 三年后,杭城,秋。 从八月初十开始,朱府的门口就挂出了喜庆的彩球彩灯,一直延续到杭州城的每条大街小巷,甚至,连城门头都焕然了一新,以备迎接五湖四海的宾客,整个杭州城都笼罩在百年难得一遇的庆典之,更不论是朱府。 “七姐,七姐……你好了没有?七姐夫都在外面等了老半天了。”一个火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哎……八少爷,小姐还没装扮好,你不能进去……”门口的丫鬟拦之不及,只好无奈地追了进来。 可老八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像泥鳅一样躲过众人的阻拦,直扑到内房来,刚好见到我穿上了红色的礼服,戴上了凤冠,不由地发出“哇”的一大声惊叹,瞪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不住啧啧啧地在我身边打转,上上下下的瞧着。 他那极度夸张好笑的样引得我不由地扑哧一笑,忍不住伸出一个手指点了点他越发俊气的额头,笑道:“小鬼头!哇什么哇?” “哇,七姐,你今天真是太漂亮,太迷死人了!不如我们来打赌,等会七姐夫要是看见了七姐你这个样。一定会大大的发呆,你信不信?”老八笑嘻嘻地道。 “好啊,好啊,我也来押注,我们押八少爷地,准赢!”鹦歌正给我整理着身后长长的裙摆,一听这个。立刻兴奋地道。 “算我一个。”连一向不闹的墨兰也抿嘴笑道,“我们的小姐。本来就是天下无双的,今日穿上这身衣服,绝对更加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了,沈姑爷等会要是瞧了,不失魂落魄那才怪呢!” “我也要押注,我也要押注……”房的其他丫鬟婆顿时也七嘴八舌地跟了上来,一个个兴奋地仿佛马上就能赚到几个大元宝似地。 “哈哈。都来都来,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赢!”老八眉开眼笑的一个个指点着参赌地人员,好像银都已经到手了似的。 “你们慢慢玩,我可不奉陪!”我一边抿嘴笑着,一边凉凉的泼了一盆冷水下去,知弟莫如姐,我岂会看不出朱八这个小财迷的鬼主意。 说起来倒也奇怪,我们兄弟姐妹八个。多少都继承了一点老爹的经商才能,唯独这个对什么都表现的十分天资聪慧的老八,竟然对经商窍全通——就一窍不通,每每都只能问我和其他哥哥姐姐们伸手要银。偏偏这家伙特爱行侠仗义,又跟熊猫儿学了一身地臭毛病,手里不管有多少银。从来搁不过夜,花钱那简直叫一个如滔滔江水,流着不绝啊!老爹发现后,当然死也不肯再给他多余的零用钱,无奈之下,他只能想办法从我们身上抠了,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还利用我的婚礼来聚众赌博,好你个小鬼头! “七姐,不准再叫我小鬼头啦!人家都已经十一岁了!”看到我的眼神。已长大一米五的老八忙恼怒地提醒道。 “十一岁了不起啊?你又没成年!”我一个栗就敲过去。 “七姐。你又敲我!小心我告诉七姐夫去,跟他说干脆别娶你算了。这些年,你真是越来越像母老虎了!”老八愤慨之极的道。 “去啊,你去说呀,我还不想嫁呢!” 我然地照着镜,哼,说起这事就来气,原本我是打定主意要到法定结婚年龄(呃,这个……这个法定结婚年龄当然是参照我前世的啦)再成亲地,毕竟人生这么长,青春又只有一次,这么早就结婚生小孩,好像确实太早了些,哦? “啊?别别别……”见我骨碌碌地转着眼珠,仿佛下一秒就要扯下头上的珠冠说不嫁,老八慌忙讨好地粘了过来,谄媚地道,“好七姐,好七姐,你可千万别改主意,你瞧七姐夫从三年前开始等你,一直等到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你点头答应成亲,多辛苦呀!” “这倒怪了,三年前,是谁哭着喊着和大家一起,拼命游说我不要我嫁人来着?” “这个……”老八有点尴尬地挠头,随即理直气壮地道,“那是因为以前沈大哥曾让七姐你伤心啊!所以不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怎么行呢?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惩罚也早惩罚够了,而且谁都知道沈大哥……哦,不,是七姐夫……又聪明又能干,又温柔又体贴,肯定是个好丈夫啦,所以七姐,你可不能临时反悔哦!” “姐姐,我支持临时反悔!嫁人一点都不好玩,你瞧我现在,每天都被这小鬼烦死了,一点都没自由!”我才被老八逗得扑哧一笑,已在镜看到又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直闯进来,哦不对,是两个。 我笑着转过身,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漂漂姨,抱抱……” “小熊猫!想姨了没有?”我立刻喜笑颜开地接住这团圆球一样的小宝贝,狠狠地就往他那嫩嫩地小脸上亲去,小熊猫咯咯直笑的同样回亲我的脸,小手还十分不安分的摸摸我头上这个,又摸摸我头上那个,对我的新打扮显得极其好奇。 “别呀小姐,胭脂会掉的……还有头发……”鹦歌墨兰们阻之不及的惨呼道,“完了,这下更赶不上时辰了,我们会被老爷骂死的!” “急什么?沈大哥敢有一丝不耐烦。我们姐姐就不嫁他,让他再等三年。”小笑嘻嘻地道,忽然想到什么似地,眼睛一亮,“要不,姐姐,你干脆不要成亲了吧。这小鬼反正也断奶了,正好丢给那只笨猫去。我们姐妹两个,再去浪迹江湖好不好?” “不好!”我还未接话,熊猫儿已瞪着眼睛大步走了进来,大掌一伸,一手抓过小熊猫,一手把小夹在腋下,嘿嘿一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沈浪也要成亲,怎能不让他尝尝天天被老婆唠叨,被小鬼放水的滋味,哈哈哈,这戏我是看定了,你休想怂恿我地妹逃跑!” “呜呜……漂漂姨……” “哇哇……死猫臭猫贼猫,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可真要离家出走了啊!” “巴不得,不过记得千万要把小鬼带走!免得他和我抢酒喝……” “你休想。要不是你,儿能蹦出来吗?儿跟你姓,又和你长地一摸一样,凭什么让我带走,要带也你带,我要去闯荡江湖啦!臭猫。放开我,你这只死臭猫……你再抓我,晚上不洗澡就不准上床……”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绣楼下,房间地地毯上早已笑倒一片。 当初熊猫儿和我们一起回到原,刚进玉门关,就被等的心急撩火、担忧地死去活来的小一把扯到一边,上上下下地检查他的身体,又哭又笑的抱着熊猫儿晃个不停,结果……那个……那个当场就把熊猫儿的一身“火气”给晃上来了,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冲动的熊猫儿当场就抱起小。一溜烟的不知跑到哪里去“惩罚”了,惹的众人大笑不已。 等到我们回到杭州时。小地肚里已经多了块肉了,于是,后悔不已的小只好哭哭啼啼地上了花轿,被迫提前结束她浪迹江湖、游遍天下的人生大计,这点一直是她的怨念,小夫妻每每吵架就会提到,并拿要出去闯荡江湖作威胁,哈哈哈…… “宝贝女儿啊!你好了没有啊?宾客们早都到齐了,就等着你们拜天地呢!”老爹扯大了嗓门在下面叫。 “好啦好啦,快好啦!”意识到还没给我妆扮妥当,鹦歌慌忙抹着眼泪跑出去回道,墨兰则忙忍住笑指挥众人又围着我忙开了,头发要重新梳、胭脂要重新抹…… 也许,其实成亲也不错呢! 凝视着镜的自己,任由墨兰她们小心的摆弄着,想起小熊猫胖乎乎的身……也许,我低眉一笑,毕竟,沈浪已等了我三年了!想起这三年来,那一次次每每喷涌而出时却又被强行遏制的漏*点,和沈浪地明显克制的喘息声……我的脸,忍不住悄悄的红了…… 小沈浪,小七七……听起来好像很有诱惑力啊!不知道我们将来的孩会像谁更多些呢? …… …… …… “吉时已到,有请新人上堂!”高高的唱诺,我缓缓地迎上了等待在门口地沈浪…… “新人第一拜,一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姻缘……” “新人第二拜,二拜高堂恩泽深,爹娘师恩要谨记……” “新人第三拜,三拜亲朋多祝福,五湖四海齐相聚……” “新人互相对拜,但愿夫妻结同心,白头偕老永不离……” …… “礼成……新郎新娘进洞房咯……” “进洞房咯,进洞房哦,哈哈哈哈,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猛然爆出的满堂喝彩几乎吓了我一大跳,盖头下的我忍不住暗暗抖了一下,方才还羞红了的脸顿时一片煞白,惨了,我怎么就忘记这些人可一个个都是挺会记仇的主呢!以前每次婚礼我都玩的最不亦乐乎……天哪……莫非我的现世报终于要来临了……救命啊! “沈浪……”我颤声着对着走在前面的沈浪,传音入密道,“我们惨了,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今天晚上只怕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怎么办啊。你快想个办法吧!我不要被他们整啊!” “只怕是没法了……”沈浪怔了一怔,似乎在闷笑,“谁让你当初玩的那么凶地!” “喂,沈浪,他们整我也是整你哎,你不要以为你没整他们,他们就会放过你!”我气结道。眼珠一转,“要不。我们干脆逃婚吧!反正亲也成过了,我才不要一个晚上都被他们收拾呢!” “我倒是很想来着,可你看看周围,你以为我们能逃得了么?”沈浪地声音里有着好笑的无奈。 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大!不仅不大,而且几乎绝无可能! 我偷偷地透过轻纱看了一眼满堂地亲人和至交,再想想外面院落里不知里里外外挤了多少重的武林群雄和宾客,不由地泄气的垂头。 且不说那些以前被我很整过的小夫妻们早已摩拳擦掌地准备报复。就连我自己地哥哥姐姐弟弟,还有那为老不尊的老爹干爹,也全是满脸地兴奋,而且,沈浪的太师父们,居然也都露出了兴灾惹祸的看戏表情哎!何况,还有一个人,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我有些害怕地望了一眼婚礼开始前才带着重礼赶到的王怜花。一年不见的他似乎变得越发的俊邪迷人了,那双桃花眼不过随意地一瞟,就几乎引得所有单身的少女们……哦,不,还包括那些已婚地**们,是绝对的垂涎三尺啊!几乎抢尽了沈浪的风头。只是此刻这个正被重点垂涎的对象。那副俊脸上所挂着的邪邪的表情,分明地在清楚地告诉我和沈浪,你们两个,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让你们成亲,我的狠招还在后头呢! 天哪……为什么我感觉今天来的这些宾客都不是来祝福婚礼地,而是一群来寻找食物的饿狼,我和沈浪,就是饿狼间那两只可怜的小绵羊。等待着被他们拆分入肚…… “沈浪……我不管啦!你一定要想办法!”我无声地哀嚎着…… …… …… “梆梆梆……”四更已过了,红红的龙凤花烛映照着喜气洋洋的洞房,也映照着垂着床帐的喜床。窗外是。是高高西悬地秋满月。 “沈浪,你到底行不行啊?”我不耐的扭动着。热气一阵阵地冒上来,唤醒了身体最原始的渴望。 “我再试试看!”沈浪满身大汗的道。 “快点啦!你都折腾了半个时辰了。”我呻吟着,忍不住咬住他的肩头。 “我知道,你别乱动!”沈浪咬着牙道,呼吸喷在我的耳朵旁,灼热的就像沙漠上的太阳。 “我忍不住嘛!”好热啊!这该死的王怜花! “快了,快了……你再忍一忍!”厚厚的棉被下,沈浪继续努力动作着,汗水滴落在我地颈窝里,身上都是黏哒哒地,好难受。 “好,我忍……”我咬着他的肩膀,努力地放松,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我该怎么放松嘛? …… “好了!”沈浪狂喜地道,终于抽出了一只手,然后身体奇异地扭动了一下,终于整个人都从我身上滑了下去。 “快帮我解开。”身上少了那份沉重的体重,和那道难言的折磨,我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马上就好。”沈浪从被的那头冒了出来,三两下就解开四角都被绑在床柱上、以免被我们踢开的大红被,一把掀到边上,俯上来帮我解开剩余的绳。 “这个死王怜花,有本事他不要成亲,否则这笔帐,我非的讨回来不可。”我气急败坏一边骂,一便努力让自己从一圈圈红绳拔了出来,困的这么紧这么密,还把我们……呸呸……这种鬼主意居然也想的出来,以后一定要找他算帐。 “先喝口茶吧!”沈浪也是满身大汗,将我抱出绳圈后,赤着上身走到桌边倒茶。 “呼……”我接过花茶,毫不淑女地一口灌了下去,“我还要。” “刚刚出了这么多汗,还是少喝点,等汗凉了再喝。”沈浪接过空杯,就着我的杯重新满上。也喝了一杯,才笑着转回来,可一转头就怔住了。 “怎么啦?”我正忙着用手帕拭着额头上和脖上地汗,却见沈浪正目光深邃如海地望着我,不由地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 “啊……”我忙慌乱的缩起了手脚,蜷起了身,满脸嫣红。不敢抬头看他,心里头甜甜的。却不知是羞多些,还是喜更多些。 为了整我们,王怜花在将我们合绑在一起前,特地给我们都换了极其轻薄的睡衣,尤其是我身上的,简直就是一层薄薄的透明轻纱而已,再经过我们长时间地挣扎和尝试解开绳。这睡衣早已湿的什么也无法遮挡了! 而且,而且……沈浪他……他没穿上衣啦!其实……其实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赤着上身了,只是今日这个日实在太特别、太暧昧,太让人脸红心跳!太让人想接近又想躲开…… “我听见了听见了,他们好像在喝茶……哈……绳解开啦!绳解开啦!”我正自羞窘地不知所措,窗外忽然发出一阵欢呼声,吓的我忙一把扯过床帐,才发现此举根本就是多余的。那些声音根本都是从阁楼下传来的。 “哈哈哈,正好半个时辰哎,我赢啦,我赢啦!我就说我的七姐夫是最厉害的,给钱给钱!你们统统都给钱!” “哈哈哈,王怜花啊王怜花。看来你还是略逊沈浪一筹啊!” “没想到我苦心发明的鸳鸯缠绵无敌结,竟这么快就被沈浪你给解开了,看来这也是天意,我王怜花这回总算是愿赌服输了!”一声清朗豪爽地笑声盖过了所有的喧闹,回荡在夜空之,“沈浪,七七,祝你们鸾凤和鸣、白头到老,一生幸福!今后山高水远,有缘再见吧!” “唉。王怜花。你别走啊!你还没陪我喝足三百杯呢!” “大猫儿,来日我自会来丐帮找你和小猫儿喝酒的。就此告辞了!还有,你们这帮家伙,也早点散了吧!要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真误了人家的好事。”声音遥遥地远去,“对了,沈浪,可别忘好好洗个**的鸳鸯浴啊,哈哈哈哈……” “这个王怜花,真是没正经!”我忍不住羞涩的啐道,目光却落向隔壁的沐浴间,想到等会即将发生的事,心不由砰砰砰地急跳了起来。 “七七!”沈浪低低地沙哑地道,灼热的目光片刻未曾稍离我的脸和身,一步步地走近,一步步地带起我才刚刚平息一点的渴望。 “嗯……”我红着面颊柔声地应道,低垂的目光看着一只大掌慢慢的伸过来,温柔地托起我地脸。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沈浪微笑着,叹息着,凝视着……手指轻抚过我微咬下唇的牙齿,声音和眼里,都是我熟悉的深情。 眼盈润着满满的甜蜜和幸福,我痴痴的望着他一点点地靠拢,直到从他越发幽深的瞳孔瞧见自己嫣红的脸,直到唇上传来翩然若蝶的试探,直到我蜷缩的身被温柔而有力的抱起,直到我地肌肤……隔着薄纱紧紧地贴合在他结实地身躯之上……如此浑然天成的契合,就如同我们地灵魂。 …… 窗外,庭院里的翠竹在轻摇,嬉笑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 身后,红烛忽然轻爆了一下,仿佛也开心的笑了! 十五的圆月,清辉如日,亮亮的,透过飘扬的轻纱,温柔的撒满鲜花的浴池,水波缓缓地淹没了凝脂,满池都是荡漾的幸福…… (正完) ……………………^-^当当当……我是幸福的分割线^-^……普天同庆啊………………… 以上正七千两百字,是浮尘写过有史以来最长的一章了,嘻嘻…… 以下字全部免费,不用担心收钱哈! …… 哈哈,终于写完了!浮尘自己也是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啊!呵呵,大家想必都瞧出来了,从离开楼兰到今天这场闹洞房,间间隔了三年,这三年里,会有多少故事发生呢?王怜花又曾经做了什么事情来阻止七七和沈浪,试图把七七夺过去呢?哈哈哈……大家可以尽情想像啦! 如果浮尘有时间,也许会单独再写一些番外来描述他们后来的故事,不过,只是也许哦!因为下月就是紧张的pk月了,了解十二月新更改的pk制度的大大们都会知道,对于没有包月读者基础的浮尘来说,下月将是场艰难的苦战,浮尘不敢奢望大家能专门为浮尘去办包月来支持浮尘,只希望大家能对新书《决红尘》投以更多的关注和支持,哪怕只是推荐,哪怕只是点击,浮尘都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