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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便出现了计划二。

    利用先前由科研团队精密计算出的,得以撕裂空间的高度压缩的高焰压火焰与其他的世界相连,他只身前往其他的世界寻找其本源之力,暂时借来稳固战局。这是很冒险的一步,因为谁也不知道沢田纲吉究竟会前往到何种世界,而他又能否寻找到其本源之力。

    但这是只有拥有最为纯正的死气之炎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沢田纲吉心中十分清楚这一点,他必须去,也必须想尽办法达成自己的目标。

    相关的穿梭仪器已经进行过精准调节并且确认无误了,纲吉君。入江正一的表情肃穆,他看向沢田纲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熠熠发光的英雄。

    到时间了。他说。

    第2章

    (2)

    *

    记忆之中,自己是带着一些无论到达什么世界都可以兑换成货币的黄金的。可是黄金不翼而飞了。

    准确的说是装着黄金的背包不翼而飞了。

    a级指环应该带了三十个。但是一掏口袋,a级指环只剩下三枚了。

    通过穿梭空间的仪器前往异世界前,彭格列家族的科研专家强尼二特意告诉他,点燃a级指环后产生的力量足以支撑他与自己的世界通讯十分钟左右。

    本打算安全到达异世界就报平安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现在就剩下三枚了。

    也许是在穿梭世界的过程中丢失了绝大部分。

    站在一片漆黑中,一阵凛冽寒风吹入他的衣领,顺着衣服一路滑下,沢田纲吉冻得抖了抖身子,没由来地感到了一股悲凉之意。

    万万没想到刚到异世界就会迎来这样非同一般的开门红。现在根本不需要提寻找世界本源力量的任务了,想办法生存下去才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沢田纲吉长叹一口气,接着才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个世界现如今正值夜晚。周遭没有什么灯光火光,除却风声根本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凭着被云盖住一大片的微弱月光,沢田纲吉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站在一处巷子中。周边都有水泥墙筑成的平滑高墙,初步判断自己应该是在一个有着一定科技基础的文明社会。

    说老实话,来到这个世界前,沢田纲吉甚至幻想过自己会不会出现在一个远古社会。

    比如大家都是披头散发光着上半身、下身仅有一件兽皮用以遮羞的野人,人们手中都拿着兽骨、长矛,而自己穿着一身现代服装背着背包一脸茫然地站在其中。

    不敢再往后想究竟会发生什么了。

    沢田纲吉摇摇头,赶紧甩掉了脑子里浮现出的诡异画面。他不知道这条巷子的尽头是什么,只不过多年的历练以及刻于骨血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他顺着小巷往前走,空旷的小巷仅回荡着他一人的脚步声。然而听着这节奏缓慢的声响时,沢田纲吉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怪异感。

    奇怪.他喃喃道。

    眼前出现光亮了,他沿着这一缕光加快了脚步,前方的景象渐渐清晰。

    最后有一道刺眼的白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就犹如列车穿过了繁长的山洞隧道,前方倏然重归光明一般,沢田纲吉有点恍惚地站在小巷的出口,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灯火珊阑、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夜景。

    几台轿车在十字路口等待到绿灯后穿过路上的斑马线,车辆的笛鸣声与人群的交谈声交融在一起,构成了繁华都市之音。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睛,怔愣了半晌,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觉得怪异的地方出现在哪里。

    是鞋子。

    方才鞋底触碰地面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清脆,不是运动跑鞋与地面接触会出现的声音。

    沢田纲吉低下头。

    脚上那双自己最喜欢的白色的运动跑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而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自己一开始穿着的分外舒适的长袖帽衫,而是一件看起来有点肮脏的黑色西装。

    就像是刚经历过什么打斗一般。

    我知道啦,马上就会回家的,放心放心.

    明天的话,就一起去学校吧.

    关于这件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

    一些行人从他的身前走过,口中吐露出的语言自动地在沢田纲吉的大脑中形成了一行一行的字。思绪骤然断裂,他开始观察起从他前方走过的行人。

    几乎是在确认这里的人说的是和自己曾经身处世界的同样日语后,他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太好了。

    这样语言方面就完全不是问题了,而且目前来看这个世界的当代科技水平似乎和自己所处的世界的科技水平几乎是持平的。

    眼前伫立着一栋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十字交叉路口正对着的那栋楼上还有这一张极大的屏幕,上面似乎在播放着什么产品广告。

    不知是夜入得不够深,还是这所城市的夜晚本就如此,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而且看起来大多并未有回家的打算。

    肚子挑着这个不尴不尬的时间发出了声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胃部空荡荡的,就像是个干瘪的气球,他明明走之前自己刚刚饱餐过一顿。

    那么,现在当务之急的事就是找工作了。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走出那片昏沉的小巷。他那修长的身影也渐渐融入到了深夜中那片绚烂色彩中。

    *

    凭着在西西里几年来沉淀下的经验和流动于骨血之中的直觉,沢田纲吉很快锁定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开在一个人流较为稀少的地段,店外的装修款十分普通平常,规模也不算大,酒吧门前的立牌上还写着招收调酒师的字样。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相当普通没有什么特色的酒吧,但沢田纲吉确信这并不是,关于这一点他相当的胸有成竹。

    于是他推开了店名为ricbar的大门,慢慢走了进去。

    坐在酒吧里的客人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并没有那么多,甚至可以说坐在座位上喝酒的客人简直少的可怜。

    他刚才站在这家酒吧附近看见了不少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客人有男有女,男性居多,而且几乎走进去的所有人都衣着得体或带着股浑然天成的精英气质,也有一些身材魁梧的人推门而入。

    在西西里,这种场所不算少见。有时为了谈生意或者见见隐藏于西西里地下的能人异士,沢田纲吉也出入过几次这样的地方。

    对于他这种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钱财,没有人脉,没有居所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就业场所了。

    走入酒吧后,他站在门前简单扫视了一圈店内的景象,并且毫无意外的接受到了来自其他顾客充满探究的目光。他没有在意那些对于他这位生面孔产生好奇的人士,而是迈起双腿径直走向了吧台。

    吧台里的男人虽然有着白色衬衫配以黑色马甲的着装,但这根本无法掩盖住他浑身上下迸发出的力量感。酒吧里的灯光有点昏暗,走进些纲吉才看见这位魁梧的男性同样充满侵略性的脸孔。

    晚上好。纲吉朝着对方打了声招呼,拉开了吧台边上的高脚凳,熟稔地坐在了上面,面上挂上了得体的笑容。

    晚上好。正在擦拭着高脚杯的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他点点头。男人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一层修剪出长方形状的黑色胡子下是一副宽厚的嘴唇,唇线几近形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态度称之不上友好。

    看你是副生面孔,头一回来ric(酒吧)吗?男人问。

    我看到了门口的店员招新,您是这家店的老板吗?纲吉眨了眨眼睛,回复了一句称得上答非所问的话语。

    调酒师啊.男人半眯起眼睛,抱起胳膊开始大量起沢田纲吉。

    他的长相无疑昭告着他是一名典型的亚洲男子,但是个头却比沢田纲吉足足高出半个脑袋,配以魁梧的身材,当他微微垂下眼睛看向纲吉时,整个人都显得威严无比。

    不行。

    任由对方打量的纲吉在听到对方干脆的拒绝后,不禁一怔。

    倘若单论外貌,沢田纲吉始终很困扰自己弧度温和的脸庞,因为那让他看起来年纪十分小。

    也许对方是觉得自己太年轻也说不定。

    抱着这样的想法,沢田纲吉在遭到拒绝后,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先生,如果您是认为我太年轻的话,事实上我成年了,并且已经二十四岁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以目光再次打量了他一遍,随后朝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原因吗?

    沢田纲吉微微拧起眉毛。他以为对方至少会给他展现一下业务能力的机会,结果却没想到连调上一杯酒的机会对方都没有给他。

    就在他正欲离开的时候,酒吧的大门又一次被人推开,接着走进来了三个身形高壮甚至可以说是虎背熊腰的人。

    为首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也是副亚洲面孔,留着个造型诡异的刺猬头,后面两个人倒是一个黑人一个白人。最前头的男人似乎正在高谈论阔些什么,他说的有些激动,唾沫横飞,脸颊都泛着些红,表情堪称眉飞色舞。

    沢田纲吉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他朝着吧台里的男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可真遗憾。于是便抬屁股转身走人。

    在路过那黑白黄三人组合的时候,沢田纲吉十分不小心地撞到了为首男人的肩膀。

    正说的尽兴的刺猬头男人停了下来,将目光打在了沢田纲吉的脸上,一双深陷于眼窝中的眼睛写满了不快。喂,小子。他再次开口说的话已然带着股硝烟味。

    你难道不长眼睛吗?

    你难道不长眼睛吗?

    在同一时间,两道不一样的声音竟是同样的一句话。

    刺猬头的男人当即红了眼,张大的鼻孔中呼出一股热气。他一手拎起和他几乎一边高的沢田纲吉的衣领,又和他凑近了些,听着小子.他睁大着带着暴怒的眼睛,恶鬼一般紧紧凝视着纲吉,几乎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人生吞入腹中。

    那沙哑的似乎带着股血腥的声音继续从他口中传出:我要撕裂你。

    敢这样威胁他的人,沢田纲吉已经有些年头没见了。他没忘记维持自己方才展示出的嚣张设定,一手用力握在了对方拎着他衣领的粗壮手腕上。

    来啊。他挑衅地勾了勾嘴唇,眉毛上挑,微扬起下颏俯视着对方。

    看看到底是谁撕裂谁

    第3章

    (3)

    于是毫无意外的,沢田纲吉被刺猬头执拗地拉去了这间酒吧的地下。

    原因是始终在调酒台里沉默着的老板在二人争执期间说了一句:不许在这打。

    刺猬头看了一眼调酒台内正值壮年的男人,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换,可以说是有点畏惧,也可以说是充满了尊敬。

    刺猬头略减轻了拽着沢田纲吉衣领的力道,不过手仍旧在抓在上面。

    他以一种极其平和的、完全就是在征求的口吻询问道:那可以去下面吗?按正常的规矩来。

    调酒台里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凝视了二人片刻,最后将充满探究的眼神打在了沢田纲吉的身上。

    沢田纲吉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男人沉默了片刻后慢慢点了点头,粗糙却充满力量感的声音自他宽厚的嘴唇中传出:去吧。

    男人的眉毛浓厚且粗长,且紧紧下压着,充斥着压迫感。当被对方的眼睛凝视时,沢田纲吉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对方是完全明了的。

    对方似乎也是想探探他的老底,才会将计就计同意了刺猬头的要求。又或者说,根本就是在这个男人引导下,刺猬头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说到底,这个男人起初连展示业务能力的机会都没有给他。而论其原因,沢田纲吉都还不是很清楚。

    不过那又怎样呢?至少自己通过触怒一个鲁莽的家伙而轻而易举地摸到了这家酒吧的真谛。

    顺着调酒台后方的长廊一直走,就会发现长廊的尽头有一张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油画。

    看油画的画风是比较现代化的风格,应该也是出自近代画家之手,虽说是张现代画作,但绘画的却是像是古罗马斗士的两名男人在搏斗场上厮杀的场景。

    整张画的色彩用调极为鲜艳,通体呈灼热的红色调,两个男人的表情称得上是狰狞却也像是享受着战斗的快感。

    在沢田纲吉看来,这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的暗示了。

    这幅画不仅暗示了这家酒吧里究竟隐藏了什么,而且画的大小似乎也是相当合适的.

    前头引领着沢田纲吉和那黑白黄三人组走到画前的是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她身着黑色皮衣皮裤,身姿曼妙。

    面具下露在外面的嘴唇被涂以浓厚的深红色,那泛着水光微微嘟起的嘴唇想必在大多数男人眼中都堪称绝佳的诱惑。

    女人的手轻轻抚向那张画的金色画框,那面挂着画的墙壁慢慢翻转伴随着像是齿轮旋转的机械声,一间电梯呈现在众人面前。

    是了,画的大小跟一间现代常规电梯的门洞大小基本相同。

    女人带着四人踏入了电梯,电梯内只有一个显示-1的按钮,她摁了那个按钮,于是电梯的门逐渐合上,开始向下行驶。

    站在沢田纲吉旁边的刺猬头显然怒意还未散去,他的鹰钩鼻的鼻根处还皱着拧出一小团肉,眼里闪着的满是迫不及待要将弱小动物吞入腹中的贪婪光芒。

    你完了,小子。他几乎是有点兴奋地舔了舔唇角,与先前和酒吧老板说话时恭谦的态度全然不同。

    你会为你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他狞笑着道。

    沢田纲吉瞄了男人一眼,没有说话。

    刺猬头似乎将这一举动视作了害怕的表现,他当即裂开嘴角,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甚至有些泛黄的牙齿,颜色瞧着不大健康的牙龈也露出了一半。

    他的喉咙中突然涌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听起来就像是狂风卡在了某处管道里而形成的噪音。

    一层的距离也不过就是说出一两句话的功夫,到达负一层后,电梯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于是泛着光亮的两片金属大门慢慢分离开,皮衣女子最先走了出去,其余人陆续跟了出去。

    从电梯走出后,周遭一片漆黑,而在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圆拱形的出口,已经隐约有些嘈杂的声响从那门口传来。

    慢慢走向那处出口,光明蓦地笼罩而来,人们交谈、欢呼、吹口哨的喧嚣声混合在一起在沢田纲吉的耳畔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