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元旦来得特别冷，他们几个原定去山顶跨年看烟花的计划因为祝洵和谢柯双双感冒而搁置，林舒含把宿舍里的大锅给带了过来，几个人窝在家里煮火锅吃。
祝洵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两根青菜就放筷子了，程寰揽着他往怀里，问：“难受吗？”
祝洵声音里全是重重的鼻音：“还好。”
他们几个人吃没有什么清汤锅，谢柯点了几份粥，让祝洵多少也跟着吃点，程寰下楼拿外卖的时候，发现外头下起了簌簌的雪，落在已经枯萎不少树丛间，程寰拍了拍肩上的雪，把外卖捂进怀里，他匆匆上了楼，一进屋就是一身寒气。
“下雪了。”程寰把外卖放下，坐到祝洵身边，林舒含哇了一声，跑去窗边看雪。
程寰把冻得发白的左手展开：“老婆，快看我给你带回来的雪。”
已经在掌心融成一滩水渍，祝洵用掌心覆盖上去，程寰就顺势把手指挤进他的指缝，跟他十指相扣。
雪下得不大，林舒含没看多久就蹦回来吃火锅，他大朵快颐，本来没什么胃口的祝洵见了都有点饿了：“林舒含你这吃相好下饭啊。”
林舒含咬着一颗鱼丸：“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老公，还想吃蘑菇。”
程寰：“骂你像猪一样吃得多，嘶，你腻不腻歪啊？”
林舒含挥着拳：“你不也是叫祝洵老婆吗？酸了吧唧的。”
程寰扭头看祝洵：“你怎么不叫我老公？”
万朗扭头看谢柯：“你怎么不叫我老公？”
谢柯偷喝了一口啤酒，鼻子皱起来：“怎么卷起来了？”
祝洵附议：“咱不兴这么争强好胜啊。”
谢柯：“对啊对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万朗我要吃虾。”
万朗从锅里翻出几只刚煮熟的虾，他顿了顿，学着刚刚宋朔的样子，把热乎的虾剥了。
谢柯一脸震惊：“不像你啊。”
万朗有些难为情：“这么多猪在这跑呢，我学也学会了。”
宋朔：“？”
程寰：“？”
祝洵抿了一口粥：“喏，程寰，卷起来呀。”
程寰得令，立马给祝洵剔了个鱼肉，一群人目光纷纷落到宋朔身上，林舒含咽下喉咙里青菜，说：“你们都比不过宋朔。”
宋朔满意地揉了揉林舒含的后脑勺，说：“别吃太多了，待会不是还要吃蛋糕吗？”
他们几个里最有仪式感的就是林舒含了，下午的时候还去外面定了个蛋糕回来，说是跨年吃，但几个人看了会电影，祝洵脑袋难受，程寰就带他去房间里休息了，跨年的时候祝洵已经睡死了，程寰出来跟大家一起吹蜡烛切蛋糕。
林舒含：“我先许愿，我希望今年大家都能顺利毕业！”
宋朔拨开他的碎发，柔声问：“不给自己许个愿望啊？”
林舒含笑着看他，眼底都是细细碎碎的光：“你许什么愿望？”
宋朔学着他把手掌并起来：“那就希望新的一年，林舒含每天都很开心。”
林舒含笑着凑过去亲他。
程寰轻手轻脚出来：“腻歪啥呢你们两？他两呢？”
林舒含：“谢柯去喝药了，祝洵睡了吗？”
程寰点头：“我来替他许愿。”
林舒含啧了一声：“你这还挺贴心。”
程寰：“行了行了搞快点，我还要进去跟我老婆一起守零点呢。”
林舒含给他换了根新蜡烛：“喏，你快点呗。”
程寰闭上眼睛，说：“我先许，我希望祝洵能早点好起来。”
林舒含戳了戳宋朔的肩膀，小声说：“程寰一当人我就不习惯。”
宋朔跟着笑，蹭了块奶油到他鼻尖。
程寰继续道：“帮祝洵许的愿望是，希望能一直和程寰待在一起。”
谢柯喝完药出来，就听着程寰的声音，他哼笑两声：“夹带私货了啊程寰。”
程寰瞪了他一眼，急匆匆裹紧身上的大衣：“行了，你们玩，我陪老婆去了。”
谢柯啧啧两声：“程寰一当人我就不习惯。”
林舒含闻言噗嗤一声，问谢柯：“你好点没？”
谢柯点头：“好多了，切蛋糕啦。”
万朗：“我还没许愿呢。”
谢柯敷衍地嗯了几句：“许吧许吧，小朋友。”
被误伤的小朋友林舒含：“……”
万朗凑到蜡烛面前，闭眼在心里许了个愿：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要好。
零点的时候他们两对都回各自房间去了，谢柯用手肘撞了撞万朗：“你许什么愿望了？”
万朗看了他一眼：“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谢柯薅了薅他的头：“你说呀，说了我给你实现。”
万朗眼睛一亮：“真的？”
谢柯脱掉外套，钻回被窝里：“你又在想什么色色的东西？”
万朗也跟着钻进来，一身的冷气，抱着谢柯取暖，他拿出手机：“就只有一分钟啦。”
谢柯点了点他有些泛红的鼻子：“小鬼，快告诉我你的愿望。”
万朗用脑袋蹭他：“是色色的事情的话，你也会帮我实现吗？”
谢柯怔骂了句别耍流氓，红着脸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
林舒含被宋朔领着刷了牙才回床上睡觉，他脚冰凉凉的，宋朔帮他捂了一会：“还冷吗？”
林舒含摇头，朝他伸了伸手：“不冷了，快来抱抱我。”
宋朔过去抱他，亲了亲怀里人的耳朵：“不冷还要抱抱？”
林舒含蹭他：“我今天好开心呀，是不是马上就要新年了？”
宋朔看了眼时间：“还有几秒。”
城市中心有人正在跨年，跟着他们遥远的声音一起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漫天烟花瞬间绽开，把已经深黑的夜幕照亮起来，斑驳的光影落在林舒含亮晶晶的眸底，含着一汪水似的看着宋朔，宋朔啄了啄他的唇：“新年快乐。”
祝洵本来就半梦半醒，外头烟花声持续不断，轰隆隆在耳边反复着，祝洵翻了个身，轻轻睁开眼睛，发现程寰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你吓我一跳。”
程寰嘴角一顿，说：“我爱你。”
祝洵：“？”
说完准备了好半天的话，程寰开始委屈：“你怎么今年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吓我一跳呢，一点都不浪漫！”
祝洵失笑：“行行行，我也爱你。”
程寰抱着他委屈：“不是第一句了。”
嘶，难哄。
祝洵：“明年说行不行？”
程寰：“哼，每年都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