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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彦】

    周一扬在酒吧门口见到陈卯卯的时候,她正在被之前的那个锡纸烫拦在一边要微信。

    那男生说他是金陵大学的在读学生,问陈卯卯在哪个学校读书,有没有空去金陵大学逛逛。

    陈卯卯和周一扬相处久了,也学会了满口跑火车。

    看他顶着一张和陈宵寅有点像的脸,却打扮得吊儿郎当,气不打一处来。

    她说自己正读高叁,刚拿了全国物理竞赛特等奖,有望保研清北,再其次也是复交,对金陵大学不感兴趣。

    锡纸烫一脸不信。

    “高叁的学霸会来酒吧?今天可不是周末哦。”语气轻佻得令人讨厌。

    “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来金陵第一中学,我的照片和获奖信息还贴在大门口的优秀学生表彰栏里。”

    她讲得煞有其事,眼神里有了那么几分瞧不起金陵大学的睥睨之气,属实把锡纸烫男生唬得一愣一愣。

    趁他有点愣神的功夫,她不再理会眼前这朋克男,径直过了马路,朝着周一扬走过去。

    她把这事儿当笑话讲给周一扬听,周一扬笑得前仰后合,说:“卯卯,你演技挺好的,不然咱赶紧退学去考北电吧。”

    他说着说着去牵陈卯卯的手,陈卯卯下意识地甩开。

    周一扬怔了怔,又很快反应过来,给她递来一个台阶:“是不是刚刚被那个朋克老哥吓到了?我也觉得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净整些花里胡哨的像中邪了一样,没事,咱俩明天去庙里拜拜,驱驱邪。”

    陈卯卯被他逗笑,主动去牵他的手,还故意歪歪扭扭地倒在他身上。

    “我喝得有点多,宿舍十一点关门,回去还来得及么?”

    “不然呢?”他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暗示,指着刚刚路过的网吧,说:“不然咋俩去这儿包个夜?不过你喝成这样子,铁定坑队友啊。”

    陈卯卯伸手拍了一下他,周一扬顺势喊疼,要坑她一顿海底捞,就差倒在地上碰瓷。

    看着刚刚搭讪未果的小妹妹和他男朋友你侬我侬,辛彦摸了一把涂了发胶的头发,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老陈啊,我帮你问了,人家小妹妹还在读高叁,是金陵第一中学的大学霸,刚刚拿了物理竞赛的奖,要保研清北的那种,可不是你妹妹。”

    电话那头的人让他把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过了半晌,突然笑了。

    “辛彦,金陵第一中学的优秀学生表彰栏不在校门口,在操场边上。”

    辛彦又愣了愣。

    “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才去过那里。而且,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没有特等奖,只有一二叁等奖。”

    辛彦摸着脖子上的骷髅头卫衣链,罕见地沉默了。

    他点了根烟,终于承认自己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骗了。

    “算了,回去喝酒喝酒。老陈你也真的是有病,你妹明明在日本,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金陵,做梦做魔怔了吧你个妹控。”他骂骂咧咧地抱怨。

    电话那边的人只低笑几声,算是默认了这个“妹控”这个称呼。

    陈卯卯去过周一扬家里几次,但也仅限于周末去他家客厅打游戏,卧室是正儿八经地没进去过。

    他家里每逢周末都有钟点工来做家务,但今天是周四。

    一进门,到处都乱糟糟的。

    吃完泡面的碗没洗,脏盘子丢在洗碗槽里也不知道长霉了没,衣服裤子随处丢在沙发上,一看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陈卯卯属实没想到自己交往了两个月的男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总算是知道他今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叁地阻拦她来他家了。

    陈卯卯的记忆突然闪回到在山城的那个暑假。

    那时候她一个人住的时候也这样,乱七八糟从不收拾,等妈妈回来一边骂她一边帮她把衣服丢洗衣机。

    妈妈……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都不怎么给她打电话了。

    陈卯卯忍住了眼睛里要掉下来的泪水。

    周一扬见她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家里的脏乱冒犯到了她。

    他小心翼翼地说:“不然,今晚去住酒店吧……”

    “没事,”陈卯卯走到他卧室,对丢在书桌上的裤衩和袜子视而不见,“不然换个床单被罩?”

    周一扬犯了难,他说他不怎么会换床单,还热情邀请陈卯卯一起来帮忙,几顿海底捞随她开,日料也行。

    陈卯卯想了一会儿,说:“干净的床单被罩在哪里?我帮你换床单,你自己拖地收拾脏衣服吧。”

    “好嘞,遵命。”有人吩咐干活,周一扬拿起了拖把。

    陈卯卯换完床单和被罩,顺手便把换下来的东西丢洗衣机。

    她坐在懒人沙发上看他动作生疏地打扫卫生。

    周一扬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家里的大少爷,从来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煮个泡面都嫌麻烦。

    周一扬看她空闲了,就让她下楼丢垃圾。

    陈卯卯提着垃圾袋出门,十二月的天气,外面冷得呵气成霜。

    她拢紧了围巾,不知怎的又想起陈宵寅来。

    回到周一扬家里的时候,他正在研究洗碗机怎么用。

    陈卯卯越看越气,一点都不想理他。

    周一扬知道她为什么生气,过来哄她,结果把手上的洗洁精抹到了陈卯卯的外套上,又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帮她擦掉。

    外套是白色的,他的手上还沾着油,越擦越脏。

    陈卯卯冷着脸脱下外套,拿到洗手间去洗。

    她洗着洗着就哭了出来,周一扬站在她旁边,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慌张得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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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废话:

    哥哥在那个包厢里,朋克老哥推门的时候,他好像看到妹妹了,但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