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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一室的氛围,就变得难以言喻的严肃。

    满脸冰寒的人,垂眸看了地上的罗白许久,这才转头,换上了满面的温柔,眉眼弯弯带着春风的和煦,看着花朵道:“娘子觉得,该怎么惩罚他们才好?”

    花朵眨了眨眼,愣愣地看了面前的人许久,总觉得,似乎刚才那满面冰寒的人,只是一场烟花绽放瞬即消失的幻觉。

    墨倾城也不催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回话。

    然后是,一室寂静无声。

    只有两岁不到的奶娃娃,不懂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转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爹爹,一会儿看看娘亲,滴溜溜的黑眼珠子里闪过一抹不解,随即又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鱼肉肉,咂了砸嘴,“咕噜噜”,没吃饱的小肚肚也开始抗议起来。

    “宝宝饿。”

    小娃娃咂着嘴有些可怜地抬头看着自家老爹。

    诡异静默的气氛,就这样被一个饿了肚子的娃娃打破,恍然惊醒的花朵,连忙拿起桌上的筷子,将一块挑干净了鱼刺的鱼肉喂到孩子的嘴里,歉意道:“抱歉抱歉,娘亲这就给宝宝弄吃的,娘亲真是粗心,又把我们宝宝给饿着了。”

    看着吃东西吃的津津有味的娃娃,花朵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柔情,眉宇之间难掩宠溺温柔,一边与孩子挑着鱼刺,一边转头对着一旁的娃娃他爹吩咐道:“孩子他爹,还不快些给宝宝剥点虾?”

    看着专心与娃娃挑鱼刺的人,墨倾城愣了一愣,这才动手,挑了几尾虾到碗里安静地剥了起来。

    伏跪在地的三人,就听着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吃着午膳,心里是各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滋味。

    酒足饭饱之后,花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懒洋洋起来了,眯着眼睛看着地上似乎跪了不少时间的三人,算了,毕竟也算是自家夫郎的人,不能做的太过了,随即眼含笑意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夫君,既然他们已经知错了,就原谅了他们吧,如何?”

    墨倾城也不多说什么,转头淡淡看了一眼地上伏跪的三人,淡淡道:“可是听清楚了本座娘子说的?”

    “谢过夫人不罚之恩。”

    花朵很是不在意地对着站起身来的三人甩甩手,“无妨,你们也没做的太过分,我没必要与你们太过意不去,得了教训就行”。

    不到底线被触碰的时候,她倒是觉得,一切都是好商量的,只是,到了她不想商量的时候,就无所谓什么过不过意得去了,那时候,什么都过得去。

    午时已过,楼下的赌徒慢慢变得越来越多起来,差不多是时候下去了。

    思及此,花朵将怀里得孩儿交予墨倾城,随即单手略显轻佻地挑起面前美人的下颌,话语里带了半分邪气:“乖乖夫郎,现在我要下去挣钱供养你和咱们的孩子了,在上面乖乖等我,等我赢了万贯的家财回来接你。”

    “好,那城儿就在这里等妻主大人回来。”那人眉宇之间,全是顺从的温柔。

    啧啧,影帝啊,影帝,花朵在心里感叹,走到前面的朱栏,坐在之上对着父子两摆了摆手,一个翻身,便是悄然飘出了结界,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楼下。

    一众的赌徒,都只顾着那庄家手里的骰盅,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昏暗的空间,又多出了一个女人。

    待女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楼上,不远处垂头丧气地站着的罗白才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已是抱着孩子悠闲地坐在软榻上观看下面情况的人,犹豫了一番,终是开口道:“属下不明白主上此举是何意,若是要利用此人,别的方法多的是,为何偏偏选这‘过家家’的游戏?何况,主上这样高贵的身份,她一个山野之人,又如何配得起?”

    撑头懒懒地看着楼下动静的人,转眸,眯了眼睛,“谁,跟你说,本座是在玩儿‘过家家’了?”

    室内三人心中一震。

    “罗白,你胆子变大了。”

    软榻上的人,淡淡地看了一眼桌上千金难求的烟杆,再是不看室内三人一眼。

    只是那一眼,让三人均是心头一凉。

    狐媚和猫六,有些同情地看了看立马面如死灰的罗白,均是不忍心地转过了头去。

    “主上,我错了。”

    罗白突然就开始身上冷汗连连起来,满是痛楚地跪在地上,带起了一脸的哭相。

    “你若不动手,那便挨上本座十鞭破魂鞭,可保它。”

    对于罗白来说,那烟杆就是他的命根子,坏了他一个烟杆,要求完美的他,定是要做出更好的一只出来,平常的烟杆,就是烟瘾再犯,他也不屑于碰上一口,所以,那其中至少有好长的时日他吸不了灵烟,对于这种大烟鬼来说,一日离了烟,那便是生不如死,漫漫长日,如度千秋,已是相当于酷刑了。

    他敢动他的……思及此,软榻上的人,眸色中困惑一闪而过。

    “呜呜……我的祖宗我的根啊……”

    跪在地上静默了良久的人,突然一阵嚎哭,然后起身,满脸悲戚地拿起桌上的命根子,走到窗台边,“啪、啪、啪”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烟杆,烟杆还没坏,眼泪已是啪嗒啪嗒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一旁的猫六看着不忍心,走上前去劝道:“公子,这烟杆早晚也得坏的,你还是不要拖了,免得自己看着也难受,一个狠手下去,也就痛那么一下而已,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你懂个屁!没看到爷是在虐我祖宗,虐我心肝,虐我命吗?”,此时的罗白已是哭红了眼,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猫六。

    “……”

    某人又哭了好久,这才下定了决心似的,闭着眼睛,视死如归……

    “啪啪啪啪啪啪……”随着瓦檐上一阵“哔哔啵啵”珠玉乱响……

    金镶玉啊,金镶玉……

    抱着死无全尸的烟杆,某人趴在地上哭得好不伤心……

    “还不够。”软榻上的人,凉凉的来了一句。

    ……

    ☆、第022章 赚钱丰胸

    悄悄融身到赌场中的花朵并没有立马加入那些赌徒的行列,只是慢慢地将每一张赌桌上的情况都看了一遍,最后才停在角落一相对人少的赌桌旁,视线落在那中间摇着骰子的女人手上,眼里全是专注。

    骰子与瓷盅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叮叮当当”的很是悦耳。

    然后,“嘭”的一声,骰盅落桌,中间的庄家高深莫测地扫了一眼众人,这才开口道:“下注!”

    “我押小!”

    “我押大!”

    “押小!”

    ……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桌面很快便是多了不少铜钱和碎银子来。

    看着桌上再无人下注,中间的庄家才缓缓道:“开盅。”

    随着高兴和丧气之声交杂,一轮赌局,就这么过去了,在人群中的花朵,仔细地看了看骰盅里三颗骰子的点数,淡淡地看了看那摇骰子的高壮女人,不错,果然是个能手,能摇得这一手的骰子。

    “来来,下一局!”

    “我一直押小不动,老子今天就不信押不中一个!”

    花朵转头看着身旁不远处一穿着与她差不多鄙陋的女子,暗自扯着嘴角讽刺一笑,这世上,若是把一切都交给天去注定,那么,你注定穷困潦倒一生,上天给了你命数,不管是好是坏,都是要你去争的。

    从怀里的钱袋里取出两锭碎银子拿在手里,花朵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骰盅的走行路线,耳朵将那骰盅里骰子的声音一个不落地听了出来。

    其实,这玩儿骰子玩儿久了,就会发现它的一些规律,到了一定的“境界”,那些资深的行家,想摇出什么点数就能摇出什么点数,“赌王”的名号,可不是用运气赚来的。

    长生的寂寥,需要好多东西去充实,她用了那么几年的时间玩儿骰子,就是在研究这摇骰子时这摇的手法和声音的规律,推算骰子在盅里走形的路线,计算它们的落点和位置。

    这其实,也很考反应和计算能力了。

    “嘭”的一声,骰盅再次落地。

    待众人都下好了注,花朵这才捏着两枚碎银子,将之不动声色地放在中间的豹子。

    两锭碎银子,于普通百姓来说,已是不得了的东西,那一直注意着赌桌上情况的庄家抬眼,看着悄悄将碎银子放在豹子位置的乡下女人,眼里惊异一闪而过。

    “哎,这谁放的豹子?”

    这么闪亮亮的两锭银子,终究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不知是谁首先惊讶了一句,众人这才低头瞧着桌面不知何时被谁放上的碎银子。

    “这疯了不成?要是待会儿出的不是豹子,这不是血本无归?这两锭碎银子要是给俺拿去够俺家里吃喝不愁一年了。”

    有人看着那两锭碎银子,眼里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

    听着众人七七八八的话语,花朵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唇边肌肉一动,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来,“我放的,我放的”。

    众人回过头来,这才看到,背后站着的一身材比寻常高大的碧水国女子要矮小一些的女子,正是笑容憨憨地看着大伙。

    众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女子许久,见着她一身补丁的粗陋麻衫,眼里多是怀疑之色,

    “我说,你个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不会是偷的吧?”

    我擦,尼玛人格攻击呢。

    花朵郁闷地低头瞟了一眼身上今日被人鄙视了无数次的衣服,面色慢慢就变得羞赧了起来,抬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衣角,无地自容一般抬眼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众人,随即又低下头,支支吾吾道:“不,不是,这,这是俺,俺种地存了好几年才存下来的。”

    看着眼前这女子憨憨的面容,倒真是不像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

    “那你就好好地过你的日子啊,跑这里来干什么?你以为这赌场里的钱是这么好赚的?”终是有人还是有些可怜这人就这么往着“火坑”里钻,好心地提醒她,“我告诉你妹子,你要是将这两锭碎银子往这里一放,大姐我保证你今日输得连你爹妈都不会再认你!”

    这赌场的人,大多都是穷人,哪个不是抱着一夜暴富的念头来这里的,可是,真真靠赌赚的身家的又有几个,多是输得血本无归,有的连妻女都搭进去了。

    这赌场,就是罂粟,一旦进去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那便再没个结束。人是贪婪的,没有的想有,有了,还想有,欲壑难填。

    这女子一下就将身家放上去了,怕真是个不知赌场险恶的人,好多人,似乎都在她身上看到了第一次的自己,带着期盼,做着白日梦。

    “就是,妹子,你听这位大姐的,我们看你也是个守本分的人,快些拿了钱回去娶个夫郎好好过日子”,有人拍拍花朵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到。

    被围观的人,低头,就一直搓着衣角,面色越是变得羞赧了起来,看了看众人,几次欲言又止。

    “不会是妹子你有什么困难的吧?”

    “是,是那个……”花朵低头,犹豫了许久,才又支支吾吾地说到,“其实,我,我已经有了夫郎了……”

    “既然你都有家室了还跑这里鬼混干啥?你又没经验,是想把你家夫郎赔进去不成?”

    “不,不是的。”

    看着女子这一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众人终是不耐烦了,“那你到底有什么困难嘛?说出来大姐些个给你出出主意,也好过你什么都不懂就来赌”。

    看着众人一副热心的样子,花朵又忸怩了一阵,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脸红到了耳根,道:“我是想赚钱买些人参燕窝什么的……”

    “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满是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她的话语,“人参?燕窝?……”

    “我说你个穷人怎么想起了去买那些富人的东西?难不成你夫郎生病了,你要买回去给他补身子?”

    花朵摇头摇得很是果断。

    “那是给你老母?”

    继续摇头……

    众人不耐烦了,“那你到底是给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