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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神色,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失望。

    站在榻前的男子眉头皱起,整张脸都扭曲着,“可是爷……”

    “没什么好可是的。”浅蓝锦袍男子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

    “是。”榻前的男子恭谨应声,心里却是腹诽着,自家爷都不惜夜探香闺了,分明就是看上了那顾小姐,怎么现在又要跟顾小姐对着干;那柳红艳如果当真能从天牢出去,往后必然后患无穷。

    浅蓝锦袍男子仍旧神色慵懒地支腿半躺着,只是眼底却没有了先前的悠哉,反而府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果然他不该心软的。

    凉都世家后宅养出来的,会有天真的女子吗?

    ……

    隔天。

    苏怡难产和血崩的阴影已经消散,只剩下小主子出生带来的欢喜。

    在探望苏怡的时候,顾子骞状似无意地提起秦襄与顾瑾汐的婚约,苏怡顿时面色微变,顾淮也眸色沉了沉。

    从苏怡房中出来,顾淮就匆匆换上了朝服。

    金碧辉煌,守卫森严的皇城内。

    御书房周围的侍卫全都挺直了腰板,眼观鼻,口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也都不由得放轻动作,加快脚步。

    “轰隆隆——”

    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顾淮面带满意的从御书房出来;守在门边的太监总管杜公公见了赶紧迎上去,“国公大人,您没事吧?”

    “呵呵,没事。”顾淮捏了捏手中的锦盒,显然非常满意。

    “杜长福给朕滚进来。”

    杜公公还没来得及说恭喜,里面顿时传来一道带着无尽威严又气急败坏的嗓音。

    “是。”

    杜长福顿时整个人脸上带着憨笑,快步朝着御书房内小跑而去,“皇上您有何吩咐?”

    “把太子和七皇子给朕叫来。”

    身着明黄的男子,身材健壮,浓眉大眼,不似凉都人所特有的温润带着浓浓粗狂气息,却又别有一番异样的俊朗;幽深又有神的眸,只静静地看着一处,分明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带着一股不怒而自威的端严。

    杜长福低下头,“是,奴家这就去。”

    “来人,传太子,七皇子进宫。”夹着嗓子,声音尖利而又高亢。

    很快接到消息的秦襄和秦楠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御书房。

    “你们自己看看吧!”

    两人刚朝皇帝行了一礼,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厚厚的一沓奏折扔到地上,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惊,随即翻开,越看面色越是难看。

    “父皇明鉴!”秦楠赶紧低头,率先开口,“儿臣是被冤枉的。”

    “哼。”皇帝轻哼一声。

    “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以召丹青山皇家行馆的梅姑来问,召韵宁身边的贴身侍婢来问。”秦楠低下头,“当初儿臣接到香草的消息说韵宁寻儿臣有事,可后来却不知怎么就……”

    “老七你呢?”皇帝面色难看。

    秦襄低着头,薄唇紧紧地抿着,“你也是被人给陷害的?”

    “儿臣……”秦襄低着头,纵使是被冤枉的,可此刻却再说不出来;“儿臣愿意负责。”

    他手上的,赫然是淳于泓上书为淳于韵请婚的奏折,闭上眼深吸口气;当天在安伯候府清醒过来,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了。不管他是不是清醒,是不是自愿,淳于韵的清白交给了他是事实;淳于韵不是柳曼婷,淳于泓也不是柳昊,手握三十万重军,连父皇也要敬之三分的淳于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若娶了淳于韵,以她的身份和淳于泓的强势定不可能屈居为侧,只能委屈汐儿了。不过没关系,他以后会尽量补偿她的。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倒是安定了些。

    “哼,你倒是实诚。”皇帝面色难看到了极致,“别告诉我你们是被算计的,不知情,哼!身为太子,身为皇子,竟然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朕还怎么指望你们能在朕百年之后守好我秦氏一族的江山,守好我秦氏一族的百年基业!”

    “父皇息怒。”秦楠顿时磕头在地。

    秦襄也赶紧磕头下去,“父皇息怒。”

    “你们就留在这里好好的给朕反省反省,杜长福,摆驾乾清宫。”皇帝恶狠狠地瞪了秦楠和秦襄一眼,宽袖一甩,起身直勾勾地朝着外面走去。

    杜长福瞧着秦楠和秦襄有些为难,不过也只能跟着皇帝的脚步出去。

    整个御书房中只剩下秦楠和秦襄,从头至尾皇帝没让他们起来,俨然是让他们罚跪的意思,顿时各怀心思的兄弟两人只能认命地跪着。

    “七皇弟倒是好算计。”得了淳于韵,不久相当于得到淳于泓的支持。

    “臣弟不明白太子皇兄在说什么。”秦襄低着头,眼神闪了闪。

    “若有朝一日你敢辜负了韵儿,哼!”或许是对于得不到的,秦楠气愤非常。

    秦楠,“……”

    乾清宫。

    得知皇帝要来的消息,宸贵妃梳妆打扮,特地换上了新做的宫装罗裙,点了皇帝最喜欢的梅花妆,早早地站在宫门口迎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皇帝面色铁青,显然不太好看。